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蔡安淳打包好要上樓報到之前,先去了一趟陳定國的辦公室,無論如何,她都要感謝他不遺餘力的提攜之情。
陳經理簡單向她說明了他為何不接此案的理由,他說這個案子號稱是公司有史以來最大的案子,執行者的能力及心臟如果不夠強的話,這個案子不但不可能成功,而且還可能面臨無法結案的窘境。
他一直都是著重在工程實務方面的幕後人員,非常清楚自己無法站到第一線去和投資者周旋應酬,而韋彥睿在這方面卻是無人能敵的強手,過去有許多重要專案都在他手上發揚光大,不只全公司上下尊敬他,投資者也都很信任他,願意拿出資金挹注,所以當董事長要把專案轉給特助時,他欣然同意。
至此,她才算是真的釋懷,也對韋彥睿更另眼相看,連經理都覺得非常困難的案子,他卻毫不迴避、毫不皺眉地挺身接下,這麼有擔當的人應該早都絕種了,她卻遇到活生生的一枚。
在同事們既欣羨又同情的目光下,蔡安淳離開了企劃部,幸好她在部門裡人緣好,所以大家是依依不捨地送她,而不是拍拍手、放煙火的大肆慶祝。
抱著紙箱來到更高樓層的專案辦公室,偌大的辦公室里只有她一個人,沒有其他組員,也不確定會不會有其他組員,這是罕見爛到底的案子,跳進來等同於跳進沼澤中,就算沒淹死,一定也被沼氣嗆成重傷,很難全身而退。
她的「行李」很簡單,一下子就整理完畢坐定位,細心的秘書小姐已經在每個位子上準備齊全的文具用品,所以什麼都不缺。
知道她已經搬上來,韋彥睿特地走出辦公室和她打招呼。
「環境還可以吧?」她的出現讓他心情變好,暫時忘卻繁忙的工作。
她立刻起身,這是對上司該有的態度,也是她個人對他的「崇拜」——沒錯,搞清楚整件事的狀況后,她承認自己把他視為超級偶像了,當然是指工作上的偶像。
「很不錯。」她尤其喜歡位子後方可以看到街景的整片大窗戶。
「這麼簡單?」他有點失望,因為經過那天一起吃飯,知道她應該喜歡有風景的座位,所以特別留了這個位置給她,沒想到竟然只得到三個字的簡短評價。
「本案極具挑戰性,執行起來非常非常辛苦,所以提供辛苦的員工一個良好舒適的環境是應該的。」她大方地點明事實,態度不卑不亢。
如果對象不是他,她不會這樣坦白,雖然員工的主要價值就是被公司「利用」,但這樣大剌剌地說出來還是頭一遭;敢說出來是因為信任他,知道他雖然嚴酷,但是非分明,不是一個對員工沒有度量的人。
但她不知道的是,他的度量只提供給她一個人專用。
她的坦白讓韋彥睿仰頭大笑。「既然如此,那中午一定要請你吃牛排,以後操起來才會更心安理得。」
他的話不只讓蔡安淳受寵若驚,連正在位子上忙碌的秘書都驚訝地抬頭睞他一眼。
「替公司賣命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蔡安淳立刻猛烈地搖手,心中不禁高呼「大人饒命啊」!
假如她真的答應和他一起吃飯,應該還沒走到餐廳,她就已經被亂箭射穿倒地身亡了吧?
「請部屬吃飯也是主管的義務之一,凱琳也一起來吧!」他扭頭看著秘書說。
其實他從不和部屬一起吃飯,為了不影響他們的用餐情緒,有聚餐時,他都是只出錢不出面,這次會邀秘書一起,也是為了避免讓蔡安淳覺得尷尬。
被點名的秘書立刻起立低聲應答。「是。」
蔡安淳瞠大眼看著秘書,完全不敢相信她竟毫無「反抗」?!難道她不怕走不到餐廳嗎?就算安全走到餐廳了,也會消化不良吧?
