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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你還有第三個選擇。'他身體突然前傾,一雙深藍色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看。
什麼第三個選擇?'她不自覺地屏息。
奪回他。'他認真地說。
英琪睜大眼瞪著他看,奪回他?他在開什麼玩笑?
室內的空氣頓時變得有些詭譎,這時候,靜慈適時的打開了房門。
老師,你醒啦!'她開心地朝英琪走了過去。'爸!你也在啊!
剛來沒多久,看來老師已經恢復精神了。'他的眼睛依然緊盯著她。
真的?老師,你現在覺得如何?還會覺得哪裡不舒服嗎?'她擔憂的看著她說。
我已經好多了,昨天真是多虧了你和你爸爸。'她轉頭閃避他銳利的視線。
靜慈飛快地搖頭。'我根本什麼忙都幫不上,是我爸爸抱你回來,又找信志叔叔來家裡幫老師看病。
一想到他抱著她的畫面,她就忍不住羞紅了臉,接著,她尷尬地朝著季恆笑笑。
我很重吧!'她訕訕地說。
重?對我而言,你比一袋米重沒多少。'他站起身子,'不打擾你們了。'當他走到門口時,又回過頭對著英琪說:'你考慮看看,決定了再告訴我。'語畢,他轉身離去。
決定什麼啊?'靜慈一臉困惑地看著英琪。
沒什麼、沒什麼……'英琪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喃喃地說。
英琪在季恆家用過午餐之後,才由他們父女倆送她回家。
謝謝你們。'英琪感激地。
沒什麼。對了!'說著,季恆突然從口袋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她,'上面有我的電話,有事的話隨時和我聯絡。
英琪接過名片。'謝謝。
老師拜拜!'靜慈對著她揮揮手。
她一進家門,發現父母和雁欣都坐在客廳里。
你昨晚上哪裡去了?'張浩看著報紙,頭也不抬的問道。
在同事家。
喔,下回在外過夜,記得先打通電話回來。待嗯,沒其他事情的話,我先上樓了。'她機械化地說。
張浩看著報紙點點頭。
當她回到房間后,雁欣也立即跟了上來。
英琪!你昨晚到底上哪裡去了?'她追根究底地問。
我說過,我在我同事家過夜。'她不耐煩地回答。
是這樣子嗎?'她懷疑地說,'對了!我晚上六點要出去,大概會晚一點回來。
多晚?'她隨口問。
不知道,我和景皓約好了一起看電影、吃晚餐,我想,最快也要十點吧!
好極了!'她尖銳地。
英琪,你在生我的氣嗎?'雁欣突然這麼說。
生氣?生什麼氣?'她冷冷一笑。
因為你也愛他。'她坦率地指出。
停頓了幾秒,英琪才開口:'你認為我喜歡他,但你還是去爭取他?'她的聲音因為情緒激動而微微顫抖。
雁欣伸手撥弄她那一頭烏亮的長發。
現在他是我的,你可以死心了。'說完,她轉身離開。
好長的一段時間,英琪就這樣獃獃地望著門口。
我真的可以死心嗎?'她自問。
英琪洗完澡后,電話剛好響起。
喂?
你可回來了!'景皓沒好氣的開口。
剛到沒多久。怎麼?有事嗎?'她疲憊地說。
你昨晚去哪裡了?
朋友家。'她嘆口氣后回答。
所以你們聊天聊到忘我,以至於忘了打電話回家?'他的口氣冷得像冰。
你又怎麼知道我沒有打電話回家?'她挑釁地說。'我昨晚打電話給雁欣,她告訴我沒有人知道你上哪兒去了,難道你出門都不事先跟家人打個招呼嗎?'他以責備的口吻說。
你今天是特地打電話來教訓我的嗎?'英琪生氣的回答。
你就是特地打電話來告訴我這件事?我已經聽雁欣說過了,恭喜了。'她故作輕快地說。
她的反應讓他有些失望,為什麼呢?他不敢再追究下去。
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英琪緊閉雙眼。'看法?我沒有什麼看法,我又能有什麼看法?一個郎才、一個女貌,很登對啊!''你不是說過,她對我而言太年輕了嗎?'他急切地問。'她已經十九歲,明年就二十了。反正現在的年輕人無論在生理或心理上都很早熟,所以這應該不會是什麼大問題吧!'她冷淡的口氣彷彿她說的是一個和她毫不相干的人,而不是她的親妹妹。
是嗎?你真的這麼認為?'他喃喃地說。
她失笑。'不然你以為我該怎麼想?拆散你們嗎?
景皓笑得有些牽強,是啊!到底他是在作何期待?
