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岳勒一臉陰沉的來到翔雲居西側的書房,心情惡劣地掃落桌上的東西,並將花瓶一一砸碎。
「該死、該死、統統都該死!」他無法控制地嘶吼著,隨手又砸爛一隻名貴花瓶。
「為什麼我未曾相信潔兒?為什麼……」岳勒挫敗得坐在地上,雙手握拳不停地槌打地面。
他愈想愈氣,「來人哪,拿酒來,聽到沒有?」他憤怒的吼聲在空蕩的書房裡顯得更加響亮。
他一把接過侍從遞上來的酒,一古腦的灌進口中。他想藉著酒液來麻痹自己,但他的意識卻反而更加清楚,潔兒的淚眼清晰的浮現腦海,這使他更覺痛苦。
他不知自己已經喝了多久,卻仍一杯接一杯,不知何時才罷休。
莫潔如哭泣的容顏再次浮現在他腦中,他覺得胸口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狠狠地將酒杯往牆上一丟,痛苦難抑。
他下顎緊繃,氣自己無用,心底翻湧的鬱悶讓他幾乎快要發狂。
他恨,恨自己,也恨徐妤甄母女及那該死的李嬤嬤,讓他夢寐已求的幸福完全破滅。
案桌上的酒瓶成了他發泄的目標,他用力地將它丟在地上。
光是這樣仍不足以發泄他的憤怒,他踢著厚實的桌子,但它一動也不動,他怒吼一聲,運勁使力將桌子劈成二半。
轟然巨響后,桌子立刻倒塌。
「王爺!發生什麼事了?」
「王爺!你沒事吧?」
屋外的侍從聞聲衝進書房,看見屋內的紊亂和一臉暴怒猙獰的岳勒,全都驚愕得傻眼。
誰也沒見過王爺這麼可怕的模樣。
岳勒急促地喘息著,侍從眼中的驚駭更加深他的戾氣,突然間,他從椅子上站起,房內的景物突地在他眼前旋轉,他立即抓住椅背穩住自己。
「王爺,你沒事吧?」侍從們打算上前扶他。
「走開!」他喝退他們,「沒事!」
岳勒搖搖晃晃地撿起地上的酒瓶,他可以感受到身後侍從們憂心不安的視線,而這更加深他的怒氣,他最不願的就是讓人看見他脆弱的一面。
該死!他甚至在面對最兇悍的敵人都不曾眨過眼,但今夜,他卻讓酒液削弱他向來引以為豪的自制力。
他猛灌著酒,「你們都下去,別跟著我!」他轉身對著那群戒慎恐懼的侍從們大聲吼叫。
侍從們面面相覷,卻沒人聽命離開。
「滾!」他咆哮道。
這回他們個個跳了起來,逃命似地捎失在黑夜之中。跟了主子這麼多年,還沒見過他這副模樣。
黃湯一杯又一杯的下肚,沒多久,岳勒就醉癱在椅子上。他苦惱的呻吟延續到夢裡,連睡去時都深深地沉溺在痛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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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寒星點點,寒冬的夜蕭寂得令人心生顫意,整個安親王府瀰漫著一股哀傷的氣氛。
已經兩天了,仍然沒找到莫潔如,岳勒還為此調動宮裡的人手,傾盡全力尋找,最後還是無功而返。
大廳里,傑書沉著臉瞅住岳勒,冷冷地譏誚道:「這下可順了你的心,潔如那丫頭終於被你逼走了。」
岳勒只是咬著牙,不發一語,幽邃的瞳眸顯得異常的深沉,半晌后,他緩緩的說:「我知道錯了。」
傑書不敢置信地盯著他,隨即冷笑一聲,「你終於良心發現了?怕是已經來不及了!」他沒好氣地道。
明知岳勒心裡不好受,可他就是氣不過,一想起潔如現在可能身陷危險或被壞人給擄了去,他就忍不住要責怪眼前這個罪魁禍首。
「只為了你的自大,非得要她受苦不可。」傑書忍不住繼續數落:「現在可好,人不見了,至今不知是死是活,你能心安嗎?我看得出來你很在意她,如今弄成這樣,值得嗎?」
岳勒閉了閉眼,默然地背對著傑書垂首站立。
見他沒有回應,傑書嘆了口氣。
「倘若真能找回潔如,你對她又有何打算?仍舊當她是個侍寢嗎?若是這樣,我勸你也別找了!該怎麼做,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我要走了,相信接下來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他說完即轉身離去,留下岳勒一人靜立沉思。
傑書走後,岳勒隨即痛苦地閉上眼,俊美的臉滿是陰鬱和悲慟,這兩天他根本不曾合上眼睡一覺,腦海里總浮現著莫潔如那可人的容顏。
他沒想到事情會變成如此,她就這麼突然消失!他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不肯相信她,更不該為了可笑的驕傲傷了她的心,刻意冷落她。
他一開始就錯了。如果她真有意外,他永遠也無法原諒自己!
