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在生氣!邵文鈴偷觀路西斯一眼,從他們離開家,她就察覺了。於是她開始細想究竟是誰惹他生氣。是她嗎?可是他一直緊握住她的手,不准她離開半步。在飛機上時,他還讓她倚著他入睡。若是她害他生氣,他應該不會如此對待她。
是不是他的傷?哎呀。一定是的,以他的身分,臉上有傷總不光彩,難怪他會不高興了。又沒有一種葯能一擦傷痕就消失不見了。唉,真令人困擾。她微蹙娥眉,想找出個好方法。路西斯見狀,粗聲道:「你不高興嗎?」
「沒有呀。」對他突來一句,邵文鈴感到不解。「是……你不高興吧!我已經在想辦法了。」
「想什麼辦法?」這下換路西斯一頭霧水。
「就是你臉上的傷啊!怎麼樣才能快速消除疤痕呢?」邵文鈴煩惱的說道。
「這傷算不了什麼。」原來她是關心他的傷勢,他還以為她在想……有關『經驗』那方面的事。
既然如此,又有什麼事值得他氣憤呢?邵文鈴絞盡腦汁仍想不出個所以然。不久,計程車進入『萊貝里』,駛向路西斯宅邸。
「少爺!您怎不先通知一聲,我好派司機去接您。」查斯特接到門房通報,趕緊出門迎接。
「去拿行李。」路西斯丟下這句話後進入大廳。
「麻煩你了,查斯特。」邵文鈴沖他一笑。
「小姐,歡迎回來。」他快樂得不得了,這下少爺的妻子又有希望了。他吩咐小廝搬行李,自己隨侍在他們身後。
一進大廳,查斯特立即嚇得合不攏嘴。老天!少爺的臉……簡直……慘不忍睹。「少爺,您……」
「別管那麼多,叫西妮服侍文鈴。」他托起邵文鈴下巴,她眼底浮著一層淡淡黑圈,「累了吧?你先回房休息。」
說罷,他便丟下她,朝書房走去。
邵文鈴愕然的呆在原地,他究竟是怎麼了?
「小姐。」西妮嬌美的聲音令她回神,她興奮地擁抱她,「西妮。」
「你能回來實在太好了,小姐。」西妮眼眶微濕。邵文鈴又何嘗不是如此。
「西妮,少爺交代讓小姐休息。」查斯特囑咐道。
「是。」她攙著邵文鈴上樓,「小姐,您瘦了好多哦,一定是您兄長欺負您,對不對?」
西妮在說什麼啊?怎麼她一句也聽不懂。
「不過,不要緊,我會幫您恢復健康的。」她帶她來到主卧房,邵文鈴一赧,「西妮,我和路西斯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在一塊兒,現在馬上住一間房,不會覺得奇怪嗎?」再說,以她現在的尊容,她實在不好意思與他同榻而眠啊。
「會嗎?」
「嗯。我看我還是先回以前房間好了。」邵文鈴回身。
「好吧。」西妮跟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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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斯進書房處理耽擱的事務,然而他整個腦子裡全充塞著邵文鈴的身影。他不該將她一個人丟在大廳里的,方才他瞥見她孱弱的身子,是那麼的不堪一擊,他不由得後悔起自己的行為。不對,他這麼做是正確的,誰叫她把他們的一切視為是經驗。(他完全忘了當初邵文鈴如何的袒護他),他當然有權生氣。
他忿然將文件往桌上一扔。算了,他不需要為這件事破壞他的心情。這三個星期以來,他時時刻刻渴念著她,想她的軟玉溫香,念她的嬌美熱情;光是想著她,他就快爆炸了。她必須彌補他,害他頭一次三星期沒沾女人。
路西斯離開書房,回到主卧室,然而迎接他的卻是一室冰冷。怒氣再度爬上他的臉,她到哪兒去了?只有一個地方有可能。他憤怒的沖向左翼房間,正巧瞧見西妮關上房門。
「少爺!」她見他一臉殺氣騰騰,「小姐剛睡著……」
「滾!」他發出怒吼,將西妮關在門外。
西妮嚇壞了。少爺為什麼那麼生氣?怎麼辦?怎麼辦?她驚慌失措奔下樓,打算找查斯特幫忙。
