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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路后不久,她就發現到,那輛黑色賓士始終配合著她騎機車的速度,並沒有棄她不顧的打算。
看來這尊高貴的神祗,還是有人性化的一面。
車子行駛在中港路上,接著進入重劃區的高級住宅區內,不久,他們在一棟三層樓的洋房外停下。
當他們進人屋內,英琪為裡面古典高雅的裝潢驚嘆不已。
「用餐了嗎?」他面向英琪開口問道。
「還沒,不過――」「那就先吃個飯吧!有什麼話吃飽后再說。」他擅自決定。
說完,他走進廚房,留下她和靜慈站在客廳。
這位神祗真該找個人教教他一些基本禮儀,英琪心想。
「老師,請你先稍坐一下,我爸爸在做晚飯,待會兒就好了。」靜慈小聲地說。
「你爸爸通常都自己下廚嗎?」英琪問。
小女孩驕傲的抬起下巴。「沒有什麼是我爸爸不會的。」
「你很愛你爸爸?」她溫柔地。
這麼一問,靜慈反倒不自在了起來。
「當……當然。」她紅著臉回答。
英琪看看手錶,快要七點了,景皓應該已經和他們見面了吧。
餐館――「咦?怎麼只有你一個人,英琪呢?」綽號小李的李建人好奇的問。「她有事不能來。」景皓大刺剌的坐下,口氣不太好的說。
「哇!真是太難得了!」他沒有注意到景皓陰鬱的表情,不知死活地說。
「你會不會覺得自己有點吵?」景皓警告性的瞪了小李一眼。
「我――」小李張大嘴,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好了吧你!你沒看老大今天心情不太好,我勸你還是少說兩句吧!」陳明泰好心的提醒牲。
小李無辜的看看景皓又看看阿泰,最後終於決定乖乖閉上嘴巴,才不會被颱風尾掃到。
「你是怎麼了?一臉不開心的樣子。」阿泰問道。
他灌下了一大口海尼根后,才回答他的問題:「沒事!」
「沒事才怪,英琪最近一聽見她的名字,景皓的眼神顯得更加黯沉。
「不知道。」
「不知道?你們多久沒見面了?」
「昨天才見過面。」他不情願的說。
「你們……吵架了?」阿泰小心地刺探。
「沒有。」又灌了一大口啤酒,他才回答。
「那麼……她今天怎麼沒跟你一起過來?」
「該死!你這麼想知道嗎?她約會去了!」他怒氣沖沖地。
啊,這就對了!阿泰心想。
「她談戀愛了?」小李接著開口。
「誰知道,」他賭氣地說。
「因此你心情不好?」他不死心的追問。
景皓睨了他一眼。
「你少白痴了,我又不是她的男朋友,有什麼好生氣的?我只不過是有些擔心她罷了。」
「英琪向來行事謹慎,你就別想太多了。」阿泰拚命忍住想大笑的衝動。
「現在這個社會上道貌岸然的人這麼多,誰知道那個傢伙究竟安著什麼心?」景皓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
「怎麼?難不成你還不知道對方是誰?」小李說。
「她似乎不急著到處宣揚。」他淡淡地說。
「她不會不打算告訴你吧?」
景皓瞪了他一眼。「你今天真的有點吵耶!」
「我――」
「好了吧你!」阿泰好心地打斷他。
小李無辜地看了他們幾眼后,認命的低下頭,乖乖地吃著不久前夾在碗里的北京烤鴨。
「英琪好像還沒交過男朋友吧!」阿泰隨意地問。
「或許吧!」景皓也隨意的回答。
「她這個年紀也該找對象了,站在她朋友的立場,你應該多多鼓勵她才對。」他一邊說,一邊留意著景皓的反應。
他板著一張臉,選擇不予作答。
「不如這麼辦吧!下一次聚會你叫英琪帶她的另一半一起出席,「隨便。」他不太熱衷地說。
「好,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為什麼是我?你何不自己跟她說?」他才不想和英琪談論另一個男人。
「好好好,我說就我說!」
「算了!還是我來跟她說吧!」他隨即改變心意。
阿泰看著眼前的景皓,心想,他真是一個大笨蛋,在情場上混那麼久了,連自己真正喜歡的人是誰也不知道?唉!他希望英琪不會真的在和某個人談戀愛,否則他們這干好友可就慘了!
