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一場喜氣洋洋的婚禮在日本的某教堂完美的結束了,觀禮者全聚在教堂門口的兩側歡送新人,此時,壓軸戲正要開始!

那就是──「新娘捧花」究竟花落誰家!?

眾人皆是一副摩拳擦掌,躍躍欲「奪」的模樣,虎視眈眈新娘手上的捧花。

看來在場的單身漢不少。

羽生凱偷偷打了個呵欠,漫不經心、意興闌珊地看了自己姐姐臉上那抹吊人胃口的詭笑,實在弄不清楚,只是一束雜草而已,怎麼大家都垂涎欲滴的活像餓了上百年的豬似的?

「啊……」他又窮極無聊地仰首打了個呵欠,沒想到,那花束竟就這樣不偏不倚地砸進他大張的嘴裡。

「噗……呸呸呸呸……」花粉嗆得他立刻不顧旁人,亂沒形象的吐口水,眸光也隨即惡狠狠地瞪向笑得天真無邪的新娘子,俊秀的臉上浮上猙獰的怒容,「羽生優!你謀殺親弟呀!」「我哪有!」新娘子挽著新婚丈夫,輕踩步伐,優雅輕盈地來到弟弟身旁,好心好意,又無辜地拍拍他的背,替他順氣:「誰叫你自己要張那麼大的嘴,把我的花束吸進你口裡?」「是喔!說來說去還是我的錯啰!」羽生凱嫌惡地一把舉起手中的捧花就要摔在地上,仲霆連忙眼明手快的攔截。

「你不要,給我!有你的口水也將就了!」「什……」羽生凱連忙瞪向仲霆,沒發現姐姐、姐夫臉上那抹耐人尋味的奸笑。

「你花痴呀!要這束雜草幹什麼?」羽生凱沒好氣地哼著,沒注意連父母也聞聲逼近來觀戲了。霎時,婚禮主角立即換人做做看,大家的視線不約而同地投向那二個俊美無比的男孩身上。

「什麼花痴?接到捧花的人,就是下個要結婚的人。你沒有知識也要有點常識,沒有常識起碼也要懂得掩飾嘛!」仲霆用看笨蛋的眸光睨了漲紅臉皮的羽生凱一眼,既而轉向新娘子,「優姐!我喜歡這束花,就讓給我吧!」「好哇!我好高興有人識貨!」羽生優別有深意地斜了羽生凱一眼,有意無意的道:「哪像某人,連花和草都分不清楚,還敢罵別人是白痴。」眾人聞言,皆掩嘴爆出高高低低的笑聲。羽王凱窘迫地瞪著仲霆,像是獅子的悶哮。

「我不知道你要結婚了。」「我是要送給葵的!她喜歡向日葵。」仲霆看著他,俐落明了的說道。

喔!果然是化學反應!

只見在聽見「葵」這個名字之後,羽生凱的臉色立刻、馬上、旋即變得比臭水溝還臭還黑。尤其是他的父母,一看見寶貝兒子如此「歹看面」的臉色,都狐疑的壓低身子,仰看研究兒子的表情是什麼意思;而旁觀者則紛紛猜測這個「葵」是何方神聖。霎時,教堂又喧嘩了起來。

「還是,」捉弄似地,仲霆把花遞到羽生凱面前,挑釁意味多於真心的笑問:「你要自己送?」頓時,這二個人之間氣流凝結了,比中東戰況更激烈的火花瞬間點起,眼神劇烈的廝殺著。其他人則在一旁搖旗吶喊,火上加油地起鬨:「好耶!好耶!三角關係!」「小夥子!別輸啦!」「去打一架吧!」羽生凱一下子被這些人弄得肝火旺盛,不!更正確一點的說法是,自從他聽見「葵」這個字開始,他就開始頭頂冒火了!扭頭就朝那群人,渾厚低沈、迫力十足地咆哮一句:

