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 劍聖

牛頭人一時不明白生了什麼，地精衛兵們虎視眈眈盯著場內，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他們，只要有人一聲令下，頃刻間所有人都會被打成篩子。

領頭的那名牛頭人怒道：「這是什麼意思？你們想反悔嗎？」

管理角斗場的地精分開衛兵走上來，笑著說道：「庫魯姆，我們只是想幫忙而已，如果你們幾個沒辦法幹掉他的話……嘿嘿……」

叫做庫魯姆的牛頭人哼了一聲，環視周圍，說道：「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們不需要這樣的幫助。」

地精冷笑一聲，說道：「這可由不得你。就在剛才，你們的決鬥已經開始了。如果你們還不肯動手的話……」說著一抬手，周圍響起一片整齊的掰開槍機的聲音。

庫魯姆向地上啐了一口，目光轉向穆圖。儘管已經深陷重圍，但這名人類始終表現的很從容，牛頭人心中倒是有些佩服他的鎮定。

「好吧，不管你是什麼人，你馬上就要被幹掉了！」庫魯姆說著率先向穆圖走去，其他牛頭人迅向周圍散開，在他們看來對付這樣一名看似普通的人類，只要庫魯姆一個就足夠了。

穆圖將牛頭人的動作看在眼裡，心中焦急萬分。看起來地精是早有準備，恐怕在棘齒城已經等了不止一天兩天了。令他奇怪的是，就算里維加茲知道襲擊藏寶海灣的是誰，也不可能趕在他們前面到達這裡，更沒辦法提早設計好一個圈套等著他們，這其中一定出了什麼問題。瞥了一眼場邊，格雷干已經從烏索恩肩膀上跳下來，十幾支火槍就頂在他們身上。穆圖心中飛快地轉著念頭，牛頭人顯然還不明白生了什麼。作為對巴菲特背叛的懲罰，地精一定會處死他們，所以無論他們當中哪一方獲勝，都不可能有人活著離開。更令他擔心的是，如果地精早有預謀，恐怕彎刀號也是他們襲擊的目標之一，而塞勒涅和亞娜兩位姑娘還在外面，地精沒可能會放過她們。

「里維加茲……」穆圖心中升起一股濃烈的殺意，「要是她們少了半根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他這邊正在擔心，一股勁風突然迎面撲來。庫魯姆舉著粗大的圓柱迎頭砸下，穆圖不退反進，迎著牛頭人衝去，等對方已經徹底沒有辦法改變招數時，敏捷地向側面滑開兩步，避開牛頭人的攻擊，一拳砸在他腰間。

畢竟是自己的戰士，所以穆圖這一擊並沒用力。但他的力量早已不是在洛丹倫時可比，惡魔力量經歷過充分釋放，加上融合了永恆之水的能量，雖然他感覺只是輕輕一擊，卻打得牛頭人怒吼一聲，連連退出幾步，用圓柱支撐著才站穩身形。

後台的角落裡，高個子地精輕輕「咦」了一聲，向身邊的獸人看去。獸人微微點了點頭，說道：「看起來不錯。如果他有這樣的實力，那麼幹掉你們所謂的那個影子衛隊一點都不奇怪。」

地精臉上一紅，說道：「比加爾，雖然我相信你的實力，但還是要提醒你。影子衛隊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不堪一擊，他們可是來自各個種族的頂尖勇士，尤其隊長道格……」

「哧……」獸人不等他說完就冷笑起來，「你想說什麼？一群人被一個人幹掉，這樣的人也算是勇士？恐怕那是對你們這樣的種族來說吧！」

地精強壓心中的怒火，他知道能請來這位獸人和他的部下，里維加茲可是花了不少錢。而且這些人一貫以殘暴兇狠出名，誰也不敢保證他們會不會突然翻臉幹掉自己。過了一會兒，地精訕訕地說道：「很好。那麼我拭目以待，看看大名鼎鼎的黑石氏族劍聖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

比加爾乜斜了他一眼，「我可以原諒你的無禮，但在這次交易結束后，我一定會揪下你的腦袋。」

地精哼了一聲不再說話，轉而繼續關注場上的戰鬥。

庫魯姆吃力地喘息著，腰間傳來刺骨的疼痛，幾乎令他無法直起身子。

「他真的是人類？」牛頭人吃驚地打量著穆圖。在角斗場的日子裡，他接觸過來自不同種族的挑戰者，其中不少是人類。在他的印象中，這個種族的戰士遠不能和牛頭人勇士相比，或許他們在戰鬥技巧上更為靈活，但力量的懸殊使他們很難在角斗場上倖存，所以牛頭人心中很少將他們視為對手。然而穆圖的攻擊卻令牛頭人次收起對人類的輕視，他看起來只是隨意的揮了揮手，竟然可以爆出如此驚人的力量。

其他牛頭人也顯得十分驚訝，能夠在殘酷的搏鬥中活到現在的，自然都是實力最為強勁的戰士，尤其庫魯姆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儘管他在之前和獸人的戰鬥中受傷，但如此輕易就被一名人類擊退的情況還是出了他們的想象。

