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今天是幼稚園半年一次的教學觀摩,幾天前,上至園長下苧工友都忙翻了,園區從裡到外被清理得乾乾淨淨,布置得光彩奪目、美輪美奐,就為了給家長一個好印象,將來幫他們打廣告。
大清早,珊儂就進入教室檢查教具有沒有缺漏,並且細心地排好桌椅。
外面已經陸續有小朋友被送來,她知道該出去迎接他們了,可是,今天的教學觀摩是她當老師以來,最沒有信心的一次。
她知道段沐剛會來,前天在辦公室她就問過巫羽妃了。
為了今天,她在連日來睡眠不足的臉上用化妝晶掩蓋,看起來勉強過得去,不怕嚇到人。
她又檢查教室一遍才出去,遠遠瞧見凱豐蹲在積木區,書包被他隨意丟在一旁,他用清澈的雙眼直盯著眼前積木堆成的成果,對身邊想吸引他注意的小女孩視若無睹。
凱豐是個活潑、聰明的孩子,眸子總是閃爍著聰慧光彩,出色的外貌像耀眼的太陽一樣令人目眩,吸引了一大票小女生跟在屁股後頭,甚至連爭風吃醋的戲碼都時常上演。
凱豐是向日葵班的學生,珊儂則是櫻花班的老師,但總是不由自主的注意到他,她相信其他老師也跟她一樣有這種經驗。
好一會兒,段沐剛仍沒出現,珊儂斷定他今天有事才會沒來,不過她覺得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
偷偷摸摸巡過整個園區,確定沒看見段沐剛,她才倚著廣場邊的柱子輕拍胸口,心中直呼好險。
「葉老師!」
「啊!」這一聲讓珊儂嚇了好大一跳。果然,虧心事是做不得的。
櫻花班大嗓門的小男孩好奇的問道:「葉老師,你在玩躲貓貓嗎?」他看著她躲躲藏藏,以為她在玩捉迷藏。
「沒、沒有!來吧!我們到前面去玩。」
她尷尬地牽著他的手往遊樂區走。「好多人……」她立刻被眼前的盛況嚇了—跳。
若石幼稚園總共有十二個班,分為幼幼班、小班、中班、大班,計有兩百四十五個學童,二十多位老師,另有園長、廚娘、司機、工友等等,現在再加上與會的家長,簡直是人山人海。
以過去的經驗,有些家長因為工作太忙根本無法參加,園區不怕被塞爆,但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大家私底下都說好了,幾乎所有家長都到場,而且大部分是母親來參加,讓人懷疑是不是「男色」惹的禍。
第一堂課開始,珊儂站在櫻花班的小朋友跟家長面前,認真地講著新教具的使用方式,她計劃讓家長與小朋友一起使用教具,增加親子問的互動機會。
她展露笑容給自己加油打氣,正慶幸著不會見到段沐剛時,不經意地往窗外一看,思緒整個空白!
「呃……然、然後……」他怎麼突然出現了?
大伙兒仰頭看著她,等她繼續說下去。
珊儂花了好幾秒鐘才恢復正常,「然後將你們的手放在…」
幸好接下來的時間她都應付自如,維持了一貫的教學水準,沒有受到段沐剛的出現影響。最後,只剩下家長詢問問題的時間,教學觀摩就算結束了。
站在門口回答最後一位單親家長的問題,珊儂的注意力因為段氏夫妻的注視再度脫緒,對家長提出的問題聽而未聞。
他們連袂站在一起,既相配又登對,男俊俏、女嬌艷,活脫脫像是從時裝雜誌走出來的人物,如果她站在他們之間,一定很好笑。
「我們家小寶老是……」家長抱怨自己難以掌控的兒子,暗示老師管教不夠嚴格,教學不夠認真。「我認為你們應該要拿出實力來,免得浪費我們所繳的高額學費。葉老師,我認為你們的教學態度真是太糟糕了!」他義正辭嚴地批評珊儂的教學品質。
珊儂回過神來聽到這句話,自我防衛被激了出來,因憤怒而染紅了臉頰,讓一直盯著她看的男人笑出聲。
」先生,我們若石幼稚園對教學品質的要求一向嚴格,你不應該因為你的孩子缺乏自我約束力而怪罪於我們,況且小寶會這麼頑皮完全是因為要引起大人的注意,我想你平常一定……不!是肯定把小孩的教育責任丟給學校跟保母,自己絲毫不花時間去了解自己的小孩。不管你提供多豐厚的物質生活,你這樣跟那些棄養小孩的人又有什麼兩樣!」
珊儂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她一向是個脾氣好、態度溫和的人,因為段沐剛的出現,讓她悶在心裡的情緒受到這位家長的刺激而爆發出來。