一思及莫潔如可能已不在人間,岳勒晦暗的眸里閃著痛楚,一顆心揪痛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她不會死的,她不能死……
岳勒狂亂地喃喃自語著,她只是躲起來不想見他罷了。他發誓,就算翻遍整座京城,耗盡他一輩子,他也要找到她。
只要他還活著一天,絕不放棄尋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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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年。
春去秋來,時序入冬,新的一年隨著瑞雪翩然降臨,然而莫潔如卻仍是音訊全無。
這一年多來,安親王府內的氣氛始終低迷,莫潔如成了府里的人不能觸碰、也不敢觸碰的傷痛。
不過大伙兒都猜得出來,她的失蹤跟被趕出王府的二夫人、側福晉及已被處死的李嬤嬤有關。
這一年多來,岳勒再也不曾開懷大笑過,心裡總是空空的,像被割去了一大塊,留下一個好深的洞,怎麼樣也無法填滿、撫平。
這一年對他來說,如同幾十年那麼漫長,每次他一閉上眼睛,腦海里便會浮現莫潔如那張粉嫩嬌俏的臉蛋;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又在吻著她、抱著她的美夢中驚醒。
他變得沉默寡言,整個人也憔悴了,王府上下都看得出他濃烈的愁郁和隱藏在冷峻面具下的悲傷。
夜已三更,岳勒依舊在書房中處理公文。案上燭火微弱地跳動,火光照在他清俊的臉龐,讓他的疲憊格外明顯。
他已經許久不曾好好休息,並不是堆積如山的公文令他疲睏,而是長久以來他一直找尋著莫潔如的下落,卻始終無消息,他累了。
自從莫潔如失去蹤影,他從未放棄找尋她,他相信一個小女子絕對無法走得太遠,尋回她是遲早之事。
但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了,她就像平空消失一般,任他翻遍整個京城,她的行蹤依舊杳如黃鶴。
怎麼會這樣?她一個人能到哪兒去?
他尋遍京城內內外外,仍然尋不著她。甚至動用王府的衛兵到京城外四處查訪尋找,也是一無所獲。
他也常去大宅院看看有否莫潔如的消息,娟娟卻只是搖頭,凝望他的眼眸蘊著淡淡的同情與愁苦。
全京城竟沒有一個人知道她的下落。
天下之大,茫茫人海,教他從何尋起?
為了莫潔如,他善待大宅院的人,甚至整修院宇,供養整個大宅院的人,這是莫潔如的心愿,他不能讓她失望。
自從莫潔如離開后,他幾乎不曾展露過一絲笑容,總是這樣沉著一張俊顏,兩鬢還抹上因四處奔波沾染上的塵霜。
這段期間,他只要聽到一點點風聲,便會親自前去查訪,然而得到的卻只有一次次的失望。
幾天前,王府派出的探子回報有人在江南近郊見到她,他立即快馬加鞭,不眠不休地馳聘幾百里路,一心只希望能見到她。
他希望親口求她原諒,親口告訴她——他愛她。
他愛她啊,這輩子打定主意只愛她一人,只娶她一人,只和她一人共生死。
這一年多來,他心底想的只有她,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即便是超凡絕俗的美人在前,他也懶得多瞧一眼。
他立誓誰也不娶,今生唯她,甚至將王府里的侍妾都遣走,過著清心寡欲的日子。
無奈過了一年多,她還是音訊全無。
莫非上天有意懲罰他,要他一輩子不得再與潔兒相見,要他日日夜夜為他所犯下的過錯心痛懊悔。
能不能別再這樣折磨他?讓他找到她吧,他要告訴她,他錯了,這一年多來的相思欲狂終於讓他明白了這一點。
整整一年,他的心緒在哀傷、悔恨、焦急、失望之中不斷煎熬。雖然至今仍不放棄尋找,但他真的累了。
她到底上哪兒去了?沒有旁人的援助,她不可能離開京城的,但他在城中搜索將近一年,卻絲毫沒有她的音訊,她到底在哪裡?莫非是遇上不測,抑或有人助她離開京城……
最近他的腦中不斷地兜轉著這些念頭,即使是在處理公務的時候,依然拋不開滿腔愁緒。
她的容顏總是如影隨形地浮現在他心頭,教他不得不為她擔憂。
他很想她,他真的很想念她,就是對她的思念支撐著他尋找她的執著,所以儘管一年多來他不斷地失望,卻從不絕望。
他發誓,若找不到她絕不罷休。
但……她究竟在哪裡呢?