巨大的關門聲驚醒了邵文鈴,她睡眼惺忪撐起身子,看見路西斯冷著一張臉站在床前,一對藍眸宛如暴風雨的天空,深沉而陰鬱。他繞到她身旁,語氣冷峻,「你還想要什麼經驗,情婦嗎?」
她不懂他所言為何,也不明白他因何生氣,唯一感覺到的是他蓄滿全身的怒火狠狠燒灼了她,他的忿怒是來自她身上,可她不曉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她顫悚地往後縮,他長臂一伸,攫住地削瘦的肩膀,「我就讓你嘗嘗當情婦的滋味。」
他粗魯地推開她,狂暴無情的吻肆虐地攻擊她,邵文鈴害怕地拚命想掙脫他,「不要,路西斯,不要。」
她的哀求路西斯全然聽不進耳,他的思緒全被憤怒所佔滿,他毫不留情扯裂她的衣服,更開她的雙膝,強行佔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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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斯倏地睜開眼。老天!他做了什麼?!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湧進他腦海。他!竟然對一個女人動粗!天啊,向來以理性為主宰的他,昨夜的表現簡直……像個發狂的野獸,毫無理智可言。為什麼他會有如此反常的舉動?她不過睡在以前情婦的房間而已,她剛來的時候不也住在這兒嘛。追根究柢,原因還是出在她那句話上吧。路西斯,你是怎麼了?以往你來往的女人同樣抱持這種心態的也不在少數,你不曾對她們有過同樣的心態;如今你的表現,活像個……浸在醋缸里的男人!不,他不是吃醋。他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絕不!絕不!
他悄然坐起,枕畔人背側著他,平穩的呼吸顯示她處於沉睡狀態,裸露於被外的肌膚遍布怵目驚心的瘀痕。他伸頭望了她的臉一眼,臉上儘是未乾的淚痕,路西斯突然覺得自己好卑劣,沒臉面對她,於是他下床著衣,離開房間。
在門外守了一夜的查斯特和西妮被他的開門聲從瞌睡中驚醒。查斯特見他的表情充滿了愧疚與不安,那是自他懂事以來未曾出現過的神情。難不成……
「少爺……」他緊張地拭汗,隨著邵文鈴進了主卧室。
「什麼都別問,查斯特!」他將自己關入浴室,讓冰冷的水淹過他全身。虧他以前還想保護文鈴不讓她受傷害,結果傷害地的反倒是自己。可惡!他用力往牆上一捶。她一定會恨他,甚至會離他而去。不行,他不能讓她走……可是現在的他實在無法面對她啊。
十分鐘后,路西斯圍著一條浴巾踏出浴室,「吩咐司機備車,我要去公司。」
「我馬上叫人準備早餐。」路西斯拿出全套西裝擱在床上。
「不用了。」他迅速地穿戴衣物,查斯特急忙退下傳達命令。
臨下樓之際,路西斯忍不住朝左翼投注了幾眼。此刻他心裡突地浮起幾分害怕;他怕,他怕看見她恨他的眼神,害怕從此她以冷漠相待。因為如此,他選擇了逃避,他路西斯頭一回做出這般懦弱的行動。
他疾步下樓,查斯特站在門口等待他。路西斯頭也不回地丟下命令,「我沒回來之前,不準文鈴離開屋子一步。」
「是,少爺。」看著汽車揚長而去。查斯特憂心仲仲地抬頭瞧向天花板。少爺究竟對小姐做了何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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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撕碎散落的衣服令西妮心頭一驚,照這情況看來,少爺似乎對她……真是的,少爺怎麼會做出這事兒呢?她收拾地上的衣物,心裡慌了主張;少爺這番行為必會招致小姐怨恨,說不定會因此再度離去。不,她不願看到這情形發生……她將房裡整理妥當后,決定找查斯特商量對策。
