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將紅玫瑰分送給辦公室的員工后，顧穎才走進辦公室。她向等候的陳太太打個招呼，然後優雅的坐上自己的位子。

陳太太一雙眼睛在顧穎身上掃瞄過一遍，然後才很滿意的點點頭，多俊美漂亮的男人哪！

很明白陳太太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她料准她一定有個女兒。

「不知道陳太太找我設計的房子在哪裡？」她摸摸下巴，瞧陳太太一身的珠光寶氣，她的房子大概也是在價值不菲的黃金地段吧！

「其實這棟房子年代很久遠了，是我老公在好幾年前買下來的。這棟房子地處比較偏僻的地方，空氣好又安靜，本來想把它改建成別墅當度假之用，後來我們全家移民到國外，這件事也擱下來了。現在我跟我老公決定回台灣住，就想到這棟房子了。」

「請問那棟房子的屋齡有多久了？」她是室內設計師，可不是建築師，如果房子老舊得能當古迹，她可沒有把握可以接手。

「在我們之前已經轉了好幾個主人，我想大概五、六十年應該有了吧！」陳太太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顧穎沒有立刻回答她，仔細思索著要不要接下這個挑戰。她不缺錢也不缺生意，多的是人來找她，但是……很新鮮，她還沒有碰過這樣的CASE，應該很有趣。

「陳太太不嫌我年輕無法擔此重任嗎？」她問，將問題回丟給陳太太。

「怎麼會呢！簡太太對你可是讚譽有加，你年輕不要緊，有能力就行了。簡太太很誇你，稱你是難得的好青年，青年才俊呢！」

她吞了一口笑聲在嘴裡，女嬌娃變成青年才俊呢！可見她的長用多麼俊美而且招人垂涎，這就是她從不解釋，外人之所以會誤解的原因。社會畢竟還是現實的，男強女弱的觀念還是根深抵固在眾人心裡，就是嘴巴上不承認罷了。大家能夠接受一個二十嘟當歲的青年才俊能做大事，卻不相信一個二十來歲的丫頭片子是個商業頭腦靈光的女強人。

所以，誤會就讓它繼續被誤會吧！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嗯……再說吧！

「對了，你有沒有女朋友？我有個女兒，今年剛從大學畢業，大家都是年輕人，找個時間讓你們見個面，也許她也能提供一些想法呢！我女兒啊……」

顧穎揉著眉心，臉上的表情哭笑不得。果真被她猜中了，陳太太真的有個女兒，而且照這個情況看來，她被相的結果是挺不錯的，她插了幾次話都無法打斷陳太太一直在推銷她女兒的興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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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張千元大鈔被一隻纖纖玉手壓在文件上，也阻住了顧穎往下去看的慾望。

「這是什麼？」她對上江小咪的視線。

「今天是五號。」

「還沒輸夠啊！你已經輸了我兩萬三千元。」

「當然還要賭，而且這次我下兩千元。」想到在她身上下了兩萬三千元，她就心疼。

在她身上，她印證了一句話，中國人果然賭性堅強。

「下兩千，這麼大手筆，你不要到月底跟我哭窮哦！」

「才不會呢！這次我有信心。這個月剛開始，你就收服了陳太太的女兒，還有那個小家碧玉古家小姐古心月。看情形，我要贏回你的兩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江小咪顯得信心十足。

是嗎？幾天的時間，她多了兩個愛慕者。陳太太的女兒是不用說了，前天和陳太太來採風，明著說是為了房子的設計理念來找她商量的，暗著講根本就來打她的分數的。從陳家女兒看她的眼神看來，她也被她的外表迷住了，再來就是那個古心月，她以為她們根本不會再有見面的一天，哪知古心月竟然到大樓里打聽她的消息，知道她是採風室內設計的負責人便三天兩頭打電話找她訴苦聊天，當然聊的都是盂祁的事。