蠟炬已盡,燭火滅去,偌大書房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岳勒緩緩放下手中文件,起身走到屋外。
屋外月明如素,他斜倚欄杆抬首觀月,微光下的俊顏儘是愁思。
只要能找到她,他絕對要將她帶回來,問題是……他心中所思念的人兒,今夜在何處望月呢?
明月啊,讓我再見她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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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夏已過,桂花初放,又是秋天時節。
這日,莫潔如獨自一人坐在亭榭里望著蓮池。
蓮池裡的白蓮早已凋零,只剩團團荷葉飄浮在水面上。
秋意漸濃,花園裡百花紛墜,只見殘紅滿地,柳絮兀自飄蕩風中。
鶯啼燕囀早已消逝無蹤,只有天際隱隱傳來鴻雁啼叫,眼前花徑霜零、樹蔭露冷,頗顯凄清曠涼。
莫潔如坐在石椅上,怔怔地望著眼前的瑟瑟秋景,心底泛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孤單凄清,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一年多了。
這段時間她顯得孤寂、安靜,蒼白的臉始終木然,沉默寡言,總把自己關在房裡。
心底一份心酸,百般無奈惆悵。雖知落淚不能解心愁,但淚水仍遏抑不住地滾燙落下。
她是如何被救,之後又發生了哪些事?這些過程完完全全在記憶中消失了,只能輾轉由林雅柔口中得知。
事實上,連從前的記憶也變模糊了;她覺得自己像是無意中被謫出天界的仙人,墜落之後便一剎那老了數十歲。
唉!相思之苦最磨人……
匆地,一件袍子披上她的肩,她一回頭,迎上林雅柔那雙帶著了解和憐惜的水眸。
「潔如,你怎麼又坐在這裡,也不記得要加件衣服,這種天氣很容易受寒的。」林雅柔心疼地叨念著。
莫潔如輕聲地笑了笑,「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些什麼。」微帶傷感的語氣里隱含著淡淡的愁。
林雅柔看著莫潔如寂寥的身影,眼眶不禁紅了起來。
看著她微蹙眉頭的模樣,她不禁想起那日的情景。即使到如今,她依舊無法得知潔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當初若不是她瞞著傑書私自從江南回京城尋她,也不會正巧看到倒在雪地中奄奄一息的潔兒。憶起那日,仍教她心驚膽跳。
見莫潔如昏倒在雪地中,她立刻背起她到最近的客棧投宿。
莫潔如高燒數日昏迷不醒,林雅柔在病楊旁衣不解帶、睡不安枕地守了三日三夜,憔悴得幾乎快虛脫。這才聯絡上夫婿,將莫潔如帶回王府,接受更周詳的照料。
而莫潔如昏迷時仍劇咳不已,咳到嘔吐,她的病一度危急到連太夫都沒了把握,最後傑書不得不請御醫至王府中替她診治。
等到病情穩定,恢復意識,已是數月之後的事。
病癒后的莫潔如整天悶坐在後花園池塘邊的涼亭,望著池面、望著廣闊的天及飄匆的雲,彷佛這種生活永遠不會有盡頭一樣。
「潔兒,聽說安親王回京了,禮親王叛變一事已解決。」
「哦!是嗎?」莫潔如淡淡的回應,芳心卻狂顫不已。
透過林雅柔的轉述,她得知岳勒為了她已將徐妤甄母女趕出王府,更將李嬤嬤處死,總算是還她清白。
不單如此,漣園的那些鶯鶯燕燕也全都被遣出王府,整個安親王府只剩下丫鬟和下人那些女脊。
她也知道他為了要尋她,幾乎快將京城給掀了。
他定萬萬沒有想到,她會躲在他好兄弟——康親王的王府。
半年前為了追查禮親王叛變的證據,皇上派他南下,現下他回來了,也再次讓她平靜的心浮動。
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良藥,經過一年多的時光,她早就不恨他了。
只是,她依舊沒有勇氣見他,是什麼原因,她也無心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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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懷中人兒輕微的蠕動驚醒了傑書。
睜開眼,林雅柔嬌憨的睡顏映入眼帘。
他的目光掃過那艷若桃李的嬌顏,纖細的柔白玉臂橫過他黝黑的胸膛,一抹愛憐之情由心底升起,讓他更加擁緊她。
「柔兒……」他低嗄的呼喚。
林雅柔似受了驚擾,在他懷中磨蹭著,呢喃了聲,愛戀的更偎近他的頸窩。「爺……」
「嗯……」傑書柔聲應道,憐愛的親吻她的發。
林雅柔嘆了一口氣,柔荑輕畫枕邊人的胸口。
抓住她頑皮的小手,他氣息略略不穩地問:「怎麼啦?」
「爺,最近潔如悶悶不樂的,我感覺得出她還是在意安親王。」她在他懷中軟語呢喃,水嫩的手臂纏上他。