「很好,打電話訂包廂,十二點餐廳集合。」韋彥睿以近乎命令的語氣交代秘書後,即旋身返回辦公室,因為他的手機響了。
辦公室門關上后,秘書很明顯地鬆了口氣,並立刻打電話到餐廳訂位。
吃完飯,韋彥睿立即離開辦公室開會去,整個樓層只剩下蔡安淳和秘書陳凱琳。
一頓飯吃下來,不但讓她們彼此熟悉對方,而且很快發現她們是屬於很聊得來的同類,是那種一下子就可以成為聊深入話題的朋友。
陳凱琳只用了一餐飯的時間,就讓蔡安淳對她卸下防備,這是相當罕見的,也許是因為飯局中陳凱琳是她唯一的「靠山」吧!不過她們很聊得來是事實,而且她的個性本來就是外冷內熱型,一旦和對方熟悉了,就會完全卸下冷漠的偽裝。
「你和特助認識很久了對不對?」陳凱琳的聲音穿過半身高的屏風。
「沒有,今天是第四次見面。」蔡安淳視線越過屏風與她在空中交會。
陳凱琳表情透露出她的懷疑。
「而且前幾次的見面並不算愉快。」現在回想起來,之前的每次見面確實不是那麼愉快自在沒錯。
「特助喜歡你。」陳凱琳很肯定。
蔡安淳因為驚嚇而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猛咳起來,咳到眼淚都掉下來了。
「別……咳……咳咳……鬧了。」她脹紅著臉急急回應。
「特助他從不和下屬一起吃飯。」陳凱琳指出疑點之一。
「……」蔡安淳無語,因為她過去的職場生涯中和韋彥睿從沒有交集過,並不知道這一點。
陳凱琳乾脆起身走到她的位子旁。「我當特助的秘書快五年了,從沒看到他對哪個同事和藹可親過,尤其是女同事,更是別作夢了。」
蔡安淳只能望著她傻傻乾笑。
「特助只想邀你吃飯,找我去只是為了讓你安心,他很用心也很細心。」她不是嫉妒,只是很訝異工作上給人公事公辦的觀感,而且向來排斥辦公室戀情的特助也會有這麼心思細密的一面,免不了對蔡安淳好奇起來。
「我們才見過幾次面,剛剛吃飯也是聊工作上的事,他要喜歡我什麼?」
陳凱琳將手放到她的肩膀上,以過來人的口吻道:「我和我先生認識半個月就訂婚,一個月後結婚。」
蔡安淳瞠大眼看她。「什、什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緣分來了,想擋都擋不住。」
「別亂說,我和他不管是生活還是工作都差很遠,他怎麼可能看得上我這樣的小咖?而且他很受歡迎的,你千萬別胡說,我還想活命。」她的心兒強力地怦怦跳著,她非常清楚是因為聽到韋彥睿「可能」喜歡她的關係,讓她的心兒不受控制地雀躍起來。
「在你出現之前,特助比任何人都厭惡辦公室戀情,也非常清楚他有多大的魅力,所以對任何人都是不苟言笑,杜絕任何發生誤會的機會,但他卻獨獨對你和顏悅色又慈眉善目,這不是喜歡你是什麼?」
「也許他只是先禮後兵,這個專案困難度很高,搞不好我的苦日子就在後頭。」為了完成這個專案,她已經作好粉身碎骨的準備。
「不可能。相反的,特助會很照顧你。」她跟特助五年了,對他很了解。
「嘿,他一客牛排就把你收買啦!我所聽到的傳言可不是這樣。」她不斷提醒自己要冷靜,千萬不能因為陳凱琳的話而真的對韋彥睿有任何的幻想。
「和特助一起工作壓力確實不小,甚至可以說是煉獄,當他的部屬真的很辛苦,但如果是他的情人、他的妻子,肯定是幸福得像在天堂一樣,你看他剛剛吃飯時對你的貼心表現就知道了,我老公都沒幫我剝過水果呢。」陳凱琳一臉欣羨。
