第十八章 逃命不忘吃豆腐(2)
蓉蓉和溫道玄共乘一騎,在上馬之際,溫道玄已經~縛帶,將她從身後抱至身前,持韁縱馬之時,將她環抱在前,免得她坐不穩掉了下去。可她坐在那兒,卻忍不住一個勁地回頭張望,想要看看雲江遙到底怎樣了。
溫道玄一邊策馬疾馳,一邊低聲向她說道:「你不必擔心,雲江遙沒事,他們就跟在後面,等離開這裡,找個客棧,再好好給他看看。」
蘇蓉蓉點點頭,卻依舊有些擔心,「雲江會騎馬嗎?能不能跟上?」
溫道玄看了她一眼,輕聲說道:「你放心,他的騎術,應該不比我差。」
蘇蓉蓉聽得他話音雖是平淡,可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讓她耳根一熱,只得乖乖地坐好,不再問這些個沒營養的問題了。
好在蘇家這處植園比較隱蔽,平日里也沒想著能有人從裡面闖出來,溫道玄帶著他們並未直奔北方,而是一下山就朝西邊奔去,在靠近雲浮城的一個村落里換了馬車衣著,那兒居然被他早就安排了好了人等著,有了馬車,雲家兄弟可以再車上休息,蘇蓉蓉這才鬆了口氣,雖然依舊是不停歇地在趕路逃命,可心情已經輕鬆了許多。
唯一不大適應的,是跟溫玄共乘一騎。
蘇蓉蓉原本;坐馬車,可偏偏這輛馬車空間狹小,雲江遙若是醒著占的地方還小點,可他如今昏迷之中,一個人就佔了大半位置,雲江在裡面照顧他,自然也不能離開,而她別說是騎馬了是這樣被人扶著抱著,也死死抓住馬兒的鬃毛不敢放手,整個人更是被顛簸得快要連骨頭都散架了。
尤其是,身後那位一路上變得格沉默,除了吩咐下人照顧好雲家兄弟之外,幾乎就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
以至於兩人雖然同乘一:馬,可氣氛尷尬冰冷到了極點,讓蘇蓉蓉極為不爽,那種感覺像他是個抓住妻子偷情的丈夫,而她,就是那個倒霉的妻子。
可明。他們之間。根本什麼都不是……
蘇蓉蓉忽然煩躁起來。馬疾馳本就顛簸得她胃裡猶如翻江倒海一般。可她就是跟溫道玄憋著勁。他不說話也不肯說。如此硬撐著。如今腦中思緒一亂。就越按捺不住胃裡早飯地東西了。
「嘔……」
蘇蓉蓉趕緊捂住嘴忍著沒吐出來。這該死地馬兒。差點把她地胃都顛得反過來了。就算是大江大海里暈船地感覺。也沒這暈馬來地厲害。這耳水不平衡暈什麼都如此厲害是丟人丟大了。
「怎麼了?」
溫道玄見她臉色煞白。一副痛苦地模樣刻勒馬停下。終於撤掉了一直冰冷地面具不住關切地問道:「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
蘇蓉蓉搖搖頭,兩人離得如此之近一低頭,呼吸可聞,她可不想被他看扁了去,「或許是中午吃多了,馬兒一顛,就有些想吐了。」
「這樣啊……」
溫道玄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馬車,顯然讓她坐那兒會比較安穩一些,可是一想到若是那樣,就得讓她跟那人在那麼狹小的空間里,孤男寡女,獨處一路,他心裡就有些彆扭,遲了好一會兒,忽然看到馬車帘子被人掀開,雲江探出個頭來,顯然聽到了他們兩人的對話,朗聲說道:「多謝溫兄相救,若是蘇姑娘不舒服,就請她上馬車裡休息一會,我自己騎馬便可。」
溫道玄自是求之不得,雖然雲江遙還在裡面,但畢竟昏迷的人,又是雲江的大哥,這等輩分年紀在那兒,自然不同於那兩人在一起了。
兩邊這都停車下馬,蘇蓉蓉上了馬車,溫道玄命人將備好的馬匹牽給了雲江,一行人這才繼續趕路。
這嶺南畢竟還是蘇家的地頭,只要一日不離開此地,就尚在蘇家耳目控制之下,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全數栽了進去,到那時要逃,只怕比在雲浮山還要難上十倍,溫道玄自是不敢怠慢,一刻不停地領著他們趕路逃命。
蘇蓉蓉坐在馬車之中,自然比跟著溫道玄共乘一騎要舒服的多了,只是看著昏迷不醒的雲江遙,忽然生起玩鬧之心,在身上摸摸找找的,好歹找到了隨身攜帶的百寶囊,裡面雖然沒有口紅眉筆,可胭脂還是有一小盒的。
她湊到雲江遙的頭邊,用指尖挑起一小塊紅色的胭脂來,這是蘇家那些個姑婆大姨們送給她的,當時也沒放在心上,更沒打算自個兒用,只不過這小盒子做得甚是小巧精緻,她便隨手丟在腰包里了,想不到如今竟然能夠派上用場。
