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岑翊皓路過藍耀日的辦公室,發現門略微開啟,好奇之心使他趨前一探,看見藍耀日在裡頭,他有點訝異。「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不該在這兒嗎?」藍耀日冷冷答腔。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以為你會在醫院。」岑翊皓走近藍耀日的辦公桌。
「醫院?」藍耀日挑著眉。
「曼萍父親不是剛動完手術,你沒留在那裡陪她?」
「何必!」藍耀日極其簡短又冷漠地說。
「何必?你這幾天不是一直陪在她身旁嗎?」岑翊皓覺得藍耀日淡漠的口氣有點詭異。
昨晚他跟妗潔可是親眼目睹藍耀日與蘇曼萍親密地相擁,怎麼一夜之間像什麼事都沒發生般?
「那又如何?前幾天陪著她,可不表示接下來我都得陪她,我還有事得處理。」
「是這樣嗎?我還以為你對曼萍……算了!反正說了你也不會承認。」岑翊皓瞅著藍耀日的表情變化,卻只捕捉到寒冷。
「沒什麼承不承認的,因為你心頭的疑惑根本是無中生有。」
「我記得你之前好像沒有否認得這麼快。」
前一次的交談中,藍耀日還說什麼未來的事很難預料,凡事順其自然,今天卻如此肯定地斷言跟蘇曼萍完全不可能,到底是真的不可能,還是故意拒絕承認心底的聲音?
「因為怕你多做元謂的猜想。」藍耀日丟下這句話便自行離去。
盯著藍耀日的背影,岑翊皓無奈地搖著頭。
難道真的是他猜錯,昨晚他眼瞳中自然流泄的情感是一種錯覺?
但是無論從任何角度去思考,藍耀日對蘇曼萍已經超越一般朋友的關心,尤其對象還是女孩子。依據他過往的行徑來推斷經是件破天荒的大事,因為他對女孩子向來不屑一顧,又怎會出額外的關心?
所以……事情似乎挺有趣的!
藍耀日愈是不承認,他愈要看看他們之間會擦出什麼火花?
×××
廖妗潔瞧著蘇曼萍的面容溢著淡淡的微笑,「曼萍,你的臉色好多了。」
「是嗎?可能是我爸清醒,讓我心中的擔憂放不許多的關係吧!」蘇曼萍撫著臉說。
手術過後沒兩天,父親就從昏睡中醒過來,讓她整個人為之振奮,有股衝動想將這個好消息告訴藍耀日。
而至於為什麼腦中第一個閃過的人是他,她不曉得,那似乎是個很理所當想、很自然而然的想法,自然得讓她簽不著頭緒,不懂自己怎會興起這種異樣的思緒。
若是之前,她一定會很不屑地否定,但現奄卻成了滿腹疑雲,徘徊在她紛紛擾擾的心坎。
「你爸現在還好吧?」
「醫生說他恢復的情況還不錯,但身體機能還得做調養。」
「那就好,這樣你就可以安心休息了,看你前陣子不眠不休的,看了就令人心疼。」
「謝謝你的關心,現在一切都熬過去了。」蘇曼萍噙著笑意。
「你要謝的不只是我吧?」廖妗潔意有所指。
「耶?」蘇曼萍不解。
「耀日啊!他給你的幫忙還遠勝過我們呢!」廖妗潔側著頭甜甜說道。
「我很想跟他道謝,但……」
從那天他離開后,就再也沒出現了!
她一剛始還以為他會如同以往每天都來,但結果卻令她失望,也許如他所言,他不做違背良心的事,既然父親的病情已好轉,他就沒有再來的必要。
這個認知,讓她頓時覺得有點難過,她的心臆甚至會不安於室地想起他。
「怎麼了?」廖妗潔問。
「我不知道怎麼聯絡他……」蘇曼萍道出心中的遲疑。雖然知道他住哪兒,但冒昧前去拜訪實在不妥。
「你可以問我啊!」廖妗潔笑說。
她已從岑翊皓口中得知,藍耀日不再去醫院,至於原因為何則無人知曉。
反正那不是重點,只要讓他們再見面,他們就有發展的可能。
嘿!她可是很想牽這條紅線呢!尤其是看過藍耀日摟著蘇曼萍那一幕,她的意圖就更加堅定。
「嗯……可以嗎?說不定他不希望我去煩他。」蘇曼萍悶聲說道。
「我想還好啦!」廖妗潔寫下藍耀日的地址跟電話。「我把聯絡方式給你,你再看看吧!」
「他不是住在……」奇怪,住址怎麼跟上次去的不同?
