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莫妮卡初嘗成名的滋味，心裡卻好空虛。

頒獎典禮結束之後，有一場為得獎者舉辦的慶祝酒會，地點就在某家地下室畫廊。

莫妮卡輕啜著杯中的香擯，對著前來攀談的每個人露出淡淡的微笑，其中還包括好幾家出版社總編輯，他們殷勤地遞上自己的名片，每個人都有意願和莫妮卡合作出書。

她應該有欣喜若狂的感覺才對，然而大概是心裡某個角落一直期待藍傑旭能來，不見他出現，她顯得落落寡歡。

她忍不住責怪自己膽小，不敢親自邀請他當面表達自己的心意，想了好久，居然只能偷偷把邀請函塞進他家信箱。

萬一他沒看信箱的習慣，不就不會來了？

韓森瞥見莫妮卡一臉落寂的表情，笑著朝她走過來。

「怎麼了？一臉煩惱的表情。」

莫妮卡覷著他，露出淡淡的微笑，沒說什麼，只是輕啜一口香擯。

洛麗朝他們走過來，望著莫妮卡笑了笑說：

「希望上次的事你不要介意，你也知道出版社這一行有時候是很現實的。」洛麗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接著又說：

「無論如何，希望以後我們還是有合作的可能。」

莫妮卡聽到她語氣如此直接，有些意外，不過還是不失禮地對她微笑。

「上次是我冒昧去找你，我怎麼會介意？」

洛麗和她寒暄幾句，眼角瞄見藍傑旭走進地下室的會場，忍不住笑著對他招手。

「嗨，傑旭，你也來了！」

莫妮卡怔然，回頭望著藍傑旭。發現蓮娜親密地挽著他的手臂，她臉上笑意不禁一凝。

韓森望著莫妮卡有些落寞的表情，瞥一眼藍傑旭和蓮娜，忍不住靠近莫妮卡一步。

藍傑旭一直走到他們面前停下來，他覷著莫妮卡，嘴角微揚，語氣淡淡地說：

「恭喜你。」

莫妮卡抬眼凝視著他。

心裡等著他來，沒想到他竟然只說了一句冷淡的恭喜。

「謝謝。」

莫妮卡也只好淡淡地回應。低頭想輕啜香檳，才發現杯子已經空了，她表情顯得有些尷尬。

韓森見狀，隨手從服務人員的托盤上拿了一杯遞給她，然後幫她把喝完的杯子放回托盤。

蓮娜露出冷漠的眼神瞅著莫妮卡，故意輕靠在藍傑旭的身旁，微笑地說：

「我也恭喜你。」

洛麗明顯感覺氣氛怪怪的，她想起前陣子還在報上看到藍傑旭和莫妮卡訂婚的消息，但是現在他們倆各自有別的對象，看起來實在不像有婚約的樣子。

洛麗也不好多問，免得場面更加尷尬。她想起有些出版計畫要和藍傑旭談，不禁和他聊了起來。

韓森則拉著莫妮卡介紹給別人認識，莫妮卡和藍傑旭只互相說了一句話，就再也沒有談話的機會。

然而，莫妮卡的眼睛總是忍不住跟隨藍傑旭的身影轉。

出版界他有很多熟識的朋友，看他和每個人都聊得十分熱絡的模樣，在這個會場他顯然比她還自在。

韓森感覺莫妮卡雖然在他身邊，但卻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他覺得有點沮喪，正巧遇到認識的朋友也就聊了起來。

蓮娜看見莫妮卡一個人孤單站在角落，走過來諷刺她說：

「我不是來跟你說什麼恭喜的，是傑旭硬要我陪他來的喔，他還說你們取消婚約了，真是遺憾呢！」

語氣上卻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她和藍傑旭本來就不是真的訂婚，然而聽到蓮娜這麼說，她心裡忍不住感到失落，不禁嫉妒起蓮娜和藍傑旭熟稔的關係。

「是嗎，他說我們取消婚約了？」莫妮卡沒有要蓮娜回答的意思，語氣上好像是自言自語。

望著她黯然神傷的模樣，她的語氣一副藍傑旭單方面結束了他們的關係似的。然而今天要來這裡之前，蓮娜問過藍傑旭婚約的事，他卻說莫妮卡決定回到前男友的身邊，所以他們就取消婚約了。

