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接下來展出可能帶動中夏流行的幾款婚紗，還也是今晚的最後重點秀，由諶設計師所設計的，春之舞』、『仲夏夢』、『深秋曲』、『冬之幻』四款禮服。」司儀隆重地揭開主秀。
「首先是盂如雲小姐身上這襲秋意濃濃的深秋曲，白紗上點綴著片片楓紅，在深秋的涼意中又帶著溫暖的喜悅。
「接下來這套春之舞是由溫研語小姐所展示，裙擺波浪的設計讓人在行走間有舞動的感覺，淡粉紅色的禮服和新娘的嬌羞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溫忻語小姐身上這套冬之幻以明顯的紅白對比色調，映襯寒冬出嫁的歡欣，火紅的披風設計像是親人的祝福聲在簇擁著。
「緊接著是諶設計師獻給心儀夫人的仲夏夢。」這句話引來全場的注目，所有人全期待著要看看這套別具意義的婚紗。
「這套禮服是他準備向雅涓小姐求婚的設計，現在就穿在他這位準米婚妻的身上，讓我們邀請這位擄獲首席設計師的漂亮小妞上場。」頓時全場掌聲如雷，媒體記者全神貫注的梭巡會場尋找這位幸運兒。
「你……」雅涓驚訝之餘帶著深深的感動看著諶晃。
「你身上這套禮服就是仲夏夢，我花了好多心思沒計的。」諶晃親呢地摟著雅涓起身走向伸展台。
「讓我們熱烈歡迎這對金童玉女。」主持人的話引來一堆鎂光燈閃爍不停。
「這件象牙白禮服采亮紅邊設計，合身的剪裁搭配流蘇的裙擺，夢幻的色彩在夏夜的星空下發光。」全場的燈光微暗營造出夜空氣氛，柔黃的燈光從四面八方投射到被諶晃擁在懷裡的雅涓身上。
「現在我們的設計師有幾句話要說。」
燈光緩緩地變亮，麥克風轉交到諶晃的手中。
「謝謝!歡迎各位嘉賓蒞臨，今晚對我而言不只是新裝發表會，也是要當著大家的面跟我心愛的女人求婚。」諶晃執起雅涓白皙的玉手半跪在地上。「雅涓，嫁給我吧!」
「好浪漫喔!」一群少女在自下嚷著要雅涓點頭答應，許多男上鼓噪著要女主角應允婚事。
這時台上的主持人看著呆楞在當場的雅淚和猶跪著的湛晃說：「我說如果答應就給他個回應，要不然就讓我們諶先生一直跪著，你們說好不好啊?」
「好!」一聲聲的附議讓氣氛達到最高潮，大家都想知道女主角的回答，這種精採的求婚情景可勝過電視劇。
諶晃抬頭看著臉上淚痕交織的雅涓，他也很想知道她是否仍會給他否定的答案。
雅淚嬌羞地蹲下與他平視，聲如蚊納的道：「我答應……嫁給你。」
他楞丁一秒，「你答應了，你終於肯答應我的求婚了!」他開心地拉起她，激動的抱著她轉圈圈。
「喂!我頭好暈。快放我下去，有人在看啦！」雅涓拚命的掙扎才使諶晃放下她。
在眾人的掌聲中，諶晃牽著雅涓走向仲展台後方，安庭逸隨即上台宣布。
「各位，歐式餐廳備有餐點、請大家盡情享用。」
眾人紛紛走出會場，沒多久整個會場只剩諶晃和雅涓。
「這就是你要給我的驚喜嗎?」她雙手還掛在諶晃的肩上。
「誰教你三番兩次拒絕我的求婚，我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他摟著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人家只說要考慮一段時間又沒拒絕你。」她不滿他的錯誤指控。
「是啊，都是我太沒耐心了，等不及要把你娶進門。」他疼寵的以額相抵任由她況。
「還說呢！我一直都只有被你設汁的份。」從一開始的追求到眼前的求婚都是他的「精心傑作」。
「你自己不是心甘情願的叫?」他笑著糗地。
「哼!我是不得己的，剛才有太多人在場，總不能不給你台階下。」雅涓嘴硬的否認。
「是這樣的嗎?」諶晃瞅著她。
「一點也沒錯。」她用力的點頭。
「那你剛剛為什麼感動得直掉淚？」他故意提醒她方才的失態。
「我才沒有……你……討厭啦!」她惱怒的跺腳，握著小拳頭輕輕地捶打他。
湛晃對她不痛不癢的捶打現若無睹，一手將她的拳頭握住按在胸前，另一手撫弄她誘人的紅唇。
「你……」
「我有吻新娘子的權利嗎?」他低沉沙啞的聲音讓人難以拒絕。
雅涓閉上眼表示她的默許，可是她屏息長等待了好一會兒都沒感覺到那讓人想念的吻落下，她睜開雙眼想知這是怎麼回事。
「這麼心急啊?」諶晃取笑意味濃烈。
「你……哼!不理你了。」稚涓羞惱的想要掙開他的懷抱。
