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星期一早晨,員工休息室內,有個身影正猛對飲水機做吸吐氣的動作,劉湘雲走進去倒水,不巧看到這一幕,唇邊一揚帶有笑意。
作風一向冷硬強勢的杜燕霏,正一臉慘白的面對飲水機,手中還拿著白色藥丸頻頻嘆氣。
劉湘霎怔了會,走近一看,確定洗手台上擺的是阿斯匹靈的盒子。「怎麼,一大清早就吃阿斯匹靈?」睡不好?還是願酬到太晚?
雖然在他們這一行,交際應酬在所難免,但她從沒看過杜燕霏也有需要藉助藥物的時候,她向來不都是從容應付嗎?
杜燕霏瞄了她一眼,臉色更加難看起來,沒料到竟然在這過見劉湘雲,害她的頭更加疼痛。
不想理會她,繼續手中的動作,她連續幾夜失眠睡不好,今天起床時頭就像被劈了兩半似的。
劉湘雲眼裡露出笑意,曖昧地將鮮艷紅唇勾了勾,一隻手搭上她的肩,並將唇瓣靠近她耳邊。
「一夜春宵滋味怎樣?」特意壓低嗓音,更加重了杜燕霏與戚睿安的關係非比尋常。這種事情很正常,就算拿出來討論也沒什麼了不起。
提及那夜醉酒,惱人的畫面又重現在她眼前,杜燕霏瞪了她一眼,不耐煩地把手中藥丸和水一起吞下。
「沒有春宵,你可以不用再問了。」她冷聲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她身體的不適,而不是隨著劉湘雲的胡言起舞一起討論八卦,更何況這話題她一點興趣也沒有。
「嘿,別那麼冷淡嘛!戚主任那方面應該不差,對吧?」見杜燕霏額上青筋浮現,她就笑得更開心,一臉唯恐天下不亂似的撥弄對方情緒。
「你太多話了。」她眯起眼,像要發怒般,重重放下手中杯子,發出砰的一聲,企圖敲碎劉湘雲的進一步探問。
「哈哈哈哈,杜課長,別這麼生氣,這種事我是絕對不會對外人說的,放心放心。」沒想到劉湘雲竟大笑起來,還故作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要她別把括放在心上,絲毫不把她的怒氣放在眼裡。
說實話,她惱羞成怒的模樣,只會教她益發開心,因為那擺明就是告訴別人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劉課長,什麼事都沒發生,所以你也不用再揣測了。」見劉湘雲那狡頡眼神直盯著自己,她臉一板,嚴肅澄清這件事。
那夜的確什麼都沒發生,一切都只是無端猜測。
「喔,原來是這樣啊!」笑容更深,劉湘雲故意將尾音拉得長長的,分明就是不相信杜燕霏的話。
開玩笑,是男人都不會放過這塊到手的肥肉,她偏不信戚睿安是柳下惠再世,美女在前還能坐懷不亂。
她轉過頭,不想再與劉湘雲辯解,怕再繼續下去只會越描越黑。
這時身旁的劉湘雲突然發出聲音。
「戚主任,早。」看見主角不請自來,劉湘雲故意用手肘推推杜燕霏,自己則笑臉盈盈地面對。
聽見戚睿安來,為了避嫌,她也只好回過身,勉強自己對他微笑。
「兩位早。」原本偌大的茶水間,一下擠進了三個人,顯得有些空間狹窄。
戚睿安神色自若的與劉湘雲打招呼,一點也沒有什麼不對勁之處,他垂下眼時,恰好看見阿斯匹靈的藥盒正擺放在水槽邊。
順著他的眼神,劉湘雲唇邊又是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杜課長昨天不曉得是不是應酬得太晚,今天一大早就吞頭痛葯。」她不會看錯的,剛才那一瞬間,戚睿安的神色顯得有些擔憂,態度不像杜燕霏的矢口否認。
這兩個人到底隱瞞了什麼事情?真想知道啊!