「看起來庫魯姆的傷勢比我們預料的要嚴重。」牛頭人戰士對望一眼，又有兩人走了上來。

「等……」庫魯姆話沒說完，腰間又是一陣劇痛。牛頭人倒吸一口冷氣，痛苦地俯下身子。

穆圖用餘光不停打量著周圍，拖下去不是辦法，但眼前的情況自己一伙人都落在對方手裡，稍有輕舉妄動只怕個個死無葬身之地。

「怎麼又停下了？」場邊傳來矮人的叫聲，「快點打啊！幹掉他們，你在等什麼？」格雷干跳著腳叫喊著。

穆圖惱怒地看了他一眼，心說你難道不知道這些都是巴菲特的族人？要是殺了他們怎麼向巴菲特交代？無意間注意到矮人的表情，只見他一雙小眼睛迅眨了眨，向身邊的烏索恩努了努嘴。惡魔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輕輕點了點頭。

「難道這對大條兄弟竟然有什麼辦法？」穆圖有些疑惑，更令他有些猶豫的是，相信格雷乾的辦法會不會比現在的情形更加危險。

矮人又大吼起來：「你在等什麼？我可是在你身上花了大價錢的，你難道指望從天而降幾個惡魔打暈他們嗎？」

地精和圍觀的水手們大笑起來，水手們見這場決鬥似乎不會威脅到自己，鎮靜下來后反而來了興趣，漸漸又圍攏上來。地精們到了這種時候仍然不忘做生意，侍者舉著盤子叫嚷著，在人群里走來走去。

穆圖會意地看了眼烏索恩，惡魔環抱雙手，一臉惡毒的笑容。

新加入的兩名牛頭人戰士已經攻上來，穆圖靈活地避開他們，沿著場地邊緣遊走。牛頭人緊追不捨，沉重的圓柱緊貼著穆圖身後落下，在地面砸出一個個深坑。

穆圖一邊躲避，一邊在人群中搜尋著，很快就找到那名負責角斗場的地精。從之前的表現看，他應該是這裡的負責人沒錯，最起碼周圍的衛兵都聽從他的調遣。地精笑嘻嘻地看著場內，不時和身邊的人小聲說著什麼。看他輕鬆的樣子，就好像這只是一場精彩的馬戲表演。

穆圖突然停步，轉身迎著身後的牛頭人衝去。兩名牛頭人戰士正邁開大步追擊，頓時和他撞個滿懷，一愣神間被他抓住胸口，只聽穆圖飛快地說道：「巴菲特就在外面——對不起了！」

「什麼？」聽到對方提起酋長的名字，一名牛頭人下意識地問道。

「小心了！」穆圖大喝一聲，抓起兩名牛頭人奮力向外拋去。角斗場周圍的柵欄並不十分高，牛頭人在他巨力拋擲之下輕鬆飛了出去，砸向包圍他們的地精。

「動手！」格雷干大叫道，烏索恩在一瞬間恢復成惡魔的樣子，一對巨大的蹄子奮力向地上踏去。地面頓時裂開無數縫隙，整間旅店也跟著顫動起來。周圍的地精站立不穩，紛紛摔倒在地。格雷干抽出藏在腰間的斧頭，沒頭沒腦向身邊的人砍去。烏索恩更是連續吐出幾個火球，將包圍自己的人群炸的慘叫連連。

這一下奇變突起，大部分人都還沒回過神。兩名被拋出去的牛頭人戰士傻愣愣的站起身，腳下是被他們砸個半死的地精衛兵，那名主管更是被砸的眼球突出當場斷氣。

「衝出去！」穆圖大喝道，不等其他牛頭人戰士反應，便衝過去一把一個，將他們扔到場外。庫魯姆傷的比較重，砸倒一片地精后一時半會兒站不起來。

「巴菲特就在碼頭，衝出去就能活命！」穆圖大吼道。

「酋長？」庫魯姆掙扎著站起身，雖然不明白生了什麼，但直覺告訴他這些人是來幫自己的。這時地精衛兵們已經反應過來，紛紛舉起火槍向他們射擊。庫魯姆揮動圓柱，將身邊的地精砸的血肉模糊，大吼道：「是自己人，大家一起向外沖啊！」其他牛頭人戰士聽到命令不再猶豫，毫不留情向身邊的敵人打去。

斷骨旅店頓時陷入一片混亂，人群擁擠著逃向外面。衛兵們得到命令，無論如何不能放穆圖等人離開，這時候也不顧還有其他客人，亂槍射向烏索恩等人。

烏索恩惡魔化之後體型格外巨大，彷彿一台絞肉機在人群中來回衝突，已經數不清有多少人被他踩成肉泥，接連不斷的火焰魔法使大半個旅店陷入火海。地精的射擊在末日守衛身上製造出密集的血孔，這些傷害雖然都是皮外傷，但也不怎麼讓人舒服。烏索恩大喝一聲，手臂粗細的長矛排頭掃去，半空中頓時飛起一整排血淋淋的腦袋。

「受死吧，小崽子們！」惡魔大踏步向衛兵衝去，沿途製造出無數殘肢斷臂。格雷干樂得有這麼一面大擋箭牌，緊跟在惡魔身後屠殺著地精。場面空前混亂，雙方不顧一切的交戰連累到圍觀的人們，許多人根本沒明白生了什麼，就被紛飛的子彈或者魔法奪去生命。逃散的人們衝到門口，迎面射來一陣彈雨，前面的人慘叫著倒下，但更多人還是在身後人們的推動下沖了出來。