「別這麼小氣嘛!我是怕自己會情不自禁的當場要了你。」他擁緊她。
「你想要還得問我願不願意呢!」雅涓受不了他的自大於是反唇相稽。
「那你願不願意給呢?」他將她按抵在自己慾望的核心，讓她知道慾火已經熊熊燃燒了。
「啊!你……」她又羞又惱氣紅了雙頰。
「我想吻你可是又不能，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諶晃直勾勾地看著她，他可從沒為哪個女人這麼容忍過。
「現在知道了，不過我可幫不了你。」雅涓輕刷過他豐厚的唇，未了還壞心的在他身上添柴加火。
「壞心腸的小女巫。」諶晃忍不住地堵住她含笑的嘴，並克制自己體內勃發的熱浪。
「你不怕等一下慾火焚身嗎?」她壞心的探舌與他嬉戲。
「我怕是你會先棄械投降，主動要求提前洞房。」他熱情地掬飲她口中的芳香。
「等著瞧吧!」她才不會讓他如願。雅涓接下他的挑釁。伸手攀上他的頸子。
良久，兩個緊緊纏綿的人才不舍地喊停，也不知道先認輸的是誰，偌大的空間只聽得見急促的喘息聲。
***
「老大，你看這是什麼?」一名猴瑣的男有拿著報紙遞給坐在輪椅上的老大。
「別煩我，我心情不好!」他不耐煩的吼道。
「你的心情從沒好過。」他小聲的抱怨不敢給老大聽到。
「拿來!」
「拿什麼?」老大的脾氣真是愈來愈怪。
「報紙啊!你不就是要我看報紙嗎?」笨死了，要是當初去頂罪死在牢里的是這個蠢蛋，他就不用受氣了。
「喔!對了，報紙。老大，你看，這是今天的頭條新聞，鈞世集團的二公子昨晚下跪求婚。」他眼中閃著亮光。
「無聊!你不知道我最討厭這種八卦新聞嗎?」連這種事也值得大驚小怪的。
「老大，我不是說這個，你看，他求婚的對象是不是很像一個人?」他口氣中的興奮一點都感染不了輪椅上的人。
「不像人難不成像鬼啊?這種企業家之後肯定會娶個門當戶對的干金小姐匹配。這有什麼好值得說的?」應該讓他去頂罪的，他更加肯定當初的錯誤決定。
「老大，你仔細的看，她像不像你那個遠房的侄女?」老大這些年一定患了老年痴呆症，連這麼明顯的事都要他說破。
「雅涓?你不說我還真不覺得，你一說倒是愈看愈像那賤丫頭。」他滿臉的鄙夷。
「不只是像，這根本就是她，報上還寫著她的名字呢！」他指著那斗大的標題說。
「這賤丫頭是小美人一個，當初讓她逃了真是太可惜。」
「要是不夠美哪能進得了諶家門，諶晃是出了名的美女愛好者，這丫頭可攀上了一椿好姻緣羅!」猥瑣男子笑得邪惡。
「嘻!這不就是我當初處心積慮求的嗎?」他腦中又有了新的念頭。
「老大，你是不是有什麼打算?」他就知道老大不會平白放著大把的鈔票不賺。
「我看那丫頭也挺厲害的嘛!，居然釣到一隻超級大肥魚。」呵呵呵!他又想到發財的計劃了。
「老大，你想……」
「我們不用再窩在這鬼地方了，走，去台北找那賤丫頭去。」哈哈哈!真是太開心了。
***
「唉!」雅淚百無聊賴地嘆了口氣。
「幹嘛?患了婚前恐懼症啊?」木子颯推了推雅涓嘲弄道。
「我怕……」
「我隨便說說你還當真呢!」木子颯挺著個大肚子坐下來休息，孕婦最大，所以可以名正言順的偷懶休息。
「阿晃把婚事搞得人盡皆知，現在全世界的人大概都曉得了。」
木子颯有些不是滋味的道：「那段求婚記可是讓不少人羨慕耶!我老公都沒這麼浪漫的對我求婚。想當初啊——」
「子颯，我煩惱的事你應該也知道。」
她打斷她的話。
「你怕他因此知道你的落腳處而來騷擾你？」會讓雅涓無措的事就那麼一件，她怎會不懂。
「你不認為嗎?我一直隱匿在你的羽翼下默默生活，就怕自己會出名。」她真沒想到才一個晚上她的生活就全亂了。
「你的鴕鳥心態該改改了，我早告訴你要勇敢面對，你偏不聽。」木子颯乘機來個機會教育。
「木媽媽，你可以閉嘴了，真是愈來愈會碎碎念了。」雅涓翻了個白眼。
「念你也是為你好。」
「我知道我以前太不會想，這總可以了吧!」她真後悔當初因為顧念叔叔的養育之恩，沒有揪出他們那幫販賣人口的惡棍來，不但害她心懷隱憂，還不知又害了多少無辜的人。
「如果再讓我看到那幾個人面獸心的人渣，肯定幫你海扁他們。」木子颯憤慨地揮著拳。
「你已經幫我扁過他們了。」稚涓牽動嘴角笑著道。
「可惜還是讓他們跑掉了，不然我肯定一個也不放過的捉他們去吃牢飯。」雖然她拿著大木棍趕跑了那幫歹人，也狼狠敲了他們幾下，不過她當時要是不猶豫的話。現在那幫人應該都在牢里。
