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infiniteloop（無限循環），簡稱IL的這個藝人團體，今天就要在五萬人的體育場開始他們今年最後一場的演唱會——聖誕雪景演唱會。
這個誕生了他們組合的城市將會有幸觀賞到這唯一一場的演唱會，聖誕雪景？蘇梨雪抬頭看了眼天空，真的下雪了，而且這個暗合了她名字的演唱會也讓她暗自高興了好久。
一下車，蘇梨雪就趕到了體育場外，她由於要先去寄賀卡，又不是周末的日子，下午還要上課。所以沒有來得及吃晚飯，去了便利店裡買來麵包，打算在進場以後先行解決。
可是當她從車上下來起，她就被無數的人潮和聲浪所震撼。怎麼會有這麼多喜歡他們的人？雖然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面，可是每一次都會被震撼到。有許多年輕的女孩子，可也不乏年輕的OL，甚至她還看到了帶著孩子來看演唱會的母親，甚至許多中年女子。
難怪，他們的FANS是從三歲到八十歲的——她莞爾一笑，IL的魅力真是太厲害了。五個不同風格的男生，一起站在舞台上，卻可以顯得那樣和諧與亮眼。
在不同的性格表現里尋找著統一……這是以前林澈曾經說過的話。看到眼前這不論年齡大小，都一臉興奮光芒的人群，她真的相信他們的未來會更受歡迎！
演唱會的門票是早已銷售一空的，只不過體育場外布滿了倒票的黃牛黨，每走幾步，就有人攔住她，問她要不要票子，甚至還有人問她回收票子。
她看到了一個類似FANS團體的聚集地，他們手裡拿著橫幅和團扇以及各種加油應援的道具，穿著統一的紅色T恤，T恤上映著他們的團名：infiniteloop。
有一個類似團長的女生在那裡訓練大家叫口號，統一整齊，而且個個臉上都帶著如花般的笑容，那種熱情瞬間就感染了她。
就是這種感覺，可以完全地釋放出心裡熱愛的感覺！不用在意別人的眼光，不用在意任何人的遲疑，我喜歡就是喜歡！這樣用行動來大聲喊出來……她眼裡的光芒浮現出了羨慕以及遺憾等等複雜表情。
為什麼這樣簡單的事，她會做不到呢？從什麼時候起，她學會了隱藏自己的內心？然後越藏越深，越藏就越害怕被人發現真正的自己。
所以，她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喜歡林澈的事，那是她的真實，而且是非常真實的一面——因此更不能讓人發現。
當她走過那一群粉絲團體的時候，正好遇到了電視台記者的採訪，她趕緊躲在鏡頭後面，不敢再向前走，生怕被拍到了一點點側面。
那一群女生似乎都很興奮，他們中並不全是小女孩，也有幾個看起來歲數頗大，但很沉靜的女孩站在一邊。蘇梨雪有些羨慕地審視著她們，能夠真心說出自己心裡喜歡的人，她都覺得值得尊敬。
「你們是過去就認識的嗎？」記者問了一位似乎領頭的女生。
「不是的。」女生搖著頭，「好多都是今天第一次見面，我們都是在論壇上認識的，而且也有姐妹從其他城市趕過來。」
「會不會覺得有危險呢？大家都是第一次見面，家裡人不擔心嗎？」記者問得很誠懇，也沒有引起女生的反感。
對方和帶頭女生身後的粉絲團都只是搖頭，「我們在網上都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比起同學來，上網更能交到好朋友，起碼彼此都有同樣的愛好，而且如果會堅持喜歡他們的人，也不會是壞人啊。」
記者似乎有所保留地笑了笑。話筒依然伸在那位女生面前，於是對方又開始說了：「IL都一直有鼓勵我們要好好學習，如果是學生，他們不贊成我們追著他們滿世界跑的。」
