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這位貴婦人的臉，竟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樣！程洛洛只覺全身的血液如沸騰般的翻湧，胸口有一份難以遏止的悸動，難道……這名貴婦人是她的……

貴婦人臉上漾起無限的欣喜，「洛洛……」她輕輕閡口，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在程洛洛身旁的英俊男人。

何少東對程洛洛低聲道：「我先到那裡等你。」他指著一個靠窗的座位。

當何少東離開后，貴婦人喜悅地凝視著程洛洛，遲遲沒有再開口。

「你……你是誰？為什麼你和我長得這麼像？」這時程洛洛已看清眼前的貴婦人容貌雖和自己相似，但年紀比較大，看起來介於四十至四十五之間。

貴婦人美麗的臉上閃過一抹哀戚，如扇子一般的濃密睫毛眨了眨，眼角緩緩地滑下豆大的淚珠。

「你……你別哭！」程洛洛沒來由的一陣心疼，不知怎地，她對這名陌生的貴婦人有一種親近的感覺。

「洛洛，你……你是我千辛萬苦找了十多年的女兒」貴婦人激動地說道。程洛洛聞言，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這個貴婦人是自己的媽媽？媽媽……曾經這兩個字在她心中是多麼渴望而無法擁有的！望著這張和自己極為相似的面孔，程洛洛的心不禁愛恨交織！「為什麼拋棄我？」她試圖以最冰冷的語氣問。貴婦人臉上的愧疚，深深刺痛了她的心！貴婦人深吸了口氣，緩緩說：「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那麼你長話短說吧！」

貴婦人深深凝視著她，開始訴說著往事……

原來，她的媽媽是日本非常有名望的家族的成員之一，在一次台灣之旅，邂逅了一個出身貧寒的英文教師，但在家族強大的壓力與阻撓之下，兩人被迫分開，而媽媽卻已懷孕了。這件事對她們家族來說是個莫大的恥辱，因此在程洛洛一出生后便被抱走，下落不明，直到三年後，程洛洛的外公去世之後，程洛洛的媽媽才能重回愛人身邊。但是多少年來，夫婦兩人始終尋不著當年失蹤的小女嬰，因為外公在臨死之前仍堅決不透露那個小女嬰在哪裡！就這樣，程洛洛當了十九年的孤兒。「你能原諒我嗎？」

望著媽媽滿臉的懇求與悔意，程洛洛頓時淚如雨下。

「媽……」她緊緊握住母親的手。

在她的心裡，這一直是遙不可及的愛，想不到她居然可以重回母親身邊。「爸爸呢？」

「他前一陣子膝蓋長了個軟骨，才剛開完刀，目前在家裡休養。」

「我可以去看他嗎？」

「你願意？」貴婦人眼中盈滿淚光。

程洛洛點點頭。「不過、我要他和我們一起去。」她溫柔的看著坐在窗邊的何少東。美智子，也就是那名清麗的貴婦人，看著女兒，心中頓時明白！三人就坐著由司機閡的賓士轎車，來到市郊的一幢古色古香的日式宅邸前。在穿過一座優美的庭院之後，數名僕人恭敬的站在門外相迎。

程洛洛由僕人的臉上看到真誠的歡迎，再看看這宅邸的一切，以及母親慈藹的笑臉，她孤寂已久的心頓時激動起來。這時，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人，在僕人的協助下站起身，神情激動的看著程洛洛。「洛洛，他就是你爸爸；」美智子介紹著。

男人朝程洛洛伸出手，期待的看著她。他等這個女兒，已經十九年了！「爸爸！」程洛洛看著眼前英俊卻又帶著三分威嚴的男人，忍不住撲進他懷裡。「洛洛……我的乖女兒……」程家洛，也就是那個中年男人，輕輕地撫著女兒的長發，何少東默默地在一旁註視著這一切，忍不住也紅了眼眶。

