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回來了。」楊雨捷一進門就會先高喊口號。
聽到她的聲音,她的媽楊惠敏連忙從廚房衝出來,向著:「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高先生呢?他不是要送你回家的嗎?怎麼沒請人家進來坐坐?」
「不是他送我的。」楊雨捷轉身朝廚房走,問著:「您這麼晚還在廚房幹嘛?」
楊惠敏不答反問:「為什麼高先生沒有送你回來?他明明說要去接你的……」
「您又泄漏我的行蹤,我們不是說好的嗎?不能告訴他我現在的工作地點,為什麼您又食言了?」
食言是挺尷尬的,楊惠敏卻馬上就找到了藉口,「我還不是擔心你的安危嘛,你一個女孩家,這麼晚廠還沒有回來,人家高先生在家裡等於又等,也等的很擔心,所以我就拜託他替我走一趟警局,看看你到底下班了沒有,這有什麼錯呢?」
「沒錯!反正我就是說不過您,我要去睡覺了。」
她知道現在辯論是沒意義的,因為她媽已經一面倒向高立財,如果爭論不停,最後只會導致母女倆失和。
「等等,既然回來了,就吃些東西再去睡。」
「吃東西?這麼晚廠還吃什麼東西?」
「本來是要煮給高先生吃的,但是他沒來.那就我們母女倆吃了。」顯然她媽已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高立財越有趣了。
「不要,您自己吃,三更半夜吃消夜會發胖的。」
「你敢拒絕你老媽我辛苦半天弄出來的東西?」
「可是人家要接受特訓,要是吃太胖了,會跑不動的,真的不要啦。」
」人家高先生早就一直叫你嫁過去了,你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做什麼女警察,發又發不了財,你要是嫁去高家,我也有福可以跟著享,你就不能替辛苦半輩子的老媽我想想嗎?」
總是這樣,話說一半,她老媽就要開始發牢騷,說她老爸怎地不負責任,去行船就一去不復返,丟下她們母女乏人間津,林林總總到最後又會回到原點。
「女人的幸福就是找個好的歸宿,找個可靠的男人依靠一輩子,那才是正經事,別跟人家當什麼城市女獵人了,那快死不會老的。」
「好,我吃,您不要繼續念了。」妥協可以換得耳根清靜,她決定選擇妥協。
「要吃了喔?不怕肥了?」
「肥死算了。」她悶聲咕噥。
「說什麼?」
「我說吃飽飽較好睡啦!」
胡亂安撫母親,她只求短暫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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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每個部門都會有女警,但是就是持警隊沒有,因為特警隊一向都要求嚴格,以女人有諸多不便為山拒絕收女隊員,但是現在例外了,出現了楊雨捷,所以,當一伙人走進了飯廳,所有的視線都集中了過來。
她已經是眾所隔門的對象,又緊跟著夏光廷這個硬派作風的組長身旁,所以開始有人交頭接耳地談論起來。
「你可不可以離我遠;「點?」夏光廷受不了那些怪異的跟光,一邊嫌惡地說著,—邊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楊雨捷不以為意,甚至有點故意和他作對的意味,再度靠向他,而後笑嘻嘻的說:」有什麼關係,我們是拍檔,這是事實。」
「真是不幸的事實。」
「不幸是你說的,說不定很多人在羨慕你的好運氣。」
「好運氣?」他轉頭看她,打量片刻后,搖頭說:」一點都看不出來哪裡好運來著?」
「真沒有眼光,好說歹說,我也是個美女吧?」
「警察局設有美女。」他哼著氣說。
「組長,此言差矣,我聽說總署裡頭,有位女警官是公認的警署之花,你怎麼說警察局沒有美女呢?」那個人她還沒有見過,但是久聞其名,更想一見廬山真面目。
這回,夏光廷乖乖閉嘴,她想自己總算是猜對了」「看吧!你也會有牛言的時候,的確是有這樣一號人物吧?」
「夏組長,女子久不見了。」
就在他們有一搭沒一唱的走向座位的時候,一個優柔的聲音打他們身後傳過來,楊雨捷轉頭望去,看到一個穿著筆挺警服的女警官已經站在他們身旁。
「這位是……」
很美,不用猜也知道,這就是那號人物,美麗的警花,但是雨捷還是等著夏光廷替她做一下介紹。
但,好像她突然不存在似的,兩個長得一樣出色的人,已經開始互相寒暄起來。
「什麼時候歸隊的?」
沒見過夏光廷這樣溫柔過,楊雨捷一『臉錯愕外加……吃味,畢竟他是她的偶像,他對她從來就沒有好臉色,對警花小姐卻這樣地溫柔,她當然會吃味羅!