「那是……唉……算了。」她想解釋那是因為韋彥睿受不了她剝橘子的方式才出手的,但不想越描越黑,乾脆放棄。
「特助的表現真的讓我太意外了,你可得好好把握,我有預感你們會是非常合襯的一對。」陳凱琳真心說道。
和特助朝夕相處讓陳凱琳比其他人都更加了解他,也看到他許多不為人知的一面,為了公司他犧牲不少,也不如外界所流傳的那樣難搞,如果蔡安淳的出現能讓他安定下來,她會樂觀其成並獻上最真誠的祝福。
「我想我們不要再繼續這種假設性的話題,不但沒結果而且無意義。」她不想隨著陳凱琳的「預感」起舞。
「有沒有結果及意義,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嘍!」陳凱琳信心十足。
韋彥睿只有在蔡安淳報到的第一天出現,接下來的日子其實他們很少有機會碰面,本來有點在意陳凱琳的「預感」,現在想想是她多慮了,他們連要碰上一面都很難,即使會碰面也是因為他進出辦公室的關係,也僅止於點頭招呼罷了,主要是仰賴電子郵件聯絡,且都是群發給大家的電子郵件。
他兩周內就把專案團隊成員找齊,看到他所發出來的每一位成員簡歷介紹后,她只能說韋彥睿組了一支超強隊伍,他們豐厚的經驗及過往的傲人實績,讓她覺得自己在這個團隊只能當個打雜的。
幸好,她和凱琳已經成為好麻吉,好歹有個說話的伴,不至於在這個團隊中罹患自閉症。
這個超強團隊其實很矛盾,每個成員的自主性很強、很有想法,這讓她不得不再崇拜韋彥睿一次,竟然可以收服這些精英,而且完全嗅不到他們有任何鉤心鬥角的行為,真想把他當神膜拜一番。
電話鈴聲打斷她的沉思,是韋彥睿要她立刻到他辦公室一趟。
她立刻起身並帶著隨身的記事本。
她都還沒將門關妥,他就已經先開口,表情嚴肅。「聽凱琳說你拒絕下禮拜和客戶的球敘。」
「我不懂高爾夫球。」其實她想說的是她不喜歡應酬,所以不想去。
一定是受到陳凱琳那些鬼話的影響,害她跟著心裡有鬼,始終不敢抬頭正視他。
他沉思一會兒后才開口:「金董是這個案子最大的投資者,我希望你參加,多和投資者接觸對工作會有幫助的,而且可以拓展你的視野。」
他是可以找其他團員一起去,而且他相信不管找到誰,對方都會很樂意陪他出席,但是他私下決定帶她去,除了有她陪伴感覺不賴外,多參加高階聚會對她的未來發展也比較有利。
一起工作一陣子了,越了解就越被她吸引,一開始為了測試她的能力,所以故意讓她去處理棘手的釘子戶,原本不期望她能解決所有的問題,結果她卻辦到了。
那些原本說什麼都不願拆遷的釘子戶,被她的毅力與誠意感動而同意搬遷,她完美地完成使命,不但沒讓公司多花一分錢,還和那些釘子戶建立了好交情,主動提供當地的資訊。
她對工作的熱忱投入與那股傻勁,在現今的環境中幾已絕跡,他自己就絕對無法像她這樣,他相信這件事若交給其他人做,肯定不會比由她來做的結果還要好。
他深深覺得在這個爾虞我詐、你爭我奪的大環境中,對工作有真正的熱忱及幹勁的她能加入這個團隊,其實是他與其他組員的福氣。
她有很強的渲染力,和她在一起沒有壓力且會受到她的熱忱及活力影響,心情也就比較輕鬆愉快,所以他決定要盡量找理由讓她跟在身旁。
「不一定要在球場認識吧?」她脫口而出,公事就應該在公司談,不該節外生枝才對。
「金董喜歡在球場上談生意,他認為球場上最容易了解一個人。」其實他同樣不喜歡應酬,但這是工作,沒有說不的權利。
「我不會打球,也不懂規則。」這樣的她去球場有什麼意義?
