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梁曉莉終於忍受不住了。
「兆瑞,放開我--」
「不!」
霸氣的說完,溫兆瑞狂妄的吻猛然席捲了她,熱燙激烈的汲取著她的芳香,挑逗她退縮的舌瓣,泄漏了他深埋許久的濃烈情慾,以往的忍耐在這一刻全爆發了。
梁曉莉體內的火苗熊熊燒灼著,趕走最後一絲理智,她癱軟在他胸前,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衣領低呼,「我好熱--」
她渾身散發著前所未有的感官刺激,那不是按摩器所引起的酥麻,雙腿像是無法支撐她的重量,只能依賴著他……這就是真正的激情嗎?
她想逃,卻又忍不住想留住這個與他親密結合的甜蜜滋味。
就放縱今晚吧!讓他們彼此間沒有束縛,沒有芥蒂--
於是她開始生澀的回吻他,學著他吻她的方式,緩慢的逗弄著他的唇瓣,激起不可遏抑的波瀾。
一翻身,他們雙雙滾在床上,燒灼的肌膚像是要將文明的包裹一一褪去,衣物已遮掩不住他們想探索彼此身體的渴望。
四手急切的替對方解除障礙,直到赤裸相對。
羞赧的粉頰令他的黑瞳流連忘返,掌心刮著她的臉。「后不後悔?」
她搖搖頭。
「別離開我……」溫兆瑞尋求她的允諾。
「我的心會陪著你的。」
「別騙我。」
「我不會騙你。離開你我也很難過,但我更不想看見你因此喝酒喪志。」
「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不會再喝了。」他向她保證。
「就算我不在你身邊,你也不能喝。答應我。」
「好,我答應你。」他喝酒是因為她的離去,既然她都答應回到他身邊,他也不需要再酗酒了。
「記往自己說的話喔!」語畢,她主動吻上他,又燃起熾烈的熱情。
夜深了,禁忌的遊戲正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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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合眼的梁曉莉,輕悄悄的離開溫暖的被窩及床上的男人。
穿戴整齊后,她依戀不舍的望著他,想將他的臉龐深烙在腦海。
腳步沉重,終於還是踏出了他的房間,打開大門,卻見到手舉在半空中的蘇雪莉。「你在這兒做什麼?」
「兆瑞的朋友請我來勸他別喝那麼多酒。」
「不用你的好心!誰曉得你在打什麼如意算盤?」蘇雪莉不屑的嗤哼。
「我沒有--」
「哼!誰相信?」蘇雪莉傲慢的悶哼。
「信不信都無所謂了。我要走了。」她相不相信,已經不重要了。
「快走!」蘇雪莉催促道。
梁曉莉遲疑的道,「請你……不要跟兆瑞提起我到過這裡。」
「不用你說,我也會這麼做的。」
點頭謝過她之後,再往他房間的望去一眼,梁曉莉才嘆氣的離去。
被大雨洗過的天空異常的藍,卻照不進她陰暗的心,灰濛濛的……
吸了吸鼻子,她堅忍著離別的傷痛,對溫兆瑞的窗口輕喃:
「好好照顧自己,祝你找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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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兆瑞蘇醒后,悶脹的頭令他難受,正想起身想沖把臉,清醒一下昏昏欲睡的神智,卻瞥見站在門口的蘇雪莉。
「你什麼時候來的?」
「昨晚。」蘇雪莉臉不紅氣不喘的回道,企圖混淆他的視聽。
「不可能。」溫兆瑞直覺的應聲。
他記得自己見到了曉莉,還跟她發生了親密關係……她人呢?為什麼不見了?
思及此,他連忙翻身下床尋找著。
沒有,她不在--
失望之情溢於言表,此舉也惹來蘇雪莉的不滿。
「你這是什麼意思?對我視而不見!」
「你有沒有見到曉莉?」
「沒有!溫兆瑞,你太過分了,竟然在抱過我之後問我有沒有見到其他的女人!?」
「我跟你?」溫兆瑞的腦袋頓時轟然作響--不可能會錯的,那感覺如此真實,她的唇、她的肌膚、她的味道……每一樣他都印象深刻,就算是作夢也不可能有如此清晰的感覺!