「昨天。」
「請問……」她再度被忽略掉,心情越來越不爽。
「昨天我打電話給你,但是你不在家。」
這個男人晚上不在家是正常的,而且到凌晨為止,他都陪著她打靶。
雖然這樣不好.但是她卻突然覺得很爽,而且想笑,結果頭被敲了一記,暴力來自她的頃頭上司夏光延。
「幹嘛打人家的頭啦?」
「這位是?」
終於注意到她的存在了,她還以為自己穿了隱形衣了呢。
「我的拍檔。」夏光廷很不情願的回答著。
「你總算是承認我是你的拍檔了吧?」她真的很墩,決定回家多燒三柱香。
但,聽者卻一股的不敢置信,「你不是從來不和女人拍檔的嗎?而且飛龍隊向來不收女隊員的不是嗎?」
「是!」
「她不是女人?」
她不是女人?楊雨捷轉頭看警花,她也正看著她,用敵意的眼神。
幹嘛?用那種言詞問很失禮的吧?又用那種眼神瞪著她,她犯著了她什麼呢?
「張小姐,我看起來像男人嗎?」
「我不是那種意思,我只是覺得奇怪,為什麼一向不收女隊員的飛龍特警隊,突然收了你這個女生,你自己不覺得奇怪嗎?」
「我當然知道。」
除了她建功之外,當然不只於此了,但是覺得沒必要事事報告,可是張幼宣很不死心的一問再問,連夏光廷都被問的不知如何應對起來。
「這重要嗎?」她不悅的反問。
「當然重要,如果你可以進去,那表示我也可以。」張幼宜如是說道。
「那麼你也得不太像女人才成。」
「什麼意思?」
這種話她是不大想說的,說廠可能會嫁不出去,但是她還是覺得有必要杜絕張幼宣的希望,「我一年只會來四次。」
一年來四次,所以不太容易受孕。所以想要傳宗接代的男人,都會避開她這樣的女人,所以,她才會破例被允許進入飛龍特警隊。
從來不覺得這是個恥辱,但是此時在夏光廷面前,她卻覺得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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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飯廳里發生的事情根本不曾發生過,每天他們還是一樣鬥嘴,每天她還是累得像條牛,而且夏光廷對她的態度一點轉變都沒有,還是一樣的嚴厲。
「你暫時不必參加任何的會議。」
「為什麼?」
每個人都進會議室了,為什麼就只有她被摒除在外呢?這一點讓楊雨捷很不爽這種差別待遇,但原因是她還沒有通過考駱,魔鬼組長說:「光是打靶成績好還不算數,你的反應太慢了。」
反應太慢又不是她願意的,說那什麼話嘛?也不想想這多傷害她少女的自尊她也想要一展長才,雖然她懷疑自己有•長才」那種東西,想想警察大學的成績,每一科都低空飛過,結果只能當個交通女警,這也夠丟警大的臉了,所以才會被瞧不起,原想來這裡之後,可以揚眉吐氣一番,卻沒料自己根本就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組長,你不可以這樣啦,我雖然是女生,但是一定派得上用場的,就讓我參加這次的案子,好不好?我保證不會出紕漏的。」
夏光廷一口氣回絕她,說:「保證有個屁用,你的保證可以抵擋住歹徒的槍彈火藥嗎?」
魔鬼就是魔鬼,講話這樣狙,這樣不留餘地,好像她真的很沒用似的,但,要不是她自己太不爭氣,也不用在這裡低聲下氣了。
「好嘛!那你們總要吃飯吧?或者需要把風的人吧?考慮用我好不好?」
夏光廷轉過頭來,以他要吃入的表情瞪著她問:「你有時間在這裡浪費,為什麼不去多訓練一下呢?」
講的好像她在白領薪俸,讓她聽的十分火大。
•不拜託你了,等你來拜託我的時候,你想都不要想我會幫忙。」
呵,敢情她以為她是老大?這裡誰當家領頭,她是忘記了吧?否則怎敢用那樣的口氣說話?