「吵死了!閃!」眾人莫不嚇得趕緊抱頭鼠竄;所以羽生家的大家長只好出來打圓場,陪笑地請客人先行至餐館等候。

羽生凱才不管那些閑雜人等,驃悍的神情一下子佔據了眼底,雖然,看起來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送不送是你家的事,少扯到我頭上來!堂堂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我才不做那麼娘娘腔的事。」「兒子啊!別忘了你自己也是娘生的!」媽媽在一旁好心的提醒著。他得孝敬父母,才會得福,而且在世長壽。她可希望兒子長命百歲呢!雖然他動不動就愛生氣,前途堪憂,健康堪慮。

「你不提我還沒想到,一提我就一肚子火!」羽生凱炮口轉向,轟隆隆地又開始響了起來,「是哪個不要命的害我非進「擎義盟」不可的!?說!」「這是你爹地的問題,你自個兒問他。」媽媽把似燙手山芋的問題丟給丈夫,自己樂得退到一旁去觀戰。沒法子!兒子難得回來一趟,不好好「玩弄」一下,實在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阿娜答!你……」爸爸來不及抗議完,就感受到兒子冰凍一般的冷冽視線;他只得嘆了一口氣,招了:「好吧!好吧!我招了!我全招了!實際上,我以前是個「神偷」。」一伙人全拿不相信的斜眼睨他。

「是真的!是真的!」羽生爸爸用手擦拭了一下冷汗,唉!養子不教,誰之過呀?當然是「I?J?O」那些混蛋了。他的兒子可是自七歲起,就送進那裡去接受訓練的呢!他們怎麼沒教他對父母應有的尊敬呢?還是他們父子見面次數太少了!?

「就在一次任務失手時,被你們龍頭逮到了!他有地方要請我幫忙,我不肯!他就揚言要送我去關。於是,我決定和他賭一局,若他贏了,我就幫他忙;若他輸了,就放我走。所以……」「沒想到你賭得欲罷不能,還把我給輸了!?」羽生凱抓起他老爸的衣襟,笑得既危險又優雅,冷著一雙迷人的黑眸輕柔地威脅著:「老爸!你是「神偷」還會失手,而且還把兒子給輸了!?我看你才是羽生家之恥!」唉!唉唉!唉唉唉!

羽生爸爸在心底直嘆著氣。果然是不常在一起,以至於沒有家人感情,他的決定是不是錯了呢?或是,他不該幫自己的兒子抉擇未來!?其實,他以為凱會喜歡的……結果,他猜錯了!?

「……不喜歡,就回來吧!」羽生爸爸推推鼻樑上的金邊細框眼鏡,氣定神閑地看著自己俊逸瘦削,就嫌矮了一點的兒子,他要讓他自己選擇,畢竟,那是他自己的人生!若他不想做了,那做爸爸的也只得認了,誰叫自己當初輕率地替他下了決定呢?

「我會和你龍頭老大說一聲。不過,前提是,你得和仲霆回美國總部親自向他辭職。」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全投射在羽生凱身上。他鬆開父親的衣領,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再繼續待下去。在「I?J?O」的日子,雖然危險,卻很有挑戰性;他不是個靜得下來的人,也沒討厭過這份工作。可是,他才十八歲,就以此決定他未來一生的路,或許又太倉促了一點;總覺得,好像,還可以有更適合自己的路可走。

趁他在發愣之際,羽生爸爸又說:「還有,凱!你在「I?J?O」的代號,是「怪盜」吧!」羽生凱皺眉,不了解父親想搞什麼把戲。

「所以,你必須去偷回一樣東西,是你認為最有價值的,然後你才可以辭職回來。」如果父親會這麼說,就代表這東西一定不是普通的金銀財寶。羽生凱沉思地看著自己的爹地,然後,淡不可聞地笑了,有何不可呢?

「好!我答應!」

「葵!你的信!」在一幢租屋中,有人高喊著。

葵打開了房門,朝同住的室友友善地笑笑道謝,隨即以背關上門,疑惑地研究手上這封沒有署名與寄件人姓名的航空信,莫名這信封上字跡的陌生與熟悉,靠上門……

會是仲霆或凱嗎?