「規則可以請凱琳拿書給你看,今晚開始我們到練習場練習擊球,至少姿勢要正確漂亮。」
他覺得自己像是在拐小綿羊開門的大野狼,其實她不需要會打球,只要跟在他身邊就可以,他是為了增加和她相處的機會,才會藉機提議一起練球。
幸好她很單純,沒想這麼深遠,不然肯定能發現他的「陰謀」。
「練習?!我們?!」她很難不這麼吃驚,在她的認知里,她絕對可以為了增加專業知識而用功學習,卻不想為了應酬而浪費「下班時間」去學打球,應酬和運動是她的兩大罩門,一觸即亡。
他頷首,盡量維持平靜的表情,內心卻因為有機會和她獨處而感到愉悅。「現在找教練太慢了,我教你。」
「一定要嗎?我是運動白痴耶!」她苦著臉,只擔心不會打球的事,完全沒留意到他隱隱掛在嘴角的笑容。
「嗯。」
「但是你很忙不是?晚上應該沒空吧!」雙眼晶晶亮地抱著希望看著他。
她的模樣讓他幾乎忍俊不禁,但還是強忍著笑意,按內線通知秘書想辦法取消或挪開每天晚上的行程,直到和金老闆球敘的那一天止。
交代完后,他對她攤開雙手笑道:「現在有空了。」
「消息若傳出去的話,我一定會被亂棍打死。」她愁著臉喃喃自語。
「晚上見。」他笑道,假裝沒聽到她的哀愁。
只要想到接下來天天下班后都能和她獨處,他就忍不住心花朵朵開。
「先將左手中指、無名指、小指緊握球杆,食指成鉤形,拇指貼住球杆,像這樣。」韋彥睿為蔡安淳示範正確的握桿及揮杆姿勢。
蔡安淳苦惱地看著他在球杆上交疊的雙手。
「握看看。」他扭頭要她跟著做。
她儘力想模仿他的姿勢,但畢竟是外行人,運動神經又不發達,姿勢和動作都沒有他漂亮。
接連幾次的揮杆落空讓她沮喪到想棄桿放棄,沒想到他卻先放下手中的球杆。
他繞到她的身後幫她調整姿勢,為了讓她能正確握桿,他從後方將雙手疊在她的手上方。「姿勢一定要正確。」
這樣暖昧的姿勢讓她脹紅了臉,全身僵硬發熱,哪還管得了握桿姿勢。
她緊張到忘記有舌頭這回事,說話能力完全喪失。
他握著她的手及球杆,帶著她慢慢扭轉身體做出揮杆的姿勢。「記住這個感覺,自然扭轉然後把球送出去。」
「嗯。」她現在滿腦豆花,根本什麼都記不住,淡淡的古龍水味一直不斷刺激著她的嗅覺,充斥她的腦門。
「這裡要放鬆……」
他帶著她連做幾次慢動作,直到她身體不再僵硬、揮杆自然為止才放開她。
他的認真讓她停止遐想,不再感到尷尬,認真練習起來,只是無論她怎麼記住那樣的感覺、怎麼依樣畫葫蘆地揮杆,球仍然留在原地。
韋彥睿在一旁看她認真揮杆,從她不是很協調的動作便可看出她的運動神經真的不發達,但她認真的模樣讓他不忍心笑她。
連續幾次揮杆落空后,她放開球杆,滿臉無奈。「我儘力了。」
他將球杆收妥。「來去吃點東西吧!」
「嗄?」她看著他,想知道他是不是生氣了。
「來去吃東西。」他一字一字再說一次。
「我想回家了。」她沮喪得什麼都吃不下,也無臉面對他。
她的沮喪讓他心生罪惡感,也很懊惱,因為他是想找機會和她獨處,又擔心被拒絕,所以才會利用這樣的方式,沒想到反而讓她痛苦了。
「我不該勉強你。」他想自首了,實在不忍看她如此沮喪的模樣。
「是我自己的問題,抱歉。」她為自己的遲鈍道歉。
他將球袋背掛到肩上。「其實……你不必學打球的。」
「意思是我提前出局了?」雖然不甘心,但她在這方面的無能是事實,專案還沒完全開始她就先陣亡實在很丟臉。
「不是,嗯……其實不會打球也無所謂,是我的問題。」
他為自己一時自私的行為感到尷尬,卻又不知如何開口解釋,怕被她看輕,當他是個公器私用的爛主管,但,顯然在這件事情上他確實是公私不分呀!