蘇蓉蓉伸出手指,虛空在雲江遙的臉上比劃了一下,忽然覺,這傢伙雖然年紀不
可保養得甚好,皮膚光潔,額頭高而寬,挺直的鼻樑唇緊緊抿著,或許是疲累過度,雙唇乾燥的失去血色,甚至有些起皮了。
她的手指不自覺地落在他的唇上,習慣性想要扯去上面的干皮,這車上如今又沒有水,不知該怎麼讓他解渴。
她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覺得手上微微一潮,不由一驚,剛想收回手來,卻現自己的手指正被人噙在口中,一股麻麻的感覺,猶如電流般從上面傳了過來,讓她渾身一顫,像是被抽去了全身力氣,連從他口中拔出自己手指都不能了。
「你……」
蘇蓉蓉大吃一驚,低頭望過去,卻見雲江遙不知何時已經睜開眼來,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一雙眸子亮晶晶,閃爍著從未有過的奇異光彩,讓她莫名地感覺心跳加,口乾舌燥,手上一用力,急急地收回手來,轉過頭去,躲開他的視線,輕哼道:「一醒來就這麼不老實,看來你還真是沒事了。」
雲江遙微微一,輕嘆一聲,壓低了聲音說道:「那你呢?我若不醒來,你想要做什麼?」
蘇蓉蓉臉上一紅,嘴硬地道:「我是看你嘴干,想要給你弄點水,好心沒好報,哼,早知道讓你渴死算了!」
「是嗎?」
雲江遙輕笑聲,忽然坐了起來,他躺著的時候,這馬車裡的空間就很狹小,如今一坐起來,蘇蓉蓉卻覺得空間更加逼窄,尤其是他低下投來,幾乎就可以靠在她的肩膀上,那種灼熱的氣息瀰漫在兩人之間,讓她覺得呼吸都困難起來。
這個人,到底想幹什麼?
雲江遙望著她紅彤彤的面龐,原白皙的面孔因為緊張而變得緋紅,他幾乎可以看到她鼻翼上細微的汗珠,這個牙尖嘴利的女子,居然也會有這般羞澀緊張的時候,讓他原本逗弄之心,忽然變得古怪起來,低著頭,忍不住想要再低一點,好噙住那嬌艷欲滴的櫻唇,嘗嘗那張刀子嘴的味道。
蘇蓉蓉眼睜睜看著他俯頭來,卻不知怎地,鬼使神差般,不但沒有躲避,反倒靜靜地侯在那兒,甚至回過頭來,毫不迴避地望著他,像挑釁一般揚起臉來,說道:「好了傷疤忘了痛,我們這還在逃命呢,你就想吃我的豆腐么?」
雲江莞爾一笑,第一次碰到到了這一刻,還如此嘴硬的女子,他低下頭,唇瓣輕輕拂過她的,只是輕嘗了下她唇上的芬芳,便飛快地閃開,後退一步,靠著車廂壁坐好,輕輕地搖了搖頭。
「你……你什麼意思?」
蘇蓉蓉沒想到他那般張旗鼓的氣勢下,居然淺嘗則止,不但退到了一旁,還在那兒搖頭感嘆,似笑非笑的樣子,看在她的眼裡,就忍不住火冒三丈,氣上心頭,恨不得一腳踢過去踹死這個傢伙。
雲江遙眼中閃過一抹古怪的神色,繼而微微一笑,淡然道:「沒什麼,只是看看你的嘴唇,是不是也像我一樣干……」
他成功地看到蘇蓉蓉臉上的紅色,從羞澀的緋紅,變成了惱怒的火紅,幾乎能看到她頭頂冒出的火焰,在她終於忍無可忍地一腳踹過來之際,他已經如同游魚般掀開了馬車帘子,直躥了出去。
蘇蓉蓉一腳踢空,又不能真的追出去找他算賬,只能聽到他在外面跟溫道玄和雲江談笑說話,顯然已經另騎了匹馬,不打算回馬車上來,讓她沒機會再報方才「偷襲」之仇。
蘇蓉蓉恨得牙痒痒,卻也只能自個兒在馬車裡生悶氣。
之前跟溫道玄同乘一騎,靠的那麼近,她都不曾有過這般緊張的情緒,而如今,只不過是那個壞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就讓她心亂如麻,煩躁至此,讓她不得不面對自己這種反常的情緒。
她不是不是情滋味的黃毛丫頭,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感覺。
好死不死的,有那般痴情俊美的天才少年溫道玄做未婚夫,這般為她出生入死,不離不棄的,她都沒有心動過,偏偏現在會對這個年過三十,在這個時代都該算大叔的傢伙,居然會有這種該死的感覺。
真真是好的不來壞的來,來的非但不是時候,甚至還不對口。
那雲江遙,擺明了就是只想吃豆腐佔便宜,而不想負責,不想有進一步行動的人。
這隻狐狸,該讓她如何是好?
她蘇蓉蓉可不是這時空里逆來順受,任人擺布的普通女子!她憤憤地朝窗外望了一眼,看到雲江遙策馬而行,背影清俊挺拔,忍不住哼了一聲,山不就我,我就山,既然你招惹了我,就休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