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除惡未盡

第二章：除惡未盡

按下那道士和尚不表，再說那怪村長了尾巴的怪物，村民給他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叫小尾魚。小尾魚一天天長大，越長越討人喜歡，只是那條小尾巴，還一直在的。除此之外，小尾魚幾乎跟普通人沒有什麼不同之處。時間長了，本來就怪事咄咄的怪村人，就不再對這個小孩童有什麼不好的看法。甚至時間一長，村民甚至忘了他是個怪物。雖然他的名字叫小尾魚，但大家都把他當人看。有人甚至看在他死去的母親的份上，主動對他示親熱。奇怪的是，小尾魚不僅除了有條尾巴，其它跟普通人一樣，說話行動還比普通人聰明靈活，嘴巴還特別甜。更讓人覺得親切的是，小尾魚跟垸下所有的小孩子很玩得來。他有什麼東西，就給大家分著吃。有什麼好玩的，也讓大家一起來分享。久而久之，那些夥伴都跟他成了好朋友了。如果哪天小尾魚病了什麼的，那些小夥伴就主動來看望他。小尾魚一天不在他們身邊，他們就覺得這個世界沒了樂趣。

這天，幾個童年夥伴又在一起玩一條小蛇，小尾魚也在其中。那條小蛇長得非常可愛，綠色的身體，小身子一扭一扭的，卻不咬人。突然，跛足道人大喝一聲：「不準玩這條蛇！這蛇是有毒的，惹一下就會病的！」

到了晚上，幾個玩了蛇的夥伴都高燒。大人們都覺得這事有些怪，跑去問廟裡的菩薩，菩薩說他們準是得罪了什麼神靈。開了佛方，回來化了灰，和水一起喝了，仍不見效，有的甚至燒得更厲害。到第二天，幾個孩子都不行的時候，跛足道人再次出現在大家面前。村民便跪地求情。跛足道人瘋瘋顛顛地說：「我看你們這是自作自受！當初不聽我的話，現在卻要求我！」

村民急不可耐，說：「有什麼好法子就請趕快施，別耽誤了小孩子的性命。」

跛足道人不慌不忙地說：「好法子倒是有一個，只是不知道大家願不願意？」

村民異口同聲地說：「只要能救小孩子的命！我們沒有理由不願意的！」

跛足道人正要說什麼，有村民報告，那幾個孩子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怕是不行。情況緊急，跛足道人只好先施了法術，把幾個孩子從死神手裡拉了回來，然後，他才對村民們說：「我如實地告訴你們，這個禍根不在別處，就在那個叫小尾魚的娃子頭上！當初我說要斬草除根，你們不聽，現在我要處死他們，怕是你們更捨不得了！」

村民大吃一驚，他們怎麼也想不通，這幾個小孩的性命問題，會與小尾魚有關。更何況，孩子的病是那條小蛇引起的，與小尾魚有什麼關係呢？想起要處死那個可愛的小尾魚，大家心裡都不高興。

跛足道人早就料到有這一種結果，他直言不諱地說：「我實話告訴你們大家，小尾魚不是魚，是妖孽的化身！不處死他，後患無窮！」

村民一聽臉色大變，但他們驚的不是跛足道人的話，而是要處死小尾魚。小尾魚自己站出來，眼淚巴灑地對大家說：「大家就聽道士的話，把我處死吧！」

本來還有些猶豫的村民，聽小尾魚這一說，反倒難過死了，便有人站出來為小尾魚求情。跛足道人雖知眾意難違，但為了怪村百性的安寧，他還是咬著牙關對村民說：「此物不除，後患無窮！為了一方百姓的安寧，我今天非得把這個妖孽的化身除掉不可！」

說著，令人架起檯子，將小尾魚用繩索捆綁起來，跪在地下。然後，他跳上台去，開始施展法術。幾年的時間，這跛足道人的法術又進了好幾個層次。一把八面除邪劍，在他手中左右翻轉，一股強烈的殺氣，頓時攪得天低雲暗，惡鬼哀鳴。轉眼之間，只見那小尾魚的臉色都白了許多。不一會兒，小尾魚就不能說話，只有讓人感覺到非常可憐的眼淚，在刷刷地往下流，讓人看了倍覺那孩童傷心可憐。一些心腸軟的人，也不知不覺地陪著那小尾魚流眼淚。