單親家長被她罵得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你、你、你……」他握緊拳頭,氣得全身發抖。「好男不跟女斗!哼!」大概是自知理虧,不願跟女人一般見識,他甩頭就走。
珊儂這時才回過神來,懊悔自己說得太過分了。
得罪了小寶的父親,他恐怕不會因此善罷甘休,不過,現在才擔心這個實在太晚了,話她已經說出口,收也收不回來,只能靜觀其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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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沐剛忍俊不住地笑了出來,他從來沒看過珊儂這一面。
在他面前,她總是迎合他的一切,他喜歡什麼,她就學著喜歡什麼;他討厭什麼,她就不在他面前做出令他厭惡的事,完全沒有自我。
她真是愛慘他了……
「是你認識的人嗎?」
田芯儒順著段沐剛的眼光,看向珊儂。
「我的前任女友。」以及未來的妻子。段沐剛在心中暗暗加了一句。
前任女友?!那害他們分手的罪魁禍首不會就是她吧?那她不就成了棒打鴛鴦的那根棒子?當初結婚也沒聽他提過有女朋友,她急著將孩子賴給他根本也忘了該問,早知道他有要好的女朋友,她就不跟他結婚了。
剛結婚時,她很擔心他會違反協議對她產生興趣,或者愛上她,原來他心中愛的是另外一個女人,難怪他對她無動於衷,她還以為是自己變醜、失去魅力了呢!
「你還愛著她嗎?」
段沐剛看著珊儂的目光柔得彷彿可以滴出水,讓田蕊儒羨慕極了。
「為什麼這麼問?」他微微笑著,表情莫測高深,讓人瞧不出在想些什麼。
「因為我從來沒有看過你用那種眼神看過任何一個女人……其實你根本不需要顧慮到我,我們的婚姻原本就是因為孩子而結合的,我不會用這個來綁住你一輩子。」她看出他的顧慮,如果她未來跟秦劭爵在一起,她希望段沐剛也能找到共度一生的伴侶,如此一來,她就不用再因為利用了他而愧疚。
段沐剛訝異地轉頭。
「你是說真的?你不在意我『外遇』?」
「你說呢?」
田芯儒暫且賣了個關於。
她都說得這麼明白了,他還不清楚嗎?只是……
「如果有一天我想離婚的話,你會說什麼?」她這麼乾脆的回答,讓段沐剛再度起了疑心。
「哦!為了她,你要把段夫人這個位子空出來?」田蕊儒並不眷戀段夫人這個頭銜,重要的是對於孩子的親身父親這件事,可能很難跟他解釋清楚。
「可以說是吧!」
段沐剛回答。
「那我先祝福你了。」轉過頭,她注視著臉色漲得通紅的珊儂,等著那位家長踩著憤怒的步伐離開后,她才朝珊俄走了過去,臨行前丟下一句話給段沐剛,「來吧!我很想認識、認識這位:『第三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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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段家一家於面前,珊儂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答應跟他們一起喝下午茶。她肯定是神志不清了,聰明人早就逃之天天,哪像她讓自己落至這種地步。
「葉小姐,感謝你百忙之中撥空陪我們,實在是因為我很想認識你。聽沐剛提起你們互相認識,所以就約你出來敘敘舊。」
「段夫人……」珊儂遲疑的道,不明白她真正的意圖。她是不是發現她和段沐剛曾經有一段情,所以帶著全家大小向她示威?
「別這麼見外,叫我芯儒就行了。」田芯儒打斷她的話。
」呃……芯儒,我……我跟段先生沒有你認為的那麼熟……」她瞥了一眼抱著小孩的男人,期望他說些什麼,不過,顯然他不願幫她解圍。他難道不怕她抖出他們之間的過去?不怕她故意挑撥他們夫妻感情嗎?
