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搞不懂爸究竟在想什麼?」江海音負氣地靠在雪白的柱子上,啜著杯中的雞尾酒,一邊忿忿不平,又硬要把它壓抑,以至於口氣有些過度冷淡和不自然。
「根本沒有遺書嘛!」「不……」羽生凱倒不如此認為,他想,一定有暗藏玄機的地方;但是,那個木製的盆子中,除了二個以「珍珠」為中心所做成的向日葵型耳環,幾乎快翻爛了,甚至要把盆子給分屍了都還是沒看到遺書的鬼影子。
「其實這珍珠耳環挺好看的。」他微笑著道。
葵皮膚很好,耳垂又生得好,戴上那副耳環其實是……很美的!他真高興這麼美得不可方物的葵是他的。他俯身在她的頸旁輕吻了一下,如魅蠱地在她耳際呢喃著:「你真美……」她心悸了一下,從來沒聽過凱用這麼感性的口吻對她稱讚,害她差點窒息的昏厥過去;如果這是夢,永遠不要醒來該多好!?
「羽生……」驊真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範圍,羽生凱微蹙了蹙眉頭,眼底浮出強烈不耐煩的神色,他輕輕地推開了江海音,低低又切切地說了一句:「你先離開一下。」「為什麼?」江海音莫名不解的神色中,滲入了一絲憂急戒懼的懷疑。
羽生凱沒有回答,只是抿緊了唇,不多作解釋,一雙眼眸早已沒有了剛才溫柔的笑意,只餘下寒冷的冰涼。
「別問,照我的話做就是了。」她不好堅持,只好依照他的話去做;雖然她沒有在那裡,但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過……凱和她到底有什麼事是不能給她知道的?
「……你很保護她嘛!」驊真撇了撇柔美的唇角,眼中露出強烈的妒意,不屑地低哼著,冷冷的掃了她一眼。
「你到底想幹什麼?」不容忽視的警告由他的喉頭逸出,臉上再也找不到方才的溫柔多情,一雙眼睛陰鷙得可怕,使人不由自主地因著他的語氣而顫抖不已。
「我警告你,有什麼事沖著我來好了,別妄想傷害她一根汗毛,否則……我會追著你,到天涯、到海角,我會把你砍得屍骨不存!」驊真倒抽了一口氣,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他是說真的!
怨、恨、憎、厭的情緒立即攀爬至她的心頭,她不明白,為什麼他連一個機會也不願給她,一心只想把她拒絕在門外呢?她也有資格去爭取他吧!他卻連一點後路也不留給她!
好吧!既然他做得如此絕決無情,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了!
她猝然腳尖一墊,用力湊上去吻住了羽生凱的唇。
如果,她不能得到他,那麼她也不要別人擁有他;她一定要親手毀滅他,不讓任何人有機會接近。
她在做什麼!?
羽生凱和江海音同時愣住了!
江海音不自覺地用力捏碎了手上的玻璃杯,連手掌血流不止也沒有感覺,直到以倫急切的聲音傳入耳中,她才回過神來。
「啊!「阿法利斯」,你流血了!」「啊?」她抬起受傷的右手心,看著血肉模糊的傷口,沒注意到羽生凱正憤怒地把驊真推開,要往這兒走來,而驊真則拽住他不放,以眼神對以倫示意。
「要不要我派御醫……」「別碰!」江海音的聲音倏地結至冰點,撇頭朝羽生凱狠狠地瞪了一眼,抓起桌上的酒往受傷的手上一倒,掙開以倫的手,往大廳外走去。
「葵!葵!」羽生凱著急地要追上去,但驊真卻由懷中取出一條沾了麻醉藥的手帕,往他口鼻捂住……別怪我太狠,是你先惹火我的!