「對。」
「不會的!」溫兆瑞斬釘截鐵地回道。
「溫兆瑞!」蘇雪莉揚起怒火。
「你不用叫得那麼大聲,我的頭會痛。」溫兆瑞揉著昏眩的頭。
「痛死你最好!我沒見過像你這麼沒良心的男人!」
「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印象?你的印象里只有梁曉莉,當然對我沒印象!現在木已成舟,你想怎麼處理?」
溫兆瑞摸著發疼的頭……莫非他真的酒後亂性?
「讓我冷靜一下,我會給你個交代。」
「很好,我等你的消息。」
她走後,溫兆瑞整個人倒向床,雙手撫著臉龐。
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這樣的事……這不啻是徹底斷了他跟曉莉複合的機會!
這一切都怪他,他不該拿酒澆愁。
這下子,豈是酒所能解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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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錯既已鑄成,再追究也是為時已晚。為了負責,他必須答應這門婚事。
為此,溫兆瑞來到父親休養的地方,卻見到他的特助凌俊宏。
「你來看我爸?」
「嗯!」凌俊宏點頭。
「怎沒告訴我一聲?我們可以一道過來。」
「我是臨時決定的。」
「不再多坐一會兒?」溫兆瑞邀請他。
「不了。我已經來了一會兒,該走了。」凌俊宏客氣的辭謝。
「謝謝你來看我爸。」爸真有識人之能,居然能找到這麼一個有情有義的特助,他不得不佩服。
「這是應該的。」凌俊宏察覺他的神情黯淡,小心翼翼的詢問,「溫先生,是不是公事的壓力太大?」
「怎麼會呢?我現在開始發現我在管理方面也是挺有才華的。」他自我解嘲道。
「可是你的精神不太好……」凌俊宏擔憂不已。
「最近發生太多事了。」溫兆瑞幽幽嘆氣。
「如果需要幫忙的話,不要客氣。」
「謝謝。你真是個好特助。」他由衷道謝。
「那我走了。」
「再見。」
目送凌俊宏離去后,溫兆瑞踩著沉重的步伐踏進屋子。
其實他一直很想弄清楚,當初這門婚事真的是父親的主意嗎?為何在他發病之前,從來沒有提過這樣的事?
但現在……唉!他再探究真相又有何用?生米都煮成熟飯了。
見到父親孤獨的坐在沙發上,他的胸口浮起一陣感慨。
為了一個女人,他跟父親差點撕破臉,而那個女人竟在不久前說出令他震驚的真相……為此,他開始質疑父親的為人,但面對這樣痴獃的父親,他想很也恨不了。
「爸,我不知道您能不能了解,我今天回來是要告訴您我要結婚了,對象是您替我挑選的……但我並不想要這樁婚姻,我根本就不愛她!只怪我酒後誤事,犯下大錯,我不能不負責……」
「水--」溫慶宏說著不著邊際的話。
「口渴了嗎?我去端水,您等我一下。」
溫兆瑞進去廚房后,大門打開了,蕭遙拎著大包小包從外頭走進來。
看到溫慶宏,她便一臉不耐,「我不是教你待在房裡嗎?居然給我跑出來!」
「不要打我--」溫慶宏下意識的護住頭。
「我就是要打你,你能拿我怎麼樣?為什麼我要照顧你這沒用的人?要不是看在財產的份上,我早就溜了!不過沒關係,我有兆瑞,我可以回頭找他。」蕭遙自顧自地說,沒注意到站在廚房口,臉色鐵青的溫兆瑞。
這就是在他面前柔弱而需要保護的女人嗎?他之前為什麼都沒發現這才是她的真面目?原來他一直被她騙得團團轉!
他決定不動聲色,看她還想做什麼!
「兆瑞不--要--」
「不要?兆瑞身強體壯,光是看著他,我就會想起從前溫存的情景……呵!為了挽回他的心,你就噹噹替死鬼吧!」
他明白了,那晚她所說的一切全是謊言,父親根本就沒設計讓她失身!她竟還大言不慚的說謊,臉不紅氣不喘的在他面前搬弄是非!