不過,這倒是讓他看出她還有一丁點的骨氣在,「好吧!」
「好?」才跨出步伐,聽到這一聲好,楊雨捷又停住了腳,「你是說要讓我參與這次的行動?」
「當然不是,我說好,是說等你行動夠快,打靶夠准,那時候我會去拜託你的。」
去他的!原來他只是把她當成了笑話看,那表情、那眼神,真是該死的讓人想一腳把他踹到外太空去。
「很好!你就等著來求我吧。」有天她一定要爬到他的頭頂上,好讓他俯首稱臣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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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警察卻不能出任務,這和當米蟲有什麼不同呢?她覺得基本上那是一樣道理的,不管是真理還是歪理,總之就是很難接受這樣的待遇。
為了要讓惡魔組長夏光廷刮目相看,她決定要找出一件很勁爆的案子來破案。
花錢向線民買消息,這是電影上看來的,但是有錢的確可以使鬼推磨,她拿出亮眼的鈔票,想要錢的多的是。
「你的消息可不可靠?」
「小姐,我們都是拿命來換錢的,如果你還有所懷疑,那就太對不起我們了。」
楊雨捷的確是個菜鳥,就因為是菜鳥,所以對於這種黑白兩道的爾虞我詐一點概念也沒有,她輕易的相信了對方,也認為對方說的很有道理。
」好了,我不懷疑就是了,但是你得陪我去。」
「我陪你去?」線民一臉恐慌的搖頭拒絕,「要我陪你去送
死?你別開玩笑了,我還有七十歲老母要養呢。」
「那我怎麼知道你不會出賣我,或者是擺我道呢?」
「警官,我們這種活在黑白兩道的人,是拿命在搏鬥的,如果被黑道那些狠角色知道我們賣消息給條子,那麼我們會死的很難看,你還要我陪你去找他們,這不是要我拿頭去給他們砍一樣的道理嗎?」
線民說的頭頭是道,楊雨捷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駁的話,只好乖乖的把錢奉上,「拿去吧。」
線民高高興興要接錢,楊雨捷卻搶一步收回手,拿不到錢的線民氣的瞪著她問:「警官,你耍我啊?」
「不是!我只是還有話要說。」
「還說?」
「我要告訴你,如果你欺騙我,我會把你抓起來關著。」
「安啦!我有膽也不敢賣假消息給警察。」
「那最好。」
這回線民終於如願把錢拿到手,高高興興的數著到手的鈔票。
「你為什麼正事不做要做這種事呢?」報馬仔有時候下場會很慘,當然這也是她從電影上看來的。
「不用流汗,不必出門就有人送錢過來,這種事有什麼不好?」
「你這種心態是不對的,年輕人就該要努力工作,那樣才有美好的未來可言,你應該好好的找一份工作……」
買消息買到開始教人家怎麼過生活,有沒有搞錯?線民一臉嫌惡的說:」瞥官小姐,你不去抓你的犯人,在這裡訓話,是閑著沒事尋我開心是不是?」
「不是的,我是為你好……」
「聽不下去了,沒看過你這麼不上道又羅唆的警察,以後你的生意我不做了,你找別人去吧。」線民丟下話就一溜煙的閃進破舊的門內,跟著「砰」地一聲將門關上,把錯愕怔愣的楊雨捷關在門外。
「真是的,我是好意勸你……」真是好心沒好報,楊雨捷一路往外,一路抱怨著線民的不知好歹,殊不知自己的一切行動都落入了夏光廷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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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說演什麼得要像什麼,所以楊雨捷為了要演好陪酒小姐的角色,還特地去買了一套很辣的迷你短裙裝,上露中空又下短,這樣的衣服她第一回穿在身上,根本無法習慣,所以她總是怕曝光而一再的拉扯著。
「你這樣很快就會露出馬腳的。」夏光廷受不了她那樣癟腳的演技,只好出聲提醒她。
「啊!」看到他的出現,楊雨捷眼瞪得老大,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夏光廷怕她大叫,所以把她拉到一個沒人看得到的角落去。
「你回去就給我寫份報告。」
「人家……」
「別撒嬌,還有,既然要做就要做得漂漂亮亮,別給我丟臉。」
幹嘛這麼嚴格?她又沒有拜託他來幫忙,而且,他怎麼知道的呢?
「你怎麼會知道我到這裡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他不說明白,她還是不了解,但是,他們可不是來這裡玩的。
「你記不記得自己現在是什麼身分?」
「酒家女啊。」那還用他問,她當然知道自己的角色是什麼,要不然幹嘛要花那麼多錢,買這種不划算的衣服呢?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拉裙子呢?」
「我怕曝光。」
「等下還會被吃豆腐,你不怕?」
「被吃豆腐?不會吧?我是賣笑不賣身的,真的會被吃豆腐嗎?」她沒想到那麼多,以為只要穿的比較辣一點就夠了說,現在被夏光廷這一說,她不由得擔心起來,「那男人都怎麼吃女人豆腐的呢?」
夏光廷瞪了她一眼,心想這女人要不是白痴就是笨蛋,男人要吃豆腐,哪裡不能吃?「要不要我先示範一下呢?」
「好啊!」
聽完她的回答,他決定把他列為白痴範圍,不過,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他的全身血液已經開始衝動了起來。
真是瘋了!他幾時變成這種登徒於來著?竟然只一句話就能讓他這樣全身血脈賁張?
「夠了!你要是繼續這樣笨下去,就馬上給我滾回去。」
「我才不要咧,我花了很多錢買這套衣服的。」所以,沒有作出一點成績之前,她是不會打退堂鼓的。
也就沖著這股勇氣,她挺起胸膛,大步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