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自己的幸福真的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嗎?
想了大半天,季詡還是不太能肯定地自問著,對於未來,她真是沒有多大的把握。
「在發獃?」陸費乜夏挺拔的身影擋住了陽光的投射,也打斷了她一連串的回想。
「是你。」季詡輕掀眼睫望了他一眼,隨即嬌羞地低下頭,輕輕放下手中的綉品。
「悶嗎?」看著這張不知打哪刻起就時常縈繞他心頭的臉蛋兒,陸費乜夏不由得心跳加速。
季詡搖了搖頭始終不敢正眼與他相視,「有件事想問你。」
「請問。」望著嬌美如花的季詡,陸費乜夏心裡頭又不由得怦然心動地大捶擂鼓。
「你為什麼會上我家提親?」再怎麼說他們也稱不上熟稔,對於陸費乜夏的動機,她始終摸不透。
「這……」要他從何說起?「不瞞你說,我第一眼見著你時就被你吸引了。」
「第一眼?」季詡疑惑地抬起頭來瞅著他,「上回我嫂子在安國寺昏倒那時嗎?」她記得第一次看見這號人物是在那時候呀!
不可能!
那個時候他早已上門提親了,這麼說是在更早以前噦!怎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陸賈乜夏搖著頭笑得靦腆,「是在安國寺沒錯,但是在更早以前。」看著季詡毫無印象的表情,他只好招了,「有一回我班師回朝打安國寺經過,正巧看見一位善心的小姑娘不管自己的死活,從一輛大車前將一名老婦推開免於危難。」
這事她記得,「那個老婆婆是從外地來的,長途跋涉後有些中暑,突然遇著那樣緊急的狀況,根本沒辦法反應。因著我的衝動,害婍洄嚇得直跳腳。」
「幸好你沒事。」那時他也著實替她捏了一把冷汗,正準備要衝上前去,就見她被婍洄攙扶起來。
看著一位千金小姐被個婢女罵到臭頭,卻一點也沒有反擊,只是趕緊上前去探視老婦的情況,他不免有些訝異這是對怎樣的主僕?
「原來那時候你在一旁。」季詡這才明白兩人的機緣是怎樣種下的。
「要不是行進的隊伍速度緩慢又遠遠落在後頭,我一定會上前去認識你這位捨身為人的女英雄。」他心裡還直嘆可惜呢!
「我還以為你是要上前先我一步去救人呢!」季詡好笑地說。
「縱使我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在一瞬間趕到的。」陸費乜夏回她一個尷尬的微笑。
「那你又怎麼知道我?」既然他說當時相距極遠,哪裡瞧得出來她是長啥模樣呢?
「一開始是對你的義舉頗為激賞,於是派了家僕前去打聽,而後當我們大隊人馬行經時,更震懾於你的美貌。」一得知季詡尚未婚配,他便興匆匆地上門提親去。
「這麼說來你是以貌取人噦?」見了她長得還算入眼才決定上門提親,要是她長的其貌不揚,陸費乜夏還會到她家提親嗎?「還是打聽的結果,知道我是季家小姐,所以才決定上門提親?」季詡很難控制自己天馬行空的想法。
「容貌或許讓我一時驚艷,但你的好心腸才是讓我喜歡的因素,至於你的家世,說來的確是很不錯,不過我並不以為自己比你差呀!」陸費乜夏將他的想法告訴她。「倒是你,我長年在外很少回來,不曉得你竟是這樣搶手。」雖然季詡沒有婚配,可等他上門說親時才曉得已經有多位媒婆上門提親了。
「讓你笑話了。」想她季詡哪裡搶手了?還不是她季家的名聲在外炫人,讓她的身價水漲船高。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陸費乜夏反倒認為這些人都同他一般好眼光,識得季詡的美好。
「我沒你以為的好。」季詡謙遜地表示。
「聽說季夫人屬意將你嫁給笪大夫。」看來他們兩人是無緣結成連理了,陸費乜夏苦笑道。
這輩子還沒有哪個女人讓他有成家的念頭,好不容易遇著了這麼一個,卻似乎與他緣薄。
「笪淵是個很不錯的對象,不畏逆境而顯達。」雖是情敵,但他仍舊保有他的風度。
「說實話,我跟這些提親者一點也不認識。」說來可笑,她卻得在這之中選個丈夫,真是荒謬。「婚姻是影響極深遠的一樁大事,卻僅憑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就要我嫁。」她好生無奈呀!