葵自嘲地把羽生凱丟去一邊,在心中嗤笑。那傢伙是名副其實的沙文主義,而且,還是頭嫌惡思鄉情懷是很婆媽行為的「豬」,他怎麼可能會幹寫信這麼娘娘腔的事!?唉!還枉費了他生得那麼俊俏的大眾情人斯文樣,卻連一點點,一絲絲,一滴滴當好情人的細胞也沒有。老是嫌她很老……?OD!她也不過才十九歲而已!而且,嚴格說起來,她是十月出生的,他是翌年三月生的,他們其實也才差了六個月,她哪有老到哪裡去!?她能和他搭檔五年而且沒被氣得吐血,真是上帝的恩典!

不過,羽生凱雖對女性的態度不好,卻和雄性動物──男性──的感情不惡;莫非,他有「那種」傾向不成!?

反正,這信絕不是出自他手中的,所以把他剔除掉。但,又會是誰呢?

何況,這字跡還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將信按在胸口上好一會兒,努力思索,忽然發現,那股似曾相識感漸漸清晰地滑過心底,還帶著些微疼痛的的感覺……她驀地憶起了些什麼,把信拆開來,震驚得不能自己!

信上的開頭稱謂,竟是──

海音!?

她詫愕地沿著門板跌坐至地板,整個人的思緒霎時炸得紛亂、空白,而且無力思考,連呼吸及知覺都像是在瞬間被抽走似的……

「爸、爸爸……」

淚水頓時滑下她的臉頰,她單手無力地撫住自己的臉,想起龍頭替她找到爸爸后,凝重地對她說:

「海音,當風爺爺的孫女好不好?默懷可以做你姐姐,你就暫時在這住下吧!」

那時她就知道……爸爸不要她了。可是,現在這封信的出現,粉碎了她好不容易堆砌起來的平靜與堅強。八年來她一切的努力,或許……就會從此消失殆盡。

原來,她一點也不夠堅強……怎麼辦!?她不敢看這封信。

此時,房內的電話響起。

葵暫時把信丟在一邊,不敢看內容,她拿起話筒,久久不語。當年在日本的冰天雪地中被丟棄的那一幕,至今仍深刻地烙印在她腦海中。八年以來,在她記憶的深處,仍存留那份被拋棄,被拒絕的傷害;雖然她和組織內所有的人都很好,而且他們也拿她當妹妹般疼她、寵她,但是……家人之間的親情,卻不是外人能夠彌補的,因為,那是「血親」之情。

然而,就在信落地的那一剎那,她聽見一個硬物落地的清脆撞擊聲,她不由自主的回過頭去,有些意外地看見一顆晶瑩剔透的紫水晶躺在地板上,散發出耀眼奪目的璀璨光芒,有些魅惑又詭譎……

「葵?葵!?你在嗎?」

電話筒中冒出一陣急促的男聲,截斷了她的思考。葵對著話筒,調整了呼吸,確定自己聽起來像是沒事後,才開口應著:

「哈啰!我是葵!」

話筒另一端傳來擔憂的問話:

「怎麼了?你沒事吧!接了電話怎麼這麼久才說話?還是我打擾到你睡眠了?」

「仲霆!?你在美國了!?什麼時候到的?」

葵展露出會心的微笑。原來,是同和她搭檔五年的仲霆。說起來他們兩個遭遇相似,而且進來組織的時間也相近,連年齡都相同;所以,理所當然的會比一般人談得來,而仲霆也對她比對別人還好。

「我們是在台灣啦!就快回去了!」

「台灣!?」

葵心底怵然一揪。那是她生長的國家啊!可是像是刻意似的,八年以來,她沒有回去過,她自己不明白,是否是因為她潛意識的憎恨拋棄她的父親,以至於她不願再踏上那片他所住的土地!?但是,她未曾否認過,自己是中國人,而且,是在台灣出生的中國人。