程洛洛何其有幸，能重回父母懷抱！+++這一晚，何少東隨著程洛洛留在宅邸內過夜。

「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晚餐時，程洛洛忍不住問道。

「其實這些年來，我們一直請偵探幫忙尋找，直到前一陣子，偵探偶然在台灣的電視廣告中看見你，便發現我們的相似之處，於是開始調查你的一切，這才發現你就是我們失蹤多年的女兒！」美智子幽幽地道。

「你看吧！讓我拍廣告不是沒好處的。」她興奮的對何少東甜甜地微笑。

何少東寵溺地看著她，但笑而不語。

程家洛看著女兒與這名相貌不凡、器字軒昂的男人之間，似是非常親昵，於是忍不住開口：「何先生，請問你是怎麼認識小女的？」「不瞞您說，我和洛洛是從小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

「爸爸，少東哥從小就照顧我、保護我。」程洛洛深情無限的看著他。

兩老看著他們，不由得對何少東又添加了許多好感！「洛洛，既然你已經和我們相認，那麼就留下來待在日本和爸媽一起住好嗎？」程家洛滿懷希望地說，他期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可是，我現在遺在台灣發展我的工作」

「可以到日本來發展呀，現在你不是正在拍一部日本的電視劇？」

程洛洛望著何少東，可是他卻未責一詞。難道他希望她留在日本？這樣一來，兩人豈不相隔遙遠？還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她呢？想到這裡，程洛洛的眼神不由得黯淡下來。

然而這一切均落入兩老的眼中。

「洛洛，你不必為難，我和你爸爸絕不會勉強你的，」美智子深知與愛人分離的痛苦，她不要女兒也嘗到這種痛苦。

「我答應你們，我會考慮留下來」程洛洛不顧父母失望。

這一夜程洛洛睡不著，打開落地窗，她走到陽台上，屋外的寒冷，令她忍不住一陣顫抖。

「別著涼了。」黑暗的角落裡走出一個男人，將一件薄呢外套罩在她身上。

程洛洛一回頭，只見何少東俊逸的臉龐出現在月光下。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你不也一樣！」他輕點她鼻尖。

「我心情很煩亂，睡不著。」程洛洛的眼神帶著幾許輕愁。

「在煩什麼？」「難道你猜不出來？」月光下，程洛洛凝視他如星的深邃眼眸。

他的心微微發疼。她的心意，他怎會不明白，只是這有關她的未來，他沒有權利剝奪她享有親情的快樂。

「留在日本陪著父母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他強迫自己這麼說。

程洛洛不可置信地望著他。「難道你一點也不在乎我？」她喉頭哽咽，一顆心疼痛難當。他看起來是那麼冷淡，彷彿離她很遠！「我不能剝奪你的快樂，我知道你從小就渴望親情。」這種感覺，他比誰都更能了解。