「你有自己中意的人了?」見她愁眉不展,對婚事極度不滿又無法自主,陸費乜夏猜想著緣由。
季詡搖了搖頭,看著他趨近的臉,又小鹿亂撞地胡亂點頭。
「你不想嫁給笪淵嗎?」見她這副模樣,一點都沒有待嫁娘的喜悅,他兀自猜測道。
她眉頭深鎖地愁著張臉。
忍不住心裡頭的竊喜,陸費乜夏小心翼翼地問:「我以為街坊間流傳著你要嫁人笪家?」
「我娘的意思是這樣。」季詡答道。
「那你的意思呢?」陸費乜夏屏息地等待著她的答案。
「我……」季詡看了他專註的神情一眼,又害羞的垂下頭。
她是個知書達理的姑娘家,更是個未出嫁的黃花閨女,怎麼可以大膽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也是嗎?」他好怕季詡會點頭,可又不得不問個清楚。
「我……我不知道。」說著,季詡便快步跑了開,獨留下懸著心的他。
「你找我?」闞亍一進到大廳,就見到等候他多時的陸費電夏。
「你快放了季姑娘她們。」一出口就直接切人正題,果真是陸費乜夏的個性。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綁著她們了?」闞亍眯起眼來觀察陸費乜夏異於平常的反應。
「她們不是被你給捉來的嗎?」他記得沒錯的話,當時婍洄是這麼說的,還說闞亍有意娶季詡,「你喜歡季姑娘?」
「誰不喜歡那白細幼嫩的姑娘?」闞亍說得不見正經。
「你配不上她。」陸費乜夏聽得刺耳。
「喲!兄弟,什麼時候開始你這麼瞧不起我了?」闞亍搭著他的肩,語帶促狹地問。
「季姑娘的家世是你攀不起的。」陸費乜夏企圖勸說他放棄。
「等到生米煮成熟飯,我就不相信季家人還會反對。」闞亍胸有成竹地自大表示。
「我不准你動她!」陸費乜夏用力地推開他。
「老大,你是怎麼了?」闞亍偏著頭將臉湊上前去。
「你知道她是誰嗎?」陸費乜夏口氣不佳地質問。
「廢話,要不我將她請上山來幹嘛?」咕!真是不識好人心,想他壞了一向維持的好名聲是為了誰呀?
「請?我聽說的可不是這樣。」陸費乜夏沒好臉色地白了他一眼,真不曉得他在搞些什麼名堂?
「聽誰說?」闞亍腦子一轉,馬上就聯想到護主心切的婍洄,「那凶婆娘跟你告的狀?」見陸費乜夏沒答聲,闞於語氣不善地開口,「那娘兒們說的話也能信嗎?」
「要不換你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陸費乜夏大方地給他一個自清的機會。
「怎麼回事?」闞於誇張的嚷道:「我這還不都是為了你厶——哦的好兄弟?!」
「什麼意思?」怎麼他都聽不明白?
「你被季家拒婚的事傳得滿城風雨,人家姑娘就要嫁給姓笪那小子了,你是知不知道呀?」闞亍實在替他感到惋惜。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了。」陸費乜夏說得坦然,可心卻在淌血。
「你就這麼輕易讓她溜走?」難得陸費乜夏有喜歡的姑娘,可偏偏那勢利的季夫人要讓他悔撼。
「不然呢?」他又能如何?「季姑娘也許根本看不上我。」這是他被拒婚時的第一個想法,而那日季詡的反應更讓他沒有什麼信心。
「你怎麼知道是季姑娘的意思,還是她家裡人的看法?」闞亍總算懂得他的心結。
「不管如何,季家和笪家的結盟早已人盡皆知,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陸費乜夏硬著聲音說。
「我就偏不信邪。」依他看,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要是季姑娘想嫁的人其實是你呢?」
「不可能。」那她早就應該選擇他了,又怎麼會答應笪家的婚事?