劉宅――英琪坐在靜慈父親的面前,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盤中的義大利面。晚餐其實十分可口,只是這樣的氣氛令她覺得食不知味。
飯桌上除了叉子和盤子的碰撞聲外,安靜得像座墳場,更別說會有什麼愉快的交談聲了。
她偷偷的抬高雙眼,看看其他人是否也有同感,怎知迎接她的是一雙深藍色的眼睛。
「晚餐不合你的胃口?」靜慈的爸爸開口。
「晚餐很好,只不過我肚子似乎不怎麼餓。」她訕訕地笑笑。「吃不下就擱著吧,不用強迫自己吃完。」他善解人意地說。
英琪感激的點頭,眼睛轉了個彎,找到今天的女主角。
看到靜慈的吃相后,她終於了解到,她為何總是習慣性低著頭的原因。
「快掉下來了!」英琪突然說。
兩雙相同的藍眼睛不約而同的集中在她身上。
「靜慈,你的頭再這樣繼續低下去,就要貼在盤子上了。」英琪鎮定的繼續說。
靜慈聽了后,立即坐直上半身。
英琪回過頭,眼睛碰巧又對上對面那雙深邃的藍眼,他的眼神令她困惑。
他該不是又要怪她多管閑事了吧?英琪心想。然而,見他什麼也沒說,她也就低著頭繼續用餐。晚餐結束之後,英琪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待著。不久,靜慈的爸爸帶著兩杯剛煮好的熱咖啡,在她面前坐下。
「有什麼事就說吧!」他背往後靠在沙發上,像個剛登基的國王。
「季恆。」他突然說道。
「什麼?」英琪困惑地看著他。
「你可以叫我季恆或Dennis,就是不要叫我劉先生。」他眼睛帶笑的說。
「好吧,劉季恆先生,整體而言,靜慈在學校的表現還不錯,不過有一點我比較擔心。」
他挑高一道眉,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她在班上十分地安靜。」
「這樣不好嗎?我以為老師都喜歡安靜的學生。」
「她的安靜是一種自我封閉。她從不跟其他同學打交道,從不主動發表對事情的看法,縱使別人想幫忙,卻也不知要從何幫起,這對她是非常不利的,同儕的肯定、相處,對她這個年齡層的小孩來說,是很重要的。」
「或許她不需要。」他淡淡地說。
「你怎麼知道?」她不自覺的抬高音量。
「你又怎麼知道?」他反問。
英琪不斷的告訴自己要冷靜,畢竟她今天可不是專程來這裡和他吵架的。
「就因為我有一個不甚快樂的成長過程,因此我非常能夠體會她的感受。」
「你是說她不快樂?」他眼睛眯起。
「這是非常明顯的,我很遺憾你竟然看不出來。」她不加修飾地說。
「你是在指責我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他的臉色顯得更加難看。「有沒有你自己清楚,我無法想象一個關心自己小孩的家長,會讓他的孩子一個人在校門口等他兩個多小時;而當他提到他的小孩時,眼神沒有喜悅,有的只是冷漠?老實說,若不是親耳聽靜慈說你就是她爸爸,我還真不敢相信你會是她最敬重的父親。」她越說越激動。
好一陣子,他們像是敵人般怒視著對方,最後,他撇開視線、疲憊的說:
「我沒有辦法注視她的臉。」他的眼神空洞中流露出一股哀戚。
「為什麼?」她不解。
「她的臉上有我妻子的影子。」停頓了一下,他又說道:「每當看著那張和我妻子神似的臉,我就忍不住想到她媽媽是因她而死的事實。」他的眼睛因陷入回憶而顯得朦朧。「這對小孩是不公平的。」英「我當然知道!不過……這叫我怎麼忘得了?」他眉頭深鎖、激動地說。
他落寞的表情令她有股衝動,想將他擁抱在懷裡。
「每個人一生當中,難免會遇到讓人難以忘懷的傷痛,然而日子還是要過,何不選擇一個讓自己和周遭的人都快樂的方式,繼續生活下去呢?」
他冷冷一笑。「是啊,用說的總是比較容易。」
「我知道這實際執行起來有些困難,但是我相信只要你努力去嘗試,就一定做得到。」她鼓勵他。
