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放下話筒，結束和東方名的通活，山卓微微發愣。
阿姨還是沒找到人哪！距離他離開台北都已經過了三個月了……
阿姨還跟他說，他的小綠屋最近因為附近的地要準備開發，所以她作主將小綠屋借人暫居。
關於這點，他不能拒絕，雖然那裡充滿他和筱縵的回憶，而借不借人也無所謂了，在找回筱縵前，他不想回去那裡，不想面對那個失去她的小綠屋。
「山卓。」他在祖文特斯球會的隊友探頭進來喚他，「教練在找人了，快點出去。」
「喔，謝謝。」他迅速收拾好低落的心情，短短几個月內，隨同隊友一起走到球場。
隊友們陸陸續續來到場上，這些意氣風發，與山卓年齡不相上下的隊友們，彼此之間的感情已如親兄弟一般的親密，他能和他們分享任何除了有關於筱縵以外的事情。
教練等到所有人圍住他形成—個圓圈后才開始每天例行的指示與訓話。
「再一個月，我們即將有個遠東的友誼巡迴賽。」教練清清喉嚨道：「這是球會想爭取更多球迷的決心，那裡甚至還有的國家對足球運動的發展幾乎是屬於沙漠地帶，我們有責任去開發，把足球推廣到世界各個角落。」
「教練，這次的巡迴比賽，包括哪些國家？」
「香港、泰國、新加坡，日本還有韓國。」教練看了下手邊的行程表后說。
「沒有山卓以前待的地方，台灣嗎？」有人好奇的問。
「呃，只有記者會，沒打算要比賽。」教練抱歉的說，「不過台灣還是我們重點宣傳的地方，畢竟那裡的足球風氣還不是頂盛行的。」
「喂，山卓，你的球技這麼棒，一點都沒有生疏的感覺，怎麼可能會是在教練說的『足球沙漠』練出來的？」他的隊友推推山卓，調侃的問道。
「沒那麼糟，是沒像我們有這麼好的球場，但還過得去。」他笑著說。
「喂，那台灣有沒有漂亮的美眉可以把？」大男孩年輕氣盛，只想到那種事。
「各位、各位。」教練出聲制止他們瞎搞胡鬧的起鬨。「我們是去宣傳足球，而不是玩樂。」
「哎唷，教練，寓教於樂啊！」隊上馬上有人高喊回去。
「就是。」另一人附和道：「我們也想要一個像山卓一樣可愛的東方妹妹當女朋友，溫柔又體貼。」
「喂，我是男的耶！」山卓有些哭笑不得的說，他哪裡長得可愛啦？
「打個比方嘛！別誤會喔！我還是只是對小妞有興趣的。」
「喔，有人發春了。」
「就是、就是。」
「唉，到時候讓山卓帶我們去玩不就好了，他在台灣長大的耶。」
「對咧，山卓，你千萬不可以藏私喔。」
山卓面對隊友的起鬨，搖搖頭微笑以對。
台灣，他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回去。
※※※
「喂，好漂亮的瓶子。」馬修·英薩吉推推山卓的臂膀羨慕的說：「人長得帥還是有用的，沒想到你才來幾個月，球迷居然比我還多，瞧，還送你這麼精緻的小東西。」說著，他伸手想拿起來更仔細的瞧，卻沒想到向來溫和的山卓居然會小氣到連借看都不願意。
馬修與山卓的父親是從前國家足球隊與私人球會俱樂部的隊友，兩個家族到現在還密切來往，而且山卓的一位阿姨——東方嬙嫁給馬修的二伯父，兩人更是姻親苯系，現在不但當了隊友又是室友，所以感情非比尋常的好。
「不准你碰它！」他迅速地搶過那個足球香水瓶，並將它收進柜子里的小保險箱中鎖住。
山卓知道自己的反應有些過度，但他就是不喜歡別人碰筱縵送他的東西。
馬修不悅的說：「拜託，不過是球迷送的東西，那麼寶貝幹麼？等以後更紅、更出名了，還怕球迷不會送你更棒的東西？」
這傢伙出手還真狠，東西搶回去就算了，還抓傷他一直引以為傲的俊臉，嘖，真是的。
「那不是球迷送的。」山卓的聲音中飽含痛楚，讓馬修驚覺到自己方才的行為也許傷到了他。
「喂，別介意．，剛才我是覺得那瓶子很精緻，所以才會想拿來瞧瞧，我沒別的意思。」他趕緊解釋道。