下午我和雁欣約好了要去看電影,一起去吧!
哈!不會吧?你是嫌電影院太暗,需要帶一個五百燭光的電燈泡去湊熱鬧嗎?免了吧!我才不會這麼不識趣!''我希望你也一起來。'他認真地說。
沒興趣,你們自個兒好好的去玩吧!'若再繼續這個話題下去,她將會剋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起來。
我會去你家接你妹妹,那個時候你會在家吧?
你要來我家?!'她緊張了起來。
你放心好了!雁欣跟我說過,你父母親下午會去台北。'他體貼地。
英琪鬆了一口氣,看來這個謊言尚未被拆穿,不過她也清楚得很,這只是遲早的問題。
我不知道,待會兒我或許會去逛書店。'她可不想看著他們當著她的面,在那裡你儂我儂。
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他喃喃自語。
好啦!你們好好地去玩,代我好好照顧她,別讓她太晚回來,拜拜!'當她正準備要掛斷電話時,他又開口:'英琪!
什麼?'她心頭一緊。
隔了一會兒,他才說:'不,沒什麼。再見掛上電話后,她再也無法自己的痛哭出聲。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殘忍?為什麼你總是丟給我一些若有似無的情愫后,又將我推下萬丈深淵?為什麼要如此對待我?!英琪不斷的在內心吶喊。
慢慢地,眼淚流盡了,原本停留在臉頰上的淚水,也漸漸地乾枯。
這時,她想起了季恆不久前對她過說的話――奪回他!
她拿起那張被遺忘在書桌上的名片,上面除了有他的公司電話之外,還細心的在背後寫上他的行動電話號碼。照著上面的號碼,她伸出顫抖的手指,用力地按著電話鍵。
不久,他帶著磁性的聲音響起。
我決定了。'英琪說。
結束和英琪的通話之後,季恆悠哉的坐在書房內的搖椅上。
看樣子,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內,想到這裡,他的嘴角不禁得意地上揚。
他根本就不打算讓她回到她那位朋友的身邊,說要幫助她,只是一個用來接近她的幌子。他這麼做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不計一切代價將她留在身旁,第一次和她見面時,他就知道,她是個有趣的女人,更會是一個值得去深入發掘的寶藏。
而他會是那個擁有寶藏的男人。
自從他妻子過世之後,他一直過著仿如苦行僧般沒有女人的生活,不是他沒有機會,而是他對那些投懷送抱的女人不感興趣。
但是英琪不同,他喜歡她的個性,欣賞她的勇氣,更重要的是,他的女兒也喜歡她。他相信她會是一個很好的繼母人選。
這時,靜慈輕敲著房門。
請進。
爸爸,我晚上可以去江叔叔家和美佶一起看錄影帶嗎?
當然可以,不過我恐怕不能夠陪你。
靜慈臉上難掩失望的表情。
為什麼不行?'她小聲的問。
靜慈,你喜歡張老師嗎?
靜慈兩眼閃亮。'當然喜歡啊!'她飛快的回答。
你希望她當你的新媽媽嗎?'他微笑著什麼新媽媽?'靜慈困惑地眨眨眼,有點兒弄不清楚他的意思。
我正打算追求張老師,幸運的話,你就快有一個新媽媽了。
真的可以嗎?'靜慈高興得兩眼圓瞠。
他咧咧嘴。'相信我,不過你得先幫我保守住這個秘密才行。
為什麼?
