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月芽,玉兒的身體如何?」身為母親的傅玉邪在一旁焦急守候,而她的夫君莫漢則緊握她的雙肩,給予無形的支持,唯有緊抿的雙唇泄露出一絲焦慮不安的情緒。

「幫她針灸過後已經沒事了,不過最好勸她少發脾氣,免得又刺激到絕情蠱。」新月芽一邊收拾著銀針,一邊吩咐道。

「都怪我,是我害這孩子受苦的。」得知女兒沒事,傅玉邪緊繃的情緒這才稍微舒緩,但想到飽受蠱毒折磨的女兒,她眼眶泛紅自責不已。

明知道絕情蠱會隨著母體傳給下一代,明知道會讓孩子經歷和她一樣的痛苦,可是她卻為了能與莫漢長相廝守,自私的懷孕生子,才會害得孩子受苦。

沒有一個母親願意看到孩子受苦受難,然而這一切全都是她造成的……傅玉邪愈想愈難過,看著自己可愛的女兒受到絕情蠱的折磨,就像刀刃劃過她的心。

「玉邪,這不是妳的錯,妳別再苛責自己了。」莫漢攙扶住她的嬌軀,眼裡儘是不舍。

為了讓心愛的妻子活下去,他只好選擇讓孩子承受這種痛苦,但現在看到心愛的女兒因絕情蠱而吃盡苦頭,他也感到痛苦不已。

「現在唯一能夠拯救這孩子,徹底解決問題的,就只有他了。」這幾年來,新月芽雖然嘗試各種方法,試圖驅趕莫玉身上的絕情蠱,但卻都徒勞無功。

「他?妳說的是蠱王嗎?」

「沒錯,普天之下只有他能破解絕情蠱。」新月芽一臉嚴肅道。

「可是蠱王神出鬼沒,根本沒有人能找到他。」

莫漢的話語頓時讓所有人陷入沉默,因為早在傅玉邪產下莫玉與莫邪這對孿生姐妹時,他就派人尋找蠱王的下落,但截至目前為止一點消息都沒有。

「好了,你們也別再煩惱了,頂多在二十四歲前,幫孩子找個夫婿,讓她生個孩子,把絕情蠱傳到下一代就行了。」新月芽苦中作樂道,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了,雖然要讓下一代承受一模一樣的痛苦,但總比讓她到了二十五歲,毒發身亡好。

「我們會不會太自私了?」傅玉邪茫然問著夫君以及新月芽。

新月芽陷入沉默,而莫漢眼眸變得深沉,緊緊握住妻子的香肩。

「如果事情可以重來,我還是會做出相同的選擇。」他深情款款的凝視著愛妻。

哪怕當時的選擇是九死一生,但至少還有機會,莫漢承認他確實很自私,孩子與心愛的女人間,他選擇了心愛的女人,害得他的下一代必須承受莫大的痛苦。

「請不要漠視我的存在,好嗎?」看到他們深情對望,你儂我儂的模樣,新月芽忍不住吐槽。

聞言,傅玉邪羞窘的收回視線,莫漢則一臉陰鷙的斜睨她一眼,淡漠道:「聽說妳帶回來一名小女娃,是從哪兒拐騙來的?」

「什麼拐騙來的,是她自己送上門的。」說到那名小祖宗,新月芽忍不住蹙額顰眉。

「聽說那孩子喚妳娘?」莫漢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真的嗎?」傅玉邪驚呼,剛才她把注意力全放在女兒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臉上的哀傷被好奇取代了。