真是奇怪！蓮娜微偏著頭有點想不透。管他的，只要他們兩個取消婚約，她就滿意了。

有好幾位前來採訪的記者認出蓮娜，拉著她央求拍張照片，蓮娜擺了pase讓他們拍，之後就和那些記者們開心地攀談起來。

莫妮卡靜靜地喝著杯子里的香檳。也不知道已經第幾杯，心裡想既然覺得待在這裡這麼無趣，還不如回家。

她走了一步，感到頭暈目眩，險些撞到前面的人。

「對不起。」莫妮卡眼神有些朦朧地望著差點被她撞倒的人，嘴角露出微笑。

藍傑旭瞄見莫妮卡一直待在角落喝香擯，看她的模樣似乎喝醉了，環顧四周，他發現韓森正和其他人聊得開心。奇怪！韓森怎麼完全沒注意到莫妮卡的神色有異？

藍傑旭有些不放心，走向她。

「你是不是喝醉了？」他問。

莫妮卡微頭望著他，眼神有些迷濛，嘴角露出輕笑。她感覺地板好像浮起來，她整個人像是飄在高高低低的地板上，她連忙靠著牆。

「我想吐。」她喃喃自語，忽然想蹲下來。

藍傑旭擔心她會當眾出糗，連忙拉起她，握著她的手臂撐著她虛弱的身子。

她忍不住低頭靠著他的肩膀，他擔心地說：

「你干萬別吐在我身上。」

聽到他這麼說，莫妮卡忽然想起第一次遇見他時被湯尼吐了一身。想到自己當時狼狽的畫面，她忍不住溢出一聲清脆的笑聲。

聽到她輕盈的笑聲，藍傑旭蹙起濃眉，她似乎真的喝醉了。

「你到底喝了幾杯，你不知道香擯喝多也會醉嗎？」

她根本不記得自己喝了幾杯，微搖了搖頭，一晃動，忽然覺得頭好暈，她忍不住拉著他的手臂。「我想吐。」她感到一陣噁心。

藍傑旭擔心她當場吐了起來，為了避免引起眾人的騷動，他決定把她帶去化妝間。他連忙拉著她的手臂，快步走出地下室。

好不容易在一樓找到化妝室，莫妮卡干惡了幾聲，卻始終沒有吐。

莫妮卡蹙起眉頭，茫然地望著藍傑旭。

「怎麼覺得房間晃得好厲害，地震了嗎？」

藍傑旭一臉嘲諷地觀著她。

「怎麼會有地震，是你喝醉了。」

「我怎麼會喝醉？」莫妮卡試著站起身，卻踉蹌地跌坐在地上。

有人猛敲著化妝間的門似乎急著上廁所，藍傑旭連忙拉起她，走出化妝間。

敲門的那個人望著他們兩個露出疑惑的表情，藍傑旭不理會那個人，拉著莫妮卡出去。

走到戶外之後，夜晚清新的空氣吹拂過來，莫妮卡比較舒服，不再有噁心想吐的感覺，只是頭還是暈得厲害。

藍傑旭望著她說：

「你站在這裡別動，我去叫韓森送你回去休息。」

莫妮卡以為藍傑旭不耐煩陪她回去，她心理卻也不想讓韓森送她回去。她沒有理會藍傑旭，忽然往前走到街上。

看著莫妮卡踉踉蹌蹌的腳步，冷不防還踩到自己禮服的裙擺，整個人忽然絆了一下，藍傑旭不禁擔心地追上前拉住她。

「你要去哪裡？」

莫妮卡笑了笑說：

「我要回家呀，我又沒喝醉。」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喝醉的人老是愛說自己沒醉。藍傑旭挑起一邊濃眉望著她。