而他卻笨得差點上當,誤解了父親……
「另外--」
「還有什麼事是騙我的?」
突如其來的問話嚇壞了蕭遙,她的臉色頓時刷白。
「兆瑞?!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真該慶幸這次回來沒有先知會你,否則我還看不見你欺負我爸的畫面。」溫兆瑞壓抑著胸口奔竄的怒火。
「我沒有,剛才只是--」
「只是什麼?我看錯了嗎?」溫兆瑞節節逼近她,堵住了她企圖辯解的話。
「你一定在心底暗笑我是個笨蛋吧!這麼多年的交往,原來我都是被你耍著玩!」
「不,不是這樣的!我是真的愛你……」
「夠了,我不想再聽到你說什麼愛不愛的話,這對我而言一點意義都沒有。」
「兆瑞,你聽我解釋--」
「解釋?我上次就是聽你解釋,結果差點破壞了我們父子之間的關係!你認為我還會再相信你嗎?你馬上離開這裡!」溫兆瑞冷冷的道,完全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
「你不能趕我走!我還是你爸的妻子啊!」
「這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你--」她愣住了。他是認真的!
「你再不走,別怪我翻臉無情!」
溫兆瑞漠然的臉嚇著了蕭遙。
眼看著她就要將這個男人及大筆財富爭到手,卻因為自己不小心而白白斷送……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抓著他的手臂,蕭遙哭道,「我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別這麼狠心--」
「你講這句話之前,有沒有想過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是你自己做得太絕,完全不留餘地!」
「不要這樣對我--」
「你很清楚,我這樣做已經算是寬宏大量了……你走還是不走?」
自知無力挽回,蕭遙只有垮下雙肩,沮喪的離開她用盡心機,最終仍是落空的溫家。
門合上后,溫兆瑞愧疚地望著父親,緊緊握住他的手。
「爸,請您原諒我,我差點為了這樣的女人跟您翻臉……雖然至今我仍然無法理解您娶她的原因,但那已經不重要了,希望您贊成我今天的決定,我會再找適當的人照顧您的。」
「不用了。」隨著這句話,溫兆瑞的手便被反握住了。
他訝異又愕然,抬頭盯著微笑的父親。
「爸?」這是怎麼回事?父親看起來一點問題都沒有!
「這是為了讓你看清楚她的真面目所做的安排。」
「您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溫兆瑞惱怒於父親的欺騙。
「你會聽嗎?你跟你媽一樣,都是那種一旦愛上就是天長地久的人,尤其那時候的你年輕氣盛,對於感情太過執著,失去了判斷的能力,我只好找蕭遙談--誰知她獅子大開口,跟我索價一千萬才肯離開你。為了你的將來,我答應了。不料她卻毀約……為此,我再度找上她,她竟毫無廉恥的說要嫁給我,說這是她唯一的條件。」溫慶宏感慨著。
「所以您同意了?寧可讓我誤會您、怨恨您?」這就是真相?!
「對!總比讓你毀在她手裡好。」
「您知不知道您這樣做,讓我有多傷心?」
「我知道,但我相信你會走過來的,到時便能看清自己對她的感情不是愛,而是迷戀。」
「您想得真簡單!您可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心力才重新振作起來?」溫兆瑞諷笑著。
「可是你也成長了,看人的眼光變得更好……那天的女孩子,我很滿意。」
「來不及了,我們分手了。」一提到梁曉莉,他便忍不住感傷,幽幽的將兩人間的事告訴父親。
「未婚妻的事當然是假的,那不過是蕭遙為了將你留在身邊,故意找個你不喜歡的人--這樣她就能想辦法挽回你的心。」
「可惜我還是犯下了大錯。」溫兆瑞嘆氣。
