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也許是上天的憐憫,展佑熙要去東南亞出差。杜雨婷暗自鬆了一口氣,她要在這段時間內重新打起精神,以便全力去應付那個男人。
走出財務公司的大門,她一眼就瞟到他那輛豪華轎車。
「雨婷。」他主動走下車,喊住她。
她冷笑一下,不屑地問:「誰允許你叫我『雨婷』的?」
一抹得意的笑容爬上他的面孔。「我自己決定的!怎麼樣,感覺很親切吧?」
她突然問很想嘔吐,這個霸道而自負的男人!
「上車。」
「幹什麼?我自己有車!」
他眉頭輕擰,不高興地說:「我不是讓你以後別開車了嗎?」
「我習慣了,這樣比較方便!」
不想浪費時間在鬥嘴上,他沉沉地說:「我明天出差去東南亞,半個月。」
「祝你一路順風,馬到成功。」
她早知道這個消息了,他根本沒有必要親自來告訴她。
「你能不能對我多關心一些?」他開始氣憤,這個女人好像生來就是來克他的。
「我一向明白自己的身分,也有自己做事的準則。」的確,這是她的個性。
「上車!」他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手臂。
「不!不要!」她用力甩著手,想把他甩離自己,因為她害怕和他單獨相處。
「好吧,我們去吃飯,你自己開車。」他妥協了,雖然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退讓。
「今天不行!」她一口同絕。她不是有心違背他,而是她昨晚就已經答應雲姑,今天要回老房子那裡。
「你……」他粗暴地抓起她小巧的下巴,眼裡的怒火似乎要將她融化。「每次你都要拒絕我,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是在試探我的耐性嗎?我告訴你,我不是那種有耐心的男人,你如果繼續堅持你的『戲路』,我也不會再勉強你了!」
他明天就要出差,十幾天後才回來,但在出發之前,他卻特別想見見她。
他本想與她心平氣和地聊聊天、吃吃飯,可現在竟搞得一團糟。
望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她突然一陣鼻酸,眼淚在眼眶裡不住地打轉。
她到底是怎麼啦?她不是要引誘他的嗎?為什麼自己此刻彷彿被他引誘了呢?而且,她還感覺到自己的心好痛。
不再看他,杜雨婷假裝堅強地定向停車場,那個自大狂妄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流淚。
如果不是為了父親、為了杜家,她寧願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他。
開著自己的紅色跑車出了停車場,她竟然意外地發現他一個人等在出口處。
咦?他的豪華轎車呢?
杜雨婷只好走下車,不解地問:「為什麼在這裡?你的車呢?」
「我讓司機開走了。」他的語氣很淡漠。
「要去哪裡?不介意的話,我載你。」她純粹是客氣地敷衍,他那樣注重外在的人應該不會坐她的車,儘管她的跑車價值不菲。
「我來開車!」他又展現出霸道的面孔,「我的技術你應該信得過。」
「可是……」她不喜歡沒有主導權,何況她今天真的沒有時間陪他閑逛,「我晚上確實有很重要的事。」
他的臉色猛地一沉,「你一定要鬧得我們不歡而散嗎?」
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他已經用自己的最大限度包容她了,她難道還不領情嗎?
「我……給你一個小時,總可以了吧?」
他悶哼一聲,對她的話嗤之以鼻。他和女人在一起的時候,從來都是他說了算,幾時輪到這個女人做主?聽她的意思,好像她是個救世主,本著「神愛世人」的原則,她才做出這樣「偉大」的犧牲!
