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佛道同力

第二十一章：佛道同力

看來惡鬼不僅沒有除掉，而且還越鬧越凶！村民趕快集中起來，討論起這件事。有人建議還是不能得罪那些妖魔鬼怪，否則這種災難會沒完沒了。但也有人建議還是把那跛足道人請回來，繼續斬妖除怪。可是，大部分村民都不同意這個做法。他們認為，跛足道人的本事並不比妖魔鬼怪高，弄不好只是越來越得罪妖魔鬼怪，給怪村帶來更大的災難。兩種意見針鋒相對，爭吵激烈，最後，大家把目光落在老叔身上，要他來決定這件事。

老叔一直在抽著煙，因為他也無法肯定哪種做法是對的。更讓他感到有壓力的是，如果選擇不對，將會給怪村的村民帶來意想不到的大災難。已經吃過多次虧的怪村，被那一次又一次的災難鬧昏了頭。最後，老叔提了一個建議，他也不能下這個結論，最好還是去廟裡求求菩薩。其實，老叔心裡很明白，求菩薩也不一定能得到一個好的辦法，只是那樣做，他這個怪村的掌舵人物可以避免很多的責任，也能夠為自己日後的說話權保留一定的位置。

由老叔帶頭，村民擁到了怪村附近的神仙廟。這是一座小廟，平時朝拜的人不多，廟住持身兼數職。村民燒好了香，磕了頭，就向神靈稟明來意。神靈不置可否。最後，只能用卜卦來決定這件事。如果卜的是陽卦，就請跛足道人來除邪。如果卜的是陰卦，就向妖魔鬼怪求情。

老叔作為怪村的領人物，這個卦當然是由他來卜。老叔把卦拿在手上，心裡卻是非常沉重。他非常虔誠地閉上雙眼，希望卜的是陽卦。可是，他丟下去的，卻是陰卦。老叔就嘆了一口氣，說：「看來我怪村是在劫難逃，也只能如此，聽天由命吧！」

本來就高度緊張的村民，看了這一卦，心裡更是恐懼不安。

這天早晨，村民帶著紙香果品吃食之類，來到神山腳下，擺好那些果品吃食，燒香磕頭，乞求四方妖魔鬼怪，不要再來怪村鬧事！

奇怪的是，當天晚上，村民就聽見那拜過妖魔鬼怪的地方，有惡鬼在叫。

第二天早晨，又有一個小孩不見了！

那個丟了小孩的父親，名叫張小山。老婆那年死於難產，他唯一的精神寄託就在小女兒的身上，現在小女兒不見了，他就像丟了魂一樣。村民幫他找了一天一夜，知道是沒得結果，就勸他想開點。可是，張小山就是聽不進。他再三懇求鄉親們，要幫他再找。大家又盡了一回心，當然還是沒有結果。

張小山不相信自己的好女兒，就這樣不明不白沒蹤沒影的沒有了。他死不甘心，獨自一人繼續四處尋找。可是，找遍了整個怪村，還是沒有女兒的影子。張小山心灰意冷，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活。

這天晚上，張小山做了一個夢，他夢見死去多年的妻子素貞質問他：「孩子掉了！你怎麼不去找？」

張小山說：「我不是沒找，而是到處找遍了！就是找不到，你叫我怎麼辦？」

「怎麼可能呢？」素貞說：「也許女兒是走迷了路，不知道回來了。你明天跟我找遠一點！」

張小山點點頭，忽然想起來問：「素貞！你還活著？」

素貞笑了一笑，說：「我本來就沒死！」

張小山覺得這事有點怪。第二天早晨醒來后，他覺得素貞說的那些話，也許是有道理的。於是，他吃了早飯，就繼續出去尋找孩子。這次，張小山沒有圍著怪村找，而是進了怪村的山林。