「因為凱要來看其他的夥伴嘛!而且,你知道嗎?「幽靈」和「火匠」據說現在都在台灣吧!」

一聽見「幽靈」,葵立即眉開眼笑了起來,組織里的人都知道她和「幽靈」感情異於常人;甚至,有人猜測,他們兩人有可能會繼風默懷與尉天衡之後,成為第二對「組對」。

「他會留在台灣過農曆年嗎?」

葵希望他能回來陪她過。雖然,這種機率是十分渺茫的。

「可能會。聽說「白影」派了工作給他,而「火匠」則是結束了工作,要回去了。這次,他帶了女朋友喔!」

「「火匠」有了女朋友!?」葵不可思議的低呼。

最近大家紛紛趕搭戀愛列車,由在上位那幾個領導者──泉傲天,尉天衡,風默懷……現在輪到了其他人……哇塞!該不會是「冬天」到了,「春天」亦不遠矣!?接下來,不會是輪到……

「長舌嗎!?真難看!」

驀地,另一個低沈的男聲插入話筒之中,聽起來似乎是站在附近所發出的輕嗤聲,在在表明自己的輕視與鄙夷。

「東家長,西家短的。」

葵把話筒拿至眼前發愣地盯了會兒。那麼刻薄不屑的口吻,準是……

「凱!你也想和葵說話嗎?」

哇!仲霆好強!故意諷刺凱,暗喻他是「酸葡萄心理」。葵不禁輕笑出聲,有些疑惑他們這幾近水火不容,互揭瘡疤的兩人,怎麼會湊對成搭檔的!?搞不懂「調查局」那隻「幕後白手」──「白影」到底在想什麼?

「別開玩笑了!我才不像你一樣。她又不是我什麼人,我沒有必要每到一個地方就和她打電話報備。吃飽沒事幹呀!」羽生凱冷冷的哼著,語氣中不知和著什麼莫名其妙、亂七八糟的情緒在裡面。

雖然隔著話筒,葵聽不太出來;但原本鬱悶的心情,卻因這通電話而大好。這二個人一向是她的開心果,雖然三人在一起時,吵架居多,但仍不失情誼。而她的眸光一低,瞥見躺在地上的信時,原來飛揚的心情,又沉重了起來,一下了失了魂,以至於沒聽見仲霆正對羽生凱說:

「現在或許不是,但以後不是你我能知道的。」

嘟……嘟……嘟……

葵猛然回神,不明就裡地看著手中的話筒。斷了!?什麼時候的事!?她甚至都沒聽見仲霆向她說再見呢!

或許是因為錢幣投完了,剛好通話時間也到了吧!所以,才被切斷了。

她聳聳肩,走向紫水晶,彎身將它拾起,高舉至頭頂地眯著眼研究著,她知道爸爸記得她打小最喜歡晶瑩剔透的東西,所以,他才送這東西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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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

算和解!?算賠罪!?

不過,他給她的傷害,豈是一顆不值錢的爛石頭可以消除的!?今天,就算他送她一座鑽石山也是一樣的,在她眼裡,這些從來就不是有價值的東西。

她自嘲地笑了笑,手腕一甩,手掌用力地握住那顆約有大姆指般大小的紫水晶,低頭看手中已被捏皺了的信;該是面對的時候,她想。

海音:

我的寶貝!你還會因著我丟棄你而恨我嗎?

如果我說我是情非得已的,你也不會相信了,是嗎?但是,我是愛你的,這一點,即使你不願相信,我卻無法欺騙自己。

正如你自小聽見的,你的二個媽媽,實際上並不是你親生的母親,你生母在生下你的時候就去世了;而那時風流浪蕩的我,並沒有為你設想太多,以至於引狼入室。

你明白我的意思!?在我心目中,你才是應該的、合法的「江氏企業」的繼承人。

為了這個緣故,我不能把你留在家中,我知道現在的你一定能明白原因了,是嗎?「調查局」中最強的女強人──「葵」。

當你接到這封信時,我應該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因此,在我死之前,我以委託人的身分,要求你去做一件事可以嗎?