「可是……你怎能確定，我留在你身邊不會更快樂？」豆大的淚珠如斷線的珍珠般一顆顆掉了下來。

「洛洛……」他激動的將她緊緊擁在懷中。

「不要……不要把我從你身邊趕走。」她在他懷中嚶嚶哭泣，像個淚人一般。

他溫柔的捧起她的臉，細細地吻去她臉上的淚珠。她絕對不知道，他有多麼渴望她！也許，該是時候了。

「如果，這真是你要的，我不會再放你走！」

他漆黑的眼眸中有深沉的感情。

望著她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微微一笑，低頭覆上她粉嫩的唇，無比深情的吻著她。

+++

自從與父母重聚后，程洛洛、何少東以及方亦安便搬出了飯店，住進她家中。

程氏夫婦並不反對程洛洛繼續拍戲，對這個失而復得的女兒，他們除了疼惜，更給予極度的自由。

這一天，當程洛洛收工之後，跟著何少東回到原來的飯店。

「有沒有我的電話與信件？」何少東向櫃檯詢問。雖然他搬到程洛洛家，但並沒有退掉飯店的房間。

「有兩份你的傳真。」櫃檯人員交給他。

何少東拉著程洛洛，坐在飯店大廳的沙發上，迅速看完傳真。

當傳真看完之後，他抬起頭，直勾勾地注視著程洛洛，「你有沒有什麼事要告訴我？」

程洛洛側頭想了一會兒。「我應該要告訴你什麼嗎？」他的表情很奇怪。

「這個或許可以提醒你。」他將傳真遞給她。

程洛洛狐疑地拿起，細細地閱讀起來……半晌，她完全明白了！該死！她竟忘了將李美雲的通告時間表交給他了！「對不起，我真的忘了。」她一臉歉疚。

「我的事在你心中真的那麼不重要？」

「我……我真的忘記了！」

「是真的忘了，還是故意忘？」她那一點心思，他是再清楚不過。

「我……」她說不出來。其實，一開始她確實不想把通告時間表交給他，因為她不顧他離開她。

可是，到後來工作忙再加上與父母重聚的喜悅，今她莫的忘記了這件事。

「我一向公私分明，在我工作時，絕不會被私人的感情所羈絆，如果不是我堅守這種態度，我不會有今天的成功，你明白嗎？」他一直是工作第一的人。

程洛洛聞言，心抽痛了一下，「難道為了我也不行？」

他嘆了口氣。「看來，你還不明白！」最讓他生氣的不是沒有趕上通告，而是她欺騙他的事實。

曾幾何時，他的小東西變得這麼有心機了？，他一向最愛她的純真的。

因此，他丟下她獨自離開飯店。這是他第一次對她生氣，他需要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

程洛洛見他寒著一張臉，二話不說轉身就走，心中充滿了懊悔之意。

她不該這麼自私的！下一秒，她如夢初醒直追了出去。她必須求得他的諒解！冷不防地，一輛計程車急馳而過，砰的一聲，撞上了程洛洛。

人群立即圍了上來，看著倒在血泊之中的女孩。

人群的喧嘩尖叫聲吸引了何少東的注意。

不一會兒，一輛救護車呼嘯而過。

何少東朝人群走去。不知怎地，他的心跳加速。當地看見擔架上染滿鮮血的身影時，他的血液在這一刻頓時凍結。「洛洛……」他發了瘋般的衝上前。

「請問你是她的親人嗎？」救護人員問道。

何少東一臉懊悔的點點頭。

「那你一起上車吧！」

於是救護車再一次呼嘯而去。

你一定要撐下去！他握緊她冰冷的手，痛苦的在她耳際低喃。看著她蒼白的面孔，他的心不禁沉至谷底，她絕不會有事！他不斷告訴自己……

+++

手術室的門打了開來。

「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程氏夫婦一臉焦急的趨上前。

「目前算是保住了性命，不過還必須觀察一陣子。」

醫生走後，何少東對程氏夫婦吶吶的說：「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離開她的！」他英俊的臉上已不復平日奪人的光彩。

程氏夫婦嘆了口氣，便不再發言。

待程洛洛真正清醒過來，已經是一個星期後的事。

「你……你們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她丟出這驚人的一句。

在場的四個人聞言全嚇得不知所措。

何少東第一個回神，「你不認得我們了嗎？」

看著她陌生眼神，他的心慌了！「我應該認識你們嗎？」她茫然的注視著每一個人，卻沒有一點印象。

「洛洛……我是媽媽呀！」美智子終於忍不住低位。

程洛洛看著每一個人的臉上似乎都有著濃濃的哀傷，她費力的想記起些什麼，可是頭卻疼了起來。

「啊……好痛！」她抱緊頭，痛苦的叫喊。

醫師正巧巡房，立即替她打了一針鎮定劑，她才又緩緩的睡著。

「為什麼會這樣？她為什麼會忘了我們？」何少東向醫師詢問。

「這可能是腦部受創所引起的暫時失憶，應該不會太久。」

「那麼她要花多少時間才能恢復記憶呢？」美智子憂心地問。好不容易她才與女兒團聚，想不到上天竟如此殘忍！「不一定，不過她的記憶力一定會逐漸恢復的，你們是她的親人，和她相處最久，應該可以幫助她回憶過往的一切。」語畢，醫師便走出病房。一時間，大家沉默著。