「可不可能得當事人說了才算。」闞亍真不明白這傢伙怎麼能夠這麼地死腦筋呢?
「你想幹嘛?」陸費乜夏立刻起了戒心。
「我讓你自己去問問她。」說著,他手一揮,將一把粉末撤向他,沒一會兒就見頎長偉岸的身子癱倒躺下。
「來人啊!請季姑娘出來。」闞亍領著一行人來到竹居,指揮若定地命人將季詡請了來。
「你想幹嘛?」婍洄不悅地瞪著來人質疑著。
季詡氣定神閑地走了出來,「有事嗎?」
「把她給我帶走。」闞亍指著季詡對一旁待命的嘍啰下令。
「喂!你要把我家小姐帶去哪兒?」婍洄氣急敗壞地擋在季詡身前,不讓他們有機會碰到她心目中高貴的小姐。
「當然是帶去打扮打扮,不然怎麼當新嫁娘?」闞亍模稜兩可地對兩人表示,隨即命人強押季詡離開。
「你敢!」婍洄眼見小姐被人強行帶走,不禁氣沖沖地對闞亍直吼,「我們老爺不會放過你的!」
「你們老爺應該不至於對新女婿出手才是,喔?」闞亍故意挑撥著她的怒氣。
「什麼女婿?你這個人渣,我殺了你。」婍洄直撲向他的臉,趁他來不及防備,抓得他左頰滿是指痕。
「該死的女人!」闞亍咒罵了聲。「來人啊!把她關起來。」說著就頭也不回的走人。
現在還沒空料理這臭婆娘,眼前那兩個人的事最為要緊。
闞亍臉上不由得浮現奸詐的笑容來,「把季姑娘帶去松濤院,將他們兩個給鎖在裡面,你們看怎麼樣?」
「不成啦!」一個小嘍啰跳出來講話。
「怎麼不成?」闞亍立刻板起臉來。
「就這麼一個小小的鎖頭怎麼可能關得住老大?」那名嘍啰又發表他的高見。
「說得也是,該怎麼讓他們乖乖待在松濤院面對面將事情攤開來講個清楚、說個明白呢?」闞亍搔搔頭心裡沒個準兒。
「當家的,我有種葯可以讓他們兩個『袒裎相對』,不知道行不行得通?」那仙丹可花了他不少的錢子兒呢!
「好耶!我就不信老大可以像個聖人般忍住,呵呵!」真不愧是下九流的好方法,闞於欣喜地接納這個意見。
陸費乜夏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身處於松濤院中,闞亍下的迷藥並不重,只是讓他睡了一覺。
他才坐正身子想要下床,卻碰到一具軟綿綿的女性嬌軀。
嗄?!
他定睛一看,居然是讓他魂縈夢系的俏佳人,陸費乜夏馬上猜出是誰膽敢幹下這等好事。
「你怎麼會在這兒?」他輕聲細語地在她耳邊呢喃,輕觸著那張引人注目的滑嫩臉蛋。
被臉上的搔弄給擾醒,季詡先是扇了幾下濃密的睫毛,而後才悠悠轉醒了過來。
「你……」她一見到面前放大的俊顏,不由得瑟縮了一下,「我……我們?」到底怎麼一回事?
她只記得被闞亍給帶離竹居,然後還好心地燉了鍋雞湯請她喝,說是為了賠罪,還說他對婍洄說的那些話都只是故意要氣她的,要她放心,不久就要送她回家了。
這會兒……她遲疑地望著陌生的四周,她怎麼會和陸費乜夏同處一室,兩人還和衣躺在同張床上呢?