那就是,去替我把遺書找出來,並且拿回「江氏企業」。我的孩子呀!這是我最後的請求,請你,請你不要拒絕。李律師會幫助你的。

父字

「凱!」

仲霆詫愕地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有些慍怒地朝向羽生凱,又用下巴示意剛剛才被甩上的公用電話話筒,問道:

「請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羽生凱滿不在意地掃他一眼,漫不經心的眸光中傳著一絲森冷,「那你說「現在不是,以後說不定」的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就是那個意思!」

仲霆朝他傻笑,答非所問。這個「閉俗」的人,不但自己閉俗,還要別人同他一樣,地球又不是以他為中心在旋轉的!他愛和葵打電話報告行蹤,是因為他把她當家人,當自己人,哪像他!?「ㄍㄨㄍㄨㄇㄛㄇㄛ」的!全天下的人又不全像他一樣是冷血動物,難道他做什麼,還得向他報備,得到他許可不成!?

他倒要看看這傢伙能閉塞到幾時!

「難道你的意思,是我喜歡那個一無是處,弱不禁風,只會哭哭啼啼,惹人心煩的東西嗎!?」

東西!?瞧他說得多沒價值!?

「我可沒指名道姓地說,是你自己硬要去戴上那個假設的。何況,你更應該很清楚,葵她不但比一般人堅強,而且,還是我們「I?J?O」的寶,能力卓越不凡。想當然耳,不可能有「愛哭」二字可以冠在她頭上。」

言下之意便是──你真是大白痴一個。

「你──」

「而且,」仲霆指頭一轉,比著自己的鼻尖,可愛地笑道:「我是在說我自己,與你何干!?」

「什……」

羽生凱聞言,眉心打結,眼底冒出了火花,雙手只差沒撲上來撕裂對方的頸子。他也弄不清楚心中那股酸得蝕人,翻絞人的感覺是什麼意思,他只知道一件事──生氣!

但,二個人看著、瞪著,還沒打起來就同時右手一伸,抓住突襲的人的衣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個轉到對方身後去勒住他的脖子,一個則是狠狠地給了對方一個過肩摔,掏出刀子抵住他的喉頭。

啪!啪!啪!

清脆的拍掌聲響起。羽生凱和仲霆同時回過頭去,看著那俊逸斯文的男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你是誰!?」

問完又互相對看了一眼,空出一隻手來向對方做出哥倆好的動作──伸出食指來握了握對方的。

這二個人的感情到底好是不好!?旁觀者全都傻了眼。

「嗯……咳……真不愧是I?J?O的「怪盜」與「偵探」」。

這時四周突然圍上四名黑衣大漢,各舉槍對著他們。這名俊美的男子笑得牲畜無害地和善,「我想請兩位至舍下坐坐,不知可否有這個榮幸?」

羽生凱站起來,把倒在地上的突襲者用力一拉,膝蓋一頂,使他踉蹌的跌向看似首領的人那裡,和仲霆交換了一個眼神,淡道:

「請。」

「他是誰,你知道嗎?」仲霆走上前來,和他並肩,用氣絲聲以日語問著。

「「天羅地網」的情報首領──文若書。」

羽生凱瞪著對方的背,輕鄙地說著。若不是想弄清楚這些人敢大膽地在機場「劫人」究竟是為何,剛剛那種情形下,他還是可以反敗為勝的,這種小場面算什麼!?媽的!少在他前面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跩樣,看了就不爽!

「文若書!?那他弟弟就叫做「文若生」啰!嗯!原來是文弱書生。」

仲霆作出深思狀,但骨子裡卻是百分之百的譏嘲,真是損人不帶髒字呀!

他喜歡來陰的,但羽生凱卻不是;或許該說,羽生凱雖然外表俊得一塌胡塗,但基本上,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單細胞生物」,實在可惜了他那張天使般的臉了!

難怪白影常取笑說:世上沒有百分之百完美的人。有好外表,不見得有好內在;外表不好的,內在卻未必差。總而言之,是指人通常都會帶有小缺點的啦!