張老師是一個保守的人,現在就讓她知道我的計劃,可能會把她給嚇跑。'他解釋道。
喔!我懂了。'實際上,她還是似懂非懂。
待會兒我先送你去江叔叔家,而後再去找張老師。
你們要去約會?'她鬼靈精的說。
他伸手點了一下她的鼻子。'聰明的小孩!好啦!快去準備準備。'他輕聲催促。
嗯!'她用力的點著頭,旋即溜出書房。
下午五點左右,英琪翻動著衣櫃,為待會兒和季恆的會面做準備。
她特地和季恆約了五點半見面,以避開到時候可能會遇到景皓的窘況。
門鈴突然響起,英琪看看手錶。
不會吧!才五點而已,人就來了匆匆忙忙的換好了衣服,她衝到樓下開門。
「你也太早了吧!」她說。然而,一看清楚來訪的客人之後,她立即收起笑臉,「景皓?」
他徑自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你不是和雁欣約六點,幹嗎這麼早來?」她在他身後說。
他停住腳步,轉過頭面向她。
「我要見你。」他簡短的說。
英琪心疼的注意到他眼眶下的黑眼圈。「見我?」她站直身體,雙手叉腰,「好啦!現在你見到了。雁欣現在不在家,你可以先在客廳坐一下等她。」語畢,她越過他朝樓梯走去。
「等等!」他迅速的由後方握住她纖細的手臂,不讓她就此離開。
她緩緩地回過頭,眼帶詢問的看著他。
他上下打量著她。「待會兒要和朋友出去?」他注意到她特地打扮過的模樣。
英琪輕輕地抽回她的手臂,隨意的點點頭。
「跟誰?」
「景皓,你最近真的有點嗦。」她瞄了他一眼,不太客氣地說。
「既然我是友代兄職,就不得不嗦。」他振振有辭地說,「你到底是要跟誰出去?」他手臂交叉,活像是在審問犯人似的看著她。
「說了你也不認識。」她挑釁。
「我不認識?我以為我見過你所有的朋友。」他緊盯著她的眼睛。
「但不包括他。」
「那麼他到底是誰?」他的口氣透露出不耐。
像是在回應他的問題似的,門鈴這時再度響起。
景皓搶先她一步,快速地走到大門旁將門打開。
「是你!」他感到十分驚訝。
季恆的反應和他差不多。
「你們認識?」站在景皓身後的英琪看到這一幕,不免錯愕。
景皓頭也不回的開口:「談不上什麼認識,只不過在商場上見過幾次面罷了。」此時,季恆的視線越過景皓的肩膀,看向英琪。
「你準備好了嗎?」
「你先在這裡等一下,我上樓拿點東西就下來。」她不太放心的看了他們幾眼后,匆匆的跑上樓去。
「你們怎麼認識的?」景皓忍不住問道。
「她是小女的老師。」他簡單的回答。
景皓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
「幾天前,英琪曾經利用晚上的時間,去你家做家庭訪問是吧?」
「你也知道這件事?」
他並沒有立刻回答季恆的問題。
「你若敢傷了她一根寒毛,我絕不會放過你!」他咬著牙說。
「這正是我要對你說的。」季恆平靜的回答。
「景皓,你來啦!這位是誰?」剛進大門的雁欣困惑地看著他們倆。這時,英琪恰巧從樓上下來。
「雁欣,我現在要出去,晚上才會回來。」英琪邊說著邊走向季恆,接著,拉著他的衣袖直往外走。
突然,她又回過頭對著景皓說:「別太晚送她回來,再見。」
「他是誰啊?」等到他們消失在門外后,雁欣再次問道。
「英琪的朋友。」他淡淡地說。
「英琪的朋友?」她喃喃自語。心想,英琪還真有本事,能結識到像他們如此優秀的男子,不過她不是喜歡著景皓嗎?難道……「我們可以出發了嗎?」他冷漠地開口。
「他就是那個令你心碎的人?」車子上路后,季恆開口。
「沒想到你們竟然認識。」她失笑。「他看到我時,心情似乎不怎麼好。」他眼睛仍注視著前方。
「為什麼?」她不解。
「在商場上我們曾數度交手,沒想到私底下也避免不了再次交鋒。」
「商場「什麼計劃?」她心跳莫名地加速。
「做我的戀人。」他直言不諱。
「什麼?!」她睜大眼睛瞪著他看。
「你沒聽錯,就是那樣。」他再次證明。
「做你的……戀人?」她不可置信的重複一遍。
「嗯哼!」他點點頭。
「怎麼可能?你這個玩笑未免也開得太過火了吧!」她略為生氣。「我說過,這只是個計劃。」他冷靜的重複。
「我不懂。」她完全猜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我的計劃是要讓他產生嫉妒。」他解釋。
「嫉妒?他為什麼要嫉妒?嫉妒誰?」她心裡有上百個疑問。
他為她錯愕的表情感到好笑。
「第一個問題的答案是愛情,第二個問題的答案當然是我。」
「愛情?哈,你搞錯了吧,那叫友情!」她更正道。
「友情不會產生佔有慾,只有愛情才會。」
她依舊不以為然的搖搖頭。
「英琪,你實在太不了解男人了。」對於她的天真,他忍不住覺得好笑。
「我是不了解男人,但這並不代表我會天真的以為景皓真的喜歡我。」她堅決的否認。
頓了一會兒,季恆開口說:「你還沒告訴我你對這個計劃的看法。」
「沒有用的,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她嘆口氣。
「有沒有用,要試了才知道。」他不放棄地遊說著。
英琪看著他完美的側面,知道他是真心想要幫助她。
「好吧!」最後,她不太情願的回答。
她的回答令他滿意的笑了開來。
「你不會後悔的。」他的心裡對這句話有另一種解釋。
「希望如此……」她喃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