段沐剛坐在一旁應付坐不住、老是想往地上溜的凱豐,無意加入她們的話題。
「咦?不熟嗎?但是沐剛說你們曾經是很要好的男女朋友呢!」田芯儒一副不解的模樣,故意戳破她的謊言。
「這……我……我們之間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珊儂坐立不安。天啊!現在是什麼情況?她覺得自己是正被嚴刑逼供的犯人。
田芯儒賊賊地笑了。「你不用煩惱,我不會介意他過去的戀情,我是很明理的。」她輪流看著珊儂跟段沐剛,覺得他們的反應相當有趣。一個是生怕被發現秘密似地神經兮兮,一個則是八風不動、徑自陪小孩玩,真不曉得他到底是怎麼了。
過去的戀情嗎?珊儂再度往段沐剛的方向看了一眼。如果知道前不久他們還曾失控地在車上發生關係,身為太太的她還會這麼想嗎?
田芯儒看不過去了,踢了段沐剛一腳,他才開口:「你不是已經有個論及婚嫁的男友?怎麼不見他的蹤影。」段沐剛狀似無意地問,實際上是在意得不得了。
什麼引已經有論及婚嫁的男朋友?那還有戲唱嗎?田蕊儒心想。
「我們最近都很忙,所以沒空見面,等忙完了,就會開始討論結婚的事情。」珊儂現在已經管不了是不是真有其事,只求今天能安全脫身。
段沐剛不屑地輕哼出聲,「你的男朋友真不稱職,要是我,一定捨不得離開你半步。」
怎麼?眼前這位敢情是忘記過去自己的所作所為了!他有什麼資格批評學長對她的態度?
看到珊儂冒火的眼睛,段沐剛發現自己又說錯話,但懊悔已經來不及了。
珊儂皮笑肉不笑地說:「你放心好了,他肯定比你稱職!」
他不甘示弱的說:「那他在床上是怎麼服侍你的?有比我……」他趕緊咬緊牙關,才沒有將更傷人的話說出口。他可不想讓桌上幾乎被她盯出的兩個火洞轉移到他身上來,更不想逼得珊儂將他列為拒絕往來戶,雖然她強悍的這一面相當有趣。
珊儂手中的叉子已經戳進木桌半公分,深度仍在增加中。這個可惡的男人!可惡的男人!她不斷在心中咒罵著,一面控制怒氣。
怎麼回事?氣氛愈來愈僵了。田芯儒想不出所以然來,看著短兵相接所產生的火花,旁觀的她幾乎要被灼傷。
沐剛是怎麼了?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到底懂不懂「追求的藝術」?哪有人用「激怒」這種濫招數!以前他究竟是如何追上珊儂的?她真的很懷疑。
她最好趕快阻止他們「互相殘殺」,免得珊儂失控將手中的點心叉從對面射過來,傷及無辜的她或凱豐。
挑了一個應該算安全的話題,田蕊儒問道:「你男朋友對你好嗎?」
田芯儒的問題稍稍安撫了珊儂的衝動,她開始回想兩人相處的種種。「他啊……怎麼說呢?他愛我好多年了,從沒變心過,一直默默關心我、支持我……對我也很體貼,從來不做任何讓我傷心的事。」她細數陳志中對她的好,唇角牽出淡淡的笑容。怎麼樣?比不上人家了吧?
段沐剛沉默地看著珊儂,醋意又起,他扁著嘴不發一語。
唉!沒辦法,誰教自己當年無力保護她,現在只能坐在這裡後悔莫及,聽她甜孜孜地談論男朋友,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只是……她對陳志中是真心的嗎?那前陣子她又為何與他發生關係?她應該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
「他目前在哪裡高就?」
田芯儒繼續問著。
「他在國中教書,不過他父親是福星飯店的老闆,他的手中也據有飯店百分之二十的股權。」
啐!對方條件也這麼好,這樣沐剛還有勝算嗎?田蕊儒暗自心驚,她隨即又想:企業家的子嗣大都長得不怎麼樣,模樣肯定比不上沐剛的俊帥。
「那他長什麼樣子?」
「他長相斯文,戴著一副眼鏡。」雖然不知道田芯儒為什麼問這些,珊儂還是照實回答。
「這樣啊!」
太好了!「斯文」表示不帥,不帥就表示沒有沐剛這麼帥,不過……感情好像不是以外貌為出發點的喔!要不然她也早就愛上沐剛了。
三個人各懷心事的沉默著,只有凱豐仍然像條蟲,蠕過來、蠕過去,不肯好好坐在椅子上吃蛋糕。
現在怎麼辦?男女主角互相不理不睬,應該先示好的人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似乎以激怒對方為樂,這樣還有戲唱嗎?