「你何不相信自己的直覺呢?」溫慶宏狡黠地對兒子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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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辦公室,溫兆瑞立刻喚來凌俊宏,準備興師問罪。
「溫先生有事交代?」
「該是你有事告訴我吧?」他猜父親已經全告訴他了。
「我沒什麼事要向溫先生報告的。」凌俊宏倒也是神態自若。
「難道要我說出你跟我爸串通的事,你才肯向我解釋?」溫兆瑞挑眉明示道。
「這都是為了你好。」凌俊宏沒有自亂陣腳,也不覺得有錯,仍是理所當然的應。
「不愧是我爸以前的特助,理由如出一轍。」
「我贊成溫老爺的作法,否則溫先生需要花更久的時間才能從被蒙蔽的感情中跳脫出來。以溫先生當時的用情之深,很難看清楚對方的為人,但旁觀者清,所以我才會協助溫老爺。」
聽他說得頭頭是道,溫兆瑞點頭。「嗯!你看起來年紀不大,看事情倒是挺透徹的。是因為跟在我爸身邊的緣故嗎?」
「不。老實說,我比溫先生還小一歲。」
「真是看不出來。」溫兆瑞突然覺得自己比起凌俊宏還差了一大截,不知何時才能超越。
「無所謂,辦事效率與年齡不見得相關。」
「但你應該要有屬於你的年齡所擁有的特質,而不是像這樣死氣沉沉的。」
「這就是我,不需要改變什麼。」
「是嗎?我一直認為在你這副古董眼鏡下應該是張英俊的臉,如果稍稍改變一下,一定很快就能找到女朋友。」溫兆瑞靠近他,微眯著眼打量。
凌俊宏退後一步。「我喜歡維持現狀。」
「這樣的生活多無趣!」他再移近些。
「我不覺得。」他進他就退。
「人生苦短,要把握機會及時行樂。」溫兆瑞不死心的勸說。
「沒必要。」
眼看他已經退到門口,無路可退了--
「真的不要?」溫兆瑞再次詢問。
「謝謝你,溫先生。能不能請你別靠得那麼近,保持一點距離好嗎?」
「有問題嗎?」溫兆瑞明知故問。
「我不習慣跟人靠得這麼近說話。」他挑明道。
「所以呢?」他故作不知,繼續貼近。
「溫先生,請你自製!」凌俊宏不悅地道。
「你還是有脾氣的嗎?」溫兆瑞笑了,拉開兩人間的距離。「我在挑戰你的忍耐極限到底在哪裡。」
「請不要做這種無謂的試探。若你這麼有精神,該用在工作上,或是--把愛人找回來。」
此話擊中了溫兆瑞的心,他頓時沉下臉。「想不到你還會消遣人!」
「跟你剛才的舉動比起來,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語氣雖然平淡,造成的效果是卻驚人,讓溫兆瑞不得不重新衡量眼前一板一眼的特助,是否隱藏著不一樣的面貌。
「我也想。只是我去找她,她都不見我。」溫兆瑞沮喪不已。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凌俊宏乘機打開門,退了出去。「我還有事要處理,先出去了。」
他當然知道辦法是人想出來的,但他已苦無對策。正想尋求凌俊宏的意見,沒想到他居然跑得這麼快,完全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
第十章
想跟他玩捉迷藏?好,他非得揪出那個避不見面的女人不可!
幾個回合下來,終於讓他在0204的工作地點堵到她。
前幾次來找她,她的下班時間都沒個准,害他每回總是興匆匆的來卻撲了個空。於是他決定長期抗戰,相信總有一天一定會等到人。
果然,該來的還是跑不掉--
梁曉莉一看見他,馬上低頭想要視若無睹的跟著下班人潮混出去,可惜眼尖的溫兆瑞手一伸,便將她拉了出來。
「跟我走,否則我就讓你在這裡失控!」他壓低聲音威脅。
「你敢?」
「你說呢?」掌心貼上她的腰際,暗示他絕對說到做到。
她無力反抗,只得嘆氣。「我跟你走。」
眾目睽睽下,梁曉莉已無法顧及其他人會如何講她,只想快點離開這裡,於是步伐急速的往外頭移動。
「地下停車場。」跟在後頭的溫兆瑞,好心提醒正要跨出門的她。
她無奈的轉回身,走向停車場。
上車后,兩人安靜的聽著音樂,沉悶的氣流緩緩在他們之間流動,沒有人願意開口。