得知大致經過的查斯特,臉色黯然無光。他嘆息一聲,「倘若真是這樣,恐怕小姐很難原諒少爺。」
「怎麼辦?查斯特先生。」西妮苦著一張臉。
「我也不曉得。少爺怎……」他無法相信一直冷靜自持的少爺會犯下這種事。
「難道我們就束手無策,任小姐離開?」
「小姐不能走!」少爺臨走前交代過他的,可要他想辦法阻止,他腦里又一片空白……「看情形再說吧。西妮,你上去服侍小姐,我在房外候著,有動靜再見機行事。」
「嗯。」西妮按照指示上樓。一進房,卻見邵文鈴已經蘇醒,雙頰帶淚,木然地看著前方。西妮靠近床側,輕聲喚道:「小姐。」
邵文鈴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她實在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竟惹得他以暴力相待。若她知曉原因出自哪兒,她可以改變;但是她不曉得啊,要是他怒氣未消,一而再的……昨夜粗暴留下的疼痛讓她記憶猶新,她不願再次承受這樣的痛苦……邵文鈴終於啟口,「西妮,幫我拿件衣服。」
「小姐,您……千萬不能離開啊。」
「西妮……」
「我知道少爺對您做了……不好的事,但求求您寬宏大量,原諒少爺的所做所為。」西妮跪在床邊苦苦哀求道。
「西妮……」至少先給她一件衣服蔽身吧。「拿衣服來,我這樣……」
「不行,不行。」她打斷她的話,「您不能走。」
「是呀,小姐。」查斯特闖入房,嚇得邵文鈴急忙拉緊被子以免春光外泄,「查斯特!」
「小姐,請您原諒少爺的一時衝動,其實少爺他很喜歡您,昨晚他大概是鬼迷了心竅,才會犯下如此錯誤,所以小姐……」
「你說他喜歡我?」邵文鈴被他這句話吸引。
「沒錯,小姐,您對他可是非常特別。我伺候少爺三十年,不曾見過他待哪位女性像您一樣。」查斯特一臉篤定。
「是這樣嗎?」她心底開始萌生一絲希望。
「千真萬確,小姐。少爺向來視女性如玩物,這跟他的家庭背景有關……」
「噢。」她幾乎對她一無所知,從她住進這裡,也不曾聽他提起自己的家人。她興趣濃厚的問道:「為什麼?」
「唉,不是我偏袒少爺,其實少爺很可憐的。身為范恩家族的子孫,父親又是大公爵……」
「大公爵!」沒想到他竟是個貴族?!難怪他在舉手投足之間總隱約流露出一股威嚴。
「嗯。也因此有不少人覬覦他的財勢與權力。從小在這種環境生長,自是對人多了幾分猜忌和戒心,再加上日後和少爺交往的女人當中,絕大多數是為了金錢,所以更讓少爺不屑一顧了;何況公爵大人從小便以鐵的紀律訓練他,對少爺從未和顏悅色過,而公爵夫人懼怕大人,因此大人的命令她向來不敢違背,而且少爺與小姐自一出生就讓奶媽撫養,根本沒享受親情的溫暖,換句話說,他完全不懂『愛』,因而對『愛』少爺總抱持著深惡痛絕的態度。」
說到此處,查斯特不免教吁不已。
「路西斯有個妹妹?」
「嗯。她的名字叫愛瑟兒。」
「愛瑟兒……」邵文鈴聽了查斯特這番話,內心沸騰不止。原來路西斯有著如此不快的回憶,相形之下,有著哥哥三千寵愛集一身的她是幸運多了。她對他投注了幾分憐惜,對他的愛意因而更濃烈了。
「小姐,查斯特懇求您,千萬別離開少爺。好不容易少爺終於有了人氣,要是您走了,恐怕少爺他……」查斯特眼底泛著淚光,弄得邵文鈴心慌意亂,「查斯特,你別哭啊。」
「小姐,西妮也求您……」
「哎呀,你們……」一老一小眼色凄悲的看著她,邵文鈴實在不知如何是好。雖說她曾有過離去的念頭,但在聽過路西斯的背景后便已煙消雲散了。於是她點頭答允,「我不會走的,你們別這樣。」
「真的?」他們異口同聲叫道。
「我保證。」
「太好了。」西妮站直身子,和查斯特破涕為笑。兩人高興的就只差沒當場跳起舞來。
「哎,西妮……讓我更衣,好不好?」邵文鈴尷尬的縮在被下。