「我看叫「文旦」差不多呢!」羽生凱喃喃地如是下批判。

「你只想到吃的!難道你從頭到腳都是胃袋嗎?」仲霆睨了他一眼,好像很瞧不起他似的。

「少噁心了!你有看過這麼美麗,活生生會走路的胃袋嗎!?」沒想到羽生凱沉靜不在意,面無表情的回嘴。

要是葵也在,一定會以有他們這種搭檔為羞恥的。唉……令人無奈嘆三聲。

一直到目的地,仲霆和羽生凱都沒有開口說話,反而大剌剌地在車上呼呼大睡,真令人懷疑,難道他們倆不擔心自己的處境,或是被人偷襲嗎?

真不知道是該佩服他們的從容不迫、老神在在,或是噓他們:少一根神經!?

「到了!」文若書好風度地下車替他們開車門,笑容可掬地喚醒他們。

羽生凱揉揉眼睛,語音模糊不清地咕噥著,順便伸了一個不雅,但卻瀟洒不羈,魅力渾然天成的懶腰。「什麼?啊……到了呀!我還沒開始作夢呢!喂!」他伸腳踢踢還在昏睡的仲霆,「起來了!」「別吵!」仲霆一個側翻,嘟喃在嘴裡,含混不清,「再讓我睡一下……」「起來!」羽生凱一腳把他踹下座位去。

這二個像是幼稚園小鬼的傢伙真的是名聞遐邇的「I?J?O」所訓練出來的幹員嗎?那他們未免也太沒品質了吧!文若書看在眼裡,嘲笑在心底。

不過,這二個小鬼沒有好強地在他面前強裝出一副超越年齡的世故與成熟,反倒這麼率性隨便,……其目的真是耐人尋味。若他們不是本來就這麼低級的話,那麼,就是……

「你幹嘛踢我屁股!?」仲霆完全清醒,和羽生凱一起下了車,惱火地朝他破口大罵。

唉!真是沒水準得可以了。

「歡迎光臨江宅……」女主人的歡迎詞在看到二名少年後倏地打住,語調上揚了二十四度,眼睛瞪得老大,「這二個小鬼是幹什麼的!?」「我只負責把人找來,其餘的是你們的事。」文若書擺擺手,毫不理會地由羽生凱和仲霆中間穿過,越過女人,逕自往客廳內走去,沒注意到仲霆和羽生凱的眸光閃了一下。

「麗雅!你聲音那麼大,是想謀殺我嗎?」另一名女子由二樓的扶手樓梯上下來,著了一襲貼身的暗紅色及地洋裝,即使生氣也透出高雅的氣質。

「哼!我倒巴不得你早點死。」名叫「麗雅」的女人辛辣地回嘴,沒注意到仲霆和羽生凱已經進到屋內去,而且自己招待自己,落落大方地坐下。

「我早死也沒用。別忘了老頭子的遺書還不知流落何方,而且……」那名女子就事論事,從容淡漠地下樓來,一揮手示意下人去準備茶水,走向沙發。「你應該沒忘了,你還有其他的敵人吧!」喔!說到這裡,這些人的意圖便一目了然了。羽生凱和仲霆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原來是「遺產爭奪戰」呀!

「哼!你也一樣,少五十步笑百步了!」「好了!既然人都到齊了,那麼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仲霆頗自在地蹺起二郎腿,叉著十指,一搖身,果真成了一副儼然大偵探的模樣,近乎取笑似地道出她們的目的:「你們是某企業家的大小老婆吧!但是,你們都沒有替你們的丈夫生過一子半女,偏偏不巧的是,在你們之前,你們的老公或許有過一個妻子,而且,好死不死地還生下過孩子;所以,自然,繼承人是那個孩子。而你們的命運……或許該說是贍養費問題,都決定在遺書上。而你們,要分別僱人去找出下落不明的遺書!?」「不,該說是……」羽生凱幽幽地介面:「二位夫人都有兒子吧!但你們的老頭卻把繼承權給了不是你們所生的孩子,而……且還是個女的?」羽生凱淡漠,事不幹己地冷聲道:「若我沒記錯,法律該是以遺孀之子為第一繼承人──在沒有遺書的前題下。但,若他事先找了律師,又立了遺囑,那又另當別論了。不過,你們倒還滿正直的,沒想過鋌而走險地去除掉律師,省去麻煩。」「真不愧是「I?J?O」的精英。單單從對話中,就推測得如此詳細。」大夫人──娜薇讚賞地笑道。

「會嗎?我以為這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呢!大概連三歲小孩都聽得出來。」羽生凱漫不經心地喝著送上來的咖啡,不去理會仲霆頓時凍結的笑意。

「但是,選擇工作,從來就不是我們這些下屬的事,而是上級幹部的工作。」仲霆硬硬地提醒著,順道瞪了羽生凱一眼──可惡!竟敢拐彎抹角地諷刺我比三歲小孩還不如?