「你懂什麼?你年紀輕輕的,真能了解我的心情嗎?」他兩眼緊盯著她說。「或許我所遭遇到的事情無法和你的相提並論,但是有些記憶對我而言也是苦澀的,難道我就應該為此而痛恨那些人嗎?這麼做會讓我快活些嗎?我並不這麼認為。」她情緒略為激動。
「你在教訓我?」他眯著眼睛盯著英琪。
「不敢,只不過這種情況讓人看了很難過。」她誠心的說。
他默默看了她好一會。
「你真的關心靜心?」
「當然!就某部分而言,我們是同病相憐,我真的不願見到類似的事情再發生在任何人身上。」「幫助我。」他突然這麼說。
「幫助你?」她聽不太懂他的意思。
「幫助我如何去當一位稱職的父親。」他的眼神出現了一種她之前從未見過的決心。「若我真的幫得上忙的話,當然是沒問題。」
「一言為定。」他舉起已經冷掉的咖啡面向她。
「一言為定。」
當她回到家,腳一踏進房門,電話鈴聲立即響了起來。
她的心臟跳躍得厲害,順手將手提包一丟,迅速衝到床頭接起電話。
「喂?」
「剛回來?」景皓劈頭就說。
「你怎麼知道?」
「我打了一整晚的電話給你,最後一通是二分鐘前打的。小姐,你玩瘋了是嗎?」他冰冷地說。他的反應令英琪十分錯愕。天啊!他不會是在吃醋吧?她忍不住心想。接著,她又告訴自己這是絕不可能的,他頂多只是以兄長的心情在關「這還不夠晚?你是跟我在一起太久,而忘記自己是個女人嗎?」沮喪的心情使他不知不覺講話惡毒了起來。
英琪緊咬著下唇,不讓景皓知道這句話傷她多深。
「這不正好,這下總算有人把我當女人看了。」她的笑聲有些尖銳。
「你是存心要和我吵架是吧!」他咬著牙說。
「景皓,你今天真的很奇怪。」英琪嘆了口氣。
他沉默了一下,似乎連他自己也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當然,我……我關心你,你就像是我妹妹一樣,不是嗎?」這是他所能找到最安全的借口。
妹妹?
「當然。」她苦澀的回答。有一段時間!誰也沒開口,各自陷入沉思中。
「怎樣?玩得還愉快吧?」不久,他故作輕鬆的說。
「嗯,蠻特別的。」
「特別?念么個特別法?」他告訴自己一定要沉得住氣。
「他改變了我對他的第一印象,證明了他有成為一個好爸爸的潛力。」
「什麼?你們要結婚了?!」他不自覺的拉高音階。
「你想哪兒去了,我只不過是說他的女兒,快要有一個好爸爸了。」英琪失笑。
「他結婚了!」景皓忍不住提高音量。
「他不但結婚了,而且還有一個十四歲的女兒。」
他深呼吸一口氣。
「聽著,你要和誰交往我管不著,但是千萬別和這種有家室的花花公子有任何牽扯,這種男人鐵定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他捺著性子說。「任何牽扯都不能有?」英琪問道。
「絕對不能有!」
「即使他的妻子已經去世了?」
「當……什麼?他的妻子去世了?!」他驚訝的說。
「嗯哼!」
「這麼說,他目前單身?」他若有所思。
「是啊!」
「喔……他……你……這個……」得過兩次全國大專杯辯論比賽冠「哪個啊?」她再也剋制不住地大笑起來。
她的反應令景皓一時意會不過來。
「你怎麼……喔!你在整我。」他哭笑不得的說。
「機會難得嘛!畢竟要整倒你,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這次姑且饒了你,今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還是不死心地追問。
「家庭訪問,他只是學生的家長如此而已。」她回答。
「家庭訪問?你真是害我平白無故死掉了好幾億的細胞。」他半開玩笑的說道。
「放心好了,像你這麼優秀的人,細胞再生能力一定也比平常人快。」
「總而言之,下次不許你再跟我開這種玩笑。」他認真的說。
他一副保護者的姿態,再一次困擾著她,然而,她卻不允許自己胡思亂想下去。
突然,他換了個話題,「英琪,上一次和你妹妹見過面之後,她有沒有再和你提起過我的事?」他又恢復了他的好心情。
又是雁欣!難道他就不能不提到她?