外面不知什麼時候站滿了地精衛兵，在軍官指揮下毫不留情射殺著任何從斷骨旅店出來的人。被打懵了的人群又掉頭向旅店跑去，外面的人想進去，裡面的人急著出來，兩幫人頓時堵在門口。混亂中不知道是誰大喊一聲：「，這些地精是想黑吃黑，把大家都幹掉好獨吞我們的貨物啊！跟他們拼了！」

這些人多半都是橫行海上的強盜，哪一個不是屍山血海里爬出來。聽人這麼一說覺得不無可能，再說已經死了這麼多人，換成是他們的話，為了免除後患，只怕也會把其他人殺光。於是眾人大聲吵鬧起來，紛紛撲向近處的地精和雇傭兵。

地精衛兵表情冷酷地射殺一切敢反抗的人，里維加茲給他們的命令是哪怕搭上整個棘齒城也要幹掉穆圖，至於以後會不會影響到其他人來這裡做生意，反正在場沒一個可以活著出去，又何必擔心這些？

「你們還真是心狠手毒啊！」比加爾注視著混戰的人群，冷冷地說道。

高個子地精輕輕哼了一聲，說道：「這是命令。再說說起兇狠殘忍，恐怕沒人比得上你和你的同胞們。」

獸人看了他一眼，說道：「不管怎麼說，你看起來搞砸了。你的人未必能攔住他們。」

地精看也不看他一眼，說道：「你們既然收了里維加茲男爵的錢，總不能就站在這裡看熱鬧吧？」說著指了指正在人群中肆意屠殺的烏索恩，「他們居然還有一個惡魔，嘖嘖……也難怪有些人會嚇破了膽子。」

比加爾哈哈一笑，說道：「你不必用這種幼稚的辦法，我知道該怎麼做。」說著抽出長刀向外走去。

穆圖也已經衝出角斗場，一腳踢飛衝到跟前的地精，隨著混戰的人群向外衝去。無意間看向烏索恩，只見一個面無表情的棕皮膚獸人正緊盯著他，不慌不忙向他靠近。直覺告訴穆圖，這個獸人絕對比看起來危險的多，但惡魔正殺的興起，絲毫沒注意到身後的危險。

「烏索恩！」穆圖大吼道，讓過一柄砍到面前的彎刀，隨手將那名雇傭兵砸的口吐鮮血。就這麼一分神，再抬頭卻不見了獸人的蹤影。

穆圖心中一驚，提高聲音再次喊道：「烏索恩，小心！」

惡魔聽到他的聲音，轉頭向他咧了咧嘴，示意自己沒事。突然眼前一花，一個身影出現在他面前，身子騰空而起，手中長刀拖著殘影襲來。

「什麼？」烏索恩下意識地舉起長矛擋格，同時張嘴噴出一個火球。那人輕輕一晃，彷彿幽靈一樣消失在空氣中，火球打在天花板上炸出一個破洞。

「什麼鬼東西？」惡魔話音未落，胸前頓時一陣劇痛，一柄長刀沿著他胸口劈落，一直劃到小腹。也多虧了末日守衛的皮膚遠比一般生物堅硬，這一下雖然傷的不輕，但總算沒有被開膛破腹。

烏索恩怒吼一聲，長矛閃電般刺向獸人。然而對方比他更加迅，眨眼間又不見了蹤影。

格雷干注意到這個危險地敵人，緊靠在惡魔身邊問道：「你沒事吧？」

烏索恩搖搖頭，說道：「沒事……」話沒說完，只見一柄長刀出現在矮人身後，向他頭頂砍下。

顧不上提醒，惡魔奮力揮動長矛向矮人頭頂擋去。格雷干也是身經百戰的戰士，見到烏索恩的反應立刻醒悟到身後有人偷襲。急忙一低頭，身體原地急轉，斧頭劃出一道弧線砍向身後。

烏索恩全力一矛卻落了個空，襲擊者在一瞬間避開他和矮人的攻擊，再次消失在空氣中。隨即矮人一聲慘叫，身後爆開一道血口。獸人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出現在他們兩人之間，一刀砍傷矮人後，立刻跳開幾步，站在一邊不斷冷笑。

烏索恩扶住矮人，問道：「要不要緊？」

格雷干痛苦地哼哼兩聲，說道：「沒事，沒事……我要親手砍下他的腦袋……」

穆圖見他們兩人先後受傷，知道他們不是那名獸人的對手，急忙沖開眾人向他們跑去。獸人突然扭頭向他詭秘地一笑，穆圖心中一緊，直覺告訴他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烏索恩見獸人分神，趁機又是一記火球。獸人露出驚恐的神色，像是來不及閃避，火球正落在他胸前，頓時爆炸開來。

