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賭注

第二十三章 賭注

第二十三章賭注

在大西軍營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張獻忠和幾個將領帶著林開元轉了轉大西軍駐地。林開元騎著那匹烈性子的烏龍駒,險些沒有出醜。幸虧他曾經在草原遊玩的時候騎過幾回,還能勉力控制著不掉下馬背。

走了一段,只見前方人喧馬騰,塵土飛揚。一隊隊的軍士正在那裡嘶聲吶喊衝殺。張獻忠得意洋洋的向林開元介紹:「則成,這就是我大西軍,呵呵,寡人手下將領正在那排兵布陣,操練新兵。看看怎麼樣?當的起兵強馬壯這幾個字不?」

此時離那些正在演練的新兵已不遠,張獻忠索性拉住韁繩,停了下來,和林開元一起觀看士兵操練。

林開元向前看去,一個身材高大,那身板比韓虎都不次的大漢騎在一匹棗紅馬上,在那裡正指手畫腳大聲嚷嚷:

「小崽子們,昨天去婆子營把你們卵蛋擠碎了?媽的,腿給老子直起來!對,就是這樣。嘿嘿,準備。」

「二隊自左路向東,五隊從右路,一、三隊中路,四隊殿後,快,快!給老子沖!衛隊預備,看哪個小崽子掉隊的,不向前沖的,執行命令猶豫的,就給老子把抓起來,用軍棍狠狠的打!現在你們不聽命令,最多打個二十軍棍,真到了戰場上,誰敢不聽指揮,老子的衛隊就給你們當場格殺!」

「是!」一隊衣甲鮮明,如狼似虎的軍士齊聲應了一聲,如刀般的眼睛直盯著前面向前跑去的新兵。看樣子就是所謂的衛隊了。

一連串的命令從那將領的口中傳出,隨著他的呼喊,那幾乎有兩千來人的新兵按照他的指令,一個個拖著長槍大刀,向東面百米開外的一堆用玉米稈子捆綁製成的假人衝殺過去。

「殺!」

「殺殺!」

那些士兵衝天的喊殺聲洶湧的向四周瀰漫,充滿了方圓數里範圍,幾乎讓林開元有了一種真正到了戰場的感覺。

張獻忠滿意的連連點頭,「不錯,跺塌天這小子,不愧曹操曾經那麼器重他。剛到我軍中不滿兩個月的生手,就讓這小子訓練的有了這樣的氣勢。嘿嘿,不錯不錯。」

「塌天?!」林開元失聲道。

「怎麼?」張獻忠扭頭看著他,「你聽說過他?」

林開元點點頭:「殿下,不僅聽說過,我們還認識。」於是把他和塌天結識的經過說給了張獻忠。

張獻忠訝道:「寡人聽跺塌天說起過他曾被人暗殺一事,說是有個人救了他,原來那人竟是則成!」

林開元說:「那天晚上,即使沒有屬下,塌天將軍也不至於有礙,屬下只是幫忙喊了一嗓子罷了。」

張獻忠笑道:「不管怎麼說,你們也算是認識,來,跟寡人過去。」

一提韁繩,跨下馬『希溜溜』一聲長嘶,張獻忠當先向塌天奔了過去,餘人也策馬跟上。林開元小心翼翼的控制著那匹烏龍駒,身體在馬背上搖晃著跑在最後面。

「塌天,給咱老子滾過來!」張獻忠扯著他那特有的叫驢嗓子揚聲叫道。

塌天聽到叫聲,見是張獻忠,急忙一撥馬頭,飛馳了過來。到了張獻忠跟前,跳下馬來,單膝跪地道:「殿下。」

張獻忠擺手道:「不必多禮,寡人叫你見個人。」說著示意林開元過來。

林開元驅馬上前,抱拳道:「塌天大哥,兄弟又見著你了。」

塌天愣了愣,看了看他,笑道:「原來是林老弟,娘的,老子說怎麼今天看見喜鵲了,原來你小子要來。怎麼?我叫你跟著我你不來,自己到跑來了?」

張獻忠道:「塌天,你知罪么?」

塌天一驚:「殿下----。」

張獻忠笑道:「你早就認識則成這位高人,怎麼也不告訴寡人?寡人若不是去那山神廟中,差些就錯過了寡人的卧龍!」

塌天詫異的看了看林開元,心想這小子又是什麼高人了?還沒等他說話,林開元笑道:「殿下,不怪塌天將軍。屬下其實也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只是某些方面略有些長處罷了。」

林開元說完自己還琢磨,這話說著有點彆扭啊,長處?短處?還某些方面?