「你愛上她了?」她硬逼著自己問。
景皓被她的直率嚇了一跳。
「愛?不至於吧!不過我倒是挺欣賞她的。她這麼美麗、開朗、健談、活潑,這些都是非常吸引我的特質。」他老實說道。
然而,這些特質都是她所欠缺的,英琪難過得想哭。
「你不覺得她對你而言,太年輕了嗎?」她提醒他。
「會嗎?她頂多小你二三歲吧?」
「她才十九歲,先生。」她冷冷的提醒他。
「十九?可是她看起來是那麼的……成熟。」他感到驚訝。
英琪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雁欣豐滿的身材和打扮,總是使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上很多。「算了!代我問候她吧!」他最後說。
「哪個啊?」她再也剋制不住地大笑起來。
她的反應令景皓一時意會不過來。
「你怎麼……喔!你在整我。」他哭笑不得的說。
「機會難得嘛!畢竟要整倒你,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這次姑且饒了你,今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還是不死心地追問。
「家庭訪問,他只是學生的家長如此而已。」她回答。
「家庭訪問?你真是害我平白無故死掉了好幾億的細胞。」他半開玩笑的說道。
「放心好了,像你這麼優秀的人,細胞再生能力一定也比平常人快。」
「總而言之,下次不許你再跟我開這種玩笑。」他認真的說。
他一副保護者的姿態,再一次困擾著她,然而,她卻不允許自己胡思亂想下去。
突然,他換了個話題,「英琪,上一次和你妹妹見過面之後,她有沒有再和你提起過我的事?」他又恢復了他的好心情。
又是雁欣!難道他就不能不提到她?
「你愛上她了?」她硬逼著自己問。
景皓被她的直率嚇了一跳。
「愛?不至於吧!不過我倒是挺欣賞她的。她這麼美麗、開朗、健談、活潑,這些都是非常吸引我的特質。」他老實說道。
然而,這些特質都是她所欠缺的,英琪難過得想哭。
「你不覺得她對你而言,太年輕了嗎?」她提醒他。
「會嗎?她頂多小你二三歲吧?」
「她才十九歲,先生。」她冷冷的提醒他。
「十九?可是她看起來是那麼的……成熟。」他感到驚訝。
英琪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雁欣豐滿的身材和打扮,總是使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上很多。「算了!代我問候她吧!」他最後說。
「哪個啊?」她再也剋制不住地大笑起來。
她的反應令景皓一時意會不過來。
「你怎麼……喔!你在整我。」他哭笑不得的說。
「機會難得嘛!畢竟要整倒你,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這次姑且饒了你,今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還是不死心地追問。
「家庭訪問,他只是學生的家長如此而已。」她回答。
「家庭訪問?你真是害我平白無故死掉了好幾億的細胞。」他半開玩笑的說道。
「放心好了,像你這麼優秀的人,細胞再生能力一定也比平常人快。」
「總而言之,下次不許你再跟我開這種玩笑。」他認真的說。
他一副保護者的姿態,再一次困擾著她,然而,她卻不允許自己胡思亂想下去。
突然,他換了個話題,「英琪,上一次和你妹妹見過面之後,她有沒有再和你提起過我的事?」他又恢復了他的好心情。
又是雁欣!難道他就不能不提到她?