「哈哈，見鬼去吧！」惡魔興奮地大叫著。

穆圖有些意外地停住腳步，卻感覺到空氣中一股殺氣襲向自己。

「出來！」穆圖大喝一聲，憑著直覺揮拳向面前打去。一道寒光閃過，穆圖胸前的外衣切開一道口子，面前一名獸人向後連退幾步，驚奇地望著他。

「你能看到我？」獸人的聲音里有股掩飾不住的驚訝。

穆圖並不答話，心中卻十分奇怪，對方怎麼能在被烏索恩擊中的同時襲擊自己，這種古怪的戰鬥方式他從沒見過。

「你是什麼人？」

獸人並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打量著他，露出興奮的表情，說道：「你竟然可以知道我的位置，難怪里維加茲肯花那麼多錢買你的腦袋。」停了一下接著說道：「不過你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我叫比加爾，來自黑石氏族。」

「黑石氏族？」穆圖知道這個名字，這支臭名昭著的獸人部落在洛丹倫南部製造了不少麻煩，許多人類聚居的村莊都被他們洗劫，無數無辜的平民死在他們手裡。當初為了鎮壓黑石氏族的叛亂，泰瑞納斯國王甚至派出了烏瑟爾和自己的兒子親自前往，也就是在那次戰鬥后不久，年輕的阿爾薩斯王子現了隱藏在領土內的詛咒教派，一切的悲劇也是從那時開始。

「沒記錯的話，你和你的族人應該已經被剿滅了。」穆圖說道。

獸人不屑地哼了一聲，說道：「剿滅？就憑你們？偉大的黑石氏族效忠過歷任戰爭酋長，沒有人可以擊敗我們。」

穆圖冷笑道：「是嗎？可是我好像記得，在洛丹倫是你們最終被趕了出去。」

獸人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聲音也變得冰冷起來，「那只是暫時的。」隨即又放肆地大笑起來，舉起手中的長刀，說道：「在洛丹倫，這把刀曾斬下過九十七名人類的腦袋，今天加上你們剛好湊夠一百！」

穆圖想起昔日在洛丹倫戰鬥的日子，許多親密的戰友就是在和獸人的戰鬥中死去，眼前這名獸人的話更激起他心中的仇恨，冷冷地說道：「是嗎？那我們是老對手了。可惜我的戰錘不久前遺失了，否則我很願意用它敲碎第四十個獸人的腦袋。」

獸人臉色一沉，突然一刀猛劈過來，喝道：「去死吧！」

穆圖赤手空拳不敢硬擋，急忙向側面閃避。獸人長刀砍到中途，硬生生一轉，由直劈改成橫掃。穆圖隨手抓起身邊一名地精向刀鋒迎去。獸人沒有絲毫憐憫，將地精一分為二，緊接著又攻向穆圖。

烏索恩見他一味躲閃，舉起手中長矛喝道：「穆圖，接著！」將長矛擲了出去。穆圖伸手一把接住，轉身擋下獸人的攻擊。惡魔使用的雙尖長矛足有三米長，而且十分沉重，一般人絕對無法使用，但對於穆圖來說勉強還能湊合。

有了武器在手，穆圖心中鎮定許多。雖然對方那種突然消失又憑空出現的攻擊很難對付，但除此之外，無論在力量還是度上，他都有信心壓下對手。

獸人再次猛撲過來，長刀斜劈向他肩頭。穆圖隨手一矛，不單擋下對方的攻擊，反而震得獸人手臂一陣麻。

「有兩下子！」獸人喝道，身形已經消失不見。穆圖看不到他的位置，急忙調動體內的惡魔力量，增加對於能量的敏感度。

空氣中一團暗淡的影子飛快地向側面繞出兩步，緊接著向他撲來。

「在這裡！」穆圖大喝一聲，長矛向那團能量刺去。比加爾萬萬沒想到，自己還沒攻擊，對方竟然就搶先現了自己的位置。見長矛閃電般刺向胸前，只好揮動長刀擋格，一聲脆響后，獸人出現在空中，隨即向後跳開，狐疑地打量著穆圖。

「你是怎麼現我的？」比加爾心中驚疑不定。劍聖作為獸人部族中最為出色的戰士，歷代相傳的戰鬥技巧使他們可以像刺客那樣迅隱藏自己的身形，趁敵人不注意時動致命攻擊。除非使用特別的方法，否則絕沒有人可以僅憑一雙肉眼現他們的位置。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眼前這位看似普通的人類體內還隱藏著一半惡魔靈魂，與生俱來對能量的感知可以使他輕鬆找到隱藏在周圍的敵人，當初對戰道格的影子衛隊時，那些刺客引以為傲的潛行技巧在他面前沒有絲毫作用。

「你沒必要知道。」穆圖淡淡地說道：「如果你只有這些本事，那就準備好下地獄吧！」

「未必，我們的戰鬥才剛剛開始。」獸人獰笑著再次攻上來。但穆圖調動了惡魔能量后，無論力量還是度都大幅提高，原本相差不大的戰鬥力瞬間變得懸殊。比加爾驚訝地現，自己竟然跟不上對方的度，而且對手每一擊的力量都異常沉重，有幾次幾乎將他的長刀打飛。

穆圖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使用惡魔力量使他隨時可能失控，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更是刺激著他的神經。