跛足道人全然不顧這些，他目露凶光，繼續施法。小尾魚開始抽筋，渾身打冷戰，樣子非常痛苦。一些村民都不願意看下去了。跛足道人突然口念符咒，小尾魚站立不住，倒在地下，痛苦萬狀的樣子非常難看。

村民終於看不下去，大家七嘴八知地求情：「算了吧！看小尾魚這傷心的樣子，還是留他一條小命為好。」

「就是！得人饒處且饒人！」

「要是她娘知道她要死得這樣慘，做鬼都不願意的！」

「畢竟她是一個小孩，能有多大的事呢？」

眾人七嘴八舌，越說越來勁，眼看就要群起而攻之，已經耗了大半真氣的跛足道人，趁機使出全身的法力，吐一口法火，朝那小尾魚身上噴來。頓時，小尾魚全身是火，便痛苦不堪地嚎叫起來。凄慘的叫聲，讓大家心驚肉跳。

突然，一道陰風颳了過來，村民大驚，感覺到要出大事。大家心裡開始有了埋怨，都怕這跛足道人做事刻毒，違了天理人心，惹出更大的禍亂來。

那道陰風愈刮愈大，村民都有些站立不住了。

一陣旋風過來，接著地上立了一個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癩頭和尚！

跛足道人大聲喝問：「你又來破壞我的好事！」

癩頭和尚立在台前，先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然後，當著所有村民，對跛足道人說：「並非是本和尚多事，實在是你這跛子做事有些過份。小小孩童，量她也翻不起大浪，你又何必要滅她性命呢？」說著，站立在那小尾魚面前，念起了佛咒。

小尾魚身上的火一下子小了許多。跛足道人一怒之下，與那癩頭和尚打將起來！那癩頭和尚仗著幾年來修鍊的法術，使出了渾身的解數，要將癩頭和尚退到一邊，可那癩頭和尚卻憑著自己的功力，與之抗衡，二者幾乎勢均力敵。正是難解難分時，那股陰風鋪天蓋地刮來，跛足道人朝天一看，大事不好！那人頭蛇身的怪物又隱約出現在上空！

來不及多想，跛足道人就放棄了與癩頭和尚的抗爭，飛到空中與那時隱時現的怪物斗將起來。

癩頭和尚趁這工夫，對村民說：「大家不要聽信那跛子的瘋話！小尾魚雖然長了條尾巴，在怪村也不是什麼怪事，我倒是提醒大家一句，如果把小尾魚處死，倒說不定會真的給怪村惹出大事來的！」

村民頻頻點頭，覺得癩頭和尚也許說得在理。有人甚至暗中嘀咕，那瘋道人可能前生是個殺人的，不分好歹，見人就殺。

癩頭和尚見機會來了，就接著說：「如果大家不反對的話，我現在就把這小尾魚救過來！」

村民連聲說好，只有極少數人，心裡還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是癩頭和尚說的對，還是那跛足道人說得對。

癩頭和尚趁這機會，開始施展自己的功夫，解救那飽受痛苦的小尾魚。退去了小尾魚身中的火災，只見被燒得體無完膚的小尾魚，躺在地下，一息尚存的樣子，讓人看了倍覺傷心可憐。癩頭和尚對著那小尾魚，吹了一口氣，那小尾魚身上的傷突然一下子全好了。一個原模原樣天真可愛的小尾魚，又出現在大家面前。

村民嘆了一口長氣，感謝地看著癩頭和尚。

癩頭和尚雙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彌陀佛」，飛身而去。

再說那跛足道人，與那怪物半了幾個回合，忽然看出一個破綻，那怪物其實功力在他之上，可那怪物卻不願動用出來，這讓跛足道人敏感地意識到，那怪物可能還在修鍊之中，不願因此全功盡棄，因此只是來嚇唬嚇唬他這個道人。可是，跛足道人剛才已經耗盡了功力，再戰下去，讓那怪物看出了他的底氣，自己也就小命難保，因此又鬥了幾個回合之後，讓那怪物循身而去。

回到地下，跛足道人看那小尾魚已復了原身，癩頭和尚也早已走得無蹤無影，禁不住還是罵了那癩頭和尚幾句，然後一邊御劍而飛，一邊給村民丟下這樣幾句話：「放虎歸山，除惡不盡，你們等著給自己找災難痛苦吧！我可是盡了我這個一方道人的義務的！」

村民這才知道他們可能犯了一個錯誤，但事已至此，他們也只好聽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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