哎呀!不管了、不管了!剛才她是鬼迷了心竅,才會以為當紅娘很有趣,誰知道這一對這麼難搞,她還是早早退場,將戰場留給他們去廝殺!她寧願帶著寶貝兒子到附近的商場「血拚」,也不想留下來當炮灰。
想了個理由,田蕊儒將凱豐抱過來,對兩人說道:「對不起!我突然想起曾答應今天要買玩具給凱豐,恐怕無法繼續陪你們,你們慢慢聊啊!」
珊儂看著田芯儒離開的背影,仍然想不通田芯儒約她出來的目的。她把出軌的丈夫留下來跟她獨處是什麼意思?她不怕他們做出對不起她的事嗎?
雖然她也很想離開,但為了不讓段沐剛嘲笑她落荒而逃,就乾脆繼續坐在椅子上硬撐。
段沐剛心裡千頭萬緒,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他很怕自己又像那晚一樣讓兩人不歡而散。
「儂儂。」
他輕輕握住她擱在桌上的手。
珊濃欲縮回手,卻被他緊緊拉回。
段沐剛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拇指輕輕在她的手腕處滑動。
珊儂則告訴自己要挺住,別再被他迷惑,但自己的信心喊話根本毫無用處,她的手心愈來愈熱,慢慢泌出汗水,心跳也跟著急促起來。
「我得為剛才那番話向你道歉,我不該說那種話,那都是我的違心之論。」珊儂半聲不吭,面無表情,讓段沐剛猜不透她現在的想法,但他不氣餒的繼續說下去,「我嫉妒陳志中!」
珊儂投給他懷疑的一瞥,然後輕皺眉心,咬著唇瓣思索著他的話。
他嗤笑一聲,說道:「是真的!我吃醋了,我嫉妒他擁有你!」
他有什麼資格嫉妒學長?珊儂握緊拳頭,抽回手,哪之半途又被他拉住,兩人展開拉鋸戰。
「儂儂,別任性!」
他輕斥。
「你說我任性?!」珊儂相當氣憤,他沒有權利要求她有禮的對待。
「不!儂儂,請你聽我說完。」他誠心誠意地看著她的眼睛,傳遞無言的哀求,直到她放鬆拳頭。「你該知道求學是我當時最重視的,當年跟你交往是意料之外的事,那些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快樂,直到我們的交往被我母親發現,我一直沒告訴你,我媽不希望我在求學時談戀愛。」
「什麼意思?」珊儂皺著眉問道。她記得他母親曾多次表示不歡迎她,但卻並未提過這種事。
「你該知道我媽對我抱著多大的冀望,她曾要求我跟你分手,我只好偷偷跟你往來,為了避免被她發覺,我刻意疏遠你,花較多的時間在學業上,勉強瞞住她,你會這麼缺乏安全感都是因為這樣,後來……」
「好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說完了嗎?我有事要先走一步。」她打斷他的話,害怕聽到令她心情動搖的話。他想說的不外乎是他母親要他娶一個配得上他的女人,而他娶別的女人是不得已的!
她很想相信他,但他若對她有情,就該與她一起努力得到認同,而不是娶了老婆以後才跑來告訴她說他有多重視她!如果他想享受齊人之福,她不奉陪!
他的妻子對這種事竟無動於衷,真是令人費解!
「儂儂,我尚未……」他想解釋。
她再度打斷他的話,「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沒必要再去提起。」是的,都過去了,她不斷告訴自己。
「可是……你還是不能原諒我嗎?」他都說了這麼多,為何沒有得到預期效果?