「必須儘快結束戰鬥……」穆圖打定主意，突然提高度，搶到獸人身前，一手抓向他手臂，一手揮動長矛刺向他胸前。

獸人只感覺眼前人影一晃，根本沒看清對方的動作，手臂已經被牢牢抓住。

「到此為止了！」穆圖喝道，長矛刺穿獸人的身體，頓時一愣。「不對，是假的！」擊中對方的一瞬間，他分明看到身邊憑空多出來一股能量。

「到此為止了！」身邊響起獸人嘲諷的聲音，長刀落在穆圖頸間。

「是幻象么？」穆圖平靜地說道。

獸人一驚，「什麼？」只見穆圖用三根手指輕輕捏住刀鋒，長刀在距離他頸邊不到一公分硬生生被攔了下來。

「這次你要怎麼躲開？」穆圖冷笑道，隨手一揮將獸人甩向角斗場，頓時將柵欄撞開一個大口子。

「我要殺了你！」比加爾怒吼著爬起來，金屬柵欄鋒利的邊緣在他身上切開無數傷口，獸人憤怒地咆哮著，雙眼變得血紅。

「廢話真多！」穆圖猛衝上來，又是一拳砸在獸人臉上，獸人翻滾著摔出老遠，幸虧運氣極好，摔得如此狼狽長刀竟然沒有砍在自己身上。

「怎樣？這就是黑石獸人的能力？你真讓我失望。」穆圖嘲弄地說著，緩緩向獸人走去。使用惡魔力量后，他的性格也生了變化，生出了折磨對手的心思。

獸人艱難地爬起來，張口吐出幾顆牙齒，鮮血混合著唾液從嘴角流出。穆圖走到他身邊，說道：「我該怎樣幹掉你？把你的腦袋切下來你覺得怎樣？」

獸人喘息著，握緊手中的長刀，手臂上的肌肉頃刻間鼓脹起來。

「你會痛苦地死去，我誓，一定會將你切成碎片！」

「是嗎？如果你被釘在地上呢？」穆圖冷笑道，舉起長矛向獸人刺去。驀地眼前一花，一樣東西向自己飛來。

「什麼東西？」穆圖隨手用長矛一擋，那件物體在接觸到長矛的一瞬間突然生爆炸，刺鼻的黃色煙霧瀰漫開來，穆圖劇烈地咳嗽著，連忙向遠處跑開幾步。只見一名高個子地精從後台走出來，一手拎著一根粗重的短棍，棍子頂端包裹著一層金屬，上面滿是鋒利的鐵釘；另一隻手拿著一個黑漆漆的鐵團，不停在手中一拋一拋的。

看了一眼獸人，地精不屑地啐了一口，說道：「你太令我失望了，比加爾，到頭來還是要我親自出手才行。」

獸人緩緩積蓄著體內的力量，頭也不抬地說道：「是嗎？你會為自己的話付出代價的。」

「也許吧。」地精戲謔地說道：「不過要在我幫你幹掉這個人之後。」

穆圖打量著地精，這個人看起來有些眼熟，一定在什麼地方見過。想了片刻之後，穆圖突然醒悟過來。他不就是藏寶海灣的那個衛兵隊長嗎？在殺死意圖攔路搶劫的疤臉一夥之後，就是這個人帶著衛兵來詢問過自己。

「難怪覺得眼熟，之前在人群里看到的那個也是你吧？」穆圖問道。

地精嘻嘻一笑，一臉真誠地說道：「您居然還記得我，真令我這個卑微的地精僕人受寵若驚啊。」說著彎腰深深鞠了一躬。

穆圖哼了一聲，說道：「你們的本事還真不小，竟然能追到這裡。」

地精笑道：「謝謝您的誇獎。由於您給里維加茲大人留下的深刻印象，所以他特意派我們來這裡等您。事實上我們已經等了很多天，我甚至懷疑好心的穆圖先生是不是遇到什麼災難，就此死在茫茫大海上也說不定。好在幸運之神保佑，您現在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指了指跪坐在一邊的獸人，撇了撇嘴說道：「您看，為了對付您，里維加茲大人甚至花了大價錢請來他們，本來以為會很厲害的，誰知道……嘿嘿……嘿嘿……」

穆圖說道：「的確令我有些失望，不過這種時候你還敢出來，也算是勇氣可嘉——還是你覺得可以擊敗我？」

地精一攤雙手，說道：「您誤會了，我怎麼可能是您的對手呢。」停了一下，又笑嘻嘻說道：「不過您的朋友恐怕沒有您這樣的實力，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這位獸人的手下應該已經幹掉他們了——對了，還有那兩位漂亮的姑娘，您放心，我們會把她們培養成最好的女奴。」

傷害穆圖所關心的人原本就是他的逆鱗，聽地精說到這裡，穆圖頓時臉色一沉，說道：「這也許是你生命中最後一次犯錯誤，不過這次錯誤是致命的。」話音剛落便向地精衝去。

地精抬手扔出手中的鐵團，立刻卧倒在地。鐵團還在空中就生了爆炸，熔化的鐵汁四處飛濺。穆圖閃避稍慢，幾滴鐵汁落在手臂上，頓時升起一股焦臭。

「找死！」穆圖怒吼一聲撲向地精。能擔任藏寶海灣的衛兵隊長，這個地精自然也有些實力，不慌不忙揮動大頭棍招架穆圖的攻擊。

「您一定沒有見識過這個吧？」地精突然伸手向腰間摸去。腰帶中射出一面金屬網，罩在穆圖頭頂。穆圖一分神間，地精的大頭棍立刻惡狠狠地砸在他身上，馬上又跳在一邊。

穆圖奮力一掙，撕開頭頂的罩網，只見地精手裡又多了一個精巧的小儀器。

「厲害！厲害！」地精大笑著，「我就知道這樣沒辦法傷害到您——試試這個吧！」手中的儀器射出一道藍色的光線，正落在穆圖胸前。穆圖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在變大，頃刻間地精已經像一堵小山一樣站在他面前，抬腳向他踩來。