「足夠了,足夠了,有一點長處就行,哈哈。今日,寡人將設宴歡迎先生,順便介紹寡人的大將給你認識。塌天,這裡的事情辦完就到寡人的中軍大帳,聽見了沒有?」張獻忠對塌天說道。

塌天答應了,和林開元打個招呼,翻身上馬,正要回到隊伍中。

這時,一匹高頭大馬帶著百十號騎兵從遠處馳了過來。百馬奔騰,揚起大片煙塵,如同一道黃龍一般席捲而來。

大概離張獻忠他們還有幾十米的樣子,領頭那位將領右手朝後一揮,身後幾十騎兵齊喝一聲,立刻一勒韁繩,停住了馬。

那將領則一人直奔張獻忠過來,塌天看了看,原來是張獻忠的義子張可望。

張可望驅馬來到眾人面前,也和塌天一樣和張獻忠見了禮,說道:「孩兒正在訓練新兵,現爹在這邊,就來打個招呼。」

林開元看了看張可望,見這人兩眼呈三角形狀,時不時的冒出一股凶光。一張臉蛋沒有幾兩肉,但身上卻是塊塊的肌肉疙瘩,給人感覺孔武有力。

張獻忠說:「來的正好,可望,快見過林先生。」

張可望看了看林開元,見他這麼年輕,也沒當一回事,隨手抱拳施了一禮。又對塌天說道:「老塌,兵訓的怎麼樣了?」

「那些兔崽子開始不大聽話,嘿嘿,老子挑那最頑劣不聽話的給他們放了點血,剩下的要多老實有多老實。安靜時象大姑娘,動起來象小野狼。如今戰鬥力雖不如我當年手下精兵,但經過幾場戰鬥,估計就能有點模樣了。」塌天得意的說。

孫可望翻身上了馬,在馬上取笑道:「你當年手下精兵?你們曹營的兵要說逃跑那是有兩下子,要說精兵么?我看還稱不上吧。」

這話把塌天惹出了火來,他罵道:「一堵牆,老子當年帶兵時,你還不知道在哪個地方光屁股蹭卵蛋,也敢對老子說三道四?」

張可望比塌天小個十餘歲的樣子,他冷笑:「帶兵時間再長,又頂什麼用。老子隨便挑幾個兵出來,就能一個干你帶出的十個兵!」

「我呸!」塌天怒道:「毛都沒長齊全的小子,不服氣的,今天當著殿下的面比劃比劃?」

「好啊!」張可望叫道,「你我手中的新兵都是剛剛訓練了兩個月左右,時間差不多。比什麼,你說。」

張獻忠看他們兩個在這裡唇槍舌劍,反而不加阻止,嘻嘻哈哈的看著熱鬧,索性和林開元一起坐起了壁上觀。

「比個最簡單的,媽的,當兵么,個人戰鬥力是最重要的,你挑出十個兵,我也出十人,捉對廝殺便了。也不用比什麼排兵布陣,那樣老子怕你輸的太慘。一對一,勝六局的算贏,就這麼簡單,怎麼樣?」