「你愛上她了?」她硬逼著自己問。
景皓被她的直率嚇了一跳。
「愛?不至於吧!不過我倒是挺欣賞她的。她這麼美麗、開朗、健談、活潑,這些都是非常吸引我的特質。」他老實說道。
然而,這些特質都是她所欠缺的,英琪難過得想哭。
「你不覺得她對你而言,太年輕了嗎?」她提醒他。
「會嗎?她頂多小你二三歲吧?」
「她才十九歲,先生。」她冷冷的提醒他。
「十九?可是她看起來是那麼的……成熟。」他感到驚訝。
英琪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雁欣豐滿的身材和打扮,總是使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上很多。「算了!代我問候她吧!」他最後說。
「哪個啊?」她再也剋制不住地大笑起來。
她的反應令景皓一時意會不過來。
「你怎麼……喔!你在整我。」他哭笑不得的說。
「機會難得嘛!畢竟要整倒你,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這次姑且饒了你,今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還是不死心地追問。
「家庭訪問,他只是學生的家長如此而已。」她回答。
「家庭訪問?你真是害我平白無故死掉了好幾億的細胞。」他半開玩笑的說道。
「放心好了,像你這麼優秀的人,細胞再生能力一定也比平常人快。」
「總而言之,下次不許你再跟我開這種玩笑。」他認真的說。
他一副保護者的姿態,再一次困擾著她,然而,她卻不允許自己胡思亂想下去。
突然,他換了個話題,「英琪,上一次和你妹妹見過面之後,她有沒有再和你提起過我的事?」他又恢復了他的好心情。
又是雁欣!難道他就不能不提到她?
「你愛上她了?」她硬逼著自己問。
景皓被她的直率嚇了一跳。
「愛?不至於吧!不過我倒是挺欣賞她的。她這麼美麗、開朗、健談、活潑,這些都是非常吸引我的特質。」他老實說道。
然而,這些特質都是她所欠缺的,英琪難過得想哭。
「你不覺得她對你而言,太年輕了嗎?」她提醒他。
「會嗎?她頂多小你二三歲吧?」
「她才十九歲,先生。」她冷冷的提醒他。
「十九?可是她看起來是那麼的……成熟。」他感到驚訝。
英琪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雁欣豐滿的身材和打扮,總是使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上很多。「算了!代我問候她吧!」他最後說。
「早!英琪。昨晚的家庭訪問進行得還順利吧?」一見英琪進辦公室,語婷就忍不住好奇的問。「還好啊!原本以為他是一個無藥可救的霸王,沒想到他還有人性化的一面。」
語婷睜大眼盯著她看。「你決定移情別戀了?」
英琪呆了一會兒,才弄清楚她的意思。
「天啊!你也太有想象力了。昨天只不過是場單純的家庭訪問,你以為我是去相親啊?」
「沒辦法,誰教他身份特殊。才三十二歲就當上攔截半導體的總經理,長得又是一副明星臉,你真是運氣好,才能夠教到他女兒,而且還有機會去他家做家庭訪問。」她一臉羨慕的說。
「管他是何方神聖,對我而言,他只是一位平凡的學生家長罷了。」她平淡的說。
「對對對!看來看去還是你的景皓好、景皓棒。」語婷不忘消遣一番。
聽到景皓的名字,英琪不禁愁容滿面。
「怎麼了?又想到些什麼了嗎?」看著她逐漸沉下的表情,語婷關心的詢問。
「憑我的條件,或許註定一輩子只能當他的朋友吧!」她苦笑著。
「你的條件配他是綽綽有餘了。」語婷衷心的說。
這時,上課鐘聲響起,適時的打破這沉悶的氣氛。
「走吧!別遲到了。」英琪笑著說,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的轉身離開。
語婷心疼地望著她的背影,縱使英琪再怎麼強裝出一副堅強的模樣,她還是可以從她挺直的背影當中,看到那一絲落寞。
她真的希望能為她做點什麼,卻不知該怎麼做,才能讓她找到自信。
還有,她從來就不認為嚴景皓適合她,他那種花花公子只會讓她不斷的傷心罷了!
可是英琪卻一直執迷不悟。
語婷根本就認為,自始至終,嚴景皓只是在玩弄英琪的感情。
他們認識六年了,難道他真的笨到看不見英琪對他的付出嗎?就算他是瞎子,也應該早就感覺到英琪對他的感情了吧?
可憐的英琪,怎麼就是無法認清這一點。如果她能跳脫出這樣的迷思,或許就能看得開了吧!
景太電子――「總經理,一位張小姐來公司找您。」景皓的秘書透過內線告訴他。
「張小姐?哪位張小姐?」他心想,會不會是英琪?