「這是什麼鬼東西？」穆圖急忙避開，地精的大腳貼著他身體重重落下，濺起漫天塵土。

穆圖抬眼望去，周圍的一切彷彿都增大了無數倍，原本並不十分高的角斗場柵欄已經變得無比巨大，連天花板上的吊燈也變得好像巨石一樣。

「難道是我被縮小了？」穆圖驚道。

「猜對了！」地精大笑著，大頭棍劈頭蓋臉砸下來。穆圖避無可避，只好硬著頭皮擋格。好在他身體雖然縮小，但力量並沒有降低很多，手臂一陣劇痛后勉強還是擋住地精的攻擊。

「不愧是可以幹掉道格的人，即使變成這樣您依然不是可以輕易對付的。」地精抬起棍子，急匆匆又退開幾步。

穆圖正在奇怪，眼前的一切突然又急縮小到原來的樣子。地精搖頭嘆息著：「可惜！可惜！我們的縮小射線還不完善，只能維持一小會兒，不然的話……嘻嘻……」

穆圖不知道對方還有什麼奇怪的設備等著他，加上亞娜等人生死不明，哪有心情和地精閑耗。突然身形一晃，已經出現在地精身後，冷冷地問道：「玩夠了嗎？」伸手向地精抓去。

地精驚叫一聲，腳底噴出一股火焰，整個人翻滾著向前飛出。

「哈哈哈哈……穆圖先生，在您生命的最後時刻，您將有幸領教到最先進的地精科技……」說話間地精跌落在十幾米遠的地方，匆匆忙忙從地上爬起來，低聲咒罵著：「該死的，什麼時候才能控制火箭靴的方向？」

「你不會再需要它了。」身後響起一個聲音，地精急忙回頭，穆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那裡，一把揪住他的脖子，將他拎了起來。

地精漲的滿臉通紅，雙腳拚命亂踢，說道：「等……等等……這是個誤會……我……我可以解釋……」

穆圖哼了一聲，說道：「不需要了！」手上用力，地精頓時被扼的雙眼突出，舌頭伸出老長，眼看就要斷氣，角斗場上突然沒來由的颳起一陣涼風，眨眼間形成一股風暴。

「又有什麼花樣？」穆圖抬眼望去，獸人已不見了蹤影，那股風暴緩緩向他移來。穆圖不閃不避，看著風暴靠近，手上猛的一痛，竟然出現一道血口。

「什麼？」穆圖凝神望去，風暴中心一個高旋轉的身影，手中長刀不斷在空中掠過，將空間也切出一道道細微的傷痕。

「感受被萬千利刃切碎的痛苦吧！」獸人的聲音從風暴中傳來，穆圖連忙退後，隨手將地精向風暴拋去。

「先切碎這討厭的小東西吧！」

地精慘叫一聲，還沒靠近便爆成一團血霧飛散出去。

穆圖一驚，沒想到對方的攻擊竟然如此厲害，最要命的是這樣的攻擊令他無法靠近，根本沒有反擊的機會。

風暴漸漸擴大，周圍的物體被牽引過去，剛一靠近便被切得粉碎，眨眼間大半個角斗場都被颶風吞噬。

「不好，快離開這裡！」穆圖轉身向仍在混戰的烏索恩等人喊道，抬手將長矛投向風暴中心的獸人，但獸人高切割的利刃連力量都提高了許多倍，手臂粗細的長矛竟然斷成幾節跌落在地。對方的攻擊已經不是單純的力量那樣簡單，似乎每一絲空氣都化作鋒利的刀刃，毀滅它們碰到的一切。

穆圖轉身衝出角斗場，風暴緊追在他身後，眨眼間又增大許多，距離稍近的人立刻被切成碎片。人群驚恐地叫喊著，再也顧不上爭鬥，紛紛奪路而逃，就連地精衛兵也被眼前的一幕嚇得目瞪口呆，隨著其他人向外跑去。

堵在外面的衛兵毫不猶豫射殺任何逃出來的人，包括自己的同伴。

「別……別開槍……自己人……，你們瘋了嗎？」被堵在旅店裡的地精憤怒地大叫著，前面是密集的彈雨，身後是可以切開一切的劍聖風暴，人群頓時被夾在死亡線上，唯一可以選擇的是被打成篩子還是被切成肉醬。

烏索恩和格雷干反應迅，躲在牆后避開致命的彈丸，但劍聖風暴距離越來越近，惡魔身上出現無數細微的血口。

「想個辦法，烏索恩！」矮人大叫道。胸前濃密的大紅色鬍鬚一根根斷裂，飄落在地。

「我試試看！」惡魔說話間向旋轉的獸人吐出一顆火球，但火球還沒靠近，立刻被無數刀刃硬生生撕開，火焰能量迅消散在空氣中，絲毫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