「你們覺得那孩子是我的嗎?」新月芽賞了一記白眼,給眼前這對幸災樂禍的夫妻。

傅玉邪想了想,搖搖頭。「和妳在一起那麼久,沒看過妳大肚子。」

「我沒男人,哪來的大肚子。」

「既然不是妳生的,那就是妳拐來的呀!」

「我說過這個孩子不是我拐來的。」新月芽咬牙切齒道,不滿傅玉邪子虛烏有的指控。

「我只是好奇,她為什麼乖乖跟在妳身邊,還叫妳娘?」新月芽的兇狠目光,讓傅玉邪害怕得躲在丈夫身後。

「我怎麼會知道?」新月芽氣得直翻白眼。她也很想知道,那個小娃兒為什麼會突然纏上她,還口口聲聲喊她娘。

就在新月芽感到百口莫辯時,一名婢女匆匆忙忙跑了過來,但看到老爺和夫人都在場,到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發生什麼事了?」新月芽記得她把睡著的小祖宗交給眼前這名婢女照顧,該不會是那名小祖宗發生什麼事了吧?

「新姑娘,妳帶回來的小娃兒醒來后,就一直哭喊著要找妳,不管我們怎麼安慰哄騙都沒有用。」她真的是束手無策了。

「沒想到那孩子這麼黏妳。」傅玉邪意有所指,臉上充滿笑意。

「她真的不是妳的孩子?」一旁的莫漢說出嬌妻心中的疑慮。

「你們這對夫妻……」新月芽懶得再跟他們多費唇舌,轉過頭對婢女命令道:「跟我走,免得繼續待在這裡會被活活氣死。」

傅玉邪看著新月芽氣呼呼的背影,露出嫣然一笑。

「妳終於笑了。」莫漢的溫柔目光緊鎖在親親娘子的身上,大掌輕撫她的粉頰,嘴角微勾起來。

她最近為了孩子的事總是滿面愁容,這許久不見的笑容,讓他格外珍惜。

傅玉邪眷戀大掌上的溫度,像只小貓咪般磨蹭著。

「漢哥哥,你也辛苦了。」她知道為了女兒的病,他也付出很多心力。

「只要妳和孩子安好,我一點都不覺得辛苦。」莫漢在她的粉唇上烙下深情的一吻。

幸好新月芽已經離去,否則看到如此親熱的畫面,肯定又要大驚小怪,外加雞皮疙瘩掉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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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新月芽一進廂房,一團小黑影就直撲她身上而來。

「等一下!妳臉上的鼻涕……」話還沒說完,她的整張小臉已經往她身上磨蹭,讓新月芽頓時感到無語問蒼天。

「娘,別扔下小娃好不好?」一雙大眼積滿淚水,嬌俏的小鼻紅通通的,怎麼看都覺得她像只被人拋棄的小狗。

「別喊我娘,我又不是妳的娘。」新月芽無力重申自己的立場,但這樣的舉動似乎對一個不滿五歲小娃兒起不了任何作用。

「娘,妳不要小娃了嗎?」

面對眼前涕淚縱橫的小臉蛋,再怎麼心狠的人也不忍傷害,新月芽只好認命了。

「妳肚子餓了嗎?」新月芽轉移話題,可不想讓這小祖宗再度啼哭,免得自己的衣服又被當作布巾擦臉。

小女娃摸摸小肚子,想了一下才回道:「肚子好像飽飽的。」

「那糕點……」新月芽的話都還沒說完,就聽到小娃兒的嚷叫聲。

「我要、我要。」一雙小手舉高揮舞著,興奮之情明明白白地寫在小臉上。

「我叫人準備去。」新月芽才一轉身,就感覺到一陣力道,回頭一看,小女娃的小手正緊緊揪著她的裙襬,彷佛擔心她轉身就會不見似的。

「妳這樣是吃不到糕點的。」新月芽沒好氣道,把她抱起放在桌上。「坐著別亂動。」

她才一轉身,身後就傳來小女娃怯生生的聲音。

「娘不會又消失不見了吧?」她的聲音好委屈,擔憂神情清楚寫在臉上。

新月芽臉上微霽,勾起淡淡的笑容。

「妳放心,這裡是我的房間,晚上我就睡在這裡,不會消失不見的。」

「這是娘的房間!?」小女娃轉動小腦袋,好奇的目光掃視著房裡的擺設,最後得到一個結論。「娘的房間比小娃的房間還要小。」

她的房間算小!?新月芽挑挑眉,這樣聽來她似乎是名千金大小姐。

「妳乖乖坐著別動,我去去就來,還有不準哭。」她板起臉警告,卻瞧見小女娃嘟起小嘴,喃喃抱怨。

「我又不是個愛哭鬼。」

唉,真不知剛才哭得驚天動地的人是誰?