「啊!是。」西妮將查斯特請出房,扶起邵文鈴到浴室梳洗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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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恩暗地打量路西斯,他今天實在非常奇怪。去了一趟台灣,一張俊臉被人揍得鼻青臉腫,這還不在話下;更可怕的是,他周圍籠罩在低氣壓之下,距離他一公尺內的人都能感受到這沉悶的氣氛。除此之外,他居然要他一同回『萊貝里』吃晚餐!並不是說以前少爺未曾邀請他,而是……他一臉的酷樣,擺明了不希望任何人打擾他,怎麼會要求他陪他回去呢?實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你在作什麼白日夢啊?」路西斯下車吼他一句,布萊恩才發現車子已抵達目的地。他跳下車,「對不起,少爺。我……」
「算了!」他邁開步伐前進。愈接近主屋時,他的心情愈變得沉重。她……會諒他嗎?因為怕見到她充滿怨恨的眼光,所以他拉了布萊恩做陪。布萊恩為人風趣,應該能暫時轉移她的恨意。
迎接他們的是一名小廝,瞧見不是查斯特來應門的路西斯,腦子裡響起一陣警鈴。「查斯特呢?」
「先生他……」
不等他回答,路西斯動作迅速的奔向樓梯。小廝愣了一愣喊道:「少爺,小姐不在房裡。」
「不在房裡?」他的巨吼聲響徹大廳,小廝白了臉,雙腳止不住發抖。
「她在哪兒?」一眨眼,他站在小廝前頭,一隻手揪著他的衣領,「離開了是不是?」
「咳!咳!」小廝呼吸困難,無法回答。布萊恩趕緊向前阻止,「少爺,您這樣他根本不能回答啊。」
路西斯陰鷙地鬆開手,小廝喘著大氣,斷斷續續開口,「小姐……在……在廚房……」
話尚未說完,路西斯的身影已隱沒在走道末端。他衝進廚房,發現一群人圍成弧形,查斯特和西妮也在其中,當中有一個嬌小的身影,自是邵文鈴了。他粗聲喊道:「文鈴!」
「哎!」邵文鈴一分心切到手指頭,她吸吮指頭回頭一看,路西斯怒氣騰騰的臉龐朝她逼來。他一把抱起她,往外頭走去。
西妮見狀,緊張的想跟上去,查斯特攔住她,「別當電燈泡啊。」
「可是……」
「怎麼了?」布萊恩摸不著頭緒的進入廚房。「少爺他……」
「戀愛中的男人呀。」查斯特搖搖頭,「我看他們一時不會用餐了。我們先品嘗小姐的手藝吧。」
「哇!」廚房裡的人蜂擁而上。沒辦法,誰叫他們剛才試吃時,發現小姐的廚藝實在是一等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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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斯抱她回主卧房,他看見她一直吮著手指,便關切地詢問:「怎麼了?」
「不小心切到手。」她兩隻大眼目不轉睛瞅著他。
「我看看。」他執起她的小手審視,切口不深,但卻滲出絲絲血痕,他低頭含住它,令邵文鈴俏臉一熱。
「你怎麼在廚房?」路西斯抬眼凝視她,她似乎……沒有恨他的跡象。
「因為……我想做晚餐給你吃……」她的指尖因他的舉動而發麻,她紅雲未消的抽回手,「可以了。」
「還是上點葯……」
「小傷而已,不礙事。」她說起她的晚餐尚未準備好,於是起身,「我去煮晚餐。」
「不需要。」他上床摟住她,讓她靠在他懷裡,「這種事交給下人做就行了,你只需好好休息,將自己養胖一點。你實在太瘦了。」
邵文鈴欣喜地偎著他,看樣子,他的憤怒已經消了。
路西斯將頭埋在她頸間,內心做了一番掙扎。他遲疑地開口,「文鈴……」
「唔?」
「昨晚……我很抱歉……」這是他第一次向人道歉,說出來挺拗口的。