驊真對身旁圍上的侍衛道:「把他帶回寢宮去。」在暗處的文若書唇角浮上一抹冷然又陰狠的笑容,自言自語地說:「太聽話了,我的小傀儡們,完全順著我的腳本走呀。對付I?J?O的白痴,要用多少麻醉劑,本人已研究好久了,靜和會失手,但我可不會。」他的眸光投向已經出了城堡,在御花園中疾行的身影,燦然一笑。
「看來,好戲才正要進入□呢!活生生拆散一對戀人,還真是有趣呀!只不過……」他視線又稍偏了一下,射向正被拖離大廳的羽生凱,目光爆出殺意的極光。
「那傢伙可留不得呀!我得找個辦法把他……解決。」他的瞳眸驀然上抬了些許,落在那個阿法利斯的國徽上,邪惡地笑了。
「……連老天都幫忙了,不是嗎?」
「阿法利斯!阿法利斯!」以倫追著江海音出了大廳,一路進了御花園,看她毫不在乎地用人造溪水洗滌傷口,情急之下抓起她的手以口就傷地去吸吮她的傷處。
這人……
江海音想抽回自己的手,但他卻用力地握住,不讓她有掙脫的機會,以再認真
不過的語氣說著:「為什麼我不行呢?」江海音錯愕了一下,以前也曾有人對她吼過,她森冷地別過臉去,避開他火熱的眸光,陰幽淡漠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請放手。」「你懂的,你懂的,只是你故意裝作不明白。」以倫驀地吼了出來,讓江海音嚇了好大一跳。
「我喜歡你呀!自你來到阿法利斯起,我就喜歡你。」「那是偶像崇拜,並不是愛。」她仍舊冷若冰霜,不願釋出一絲溫度,若是不可能接受,就得拒絕的乾淨徹底;不然,太過心軟,反而會讓對方受傷的更深。期待愈大,傷害愈大,這是必然的道理。
「不是的,不是的!」以倫激動地扳住她的雙肩,狂亂熱切的眸光險些嚇壞了她。
「我要怎麼說你才能明白!?」突然,他冷不防地湊上前去,想吻住她的雙唇。
江海音反手抓住他的前襟,把他用力以一個過肩摔了出去。很好,她力氣恢復了,有誰敢惹火她,那人准死的很、非常、十分地難看!她厭惡至極地說:「莫名其妙!你們兄妹怎麼都愛抓著人就亂親……」啊!
江海音的腦中猛然像射入一道激光似地明亮了起來,一切猶如撥雲見日般的再明顯不過了。她霜冷陰狠地笑了起來,「原來如此!」「阿法利斯……」以倫撫著腦袋,坐起身來,他不知道這一個外表娉婷修長的女人,竟有那麼大的力氣,足以把他給摔了出去;她如此潑辣森狠的模樣,雖是可怕,卻仍舊散發出迷人的氣息,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狠得如此野性的……
「不要叫我「阿法利斯」。」她突然放棄了冷然語氣和目光,伸出手來扶他:「我喜歡別人叫我的名字。」「名字?」以倫有些迷惑了,她剛剛不是還一副很生氣的樣子嗎?為什麼現在卻柔和的如此令人沉迷!?莫非她還是接受他了?
「對,叫我海音!」叫「葵」,她認為那是「朋友」的權利,她也一直自我介紹給朋友稱呼她為「葵」;因為「江海音」已經死了,自八年前那個雪夜,就死在那個父親狠心拋棄的異國,她現在是叫「葵」。
所以,不論遺書到手,或是不到手,其實也無所謂了。
「海音!?」大海的聲音,帶著呼喚野性的澎湃;所以她是個可以嬌憨可人,令人情不自禁地想疼惜的女孩;也可以是個堅毅冷靜又睿智的女子。他伸出了手,完全不明白她到底是怎樣的女人?能如此變幻莫測?
「對!叫「海音」!否則,就休想我會理你!」她有意無意,含情帶笑地睇了他一眼,將受傷的手放在溪水中浸了浸,拿出來用力甩了甩,以頭巾包住傷口,返身欲回城堡去。
「海音……」以倫見她要走,伸手拉住她,期期艾艾地開口:「明……明天一起去騎馬!」「好啊!」她笑著不著痕迹地掙開他的手,輕輕巧巧地離開了花園,丟下以倫。
文若書!你不該只有這點本事,看來你對那巨額遺產很有興趣,不論是誰指使你來的,我都不會讓你好過的,你等著!
她的唇角逸出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某個些計劃在心底成形。
只是可憐了我們多災多難的男主角了,唉……
那個人是誰?是葵嗎?