新月芽沒有反駁,免得她又號啕大哭起來。

「是是是,妳不是愛哭鬼,妳是乖孩子,所以乖乖待在這裡,知道嗎?」

「娘要去多久?」小女娃還是一臉擔憂。

「很快就回來。」新月芽做出承諾,免得她又哇哇大哭。

「要快點回來喔。」小女娃不忘叮嚀。

「是。」新月芽無奈,這名小祖宗擺明賴定她了。

走出廂房,她來到膳房詢問廚娘。

「大娘,有桂花糕或綠豆糕嗎?」

「是要給小貴客吃的嗎?有,早就替妳準備好了。」廚娘笑呵呵的把準備好的糕點端到她手上,還對她眨眨眼。「真是沒想到新姑娘竟然有這麼大的女兒,長得真可愛,下次介紹妳的夫君給我們大家認識嘛。」

我沒成親,哪來的夫婿?新月芽在心裡暗自嘀咕,但臉上堆起笑容。

「如果找得到人的話。」話落,她馬上感覺到廚娘投注過來憐惜的目光,想必明天一早就會傳出她被人拋棄的流言蜚語。

不過新月芽一點都不在乎,反正謠言止於智者,她也懶得再一一解釋了。

「娘,妳回來啦!」小女娃一看到她,馬上從桌上跳下來,跑到她面前。

瞧她興奮到直在她身邊打轉,新月芽的眼神變得溫柔,一股暖流匯入心田。

雖然這名小惡魔很纏人,但瞧她完完全全將她視為娘親,讓她很難板起臉孔,拒絕小女娃的靠近。

「乖乖坐好。」她把手上的糕點擺在桌上,然後再將她抱到板凳上。

「哇!好多糕糕喔!」一雙杏眸緊盯著她拿回來的桂花糕和綠豆糕,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吃吧。」新月芽拿起一塊桂花糕準備喂她,小娃兒倒是貼心的拒絕。

「我不用人喂,我會自己吃。」話說完,就接下桂花糕塞得滿嘴都是。

真難得!新月芽挑挑眉,原以為她會纏著自己喂她,沒想到這次挺識相的。

但是看她的吃相,小手和小臉都沾上糕屑,新月芽無奈呻吟一聲,該不會吃完后,就又拿她的衣服當布巾抹吧!?

「我吃飽了,我要娘抱抱。」她張開黏膩的小手,殘留著糕餅的小嘴勾起美麗的弧度。

「等一下,先把手和臉擦乾淨。」

新月芽才換過衣服,可不想再慘遭她的魔手。

她起身擰了條濕布巾,一一擦拭小女娃的臉和手。

雖然驚訝自己竟會心甘情願的服侍一個素不相識的小魔頭,不過,她無法否認,這個小魔頭確實讓她體會為人母的喜悅。

「好了,時間很晚了,妳也該睡覺了。」

「可是我一點也不困。」她嘟著小嘴,一雙大眼確實毫無睡意。

「那妳想做什麼呢?」新月芽告訴自己,看在她喊她一聲娘的份上,就牽就她一晚吧。

「我要娘抱抱,然後說故事。」她張開手臂,等待她的溫柔擁抱。

新月芽有些猶豫,腦里根本記不得什麼故事,但還是將她從板凳上抱起,與她一起躺進被窩裡。

「娘,我要聽故事。」小女娃再度提出要求。

「等等,讓娘想一想。」新月芽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把她視為自己的孩子,承認是她的親娘了。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動,腦子拚命編造著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隻小鴨子覺得自己長得很漂亮,每天在小雞們面前炫耀,還笑小雞們長得太丑,不像牠有一身漂亮的白羽毛……」故事還沒說完,就被小女娃打斷。