「你連走都走不穩，還說沒喝醉。」

莫妮卡瞟他一眼，想起他根本不想理她，還管她醉不醉。

「我就算喝醉又怎樣，干你什麼事？」她傷心，臉上卻忽然笑了起來。

看著她有些歇斯底里，藍傑旭不想和她當街拉拉扯扯，決定送她回去。他的車就停在街角的停車場，他拉著她往那個方向走。

他的態度很強硬，莫妮卡幾乎被他拖著走，腦子又暈，一路上跌跌撞撞的，根本搞不清楚方向。

☆☆☆

車子開在彎曲迂迴的山路小徑上，莫妮卡忽然又有想吐的感覺，她想拉下車窗，摸了半天卻找不到開關。

發現她臉上發白，藍傑旭露出嘲弄的表情，遞給她一個塑膠袋。

「要吐吐在塑膠袋裡面，別吐在我車上。」

莫妮卡獃獃地拿著塑膠袋，眼神茫然地瞟著他，語氣嬌媚地說：

「你幹嘛對我這麼凶？」

還說沒喝醉，連講話的聲音也變了。藍傑旭挑起一邊濃眉，望著她忍不住感到好笑。

忽然聽到手機響的聲音，莫妮卡動作遲緩地翻找自己的皮包，怎麼找就是找不到手機，後來乾脆把皮包里的東西都倒在腿上。

「喂！」莫妮卡拿起手機，露出納悶的表情。「怎麼沒有聲音？」不知道自己不小心按到關機的按鍵。

「我的手機是不是壞了？」她搖一搖，拿給藍傑旭看。

藍傑旭嘴角輕揚，感到好笑地說：

「你剛按到關機的鍵了。」

「怎麼可能？」莫妮卡一臉不相信的表情。

半晌，藍傑旭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聽出是蓮娜打來的。

蓮娜抱怨地問他：

「你跑到哪裡去了？」

「莫妮卡喝醉了，我送她回去。」藍傑旭語氣自然地說。

莫妮卡聽到自己的名字，忍不住發出清脆的笑聲。

「我才沒有喝醉咧。」

在電話里聽到莫妮卡的笑聲，蓮娜忽然生氣地說：

「她喝醉幹嘛要你送她回去，她男友呢？」話說完，蓮娜環顧會場才發現韓森還在會場。

藍傑旭為了接電話不禁把車速放慢，後面有輛轎車忽然對他猛按喇叭，他匆匆對蓮娜說：

「總之我要送莫妮卡回家。好了啦，我不跟你多講了，後面的車一直按喇叭。」

關掉電話之後，藍傑旭讓後面那輛轎車前行，坐在一旁的莫妮卡也已經睡著了。

隔了一會兒，車終於到了他們公寓的門前，藍傑旭望著莫妮卡昏醉沒有反應的表情，只好先下車，再打開她那邊的車門，搖醒她說：

「喂，到家了！」

莫妮卡睜開雙眼，覷著他的眼神似乎沒個焦距。藍傑旭看她腿上還放著剛從皮包里倒出來的東西，他一一把那些東西撿回她的皮包。

莫妮卡走出車外的時候，差點又被自己的裙擺絆倒，好險藍傑旭拉著她的手臂以防她跌跤，然而她還是整個人不小心跌進他的懷中。

聞到他身上特有的氣息，她嘴角露出輕笑，傻傻地說：

「好喜歡你身上的味道喔。」

藍傑旭抱著她纖細的身子，忽然怔了一下。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她該不會醉到認錯人了？他低頭嘲笑她說：