「你這個折磨人的小妖精!」他一把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
「你幹什麼?這裡人來人往……」她可不想讓別人誤會他們之間的關係。
「我不在乎!」他任性地說。「在我出差的日子裡,你每天晚上都要等我的電話。」
「為什麼?我又不是你的秘書。」她最討厭他的自以為是。
「因為……我會想你。」
「那是你的自由。」她面無表情地回答,下知道他對多少女人說過類似的話。
「你呢?你會想我嗎?」
她不語,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
「說實話!」他忍不住吼了一聲。
她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那張足以和電影明星媲美的臉真的好吸引她。
「說吧。」他一臉期待。
「對不起!回不回答是我的權利,我可以選擇不說。」她心裡很慌亂。
「說得好!」他沒有繼續生氣,反而詭異地笑了笑,「我也有我的權利!」
「什麼?」
在她長長的睫毛一合一張之間,他迅速覆住她的唇,輕柔的含住她的香舌,像要把自己全部感情融入其中。
她怔住了,沒想到他的吻竟是如此溫柔。
「從現在起,這是我的權利。」他滿意地將她再度摟進懷裡,臉上的霸氣絲毫沒有減少。
杜雨婷沒有反駁,就當暫時借用一下他的肩膀好了,反正不會因為一個吻、一個擁抱就深陷而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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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杜雨婷回老家陪雲姑。
她真是沒想到,這個老管家竟然操心起她的婚姻大事。
「小姐,你該為自己的將來打算,找個好人家嫁了。」
「雲姑,你看,你又開始瞎操心了。」她親昵地坐在雲姑身邊。「你只要照顧好自己就夠了,別擔心我。」
雲姑搖了搖頭,「小姐呀,不是雲姑說你,三年過去,你也老大不小了,還在外面奔波什麼,該嫁人做少奶奶了。」
唉,老人家怎麼都這樣!她不過才二十六歲而已,何必急著結婚;而且,她到哪裡去找合適的男人嫁?她這樣一個坐擁數十億資產的大小姐,全台灣能有多少與她匹配的男子?
想著想著,一張玩世不恭的臉浮現在她的眼前。
她苦笑著搖搖頭,展佑熙?他可是個玩女人的高手,絕不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對象。
「雲姑,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根本沒有適合的人選,你讓我怎麼嫁呢?」
雲姑對此早有準備,笑眯眯地說:「小姐,去相親吧,我已經幫你物色好人選,你只管出席就好。」
「什麼?」這可讓她大吃一驚。
「是柳家的少爺,相片我都拿來了。」雲姑遞給她一打照片。
「雲姑,你怎麼認識人家的?」她接過相片,對老管家的本事不敢小覷。
「唉,我這樣的身分哪有機會認識豪門公子。」雲姑不好意思地頓了頓,「我和他們家的管家情同姐妹,上次我們見面時,她說她家太太正準備為兒子相親,我一聽,就將小姐介紹給她……」
看到杜雨婷嚴肅的神情,雲姑識相地閉上嘴。
「雲姑,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你這樣做讓我……」她的眉頭微皺,總覺得照片上的男人似曾相識,「他叫什麼名字?」
「柳介洋。」雲姑暗自高興,看來小姐對這個男人也不是完全沒興趣。
「柳介洋?好像在哪裡聽過。」她喃喃自語。
「他家在台灣很有名氣。小姐不是在展氏工作嗎?他還是展氏的股東之一呢!」
哦,想起來了!
難怪她覺得這個男人有點眼熟,股東大會那天,他就坐在展佑熙旁邊。他是展佑熙的忠實追隨者,展佑熙手裡有半成股份是他的支援股。
她用手托著自己的粉腮,沉思起來。沒多久,一個計謀在腦中成形。
「雲姑,我聽你的,你幫我安排這次相親。」
雲姑當然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一味地為她做出的選擇感到高興。
「好,好!小姐,你放心吧。你只管等我的通知去見面,其他事情我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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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如預料中發展,一個星期後,杜雨婷在一問氣氛佳的餐廳見到了柳介洋。
「雲姑,這裡。」柳家的老管家直向杜雨婷和雲姑招手。
她們笑著迎了過去。
「真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這是我家小姐。」