羽生凱眨了眨一雙漂亮的眼睛,不知為何眼前一片模糊;他語意不清地低聲呢喃著:「葵?」有人上前來吻住他,大膽的行徑令他迷惘,想伸手去觸探她的五官,卻沒有力氣……
她是誰?是葵嗎?不是嗎?他的頭好昏,只覺得全身發燙,像著火一樣……
於是……月兒彎彎,星兒亮亮,夜兒黑黑……
照理說,一個美麗的清晨,不論在怎麼樣的情形下,都不該是男人的尖叫聲拉開序幕才對……
「啊……」殺雞似的聲音凄慘地響徹城堡中。
「怎麼了!?」江海音聞聲立即衝過來,僵直在門口,其餘閑雜人等則是錯愕,個個眸光都瞪得比牛鈴還大!
「那……那個……」他比了比床上不知何時蹦出來的裸身馬鈴薯,驚慌得不知所措;而身旁的馬鈴薯……呃!公主卻二話不說,一副委屈地哭了起來。
江海音微眯了眯眼,掃視了地上一堆凌亂的衣服,不動聲色地走進去,把一群人關在門外,結果沒想到其他人則在外抗議:「開門吶!我們要進去!」「對!那個混小子玷污了公主!抓他出來治罪!」「吵死了!」沒想到吼的人竟是江海音,她冷冷地接了一句:「滾!」她冷靜異常地走向羽生凱森冷的問:「你們……真的做了?」「我沒……」羽生凱還來不及講完,身旁的女子就委屈地控訴著:「我就知道你不會承認。」
「……」江海音冷不防地把床單掀開來,二個人則立刻跳下床去找衣服遮身;看來當年亞當和夏娃古伊甸園偷吃完「禁果」,就是這副德行。
「凱,你是個正常男人嘛!」她還是那一臉平靜無波的表情,冷靜得教人害怕。
「我記得你一向不喜歡女人的……」「我沒有!」羽生凱緊握雙拳,一個字一個字放慢速度,極力澄清自己的無辜和不知情。
「你應該要相信我!」「你昨天明明把我錯當成某人……」驊真狠瞪了江海音一眼,又轉向羽生凱:「我只是好心扶你進來休息……」羽生凱側過頭去,足以冰凍人的眸光掃過她,冷硬的口吻透出絕非說說而已的嚴酷,冷血無情。「相不相信我會扭斷你的脖子!?」「你們這些外人根本就是聯合起來欺負我!」驊真也不甘示弱地快速穿好衣服,走向房門,扭過頭來憤恨地丟下一句:「我會找我父皇來討回公道!」接著就拉開大門,推開在外圍觀的人,往國王夫婦那兒去,其餘的人也跟隨在她身後,左一聲公主,右一聲公主地追問。
「葵!」別人怎麼想,他並不在乎,他只在乎他的葵是怎麼看待他的;他抓住她的雙臂,眸光認真而急切,一反方才的森寒,「葵!你要相信我!我沒有……」江海音扳開他的手,走向混亂的床單,拿起來用鼻子嗅了嗅后,臉色霎時變得有些難看。
「葵!」「放手!」「葵!」「我叫你放手沒聽見嗎?」她凌厲地看著他。
羽生凱緩緩地抽回手,似乎有些痛心,卻依然維持受了傷害的平靜。
「你寧願相信他們而不願相信我?」這回,她僵住了,凱從來沒有過如此被人傷透了心的模樣,她的心擰了一下。
「我知道了,你走吧!」他頹然地坐回床上去,接著又像是發了狂似地把雪白的床單抓起,用力撕扯后,憎厭地丟到一旁,看見她仍站在原地,憤怒地朝她大喊:「走!」接著又把椅子,花瓶通通朝牆壁甩去,紛飛的碎片好像也砸碎了她的心,她用力一握拳,甩頭走出房間。
「可惡!」羽生凱朝著空氣大喊:「畜性!混帳!王八蛋!」泄氣似地癱坐在地上,雙手爬過自己的頭髮,羽生凱將頭埋進兩膝之間,才知道,原來眼淚是咸澀又酸苦的……
「可惡……」還是……很難受……
「對不起,發生了這種事……我沒有心情……」以倫在長廊上對江海音說道。
窗外太陽仍是那麼的耀眼,可是她的內心卻好寒冷,她無法忍受凱抱了別的女人,這令她產生了一股無以名狀的生理嫌隙;她不要凱去吻了別的女人,甚至身上還有別的女人的味道,那會令她想吐!