「別搞錯了，我是藍傑旭，不是韓森。」他將莫妮卡推開他的懷抱，只以一隻手拉著她以防她站不穩。

被他硬是推開，她臉上忽然露出傷心的表情，幽幽地喃聲說：

「你……是藍傑旭，我知道你是誰……藍傑旭不愛我。」

搞不清楚她沒頭沒腦的說些什麼，以為她只是胡言亂語，藍傑旭微挑起濃眉，露出有些傷腦筋的表情。

「走啦，我送你回去。」

「好呀，我們回去。」她說，忽然又輕笑起來。

上樓梯的時候，藍傑旭望著她跌跌撞撞走路的模樣，只好一把橫抱起她，她不僅沒有出聲抗議，反而還發出開心的笑聲。

她把臉埋進他的胸膛里，嘴角忍不住露出微笑。

藍傑旭上到五樓，沒有辦法一邊抱她還一邊開門，只好先把她放下來，讓她靠著牆站著。

她突然被放了下來，露出失望的表情，語音嬌媚地靠在他身上說：

「我不管，我要你抱我。」

他聞到她身上清雅的香水味，凝視著她臉上挑逗的神情，他忽然有吻她的衝動，然而想到她可能把他誤認成韓森，他別過臉沒有理會她。

打開門之後，藍傑旭把她帶到卧房，送她上床之後，還幫她脫掉腳上的高跟鞋。

她躺在床上，總覺得腦後綰髮靠在枕頭上硬硬的很不舒服，不禁坐起身。

藍傑旭看著她又坐起來，皺起眉頭，立刻要她躺回去。

她一臉無辜地望著他說：

「頭好痛，硬硬的。」說著要把自己的綰髮放下來。

看著她東摸西摸還是找不到頭上髮夾的模樣，藍傑旭只好坐在床上，幫她把頭上的髮夾一根一根取下來。

望著她的髮絲從腦後披落下來，藍傑旭心弦一怔，感覺她有一種說不出的嫵媚。他情不自禁地輕摸著她的臉頰。

她的嘴角有著輕盈的笑容，眼神朦朧地覷著他。

半晌，藍傑旭醒悟到她喝醉了，自己可不能趁機占她便宜，於是放開她，站起身。

莫妮卡拉住他的衣袖，不肯讓他走，她嬌柔地說：

「別走，留下來陪我。」

藍傑旭楞楞地站在原地，忽然回頭望著她，語氣嚴肅地說：

「別挑逗我，後果你要自己負責。」

她似乎沒聽見，一逕對他輕笑，拉著他不肯放，撒嬌地說：

「我不管，我不讓你走，你留下來嘛。」

他突然低下頭深深地吻她，她陶醉在他的吻中，眼神流露出迷醉的神情。

他猛然放開她，睨著她眼神痴醉的模樣，不禁問：

「我是誰？」心裡疑惑她是否認錯人了。

她嘴角溢出一抹性感的笑容。

「你……就是你呀。」驀地靠過來要吻他。

望著她動人的模樣，藍傑旭猶豫了半晌，還是禁不住吻了她。然而接下來他再也捨不得放開她，而她陷入他迷醉的激情中，沒有抵擋……

☆☆☆

早晨醒來，昨夜的記憶一點一點湧進腦海，有一種不真切的感覺，會是夢嗎？莫妮卡蹙起眉頭，忽然感到頭痛，認出這種頭痛的感覺是因為宿醉，驀然了解這一切根本不是夢，而是真實的。

包括她求藍傑旭別走、甚至還挑逗他，這些也都不是夢，是真的？莫妮卡望著身旁熟睡的藍傑旭，忽然彈跳起身——

她的頭髮卻被藍傑旭的手臂壓著，完全無法起身，頭還因此更痛了。

藍傑旭睡得很熟，半側著臉埋進枕頭裡，一點反應也沒有。

莫妮卡覷著他俊挺的側臉，心裡忍不住胡思亂想——

啊，他會有什麼感覺呀？他會不會把她認作欲求不滿、淫蕩的女人？真是的！莫妮卡想起自己還沒有向他表白，卻誇張地引誘他，他會怎麼想？

藍傑旭忽然微睜開眼睛，望著她臉上慌亂的表情，他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搔了搔頭問：

「你醒了，現在幾點？」

「八點。」莫妮卡望著牆上的鐘，羞怯地說。

「才八點。」他又躺下來，想要繼續睡的樣子。

莫妮卡睨著藍傑旭一副輕鬆自在閉上眼睛的模樣，心裡忍不住想著他細心的一面。昨晚在會場這麼多人，連韓森都沒有發現她喝醉了，他卻感覺到她有異狀，會不會他一直默默地關心著她呢？

半晌，藍傑旭想起什麼似的，驀地睜開眼睛彈跳起身。

莫妮卡被他突兀的舉動嚇了一跳，望著他臉上難得露出嚴肅的表情。

他皺起用頭，認真地望著她說：

「昨晚，你沒有把我誤認成別人吧？」

記得昨晚他好像也問過這個問題，不是跟他說她沒醉得這麼離譜嗎？還是她根本沒這麼對他說過？

啊，喝醉的感覺真不好，連自己有沒有說的話也不記得。

莫妮卡不禁偏著頭想。

這麼簡單的問題居然要想這麼久！望著她沉思的表情，他緊張地問：

「你該不會真的誤以為我是——」

他原本想直截了當的提起「韓森」，話到嘴邊，咬了咬牙還是沒說。

瞧著他話說到一半，莫妮卡疑惑地問：

「誰？』

藍傑旭微挑起一邊濃眉，沒好氣地說：

「你想會是誰？」

「我怎麼會知道你說的是誰？」

莫妮卡不禁露出失望的表情。還以為他突然認真是要對她表示愛意呢，畢竟昨晚他們這麼親密，誰知道他居然沒頭沒腦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韓森。」他蹙著眉頭，斜睨著她直截了當地問：