另一個女生似乎感覺到了記者的遲疑，有些激動地走了過來，「不要以為我們追星就是不好的孩子。我們平時都認真讀書，上一次還把我們的成績單都合訂在一起，送給他們做禮物了呢！」
梨雪笑了笑，喜歡偶像有什麼不對？或者在父母眼裡是玩物喪志，可是在父母眼裡，什麼東西不是玩物喪志呢？電視，小說，電影，上網……當然，這些東西里的確有不良信息，特別是網路。而且如果沉迷進去，是會影響到功課的。
但是，人活著，不可能除了學習就是學習，要有適當的放鬆與娛樂。只是，父母們不懂，老師們不懂，他們覺得世界很可怕，小孩子們沒有自己的判斷能力。
但是不是因為世界很可怕，所以更應該讓他們有一點自我判斷的自由空間呢？她也是從孩子過來的，其實，有些東西不是禁止，而應該正確引導，並且讓孩子們自己去選擇與學會思考。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記者小姐也向這些很認真的粉絲們道歉，「IL一向對FANS團體很好，他們也在鼓勵你們學習，對不對？」
女生們都用力點頭，「我們也會讓自己提高學習成績的，只有這樣，家裡人才會支持我們喜歡他們，而對於一直努力到現在的IL來說，我們也才能很自豪地說自己是他們的FANS！」
這簡單的話，聽起來甚至有些理想主義的話，卻讓梨雪深深震動。
對於一直努力到現在的IL……她看著他們從汲汲無名到現在的大紅大紫，期間他們吃過多少苦，受過多少累，她都知道。她親眼看到林澈從高台上摔下而跌斷腿；知道他們每天只睡兩三個小時地去上通告，去宣傳專輯；知道他們努力提高自己的演技和歌唱技巧，還要學習各種樂曲，甚至開始作詞譜曲……
「……喜歡偶像和其他事一樣，都有利有弊，如果只是說這是幼稚的行為，那也並不成熟。每次電視里說起追星族就一副很不屑的樣子，其實他們是真的無法理解我們。追星也有許多方式，也算是青春的一部分啊。」記者似乎在隨機採訪，她聽到了這樣的一段話。
蘇梨雪驚訝地看著那張年輕飛揚而自信的臉，應該是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子吧？和她差不多年齡，可是卻能說出一些她不敢說的話啊。
心臟有陣忽然奇異的抽搐，明明是同齡人，別人敢做的事，她卻如此怯懦著。原來，她真的是很怯懦的。因為怯懦，所以才隱藏真實的自己，生活的弱者，其實就是自己。
看著她們，她們是因為喜歡，所以才會這樣熱情。只是單純地喜歡而已，無關乎幼稚成熟，理智激情。
青春是需要一些瘋狂的，不然又怎麼能證明自己曾經年輕過呢？腦海里忽然閃過這些話，當她看著他們年輕的背影時，臉上卻被一種深沉的悲哀所籠罩。
青春，她的青春又在哪裡？在這種自我掩飾，自我壓抑中度過嗎？今天是她想要放鬆一回的日子，可能是因為聖誕節，可能是因為她也累了吧……
看了下手錶，也到了該進場的時候了。
她趕緊朝著自己應該進場的三號入口處走去，林澈送給她的票是在內場前排的，她還沒有坐過這麼前排的座位，因為VIP的一向很貴，而且超級難買到。
剛剛坐下，她的手機上就亮起了有簡訊進來的綠色光芒。她趕緊打開——
蘇梨雪同學，我希望你現在是坐在體育場里，今天的表演，不會讓你失望。
蘇梨雪看了眼現在只是打著微弱燈光的舞台，眼裡忽然有種說不出的酸澀，林澈還給她發來了簡訊，為什麼？他為什麼這樣在意一個明顯表示對他的演唱會沒有興趣的人呢？
以她對他的了解，不應該是因為他的自大，或者征服心吧？電視里不是常會這樣演，越是受歡迎的男生，遇到對他不感冒的女生時，就會想要去追求嗎？
不，林澈不是的。林澈的人就跟他的笑容一樣，清澈見底，又透著堅毅的清輝。