「她說她叫張雁欣,她手中握有一張您的名片。」
「好,我知道了,請她進來吧!」
雁欣來公司找他有什麼事?會不會是英琪……他不斷的猜測她來訪的原因。
「怎麼了?是不是英琪出了什麼事?」等到雁欣一進到辦公室,景皓立刻著急的開口問。
「英琪?她在學校上課啊。」雁欣一臉困惑。
一聽到英琪沒事,他原本忐忑的心,總算是安定了下來。
「那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呢?」
「我喜歡你。」她開門見山地說。
「什麼?!」他一臉錯愕。
「我說我喜歡你。」她眼神坦率。「英琪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我當然也喜歡你。」他避重就輕。
「我才不是你的妹妹,我要當你的女人!」她靠近他。
他這下總算確定他沒誤解她的意思。天啊!現在的女大學生都和她一樣作風豪放嗎?
「雁欣,我們才見過一次面而已,在尚未清楚我的為人之前,就對我說這些,是很危險的喔!」他試著嚇跑她。
「我相信我的直覺,而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是一個一生只能遇到一次的好男人,叫我無論如何都要把握住。」她眼神大膽的直視著他。
只要是男人,無一不會為了這樣的恭維而飛上了天,更何況是驕傲如獅子的景皓。
「雁欣,你把我捧上天了。」他嘴角漾起一抹微笑。「你對我而言,真的是太年輕了。」
話一說完,她突然整個身子往他身上貼靠,柔軟的嘴唇接著封住了他的反應。雁欣以她的方式向他證明,她已經是一個成熟女人的事實。
「怎麼樣?還覺得我只是個小女孩嗎?」她抬起頭,媚眼注視著他。
他的手輕輕滑過她細緻的臉頰。
「你是這麼的年輕。」他喃喃說著。
原先「告訴我,你第一次見到我時的感覺。」她輕貼著他的唇說。
他眼閃爍了一下。
「我的頭腦對我說,這麼美麗的女人,佔有她吧!」接著,他隨即以一個熱吻作為答覆。
放學鐘聲響起,當英琪步出教室,馬上有人在身後叫住她。
「張老師!」
英琪回過頭。「靜慈?有什麼事嗎?」
「我……我是想要謝謝老師。」
「謝我?為什麼謝我?」
「謝謝老師到我家,老師回去之後,我爸爸和我談了許多,他還說……他還說辛苦我了。」說著,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
英琪蹲下身,輕輕地拭去她的眼淚。
「靜慈,每個人在一生當中,或多或少會經歷一些困難以及挫折,有些人會迅速將那些令人傷心的回憶拋開,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可是也有一些人無法輕易地做到,而選擇繼續背負著它們。靜慈,你和你爸爸都是十分堅強的人。」
「老師……」她紅著雙眼,聲音顯得哽咽。
英琪拍拍她的肩膀。「別哭了,你爸爸還是六點才會來接你嗎?」
她搖搖頭。「他以後都會提早下班來接我。」
「那就太好了!以後你就用不著在校門口等這麼久了。」她真替她感到高興。
「嗯。」她笑著點頭。
英琪站起身子。「以後要多多加油喔!」
「我會的,謝謝老師!」
之後,英琪心情愉快的轉身離開。她再怎麼樣也無法料到,令她心痛到足以崩潰的事情,已經悄悄地在等著她。
當英琪回到家,一打開房門,驚訝的發現到,雁欣已經在她的房間等候著。
「雁欣!我不是說過我不在的時候,不要擅自進來我房間嗎?」她略為不滿的說。「我和他開始交往了。」她突然說。
「誰?」英琪突然覺得室內空氣變得微薄,她深呼吸一口氣。
「還會有誰?當然是景皓!」她得意地道。
「今天下午我去他的公司找他。」
「然後呢?」她無意識的翻動著抽屜。
「他起先不願表示些什麼,只說我對他而言年紀大小了。」
「是啊,他是有這麼說過……」她自言自語。
「不過啊……」說到這裡,她神秘的笑了起來,「我向他證實了我有多適合他!」
「怎麼證實?」英琪緊緊的捉住桌沿。「我吻了他。」
當天夜晚,英琪獨自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盪。
她不知道她是何時離開家門,是在她結束了和雁欣的談話之前,還是之後?然而,那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此刻,她的腦子裡所想的,只有雁欣講的那一句話――我吻了他。
那句話有如利刃般,將她的心硬是切成兩半。
她以為心被切成兩半之後,應該不會再有任何知覺,但是,為何她的心仍疼痛不已?