「那兒離『藍宇』太遠了,所以他在市區里買了房子。」
「喔!」蘇曼萍不免感嘆,有錢人就是不同,想買幾棟房子都行。
「曼萍,我發現今天提到耀日沒讓你怒氣沖沖耶!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啊?」廖妗潔試探地問,想了解蘇曼萍對藍耀日的觀感是否改變了。
「我……其實他人還算不錯,只是嘴巴壞了點,不然也不會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援手。」蘇曼萍頓了一下才說。
「這麼說起來,你不討厭他羅?」
「或許吧!經過這次的相處,讓我認識不一樣的他。」討不討厭他,是她正在思維的問題。
因為她察覺到討厭他的情緒已慢慢轉變成一種莫名的複雜情感,那是她不知該如何形容的悸動。
只是……望著手中的電話與地址,她不禁遲疑起來。
×××
蘇哲鴻瞧著替他倒水的蘇曼萍,過分纖細的身材讓他好心疼,這陣子苦了她了。
「爸,水來了,小心點。」蘇曼萍叮嚀。
「小萍,聽說你有個要好的男朋友了。」
「我?沒有啊……」不會吧!她爸是從哪兒聽來的八卦消息啊?他口中聽來的「男朋友」該不會是……
喔!她不敢再亂想下去了。
「真的嗎?可是護士們還把對方的長相形容得清清楚楚。」蘇哲鴻疑惑地盯著心神不定的蘇曼萍。
「爸,你可能聽錯了,搞不好她們形容的對象是別人的男朋友啊!」蘇曼萍連忙撇清。
「怎麼可能聽錯?她們說你男朋友很帥、很將才。」
「如果是這樣,那她們一定是誤會了。」
「誤會什麼?」
「她們看到的男人可能是妗潔的丈夫,因為他們曾經來探病。」
「你真是愛胡扯,妗潔的丈夫我可是見過,根本跟護士們形容的不一樣。」
「不然……就是我的同事吧!」蘇曼萍無奈地說。沒料到父親會聽到這樣的傳聞,實在傷腦筋,她好怕父親打破砂鍋問到底。
「小萍,你在隱藏什麼嗎?爸問你的意思不是反對你交男朋友,如果對方的品行真的像護士們所說,那他會是個好對象,你該好好把握。」蘇哲鴻疼愛地拍著女兒的手背。
「我沒有在隱藏什麼,我真的沒男朋友啊!」蘇曼萍語拙。
一旦讓父親認定的事,她很難解釋清楚,除非有確切的證明,重點是……
她去哪兒找啊?
「小萍,我想見見他。」蘇哲鴻說完后,就閉上眼休息。
蘇曼萍當然明白父親閉上眼的意思,那表示他堅決見到護士們口中所謂的「男朋友」,其餘的不必多談。
哎!若非父親在養病,她實在會跟他力爭到底,證明自己沒交男朋友。
這下……可怎麼辦?
蘇曼萍緊握著手中的紙張,愣愣地望著眼前的門板。
一連幾天都被父親催促著要看她傳聞中的「男朋友」,讓她只得鼓起勇氣來找藍耀日。
該如何開口請求他到醫院一趟向父親解釋清楚,別再讓父親做無謂的揣測?
其實她很怕藍耀日會冷言冷語地拒絕她,畢竟他們認識不深,若非他出手幫忙,她也不會有那麼多機會跟他接觸。
正在她思忖時,一個頑長的身影踱步到她身後。
「你來這兒做什麼?」藍耀日冷冷地問。
「我……」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蘇曼萍嚇了一跳,頓時啞然。
「沒事的話就快走!」藍耀日冰漠的嗓音從蘇曼萍身旁飄過。
蘇曼萍無肋地絞著雙手,盯著藍耀日挺直的背影。她就知道他不會歡迎她,連正眼都沒瞧她一下,更惶論會想聽她說話。
這下……她真的要無功而返嗎?