說來也怪，張小山進山林不一會，果然現有一個非常像他女兒的小女孩背向著他，在前面不遠的山道上行走。張小山高興得叫了起來，並跟著那小女孩一直往前走。

走著走著，不覺來到了一堆墳前，只見那小女孩一聲慘叫，掉進了墳中一個大洞內。張小山想也不想，就搶步過去，不想自己也掉了下去。

原來這裡不是一個洞，而且一棟民房！

這棟民房，正是張小山過去素貞在世時的那些房子！

張小山進入到這棟民房中，就像走進了當年的家。

素貞坐在那裡，給女兒梳頭。

「素貞！女兒！」張小山激動之下，一口氣叫了兩個人，然後就坐在了那堂屋裡，看她母女倆好生親熱。素貞把女兒打扮好后，讓女兒出去玩，然後就開始給張小山做飯吃。張小山這才覺得自己的肚子餓了，他大口大口地吃完了鬼飯，就坐在桌子邊上，與素貞聊了起來。多年沒見，張小山覺得有說不完的話。說著說著，不覺天就黑了下來。素貞早已準備好了床鋪。

張小山一上床，就開始和素貞親熱。小別勝新婚，多年不見，張小山那份情感，就越如火山爆一般。只是，在房事即將結束之時，他突然感覺到一股怪異的疼痛刺肺穿心，但這種疼痛很快就過去了。醒來時，張小山見素貞越的嫵媚動人，禁不住又行房事。一夜下來，張小山自己也弄不明白，他究竟幹了多少次房事。只覺得渾身上下，一點勁兒也沒有。

幾天以後，怪村的人現，這張小山找女兒，怎麼找得連自己的人影兒也沒了？老叔這才感到事態嚴重，便馬上組織了一些年輕人，到處去找張小山。找來找去，最後在一片墳地上，找到了張小山的遺體。但此時的張小山，已經骨瘦如柴，兩眼睛都陷得很深，彷彿一個骷髏。

人們懷著沉痛的心情，埋葬了張小山。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哭，因為，在張小山生不幸的這幾天，怪村又接二連三地出現了幾次小孩神秘失蹤的事，還有人被山上的石頭砸死，有人弔頸自殺，因為死的人太多，大家都早哭幹了眼淚，不會哭了。

村民被眼前接二連三的災難嚇怕了，不知道怎麼辦好。只是到了晚上，村民就聽見那妖魔鬼怪的叫聲此起彼伏，在怪村的前後叫個沒完。怪村的人嚇得不敢開門，到了第二天早晨，大家又相約在一起，決定再給妖魔鬼怪求情。

這次求情幾乎是全體出動。村民在神山腳下，擺滿了各種供妖魔鬼怪享用的東西，然後又是燒香，又是磕頭，正當大家要開口向那妖魔鬼怪求情時，突然天空靈光一閃，跛足道人站在空中大聲喝令：「休得如此！反了陰陽！」

接著落在地上，對眾村民大聲訓斥：「自古以來，人只是向神靈菩薩跪拜，求其保佑，沒聽說過向妖魔鬼怪求情的！你們這樣做了，不僅得不到妖魔鬼怪的半點同情，甚至會讓妖魔鬼怪得意更猖狂！不信，你們今天就試一試！不過，到時候，我可又不管了！」

村民也覺得是這個理兒，可事情被逼到這一步，他們實在是沒有辦法呀！面對好心的跛足道人，村民只好實話實說：「不是我們不聽你的話，實在是我們沒個主張！上次除了小尾魚，不僅沒有平安，反而惹出了更大的麻煩！」

跛足道人立即對村民解釋：「問題不是上次的小尾魚該不該除，而是除了小尾魚以後，那精怪又佔了別的孩子做了化身！如果不把這個化身再找出來，消滅掉，恐怕這個村的災難就更大了！」

跛足道人的話，把大家嚇變了臉色。好不容易除掉了一個化身，又來了一個化身。有村民便問：「上次那精怪的化身，是一個長了尾巴的小孩，可怪村，最近並沒有人家生下什麼長尾巴的小孩呀！」

跛足道人說：「那精怪第一次化身，因為修鍊的時間還沒到，不能全隱，因此便留了一點尾巴，但現在，這精怪修鍊的時間長了，而且每吃一個小孩，就得十年的修鍊功夫，因此這次那怪物的化身，可就不是嬰兒，而很可能就附體在某個小孩的身上。」