「杜小姐,你好。」柳介洋主動與她握手。
杜雨婷微笑地說:「柳先生好。其實,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
「是啊,柳某很幸運,與杜小姐有過一面之緣。」
柳介洋當然不會忘記她這樣一位特殊的女子;剛看到她的照片時,他就馬上想起她。股東大會那天,她的聰慧、柔媚都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過,看那天的情況,她或許是展佑熙的女人吧。雖說好朋友看上的女人他不該有興趣,但她既然答應了今天的相親,就表示她和展佑熙還不是十分親密的關係。
「啊?原來少爺認識杜小姐。」柳家的管家對雲姑使了個眼色,「那你們年輕人慢慢談,我們就先回去了。」
「是啊,小姐,我還要回去做事。」
「好吧,雲姑你自己小心。」她順從了雲姑的意思。
當座位上只剩下他們兩人時,杜雨婷反倒感覺輕鬆了一些。
「杜小姐,你對我是怎樣的印象?」柳介洋喜歡這個女人,或者說,他第一次看到她時就對她「一見鍾情」。
「柳先生是商界名流,青年才俊,何出此言?」
「其實,你和佑熙……」他不知道該怎樣開口詢問她的私人問題。
「他是我的老闆,我是他的職員。」她不願承認自己對那個男人已經動心。
聽她這麼說,柳介洋心中一陣激動。
「我對你的印象真的很好,我們是否可以開始交往呢?」
交往?她可從來沒想過。她今天來見他,只是想認識他,和他做普通朋友,然後用高價收購他手裡的展氏股份。
「對不起!柳先生,我們做朋友可以嗎?雖然這次是以相親為名,但我只是想與你成為朋友,我覺得我們做朋友比戀人更合適。」這是她的真心話。
「你……你是不是有了喜歡的人?」看她規避的神態,柳介洋這樣猜測。
「沒有!我沒有!」
她像被踩到尾巴似的極力反駁著,但在柳介洋看來,他反而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
「你別激動,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子,有喜歡的人一點都不意外。」他溫柔地安慰她,甚至有一種想照顧她的特殊感覺。
「對不起,我失態了。」她趕忙道歉。
「我不會勉強你,我尊重你的決定。」
「謝謝。」她感激地看著他。
這個男人沒有展佑熙那麼霸氣,更不像他那麼自以為是,而且溫文儒雅、溫柔體貼,是個可以託付終身的男人。只是,他們兩個人有緣無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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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佑熙不在的這段日子,杜雨婷彷佛回到以前平靜的生活。
有時,她自己也在想,如果父親去世前沒有告訴她當年發生的事,她的人生會不會與現在回然不同?她記得小時候展、杜兩家的關係很好,她經常去展家玩,展佑熙也很疼愛她。
其實,她一直很懷念那段天真無邪的快樂童年,只是她的童年早已一去不返。
鈴……
桌上的電話響了。
「喂,你好,我是杜雨婷。」
(雨婷,是我。)
是他!展佑熙!
奇怪了,他出差的期間,總是晚上打電話騷擾自己睡覺,今天怎麼反常?
「什麼事?」
(下班一起吃飯。)
呃?他在說什麼?難道……難道他回台灣了?
她馬上看了看辦公桌上的日曆。天啊,他真的回來了!
「你、你什麼時候回到台灣的?」
(剛到,我才下飛機就打電話給你,你是不是感動得不得了?)
聽著他那狂妄的話,她真想把電話掛掉。
「沒事了吧?那我要去忙了。」她可不想對得了「狂妄症」的傢伙客氣。
(下班等我,我去接你。)
收了線,她才迷糊地開始計算他出差的時間。不是吧,已經半個月了?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
她忙著核對公司的財務報表,同時分析展氏集團各位股東的情況。雖然好幾位小股東的股份已經收歸到自己名下的顧問公司,他們也很支持她這位從沒露過面的大股東,但她如果想繼續增加自己手裡的股份,是件困難的事。
剩下幾位股東都是展家的老戰友,跟隨展家打拚多年,想從他們那裡收購展氏股份,恐怕難如登天。
她正琢磨著自己的收購計畫時,展佑熙的電話又打來了。
「還有什麼吩咐?」才過了一個多小時又打來,難道他閑得沒事做?
(我是想告訴你,今晚我臨時有個宴會,我們改成明天晚上吃飯,好嗎?)
他竟然是打電話來爽約的!
杜雨婷聞言不禁火冒三丈,不高興地說:「明天我沒空,改天再說吧。」
(你在生氣對不對?那我晚點去你家找你,一起吃宵夜,好嗎?)
「你以為我整天閑著沒事做,就等你來約我嗎?對下起,我今天很累,我想早點休息。」
(你不要不講道理好不好?你知道像我這樣的身分地位,總會有排不完的應酬,你要習慣,知道嗎?)
他居然還在炫耀他的身分!