「沒有的事,我也沒心情。」她無精打彩地問:「你父皇母後會如何處理這件事?」「不知道,或許會殺了羽生凱,也或許會叫我妹妹嫁給他,畢竟我妹對他……而且他們已經有肌膚之親了。在阿法利斯,雖然女人可以有很多丈夫,但是皇室是不可以如此做的所以很難講。」「喔?」她無力地低應了一聲,朝石階下走去。皇室不可以如此做的意思,是指要把羽生凱許配給那個莫名其妙的公主嗎?很好,沒想到那個看不起女人的大沙豬還有這等桃花運……她是不是得想個辦法走人了?以免羽生凱真的和那個公主結了婚,那她該怎麼辦!?
不要了,她不要遺書了,只要凱能屬於她……
突然一個不小心,她腳下一個打滑,整個人重心不穩,失足掉了下去,這等意外為難不了她的;但她的眼角餘光在瞥見某個人的身影時瞬間改變了主意,放任自己跌下樓去。
「呀……」「啊!海音!小心……」以倫來不及表演英雄救美,下面就已經有人搶先一步了,手長腳快地將她納入懷中。那人驚險萬分,千鈞一髮似地誇張呼道:「啊!小美人!小心一點!摔壞這張漂亮的臉蛋,那就可惜了。」他媽的!
她原本是想狠狠把他給撞上去,最好是內傷、出血、死亡……等等重大意外事故,沒想到卻成了投懷送抱的軟玉溫香了!王八!
不過,她卻刻意將手勾上來人的頸項,以著驚喜不已的口吻嚷嚷著:「喔!好險!幸好有騎士「救美」,謝謝你了!文大哥。」喔……「香奈爾的誘惑」喔!
文若書俊逸的唇角揚起一抹英俊的笑,將她推離自己的胸膛,目光投向隨後而來的以倫,打著官腔:「好險!王子!差一點美女就要香消玉殞了!」「……呃……謝謝!」以倫正想伸手出來扶她,不料江海音卻抓住文若書的衣服,像是扭到腳踝似地坐上最後一個石階,一手揉著右腳。
「對……對不起,我的腳好像有點不大對勁。」她抬起柔弱不已,楚楚可憐的臉蛋,像是為他思情著迷般的,用依戀地眸光凝視著文若書:「可以麻煩你扶我回房去嗎?」沒想到文若書倒雙手一攤,連看也不看她一眼地對以倫說:「她腳扭到了,麻煩王子扶她回房吧!順便請一下御醫來看看。」他意味深長地朝她看了一眼,那笑裡帶著報復性的挑釁,譏誚地說著:「可別成了大病才好……」這畜性!陰險狡詐,真不好對付!這一切事件一定是他搞出來的,她真的弄不清楚他究竟想幹什麼,遺書並沒有出現,他花費這麼多心思到底是為了什麼!?
莫非!?
江海音驀然回首,銳利的眸光和文若書的對上……是為了這阿法利斯的礦產!?
羽生凱似是不知道受了什麼重大刺激,後來幾乎看不見他的人影,大概是因為他的「第一次」失去得不明不白的,所以自尊心極強的他受不了這個打擊,跑去躲起來了吧!照理說來,佔到便宜的該是他才對呀!怎麼他倒像是被強人所難似的,放不開的德行,難道他不會覺得這樣很「女人」嗎?
江海音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正想下床去看看羽生凱回來了沒,卻發現床上出現了黑影,趁她不備之際吻了她;她猛然吃了一驚,還以為是她所思念的人。可是,這個法式情人的熱吻,總令她想起上回被那個人渣給噁心的偷吻!
她用力抓過對方的衣襟,本想把他給甩出去,但沒想到對方卻早一步洞悉她的意圖,扣住她的雙腕,徐緩地將唇印上她的耳際,如囈語似地道:「怎麼了?你不是想勾引我嗎?」果然是那個混蛋!
她弓起腳,想用力踹他,卻被躲過了;不料他用極為令人嘔吐的語氣說著:「想增加刺激嗎?」下流!齷齪!
他啃咬她雪白的頸項,引起她一陣酥麻……她幾乎已經無力去推開壓在她上方的那個性變態的色情狂了!
砰!