在他的脅迫下,她不甘願的與他回到他家。
「好了,有什麼事快說。」她站在門口,不肯進去。
「那晚你有來吧?」
「那又如何?」她淡漠的應。
「我跟你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
「不可能。」
「你究竟想怎樣?」梁曉莉悶聲道。
「我只想聽你說實話。我還記得那晚的感覺,不可能什麼事都沒發生。」
他忽地將她拉進懷中,溫熱的掌心磨蹭著她略顯僵硬的背脊,在她耳畔低語,「告訴我,我只想聽你說--」
「沒有。」梁曉莉斷然道。
她沒有掙扎的任他抱著,這樣的反應讓他心痛。「我們之間的問題都解決了,為什麼你還不肯回到我身邊?」
「我們不適合。」冷冷的一句話,澆熄了他的熱情。
「說出理由,哪裡不適合?」
「沒有理由。」
「你就這樣判我出局,我不甘心!」
「隨你怎麼想……放開我!」
「不放!」溫兆瑞更加緊擁著她。
「不要逼我!」
「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有感覺!」話畢,他吻上她的唇。
她頭一偏,讓他撲了個空。
梁曉莉漠然的望著他,「你說過不強迫我的。」
「你--」
如今他還能說什麼?他無奈的放開她,「對不起。」
「沒事的話,我要走了。」梁曉莉頭也不回的舉步離開。
這般行徑映入溫兆瑞眼中,萬般刺痛。
為何他的戀情總是如此悲慘?第一次遇人不淑,第二次卻以莫須有的理由被三振出局--
唉……
聽著他幽幽的嘆息聲,酸澀的淚水早已湧上梁曉莉不爭氣的雙眸,一滴滴滾落。
她不是不想跟他在一起,只是她有自知之明……以前是她太過單純,以為只要兩情相悅,所有的外在條件都可以丟到一旁。
但經歷了這段日子的遭遇后,她明白了什麼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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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在嘆氣了。」韓宓雅輕拍著梁曉莉的肩頭。「還在想他?」
「我也不想想他,但就是會不由自主--
「那幹嘛要折騰自己?去找他啊!」
「不要。」梁曉莉搖頭低語。
「為什麼?」
梁曉莉將她的顧慮娓娓道出,換來的卻是韓宓雅的不以為然。「愛上就愛上了,想這麼多不會痛苦嗎?雖然我不相信愛情,但我還是相信世上有真愛,只是有沒有運氣遇到。現在你遇到了竟然不去把握,你是笨蛋!」
「從你這視愛情為畏途的女人嘴裡聽到這些話,真沒說服力。」
「是沒什麼說服力,但你不能否認我的話吧?」
「話雖沒錯,可是心裡總感到不踏實。」梁曉莉悶聲道。
「那是因為你對自己沒信心,當然看不見他的真心。不要以為條件好的人才適合他,那只是你的想法,卻不是他的,畢竟每個人欣賞的角度不同,說不定他就愛你的刻苦耐勞、善解人意,內在的吸引比起外在的吸引要來得長久。」
「宓雅,我覺得你沒夫當愛情專家真是太可惜了。」
「你既然覺得我說得有理,那何不給自己一個機會?」
「我--」梁曉莉動搖了,卻仍無法放下自卑。
這時電鈴響起,韓宓雅起身開門。
「請問找誰?」
「梁曉莉小姐在嗎?」溫慶宏客氣的問。
「在。哪位找?」
「我是溫兆瑞的父親。」
「請進。」韓宓雅瞭然於心,側身讓他進入。「曉莉,溫伯父來找你了。」
「啊?」她訝異的睜大眼。「伯父你--」他怎麼看起來完全像個正常
「曉莉,你跟伯父好好聊聊,多認識一下伯父眼中的兒子是怎樣的人吧!」
「宓雅,你不陪我?」
「我陪你做什麼?這裡又不需要我……我出去辦點事,晚點回來。」
門關上了,屋子內登時陷入沉默。
梁曉莉覺得該盡點待客之道,於是開口,「伯父,我去替您倒杯水。」
「不用了。坐吧!我想跟你聊聊。」
「您想跟我聊什麼?」梁曉莉顯得局促不安。
「別緊張,我只是想了解你對兆瑞的感覺。你真的不肯再給他一次機會?」
「我不是不給他機會,而是我自己不知道該不該珍惜這個機會……」
「那就好好把握啊!為什麼要讓機會從手中溜走?」
