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當天晚上,左渝霽一吃完晚餐,一句話也沒說,拉著風迎語的手便沖回他的房間。
風迎語在一進房間后,奮力甩開被他緊箍的手,揉揉被他抓得紅腫的手腕。「你拉我到你房間做什麼?」他們雖然已經結婚,但左渝霽為了給她一段適應期,所以她仍然住在他隔壁的房間里。
「告訴我,那些花是誰送給你的?」從知道有人送她一堆花開始,他整個下午什麼事都做不好,一顆心一直胡思亂想。
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什麼花?」風迎語一時聽不懂他的話,感到一頭霧水。
「讓你的辦公室形成花海的那些花。」左渝霽的語氣中帶著狂怒和妒火。
「你怎麼會知道那些花?」今天一整天他都沒有回公司,也沒打電話給她。
「你不用管我怎麼知道,你只要告訴我那些花是誰送的就行了。」左渝霽的話語幾乎是由唇中進出來,看得出來他強忍的憤怒。
「凱禾企業的蘇董事長。」風迎語覺得沒什麼好隱瞞,他想知道她就告訴他。
真的是蘇紹偉!
她和蘇紹偉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他特別去查過,發現唯獨凱禾企業的合約會是由她來負責。
左渝霽的理智早在聽到凱禾企業蘇董事長時消失殆盡,他又再次抓過她的手,目露寒光地責問她,「你和蘇紹偉到底是什麼關係?」他的臉逼近她,氣息就吐在她臉上。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是不是你的男朋友?」他被嫉妒沖昏了頭,問話的語氣就像抓姦在床般。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風迎語無法相信的瞪著他,他把自己當成什麼了,在他的眼裡自己是個不守婦道的蕩婦?
「我當然知道,他不但是你的男朋友,你們今天中午還一起約過會、吃過飯,你利用上班的時間去會見情人。」
「你在胡說什麼?」她無法接受他亂扣的帽子,更無法接受他的污辱。「你放開我,我無法和一個無理取鬧、胡亂栽贓的人再說下去。」風迎語想掙脫他的箝制,奈何怎麼也掙脫不出孔武有力的他。
「你說我無理取鬧?你說我胡亂栽贓?」左渝霽的臉色逐漸變綠,此刻的他比青面獠牙的野獸更加駭人,「你敢說你沒有和他一起吃午餐?你敢說他不是你的男朋友?」
「是,我是和他一起吃午飯,那又怎樣呢?」風迎語的心已被他傷害的傷痕纍纍、碎了一地。在她剛剛願意相信他、願意和他共處一生時,他的責問、他的不信任已徹底毀了她全部的希望,也毀了她對他的愛。
付出的愛是無法收回,碎了的心再也完整不了。她僅存的只剩一絲絲的自尊,如果她連自尊也被他無情的踩在腳下,她不知道還有什麼理由讓她活下去!
「如果我沒回台灣,如果我沒娶你,你是不是會嫁給他?」左渝霽聽著她毫不隱瞞的回答,心有如淌血,痛楚不已。
「是的,如果沒有你,我是會嫁給蘇紹偉。」反擊兩字瞬間在她的腦海里掠過,她不願他殘忍的言語擊潰,所以只有反擊他。
「哈、哈……」左渝霽忽然像瘋了一樣的狂笑著,「我告訴你,這輩子永遠別想和他在一起,你只能是我左渝霽的妻子,這是一輩子都改變不了的事情。」
風迎語的眼中開始流露出惶恐,十二年前的記憶在這一刻又浮現在她的腦海。她渾身不斷的顫抖,臉色發白。開始狂亂的掙扎著,她要逃開這個惡魔。「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你死了這條心,這輩子我永遠不會放開你。」左渝霽將她摔到床上,身體壓了上去,尋找她的唇,已被嫉妒沖昏頭的他,已顧不了自己近乎野獸的行徑是否會再度傷害她。
他只知道此刻的他要她,現在就想佔有她,他要她完完全全的屬於自己,就算別的男人曾經擁有過她,他還是要她。
對於她的恐懼和害怕,他狠心的視若無睹、置之不理。
左渝霽騰出一隻手固定住她的頭,在她的唇邊輕啄著。「告訴我蘇紹偉是不是這樣子吻著你?」他用舌尖——畫過她唇的四周,再用牙齒輕咬她的上唇。「他有比我溫柔嗎?」
風迎語不斷的推著他的胸膛,他卻依然不動如山,她的頭只能不停的左右搖擺,躲避著他的吻。
「回答我呀!」得不到她的回答,他心中的怒火更加狂烈。
「是,他的吻比你溫柔千百倍。」
「是嗎?那我現在就教你什麼才叫做溫柔的吻,什麼才叫真正的做愛。」
左渝霽整個人欺壓在她身上,他的腿抵住她不斷亂踢的雙腿,男性的雄風正透過彼此的衣物抵觸在她女性陰柔上。而他的一隻手則輕輕爬梳過她的秀髮,動作雖然溫柔,但他的吻卻是帶著報復。
他以牙齒輕嚙著她的雙唇,舌尖則如水蛭般緊緊的黏附在她的雙唇上,不用即時探入,也不願離開。那熾熱的撥弄搔得風迎語輕啟雙唇,而他不想這麼快就讓她得到她所想要的一切。他要慢慢的折磨她,讓她知道誰才是最好的,讓她知道誰才是唯一能滿足她的人。
他只是用舌舔著她,她的心裡像有萬支火把一起在心中猛烈燃燒。她知道如果再不停止這一切,她一定會融化在他燒起的怒火中,而她將一輩子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無法拒絕他的撩撥與愛撫。
她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讓他佔有自己!