她尚無緣分能見到孟祁，他的事情她卻聽得不少，當然都是由古心月告訴她的。

一次來了兩個愛慕者，是福是禍，她自己都不知道，唯一教她覺得納悶的是為什麼江小咪那麼篤定她會被這兩個女人套住而不是男人。

很詭異哦，難道自己真的要走人同志的世界了嗎？

「小貓，」她從抽屜取出香煙。「我不會被男人愛上或是我會愛上男人嗎？就因為這兩個女人就讓你有這麼大的信心，你不覺得太冒險了？」

江小咪拖過一張椅子在她面前坐下。

「這個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機率比較小。根據目前的市場潮流，現在流行的女生典型大多是清純得無語倫比，滿懷愛情的希望，只想被有錢的帥哥娶回家養一輩子，而且最好柔弱沒有主見，這樣才能讓男人覺得自己活著有價值。」江小咪看著她搖搖頭說。「你是女的，雖然沒有什麼人知道，但是你還是個女人，只不過你是個非主流的女生。」

顧穎點上了煙。「你這套謬論打哪兒來的？」照她這樣說，她根本就是投錯胎了。

「小說啊！你跟工讀生妹妹借幾本小說來研究就知道了。」

「小說那套也能算數啊！」她啞然失笑。

「應該可以這麼套用。通常小說跟流行音樂一樣，愈流行的東西就愈是主流，如果這樣的說法能成立，我這樣說並沒有錯啊。」

「你是說現在最流行的女生典型就是最好很『賢慧』，閑閑在家裡什麼都不會，這樣男人才有被需要感。那麼如果我遇上了賊，我不能給他一記迴旋踢而是要拉開嗓門尖叫，這樣才是最流行的女人了。」她將煙放進兩片薄唇間。

江小咪不停的點著頭。

「聽起來很像我媽。」原來她那個老媽還是最新潮流的女性呢。

「所以啊！」江小咪將椅子挪近她。「你的身高比很多男人高，你的長相也比一般男人好看大多了，你甚至還是一家公司的負責人，就連打架，可能沒有多少男人是你的對手，綜合以上幾點，女人愛上你的可能比男人愛上你的機會大，而且我有預感，這兩千元我會贏回來。」

「這麼有自信？」。

「當然！」江小咪將身子倚向她。「敢不敢賭？」

「捨命陪君子。」她也很有信心啊！因為她並沒有對這兩個女生產生什麼好感，她相信她們不會是她的「真命天女」，而且她們如果知道她是女的會有什麼反應呢？依她在眾多女性心目中的好感指數，她如果澄清自己是個女的，大概以後她的聲勢會下跌得很慘，沒有女性的支持，她還會大受歡迎嗎？

「還不走，都快六點了。」江小眯推開椅子。「當老闆不用這麼拼吧廣

「不這麼拼，你領得到薪水嗎？」她捻熄香煙，沒有要和她一起下班的意思。

也對，在失業率高得嚇死人的時代，她不但有班可上有薪水可領，這一切全要拜她有一個為工作拚命而沒有怨言的好老闆所賜。沒有她那一張俊臉，也就沒有生意上門，沒有生意上門，她就準備回家喝西北風了。

「你再怎麼拼，也改變不了你不是男人的事實。」江小咪知道顧穎一直以自己不是男人為憾、所以她想在工作上求表現，以彌補她不是男人的遺憾。但這樣的壓力，她擔心遲早有一天會把她壓垮的。「有時候，你可以試著將心放得柔軟一點．女人沒有這麼難當。」

女人沒有這麼難當，也許對別的女人是這樣的沒錯，但對她而言，她背負了馮顧兩家的未來，沒有人可以替她分擔這個責任，她必須獨立堅強，而且還要表現自己，讓她的父母不會抱憾她不是個兒子。他們從來不提這個問題，但是她知道其實他們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遺憾。