「我永遠都沒辦法習慣,我不喜歡臨時更改計畫,這會讓我的生活大亂。」她氣憤地回答。
(那我試著去改,好嗎?今晚真的是突髮狀況,你不要生氣。)
「我沒在生氣,你忙你的吧。」
(還說沒生氣,你根本就是在說氣話。好啦,有人找我,我九點以前去你家找你,到時候再談。)
不待她開口,他逕自掛了電話,她只好對著已斷線的話筒痛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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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杜雨婷立即返回家中,讓自己的身心可以得到適當的休息。
沒什麼心情,她乾脆洗澡就寢,可是,卻怎麼也無法安心入睡。
想著展佑熙在電話中說的話,她知道自己正期待著九點鐘的到來。
可是她又告訴自己,不可以抱太大的希望,也許會有突髮狀況絆住他,或者他根本就忘了自己曾說過的話。
撐了許久,已過九點,期待已變成滿腹的怒火。
杜雨婷罵自己白痴,又被他要了一次!本以為這樣就可以安心睡覺,可她還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無法成眠。
隨著時針定到十一,她的淚水終於不爭氣地掉下來。
自己為什麼要傻傻地等著他?為什麼要相信他的話?
他們展家最拿手的不就是欺騙嗎?當年,展佑熙的父親不也同樣欺騙了自己的父親?她居然忘記了前車之鑒,太蠢了!
就在她意識朦朧時,床頭的電話突然響起,她立即接起。
(雨婷?你睡了嗎?很抱歉我來晚了,我現在就在你家樓下,你願意下來見我嗎?還是我方便上去坐一下?)
「都不方便,我已經睡了。」
(你睡了?我的電話把你吵醒了?)他感到抱歉。
「是的。」她故作堅強,淚水卻依然奔出眼眶。
(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你、你哭了?)他聽出她的鼻音。
「沒有,你回去吧。」
(可是……你聲音怪怪的,我不放心。你住幾樓,我上去看你,好嗎?)
「我的事用不著你管!你回家吧,我累了。」她才不需要他的假仁假義。
(沒見到你,我怎麼睡得著?我知道自己不對,我不該再次爽約。)
「有什麼事情改天再說吧。」
杜雨婷二話不說地掛上電話,並索性把電話線拔掉,更把手機關機。
今天晚上,她不想再聽到這個男人的聲音!
等到明天,她做好心理準備后,再想法子應付他吧。
在樓下猛打電話的展佑熙,知道杜雨婷肯定是在生自己的氣,才把電話和手機都關了起來。
他從來沒有這麼在乎一個女人,可她是特別的,他一定要取得她的諒解!
展佑熙走到警衛室,要求上樓采視杜雨婷。可是,無論他如何好說歹說,警衛都不肯放行。看來,這裡的確是戒備森嚴的高級大樓,想必她一定在租金和管理費上花了許多錢吧。
「你不讓我上去?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台灣最有名的展氏企業的負責人,你沒有在報紙上看過我的照片嗎?」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展佑熙只好把自己的名字抬出來。
「對不起,沒有住戶的同意,就算你足總統,我也沒辦法讓你進去。」
「好吧,那我請問你,杜小姐的家人回來了嗎?」展佑熙心想,也許她的家人會好心邀請他上去坐坐。
「家人?杜小姐沒有家人在這裡住。先生,我看你還是早點回去吧。」
「怎麼可能?聽上次接電話婦人的聲音,那人年齡大概在四十歲左右。」他明明曾在電話里聽過。
「你是指她的傭人嗎?先生,她今晚沒有來。你別等了,明天再想辦法和杜小姐聯絡吧。」
「傭人?你是說她有請傭人?」他不禁瞪大眼睛。
「先生,住在咱們這棟大樓的住戶,每家幾乎都有請一、兩名傭人,這沒有什麼好奇怪。」
展佑熙知道這棟大樓的房價不便宜,裡面也確實住著幾個重要人物,只是沒想到杜雨婷的身價同樣不低。
可是,單憑她在展氏的那點薪水,她怎麼可能擁有這一切呢?
展佑熙神情落寞地走回車中,覺得杜雨婷就像一個謎,他找不出謎底,卻越陷越深……
煩躁的情緒讓他將車開得飛快,他明天一定要找杜雨婷把話說清楚,不能再這樣胡裡胡塗地進行他的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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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夜失眠的杜雨婷實在無法原諒自己。
最讓她受不了的是,她發現自己竟喜歡上了她的仇人!