「小鴨會笑小雞嗎?」她天真無邪的問題讓新月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好昧著良心點頭,「當然,妳看小雞和小鴨有常常走在一塊嗎?」

小女娃搖搖頭,「沒有,我看的小雞和小鴨都只跟在牠們的娘身後……」

「這就對了,因為小雞和小鴨小時候吵架,所以長大后就不相往來了。」新月芽雖然知道說謊是不對的,但面對童真無邪的小孩,她也只能選擇善意的謊言了。

「原來如此,那我要叫小雞和小鴨合好,叫牠們別再吵架了。」她的童言童語讓新月芽莞爾一笑。

「那小娃要早點睡,才可以早點起來去找小雞和小鴨喔。」她趁機哄小祖宗入睡。

「可是娘的故事還沒說完……」小女娃忍不住打個呵欠。

「故事可以明天再說呀。」新月芽低語安撫。

「娘要陪小娃睡。」她直接縮進新月芽的懷裡,讓新月芽感到既無奈卻又窩心。

「好,我跟妳一起睡。」看著那張可愛的小臉蛋窩在自己的胸口,新月芽露出溫柔的笑容。

圓圓的月亮將光華收斂在薄薄的雲層之後,彷佛要人們趕緊進入夢鄉,就這樣床上的一大一小,緩緩閉上雙眼,一起陶醉在美夢中……

*****************

隔天早上,吃過早膳之後,新月芽就帶著小女娃出門。

「娘,我們要上哪兒去?」小女娃仰著頭問道。

「去找妳爹和姊姊。」小孩失蹤一整天,她的家人肯定心急如焚,新月芽決定儘快把她送還給她的家人。

「對了,小娃有一天沒有見到爹和姊姊了。」這時小祖宗才想起父親及姊姊的存在,但拉著她的小手左搖右晃,還是一臉興奮。「要是爹和姊姊看到娘,一定會很開心的。」

新月芽撇撇小嘴,不相信他們會開心到哪兒去,她可是讓她消失一天一夜的罪魁禍首,沒把她送官嚴辦就算客氣了。

不過要找到這小祖宗的家人除了到官衙外,她還真想不出其它辦法。至於小娃兒能不能回到家人的身邊,就要看她的造化了,如果她的家人很在乎她的話……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嬌斥,打斷她的思緒。

「聶小娃,妳跑去哪裡了?」

一名長相清秀,綁著兩條辮子,約莫七、八歲的小女孩,橫眉豎目的擋住她們的去路。

「姊姊!」此刻,小女娃終於肯鬆開她的手,往小女孩身上撲去。

聶容容又喜又氣的緊緊摟著妹妹,她沒想到昨天帶著妹妹上街閑晃,卻把妹妹給搞丟了,回家之後,父親雖然沒有多加責備,但她知道父親一定對她失望透頂。

昨天找了一整天都沒有找到妹妹的下落,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父女倆沒有多睡,天一亮就出來找人,終於讓她看到熟悉的身影,但聶容容怎麼也沒想到,會遇到令她最厭惡痛恨的女人。

為什麼是她?她又怎麼會出現?帶著不滿,聶容容惡狠狠地瞪向她。

「怎麼是妳!?妳居然還有臉出現在我們面前?」語氣中的不滿與敵意清清楚楚表現在臉上。

新月芽覺得莫名其妙,「妳認識我嗎?」

聶容容滿臉厭惡,鄙視目光掃向她。「沒想到妳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忘得一乾二凈!既然如此,又為何要出現在我們面前,甚至還把小娃給拐走?」

聶容容永遠忘不了,當初她是如何苦求眼前的女人不要拋下她與妹妹,但她最後還是選擇絕情離去,根本不管他們父女三人的死活。

「拐走?我可沒幹這種事。」新月芽搖頭否認,聽到她的指責,心中不禁浮上疑問∣∣她不會也認錯人了吧?