「我想我還是適合當個非主流的女生。」她笑。「而且我有這麼多的女生愛慕也很好啊。」

算了，她不是顧穎，永遠不會懂她在想什麼，她還是約會去吧！

「那我先走了。」江小咪走向門口。

「又有男人約？」

「對啊！前些日子剛認識的。」

「想必又是個帥哥。」不是帥哥，這隻小貓哪會看得上眼。

「還可以吧……說到帥哥，你知道你萬人迷的地位已受到威脅了哦！」江小咪一臉神秘兮兮的笑容。

「哦？」她彈彈手指，工作太累太煩，聽聽八卦舒解身心也好。

「就是樓下ALLMEN的老闆啊！他可真的是標準的猛男，五官不錯看，很有男人的味道；身材嘛，高大又威猛，尤其是那一身健美的肌肉可真的是極品。」本來已經一腳踏出了門口，一提到這個話題，江小咪又興緻勃勃的留下來。

「你說的是孟祁。」這個名字，她聽到耳朵都快長繭了。

極品？她一點也不以為會讓古心月這麼可愛的女孩傷心又憂煩的男人是個極品。

「對啊！」

「你見過他了！」她有點不屑的問。

「聽樓上的廣播電台說的，ALLMEN下個禮拜一就要開幕，這幾天有不少人在電梯或是樓梯見到孟祁。沒幾天，幾乎談論他的事比談論你的多，你看你的地位是不是不保了？」

「那有機會倒要會一會他。」孟祁是個對手哦！她被激起好奇心了。

「對啊！他簡直是個超主流的男人，男人就要像他一樣才叫男人嘛！」江小咪一談到這個問題都不想走了。

孟祁的魁力不可輕忽，已經有了一個古心月，現在連她的得力助手也差點為他失了魂。

「你不約會啦？」她好心的提醒她還有一個可憐的男人在等她呢！

江小咪看看手錶。「肯定會遲到啦！那麼我就慢慢走好了，明天周休，我禮拜一再跟你報告約會的情形。」

她看著江小咪輕搖細腰走出去，那種風情是她學不來的，雖然她人瘦，腰圍也才二十四寸，不過她手長腳長，真要扭起來也只怕落個笑話看——原來七爺八爺出巡是這麼一回事啊！

人各有命，她還是當她的非主流女生好了。

伸個懶腰，再低下頭準備處理公事。

眼尾瞄到江小咪擱在桌上的兩千元，她拿起兩張千元大鈔，笑了。

「小貓啊！我看這兩千元還是我的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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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十五分。

努力工作了這麼久，肚子也餓了，顧穎終於決定不再虐待自己的胃，因為身體好也不是這樣操的。

關好辦公室的冷氣總開關和電源，鎖上辦公室的門。

「這麼晚了，還沒走啊？顧先生。」

她被這句顧先生弄得啼笑皆非哭笑不得，看來她真的沒有當女人的資格，一個女人站在這裡還是被稱作先生。念書的時候，因為自尊心的關係她一定會為自己的性別辯解，但花了一番唇舌的解釋往往得到的是一堆不可思議的眼神，到後來，她連解釋也不想解釋了。

「祥嬸，你的孩子要考大學了吧！」鎖好門，她跟負責這棟大樓清潔工作的祥嬸聊天。

「就怕考上了也沒有錢供他讀。他底下還有兩個妹妹，一個念高中一個念國中，我老公生病沒辦法工作，家裡就只有我一個在賺錢，一份薪水要養一個家還要付醫藥費，怎麼撐！我就跟我那兩個女兒說，女孩子念到高中畢業就好了，然後看要工作還是要嫁人都隨便她們。」一講到家裡的事，祥嬸忍不住發了牢騷。

這年頭，重男輕女的觀念還是存在的，她替祥嬸的兩個女兒抱不平。

「祥嬸，這樣對你的女兒不公平。」

「有什麼辦法，這個社會還是這樣啊！就算女的書讀得再好，到一個年齡，要結婚要生孩子，老闆大多不再用她了，叫她回家帶孩子。」祥嬸激動的說。「所以女孩子再怎麼能幹也比不上男孩子的。顧先生，你自己是老闆不也是這樣想。」