「如果你們放心，請將她交給我，畢竟我是和她相處最久的人，應該能夠給她最大的幫助。」何少東首先打破沉默。「你打算怎麼做？」程家洛斯文睿智的眼神中帶著一抹內斂。

「我打算娶她！」他的語氣沒有一絲遲疑。

「你說呢？」程家洛望著愛妻。

美智子柔柔一笑，「我看得出來，洛洛很愛他。」

「你保證這輩子都會對她好？」

「你們放心，我會愛她到我死的那一天！」

聽見他這麼露骨的表白，夫婦二人皆露出安慰的笑容，畢竟她現在暫時失憶，能有一個如此愛她，卻又卓爾不凡的丈夫照顧她，相信她一定能很快就恢復記憶。

第二天，一個戴著墨鏡與鴨舌帽的男人來到程洛洛的病房內。

「你……你是誰？」程洛洛瞪視著這個手中捧了一束超級大把玫瑰花的男人，感覺有點好笑。

男人摘下墨鏡，露出一張美麗的面孔。「是我啦！」他是柏原浩介。

「我認識你？」程洛洛的腦中依然一片空白。

「你怎麼了？我是天天和你拍敝的人，你別告訴我，才一個星期不見，你就忘了我。」他可是個超級大帥哥那！「很抱歉，這場車禍使我失去記憶，所以我無法認出你。」奇怪的是，縱使失去記憶，但是她的日文能力卻不因此而稍減。

一切日常所需甚至是讀過的書，她都不曾忘記，唯獨遺忘了周遭所認識的人。

柏原浩介放下花束，來到床沿。「你說的都是真的？」

程洛洛點點頭。

「哇！太棒了……」他執起她的手又叫又跳。

程洛洛被他的樣子給逗笑了。

這傢伙真是奇怪，別人對她失憶一事皆是憂煩不已，只有他一反常人的興奮。

「有什麼事疸得你這麼高興的？」

「有、有、有，當然有！」這代表他有機會重新追求她了，教他如何不開心！于是之后在程洛洛住院的每一天，柏原浩介天天都來陪她，漸漸的，程洛洛對這個漂亮的男人產生了好感。

一個星期之後，程洛洛在父母的陪同下出院了。

由於程洛洛的家族在日本是相當有名望，因此在強大的壓力下，程洛洛車禍住院一事並沒有被媒體報導出來。

+++由於美智子堅持要親自照顧程洛洛以彌補這些年來對她的虧欠，於是何少東與方亦安便偷空回台灣一趟。

當天晚上，何少東與方亦安也從台灣回到了日本。

方亦安是回台處理他另一位新人的合約問題，而何少東則是回台灣為他的新專輯做宣傳，順便與李美雲提出分手。

「你為了她，值得嗎？」李美雲帶著幽怨的眼光瞅著他。

「她值得一切！」

「你可知道，目前有關你和她的腓聞傳得滿天飛？」

「有何不可，可以增加她的知名度。」他不在乎地回道。

「你小心毀了自己的前途。」她對他提出警告。

「你放心，一切我自有分寸。」

半晌，她輕輕開口，「你……愛她嗎？」他從來不曾對她說過「我愛你」這三個字。也許，在她心中，早已為今天的結果做了預測，只是她依然不甘心！何少東看著她，決定說實話「是的，我愛她。」

李美雲苦澀地笑了「你很殘忍！」

「繼續再欺騙你的感情，才是真的殘忍！」他就這樣離開她，回到日本。

+++

在餐桌上，方亦安對程洛洛說：「明天開始，你可以恢復拍片的工作嗎？」

程洛洛想起可愛的柏原浩介，不禁微笑起來。

「應該沒問題。」

「不要勉強自己，你可以多休息幾天，」何少東關切的注視她。

「不必了，我休息太多了。」當她望著眼前這個自稱與她從小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英俊男人時，不知怎地，心頭總如壓了塊大石般，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為什麼她會有這種感覺？「洛洛，我們決定讓你和少東結婚，你看怎麼樣？」美智子歡喜地看著女兒。這陣子程洛洛因為失憶而在家休養，反而讓她們母女倆有充分時間相處，感情亦增進不少。什麼？和他結婚！有沒有搞錯？現在她和他就像陌生人沒啥兩樣，怎麼可以做夫妻？那可不成！「我想我還年輕，不想這麼快就被束縛住。」她委婉地拒絕。