沒想到小的認錯人,連大的也認錯人,難不成她長得跟她們的親娘很像?

思及此,新月芽的腦中浮現一抹身影,從小到大也只有一人與她長得很相似……該不會……她想到自己的堂妹,但立刻搖搖頭,笑自己多想了,那女人不可能拋夫棄子吧?

從小到大,堂妹一向乖巧聽話、賢淑溫柔,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

「如果小娃不是妳拐走的,她怎麼會跟妳在一起?」

「是她自動找上門來的,不信妳可以問問當事人。」新月芽挑挑眉,對於眼前小女孩的敵意根本毫不在意,反正她又不是她以為的那個人。

「姊姊,是我自己去找娘……」

「閉嘴!」聶容容氣急敗壞道:「她才不是妳的娘,妳忘了她在妳二歲的時候就拋棄妳,跟男人跑了嗎?」

她指著新月芽的鼻子怒罵,聲音不大不小,卻讓路人聽得清清楚楚。

「我什麼時候跟男人跑了!?妳別含血噴人!」事關自己的聲譽,新月芽不得不出聲反駁。

「妳說謊,妳害爹難過,害我和小娃被人恥笑,妳怎麼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的否認?!」聶容容跺著小腳,氣憤難平。

新月芽瞧小女孩氣得恨不得衝上前狠狠咬她一口的模樣,她知道再不解釋清楚,肯定會出事的,但她才正想開口,一旁卻傳來男人溫文爾雅的詢問聲。

「發生什麼事了?」

斯文俊逸的男子一出現,小女娃立刻開心的飛奔進男人懷中。

「爹!」男人很自然將小孩抱起。

眾人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孩子的爹就是這名男子。

新月芽看著眼前的男子,不知為何有種熟悉感,卻又說不出在哪裡見過他,心裡頓時充滿好奇。

「爹,我不承認這女人是我們的娘。」聶容容先聲奪人,生怕父親會心軟將這名討厭的女人帶回家。

新月芽撇撇嘴角,她本來就不是她們的娘,她承不承認對她來說一點都沒差,可是小女娃卻不依。

「我要娘,我要娘跟我們一塊回去。」她的尖叫聲響徹雲霄,但聶容容卻一點都不讓步。

「我說過,這女人不是我們的娘,她早就拋棄我們了。」

她的怒吼聲立刻惹來圍觀群眾議論紛紛。

「拋家棄子,真是過分……」

「這種女人應該抓去浸豬籠……」

新月芽臉色一沉,不善目光掃向圍觀群眾,嚇得一群人紛紛閃躲她殺氣騰騰的目光。

「容容,妳認錯人了,她不是妳娘。」聶浩然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女子是誰。

當他看到那張深深烙印在心頭的熟悉臉龐時,他有些難以置信,幾乎不敢相信她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她長得雖然很像自己的前妻,但是他看得出來她與前妻的不同。

她與自己記憶中的她沒有太大的改變,依然是那麼傲然果敢,紅潤的嘴角似笑非笑的輕揚,一雙清澈無比的明眸一瞬也不瞬凝視自己,帶著好奇與困惑。

他知道她根本不認識他,畢竟二人只有一面之緣,但是她的身影一直烙印在他心中,所以他一眼就能認出她來。

「爹!?」聶容容瞪大眼睛,不懂爹為何能這麼心平氣和。

聶浩然加以解釋,「她只是與妳娘長得相似,妳娘的臉較圓,而這位姑娘比較修長。」

經爹這麼一說,聶容容似乎也發現不同之處。

圍觀的群眾一聽是認錯人,覺得沒好戲可看,紛紛散去了。

最後,現場只剩下父女三人與新月芽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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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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