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莫俐一回到家中，就看見滿地的零食包裝袋，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是誰做的好事。

「你能解釋一下，你現在是在做什麼嗎？」

莫俐一臉不悅地瞪著莫焰。

「我在為你等門啊！」

「什麼？等門?!」

莫俐聽了莫焰的話后，愣了好一會兒。她沒想到莫焰居然會為她等門?!

「少來了，我問你，這是怎麼一回事？」

莫俐手指著滿地的零食和漫畫書，向莫焰問道。

「你沒長眼睛嗎？沒看到我正在吃零食和看漫畫啊？」莫焰態度傲慢地回答。

「廢話，我當然知道你在看漫畫和吃零食，我的意思是，現在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在床上睡死了嗎？」

「那你呢？現在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待在房間看小說嗎？為什麼才剛從外面回來？」莫焰不甘示弱地把問題反丟回去。

「因為我中午和葉國龍吃午餐吃得太久了，所以耽誤到上班時間，回公司后，秘書要我看完幾份和明天會議有關的文件，才能走，所以才弄得那麼晚。」莫俐靠著沙發，閉上眼說道。

莫焰皺著眉看她。「你不是說你很討厭那個姓葉的嗎？」

「沒錯，不過我今天和他吃過飯後，感覺到他似乎有些不太一樣了——喂，你在幹嘛？」

莫俐一張開眼，就看見莫焰擋在她眼前，嚇得她差點驚叫出聲。

「我在等著看你睜開眼睛。」莫焰用冷冷的眼神望著她，令她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我的眼睛有什麼好看啊？你又不是沒看過，走開啦！」莫俐努力地推著莫焰，他卻不為所動。「我從來都不知道你和一般的大人沒什麼兩樣，都是十足的偽君子。」