「你是來當啞巴的嗎?」藍耀日轉動門把,不客氣地揶揄。
「你願意聽我說話嗎?」蘇曼萍怯怯問道。
「我不是說了,沒事的話就快走。」藍耀日淡然應聲。
他這番言詞簡直是在跟心底的聲音抗戰,明明見到她身影的那一瞬間,他的心雀躍不已,但是他卻逼迫自己忽視這抹不該出現的悸動,畢竟他可不想再次受到傷害。
儘管刻意不到醫院,迴避她的這幾日,他的腦海里依然清晰地盤旋著她艷麗的俏顏,侵蝕著他的睡眠,令他的情緒煩躁不已。
她的倩影輕易地擄獲他躁慮的心,排解了無數個夜晚的孤寂思念。他明白,要漠視這份心動,他已沒了把握!
「呃?」蘇曼萍連忙說道:「我……想請你幫個忙。」
「什麼?」藍耀日竣冷地問。
原來是有事才來找他,這個發現更讓他不悅。
他期望她的出現,不是為了任何目的,只為了——他。
天!這個念頭讓他詫異,想不到在乎她的程度已超過自己的預料。
「我父親在與護士聊天中,誤會我有男朋友,然後希望我能帶他去醫院。」
蘇曼萍簡短地向藍耀日解釋。
「跟我有關嗎?」藍耀日一聽到「男朋友」三個字,口氣頓時降溫不少。
該死的!他在不爽什麼?人家有沒有男朋友都跟他沒關係,他幹嘛心情低落?
「因為……護士們口中形容的男人是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去澄清一下。」
他還是一樣冷冰冰地讓人難以親近,若非近日來的頻繁接觸,讓她曉得他並不如表面上那麼冷漠,至少他會伸出援手幫助她,否則她一定會因為他的口氣而卻步。
「澄清?你有沒有搞錯,我沒有必要這麼做!」藍耀日冷漠地說。
搞什麼,急得跟他撇清關係啊?
天!他是瘋了不成,只不過知道她不想跟他有任何牽扯,情緒就跟著受影響,這太不像他的作風了;但自從認識她之後,他的作風早就逐漸模糊,偏了軌道。
這時再論是非對錯,能找得到癥結點嗎?難啊……
「我知道你沒有,但若你不出面解釋清楚,我爸他……」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何必在乎太多流言流語?」藍耀日譏諷地打斷蘇曼萍,「該不會是你偷偷交男朋友,卻又怕你爸知道這號人物存在,不得不順應謠言,乾脆叫我當倒楣鬼,幫你澄清一切吧?」
「你不要胡說!」蘇曼萍強壓下心中被藍耀日激起的怒火。
不行!她要剋制,她不能發飆!今天來是為了請他到醫院,說什麼都不能因他的譏笑嘲弄而毀了。
「哼!我有沒有胡說,得問你自己!」藍耀日嗤哼一聲。
「藍耀日,我今天是來拜託你,而不是來讓你侮辱的。」蘇曼萍咬牙切齒。
「你不喜歡聽,可以自便。」藍耀日面不改色地睨著蘇曼萍。
「你……好!算我今天來錯了。」蘇曼萍說完,頭一揚,挺直背脊昂然離去。
沒關係!她不相信自己無法解決這件事。反正時間一久,父親若一直沒見到傳說中的「男朋友」,他大概會死心不再追問。被父親煩,總比遭到他的嘲笑好多了,至少她不會怒火衝天。
藍耀日盯著蘇曼萍纖瘦落寞的背影,心頭儘是百感交集。
為什麼看著她離開,他的胸膛會混亂到摸不清頭緒?惆悵憂悶再次湧上心頭,煩郁的陰影籠罩著他,迫使他差點衝動地出聲喚住她急速奔離的腳步。
但內心的煎熬奮戰讓他終究別開臉,推開門隱身沒入黑暗中,企圖用生硬的門板阻斷紛擾的躁慮。
×××
下班后,蘇曼萍悶悶不樂地來到醫院,猶豫不決地駐足在病房外。
怎麼辦?待會兒又得面對爸的頻頻追問……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際,耳朵傳人父親爽朗的笑聲,她疑惑地推開門。
「呵!小萍,你怎麼現在才到?」蘇哲鴻喜悅地問。
「我……」蘇曼萍勉強提起笑意的臉,在見到病床旁的男人時突地愣住。
「怎麼你沒跟耀日一起來呢?」蘇哲鴻親切地喚著藍耀日的名字。
蘇曼萍緩步到床邊,望著藍耀日的眼眸儘是納悶。不是說不來,怎麼又跑來了?