「沒關係，我了解，是我太激動了。」勉強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山卓在深思后重新打開柜子里的小保險箱，取出香水瓶遞給馬修。
「哇塞，我沒見過這麼精緻的小足球，看來送你禮物的人還相當有心陰。」馬修羨慕不已。
「是筱縵送的，我從離開台灣開始就一直帶在身邊，每當我想念她時，就會拿出來看看。」山卓的聲音充滿無盡的悲傷。
在球會裡，只有馬修知道山卓深埋在心頭的秘密，但他也僅漢是知道而已。
「你們……發生什麼事？」馬修關心的問，希望自己能幫上一點忙。
「筱縵認為我該回義大利，她說她喜歡我在球場上的模樣廠遲疑了一會，他緩緩的道：「而她為了讓我對她放手，選擇放棄自己原有的生活離開。」
「伯母曾跟我母親提過她，如果沒記錯的活，她的父母不是不愛她、不養她嗎？那她離開后怎麼生活？而且你阿姨他們好你也還沒找到她不是嗎？」
他的問題問倒山卓，他無言以對
「為什麼你不留住台灣找她？」馬修提出他的疑惑。
他在停頓許久后，才輕輕道出原因。「阿姨說，我愛她的活就尊重她的意思，所以我回來尋找我在球場上的依歸。」
「難道你真願意就這樣—直想念她，等待重逢的那—天到來？」馬修不可置信的問。
因為依自己遊戲人間的個性，他才不會傻到這麼早就決定這輩子就愛某個女人。
「我愛她。」山卓用無比堅定的語氣說：「等我在這裡功成名就后，我—定馬上回去找她。」
馬修搖搖頭，不知道該笑他傻還是佩服他的決心，只是他還是認為把大好青春葬送在一個女孩身上是種白痴行為，至少他是不會為了喝牛奶而養—頭牛在家裡的。
呃，他突然想起自己家，好像正是義大利最大的酪農業之一……喔，都是山卓害的，害他也愈來愈豬頭了。
※※※
「山卓下個月會隨球隊來台灣。」
東方名在尹筱縵正在修剪玫瑰花時突然告訴她這個消息，她聞言一驚，忘了手邊的動作，讓利剪傷了手。
東方名連忙取來急救箱替她小心的處理傷口，而她的眼睛也不斷的審視她臉上多變的表情。
「看來，你還是很在乎他，是吧？」她似看穿她的問。
而也不知是因為她的話還是因為傷口疼痛的關係，尹筱縵的眼淚迅速泛濫成災。「阿姨……」她低聲輕喚，許多事情她知道自己不必說，全都看在阿姨眼裡了。
「我家那傻小子現在雖然是沒有一天三通電話拜訪我，但至少還會有一通電活，我都快被你們兩個年輕人弄得快速老化了，你說，你想怎麼賠償我的損失？」東方名故意調侃著。
「阿姨才不老。」她迂迴的逃避她的問題，「你一條皺紋都沒有。」
「你當我不知道你還在逃避嗎？」她一針見血地道破，「都這麼久了，你還沒找到你的『自私』？」
她不語，旋過身繼續處理剛進貨的玫瑰花。
「逃避是不能解決事情的。」東方名突然發現自己愈來愈婆婆媽媽。「你愛他，他愛你，為何你們兩個不能在一起？」
「我們的……」尹筱縵對著一整桶含苞待放的嬌艷玫瑰無奈的低語，卻被東方名打斷。
「別再跟我說什麼你不配的屁話。」她一惱火起來，什麼話都沖得出口，「那我家的山卓更不配你嘍？要不然你為何老是拒絕他？」
「是我……」她悄悄的抹掉眼淚后說：「他那麼好……」
「我的姑奶奶。」她真的火了，拿走她手上的利剪后正色的說：「現在都幾世紀了，你還當自己活在清朝嗎？什麼配不配？在我們東方家，只有相不相愛的問題。」
面對低頭抽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的她，東方名又是氣惱又是心疼的拉住她問：「你只需要告訴阿姨，你還喜歡山卓嗎？」
這回尹筏縵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我當然還愛他。」她說得好肯定，就怕阿姨會誤會。
「那不就好嗎？」她笑眯眯的拭掉她的眼淚說：「你愛他，他愛你，這樣就行了，阿姨告訴你，愛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如果你怕他將來會不愛你、怕他會變心，所以才急著劃清界線，那就太怯懦了，我們千萬不要為了害怕而選擇失去。」