「嗯?」她覺得他的反應怪怪的。
「其實並不一定要會打球,只是跟在旁邊陪打也是可以的,是我想藉此增加和你獨處的機會。」他尷尬地微偏過臉,不敢直視她。
各人造業各人擔,是他一時「色慾薰心」造成這樣的局面,就得負起責任擔當。
「嗄?」這算是告白嗎?
「走吧!我送你回去。」一向呼風喚雨的他竟沒有勇氣聽她的回應。
她還沒從他剛剛的「告白」中回魂,只是被動地跟在他後頭。
上了車之後,她才轉頭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讓他停止發車的動作,但只是直視著前方,不敢轉頭看她。
「你……為什麼這麼做?」心兒怦怦跳呢!
他思索一會兒后才開口:「因為喜歡和你在一起。」
經過練球事件的教訓,他決定向她坦率表達真正的想法。
她微愣,想從他帶笑的眼眸中判斷,他是認真的還是在尋她開心?
「是指工作還是私下?」她緊張的屏住呼吸,卻非常認真地瞅著他,眼睛眨也不眨,就怕錯過他的任何一個表情。
他終於轉頭面向她。「都有。」
他的答案真的讓她開始用力深呼吸,她需要氧氣筒,而且是大支的那種。
他以坦蕩蕩的目光看著她。「人很奇怪,即使口口聲聲說不以貌取人,但交朋友還是取決於第一次見面的印象。」
她微蹙眉頭,用表情訴說她的不解。
「我對你的第一印象很好,你是我第一次遇到同桌吃飯不但不會立刻想起身,而且還覺得舒服自在的對象。」
「那是因為我們不認識的關係。」她解釋道。誰都不會對一個陌生人聒噪吧?
「但你和其他人一樣知道我,聽過很多關於我的傳聞,卻沒有和其他人一樣把企圖全寫在臉上。」不管男生或女生,只要有機會和他接觸,他總能一眼看穿對方的企圖,女人要的是他的人、他的心,男人要的當然就是他的賞識以求一步登天,各有目的。
「你又指出我一項罪名了。」她不但認真聽他說話,而且還很在意他說話的內容。
「什麼?」他沒有說她什麼罪名啊!
「你開會時說過沒企圖心的員工最要不得,等同於混吃等死的白食客般令人厭惡。」
搞清楚她的意思后,他仰頭暢笑。「我所謂的企圖心是用在工作上,並非對人。」
「所以只因為我沒有『巴結奉承』你,你就對我特別有興趣?」如果真是這樣,那她該大哭才對。
「當然不是,剛剛說了第一印象很重要,而且一起工作后,很欣賞你對工作的熱忱認真以及對人誠懇的態度,常常不知不覺就被你吸引了,你一定不知道自己的笑容可以安定人心。」低沉的嗓音聽起來暖暖的,好舒服呢!
他的讚美讓她澀然地低下頭。
「希望今天的事不會影響你對我的印象,雖然我不確定是不是都是好的印象。」
「目前為止都還不錯。」她低著頭小聲說。
不管曾經聽到什麼關於他的「瘋言瘋語」,至少她所接觸到的都是好的一面。
「太好了,我想以後我們會越來越有默契。」她的回答讓他心情大好。
「嗯。」她澀然地低下頭,對他的話產生期待,希望他們在工作與私下都能越來越有默契。
心情很好的他是一邊輕哼著歌一邊將車倒出車位的,臨走前還送給剛到後方等待位子的車主一個燦爛到不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