房門冷不防的打開,有人進來一拳將文若書揍飛了出去,使她好不容易才有機會重獲新得自由,就有人把她拉扯了起來,用力揉搓著她的頸間,像是要揉去什麼不潔的東西一般;她猛然一回頭,就對上一雙狂怒霸氣的猶如指控老婆偷情一般的可怕眼神……是羽生凱!
「……好痛!」她掙脫他的掌握,被他過度用力的力道給弄疼了脖子,一手搭上傷處,輕輕揉捏著。羽生凱雙眼充血、氣憤難抑地瞪視著她;狼狽的模樣很是教人心疼,看來他是去找地方發泄怒氣了。「你他媽的是妓女呀!這麼等不及就跳上另一個人的床嗎?」「搞清楚!這是我的床!」相見歡的情緒霎時被她丟的老遠,她怒火衝天的高喊:「再說你有什麼資格控訴我?你是我什麼人!?」「我……」霎時他又啞口無言了。是呀!他是她的什麼人!?
還來不及說完,文若書就趨身上前來,一拳連本帶利的全討回來,把羽生凱給狠狠地揍了一拳,趁其不備,又勾了一拳,並扯開喉頭大喊:「抓到了!」抓到了?這是什麼謎語?
二人還來不及反應之時,門外就有人拿著火把踢開了房門,勾住羽生凱的手臂,對他說:「你被捕了!」什麼!?二人同時錯愕。
國王夫婦由外面步入,手上拿著巨大的,原本掛在城牆上面的「阿法利斯」國徽對他道:「我們拿你當上賓看待,沒想到你竟然這樣對待阿法利斯的國民,又是玷污公主,還偷走我們的國寶?」憤怒蒙上了他的眼,簡直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江海音則瞭然地回過頭去看了文若書一眼,惡狠狠地瞪視著他:「是你搞的鬼!對不對!?」「此言差矣!」文若書老神在在的坐下來,安適自得地蹺起二郎腿,一手托著偏斜的頭顱,笑得俊美異常,「我只是幫忙找回失落的國徽,這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你……明明就是……」羽生凱暴怒地甩開二名挾持他的士兵,走向文若書,一把抓起他的衣襟,憤恨地道:「分明就是你,早知道那時來到島上時就不應該救你!應該要把你丟進海里餵魚才是!」「強辯也沒有用!」宰相烏薛老聲沉穩,仍是那副鏘然有力,又平板無起伏的語調:「東西是從你房裡搜出來的,你有什麼話說!?」「任誰都可以把東西放進他房裡栽贓!」江海音護著羽生凱,忿忿不已。
果然!這裡的人真的是是非不明的到了極點!未開化就是未開化,縱使有再多的人民、再多的豐富資源,仍是沒水準的土民。
現在才發現台灣的原住民有多可愛了!
「何況,你們怎麼會相信一個大騙子說的話呢?他是我們追捕的犯人!」
江海音用力指著表情沒什麼變化,還是安然的笑臉,胸有成竹的文若書。
「我們是因為可憐他負傷在身才沒有要求你們斃了他!」「這點我們都聽文先生說了。」烏薛冷冷淡淡地回嘴,似乎一點也不訝異她會這麼說。
「那你們還……」江海音感到氣結和不可思議。他們是低智商的人種嗎!?
「他說過了,那是你們編出來的說詞,實際上,他才是追捕你們二個的人,因為可憐你們皆有傷在身,所以一直沒要求我們將你們關入牢中。」烏薛面無表情,以公式化的口吻報告著;本來嘛!他就不覺得這個女孩是「阿法利斯」的後代,今天一經證實,果然沒錯!
「而且,他說那個紫水晶也不是你的,是你殺了「阿法利斯」的女兒才得來的,他就是為此追捕你們!」什麼!?「你這敗類!」羽生凱忍無可忍,揮拳向文若書。
這世界還有天理嗎?壞人成了被害人,好人成了壞人,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世界呀?
「不準動手!」國王下令侍衛去抓住羽生凱。
羽生凱和江海音二人都有些後悔當初出來時,沒有把證件帶出來,不過,這個喪盡天良的人渣絕對又會扯一堆有的沒有的事來博取別人的信任!真下賤!
「但是你們還是沒有證據,這東西是羽生凱偷的呀?」太可惡了!父親怎麼會陷害自己的女兒到這個沒有道理正義的地方來呢!?