「是嗎?杜課長別太勞累。」明知道她是失眠才吃藥,但在別人面前,他也只能表現得像個陌生人般,態度不逾矩且冷靜有禮。
「呵,我以後會多加註意的。」杜燕霏乾笑兩聲,蒼白的臉看來有點虛弱,她手拿著水杯及藥盒,準備要離去。
「對了,杜課長今天不是要接待外賓嗎?」
她今天好像是要接待美國飯店方面的業務,而且還是他之前待過的希艾爾飯店,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他們是要簽定方案優惠協議。
她停下腳步,不得不再轉回頭,雙眼看著他。
「是,對方大概今早十點就會抵達飯店。」據說對方是能力一流的業務員,這次前來,是為了要看雙方是否有更進一步合作的可能性。
知道自己是礙眼角色,劉湘雲識相的開口要雕同。
「我還有事,兩位慢聊,我先走一步。」她桌上還有一堆公文要看,許多企劃等著評估,關於這兩個人,下次再來討論好了,反正往後日子還長得很,不必急於一時。
劉湘雲走遠后,戚睿安轉頭看向臉色欠佳的杜燕霏,見她一手揉著太陽穴,一手不甚舒服手撐著桌子,忍不住關心的問:「昨晚沒睡好?」
她皺眉,白了他一眼,彷佛怪他多問。
「房裡有蚊子,吵了一整夜,所以沒睡好。」她隨便胡扯。怎麼能坦白告訴他,昨晚她翻來覆去,滿腦子都是他?
「今晚睡覺前,我先幫你打蚊子。」他靠近她身畔,低沉的嗓音聽來誘人,不經意的輕笑,更有挑逗意味。
「不了,謝謝戚主任好意。」她假裝婉謝。就算被蚊子叮死,她也不會開門讓他進房來,讓他搬入家裡已經夠蠢了,如果還讓他找理由進入自己的房間,那不更像是白痴行為,難道還嫌她麻煩事不夠多啊!
「如果有需要,不用客氣。」他講得輕鬆,試著擦去兩人之間的隔閡,不希望與她只是平行線,他要她的心能夠完全感受到他的存在。
她的一夜未眠,想必也是在思考他們之間的事,他眼神一柔,伸手碰觸她的手臂,她臉色真的很不好,需要多加休息。
她迅速往後退一步,躲開他的手,不讓他再有所試探。
「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他的輕聲誘哄聽來是那麼教人心動,但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小女孩了,她懂得什麼是真情,什麼是虛情假意。
「不必,外賓等會就到了,主任,還有一些事要忙,我也先去整理資料了。」她嘴角微微一揚,笑得燦爛。
匆匆自他身邊走過,打直的背脊有幾分倔強的味道。
不用他多管閑事,她一向都很獨立,就算累也絕不會向他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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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整,飯店專屬黑頭座車接來國外外賓,杜燕霏與幾位營業二課課員一同站在大門口準備迎接。
喬安絲·希艾爾,連鎖飯店希艾爾集團總裁的掌上明珠,也是業界出了名的超級業務,不僅才華洋溢,外型也相常出色,除了出身顯赫,擁有許多家族名下的相關產業經營權外,更令人驚訝的是,她年紀也不過才小杜燕霏兩歲。
說實話,喬安絲她為什麼會挑中他們飯店合作,至今她還是一頭霧水,雖然華悅大飯店一直積極開發國外市場,但以觀光產業實力而言,還不如香港地區或其他地方來得熱門,國外觀光人數遠不如國內管光人數,這要命的致命傷,也是飯店遲遲無法在國外市場,佔有一席之地的主要因素。
所以如果能夠順利與喬安絲簽定合約,雙方各提供優惠方案,積極聯合促銷以吸引客戶,必可讓飯店快速在國際市場中打響知名度。
「課長,外賓到了。」一旁的課員出聲提醒。
只見一輛黑頭座車緩緩開入飯店前庭,往門口方向駛來。
杜燕霏點頭,臉上帶著笑靨,邁開腳步走過去。
座車門一打開,一雙修長的腿先踏到地面,接著是全白套裝,最後是一個如洋娃娃般的金髮藍眼美女出現在眾人面前。
喬安絲甩甩波浪鬈髮,藍眼一轉,面無表情的環顧四周后,便把眼神轉向從飯店門口走過來的杜燕霏,唇邊帶有幾分鄙夷味道。
就是這?這是他願意放棄國外一切回來的地方?