「什麼?」聽到他的道歉,邵文鈴又驚又喜。她回頭瞧他,只見他一臉的歉疚與不自然,想必他鮮少說出這些話,她心頭一喜。「路西斯,你記不記得曾對我說過,你永遠不會對我生氣?」
「記得。」
「可是昨天你卻……」她嗔怨地瞧他,路西斯被她這一瞧,頓時慌了手腳,「那是因為……」
他倏地止口,他怎麼好意思說出原因是為了……
「因為什麼?」她好奇問道。
「因為……你不跟我同床。」他悶悶地回答。
邵文鈴噗味一笑。天啊,居然是因為這麼個原因。
「原諒我了嗎?」他裝出可憐兮兮的語氣。方才看她一笑,他便明白她已經不氣他了。
「不行,你要接受懲罰。」她嘟起小嘴瞠道。
「好,一切依你。怎麼罰?」
她一雙黑溜溜眼珠一流轉,兩腮乍紅一片,「嗯……就罰你……親我一下。」
她低語道,一顆腦袋垂得好低,不敢見他。路西斯輕笑,笑聲撞擊上她的胸口,她又羞又氣,頭垂得更低了。他托起她清秀的臉蛋,雙唇落在她嘴上,「我很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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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過天青的感覺真好。邵文鈴慵懶的蜷縮在床上,柔聲嘆息。路西斯又恢復以前那位溫柔體貼的路西斯,一切是那麼的美好……
「小姐,該起床了。」
「噢。」邵文鈴帶著一臉傻笑遲緩起身,「路西斯去上班了?」
「是的。小姐,您想看書嗎?」
「對,看書。」她心不在焉的下床。
「小姐?」
「什麼?哦,西妮,你早啊。今天天氣真好。」她推開落地窗踏上陽台。連陽光都看起來格外地耀眼。
小姐怎麼說起話來語無倫次的?西妮開始擔心。
邵文鈴伸了個懶腰,「西妮,幾點了?」
「剛過十點半。」
「十點半!」哇,她怎麼睡那麼久啊。
「小姐,少爺交代若是您感到無聊或是想玩什麼,就打電話告訴他。」
「不用了。」她望著下頭的游泳池,「家裡有沒有游泳圈?」
不曉得小姐知不知道她喊這裡為家了。西妮漾起一朵笑意,「沒有吔。」
「沒有也沒關係。」她好久沒游泳了,由於她始終學不會游泳,所以哥哥們不敢再帶她去游泳。泡泡水應該不要緊吧?她記得曾將泳衣塞入行李箱……她回房找出泳衣。
「小姐,您想做什麼?」西妮被搞胡塗了。
「游泳啊。」
「等一下,小姐,您還沒吃早飯呢。」她拉住她。
「對哦。」她都忘了。
等到用完早餐,稍作休息后,邵文鈴終於泡進游泳池,西妮不安地在池邊守衛著。小姐不會游泳還敢下水,要是讓少爺曉得了,她肯定會挨罵的。
吉爾優閑的站在陽台上,將邵文鈴的一舉一動全收攪在眼底。她究竟有多大的魅力?居然能把遊戲人間的路西斯迷得團團轉,讓他遠渡重洋追她回來,引發出他前所未有的佔有慾……這下可有意思了,若是他能把她弄上手,他的紀錄又能增添一筆。哈!哈!他這個人有個怪毛病,特別喜歡泡別人的女朋友。
打定主意后,他回房換上泳褲,來到游泳池畔。邵文鈴扶著池壁徐徐向前走,並沒注意到他的出現。倒是西妮,瞪著兩隻大眼警戒著,好象他會吃了她們似的。
「早啊,邵小姐。」露出燦爛笑容的臉,這可是風靡了不少女人呢。
「咦?早安!」她記得他叫……「洛里士先生。」
「叫我吉爾就可以了。」
「那你也叫我文鈴吧。」他看起來滿友善的。
「好哇。你不會游泳嗎?」
「嗯。」
「我教你。」他進入池子。
「不行,小姐,他……」西妮情急脫口而出,「他是大色狼呀。」
吉爾聞言大笑,邵文鈴忍笑婉拒,「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只想泡水而已。」
「難道你也相信西妮的話?沒錯,我確實是個大色狼。不過『朋友妻,不可戲』的道理我還懂,我只想幫助你學會游泳,別無他意。」他真誠的說道,西妮聽了差點沒吐血,他可真會說謊啊,這種話他也說得出口!