終於知道「無恥之恥,無恥矣!」是什麼意思了!江海音恨不得把對方剁成魚罐頭般地看著文若書!他栽贓她是殺人兇手,現在又嫁禍凱是小偷。
這人真的是泯滅人性的垃圾!
「我明明親眼看見他在城頂鬼鬼祟祟的!」沒料到以倫會有這一擊,一群人全愣住了,王子說的話,誰敢懷疑!?羽生凱百口莫辯,心裡直想拿把刀將文若書的肚子剖開,用勾子把他的內臟全都扒出來,再從兩腿下刀,使他一邊痛得流血,一邊慘叫!他從來沒恨過誰,現在他真的很想殺人!
「這麼做到底對你有什麼好處?」江海音狠瞪著文若書,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地用力開罵;出任務至今,從沒遇到這種情形,她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我要你,」他邪邪一笑,用英語狡獪地說著:「做我的女人!」「你……」他繼續的說:「我已經在這附近埋下炸彈了。」自信自負的笑容似乎是已經確定看見她說好,沒有其餘的答案似的以眼神勾著她。
「你可以不想活,但……不會希望你的情人不能活吧!」「你……」太卑鄙了!
「葵!不可以!」羽生凱驀地用日語大叫著。他不要他的葵成為別人的!不要他的葵為了他而委屈自己!
「現在你仔細考慮!」文若書得意地說著,彷彿已經看見他們I?J?O慘敗的樣子!太好了!原來舉世聞名的正義組織也不過如此而已!
「看是要你死,還是他活著~放心……」他的手伸過來,摩挲著她細膩的下巴,被她嫌惡地用開了。
「我會好好疼你的。」「葵!不要!」羽生凱激動地大吼著,深恐她被其他人奪走似的驚慌和不知所措。「不可以!你要考慮我的心情!」心情?她錯愕地望住他,他剛說什麼!?
「……我不要你成為別人的呀!」他不自在的情感表達出來了。是的!他終於明白了!那樣的佔有,是「愛」!
呵,他愛他的葵,只能是「他的」葵!呵……
「我……我……愛……」他吐聲如蚊蚋,雙頰頓時漲紅,差怯的像個小男孩,令人打從心底禁不住地為他擰疼了心。
「我……我……愛……愛你!」他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可是他卻在此時抬了頭,轉臉望向她,一雙深幽如海的黑眸,深情得近乎痴狂的望住因聽見他如此真切告白而淚流不止,雙手捂嘴的江海音,抑不住火熱狂熾的情,一鼓作氣地決定全拼了!反正說一句和說百句是一樣的。
「你……你絕不能和別人在一起,不然我會很痛苦,很痛苦的;你只能……只能屬於我的。」「……凱!」有一度,她以為她就要因著他激熾狂熱,真情至性的愛意而燃燒化為灰燼了!
她難掩激動,不顧眾人在旁觀看的衝上前去擁住他,哽咽得難以成聲。
若是死,她也甘願。
「你往哪裡,我也往那裡;你在哪裡,我就在那裡;你的國家,就是我的國家;你的神就是我的神;你在哪裡死,我也在那裡死,也葬在那裡;除非死能使你我分離,不然,願神重重地懲罰我……」她的最後一個字被他的唇吞沒了。這是在求婚嗎?好浪漫的求婚詞,他喜歡。不過,這好像是「聖經」上的哪段話嘛!希望祂不介意被別人拿來當求婚詞使用。
驊真突然推開身後的人,跑離了這間寢宮,不!她不要聽了!她不要再看下去了!她好嫉、好妒、好恨惡!為什麼她走不進他熱烈如火的黑眸中?那人自始至終,心裡所愛的,眼中所看的,一直、一直都只有那個名喚「葵」的女子……
「葵!?」驊真突然停足,想起了「阿法利斯」曾教過她一句日文,說那是他愛女的名字……
她轉頭望向窗外,輸了!真的是……徹徹底底的輸了……
「……愛情是無法勉強的。」她拉開一抹苦澀的笑,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
愛一個人,不就是希望他幸福嗎?然而,若是對方的心不屬於自己的,就算是留下了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那又有何益處?
罷了!罷了!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留不得,便捨得。
放棄吧!
窗外的陽光,依舊是那麼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