莫焰說完后，緊抓住莫俐的手，令莫俐錯愕不已！

「你發什麼神經啊？我又沒有惹到你，幹嘛一副吃了炸藥的樣子？」他是怎麼了啊？是不是正值青春期的男生都是這樣？

「我如果吃了炸藥，早就炸開了，怎麼還有可能在這裡聽你說話？」莫焰刻意壓下心中的怒氣，露出笑容對莫俐說道。

說完，他就坐回自己的位子，把一片餅乾放進口中，然後，將注意力放回在自己手中的漫畫。

「時間已經不早了，你應該去睡了吧！」莫俐好心勸道。

「反正我又不用去上學，這麼早睡也只是在浪費時間，還不如看我搜集的漫畫還比較來得有意義。」

莫焰依然徑自看著漫畫，不怎麼想理她。

「上學……哦，對喔！我最近真的太混了，都忘了要幫你找學校……喂！你為什麼不自己去找啊？」

莫焰聽了莫俐的話，有些不高興地皺起了眉。

「你在說哪國的笑話啊？」

她有沒有搞錯啊？叫他自己去找?他可是巴不得能脫離學校的人，她居然叫他自己去找？

「對啊！反正你只要去你中意的學校問一下，就可以進去讀了，這有什麼難的？」

「你休想叫我自己去找學校！」

莫俐聽見他的回答，有些不悅。

「你說什麼？再給我說一次！」

她忿忿地起身，慢慢地走向莫焰，而沉浸在漫畫世界里的莫焰，並沒有發現她正在靠近自己。

「我說你休想叫——」

「咚!」

莫焰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莫俐狠狠的揍了一拳。

「你這個人活著還有什麼用啊？連個高中都畢不了業，我看你乾脆去撞牆死了算了！虧你在學校的成績還是第一名，居然會被三間學校退學?!」

莫焰揉著被打疼的後腦勺，不太高興地說道：

「你知不知道我被你打得很痛耶！叫你不要動不動就打人，你是沒聽見嗎？要不是因為我是你的親人，我早就和你幹上一架了，哪還會容得下你這樣隨便打人啊？」

「哦……照你這樣講，是你讓我的，那好！趁我現在火氣正大的時候，我們就來較量較量，如何？」

莫俐說著說著，就將袖子折了起來，一副準備受教的樣子。

莫焰看到她這個舉動，知道不和她較量一下，她是不會服輸的，於是他也放下漫畫，站起身。

「在打架之前，我要和你定個協定，如果我打贏了，你就不能管我上不上學，相反的，如果你打贏了，我就會聽你的話去上學。」

「沒問題！」

莫俐說完后，就馬上對準莫焰的腹部踢去，但隨即被莫焰轉身躲過。莫俐見狀，趕忙再繼續向他攻擊……

兩個人就這樣一來一往的對打，誰也不讓誰。此時，莫俐一個不注意，被莫焰反扣雙手，壓制在地。

「你輸了。」莫焰一臉得意地說道。

「你……你居然打贏我？」莫俐感到錯愕不已。她是在做夢嗎？一直以來都是她打贏他的啊！怎麼現在竟是他佔上風呢？

莫焰一把拉起莫俐，徑自坐回沙發上，拿了一把巧克力球放進口裡。

「我之所以會贏你，跟你送我去住學校宿舍有關。」

「這兩件事有什麼關係啊？我送你去住學校的宿舍可是為你好耶！畢竟住那種地方可以培養你和同學之間的感情，免得你動不動就和人起衝突。」

「是喔！多虧你送我去住學校宿舍，害我天天都被人打，打到最後，我就學會一些打架的技巧，所以現在我才可以打贏你。」

「什麼？天天被人打？為什麼你會天天被人打啊？」莫俐臉色凝重的扳回莫焰的頭問道。

莫焰看著她，聳了聳肩。「因為我長得太帥了，所以帥到被人打。」

莫俐有點不敢相信地眨著眼。「什麼？你再說一次？」

「我說我帥到被人打，聽清楚了沒？」莫焰加大聲量地在她耳邊喊道。

「我又不是聽不見，你幹嘛這麼大聲啊？為什麼你會帥到被人打呢？你們男生不是不會為外貌吃醋嗎？」

「正常來講是這樣，但如果牽扯到女孩子那就不一樣了，他們的女朋友都會自己來勾引我，甚至還有人脫好衣服睡在我的床上等我，因為這樣，害我被我的朋友誤會，所以我常常被他們打，不過被打久了，我也知道該如何反擊。」莫焰不在乎地說著。

「如果我沒聽錯，我剛剛好像有聽到你說，有女生脫光衣服睡在你床上——你怎麼知道她脫光衣服啊？」莫俐質問道。

「因為她連被子都懶得蓋了。」莫焰一面說著，一面看著漫畫，所以並沒有注意到莫俐的臉色早已變得一片鐵青。

「那也就是說，你已經把她的身子看光光？」莫俐有些咬牙切齒的問。

「廢話，我當然都把她看光光啦！要不然怎麼曉得她沒穿衣服啊？喂！你還好吧？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她幹嘛又不高興啦？

「有嗎？我想你大概看錯了。」莫俐起身摸摸自己的臉。

哎呀！她在生什麼氣啊？他都已經十八歲了，而且又長得一副帥哥樣，怎麼可能沒有女生向他示愛咧？

「你是不是在吃醋?」莫焰又重新問了一次。

「為什麼這麼問？」她什麼時候表現出吃醋的表情了？

「因為你的表情……算了，算我沒問。」

莫焰看到莫俐那張挑眉不屑的臉，便清楚地知道她剛剛的表情是「無意義」的。

「呵！老弟，我看你想太多了。」莫俐露出笑容，起身走上樓去。

「我想我的確想太多了。」

莫焰看著她的背影，喃喃自語道。

「莫俐說你好辛苦。」

葉國龍坐在浴缸旁，看著自己的秘書說道。

「莫小姐說我好辛苦？什麼意思？」她不解地反問。

他摸著她放在浴缸旁的藕臂，露出微笑。

「她說，因為我走到哪兒你就得跟到哪兒，再加上你穿著高跟鞋，小腿隨時會有蘿蔔產生，所以她覺得你很辛苦。」

「她好善良，怪不得會讓你這麼在意。」女人笑著靠在他伸來的大掌上。

聞言，葉國龍挑起眉。「這和我在意她有什麼關聯？」

「你忘了嗎？你曾經告訴我，你會看上我做你的秘書，是因為我冷漠又叛逆的氣質吸引了你，而這位莫小姐之所以會被你吸引，是因為她的天真善良，畢竟到目前為止，除了小靈，她是第二個擁有善良特質的女人，所以你才會去在意她。」女人帶著笑，抬眼睇著他。