她的話，漸漸的敲進尹筱縵心裡，過了好久好久，她才緩緩的點頭。
「我不會逼你在山卓回台灣時就要你去見他，要不要見他全都看你自己的意思。」東方名適時的開導她，「不過我希望若你們見面了，就不要再傷害彼此，好嗎？」
「我知道。」
※※※
即使東方名曾告訴過山卓，小綠屋已借給別人，但當他返抵台北后，他還是抵擋不住思念，回到小綠屋來憑弔那段美好的回憶。
他心想只要在外頭看看就好，這樣就不怕會打擾到暫住在此的人。
可，山卓發誓他從未想過，原來那個暫住的人會是……尹筱縵？！
這是什麼樣該死的情況？為何阿姨會欺騙他，說還沒找到她？那眼前正在開門的人又是准？
踏著些許憤怒的步伐，山卓大跨步的沖向前去一把握住那雙開門的小手。
「筱縵？」他啞聲低叫。
沒有認錯人，因為那雙小手裡拿的正是他給她的金色鑰匙，而那雙小手正微微的顫抖著。
尹筏縵震驚得連鑰匙都握不住，她以為在東方名告訴他小綠屋借人後。他就不會到這裡來，但看來她想錯了。
「為什麼不敢回頭看我？因為你心虛嗎？」山卓控制不了的狂吼，他真恨眼前這個一再欺騙他的女孩。
她的回應一如往常，只能無助的落淚。
「我只想要你給我一個解釋，告訴我為什麼連聲再見都不說就離開，為什麼？」他鉗握住她纖細的肩膀，用力搖晃的逼問，「法官在判刑時也會告訴犯人他的錯在哪，醫師在宣仟病人死期時，也會讓病人知道他的病況，而我卻是不明不白的被你宣告出局，我不甘心啊！」
面對他一長串無助的嘶吼，她只是慌亂的想逃避。
「告訴我，求你告訴我咧！」他搖晃她纖細的身子，卻愕然的發現那原本就纖瘦的肩膀如今只剩皮包骨。
他心疼難受，最後也只能投降。
「我是那麼那麼的愛你，我不懂，你怎麼能狠得下心離開我？」將她不停顫抖的身子小心的摟向自己，山卓無助的低喃。
他托起她那張正在哭泣的小臉，難受的問：「告訴我，你快樂嗎？」
憔悴的容顏讓人心疼，但某些事情還是徘先理清，他們才能毫無心結的繼續漫長的歲月。
快樂嗎？快樂嗎……終於，尹筱縵悲哀的在他懷中輕輕的搖頭。
「既然你不快樂我也不快樂，那請問，你為何想離開我？」兩人就這麼坐在小綠屋門外，山卓低聲詢問她。
「我好想你！」她好可憐的說：「從我決定離開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發現自己好想你，但……」
「所以你是個自私的傢伙。」當她還未把話說完前，山卓氣惱的打斷她的活接著說：「你自私的決定我的未來，自私的把我摒除在你的生命以外，更自私的不准我愛你！」
「我沒有！」她好慌亂的搖頭，「我想學會自私，可是我……你在生氣……生我的氣……」
「你叫我怎麼能不氣你？」將她攬進懷裡，抱著她的美好感覺讓他好想重重的嘆氣。
「彆氣我……我不喜歡見到你生氣的模樣……」她講起話來有氣無力，彷彿好久都沒睡飽似的。
低頭瞧見她那副虛弱的模樣，他忍不住又皺了眉。
「我不在的時候你都在忙什麼？」他其實知道自己問也是白問，他清楚她這副疲憊的模樣，全是為了拚命賺錢的緣故。
「沒什麼啊！」聽聞他的語氣不再冷冰冰的反而多了份關心，她抬起頭送他一抹軟綿綿的微笑，「很想你，所以晚上就睡不著。」
深秋的山上寒意逼人，在山卓懷裡的尹筏縵縱使有溫暖的懷抱，冷風襲來，她還是打了個冷顫，更往他懷裡縮。
「你喔！」真不知該罵她好，還是狠狠地親她好，最後他還是向她投降。「等你睡飽了以後我再好好跟你算帳。」
「喔。」她懶洋洋的偎得更緊，他好聞的味道不斷的催眠她的意識。「你用我幫你做的香水耶！」
「那是你唯一留給我的禮物。」他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她打橫抱起。
輕鬆的開門走進小綠屋中，他愕然的發現她雖住在這裡，但並沒有睡在屋裡唯一的房間內，因為那床鋪整齊的模樣，就跟他最後一次進來時一樣，因為那時他把抱枕扔在床沿，它到現在還是在那邊。