村民更加驚訝不安。

跛足道人趁機對大家吩咐：「現在，我開始做法，做法以後，你們把村裡的小孩，一個一個地從我的面前走過，誰是那怪物的化身，我一看就知道！」

村民對這瘋瘋顛顛的跛足道人的話，向來有些半信半疑，但又不敢不信，因此只得照辦。

跛足道人抽劍施法，口念符咒，讓村中的小孩打他面前一一走過。突然，一個叫小貴的小孩還沒過來，跛足道人就聞到了一股怪氣。那怪氣愈來愈濃，熏得跛足道人都有些受不了。跛足道人讓那小貴站在他面前，小貴正要跑開時，跛足道人突然施了一道法，將小貴圈定在面前。然後，跛足道人想也不想，就抽出他的八面除邪劍，就要開劈，突然天空中一聲大吼：「且慢！」

接著從空中下來了癩頭和尚。

跛足道人很生氣地說：「又是你！專門跟我作對！」

癩頭和尚卻說：「我今天不是來跟你作對的，我是來解救這個受苦受難的小貴的！小貴本來是個好小孩，只因那天跟他娘一起去走人家，路過那精怪的門前，被那精怪佔了真身！但被佔了真身的小貴，依然一半是人，一半是怪。正常的時候，他完全是個人，只有在他有了機會想吃小孩的時候，他就變成了一個精怪的化身！如果就這樣處死小貴，不僅那精怪的化身很可能會脫身而去，連小貴的命也白白地搭上了！」

「那依你說怎麼辦？」跛足道人問。

癩頭和尚想了想，說：「我倒有個法子！現在，你施你的除邪法，我念我的救人經，在你趕走邪惡化身的期間，我一直不停地念經求佛，保留小貴的真身還原。」

跛足道人這次總算認可了癩頭和尚的做法。不料那癩頭和尚卻說：「不過，因為我們彼此互相抵觸，各自用力，這可能要大量地耗費我們兩個的精力。」

跛足道人點了點頭，說：「為了怪村的百姓，別說是耗費精力，就是要命，也是該的！」

說著，兩個人就開始了。跛足道人開始施法，癩頭和尚接著開始念經，不同的只是一個是睜著眼睛，一個是閉著眼睛。跛足道人提足了精氣，就揮劍斬妖邪之氣，癩頭和尚屏住了呼吸，極盡心力，保救小貴的肉身與邪惡之氣慢慢分離。但分離是一種痛苦，小貴在這兩種掙扎之中，非常難受，奄奄一息。跛足道人使出了渾身的法術，想儘快將那妖邪之氣儘快趕出，癩頭和尚一直把握著念經的度，以求與跛足道人的法術相對應，否則，稍有不當，就會造成分離失敗。很快，兩個人都因為用功持久而心力不支，額頭冒汗。那邪魔之氣雖被跛足道人殺得無藏身之地，卻還是想賴在小貴的身上不走。最後，跛足道人一聲怒吼，那復仇天使的化身，經不過這最後的打擊，化作一股輕煙，悄悄離去了。小貴經過這一折騰，突然大叫一聲，倒在了地下。癩頭和尚趕緊加快度，誦念救苦救難的佛經，聲音從小到大，力度愈來愈強。慢慢地，奄奄一息的小貴，終於從死亡之中慢慢蘇醒過來，他揉著雙眼皮，疑惑地問大人們：「我這是在哪裡呀？」

跛足道人提醒他說：「你回來了！」

小貴的意識漸漸清醒，他好似做了一場惡夢，終於撿回了自己。他的母親抱著他，好生痛哭。

跛足道人趁機對所有的村民說：「為了保住小貴的真身和性命，那化身的邪惡之氣已被趕出，但卻沒有除掉。一有機會，那精怪還會尋找新的化身！各位家長，一定要看管好自己的小孩！現在，我也實話告訴你們，我和這癩頭和尚兩個，已經壽命不長了！而那精怪，卻是快要修鍊成功，因此真正的麻煩，還在後頭。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回去后，盡最大努力，用最快的時間把所有功力傳給惠真道徒。這次我沒有帶他來，是因為他正在苦練功法。」

說著，點頭一笑，飛身而去。

那癩頭和尚也念了一聲佛，跟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