「雲若……」他一邊喊著女人的名字，一邊摸著她已濕的頭髮。

「怎麼了？」

「你這麼了解我，真不曉得是好事還是……壞事？」

「你可不要告訴我你是在暗示我回家吃自己啊！現在經濟不景氣，可不是一被開除就馬上找得到工作的。」女人撒嬌的偎向他。

「我什麼時候說要開除你啦？」他就是喜歡她這種不吵不鬧的個性。

「你真的不會開除我？」女人眨著長長的睫毛嬌笑著。

他笑了笑，然後點點頭，她見他允諾，便開心的抱著他的手臂。

「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狠，就算要開除我，也會先讓我有心理準備，你說對不對？」

「雲若，我是不是做你的上司做得不稱職，所以你想快點離開我？」葉國龍一臉委屈的反問，聽得女人不禁笑了出來。

「如果真是這樣，我又怎麼可能待在你身邊這麼久？」他是她惟一甘心伺候到死的男人。

「那倒也是。對了，你跟了我這麼久，我一直很想問你，你看見這麼多女人圍繞在我身邊，你都沒有感覺嗎？」他勾起她的下巴與自己對望。

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起身離開浴缸。

「你要我為你吃醋嗎？哦，我想不必了吧！因為那太傷神了。」她從不在他面前表現她的另一面，只因為他要看的只是她「懂事」的一面，她不希望自己在他眼中是令人厭倦的。

「呵，你真是個狡猾的女人。」

她很聰明，是他遇到的女人中最聰明的一個，也是他最放不下的一個……

「謝謝。」

女人側過臉，含笑睇著葉國龍一會兒后，就徑自走出浴室，留下他一人獨自沉思著。

「嗯……泰祥，你說我應不應該叫莫焰去交個女朋友啊？」

莫俐咬著鉛筆，支支吾吾的對陳泰祥問道，聽得陳泰祥差點沒把口中的奶茶噴出來。

「你是不是腦筋有問題啊？」有沒有搞錯啊？她居然叫莫焰去交女朋友?要是被他聽見，她鐵定會被他「大刑伺候」的！

莫俐搖了搖頭，然後將鉛筆改插在耳後夾著。「我是說真的啦！我昨天和他聊天的時候，才知道居然會有女生全身脫光睡在他床上等著他耶！那就表示說，現在有女生會追著他跑了，與其讓女生追著跑，還不如自己主動去交一個比較好。」

陳泰祥見到莫俐那副正經的表情，差點要笑了出來。

「莫俐，難道你現在才知道那小子有女生倒追嗎？」她八成不曉得自己將莫焰帶來公司見黑熾時，路上就有許多女人盯著那小子看啦！

聞言，她張大眼，點了點頭。「對啊！難不成你早知道啦？」

莫俐一直以為莫焰那張太過秀氣的臉應該不會受異性歡迎，沒想到事實上恰好相反。

「是啊！我早就知道啦！那小子上次不是有和你來公司嗎？當時就有一堆未婚女員工對他拋媚眼了，難道你當時沒感覺到周圍的燈光好像太『亮』了一點嗎？」

「哦，原來是因為這樣啊！當時我還在奇怪公司什麼時候換了電燈咧！原來是這樣啊……」她點點頭，恍然大悟的說道。

「我說你真是夠遲鈍的，你難道從來沒有去仔細看過莫焰的臉嗎？」

「他有什麼好看的？」她嘟起嘴反問。

「你找個機會仔細看看他，你就會發現他有什麼地方好看了。」

陳泰祥說完后，將最後一口波蘿麵包吃完。

「這不是重點，我叫你上來就是要你給我個建議，到底要讓莫焰自己去找女朋友，還是我拿照片給他看，你說哪個方式比較好？」

聞言，陳泰祥翻了個白眼。

「莫俐，我勸你做這件事以前，你最好先問問莫焰的意見，要不然當他知道這件事時，他肯定會和你大吵一架。」這個小妮子難道還看不出自己當年收養的小男生，只對她情有獨鍾？

「說得也是，免得又被他罵！你不知道，他總愛扮大人來訓誡我，而且啊！他不笑的樣子好恐怖，我真不知道他沒事裝什麼酷？」

「他不笑並不代表他不會笑，只是要看對方是誰而已。」

莫俐聽了陳泰祥的話后，點了點頭。

「我勸你不要對他玩花招，要知道他可是不好騙的。」陳泰祥對莫俐警告道。

「呵！這可很難說喔！」莫俐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