烏索恩又連續釋放了幾個咒語，但獸人製造出的風暴似乎足以切開一切，連魔法能量也不例外。

「不行，向外沖吧！」惡魔大叫一聲，「跟緊我！」轉身奮力向牆壁推去。斷骨旅店本來就是木質結構，在劍聖風暴的切割下早已搖搖欲墜，天花板上裂開一個大洞，碎塊隨著颶風射向人群；現在又被烏索恩全力一推，整堵牆壁出刺耳的斷裂聲向外飛去。

外面的地精衛兵閃避不及被砸個正著，立刻死傷滿地；緊跟在後面的惡魔噴出一股綠色火焰，將擋在面前的人燒成灰燼，憤怒的人群緊跟著衝出來，頓時將外面的衛兵殺的人仰馬翻。

這時斷骨旅店再也支撐不住，出一聲巨響轟然倒塌。凜冽的颶風撕開廢墟，追逐著逃散的人們。風暴已經被鮮血和碎肉染成粉紅色，刺鼻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

「穆圖！穆圖！給我滾出來！」獸人怒吼著，不顧一切撲向人群。

穆圖留在最後，不斷抓起任何可以投擲的東西砸向獸人，試圖阻攔他的追擊，一邊向矮人大喊道：「撤回船上，這裡交給我——烏索恩，去找亞娜和塞勒涅！」

格雷乾和烏索恩應了一聲，各自散開。穆圖回身緊盯著靠近的劍聖風暴，不斷向後急退。

「這樣的攻擊簡直無懈可擊，似乎沒有什麼能阻止他。」穆圖飛快地思索著，凝神注意風暴中心的劍聖。獸人頭散亂，雙眼閃爍著血紅的光芒，鮮血隨著他的轉動從嘴裡飛濺出來，馬上就被利刃打散。

「看起來使用這樣的技巧對他的身體也是巨大的負擔。」穆圖思索著，閃避動作稍慢，胸前和臉上立刻就多了幾道傷口。

「來吧！接受被切成肉泥的下場吧！」獸人得意地大笑著。

穆圖哼了一聲，喝道：「看看是誰被撕碎吧！」使用惡魔能量使他有隨時失控的可能，穆圖原本就在努力剋制心中殺戮的念頭，但現在除了調動更大的惡魔力量外，似乎沒有別的辦法可以阻擋獸人。就這麼心中稍微一松，瘋狂的念頭頃刻間吞噬他的理智。

「不……不可以……如果被亞娜他們看到……」穆圖拚命壓抑著涌動的惡魔力量，身體卻不受控地開始惡魔化。

「不行……不能這樣……」穆圖不斷警告著自己，但逼近的劍聖風暴卻在他身上製造出更多更深的傷口，傷痛加劇惡魔力量釋放的過程，穆圖猛的抬起頭，雙眼變成晶瑩的綠色，深藍色的皮膚閃動混亂的魔法光芒。

「是你逼我的！」穆圖大喝一聲，骨節嶙峋的爪子向風暴中心抓去。鋒利的刀刃不斷切割著他的身體，穆圖頃刻間變成一個血人，但體內惡魔能量加上永恆之井的力量也在飛修復他受損的軀體，鮮血飛濺中，穆圖看準獸人的動作，猛的向前一步，雙手突破風暴的阻擋，一把抓住獸人的長刀，硬生生將劍聖風暴停下。

「什麼？怎麼可能？」比加爾震驚的無以復加。從沒有人可以硬抗劍聖風暴不死，即使是惡魔的軀體也無法抵擋這無堅不摧的力量，但眼前這個人不單沒死，反而憑著血肉之軀阻斷了他的技能。

「結束了……」穆圖一把捏住獸人的脖子，血肉模糊的面孔湊到他面前。獸人驚恐地看著這個彷彿來自地獄的怪物，他的臉頰已經分辨不出原來的模樣，嘴角被切開一道深深的傷口，使他的嘴巴看起來大了一倍還多；鼻子更是被斜斜劈開，傷口周圍還沾著白生生的骨渣。但就在說話的幾秒鐘里，這些可怕的傷口迅癒合，最後更是看不出絲毫受傷的痕迹。

「你到底是什麼怪物？」獸人忘記了掙扎，只是獃獃重複著相同的話。

「記住……」穆圖湊到他耳邊輕輕說道：「我叫穆圖——」伴隨著一聲刺耳的「咔嚓」聲，獸人的腦袋被撕了下來，臉上仍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穆圖抓著對手的腦袋，嘲弄地問道：「你現在感到後悔了嗎？」獸人的眼珠像是微微動了動，穆圖手上用力，像捏爛番茄一樣將獸人的頭顱捏的粉碎。

幹掉對手后，穆圖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不去注意周圍遍地的殘肢鮮血。惡魔力量在他體內不斷衝突著，試圖掙脫束縛。

「好了……好了……都結束了……」穆圖喃喃自語著，反覆告誡自己。沒有了戰鬥的刺激，幾分鐘后，狂暴能量終於開始屈服，不情不願地被壓制住。穆圖體表的惡魔特徵漸漸消退，最終恢復**類的模樣。