「希艾爾小姐您好,我是華悅大飯店的業務代表,敝姓杜。」杜燕霏以流利英文說著,並禮貌地率先伸出手與喬安絲互握。
「安在哪裡?」喬安絲簡單互握后,問了這一句。
深邃的眼眸毫不客氣地盯著杜燕霏,她認得她,她就是安一直念念不忘的人。思及此,臉上神情更顯沉重。
「安?」杜燕霏滿頭霧水,安是誰?
「我要先見到安,然後才願意談正事。」喬安絲見她一臉茫然,故意加重語氣宣布,不見到安,就沒有合約。
氣氛頓時凝重起來,杜燕霏雖無法正確猜出到底誰是她口中的安,不過卻能很明顯感覺到對方是來者不善。
她此行主要目的,不是簽約,而是要來見那個安。
「希艾爾小姐,要不要先到會客室內坐一下。」一群人僵在飯店門口也不太好看,還是先把外賓請到會客室內,再來慢慢談。細細推敲,總會知道她口中的安是誰。
「不,先讓我見安。」喬安絲急切的要求。她已經快三個星期沒有見到安了,想他想得不得了。
「怎麼了嗎?」戚睿安從後面走過來,遠遠就見杜燕霏一群人全站在門口處,看來有些尷尬。
杜燕霏剛才正要向喬安絲解釋,卻被戚睿安給打斷,她回過頭,眸光冷淡掃過他,不甚高興看到他出現。
「安!」沒料到喬安絲卻突然大叫起來,高亢的聲音顯得相當開心,腳下更是沒停的直往他衝過去。
「喬安絲?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有些意外,沒想到希艾爾的業務代表竟然會是她。
站在戚睿安面前,她的兩頰起了粉嫩的害羞紅潮,嬌羞地沒有一點女強人的架子。
杜燕霏看見這一幕,預定簽約的喜悅,全在一瞬間被打至谷底。
那個安就是戚睿安?喬安絲會特地選擇與他們簽定配套優惠方案,想必也全是為了他吧?
「安,這是為了要給你一個驚喜啊。」抱住他的身子,她終於見到他了。一掃剛剛不佳的態度,喬安絲提起淺淺甜笑,艷麗面容讓人動心。
一心期待的合約,原來全都是沖著戚睿安的面子而來,杜燕霏站在一旁,心裡不是滋味,又澀又酸,全在胸間翻湧。
她竟還笨到以為是她在國外闖出點名聲,讓人家慕名前來與皈店簽約,說穿了,全都是喬安絲拜倒在戚睿安褲管下,一路辛苦追到國內,所以這合約也是算他拿到的,她只不過是扮演中間牽線的角色。
握緊雙拳,她氣呼呼的盯著眼前你抱我拒的戲碼,陡地,又是一陣光火。
因喬安絲的熱情太過,所以戚睿安將身子微微一側,撥去她的手。
但她絲毫不受影響,雙眼透著光亮,仍對眼前男子頻頻示好,但眼神一轉到杜燕霏身上,立即又閃動著警告意味。
「喬安絲我先跟你介紹,她是我們飯店的業務課長,杜燕霏。」戚睿安保持冷淡的距離,沒有隨她一頭熱。
「我知道,她就是……」話說一半就住口,她不願承認自己居然是這女人的手下拜將。
呵呵,他只是笑笑,沒有多加詢問。喬安絲想說什麼,他大概也能猜出,不過就是自尊心作祟,不想點明杜燕霏在他心中的地位。
這樣也好,他可不想讓杜燕霽因太早了解一切而受到驚嚇。
看著兩人頗有默契的互動,杜燕霏眼眸一冷,心像被重槌一敲,有些酸楚的汁液正穿過那些裂縫慢慢流出。
緩緩吸了口氣,她想要以平常心看待,但卻發現好難,她的一雙眼,全在戚睿安身上,牢牢定住移也移不走。
「喬安絲,你就與杜課長慢慢協談。燕霏,合約詳細細節你再送到安公室給我。」他知道她對這合約有許多期待,也投注了大量精神,所以就讓她與喬安絲去簽合約即可,他不會插手去主導。
發現她正面對自己發獃出神,唇邊一揚,嘴角帶著笑意。
杜燕霏迅速回種,發現自己失態梭,不好意思的連忙點點頭。
「希艾爾小姐,我們先到會客室談合約內容,稍候再帶你到飯店內參觀所有設施。」她力持鎮定,情緒掌控得很好。
「安,等會我們一起午餐好嗎?」喬安絲將臉轉向戚睿安,沒把杜燕霏的話聽入耳中。她笑盈盈地眯起雙眼,心思全在他身上,對她而言,安才是最重要的。
「我中午已經有約了。」他簡短回答。
「那晚上你總可以帶我四處逛逛吧?人家可是第一次來台灣,你要儘儘地主之誼。」喬安絲不死心,馬上又開口。
杜燕霏捺著性子,看著她那雙電眼不停朝戚溶安猛獻殷勤,那股不是滋味的難過又泛濫開來。