說到這個，她就十分得意。她這個老闆跟別的老闆不大一樣，別的老闆喜歡用男的員工，她偏喜歡用女的，而且年齡不拘，只要有能力就可以，也不會因為懷孕要生孩子就叫她不用來，寧願請年輕貌美的女性，哼！她又不是開酒店或是擯榔攤，還分幼齒的比較有辦法吸引客人嗎？

也因為她老闆做得仁至義盡，她的員工都很賣力的替她工作。

「祥嬸，我可沒有這樣哦！」看到祥嬸一臉不相信的表情，她只好轉個話題：「樣嬸，如果你有困難，儘管來找我。」

「這怎麼好意思呢？」祥嬸感激的說。

「沒關係，幫個忙而已嘛！祥嬸，要不要我幫你提這些垃圾下去？」她指了指那袋看來分量不輕的垃圾。

「不用了啦！」祥嬸婉拒她的好意。「我還要到樓上收垃圾，收完了我才能下班。」

「祥嬸，你自己小心點。」她看著祥嬸拖著那袋垃圾消失在樓梯間，她不禁慶幸自己的好命，至少她四肢健全、頭腦又挺聰明的。

往電梯走了兩步，她摸摸口袋才發現她的手機忘了帶出來。手機等於是她與外界溝通的橋樑，手機忘了帶怎麼行，於是她又重新打開辦公室的門。摸黑進到辦公室時，擱在桌上的手機正鈴聲大作，她大步沖向桌前接起手機。

電話是顧萸打來的，沒見看她回家，於是撥個電話看看她是不是不回家吃飯，當然有約會就可以不必回家了。

拉拉雜雜的又扯了一堆，顧穎回說：「好啦！我現在要回家了，我不跟你說了。」關掉手機，扔進口袋后，她才慢慢地走出辦公室。

當她乘著電梯降下十七樓時，瞄瞄手錶，她又花去了二十分鐘的時間。

跟警衛打個招呼，她走出一樓的大門。

還沒走到大門口，就先看到一樓立著的閃爍霓紅招牌。是ALLMEN的。

小貓不是說下個禮拜一才要開幕嗎，現在才禮拜五，又不是定好的黃道吉日，那塊閃爍得會灼人眼的招牌現在就開始閃，太招搖了吧！錢多也不是這樣玩法。

管他的，他有錢是他的事，只要不要偷接她公司的電就好了。

「孟先生，現在請你站到門口來，我想用這個門口的氣派來襯出你的不凡氣質。麻煩你站過來，我們再錄幾段話就大功告成了。」

「你要確定這段訪問會出現在星期天的美食節目中哦！」

「知道啦！要不是看在你跟我是老同學的份上，加上孟先生本人又十分有號召力，否則我們製作人怎麼可能會答應讓我們來錄這段訪問，既然錄了就一定會播出去，你安啦！」

「真不愧是我的好同學，這麼大力幫忙。」

原來是上電視作宣傳啊！

看來這個盂祁也不完全是一個無所事事的公子哥兒，幸好他還有一點擔當，沒有失了男人應有的尊嚴。

「顧先生。」還沒有踏出大門口，她就看到了騎著摩托車經過的祥嬸。祥嬸想跟她打個招呼，所以將安全帽拿了下來。

「祥嬸，要回去了嗎？」她大聲的和祥嬸揮著手。

「就要回去了。」

「路上小心……」顧穎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幾輛引擎聲轟隆隆的摩托車往祥嬸高速衝過去。「祥嬸，小心後面的車！」

那幾輛摩托車載的幾個青少年，看來都是青澀未脫卻又裝的一副很老成的模樣，她直覺的就喊祥嬸離開。但她的聲音剛傳到祥嬸的耳里，即看到了一道長長的銀色光芒出現在一輛摩托車後座的一個青少年手上。