風迎語的淚水忍不住的順著臉頰滾落下來,她哀求著他,「求求你,放了我。」
一股鹹鹹的味道流進他的口中,他抬起頭,凝視著梨花帶淚的晶瑩眼眸,她的淚水宛若珍珠般滾滾而落。他的心是不舍的,然而由他口中囈出的話卻又是那麼的傷人。
「如果你覺得用那毫無價值的眼淚就能博取我的同情心,你還是早早收起,別浪費了,留著騙騙別的傻蛋,或許還有用。」
左渝霽話一說完,再度攫住她的唇舌,將舌頭滑入她的口中,極盡全力的吸吮她口中所有的汁液,他反覆的吸取著,吻紅了她的雙唇、吻腫了她的唇瓣。直到他們都差點因缺氧而窒息,他才將唇舌轉移到她的耳朵,探進搔弄著,且啃咬她的耳垂,接著整個含住她小巧的耳垂。
風迎語整個人徹底的絕望了,她就像只任人宰割的羊,一動也不動的任他對自己予取予求。她知道她愈是掙扎,愈能激起他體內頑強好勝的因子。她現在能做的,只是強忍著被他挑起的慾火,因為她除了自尊,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左渝霽感覺到她就像從容赴義的戰士,她以為她的不反抗就能讓他停止對她的傷害嗎?
已經停不了了,他體內的慾火已經完全被她給點燃,再也澆熄不了。他雖然迫不及待的想要她,卻不要一個如死人般躺在床上的女人。他要她也承認她也想要他,他不要讓她只享受自己帶給她的歡愉,他要她也來取悅他。
風迎語感到一陣騷動,她搖擺著臀,慾火焚身的狂燒著她,快要被他的恨火燒成灰燼!罷了,如果可以讓她就此死去,就讓她在他的愛撫下死去吧!
「迎語,你真的像天使那樣的完美。」左渝霽真心的稱讚她的美,「雖然你已非完璧之身,仍然阻止不了我想要你。」
風迎語被一陣冷風掃過,她下意識的想用手去護著胸前,卻被他給阻止。
「我說過你的一切都屬於我。」他俯下頭,吻著她敏感的小耳垂。「告訴我,你想要我。」
「我不要你,你放了我。」
「是嗎?」左渝霽的臉色籠罩在一片陰霾中,「你很快的就會收回這句話。」
「你想強暴我嗎?」
「強暴!」左渝霽仰起頭狂笑著,他那凄惆的聲音劃破夜空。「憑我左渝霽要一個女人需要用強暴的嗎?,我會讓你欲死欲醉的求我要你,我要讓你知道這是一種兩情相悅的事,而不是你所想像的骯髒、齷齪。」
「不——」風迎語神情悲切、凄厲,一雙明眸如今已成死潭。她的心逐漸的往下沉、往下沉。「別讓我恨你。」
「你不會恨我的,你只會更愛我。」左渝霽就像一頭負了重傷的狂獅,只想將對手給擊倒。因而他選擇以最無情、殘酷的話來傷害她。
風迎語難堪的別過臉、緊閉著眼,她被他羞辱的夠多了,如果再無法讓他停下來,只怕羞辱她的人會變成自己。
她的心早在看見他完美的體格時,狂跳不止。
她知道她最後一道防線即將潰決,她只能以沉默來堅守她的心,如果連她的心都失去,她就不知道她還擁有什麼?