「可以,」張可望沖遠處那幾十騎兵叫道:「給老子滾過來十個人!」立刻有十名騎兵急馳過來。

塌天也叫來十名士兵,對張可望說道:「老子這十人可是實打實的新兵,沒上過正式戰場的。」

「嘿嘿,我這些也是純粹的新鮮貨色。」張可望問自己叫來的十人,「給塌天將軍說,你們是新兵還是老兵!」

「新兵!」那十人整齊的一聲嘶吼。

張可望滿意的點點頭,「好。老塌,咱兩個不能光比,得賭個利物才行。」

塌天大咧咧的說道:「什麼利物你小子說,老子無不奉陪。」

「我輸了,我大營中最近虜來的幾個漂亮娘們任你挑選。你輸了么?」張可望想了想,「你親自給老子倒三天夜香就行了。」

塌天怒極,伸手把腰刀『倉啷』一聲抽了出來,「一堵牆,敢辱你家大爺?」

張可望怪笑道:「老塌,都是殿下手下,別動肝火么。這樣吧,倒夜香你不想,你給劃出個道道兒來怎麼樣?」

塌天還沒答話,張獻忠在旁邊笑罵,「兩個混蛋,都給咱老子住嘴!你們比試,寡人給你們出花紅不就行了?五百兩銀子,誰贏誰拿走。」

林開元一聽銀子兩字,兩眼有些紅,他道:「我加一磅,我賭塌天將軍贏。塌天大哥若輸了,我來給張將軍倒夜香!」

林開元說完心想,夜香是什麼玩意?不就倒個東西么,沒什麼大不了的。

「好!」張可望道:「既然這個,這個林先生加磅了,老子也不能小氣。除了殿下的五百兩銀子花紅,我再加五百兩,我若輸了就賠給你。」

五百兩銀子啊!林開元眼前有些金星在晃動。

正在那裡做財夢,這邊二十人分做十對已經乒乒乓乓動起手來。

由於事先沒有說好是比試兵器還是拳腳,這些士兵紛紛抽出腰刀就互相砍了起來,不一會兒就有人見了血。這二十人全是精挑細選出的新兵中好勇鬥狠的人物,雖沒上過戰場,但平時也全是心狠手辣,毫無顧忌的角色。被張可望、塌天這樣的大將又訓練了這麼久,幾乎已不比大西軍老營的精銳次多少。

一看見對手、自己身上掛了彩,見了紅,這些士兵漸漸的一個個眼睛通紅,嗷嗷叫著揮舞鋼刀沒命的向對手要害剁去。

這場比試起初只是毆鬥,到後來簡直是拼了性命。

不一刻,這二十人中就有五人重傷,三人輕傷,加一起一共四對退出了比拼。一看戰果,這四對居然兩勝兩負。張可望和塌天暫時打了個平手。

剩下的十二人仍在殊死拼殺。滿場鮮血淋漓,染紅了場上的沙土。張可望、塌天還在邊上大叫:「上,對,砍他***!」

在場眾人除了林開元,哪個不是刀頭舔血多年的人物?對他們來說這些不過是小場面而已。但給林開元的感受可就不一樣了,他有些不忍的對張獻忠說:「殿下,這些人全是我大西軍中的精銳,不要因一點意氣之爭傷了這些兄弟的性命。」

張獻忠才得林開元,對他的意見很重視,沉思了一下,對張可望、塌天說道:「你們兩個,叫他們停下,算平手就是。咱老子答應的賞格照給,一人一半。」

林開元心想一人一半,不是每人二百五么?可惜我得不到了。

張可望生氣的瞪了林開元一眼,明顯是覺得還沒分出勝負,掃了自己興味。

兩人一揮手,分別制止住自己手下士兵。塌天道:「一堵牆,這次沒有分出勝負,嘿嘿,老子跟你沙場上見。老子的兵,就是比你小子的兵強。」

張可望鄙夷的哼了一聲,「老塌,下次攻城,你帶兩千兵馬,我也帶同樣的人,咱比比誰殺的人多。到時再誇口不遲。」

「好,一言為定!」塌天說道。

張獻忠看看那幾個受傷的士兵,道:「叫軍醫給這幾個小子看看,另外每人賞二兩銀子。」

那幾個傷兵道:「多謝殿下。」

這些士兵平靜下來,雖然眼神中仍然隱藏著殺氣,但看向林開元的眼光卻多了一絲奇怪的色彩。他們不明白,在這強為王的世界,居然還有人存在惻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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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伏在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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