穆圖長長鬆了口氣，厭惡地看著滿手的腦漿鮮血。

「太危險了，這種能量最好還是不用。」穆圖回過神來，只見斷骨旅店連同周圍的建築都化成一堆廢墟，沿途橫七豎八布滿了殘缺的屍體。衛兵們逃的不知去向，整個棘齒城陷入詭異的平靜中。

穆圖想起地精說過的話，抬頭看向碼頭。那裡靜悄悄的一片，絲毫沒有生戰鬥的意思。

「難道……」穆圖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連忙向碼頭跑去。快要接近的時候，彎刀號上突然升起一刻照明彈，慘白的光芒將整個碼頭照的如同白天一樣。只見彎刀號的甲板上站滿了人，最前面是被綁的結結實實的菲拉斯等人，每人身後都站著兩名手握利刃的戰士。巴菲特後背挨了一刀，好在牛頭人身體粗壯，倒也能撐得住。在他們身後是被制服的水手們，他們被比加爾的精銳部下打個措手不及，沒等反抗就已經成了俘虜。

一名女性巨魔走到前面，指著格雷乾等人藏身的地方，喝道：「滾出來！」在照明彈的光芒下，他們根本難以躲藏。矮人率先走出來，挑釁地看著船上的敵人。其他人無可奈何，只好緊跟在矮人身後。

穆圖緊跑幾步，和眾人會合，問道：「怎麼回事？」

矮人瞥了他一眼，說道：「不知道，我們剛來就已經是這樣了。」

穆圖咬咬牙，一轉臉看到躺在烏索恩懷裡的亞娜，小丫頭滿身滿臉都是血漬泥污，那還有平時俏麗的模樣。穆圖連忙走過去問道：「怎麼搞成這樣？要不要緊。」

亞娜微笑道：「沒事，先救出巴菲特他們再說。」

穆圖臉上微微一紅，光顧著關心心上人，倒把其他人忘了。這時也不好意思再和塞勒涅說什麼，只輕輕點了點頭。小丫頭見他平安無事，眼角眉梢都充滿了笑意。

那名巨魔見他們好端端撤回碼頭，心裡早就覺得不妙，以領的本事，絕不可能讓敵人全身而退。這時早就向遠處看了不知道多少次，始終不見獸人的影子，終於忍不住問道：「比加爾呢？他怎麼樣了？」

穆圖哼了一聲，說道：「你說那個獸人？」晃了晃沾滿鮮血和腦漿的手臂，說道：「他有一部分在這裡。」

「什麼？」巨魔吃驚地瞪大雙眼，她當然能認出穆圖手上沾著的東西，咬牙切齒地問道：「你殺了他？」

穆圖無所謂地點點頭，收攏五指，說道：「就像這樣，喀嚓一下捏碎他的腦袋。」厲聲喝道：「如果你們不想像他一樣死去，就立刻放了我的人，我可以保證你們活著離開。」

巨魔咬咬牙，知道以比加爾的本事仍在死在這幫人手裡，剩下的人更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但他們跟隨比加爾一起出生入死很多年，無論如何不能讓領白白死去。巨魔看了眼其他人，見大家都是一樣的神色，心中感到一陣欣慰，突然抽出彎刀架在瑪琳達頸上，喝道：「比加爾死了，你們要為此付出代價——大家同歸於盡吧。」說著舉刀劈下。

穆圖等人這時距離很遠，眼看同伴要身異處，船艙里猛地飛出一顆火球打在巨魔頭上，頓時將她炸飛出去。

所有人都是一驚，襲擊者們紛紛向船艙看去。只見一個臉色蒼白的男人斜倚在門上，抬手又是一個火球打在人群中。

「幹掉他！」立刻有幾名襲擊者大喊著向那人撲去。那人指著巴菲特等人，飛快地念出一串咒語。牛頭人只覺得手上一松，捆著他的繩索無聲無息斷成幾截。巴菲特跳起身來，一拳將身後的敵人打翻在地，奪過一柄彎刀沒頭沒腦向襲擊者砍去。菲拉斯等人也掙脫束縛，和敵人混戰起來。穆圖等人趁機衝上船，形勢立刻倒向他們這邊。幾名牛頭人戰士的加入更是令襲擊者毫無還手之力，一個個被打得骨斷筋折，慘叫著倒下。他們本來就只是擅長偷襲，這種正面硬碰硬的戰鬥當然非常吃虧。短短几分鐘后，就只剩下少數幾個人還在憑著地形頑抗，被消滅也是早晚的事。

那名巨魔剛剛掙扎著站起來，一柄月刃閃著寒光從她下巴劈入，向上將她的腦袋一分為二。瑪琳達疲憊地坐倒在地，啐了一口說道：「我說過要親手劈開你的下巴，現在怎樣？」

幹掉剩下的襲擊者后，穆圖向船艙里那名男子走去。要不是他突然出手幫助，只怕巴菲特等人現在已經身異處了。那人像是也受了傷，鮮血不斷從身上滴下來。穆圖見他穿著水手們的衣服，心中微微有些詫異，帕里斯家族的水手中什麼時候多了個精通魔法的人。伸手扶起那人，穆圖微笑著說道：「謝謝你的幫助，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微微喘息著，看了穆圖一眼，說道：「我……我叫維埃蘭。」

本—書—泡—書—吧———更—新。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個(),都會成為作者創作的動力，請努力為作者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