她沒有回簡訊，也不知道應該回什麼。這個時間，他們應該要去後台STANDBY了吧？看了下時間，還有五分鐘，五分鐘而已。
身邊的呼喚聲已經如浪濤起伏，她看看四周，都是激動的低語聲，三兩成群的同伴們彼此招呼。
許多人一坐下來就開始拿出自己準備的各種道具，有舉成員名字牌子的，有印著他們團名的牌子，還有印著他們頭像的各種團扇，以及橫幅、海報，熒光棒……
雪已經停了，可是整個體育場已經被白雪若隱若現地覆蓋著，剎那間，似乎有了種白色聖誕的感覺，隨著舞台上紅色的光芒越來越明亮。
演唱會準時開始，舞台上的燈光忽然一暗，又忽然在有如爆炸般的聲音里大放光彩。隨著無數煙花在舞台上綻放，隨著快節奏的音樂在天空里回蕩，五個人也忽然從天而降。
是那樣飛翔著從舞台的後方降落在了圓形舞台的正中央，穿著白色的、有著有如羽翼般長袖的、鑲著珠片的豪華外套，五個人分別站在五個方位——然後又一聲巨響，白色的煙霧瞬間在舞台中央升騰。
將他們罩在那層如夢似幻里，伴隨著FANS們最熱情的呼喚聲，最激動的心跳聲，和最震耳欲隆的音樂聲。
「林澈，林澈，林澈……」蘇梨雪還沒有從那團迷霧裡將他的身影找出，坐在她身邊的那個女生已經用她從來不曾想象到的熱烈聲音不斷呼喚著那個名字。
她從皮包里拿出瞭望遠鏡，可是耳邊不斷地迴響著那個女生的聲音，以及其他的呼喚聲。似乎各自都在叫著自己的偶像，可是那聲音卻又異常地統一，因為都浸透著熱情、激情、感情和感動！
煙霧散去后，他們也開始了真正的表演，嫻熟而熱烈的舞步，熱情又激烈的歌聲。她將望遠鏡調到最遠距離，終於看清了那個她喜歡了很久，現在是她的同學又是同事的那個人。
在舞台上的他和現實中的他是這樣的不同。此刻的他目光冷靜，眼神銳利，嘴角撇出淡淡的笑容，忽遠忽近，又動人心魄。身體如此和諧而激烈地隨著音樂起舞，那有力的扭動，那每個移動里的陽剛與熱烈，他異常投入的表情……和那同團員們配合如此默契的天籟歌聲——是的，這就是站在舞台上的林澈！
她的心跳開始加速了，這樣的林澈曾經對她很和煦地說過話，問她借過筆記，還替她倒過紅茶，邀請她來看演唱會啊……天哪，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幸運。
這樣被萬人所歡呼的這個男生——不，男人，是那麼多人的夢想，他們甚至以見到他一面而瘋狂。而她呢？她一點也不珍惜自己的機會，她反而對他露出不屑而疏遠的眼神，說著違背內心的話！
幾首合唱過後，是團員們個人的SOLO表演。最先出來的是卓熙然，是首帶著點爵士味道的慢曲，在那之前有很長一段時間的獨舞。穿著黑色披風的男人獨自站在升降台的中央，慢慢地舞動著，一步步，都彷彿走進了心靈深處，隨著他的舞蹈，那種孤單，那種想要突破的窒息，那種讓人不得不被吸引的魅惑……
漫天飛舞的藍色花瓣里，出場的是蕭霖，那個很喜歡耍寶和說笑話的蕭霖，此刻卻沉靜非常，甚至連眼神都變得迷離起來，用很感性的聲音唱著一首動人情歌，那種讓人禁不住跟著一起落淚的情歌。
「生若如花，死亦如花；春去秋來，流水莫失；我願化魂，只為歸去……」這麼古典的歌詞，這麼悲切的音樂，是蕭霖在演唱嗎？果然是和過去不一樣的單曲，每個人都展現出了自己的另一面……
蕭霖的SOLO過後，出現的就是莫子衡了，一串串流暢的RAP，說得她頭暈眼花，卻也佩服不已。那是個具有超強感染力的歌手，只要站在那裡，他的每一聲呼喚都能得到FANS們最熱烈的回應。
她望了下四周的女孩，不管最喜歡的人是誰，他們都在那裡熱烈地回應著他，跟著他跳，跟著他叫！