「伯父,是我沒告訴曼萍會來探望你。」藍耀日瞥著臉色不對的蘇曼萍。
「喔,這樣啊……沒關係,其實這幾天我一直叫小萍帶你來,但是她總是推說沒交男朋友。」
「可能是她認為我不夠好吧!」藍耀日淡淡說道。
蘇曼萍欲言又止地盯著相談甚歡的兩人,根本沒有插嘴的機會。
這男人有沒有搞錯?什麼她認為他不夠好……
「怎麼會?我倒是覺得你是不錯的對象。」蘇哲鴻邊說邊將眼神掃向蘇曼萍,說中有話地說。
果然跟護士們形容的一樣,是個優秀的對象,小萍真是幸運,能夠認識這樣的男人。
「爸,我們不是……」蘇曼萍急欲辯解,免得父親更加誤會。
藍耀日見蘇曼萍有點責怪地盯著他,無所謂地起身,朝蘇哲鴻點頭示意。
「伯父,我還有事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蘇曼萍疑惑地看向藍耀日,她有沒有聽錯?他竟然說明天還要來?這……
他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昨晚她去找他時,他二話不說地拒色了她,今天卻突然現身,還說明天要再來?
她突然覺得情況不太對勁,再被他胡搞下去,父親會真的誤信咆是她男朋友。
「小萍,幫我送一下耀日。」蘇哲鴻喚著神遊的蘇曼萍。
「喔。」蘇曼萍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跟著藍耀日出去。
望著他挺直的背影,她在心中暗暗決定,一定得跟他說清楚才行!
一走出醫院大門,蘇曼萍立刻問出滿腹疑雲。「你今天怎麼會來?」
「不好嗎?」藍耀日輕描淡寫地問。
昨晚她走後,他的腦海里更加甩不掉她纖細的身影。她的眼眸中儘是疲累與倦怠,讓他有股衝動想將她擁入懷中,盡他之力保護她,不讓她再被憂愁所擾。
就因如此,他背叛了堅決不見她的心意,只為了撫平心臆掙扎的煎熬。
因為他知道,唯有見到她,他煩亂的心際才能獲得紆解。
結果誠如他所想,纏繞在心坎的鬱結恍然間蒸發掉,比起他用盡任何方法都有效。
「我很感謝你的出現,但你似乎讓我爸更加誤會我們之問的關係。」
「有嗎?」藍耀日不以為然地反問。
「嗯,因為你告訴他,明天還會來探望他。」蘇曼萍想從藍耀日寒漠的黑眸中察覺一絲額外的思緒,但冷靜的他並沒有多透露些微的訊息。
他怎能表現得如此平穩?彷若天塌下來也嚇不了他,害她無從臆測他此刻的心境。
「那又如何?」藍耀日冷冷應聲。
「我覺得……如果你想澄清我們之間的關係,就該跟我爸講清楚。」他的盯視讓蘇曼萍的背脊頓時爬起寒毛,她咽了口口水繼續說道。
他的神情怎麼頓時像把利刃,好像要將她刺穿,她說錯了什麼嗎?反覆思索著剛才那番話,她不覺得有何不妥啊!
「你急著跟我撇清開系嗎?」藍耀日突然將蘇曼萍壓制在車門邊。
這女人的話簡直讓他暴跳如雷,難道跟他牽扯在一起有那麼不堪嗎?否則幹嘛一再提起要向她父親解釋清楚的事,似乎認為他跟她不配。
喔,他是怎麼回事?他管她說什麼,能跟她撇清得乾乾淨淨的不是很好?