景皓……景皓……景皓……她不斷在心裡呼喚著他的名字,她恨不得能立刻見他,當面詢問他,這一切是否只是雁欣的一廂情願,實際上他對她根本一點興趣也沒有……對!一定是這樣。
但,是這樣嗎?其實她明白得很,這不過又是她在自欺欺人罷了!
「老師!」突然,有人在她背後這樣叫著。
英琪遲疑的回過頭,頓時,眼前一片黑霧帶走她所有的知覺。
星期五晚上,季恆帶著靜慈上館子,享受這得來不易的溫馨時光。
在用餐時,他用心的聆聽靜慈高興地轉述著學校的生活,還有她今天一口氣又多認識了三個新朋友。
他仔細的注意著她的每一個臉部表情,這才赫然發現他錯過的有那麼多,他不禁想起那位有趣的老師,因為她適時的提醒,他才能及時察覺。
老實說,自從那天晚上……不,是第一次見到她時,他便對她產生興趣。
這種感覺對他而言是陌生的,自從他的妻子去世之後,他的靈魂似乎她是特別的,那眼神當中所透露出的不易妥協,是如此的吸引著他,畢竟就這點而言,他們是相似的。
晚餐結束之後,他們沿著附近的街道閑逛。說來慚愧,這竟然是十四年以來,他第一次陪他的女兒逛街。
靜慈突然停下腳步,看著前方大聲叫著。
他朝著她的視線望去,見到英琪蒼白的臉孔緩緩的面向他們。而後,季恆在她往後倒下去之前,幾個大步衝過去,將她抱在懷裡。
「怎麼樣?她沒事吧?」季恆緊張的詢問剛步出房門的江信志醫生。
「嗯,只不過是貧血外加一點小感冒,好好的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知道她並無大礙,他總算鬆了一口氣,這一切他的好友全看在眼裡。
「Dennis,她是誰?」他忍不住好奇的問。
「靜慈的老師。」季恆簡單回答。
「靜慈的老師?她怎麼會在你這裡?」信志驚訝的睜大眼盯著他看。
季恆嘴角上揚。「我和靜慈剛剛從路上撿回來的。」
「那麼她今天怎麼辦?」信志看了他好一會兒,接著不以為然地搖搖頭說。
他聳聳肩。「看情形,她今晚只好睡在這裡了。」
「也好,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謝謝你專程趕來。」季恆誠心的說。
信志瀟洒的甩甩手。「拜託!都認識幾年的老朋友了,還跟我來這一套。好吧!你也早點休息,再見。」
他送信志出了大門后,便立即趕回客房看他今晚的客人。
「爸爸,老師不會有事吧?」靜慈用她那雙和他如出一轍的藍眼,擔憂的看著他說。
「信志叔叔說她沒事,你先上床睡覺吧!」他摸摸她的頭髮說。
「沒關係,我可以在這裡照顧老師。」她自告奮勇。
他看著她疲倦得快要張不開的眼睛,「你先去洗澡睡覺,老爸會在這裡照顧她。」
「真的可以嗎?」她小聲的問。
「當然,快去吧!」
「GoodNight。」
不久,房間只剩下他們兩人,他終於有機會可以好好的看著她。她之前哭過,他心疼的發現到她略為浮腫的眼瞼。
「這就是你今天會在這裡的主要原因吧?」他看著她熟睡的臉龐喃喃自語。
季恆不知不覺伸出手,撥開覆蓋在她那蒼白臉龐上的髮絲,他的手指貪婪地在她光滑的臉上流連,自她的眉毛、眼皮、鼻尖,來到她柔軟的雙唇。
此時,她的嘴唇不再像之前見面時的僵硬,而是放鬆地。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乘人之危,可是他的手指彷彿有自己的意識般,硬是要佔有她美麗溫暖的嘴唇。
季恆自問,這個女人的出現,會令他的生命產生什麼不同的變化嗎?