是西瓜刀！

那種常常出現在社會新聞的刀子竟然出現在她眼前，而且下一秒鐘，那把西瓜刀砍過了正回過頭的祥嬸的左胸，揚長而去前還一腳踢翻了祥嬸的摩托車，教祥嬸連人帶車摔倒，而頭部因為沒了安全帽的保護直接撞地。

「祥嬸！」她大叫一聲連忙往樣嬸飛奔過去。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正背對著祥嬸的孟祁才一個轉身一探究竟，一個聲音便沖著他吼來。

「蠢蛋！你沒看到出事了，不捉人不救人，還擺什麼姿勢！？」

被這個聲音一吼，孟祁回過神來。蠢蛋這個稱呼可不能亂用在他身上，他拔腿也跟了上去，見那個不要命給他一個蠢蛋稱呼的人往那個受傷在地的婦人跑過去。輸人不輸陣，他轉個方向往那幾輛摩托車追過去。

「你們這些混蛋！傷了人還敢跑……」他大吼一聲，聲音石破天驚的震住了不少人，也包括了那幾個青少年和前面的一輛計程車。計程車一個煞車擋住了後頭摩托車的去路，兩輛摩托車紛紛因為煞不住而摔車，其中一名青少年持的西瓜刀也因而掉落在地面上。

「祥嬸，祥嬸，你怎麼樣了！？」她扶起渾身是血的祥嬸。『你回答我啊！」

「我……好痛……我要回家，我老公……沒人照顧……我還要煮消夜，我兒子念書肚子會餓……」

「祥嬸，你受傷了，不要再說話了。」祥嬸受了重傷，心裡念念不忘的還是她的老公和小孩。她看了滾落一旁的安全帽一眼，心理不由得一酸，如果祥嬸不是要和她打招呼，也不會遇上這個飛來橫禍。

她往那個高大的身影看了一眼，已經有人先出手了，但有人先出手不代表她就可以不插手，為了替祥嬸討個公道，她絕對不可能坐視不管。

「喂！哪個人快打電話報警叫救護車！」掏出口袋裡的手機，看也不看便往上扔去。她看到四周有人，想必有人會伸手去接住她的手機，她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手機會慘遭解體的命運。

葉於萌手忙腳亂的接住手機，然後看著這個漂亮的男人往「戰場」上衝去。他剛才聽到這個婦人喊她顧先生，莫非這個漂亮的男人就是孟祁在樓上進行「敦親睦鄰」工作時最常出現的對手？因為有人根本不買孟祁的帳，只因為她們覺得天底下最俊美的美男子是十七樓採風室內設計的顧穎。

葉於萌報了警，他不知道要不要通知消防隊再派一輛救護車，因為前面的「戰場」實在打得驚天動地，而他也看到他的記者朋友扛著攝影機繼續拍攝。

「真是會利用時機。」葉子萌翻翻白眼，專心注意前面的戰局。他對孟祁的身手有信心，四個小混混還不是他的對手，現在加上一個顧穎也許可以很快就能結束掉這場打鬥。

而這一邊，孟祁眼睛一掃，掃到一個人影加進戰局。

是那個叫他蠢蛋的傢伙。

「娘們！這裡沒你的事，閃一邊去。」瞧他長得白白凈凈一副玉面書生樣，鐵定是那種從來沒有下戰帖打過群架的乖寶寶，叫他閃一邊是為了他好。

娘們！？他叫她娘們，難道他一眼就瞧出她的真性別？

她微微一愣，看到飛踢過來的一隻腳，她旋個身子，架住那隻腿，借力使力將那個小混混往後摔，賞他一個屁股開花。

「看見了沒有？」她得意的拍拍手。

他揮拳賞了一個傢伙鼻樑一拳，如鷹般的凌厲眼神看向她，神態驕傲自滿。

這就叫了不起嗎？

她抬起眉目給他一記挑戰的眼色。她不承認這個高她十公分以上、塊頭比她大兩倍的大蠻牛身手會比她好。她的身手在馮立風從小的訓練下已經夠棒的了，這隻大蠻牛難道只憑一身肌肉就想勝過她日夜的苦練，而且他竟然叫她娘們。