蘇梨雪坐在那裡，一樣的心情激動，她握緊了手裡的望遠鏡，握了滿手的冷汗。
然後又是五個人出現，似乎到了MC的時間。大家閑聊著新專輯，並且不斷和FANS做著各種互動。
他們五個人個個能言善道，個個都是攪熱氣氛的高手，任何開玩笑的言語都能引起FANS們的大笑與大叫聲。
音樂響起，他們開始演唱一連串他們的成名曲，她卻開始神色恍惚，因為，因為林澈的單曲還沒到，只有他了，就差他了！那個被稱為IL里最清純的一位，那個用他的笑容征服大家的王子，也是她的偶像！
又到了個人的SOLO部分，這一次，出場的是季澤墨。他抱著吉他，展示了他的音樂才能，一陣高昂而又快速的演奏，之後又是舒緩如流水般的抒情演奏。
高山緊接著流水，從最激昂處轉入最柔軟處，奇異地轉折，卻又奇異地在這個男人的表演里得到了最完美的融合。
他站在那裡，僅僅只是撥動著琴弦，卻讓人如痴如醉。
吉他聲忽然有剎那的停止，眾人的呼吸也彷彿跟著他停止了一樣。
但立即，他身後的樂隊開始演奏出類似R＆B的樂曲——梨雪對於音樂並不是太了解，她也不能確定那首歌的風格。
只見他也放下了電吉他，踏上了舞步。
那是首新歌，溫柔卻又帶著感性的味道，疏離中，又有著奇特的親昵感覺。這就是季澤墨的風格了，只屬於他一個人的……
燈光暗了下來，季澤墨消失了，當燈光再亮起的時候，只是照著一個地方，那是舞台左邊的高台。
梨雪忽然屏息凝神——那個站在高台上的男人是林澈。
他高高地昂起頭，一身紫色的騎士裝，背後的巨大白色看板上，居然映出了他這孤傲的身影。純白配上純黑的陰影，一切都顯得異常分明，卻又極端的不真實。
然後，粉碎般的音樂響起，那嘈雜又激烈的聲音伴隨著他熱烈的舞蹈，在整個體育場里交織出震撼人心的躍動。
那個在高台上獨自踏著舞步，高傲而尊貴的舞者，是她認識的，那個一直靦腆笑著的林澈嗎？不，不是的，不會是的！她的心激越地狂跳著，手心裡沁出汗水。身邊的驚嘆和歡呼聲正在漸漸地隱去，只剩下那個在舞台獨舞的男人。
那不是她認識的林澈……那只是個舞者，是個高於這個五萬人的場所，站在萬人頂端的舞者而已。
他的每一舉手，一投足都吸引著萬人的注目，他的舞蹈和卓熙然不同，卓熙然是浸透在孤獨里的慢舞，而這個卻是強者的熱烈之舞。
高傲的強者，雖然一樣的孤單，卻渾身散發著驚人的力量，那力量隨著他每一次舞動而爆發出來，隨著每一聲驚呼而更加熱烈……那是一種蛻變后的宣告嗎？
宣告自己的成長已經到來，宣告一個新的時代的來臨！
蘇梨雪忽然全身顫抖起來，這樣富有感染力的熱舞，這樣凜冽懾人的眼神，這個站在高台上的男子真的是林澈嗎？太讓人震撼了，原來林澈不知不覺間，已經蛻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那樣有力量，那樣激烈，那樣強悍！
在他的笑容背後，還可以隱藏這樣深沉的東西。是她不曾看到，還是他在漸漸成長呢？嘴角邊不自覺地帶上微笑，她聽到了身邊排山倒海般呼喚他的聲音！
「林澈，林澈，林澈，林澈……」她也跟著叫了起來，不自覺地，真正放開心胸，叫出了自己的心情……
林澈的SOLO過後，就是五個人的大合唱，最後當他們宣告演唱會結束而離開時，全場響起了Encore的聲音。
剎那間，漫天的白雪飄向了整個體育場，雖然是人造的雪花，可是在那一刻，卻晶瑩剔亮。五萬個人都伸出手去迎接這潔白的雪花，大家一起笑著，興奮著，歡樂著。
舞台上的燈光已經熄滅了，大家又開始集體地叫著IL的名字。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整齊，雪花漫天飛舞，席捲過所有人的心頭，在這五萬人齊鳴的冬季，這樣的讓人覺得溫暖。