「你是為了救我呀!」她當然知道木子颯是為了受傷的自己才放過叔叔一伙人。
「要不是你死拉著我苦苦哀求，我才不會饒過他們呢，你們姐弟在外頭流浪，他還不肯放過你們，真是太可惡了，要不是我自己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我就……早知道就跟找老公學柔道。」
「拜託!你老公沒那麼萬能好不好？況且那時候你們八字都還沒一撇呢!」雅涓發現女人結婚後真的會變笨，而這都得怪男人的寵溺。
「對喔!」木子颯敲敲自己的頭傻笑道。
「你還是別說話的好，以免胎教不良把孩子教笨了。」
「你真不給面子，當著我孩子的面說他娘的不是。」木子颯一點老羞成怒的跡象都沒有。
「我是要他該學的學，不該學的要自動跳過。」雅涓倒了杯茶給木子颯，這是未來婆婆交代的。
「這是什麼啊?」木子颯聞了聞一口也沒喝。
「誰知道?你婆婆說要我多照顧你，這是她交代司機拿來的。」她大概是知道子視沒事就會往她這裡跑?「搞清楚，我婆婆也是你未來的婆婆。」
木子颯糾正她的用詞。
「隨便啦!我又還沒真嫁入你們諶家。」
「你喲……喂!你在看什麼啊？」木子颯順著雅涓的視線朝外望去。什麼都沒有嘛!
「我覺得剛剛走過去的那兩個人怪怪的，他們好像……」
「好像你的頭啦!你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別自己嚇自己好不好?」木子颯站了起來。「我要去事務所找我老公，先走了，你一個人顧店沒關係吧?」她有點擔心雅涓的胡思亂想。
「沒事，我一個人看店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雅涓收回紊亂的心神。
「你這話好像是在怪我不盡責喔！」木子颯自然懂她的抱怨。
「我哪敢啊!你老公在事務所等你還不快去。」雅涓送她上計程車。
非假日的下午是店裡最閑的時刻，趁著店內空無一人，雅涓拿起洗好的杯子擦拭著。
叮!叮!有人推門進入。
「歡迎光臨。」雅淚放下杯子對來者禮貌性酌招呼。
「丫頭，你一發達就忘記叔叔啦!」譏颯的聲音來自坐在輪椅上的老者，而身後跟著的是那名狠瑣的男人。
「是你!」她努力剋制逃跑的衝動。
「你以為可以擺脫我嗎?」
「你還沒死啊?真是禍害遺千年。」雅涓鼓起勇氣反颯回去。
「你——哼!別以為有諶家給你當靠山你就囂張，要是他們知道你為了釣金龜婿還鬧自殺，呵!不曉得會是怎麼樣的一番情形?」他不懷好意的暗示她這次北上的來意。
「那都是你的伎倆不是嗎?你以為這樣嚇唬我，我就會乖乖就範嗎?別作夢了。」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怕事的雅涓了。
「哼!要是諶家知道你自己送上門還差點倒貼成功，恐怕也不會想要你這種媳婦吧！」他惡狠狽地撂下恐嚇話語。
「頂多是嫁不成罷了，你當我不知道你當年的詭計嗎?想下藥設計我失身，只為了要我套住羅祖文供你享福，幸好．我聰明及早知道。哈!真是不好意思；害你老人家失算了。」雅涓無視他的恐嚇。
「我就不相信你能這麼坦然，相信現在各個報章媒體都想探你的底，要是我願意提供你當年大鬧人家婚禮甚至還摘自殺的，八卦內慕……」他未完的話說中雅淚的隱憂。她不怕自己的名聲受損，她害怕的是諶家的聲譽會因她而受損。
「我不吃你這一套的，別想威脅我。」雅涓揚高頭撇向另一側，其實她已經快要撐不下去了。
「我相信諶家二少奶奶工於心計的內慕一定可以賣個好價錢的。我們走!」他忿忿地命令身後的手下。他倒要看這倔丫頭能撐到什麼時候，就不相信她真不怕。
不過當他離開雅涓的店時，這才想到自己的心急可能導致失策。一回到旅館他破口就罵：「死人，你急著推我出門幹嘛?」
「老大，是你叫我推你走的。」他委屈的道。
「要是你走慢點，那丫頭或許就開口了。」他將渾身的怒氣都發泄在手下的身上。
「老大，你難道看不出來那臭丫頭鐵了心不給咱們一絲好處。」
「我當然知道，這才氣嘛!」他看得出那賤丫頭變了，一點都不把他放在眼裡，就是這點才讓他恨得牙痒痒的。
「老大，那我們還……」
「笨，那丫頭只是口頭上逞強，我就不信她不來求我。」可是她好像真的沒打算求他，這可怎麼辦?