「沒事,有人惡作劇故意捉弄我們。」陸費乜夏謹守分際地和她拉開一段距離。
「是那個當家的嗎?」季詡聰明地想起那人。
「闞亍是我的好哥兒們,你別怕。」陸費乜夏跳下床站在床側盯著她柔美的側股,一時捨不得移開視線。
「我相信他沒惡意。」她只覺得闞亍不知在圖謀什麼,但還不至於真的傷害到她。
「我送你回竹居吧!」他往門邊移動數步,伸手輕輕一推,卻沒能動它分毫。「該死!」
「怎麼了?」聽到他的咒罵聲,季詡疑惑地問。
「咱們給鎖在裡面了。」這一定是闡亍的主意。「沒關係,這道鎖還不構成威脅,我來將門給撞開。」陸費乜夏說著就要破壞門板尋求出路。
「呃!」季詡捂著胸口,只覺得身子有些許異樣產生。
陸費乜夏急忙奔向前去,「你怎麼了?」
「不知道。」季詡搖了搖頭,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只覺得心裡泛癢,似有萬蟻在血液里鑽動,體內有股熱勁兒直冒上來。
「這兒好像有點痒痒的。」她指著胸口羞赧地低下頭。
「那……我去門邊,你將床幔放下好搔搔癢。」陸費乜夏紅著臉不知所措地往最遙遠的一方移動。
「嗯!」季詡眼見他已退離床邊,連忙將垂幔給落下,輕解衣衫好審視究竟怎麼回事?
不著寸縷的她發覺身上並無任何異樣,可她不自覺地用手一碰,卻像著了火一般燒得更猛。
她百思不得其解,卻無法壓抑那雙手往自己的身上撫摸。
「嗯……」不經意出口的吟哦連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而等在門邊的陸費乜夏卻是冒了一身汗,光聽那氣若遊絲的嬌吟,他實在很難把持住自己。
可季詡怎麼會發出這般淫蕩的聲音呢?他也百思不得其解啊!卻又不敢回頭任意張望。
「啊!」
季詡的驚聲尖叫讓他顧不得避諱,一把就掀開床前的紗幔,「沒……你沒事吧?」
這一幕真可謂是活色生香,那副令人血脈僨張的胴體毫無遮掩地袒露在他眼前,看得他本就黝黑的眼更顯得幽然。
「啊!」季詡像怕被他的眼神給灼傷,連忙拉起一旁的簿被遮住她的身子,整張臉也倏地轉紅。
「發生什麼事了?」陸費乜夏掉開頭,不敢直視她。
「我……我……」她羞慚地直搖頭,「不好說。」
「為什麼不好說?」陸費乜夏總算敢稍稍看向她。
「這……這……」季詡含羞地望著他,一雙眼嬌媚得似在勾人一般,帶著春情。
「是哪兒不舒服嗎?」他自行猜測著。
「嗯!」她輕點了下頭。
「哪兒?」陸費乜夏緊張地探問。
「這兒好脹、好難受。」季詡怯怯地表情好惹人憐,她不知如何是好地撫著胸脯對他表示。
「呃!」他呆立著,不知該如何是好?「我去幫你請個大夫。」愣愣地看著她呆了一會兒,陸費乜夏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
「甭請了,你就是她的大夫。」屋外傳來陣陣笑聲。
「闞亍,你快點給我開鎖,不然我拆了你的松濤院。」陸費乜夏立刻朝外頭大喝。
「我不介意。」闞亍大笑著準備開溜,「不過我得先提醒你一點,季姑娘吃了我精心調配的雞湯,再過一會兒可是會十分需要男人的,如果你不介意大伙兒兄弟替你代勞的話,儘管拆星放她出來。哈哈哈……」
暢快的笑聲就這麼揚長而去,聽在陸費乜夏的耳里可真是無比的刺耳。
「他說的什麼意思?」季詡不甚明白闞亍的話。
「他給你吃了什麼?」難怪季詡有這些奇怪的舉動。
「雞湯,說是給我賠罪的。」她開始懷疑起那鍋雞湯的內容了,「是不是有什麼不對?」
「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你被下了春藥。」陸費乜夏清楚地知道闞亍在玩什麼把戲。
「春藥?是什麼作用?」她可沒聽說過這味藥材。
「一種需得男女合歡才可解的下流藥物。」陸費乜夏十分不齒地婉轉解釋給她聽。
「啥?」怎麼她還是沒法子搞懂呢?
「你是清白的閨女自然不懂。」況且才剛論及婚嫁,自然還沒人指點她夫妻間的房中術。「你放心,我不會辱了你的清白。」陸費乜夏信誓旦旦地對她提出君子的保證。
「清白?」她似乎有些明了了,「你是說……」
「除非做夫妻間才能做的那樁親密事兒,否則你身上的葯根本無解。」這次他解釋得可清楚了吧!