IL終於出場了，換下了華麗的舞台裝，帶著他們各自輕鬆愜意的笑容，出來感謝大家。聖誕樹也在此刻被推出，掛滿了所有的祈願卡片——那是進場時，發給大家讓大家寫上祝願的祈願牌。
IL的每個人都挑選了一塊祈願牌來朗讀，被選中的人還可以一起上台與IL見面。宣布的時候，整個體育場都沸騰了。在漫天的雪花下，五個人都各自朗讀了自己選擇的祈願牌，然後邀請寫牌子的女生上台。
雖然沒有輪到自己，也不會輪到她啊。那個牌子她拿了以後，並沒有寫完了去交給工作人員，而是放進了自己的包里。
她許的願望就寫在上面，但她只想自己去珍藏。作為一次紀念吧，紀念今天來看了這樣一場演唱會，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宣告成長了的林澈。
看到了這麼多人對IL的熱情，看到了這個世界上有這多人和她一樣真心關心的他們——又和她這樣的不一樣，可以把自己的心情完全地表達出來。
這個聖誕夜，對於蘇梨雪來說是這樣的不同。在漫天的雪花里，她望著自己真心喜歡的那個人，他站在高處，那樣熠熠生輝。
太好了，這就是她的夢想——希望林澈可以在IL里實現自己的願望，希望IL可以越走越高，走向他們曾經發誓過要到達的頂點——要成為最好的樂團，要做出讓所有人感動的音樂，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們的存在……
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切實際，但他們卻在為了自己的夢想而努力著。而她呢？她的夢想呢？她發現自己沒有夢想，所以才會更加喜歡這一群有夢想的人。
她在學校里扮演著完美的自己，讓所有人都會豎起大拇指誇獎的自己。高考時，會選擇計算機系，是因為她覺得這個未來有好的發展，可以找到好的工作，也很適合她一貫給人冷靜穩重的印象。
可是，自己真正的夢想，她有嗎？她的未來到底應該怎麼樣，她有好好想過嗎？林澈從來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雖然他在許多人眼裡，是個長得不錯的偶像——僅此而已。
可是，那些人不知道，他為了今天的地位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她知道，因為她關注了他許多年。她知道他原先有恐高症，可是現在卻可以吊著鋼絲滿天飛；她知道他每天花多少時間去學習表演和音樂，她知道他即使當上偶像，也從不放棄學習，他是靠自己的力量考進大學，又一直奮鬥到現在。
許多藝人都會中途退學，可是他沒有，他雖然也是很少來上課，但還是會來考試，會考出應該要的成績，會按照學校的規定，有了不會被當課的出席數……他在自己的學科上也很努力，不是只為了一張大學文憑，讓人稱讚他而來混日子的偶像。
他是……蘇梨雪知道自己想得太多了，而雪也已經停了。
演唱會真的結束了，大家開始散去，而她卻靜靜地坐在那裡，一直坐著，不想離開。
直到手機的震動把她驚醒，她打開手機，看到了他的簡訊——
演唱會成功嗎？我想問你，喜歡我今天的表演嗎？
她喜歡不喜歡，他又何必問呢？她本來就是和他沒有交集的人啊，他不應該來問她。他只要感受到了現場的氣氛，就應該知道，那麼多人都喜歡。
坐了很久，她站了起來，應該回復嗎？應該回答嗎？
走出了體育場，蘇梨雪一直緊握著自己的手機，但也僅僅只是握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