羽生凱則還他一眼,「名偵探哪比得上怪盜」的眼神,悠遊自在地喝咖啡。

「那你們的意思,是不接這個工作啰?」一直沉默注意著他們的文若書說話了,如果你能想像狐狸使壞的樣子,那麼,大概就會覺得此時他臉上的表情,和你想像得相去不遠。

「沒有「天羅地網」查不出的資料喔!」什麼意思?

羽生凱和仲霆同時望向這隻使壞的狐狸,擰起眉頭,總覺得他的笑容詭異地危險。

「總而言之,我寧願藉助黑道的力量,也不要這二個看來愣頭愣腦的小傢伙。」徐麗雅說話了,一雙濃眉斜揚高傲地插入髮鬢,不可一世地用鼻孔瞪著這二名也不把她放在眼裡的少年。「一看就知道只會壞事。」「你不生氣!?」仲霆似笑非笑地瞅著老神在在,壓根沒抬起眼瞼打量過這無禮女人一眼,只是自顧自喝咖啡的羽生凱,似有些意外他這麼沉穩。照理說,他應該是現在在張牙舞爪的那一個。

「對這種沒品的女人生氣太浪費了。」他會看不起女人不是沒有原因的。貪得無厭,自私自利又不擇手段,套一句古人說的話──「最毒婦人心」!

「遺書……是在江海音那裡嗎?」刻意似地,文若書提到了「江海音」三個字,並瞄向羽生凱。只見他原來安閑自得的表情變了,咖啡杯差點從他手上掉下來。

遊戲,要有對手才會好玩。

凱不自在的換了個姿勢坐,腦中迅速竄上一段多年前的對話──「凱!葵的本名是「江海音」。但在組織里,這是個秘密,所以,她即將要和你成為搭檔,你要保護她,名字也不可以隨便告訴別人,知道嗎?」「知道了啦!真麻煩!」在十歲那年見到江海音的第一眼時,龍頭就告訴他這個「組織里的大秘密」。

可是,這個男人現在別有深意的笑容和話中有話的言語,真令他懷疑自己回去時,是不是要拿把椅子將情報大王──白影給狠狠K昏!?竟然隨隨便便就讓別人偷取了組織里的機密!虧他還是黑白二道公認的天才!?可惡!可惡!可惡!雖說他只是玩票性質地來「調查局」串場,但犯下這麼嚴重的錯誤卻也是該死!

「照李律師的說法,應該是沒有。」大夫人──尤娜薇優雅迷人,風姿綽約地淡道:「若不是「遺囑遊戲」的附帶條件,誰先找到它就可以拿到遺產的二分之一;基本上來講,我是對這沒啥興趣的。反正老爺都已經在繼承人位置上內定人選了。」「哼!少在那裡光風霽月地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了。你會不為你兒子著想?」徐麗雅尖銳地指控:「誰不知道你的兒子是你外頭生的野雜種!?比江海音那丫頭還大,想瞞過誰呀!」「你……」好脾氣的尤娜薇也動氣了,非常不服她如此的控訴與定罪。

所謂的「人性」,就是在「名」與「利」的追求上一目了然。

「真難看!」羽生凱優雅從容地站起身,丟下一句:「相信慾望者,終必被它所滅亡。如果我找到那份遺書。」他停下離去的腳步,側頭森冷淡漠地眯起眼,散發出一股無形的迫力,「我會在你們面前燒了它!」說完就頭也不回地朝屋外走去,離開這間華麗卻令他窒息的宅邸。

他不想──讓葵回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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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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