「你不會把我誤認成韓森吧？」

聽到他的問話，莫妮卡忽然有些激動地叫說：

「你把我當成是什麼女人，你以為我……」她怒瞪著他。「你以為我誰都好嗎，我是因為……」

「因為什麼？」

他笑著問。

莫妮卡睇著他臉上嘲弄的表情，原本想告白也沒那個心情了。

「算了，我說了你也不會在乎。」語氣十分黯然。

望著她別過臉不想理會他的模樣，他拉著她的手臂說：

「你怎麼知道我不在乎？」

「如果你在乎，怎麼會跟蓮娜說我們取消婚約了？」

雖然他們不是真的訂婚，但直截了當對蓮娜說取消婚約，莫妮卡心裡還是很難過。

「是你……」望著她別開臉傷心的模樣，藍傑旭不禁辯解：

「有沒有搞錯呀，是你和韓森複合，蓮娜問起，我才說我們取消婚約了。」

「我哪有和韓森複合？我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莫妮卡瞪著他反駁。

「是嗎？」

藍傑旭不相信地望著她。「如果不是喜歡他，你怎麼可能憑著一本無聊的雜誌就定我的罪了？」

「那件事是我自己搞錯，我已經對你道歉了，你還這麼介意？」莫妮卡語氣有些無辜地繼續說：

「誰叫你和蓮娜的關係這麼暖昧！」

「我跟她哪會曖昧？」藍傑旭問。

「還說呢，以前就親眼看過你吻她。」

他糾正她說：

「是她主動吻我的，我可沒吻她喔。」

「上次也是韓森主動抱我的．我可沒說要讓他抱呀。」莫妮卡反駁。

搞半天他們怎麼好像在吃對方的醋，難道是一場誤會？

藍傑旭覷著她，微挑起一邊濃眉，語氣嚴肅地問她：

「我去義大利的期間，你真的沒有和韓森複合嗎？」

莫妮卡凝視著他，激動地說：

「你以為我是什麼樣的女人，我如果和他複合，怎麼可能還會跟你……」

想起昨夜挑逗他的情景，忍不住雙頰羞紅。

「跟我怎樣？」

他露出揶揄的笑容，睇著她。

莫妮卡隨手捉起一個枕頭丟在藍傑旭的臉上，他順手把它接住，她怒瞪著他說：

「你這個人很討厭耶。」

藍傑旭忽然一把將她抱進懷裡，笑著說：

「聽你說話的語氣，怎麼好像很愛我似的？」

總覺得他這個人很奸詐，旁敲側擊想要她說出心意，自己卻不肯先說，臉上還一副等著取笑她的表情。

莫妮卡瞪他一眼，口是心非地說：

「我沒有，你誤會了。」

「是嗎？」

他笑了笑，驀然說：「真糟糕，我好像愛上你了。」

莫妮卡怔然，凝瞅著他深情的眼眸。她心裡滿是高興，卻低下頭嗅罵他說：

「什麼『好像愛上』，聽起來根本不像真的愛我。」

他挑起濃眉，揶揄她說：

「喔，這樣還不滿意，原來你想聽更肉麻的話。」

莫妮卡盯著他，笑了笑說：

「你說呀，你敢說我就敢聽。」

他凝瞅著她，表情非常認真，語氣誠摯地說：

「我愛你！沒有你的生活簡直是一片沙漠。」

莫妮卡聽了直皺眉，連忙推開他。

「你真的很肉麻耶。」

他笑了笑，睨著她說：

「是你愛聽我才說的。」

莫妮卡望著他一副取笑她的表情，忽然認真地問：

「你真的愛我，沒有開玩笑？」

「這種事怎麼能開玩笑！」

莫妮卡凝視著他，嘴角露出一抹燦爛的微笑。

「那我也有話要對你說，你仔細聽好。」

藍傑旭覷著她，故意裝得很嚴肅的模樣，眉頭誇張地皺起來。

「你就大膽地告白說愛我吧！」

莫妮卡原來想作深情告白，聽到他嬉笑的話語，忍不住生氣地罵他：

「大色狼！」

藍傑旭斜睨著她，表情顯得意外，笑了笑說：

「應該不是這三個字才對吧？」

莫妮卡聳了聳肩，學他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笑著說：

「這就是我想對你說的話。」

「什麼嘛，昨晚是你引誘我耶！」

莫妮卡微低著頭不說話，他覷著她害羞的模樣。半晌，她忽然抬起頭望著他說：

「好嘛，我愛你啦。」

藍傑旭嘴角揚起微笑，凝望著她，情不自禁將她緊緊摟在懷中。

莫妮卡把臉貼靠在他的肩窩。從這一刻起，她除了幸福，還擁有一分踏實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