信他一次也無妨,反正她對自己充滿信心,只有路西斯才是她的愛。「好吧,我先說在前頭,我曾經學游泳學了好久都學不會,你還願意教嗎?」
「小姐!」
「沒關係,西妮。我相信吉爾是個正人君子。」
小姐實在太容易相信別人了。吉爾若是正人君子,那天底下就沒壞人啦。
「你聽到小姐說啰,這裡有我就行了,你下去忙吧。」
「小姐……」西妮瞪他一眼。
「去吧,沒問題的。」邵文鈴微微一笑。
「是。」西妮不情願的轉身離開。
礙事的走了,事情就好辦了。吉爾掛上迷人的微笑,聲音低沉的開口,女人最喜歡吃這套,「現在我要你去除所有的雜念,完全聽從我的指示。OK?好,我們先從閉氣學起……」
他逐步一項一項教導他,因為她本有基礎,所以學起來特別快速。可是說來奇怪,她每個分解動作都做得十分完美,然而一合起來,卻變得手忙腳亂,無法行動。不行,他一定得教會她,一旦他辦到了,她必會崇拜他、尊敬他,這樣一來她就更容易上手了。
思考半天,他擠出一個法子。一如獅子將小獅子推落谷底鍛鏈,他必須狠下心讓她自個兒救自己。他牽著她,領她慢慢游向池中央,到了最深一處,他驟然放手,退到一旁。以後你會感激我的,文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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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你怎麼回來了?」查斯特看了一眼懷錶,現在才不過中午時分啊。
「回來拿份資料。」其實這種事打通電話回來就行了,主要目的還是想看看文鈴。「文鈴呢?」
「小姐在後庭。」
「噢。」路西斯走進書房,找到所需資料后,便站在玻璃牆前梭巡邵文鈴的影子。嗯,她在游泳池裡……等等,她看起來像是溺水了,而吉爾那個混蛋居然袖手旁觀。瞧見文鈴在水裡載浮載沉的模樣,他的一顆心全絞在一塊兒,他刻不容緩舉起真皮椅子往牆上一砸。
一陣鏗鏘聲中,玻璃牆裂了一個大洞。
路西斯如箭離弦般沖向游泳池,也顧不得一身昂貴的衣飾,直接跳入池裡,伸出堅實的雙臂將她從水裡撈入人懷。吉爾瞪著眼,「路西斯,你在幹嘛啊?」
「這句話應該換我問你!」他眼神凌厲的瞟向他,懷裡的邵文鈴因嗆到水而猛然咳嗽著。他輕拍她背部讓她緩和下來,並登上池邊樓梯。
「我在教文鈴游泳。」
文鈴?!路西斯眯起眼,什麼時候他開始如此親蔫稱呼起她來?然而邵文鈴不停地咳嗽,讓他無暇管這件事。他摟著她奔進主屋,「查斯特,請馬克來。」
「是。」查斯特領命而去。
進了房間,他急忙想將她放上床,邵文鈴搶先制止他,「不行……咳……我身上……咳!咳……是濕的……」
「別管這些,來,躺著。」
「我……沒事。咳……只不過……喝了幾口水……」她的咳嗽漸退。
路西斯拗不過她,「你先洗個熱水澡好了。」
他抱她進浴室,幫她稍作清洗,這時邵文鈴才發現他臉上多了幾道血痕,她驚呼道:「你受傷了?!」
「有嗎?」路西斯完全沒感覺。「大概是剛才被玻璃劃到,不礙事。」
「萬一有碎片掉進傷口就糟了。」邵文鈴神色著急地脫下他衣服想檢查身上有無傷口。他結實的胸膛令她紅潮滿面,雖然這不是頭次見到他裸露的身體,但是仍讓她不由得害羞了起來。
她含羞帶怯的模樣收攪在路西斯眼底,使他下腹凝聚起一把火。他湊近她,含住她的耳垂呢哺道:「我想你,我渴望你,文鈴。」
「路西……」
「少爺!馬克大夫來了。」查斯特的聲音傳入房內。
路西斯撇下嘴角,不悅地嘟噥一聲后,親吻她的臉頰,「看樣子,我們只好等一下再繼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