「我求你……」風迎語無助的哀求他,在他還有理智時放了她。
「大聲的說出你要我。」這個頑固倔強的女人,都已經慾火焚身了,還不肯承認要他,就讓她再受懲罰和折磨。
「不——你放了我。」
「你不是真心。」
「我是真心。」風迎語在心中暗自加了句——真心愛你,不要讓我恨你。
「看在你的真心上,我就發發慈悲心,讓你知道什麼才叫做真正的性愛。」左渝霽話一畢,幾乎在同一時間,隨著他挺身進入而起的是一聲尖叫聲。
「啊——」一聲凄厲的哀嚎聲,增加了他的肯定。
左渝霽能感覺到他身下的人兒已經不再掙扎,仰著頭哭泣,雙手則是緊緊的抓著枕頭,淚水不停的奔流,沾濕了枕巾。
左渝霽的心就好像被一支尖銳無比的利刃狠狠的劃過,他的心因她的委屈、她的無助而心痛。他竟然無法面對她,他嚴重的傷害了她,傷害了他最愛的人。
情緒得到宣洩后的左渝霽,心中升起一股歉疚,溫柔的伸出手想要拭去她額頭上的汗水和眼角的眼淚,卻被她別過臉閃過。
風迎語冷漠的態度再度嚴重的傷害了左渝霽的自尊心,他憤而起身,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在她的背後冷嘲熱諷著。「怎麼,覺得你把第一次給了我會對不起那個蘇紹偉嗎?」
「你是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在我心裡你永遠比不上蘇紹偉,就算我被你強暴了,蘇紹偉也永遠不會嫌棄我。」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其實她和蘇紹偉一關係也沒有,但她現在只能利用他來傷害左渝霽,她為自己感到悲哀。
「就算他不會嫌棄你又如何呢?你這輩子永遠只會是我左渝霽的妻子,你永遠無法和你的情夫長相廝守。」語畢,他怒沖沖的拉開門離去。
風迎語身心嚴重受創,噙著淚用力的咬著手指,卻一點也不覺得痛。
她的身體不停的顫悸著,她覺得自己愈來愈冷,眼前的一切也愈來愈模糊,僅剩的一絲力氣就像流沙般逐漸的流逝,直至神智被黑暗整個吞噬。
***
風迎語緩緩的張開雙眼,被突然的強光照射又再度合上眼睛。她想起身,身體卻有如千斤般沉重,沒有一處不感到酸痛,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又躺回去。
當她再度睜開雙眼,發現大家都守在她身邊,唯獨她的丈夫,也是她所愛,更是她所恨的左渝霽卻不在。
這叫她情何以堪呀!
風迎語再次試著要起身,可全身依舊使不出一絲絲力氣,逼得她只好再一次放棄。
「別起來。」左伯群輕按著她。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她無力的問著。
「你已經昏迷三天三夜。」劉若梅握住她的手,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心裡十分的不舍。
三天三夜!她竟然昏迷了這麼多天。
風迎語的心或許在他因嫉妒、憤怒而強暴她的,只感到心寒,但此刻的她卻是真正的心死,為他的無情、為他的殘忍感到心灰意冷。
「你願意告訴我們嗎?」
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他們曾試著找左渝霽,但他公司沒去、手機沒開,等到有他的消息時,只知道他人跑回美國去了。
一個昏迷不醒,一個下落不明,所以發生了什事,沒有人知道。
「他人呢?」風迎語問出她心中想知道的事。
「一聲不響的回美國了。」左渝霈生氣的說。
「是嗎?」他就這麼的回美國,一點都不在意被他傷害到遍體鱗傷、體無完膚的她。
他真的對她如此的無情,這就是他曾說過的補償?這就是他要彼此了解的方式?
如果是用這種傷害的方式來了解彼此,她寧可一輩子不要了解他殘酷、冷血、無情的一面。
如果這就是他要對她的補償,她寧願一輩子活在夢魘之中,如今他的補償,只不過為她添上新的夢魘。
「請您們原諒我的不孝,我想我無法再和他繼續生活下去了。」
「你們不是相處的好好的?到底是發生什麼事?」左漢明也被弄昏頭了。
「你們別再問我了。」叫她說出她被自己的丈夫給強暴,這叫她情何以堪!又怎麼說得出口。
「迎語,你告訴爺爺,渝霽是不是強暴了你。」左伯群臉色凝重的說出心裡的疑問。
「爺爺……」風迎語心痛的流下淚水,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爸,這怎麼可能,渝霽沒有理由這麼對迎語。」田欣芸並不是為兒子講話,兒子想要自己的妻子是理所當然的事,用得著強暴嗎?
「可不可能等那個渾小於回來你問他就知道了。」左伯群搖搖頭,對孫子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無話可說。「迎語,等渝霽回來,如果你真的想和他離婚我會同意。」但至少多給他一些時間。
「爺爺……原諒我無法再面對他。」
「迎語!」左漢明心疼她,渝霽到底對她做出怎樣的傷害,讓她會如此的心灰意冷?
「爸,容我直接跟你辭職。」風迎語又轉身面對左漢明。
「你連工作都要辭掉?」左漢明這時才相信事態嚴重。「我不準。」
「爸,不管你是不是准,我離開左氏的心意已決。」
「迎語,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嗎?」田欣芸握住她的手,心疼她的消瘦。
「媽,對不起我辜負了你們的疼愛。」
「是渝霽沒那個福氣擁有你。」左伯群嘆了口氣。
「我等會就搬回去。」
「迎語,爺爺之所以答應讓你離開渝霽,那是因為我知道渝霽對不起你,我們沒有立場留下你。但是無論如何你在爺爺的心裡永遠是爺爺的孫女,你就看在爺爺疼愛孫子的份上,把身體養好再走,別讓我為你擔心。」
「爺爺……」風迎語看了大家一眼,最後終於點點頭。
如果離開左家真有讓她不舍的,大概就是他們給她的親情,雖然她無法擁有左渝霽的愛情,卻比別人更幸運的擁有了跟她毫無血緣,卻願意給她愛的家人。
「好了,我們都出去了,讓迎語多休息。」左伯群讓大家都離開她的房間。
風迎語在他們都離去后,再也忍不住的任淚水盡情奔流,她需要發泄,痛哭一場或許能減輕一些她心裡的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