「夫妻?」那不也很好?她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不要放棄這個和他做夫妻的好機會。
他真的不想毀了她的閨譽,尤其她的身分很是敏感,「我知道你和笪大夫的婚事已經敲定——」
季詡搖著頭按住他出聲的唇瓣,「這婚事並不是我的意思,其實……」她微掀眼睫,欲語還休地瞅著他。
「其實……」陸費乜夏屏息地靜待著她來證實自己心中方燃起的那一絲懷疑。
她該說嗎?自己對他的那種感覺真的構得成情感因子嗎?可要不是的話,她為什麼腦子裡總是惦著他,只願意嫁他,甚至只想把自己交給他?
「我……」她實在羞於啟齒表白自己的情意,只好垂下頭閃躲他炯然的注視。
陸費乜夏極力壓下鼓動的心跳,緩緩伸出手抬高她的下巴,硬是要她看著自己,「你不想嫁他嗎?」
「嗯!」季詡輕緩地點點頭。
「那你……」他緊張地咽了口口水,「你曾考慮過我嗎?」
季詡考慮良久后,終於深吸口氣用力地點了下頭,在這種時候也沒啥好矜持的了。
「真的?!」他一顆心差點雀躍而出了。
「將軍……」季詡輕聲唉道。
「別叫我將軍,難道你喜歡我叫你季姑娘嗎?」陸費乜夏聽到這聲稱呼可感到刺耳了。
不喜歡,季詡馬上搖頭。
「那我叫你詡兒可好?」陸費乜夏立刻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嗯!」季詡點點頭,「可我該叫你什麼呢?」
「隨你怎麼叫都成,只要別叫我將軍。」他可不希望被「將軍」這頭銜隔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季詡隨即調皮地問:「那麼陸費將軍呢?」
「你故意的。」他立即反應過來。
「我可以……和你當夫妻嗎?」季詡遲疑了下還是問出了口,她得趁現在兩人都攤白的時刻問個清楚。
「但你和笪大夫已有婚約——」陸費乜夏強逼自己記得。
「我……我想嫁的人……不是他。」她這時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整個人撲到他的身上去。
「你會後悔的。」等她葯退了,會羞慚得不敢見人的,況且她現在名義上已算是別人的妻子了。
「不……我要和你做夫妻。」若非藥物她又怎麼提得起勇氣來,又如何和他坦承相對呢!
「我不能害你。」他忍痛地別過頭去。
「陸費乜夏,你究竟對我有沒有心?」還說要娶她,季詡哭喪著一張俏臉,對於體內的欲潮無法獲得管道紓解十分不滿。
這時候她腦子裡哪還有禮教的存在?一個對她有意的男人,和她體內身不由已的燥熱,她已經不想管那麼多了。
就讓她替自己做一次主吧!她不希望未來的人生就這樣被底定了,她想當自己的主人。
「我肯背棄我的婚約,你呢?就連愛我都不敢。」她雖然被藥物所控而顯得行為放浪,但心底卻是清明的。
她是一百個願意將清白葬送在他手上,只因為她那一顆芳心整個都系在他身上了。
「你難道不明白我這是在保護你?若我碰了你,後果是什麼你知不知道?」陸費乜夏斂整神色地要她明白。
「早在我被擄上山的那一刻起,輿論就已經不會放過我了,在土匪窩裡待上這麼些時日,你認為我還有名節可言嗎?」季詡像是十分明白自己目前的處境。
「只要你還是完璧,總還有路可走。」對於悠悠眾口他是知道的,「若你的清白被玷污了,可就連條活路都沒有了。」
「那不正好?我可以不用嫁人笪家,更不會再有人肯要我了。」她是千百個願意的。
「我要你。」陸費乜夏不假思索地摟抱住她。
「那你願意成全我了嗎?」季詡嘴角掛著笑意地抬起頭來。
陸費乜夏深情地看了她一眼,無言地和她請求的眼神交會,交織出一片眩人的情網。
「唉!」最後,他還是深深嘆了口氣,投降了。
繾綣的夜是這麼樣的令人迷亂,一出出高潮不斷的戲碼在黑幕底下火辣辣地上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