「好,那我們晚上見。」他保持距離,勉強答應。
「我們晚上見,安。」難得得到他的同意,喬安絲一張俏臉笑得更開懷,並輕輕擺動縴手道別。
隨後杜燕霏比了個請的動作,與喬安絲一起離去,不再多看戚睿安一眼。關於他們倆的關係,她一點都不想了解。
做好工作,這是她目前唯一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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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門外傳來細細聲響,主卧室里一夜未眠的杜燕霏,聽到他回來的開門聲,立刻睜開雙眼。
雖然他刻意放輕動作,但還是讓她聽得一清二楚。
半夜兩點他才依依不捨結束與喬安絲的約會回來了嗎?想到喬安絲,她胸口又氣悶了起來,
整整三個晚上他都晚歸。哼,很盡責嘛,帶人家四處遊山玩水!
那股悶與等了一晚的不是滋味,一直在她胸口繞啊繞,無處發泄。
無預警的,她的房門被打開,她趕緊閉上雙眼,假裝自己正在睡覺。如果被他發現自己沒睡而在等他,那不就很糗?
「睡了嗎?」他問,聲音幾平是貼在她的耳上。
眼睛閉著,燕法知道他現在正在做什麼,她聽著耳畔傳來的聲音,一陣酥麻由頭頂一路傳至腳底,他摸著她放在棉被外的小手,眷眷戀戀。
「看來你真的睡得很熟,我的睡美人。」戚睿安一笑,溫熱的唇貼上她臉頰,接著忍不住又啃又咬起來。
她聞到他身上有股淡淡酒味,難道他是喝了酒才在這邊發酒瘋唷?不,他酒量很好,才這麼一點酒,還不至於教他整個人茫掉。
嗯,她絕對不能露出馬腳,鎮定、鎮定。
他吻了她以後,又嫌不滿足,接下來乾脆把她身子翻正,整個人爬上床,壓在她的上方,用依依不捨的眼光在她身上不停留連。
這是啥狀況?杜燕霏暗想。她已快要忍不住破功發飆,但一想到要是被他發現她在等他回家那會更丟臉,只好繼續緊閉雙眼由著他亂來。
最後他終於剋制不住。「我好想,好想你。」他邊解開她的睡衣鈕扣,邊在她耳邊低語呢喃。這八年來,只要他閉上眼,她的臉就會浮在眼前。
她的笑、她的人、她的心……她的一切都教他想念死了。
還來不及想他話里的意思,她潔白的胸前已經露出一大片,他嘆息了聲,在每寸肌膚上一遍又一遍地吻著。
「燕霏……」他倒抽一口氣,無法掩飾聲音里濃郁的慾望。
「唔……」她隨著他的吻低吟,很細小,但在靜幽的半夜,還是清楚可辨。
他像是著了狂般渾身發燙,熱力透過肌膚傳到她身上。
而她感受到體內沉睡的自己,正漸漸被他喚醒。
熱呼呼的吻不停點燃一簇又一簇的火焰,從這兒到那兒,無一處不在發燙。
「我可以吻你嗎?」
她沒有回應,像條死魚般躺著,雙眼閉緊,手絞著床單,額上冒著冷汗。
「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他逗弄著裝睡的她。
其實他早就發現她在等自己回來,因為一向睡覺要全暗的人,怎麼可能半夜房裡還有一盞小燈沒關,這個小傻蛋。
不過,既然她要裝,那他也會努力配合演出。
唇印上她的,柔軟的舌不停向她伸探,她牢閉著雙唇拒絕,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但他仍不肯放棄,不斷努力地吻著。
「霏……你是如此美麗。」他笑著,暗黃燈下的白嫩胴體,教人無法不被深深吸引,他的雙手更不禁的在上頭遊走。
這時她再也耐不住,跟隨他的撫觸,身子顫抖了起來。
那股不停在體內竄動的狂野,止不住爆發開來,無數的亮點在她眼前,一閃又一閃。
巨大漩渦牢抓著她,將她往下扯……
不要,她抗拒,不要再回到過去,成為那個不能自主的杜燕霏,猛地咬了他的唇瓣一口,瞬間在舌尖嗜到血的滋味,
「唔。」他撫著受傷的唇,眼睛卻是笑的。
她死命的瞪著他,眼中有怒火。
「裝睡?」他一點也不生氣,相反的還很高興,剛剛她有回應了,是吧?