「那丫頭擺明不買咱們的帳，我看還是算了。」
「你就不能有點出息嗎?才吃個硬仗就想打退堂鼓啦?她那邊不行還有諶家啊?諶家總不希望這種丟人的事傳出去吧?」
「對喔，諶家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如果諶晃真喜歡那臭丫頭，一定不希望家裡知道。」還是老大聰明。
「我們這就去找諶晃要錢。」
***
「阿晃，你有客人來訪。」尚荔朝埋首工作的諶晃報告。
「誰啊?」他今天好像沒約什麼客人啊?諶晃放下工作朝會客室走去。
「不好意思，我好像不記得有的……呢……你們。」他關上門看著一胖一瘦的兩人。
「我是來見見我未來的侄女婿。你好，我是雅涓的遠房叔叔，你一定不認識我吧?」他得意的笑著。
「我當然認識。」這個卑鄙的人居然還有臉出現，不知道他有沒有去騷擾雅涓?他真擔心。
「呃，你認識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可不記得有見過這小子。
「沒錯，我聽雅涓提過。」諶晃忍著氣說。
「那賤……那丫頭有提過我?」不會吧?她怎麼會……這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對!你的所作所為她都一字不漏的全告訴我了，」他咬牙切齒地忍著揍他的衝動。
「啊?」他訝異得下巴差點掉下來。
「你這個人渣居然還有臉來!」諶晃忍不住揮拳相向。雖然這個敗類已經這報應絡生得靠輪椅行之，不過一想到雅涓委屈落淚的訴說那一段過往，他就不由得義憤填膺。
「老大……」嚇得楞在一邊的猥瑣男子只叫了聲老大就被諶晃一拳擊倒。
「你一定也是幫他為非作歹的一分子。」說完諶晃便狼狽地將兩人教訓了一頓，要不是正好安庭逸經過，聽到打鬥聲炮進來勸阻他，那兩個人可能會害他犯下殺人罪。
「阿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諶家兄弟實在太容易衝動了，聽說連不動如山的老大都曾為愛殺過人，更何況是一向和穩重無緣的老二。
見雅涓的叔叔想開口，諶晃氣憤的說：「你要敢說我就打斷你的狗腿。」他差點忍不住衝過去扁那糟老頭。
「快走，還愣著幹嘛!」他朝站不起身的手下命令道。
「我警告你不準去找雅涓的麻煩，不然我就宰了你。」
幸好他還不知道這兩人已經去騷擾過她，不然他們肯定走不出大門。
等那兩人離開后，安庭逸不解的看著他。
「你幹嘛?像頭瘋獅一般失控，連坐在輪椅上的老人都不放過。」他真是愈來愈搞不懂諶晃了。
「你不懂，我有事要先走。」他急著去找雅涓。
「急什麼急嘛!真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安庭逸搖搖頭，動手收拾一片狼籍的會客室。
他突然停下手邊的動作，「哎呀!完了，該不會是去追殺剛才那兩個傢伙吧?那事情可就難以收拾了。」他趕緊隨後追出去。
「安總，你急忙要上哪去?」雅頊和安庭逸不小心撞在一起。「你有沒有看到阿晃?」安庭逸問。
「姐夫說要去店裡找老姐問點事，怎麼，你找他有事？」雅瑣把剛才在走廊上和諶晃擦身時說的話重複一遍。
「這樣啊!那沒事。」他總算可以放心了，只要不是去殺人，阿晃上哪都沒關係。
雅頊以一種不解的眼光看著他。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東西，走路莽莽撞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