「但是--」梁曉莉遲疑著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受。
「也許我能了解你的擔憂。你是害怕之前的事會再次發生,不知何時又會衝出一個人向你示威說她愛兆瑞,要你放棄?」
「嗯!」她點頭承認。
「可是你只要相信兆瑞,何必管其他人如何叫囂?」
「如果我的條件配得上兆瑞,我當然可以驕傲的站在他身邊。可是我的學歷不夠、涵養不足,甚至連長相都不及蕭遙及蘇雪莉,我真的能擁有那麼優秀的男人嗎?我不敢想--」
「學歷跟涵養都是可以培養的,至於長相,那是天生的。只要你對自己有信心,你所散發出來的美麗絕對比外貌還要吸引人,也更持久。」
「在我看來,你比蕭遙及蘇雲莉都要迷人,我實在想不出來你還有什麼好自卑的。至於兆瑞,我可以跟你保證,兆瑞的愛絕對是一輩子的,無論有多大的誘惑,他都絕不會心動。」
「但他對蕭遙的感情就變了……」
「那是因為他對蕭遙的感情並不是愛,一時的迷戀最終還是會有清醒的時候。」
「那您怎能保證他對我不是迷戀?」
「如你剛才所言,你並沒有讓人迷戀的條件,不是嗎?」
溫慶宏一針見血,刺中梁曉莉的痛處,卻也點醒了她最重要的事。
她太鑽牛角尖了,將一件原本很簡單的事想得這麼複雜,讓自己陷入自憐自艾的情境中。
「抱歉,我說話太直接了。」
「不,是我自己胡思亂想。」梁曉莉不以為意的搖頭。
「那麼你是想通了?」溫慶宏從她的語氣聽出了希望。
「或許吧!再給我一點時間,或許我就能坦然地面對這份愛情。」
「別再讓兆瑞傷心了。兆瑞遺傳到了他母親的細膩、多愁善感,因此在愛情路上總是容易受傷。我很希望有個女人能夠真心愛他,而不是為了他的錢。」
「他會的。像他這樣的好男人,一定會遇到好女人的。」梁曉莉稱讚道。溫兆瑞這麼好,老天絕不會虧待他的。
「他是遇到了,只可惜你不領情。」
「我--」梁曉莉一時無言,只能怔望著他。
「好了好了,看你這麼為難,我不說了。這種事還是得當事人想通了才行,我這個旁觀者只能給個意見,不能左右決定。」
「伯父,您別這麼說--」
「其實那天你不嫌骯髒的清掃廁所時,我就認定了你這個媳婦。希望我有這個福氣。」那天他小小的試探,讓他打從心底喜歡她,看得出來她是個善良的女人。
「您這是在給我壓力。」梁曉莉淡然道。
「呵!才剛說不為難你,馬上又給你出難題?」
「沒關係,我知道伯父也是為了兆瑞好。」
「那你好好考慮,千萬別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嗯!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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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曉莉還未走進辦公室,小雨便興匆匆的沖了出來。
「曉莉,你桌上放了個新的按摩器耶!看起來很貴的樣子……你什麼時候買的?你不是已經很久不用了嗎?」
「按摩器?」
「對呀!」小雨猛點頭。
納悶的梁曉莉走到自己的位置瞧個清楚,只見尚未拆封的腳底按摩器正端放在桌上,佔去了一大半的空間。
「這--」
「曉莉,快點拆開來讓我們看一下嘛!」
「不能拆。」她拒絕。
「為什麼?」眾人小小的失望著。
「因為這不是我買的,所以有可能是別人放錯地方。」
「怎麼可能?那會是誰啊?」
「這我就不曉得了。」梁曉莉聳肩。
「喔--」不能看,眾人只得悻悻然的走開。
梁曉莉坐下后,雙眼直盯著箱子,想著會是誰把東西放在她桌上……是他嗎?那個欠她一個按摩器遲遲未賠的男人……
若真是他,選在這時候賠給她,有何用意?
徹底讓他們的關係畫上句點,兩不相欠,就不會糾纏不清?
真是這樣嗎?而她就任事情這樣發展,不試圖阻止嗎?
不是已經想清楚了嗎?她還畏縮不前做什麼?
要珍惜、要把握啊!
思及此,她倏地起身往外跑,忽地又想到另一件事。
她要上哪裡去找他?他的辦公室嗎?還是先打個電話問他在哪裡?