「被你吵醒的。」她哼了一聲,口是心非。
「原來是我吵醒你了,真是對不起。」他綻笑,昂首對著她,她在氣自己對他有身體上的誠實反應嗎?
「嗯。」不敢再多說,免得露餡。
「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他壓低身子向前,手搭上她的肩,看來就像要吻她般,黑瞳中還有火焰在燃燒,看著他唇上的齒痕,她的臉頰霎時染紅,有些不好意思。
「什麼事?」
「你睡覺忘了關燈。」他提醒。「晚安,早點睡吧。」
杜燕霏動也不敢動,只用眼角偷瞄了身旁的小夜燈,她怎麼會忘了要關!
所以……
已經被他發現她在等他回來?
天啊!該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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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燕霏難得細心地對鏡子化妝塗抹,企圖用粉底遮去眼眶下的黑眼圈。唉,一夜睡不好的代價就是這樣。
「你還好吧?」才剛整裝完畢走出房門,立即迎來戚睿安的問話。
她的黑眼圈看起來像是好幾天都沒睡了。這個小腦袋到底在煩惱什麼?
「很好。」只要睡不好就會有黑眼圈,這是老習慣了。
瞧了他一眼,他在美國早有喬安絲陪伴,大概早忘了吧!驀地,教人胸口灼熱的悶氣,此時又燃點起來。
「你這樣我會以為你想我想到失眠。」他看她的神情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想太多了,戚主任。」她刻意用職稱來拉開距離。她怎麼可能想他想到失眠,他未免也太自作多情。
只是夜裡悶到睡不著罷了,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揚起眉毛,修長手指觸摸她的唇瓣。可人兒的甜美,教他回味再三,無法忘懷。
「我以為你咬了我,所以自責一晚,呵,不過許久不見,你的吻功有進步。」像是老師誇讚學生,他湛亮的雙眼泛起柔光。
回想昨夜,她的柔軟唇瓣教他差點難以克制,幾乎要抓狂。
杜燕霏吃了驚,腦中再次浮現被他擁在懷中,瘋狂熱吻的景象,冰冷表情馬上覆上一層羞紅,低下眼不敢再看他。
老天,他在說什麼?
心兒不聽使喚的隨著他的話怦怦亂跳,昨夜他霸氣的侵佔自己檀口內的悸動,現在全被他一句話給勾起,顫慄麻感又在皮膚間竄走不休。
「怎麼,誇獎你吻功有進步,你應該感到高興。」他有點酸妒,這代表她這些年不乏練習對象?
算了,從今而後,她的接吻對象只能是他一個,他會盡到做老師的責任,慢慢教導她的。
溫言她抬起雙眸,眼中盛滿怒意。這些年她根本沒再正眼瞧過半個男人,更何況是熱吻,他的話是暗指她經驗老道?
眼兒一彎,綻放甜甜笑容。「謝謝,有滿多人都曾這樣幫過我。戚主任,上班快來不及,我先走一步。」手握拳頭,她簡直快要氣炸了。
她又不是王寶釧,怎麼可能為他苦守寒窯,像個白痴一樣的等他回來?只是剛好身旁的男人都看不對眼,沒有一個能夠讓她動心罷了。
噢,她到底在氣什麼,連她自己也弄不懂,難道是因被他誤會自己這些年過得多采多姿,所以才感到生氣?
不不不,怎麼可能啦!
望著她生氣掉頭的背影,戚睿安慢條斯理的拿起放在沙發上的公事包,唇邊有著濃烈笑意。
一點一滴,親愛的燕霏,你會慢慢發現真正的自己。
其實依然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