她被他激起好勝的慾望了，娘們也是會修理人的，不是只會躲在別人的背後哭喊著：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求求你的才是娘們，她今天就讓他踩碎滿攤的眼鏡。

他也看到了她挑釁的眼神，他沒有想過會和他的對頭——顧穎在這個情形下來個相見歡。

「你長得很帥，只是肌肉好像多了一點。」

「其實你很有味道，可是顧穎比你多了一份斯文的氣質。」

「哇！我們這棟大樓有兩個大帥哥耶！你陽剛，顧穎俊美。哪一天可以讓你們見個面，一定會造成轟動。」

這就是他這些日子以來常聽到的名字，顧穎、顧穎、顧穎……

這個名字大大地刺傷他二十九年的男兒自尊。

他早就想找一天和這個能和他互爭高下的顧穎會一會，卻沒想到是在這種拳來腳去的情形下見到面，而且令他吃驚的是，這個顧穎不只是長得俊美，一身拳腳工夫也使得挺漂亮的。

一場混仗在顧穎加人後，形成二對四的局面，漸漸地顧穎和盂祁已經佔了上風。

「沒想到你長得像娘們，打起架來還真不難看。」孟祁一腳踢翻襲上他前胸的小子。

「好說好說！你的一身肌肉也不是當裝飾逞威風的。」她臉不紅氣不喘的回身一轉貼在他背後，還以為他有透視眼呢！原來只是笑她長得胭脂氣像個女人。

「你看我們還要繼續玩下去嗎？」

「把他們打到半殘再送警察局好了。」她對這些人恨得牙痒痒的。

「你比我還狠啊！」

「如果祥嬸有什麼損傷，我就不只把他們打成殘廢而已。」她目光一凝，望向前方。「看來有幫手來救他們了。」

剛才逃過一劫趁機溜走的幾輛摩托車這時又掉頭回來，而且後座的人手上都持著一把西瓜刀。

「別破相啊！傷了你那張俊臉可就不好了。」他扯扯嘴角說。

「不用你提醒，你還是小心你自己吧！塊頭太大怕會身手不靈活。」

各自嗆聲完畢，又分別專心迎敵去了。

她彎腰低身閃過揮來的一刀，一把抓住持刀的傢伙的手腕將他拽下車，她朝著他伸出食指，表示她已經先馳得點獲得一分。

他不甘示弱，左右開弓連續揮拳痛接包夾他的兩個傢伙。

二比一。

他洋洋得意的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左手比出個一隻手指，表示二比一，他不小心的略勝一籌。

「小心後面。」太得意忘形的他沒察覺到後頭有一輛摩托車逼近，一把西瓜刀就往他的後腦勺揮去，她好心的喚他一聲，這一聲卻讓她的防守大失，她的右手被一個傢伙從旁偷襲劃了一刀。「喲！」她疼了一下，幸虧她從小不怕痛，所以只是小叫唉一聲還有反應給賞她一刀的傢伙一劈。喝！正中頸窩，夠本了。

「警察來了，警察來了！」忙著照料祥嬸的葉子萌耳朵夠利，警車才到前一個轉彎處，他便聽到了。

沒多久，四輛警車一前一後將這些做鳥獸散的青少年全部逮個正著，而祥嬸也被送上救護車，葉子萌自告奮勇的跟著祥嬸上醫院。

孟祁與顧穎互看一眼，有讚賞也有較勁。無論如何，他們第一次的較勁在這個情形下告一段落了，至於誰輸誰贏，也沒人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