「該死!她還沒回來!」景皓再次用力的掛上電話。
這是第幾遍了?十還是二十?總之,他從晚上七點就開始試著聯絡英琪,可是到目前都十二點了,她的電話依然無人接聽,他不免生氣又擔心,她為何這麼晚了還沒回去?他苦惱地伸手緊按住眉頭,本來是準備打電話告訴她,他已經開始和雁欣交往,沒想到後來竟演變成打電話追蹤她是否已返家。想到這,他整個人往後癱坐在沙發上。
「我究竟是怎麼了?」他喃喃低語,「我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嗦?再怎麼說,我們也只是朋友,我真的有權利管她這麼多嗎?」
他一再的告訴自己,別表現得像是個惹人討厭的歐吉桑,然而,他的視線又忍不住看向牆上懸挂著的時鐘。
「你到底幾點才會回來?」他再次對著空氣吶喊她做了一個夢,一個她有生以來所做過最恐怖的夢――我吻了他。'雁欣在她的夢境里這樣對她說。
不要!'她驚醒。
英琪氣喘不定的呆坐在床上,為剛才所作的夢感到驚嚇不已。
這不是真的……'她顫巍巍的不斷低語著,冰冷的淚水此時也悄悄地自眼角滑落。
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將臉龐埋進雙手,低聲啜泣。
一大早就哭得像個淚人兒,不太好吧?
英琪猛然抬起頭,她不停的眨眼,告訴自己這一定是她的幻覺,劉靜慈的爸爸竟然在她的房間內天啊!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微蹙著眉頭,一臉不可思議的瞪著他看。
季恆緩緩地朝她靠近。
這裡是我家,我不在這,該在哪兒?'他在一張離床邊不遠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話一說完,英琪迅速地環顧四周。
這……這是你家,我怎麼會在這裡?
看來你真的不記得了,昨晚你昏倒在街上,是我和靜慈帶你回來的。'他淡淡地說。
她低著頭,拚命試著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事,她記得有人在背後叫她,等她回過頭后,就什麼也記不得了。
昨天是靜慈在背後叫我?'她的聲音細小得像是在自言自語。
嗯。'他回答。
而後我就不省人事了?
答對了。
天啊!'她再一次捂住臉,不敢相信她竟然會在學生及家長面前,發生這麼丟臉的事。深呼吸一口氣后,她重新面對他。'謝謝!'他聳肩。'這沒什麼,昨天醫生說你有些貧血還有點小感冒,你現在覺得有哪裡不舒服嗎?
謝謝,我覺得好多了。'她虛弱的回答。
要回去的話跟我講一聲,我再開車送你回去。
不,我不能回去!'她情緒激動地說。
他揚起一道眉看著她。'發生了什麼事,要說來聽聽嗎?
你哭過。
停頓了許久,她依然沒回答。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讓我來幫助你。'他由衷建議著。
她看了他一眼,只見他的眼睛寫著承諾。'為什麼?'她開口。
就算是回報你吧!多虧了你的提醒,現在我和靜慈的關係已經改善了許多。
那真是太好了!'她欣慰地。
他點點頭。'這都是你的功勞。
她搖搖頭。'我只不過是提醒你看清事實罷了。
看清事實,這就是重點,不是嗎?'他的眼神銳利。
她但笑不語。
有什麼煩惱就說來聽聽吧!張老師。
她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叫我英琪吧。
他點頭同意。
她深呼吸一口氣。'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不過是我妹妹有了交往的對象罷了。'她輕描淡寫地說。
他專註的看著她,等候著下文。
她緊緊的抿住嘴唇,許久之後才又開口。
那個幸運的男人,是我一位很要好的朋友。
你愛他。'他明白地說。
我暗戀他六年了。'她無奈地笑笑。
也就是說,你妹妹昨天才開始和他交往?'他繼續問道。
她默認。
他知道你的心意嗎?
不,他不知道。
你為何不讓他知道?
讓他知道又如何?我根本就不符合他對女朋友所要求的條件,對他告白,不過是在破壞我們之間這段得來不易的友情罷了!'她情緒激動地說。
你目前有什麼打算?'他接著又問道。
她僵硬地牽動著嘴角。'我能做的事十分有限,不是詛咒他們,就是祝福他們。
你選擇哪一項?'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