「你該不會就睡在地板上吧？」他狐疑的低頭問她。
「我睡在頂樓的花塢。」好想睡呵，自從他離開后，她就再也沒好好的睡過覺。
「為何不睡在房間里？」
「因為這裡有你的味道。」她慵懶的閉上眼，唇瓣是滿滿的幸福微笑。「我只要進來這問房間就好想哭，所以……」
「傻瓜。」他將她放在軟軟的床上，替她拉好棉被后稍稍後退。
「山卓？」她又習慣有他的感覺了，當他退開時她忍不住的蹙眉。
「乖乖先睡，我打通電話就來陪你。」彎下腰親了下她的眼，誰知她會捨不得的伸出手臂圈住他。
「其實……在我離開的那一天我就後悔了……」她像是掉進夢境里的囈語著，「可是我想學會堅強呵……
所以我寧願每天哭著想你，也不想……」
終於，她完全的放鬆睡去，而他卻為她的話震驚不已。
他的小女人呵，他心疼的替她拂去髮絲，他知道自己得先撥通電話到球會報平安，誰知道她卻不肯放手。
罷了，反正馬修知道他在這裡，明天早上再回去報到就好。
想著，他也乾脆脫掉外衣，因為尊重她，他穿著襯衫與牛仔褲上床。
他才剛躺下而已，她好像有意識的主動滾進他的懷裡，再七手八腳的纏住他。
「山卓……」她在夢裡不安的囈語。
「我在這裡。」
「好想……好想你……」
「Tiamo。」
「哇，好可愛的女孩，她就是你一直藏在台灣的寶貝？」馬修驚艷的讚美，手肘不斷向旁頂頂山卓。
「喂，別嚇壞她，我的筱縵很害羞的。」山卓不滿的瞪他，色鬼一隻，活像幾百年沒見過女孩似的。
山卓緊緊抓牢尹筱縵的手，就怕她被PUB裡頭的大潮衝散，現在他深深後悔在她只睡—小時清醒后，就帶她來參加這個台灣足球界替他們舉辦的接風聚會，早知道就不打那通電話回球會了。
「藏私，自私的傢伙；難怪你連皮夾裡頭的照片都捨不得給人看。」馬修不滿的抗議，「喂，還不趕緊幫我們介紹。」
「哼！」他輕哼一聲，輕輕將她摟回身旁。「筱縵，這傢伙勉強算是我的姻親，嬙姨是他二伯母，叫他馬修就好，他會中文。」
「嗨，你好。」尹筱縵露出害羞的微笑，鼓起勇氣伸出手，「我叫尹筱縵，很高興認識你。」
馬修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緊握美人玉手的好機會，他開心的也伸出手。
誰知道山卓那個沒人性的傢伙馬上就強硬的分開他們，噴，真是見色忘友的爛人。
「等下還會有一些輸我一大截……好吧，跟我差不多帥的隊友會來這裡。」馬修故意冷落山卓，逕自與她聊著天，「等下他們見到你，一定會跟我一樣的開心。」
現場還有許多聞風而至的媒體記者與球迷，尤其是熱情的女球迷更是想盡各種辦法弄到入場證進來裡頭，那些女孩兒個個穿得招蜂引蝶，莫不比短比露比緊身，看得讓人舁血都快噴出來了。
而在這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當中，尹筱縵的清秀就份外引人注意，她靜靜的陪在山卓身邊，小鳥依人的模樣煞是動人。
馬修在她身上見到他二伯母溫婉的東方氣質，也難怪他二伯父總愛念著台灣女孩有多美多、溫柔。
「我們走人吧。」山卓突然擰眉道。
光一個馬修就夠讓他頭痛，要止他其他隊友見到筱縵，那他以後恐怕永無寧日了。
「來不及了。」馬修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幸災樂禍，他甚至還故意舉起雙手高呼隊友他們在這裡。
「回去你就知道皮痛。」山卓咬牙切齒的警告他。
「來來來，我跟你介紹。」馬修才不理會有人用殺人的目光將他干刀萬剮，他仗著山卓生怕弄疼尹筏縵纖細手臂的弱點，硬是搶走人。「她很美吧！她就是山卓私藏的台灣小女友。」
果然他猜得沒錯，那群鮮少見到宛如小粉蝶般的東方女孩的隊友們，個個睜大眼直呼早知道也要來住在台北等等的話。
「喂喂，你們這群色狼別嚇壞人家呀！」馬修急著嚷道：「她很害羞的。」他一副急著保護的模樣好像自已才是她的正牌男友。