幾度猶豫遲疑,她終於撥了他的號碼。
鈴鈴--
咦,鈴聲似乎是近在咫尺……
梁曉莉一轉身,就對上了溫兆瑞似笑非笑的眼。
「跑那麼急要去哪裡?才剛來上班,現在就蹺班不好吧?」
「你……那按摩器是你送的嗎?」
「嗯。你不喜歡嗎?」
「不是,只是你現在賠給我,是不是--」
「有什麼事儘管說,沒關係。我記得我曾經告訴過你,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可是你呢?你寧可獨自一個人胡思亂想,也不肯跟我談談。」
「我只是不想給你添麻煩……如果我的退出能夠減少你的困擾,我--」
「你以為把我讓給她們,我就會高興嗎?」溫兆瑞不悅的應聲。
「那總比跟我在一起,卻得不到認同好啊!」
「不認同的人是她們,現在她們已經不成問題了,可是你呢?你還是執意要跟我分手!」
「我知道我不該這麼自以為是……一切都是我的自卑感作祟,以為這樣對彼此都好……」梁曉莉囁嚅的解釋著。
「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她要給他一個交代!
「我可以收回那句話嗎?」梁曉莉小心翼翼的詢問。
「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可以收回嗎?」
「你不肯原諒我?」梁曉莉慌了。
「看你的表現!」
「我該怎麼表現?」毫無頭緒的她,根本想不到什麼好辦法。
「以你認為最大的誠意。」
「我不知道--」
「我可以給你點建議。」
「什麼建議?」梁曉莉急切的問。
溫兆瑞曖昧的笑著,掏出盒子。「嫁給我。」
「啊?」
「嫁給我,別再離開我。」
就在走道上,溫兆瑞當著員工的面求婚,所有的人都忍不住觀望。
愣在原地的梁曉莉一時間還來不及反應,便被一旁等得不耐煩的路人甲乙丙丁吆喝著,「快答應啊!」
「Sayyes!Sayyes!」
「你不要,我們有很多人搶著要啊!」
溫兆瑞依然掛著笑,絲毫不受身旁吵嚷的影響,只是溫文儒雅的道,「別急,考慮清楚。答應了就不能反悔,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我……」梁曉莉因眾目睽睽而顯得局促不安。
「要不要我說點嫁給我的好處?」
「說、說!」當事人不急,倒是周圍的人興緻勃勃。
順應民意,他緩緩的開口,「第一有數不盡的好吃甜點,第二你可以當甜點屋的老闆娘,隨時都能吃到入口即化的慕斯蛋糕,第三你會有個宇宙無敵的超級好老公,把你捧在手心疼。以上三點如果還不能讓你心動,最後這個一人高的蛋糕夠不夠打動你呢?」隨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凌俊宏正率人提進蛋糕,所有員工尖叫連連。
「這蛋糕是溫先生親手製作的,請梁小姐接受。」凌俊宏簡單的解釋。梁曉莉感動不已。「這蛋糕真的是你做的?」
「嗯。要教你表達最大的誠意,我當然要有所回應。」
「兆瑞,你……我……」梁曉莉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他這番舉動足以讓她放下最後的顧慮。如宓雅所說,遇到好男人不把握的人是笨蛋--她當然不是笨蛋。
「慢慢說,我等你。」
「我不想當笨蛋--」她緊張得語無倫次起來。
「沒關係,你慢慢說。」
「我……願意。」她總算帶著羞赧道。
溫兆瑞開懷的笑著,緩緩舉起她的手,在其他人的見證下將戒指套入,並大聲宣布,「這個蛋糕在場的人都有份!」
歡呼聲四起,眾人紛紛向他們賀喜。
而在眾人搶著品嘗美味的蛋糕時,溫兆瑞帶著梁曉莉躲到樓梯間,那是他們第一次碰面的地方。
兩人雙手緊緊握著,就像握住未來的幸福,因為他們深深的體會到,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裡。
在兩人深情的凝望下,過往的每一段記憶在腦海里奔竄,甜蜜的笑意綻放在兩人的臉龐。兩人的唇愈靠愈近,為他們的故事畫下一個完美的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