「可是你……」美智子看向何少東。

「就依她的意思好了，我可以等。」她的拒絕舍他的心有悵然若失之感。但是，他無意逼她！「洛洛，過兩天我就要回台灣，我想就讓少東代替我陪你在日本拍片。」方亦安說道。「他？」程洛洛不明白為什麼。

「你放心，當初你來日本拍片很不順，都是在少東的陪同下才一一克服，你可以信任他。」

程洛洛看著何少東充滿感情的雙眼，心覺有點突兀，他們之間究竟有著什麼樣的過去呢？一頓飯吃下來，程洛洛滿腦子塞滿了一連串的疑問，卻不知從何問起。

+++

黑夜裡，一輛跑車在大宅前停下。一對衣著入時的男女相偕下車。是程洛洛與柏原浩介。

「謝謝你，今天我玩得很愉快。」程洛洛對他突然一笑。

拍原浩介癱迷地亘盯著她脫俗的五官，緩緩地，他低下頭吻住她如花瓣的唇。她沒有拒絕。好半晌，他終於放開了她。

程洛洛臉上微微地泛紅，羞怯地看著他。

「你真是個可人的天使。」柏原浩介黑亮的雙眸在月色下全是柔情蜜意。

「明天見了」她微微一笑，轉身進入花木扶疏的院子就在她進入大宅前，一個黑色人影出現，擋住了她的去路。

程洛洛驚呼一聲，隨即被一隻大手捂住了嘴。

「是我！」何少東英俊的臉龐在黑暗中悄然出現。

「你……你想幹什麼？」他眼底的陰沉令她害怕。

「你和那個日本人去了哪裡？」他暗啞的聲音有濃濃的火藥味。

「你監視我？」那麼她和柏原浩介擁吻，一定也落入他眼底吧！不知怎地，這令她生氣，臉頰也漲紅起來。

「我一直在等你回來。」妒忌令他幾乎要發狂，她知道嗎？「你無需如此！」她越過他想進入屋內，不料卻被他用力地拉了回來，並圈在他的胸前。

「你……你快放手……」她努力的扭動身軀，想逃離他的鉗制。

然而，他只是一逕兒地凝望著她，無意鬆手。

「你再不放手，我……我要叫了……」

「請便，」他絲毫不為所動。

程洛洛立即張大嘴，準備來一個驚天動地的叫喊。

但很可惜，她似乎慢了一步，他的唇已經攫住她，舌尖霸道地纏住了她的，用力的吸吮她口中甜蜜的芬芳，以吻封口，令她無法出聲。

在他狂烈如火的熱吻下，程洛洛只覺腦子一片空白，什麼也無法思考，只能緊緊攀著他的頸子，任他一次又一次地深吻著她，全身竄起陣陣戰慄的感覺。

漸漸地，他的吻開始轉移陣地，襲向她的耳際，順著她炙熱的耳根緩緩往下來到她雪白的頸子輾轉吮吻，輕輕嚙咬著……

一聲聲輕吟自她口中逸出，她的頭不停地向後仰，祈求他更多更狂熱的吻，她從來不知道一個簡單的吻竟可以轉變成如此巨懾人心的折磨。

驀地，他輕輕放開她，但仍擁住她。

望著她一雙猶盛滿情慾的大眼，他的心痛漸漸散去，嘴角噙著滿足的笑意。

雖然她的記憶暫忘了他，但是她的心仍舊是屬於他的，他感覺得出來！他再次俯下身在她唇上輕輕印上一吻，然後在她耳畔低聲道：「知道嗎？你十九歲的生日願望是當我的新娘子，永遠……永遠不要忘記！」

他的氣息像火一樣，炙燙著她……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門之內，她的心依然不能平息的狂跳著！他說的，都是真的嗎？撫著他吻過的唇，她的記憶在一瞬間湧起了一陣熟悉，但轉瞬間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嘆了口氣，她決定不再苦苦思尋那種渺茫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