「沒有所謂原不原諒。」她不想讓自己再度受傷害,若再受一次,她真的會死。
「我知道你還不能釋懷,我願意給你時間。」他自以為是的說著。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欣然接受?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單純的小女孩了!」他以為朝她勾勾手指,她就會投懷送抱嗎?她不會傻得忘記他曾經帶給她的傷害。「你不要再來找我了,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不會有任何交集,就像兩條平行線,各走各的路!」她特地強調「平行線」三個字,把當初他說的話還給他。
段沐剛也憶起這是自己曾說過的話。「儂儂……」他自責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當時只想要讓她對他死心,沒考慮到話說的是否太絕,她內心所受的傷如此之重,又怎麼可能輕易原諒他,她又怎麼可能還對他舊情未了?
看到他備受震撼的表情,珊儂竟起了一絲不該有的後悔,甩甩頭,她不理會莫須有的情緒。「就這樣了!段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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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儂,你去哪兒了?我到處找不到你。」巫羽妃拉著珊儂橫眉豎目地問著。今天的教學觀摩段氏夫婦都來了,她擔心珊儂見了會難過。
「沒什麼,只不過跟段沐剛他們去喝個下午茶。」珊儂粉飾太平地說。
跟他們夫妻倆出去?這真是太令她意外了!「你……沒事吧?」珊儂會不會遭受對方的言語侮辱?雖然段夫人待人一向親切有禮,但若發現珊儂跟她丈夫有過一段情,她還能維持平時的溫和態度嗎?
「沒事,你以為會有什麼事』?」知道巫羽妃是在擔心她,珊儂安撫地回她一笑。
「沒事就好。對了!你今天要不要來我家?我女兒昨天問起你,說她的乾媽怎麼這麼久都沒去看她,想想,你已經兩個多月沒去看她了呢!」
「我原打算這幾天抽個空去家的,如果你們不怕我叨擾,不如今天我就到你家住一晚,免得小萱以為我不要她了。」小萱是巫羽妃跟江璋的女兒,自她出生,珊儂就把她當親生女兒般疼愛。
因為乾女兒的關係,珊儂對自己孩子早天的事已經釋懷,不再感到悲傷,因為她相信孩子現在一定已經投胎到更好的人家,正備受寵愛著。
巫羽妃幫她拿起皮包,甩上肩頭。「那有什麼問題!我們現在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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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儂,出來一下。」巫羽妃站在門口朝趴在桌上休息的珊儂輕喊。
「什麼事?」珊儂睜著惺忪雙眼問道。昨晚她翻來覆去到大半夜才睡著,好不容易利用孩子們的午睡時間休息一下,才剛眯眼一會兒,就被巫羽妃給叫起來。
「團長和教務主任有事要告訴你。」
「你知道是為了什麼事嗎?」
難道是她得罪的那個家長打電話來告狀?這是她目前唯一想到的原因。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我在這裡幫你照看著,你自己過去吧!」
「好吧!」
珊儂走向辦公室。
「進來吧!珊儂。」
珊儂在辦公室門外躊躇著,聽到園長的聲音才開門進去。
「坐。」
教務主任拍了拍旁邊的沙發說道。
她儂盲坐下。「園長找我有事嗎?」
「珊儂,我們這家幼稚園一向是以家長的信任與滿意度為目標……」她看到珊儂準備開口解釋,便出手制止她,要她稍安勿躁。「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以為是教學觀摩那天得罪的家長打電話來是嗎?他的確打過電話來,不過我已經幫你解決了,今天請你來是為了向日葵班一位小朋友的事情。」
珊儂靜靜聽著。
教務主任接下去說:「有位家長希望他的小孩能從向日葵班轉到櫻花班,這位要轉班的小朋友是段凱豐,我想你應該不陌生,他不是一個容易讓人忽略的小孩,他聰穎活潑,絕對不是因為他不好教導才要轉到你班上,是段先生希望幫他的兒子換個指導方式不同的老師,我想你應該不會拒絕吧?相信我們絕不會同意會令你感到為難的事情。」
珊儂沒想到段沐剛會利用自己的小孩做借口,她也不會笨得以為他這麼做是為了追求她,事情絕對不可能這麼簡單。
他早知道她無法拒絕這個要求,因為她提不出拒絕的理由,而且園長也不知道她的為難。
現在她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什麼時候要轉到我班上?」這個決定是好是壞,她真的不知道。
「段先生希望愈快愈好,所以……我看下星期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