「爺,他們兩人既然如此相愛,我們幫幫他們好不好,看潔如那樣折磨自己,我心中著實不忍;還有那安親王也是,這一年多來他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我若失去了你,也會同他一般。」傑書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
「所以我們該幫他們一把呀,讓他們同我們一樣幸福。」她嬌笑著,更往傑書懷裡鑽。
「要怎麼幫?」傑書的吻一路自她光潔的前額點向柔軟的耳垂,最後停在她細膩的頸項。
他的一雙大手緩緩地游移在她柔美的背脊,扣緊她腰身,熨貼他英偉的男性曲線。
「明天你去請安親王來咱們王府作客,明的是給他洗塵,暗地裡是要他們相會,啊……」林雅柔輕喘一聲,原先就不甚清明的神智,因為愈來愈親密的接觸顯得更加混沌,只覺全身熱氣蒸騰,心跳失速。
「你說什麼便是,不過……」他一面在她頸邊灑下細細碎碎的輕吻,一面意亂情迷地宣稱:「我要你。」
林雅柔同樣意亂情迷,嬌羞地道:「哎呀!爺,你又要……」
不等她說完,傑書早已迫不及待地吻住她的嘴,一路蜿蜒而下,烙下深情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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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勒接到傑書的邀請,來到康親王府赴約。
「奸兄弟,多日不見,請坐、請坐,今日咱們兄弟倆可要好好喝一杯。」傑書熱情的招呼。
「大哥,怎麼今日特地要我來一趟?」岳勒揚聲問道,大哥何時變得這麼客套,一定另有內情。
傑書沒有回答,只是聳聳肩。
「肯定有詐!」岳勒兩道銳利眸光逼視著好友。
收到不善的眼神,傑書皺緊英挺眉鋒,「你心情不好?」
岳勒不發一言,在傑書對面坐下,奪去傑書手上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舉壺斟酒。
傑書不悅地瞪著岳勒彷彿喝悶酒的仰頭豪飲,立即奪下桌上那壺酒轉移他的注意力。
「大哥今日召你來,無非是要送你一份大禮。」
「大禮?」岳勒一頭霧水,「什麼大禮?」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這大禮可是非常貴重,不過我敢保證,你肯定會喜歡。」傑書神秘的笑著。
「哦!」岳勒興趣缺缺的應答。
「來人哪,去請福晉將她珍藏的『女兒紅』給呈上來。」說完,他忍不住地開懷暢笑。
岳勒瞪著他的表情彷佛在觀賞某種奇珍異獸,大哥今日是怎麼了,得失心瘋了不成?
「大嫂何時喝起女兒紅這種烈酒?」
「一年多前。」傑書依然止不住笑意。
岳勒不客氣地酸他,「你一定要笑得這麼肉麻嗎?」
知道好友心情低落,傑書終於止住狂笑,「好了,好兄弟想開點,相信大哥,情況會好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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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的陽光照射在康親王府的後花園,莫潔如坐在臨湖的涼亭里,視線落在眼前平靜無波的湖面。
在康親王府的這些時日,她喜歡一個人讀書彈琴,一個人寫字做畫,一個人在後花園散步、賞花看草,迎送日出日落。
隨著時光飛逝,心境早已改變,她早就不怨他了。
可她自己心裡十分明白,他仍佔據在她心裡深處。每當夜深人靜,那思緒便會泛上心頭,常常伴隨她到天明。
她不想欺騙自己。是的,她愛他。
年少輕狂時愛他,痛恨他時也愛他,受他傷害時還是愛他,就連現在……她仍然愛他。
愛他已是根深蒂固的習慣,或許這輩子她將帶著這份苦澀老去。
「潔如!」林雅柔激動的呼喊聲驚動正想得出神的莫潔如,她緩緩旋過身來。
「怎麼了?」她怔怔地看著神情急躁的林雅柔。
「哦!太好了,你在這兒。」林雅柔誇張的坐在涼凳上喘了一大口氣。「潔如,可否請你幫我將這壺酒送去給王爺,我現下有事走不開,一時又找不到下人幫忙,正好看見你在這兒,幫姐姐送去。」
莫潔如輕笑一聲,起身接過林雅柔手中的酒。
林雅柔的話破綻百出,這裡是後花園,由她房裡走到此少說也要花個一盞茶的時間,莫潔如不相信這一路上她會連個下人都碰不到,再說後花園與王爺的議事廳根本就一南一北,這壺酒分明就是特意找她去送的。
「說什麼客套話,你去忙你的吧,這壺酒我幫你送去。」
雖然不知道雅柔姐姐在玩什麼把戲,她還是言笑晏晏的接過,反正她相信雅柔姐姐是決計不會害她的。
「太好了,那麻煩你了。」林雅柔說完便轉身離去,生怕被莫潔如看出端倪,一溜煙的便跑得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