她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肯定會玩火自焚。可是,她現在已經沒有辦法超然地面對展佑熙,因為她對他的情感太複雜了。
即使如此,她還是要去上班,那是自己暫時的精神寄託。
不過,她並不准備在展氏待太久,她要趕快奪回父親的公司,然後離開展佑熙!
一個上午,杜雨婷都以忙碌為由,請秘書替自己擋掉所有的電話,專心於自己的工作。
臨近中午,辦公室門口傳來一陣騷動,才讓她從繁忙的工作中抬起頭來。
「總裁?你怎麼來了?」她訝異地看著走進自己辦公室的男人。
展佑熙關上門,低聲說:「你不接電話,我只好親自找上門。」
「我在忙,你應該看得出來吧?我不是你花錢請來混水摸魚的員工,你應該感到欣慰才對。」她這樣說著,背脊卻升起一股寒意。
「我不在乎為你花多少錢,只要你願意做我的女人。」他承認他對很多女人說過此類話,但只有對她是出於真心。
「總裁,請你注意點,這是辦公的地方,請不要說個人私事!」
「那你跟我去吃中飯吧。」
「我沒空,下午還有會議要開,我要準備資料。」
他命令地說:「那就把它推掉!」
「你以為你是誰?要找我吃飯,我就一定得抽空陪你嗎?」她最受不了他的逼迫。
「現在可是你在辦公的地方和我爭吵……」他的眼睛斜斜地瞟了瞟窗外,「說不定有很多雙眼睛正看著我們呢。」
「好,去哪吃?我自己開車去找你。」
「不必麻煩,現在就跟我走,我的車子在外面。」展佑熙霸道地走上前,拉著她的縴手就向外走。
擔心兩人的拉扯會更加引人注目,杜雨婷只好妥協地說:「你讓我自己走,別人看了會亂猜。」
「你很在意嗎?還是你很害怕我知道你太多的事?」他突然冒出一句奇怪的話。
「你在說什麼?」她怔住,看不出他眼裡的涵義。
「你要怎麼解釋你穿的名牌服飾和開的高級轎車?對了,你住的那棟大廈也價值不菲,而且,你還有自己的傭人。」他直直地注視著她,「不要騙我你每個月的薪水可以負擔起這一切。」
「我不能像你一樣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嗎?」
「你家裡很有錢?台灣姓杜的有錢人我都認識,卻沒有任何家的千金叫杜雨婷。」
「那是因為……你們把我出生的杜家遺忘了!」如果不是拜他們展家所賜,他們全家何必去美國重新開始,又怎麼會被展家遺忘?
「遺忘?」他不解。
「算了,我沒什麼好說的。」她感到全身無力,只想好好休息。
「可是,我想你給我個合理的解釋。」他緊追不捨。
「我一直居住在國外,三年前才回台灣,我家有自己的公司……可以嗎?」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在美國做你的大小姐,卻非要回台灣給人打工呢?」
他心中的謎團沒有解開,新的疑團跟著出現。
「我也不想的,可是……」她終於被他緊緊摟在懷裡。
「對不起,我很在乎你,所以我想弄明白你的一切。」
「在乎我?」她抬頭冷笑,「你在乎的女人太多了!」
「你會在意我有其他女人嗎?那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他好像在陳述她對自己的特殊意義,「我真的對你感興趣,打算和你交往,你明白嗎?」
「和我交往?我要你的真心,你能給我嗎?」她不相信這個只會哄騙女人的男人。
「也許……也許我會愛上你!為什麼不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呢?」
「我根本不需要這個機會!」她猛烈地搖頭,一副不想繼續爭辯的模樣。「你不要再逼我,我就是這個樣子。」
「你既然這樣說,那我多說也無益。」
展佑熙放她離開自己的懷抱,感覺她的溫暖漸漸遠去。
他承認,這是他這些年來,人生面臨的最大挫敗。
他向來都是無往不利的,今天卻被一個女人狠狠拒絕,他實在有著說不出口的苦澀。
誰教他偏偏喜歡她呢?
他拉開門,卻心痛得不敢同頭再看她一眼,他伯自己會不爭氣地說些低聲下氣的話,開可乞求她接受自己。
上帝對他何其殘忍,為什麼讓他遇上一個令他心動的女人,卻不能擁有她、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