至少他的心境不會像現在那麼難捉摸,竟為了她幾句話而揚起怒意。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蘇曼萍抓著勒在她脖子上的手掌。
他的指責無非是空穴來風,她哪有要跟他撇清關係?不過是要他跟父親解釋清楚,別造成太多的誤會;否則演變到後來,父親真的認定他是她男朋友,到時要再澄清就很難了。
「哼!」藍耀日出其不意地攫住蘇曼萍紅嫩的唇瓣,霸道地肆意蹂躪,完全不顧她的掙扎。
她瞪大眼,手足無措地睨著他瘋狂的舉動,雙手不停捶著他厚實的胸膛,但卻撼動不了他半分。他溫熱的指尖描繪著她的頸部線條,凝視著她的黑瞳極其峻漠,嘴角邪邪地斜揚。
一垂首,他啃咬著她細緻的粉頸,毫不憐香惜玉,但舔著她的滑嫩舌頭又充滿挑逗的意味。
「你在做什麼?放開我……」蘇曼萍怒火高揚。
這個混帳男人怎麼可以隨便吻她,而且還吻得這般傲慢與無禮,就像在向她宣示著某種思不透的含意。
「哼!」藍耀日沒有離開的意思,吸吮她脖頸的力道卻逐漸加大。
原想教訓激怒他的她,反倒讓自己陷於煎熬境界,想脫離此誘人的折磨,但身體里的緊蹦卻讓他急於親近她。
「好痛……」蘇曼萍痛叫出聲。
藍耀日無視於蘇曼萍的哀號,一味地舔拭著足以令人著魔的芳香,她淡淡的香甜不時勾惑著他原本充斥著憤怒的心胸,挑起潛藏在內心裡、極欲隱瞞的情緒,猶如山洪爆發全決堤在這個親昵的接觸下。
他知道自己該停止,但不斷席捲而來的浪潮讓他無法放手,儘管即將步入禁地,他依然眷戀著她的嬌美。
兩人彈跳開來,紛紛撇開頭,尷尬地不願瞧著彼此。
臉頰染上紼紅的蘇曼萍瞪視著坐起身的藍耀日,雙手拉攏著敞開的衣襟,滿腔怒火及懊惱如狂風般盤踞在心頭。
趁他不留神之際,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他寒峻的臉龐上,清晰可見的指印烙在上頭。
蘇曼萍不屑地瞪了藍耀日一眼,手一推,離開了車子,頭高傲地抬起,倔然地離開這個她差點失身的地方。
隨著微風的飄過,停車場內漫揚著吹不散的氤氳情懷,藍耀日冷冷地凝睇著蘇曼萍漸行漸遠的身影。
蘇曼萍一回到家,立刻把自己浸泡在溫熱的浴缸內,企圖洗掉藍耀日殘留的餘溫。他是那般傲慢霸氣,卻又挑撥起她本能的生理慾望,使她差點迷失在他的放縱下。
喔,不——光是想起自己不由自主地回應著他的舉動,她的心扉就湧起罪惡與惱怒。
罪惡於她沒有逃避他腧矩又過火的撫摸,反倒沉淪於他的逗弄挑情,甚至有想與他肌膚之親的衝動;惱怒於他放肆、不可一世的行徑,不顧她的感受,狂妄自為。
但其實……她真正惱怒的是自己,因為她居然對他的觸摸深感眷戀,暗中期盼更親昵的接觸,就算是衝破底線也無妨。
天……她是不是昏頭了?竟然無法忘情於他過分的躁動行徑,還願意奉獻自己,成為他的人……
別再想了!她該忘的,不是嗎?
這個男人本就跟她沒有任何牽扯,不過是因為父親的病而有了短時間的相處,有機會多認識、了解他的為人,但那又如何?既已過去,就該忘了!
只是,她發現就算拚命說服自己忘了他,卻又輕而易舉地將他烙印在心臆,徹底感受到他的身影無時無刻像鬼魅般徘徊在眼前。
完了!看來她已無可救藥,陷入他冷傲孤僻的霸道氣息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