一群來自義大利的年輕球星一進PUB就圍成小圈圈，讓其他人感到好奇，紛紛探頭過來瞧個究競。
「你們在幹什麼？」球會經理快步的走向他們，在他還未見到被包圍住的尹筱縵時，嘰哩呱啦的義大利語已一長串的冒出。
「經理，來見見山卓的女朋友。」馬修拉著已經有些不知所措的尹筱縵，對球會經理道：「很可愛吧？」
尹筱縵慌張的尋找山卓的身影，當她的目光與他的交會時，他遞給她一抹鼓勵的微笑。
突然，她的慌亂全都鎮定下來，微微地向球會經理點頭致意。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她用標準的義大利語輕柔的打著招呼。
「可愛的女孩，你也會我國家的語言咧？」顯然球會經理十分訝異她的義大利語竟然如此標準。
山卓走向前摟住她。「連我都不知道她會說義大利話。」他也好奇。
「不錯、不錯。」球會經理笑呵呵的拍拍山卓的肩膀說：「看到她，我就好像見到你母親，一樣都是堅強又美麗的女孩。」
「謝謝經理的讚美。」山卓道謝后迅速將她帶到人比較少的角落。
「你在生氣嗎？」尹筏縵好緊張的低聲問他。
「告訴我，我為什麼要生氣？」他看起來像生氣的樣子？
「我會義大利語啊。」她說得理所當然。
「傻瓜。」他愛憐的揉揉她的長發后道：「那有什麼好氣的！告訴我，你何時會義大利浯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在我決定學會堅強時，我就報名義大利語的課程。」她小小聲的說：「因為我想去找你。」
實際上，她為了能靠自己的力量去找他，她花盡所有的心思在語言學習上，三個月的努力成果，連補習班的老師都對她的進步飛速感到訝異，還直問她為何那麼用功。
「你喔！」明白她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他，他感動得無以復加。「現在呢？願不願意陪我回義大利？」
「等我高中畢業我就去找你。」她揚眸注視著他道。
「那天，我見到你母親。」提到讓他心碎的那天，他的語氣不禁黯然。「她說你休學了。」
「聖佛莎的學費……」她吐吐粉色小舌頭說：「我想早點存夠錢去找你，又想趕緊學好義大利語，所以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把所有的時間都拿去打工，所以我決定轉學到普通的公立高中，所幸我轉學考考得很好，很輕鬆的轉進一所不錯的學校。」
「笨蛋！」他還是控制不了滿心的不舍罵她，「你錢不夠可以找我或阿姨啊！幹麼這麼委屈自己。」
「你還不了解我嗎？」尹筱縵噘著嘴道：「我要靠我自己的能力去找你。」
「好，你說得都對。」他拿她沒轍的說：「答應我不可以被外頭的瘋狗勾引走。」
「那你呢？」她不正面答應他的要求反而回問他，「聽說南歐的女孩子都很熱情，你先答應我不可以對別的女孩好。」
「喔，有人嚷著要堅強、要自私些，原來堅強還沒學會反倒先學會自私啦？」他笑著揶揄她，低頭與她四目相望。
「別笑話我。」怯怯的伸出小手撫過他好看的眉眼，然後她在他眉間印上小小的吻。「你是那麼的好，我在你後頭不斷的追，好怕你會有一天忘記停下腳步等我。」
「傻丫頭！」山卓深深的嘆一口氣，「你以為我不會害怕嗎？」
她不解的回視他。
「你像破蛹而出的小粉蝶，愈來愈美麗，懂得蝶兒嬌美的人會愈永愈多，你還會是我的嗎？」他說出心中的害怕。
別說他愛亂想，這是他原本就有的害怕念頭，在今晚見到馬修對她意外的狂熱而燃燒得更加旺盛。
「就算想捕捉小粉蝶的人真的很多。」尹筏縵反握住他的手，將其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但這裡永遠只屬於一個捕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