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啥咪？杜燕霏一見到行程表，就忍不住撫額低叫起來。
為什麼她會跟他同一組？！而且還是孤男寡女，兩個人去一個月？
天啊，她要求換組啦！
「已經公布這次的觀摩團名單了，你看見了沒？」劉湘雲難得前來營業二課，繞自消還杜燕霏。
她眼神突然變得犀利，勉強振作起精神來。「看見了。」燦爛的笑靨無懈可擊地綻放。見來人是營業一課課長，當然要努力微笑，保持良好淑女風範。
「嘖，你有運用什麼關係嗎？」劉湘雲拉張椅子坐在她身旁，特地把手中的觀摩名單擺在眼前。
嘖嘖，她是和自己一課的組員七人一團，負責觀摩國內其他五星級飯店，之後再到日本去進行觀摩，為期剛好半個月。但反觀杜燕霏竟然是跟戚睿安兩人一組，且是去觀摩希艾爾集團底下的各分店，行程還是一個月，這等好康是從何而來？
「我哪來什麼關係呀！大概是經費問題吧。」她草草應付。
她知道去國外到處跑一個月絕不是一筆小數目，所以人數當然要精簡些，不過也別把她跟她前夫編在同一組呀！
「真想跟上面的人說我可以自費，讓我也參加你們這一團，瞧瞧這些行程，等於是公司招待你們去美國吃喝玩樂一個月嘛！」真是不爽，為啥人家就可以出國玩一個月，自己卻得像個國內導遊，帶著手下玩遍整個台灣？
哀怨，十分哀怨啊！
「你大可以跟戚主任反應。」杜燕霏睞了相當不滿的女人一眼，很理性的建議。
「哼，誰不知道上面那些大頭說了就算，反應要是有用，太陽會打西邊出來。」抱怨歸抱怨，劉湘雲還是很實際的知道抗議無效。
「知道就好。」那她來找自己只是為了哀叫給她聽？
「呵呵，一個月，想想你們孤男寡女的……」劉湘雲突然湊近她耳畔，悄悄講些極其曖昧的煽人話語。
杜燕霏只是安靜地聽著，表面上一點反應也沒有，但心裡已經被她這番話給擾得心頭怦怦然悸動。
唉，她最近面對他時，總顯得那麼軟弱，根本提不起恨意，這都要怪她上次喝了酒之後居然偎在他懷裡哭！她、她到底在發什麼酒瘋啊，害她現在見到他都要佯裝完全沒那回事，努力表現冷淡，可是這次要跟他一起到國外一個月，難保不會又擦出什麼『意外』……
她猛地搖頭，拒絕再想。
「嘿嘿，你應該知道戚主任是我們飯店目前公認最有價值的罩身漢吧？別惹太多人傷心啊！」劉湘雲故意對著她擠眉弄眼，話語夾雜曖昧。
她偏不信杜燕霏是什度聖女貞德再世，每天和俊男一起工作，說不心動也就算了，但這次是獨處一個月耶，說她一點都不會心動？騙誰啊！
「劉課長，上班時間很閑吶。」閑到來她這邊說五四三。
「我只是來提醒你一下，記得要擦嘴喔。」雖然自己跟主任無緣，但若是能讓她搶到第一手八卦也很不賴呀！
杜燕霏向來冷冰的臉，聞言居然不由自主地泛紅。
她沒好氣的瞪了劉湘雲一眼。也不怪她，因為她不知道戚睿安是自己的前夫，不過……他們倆真的會發生什度事嗎？
去去去，她又在亂想什麼！
「主任好。」這時戚睿安正好走過來，劉湘雪連忙站起，禮貌的問聲好。
「嗯，杜課長有空嗎？我想跟你討論一下拜訪的行程。」他揚著手上一疊資料，往主任辦公室走去。
「呃，好。」杜燕霏趕忙拿起行程表及相關文件，起身隨他一起走入。
兩個人動作快得就像一陣風，極有默契地配合對方的腳步。
劉湘雲站在原地眨眨眼。嘖，還說沒關係，明明看來就很有感覺啊，一點也不像是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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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辦公室，戚睿安就與她一起並肩坐在沙發上，低頭看著手上的行程表，並把安排妥當的行程規劃和注意事項告訴她。
「嗯。」她邊願著，邊飛快的抄下。
兩人持續你說我記的動作，直到他口頭講完一個月的行程。
「都記下來了？」
「是的。」而且還一字不漏的記下他剛剛說的事項。
「那麼接下來，該討論一下我們的住宿問題。」他長手一揚，上半身躺在沙發上，噙著笑眼望著她，渾身散發著成熟男人的誘人魅力。
她盡量冷著一張臉，佯裝鎮定，心裡卻已七上八下的不安起來。
住宿會有什麼問題？
不知是從何時養成的習慣，她時常看他看到入迷，連帶的心也跟著不聽使喚。
「這次飯店撥下來的經費很有限，所以有時候可能會麻煩點，要兩個人共住一間，有時還可能會同一張床。」他說得輕鬆，但話里藏有玄機。
幸虧他把一些經費挪去給其他組員，才得以製造出這樣的機會，因為他想與她共睡一床，看著她入睡，也能看著她睡眼惺忪的迷人模樣。
住一間房還睡同一張床？！果真被自己料中，這男人是故意的吧？她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紅唇掀了掀，心跳更是大聲起來。
「應該沒關係吧，你會介意嗎？」戚睿安身子壓上前，兩人的鼻子僅一離幾寸遠，讓他眼底閃動的那抹興奮更是炙熱。「反正我們又不是沒有睡過同一張床。」他語不驚人死不休，一下就命中紅心。
杜燕霏的身子微向後退了點，又搖頭又點頭的完全無法思考。
「既然這樣，那先祝我們有一個愉快的旅程。」電力十足的笑容射向她，讓她插翅也難逃。
極蠢的，她竟對他點頭。
渾然不知自己正踏入他所設下的天羅地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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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道歉了沒？」
「你原諒戚睿安了？」
「有沒有抱在一起痛哭？噢，那很感人說。」
三個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不斷向杜燕霏逼近。
「他到底說了沒？」
基本上她們這群人只要任何一個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會立即引來其他三枚相關人士的關注，熱血沸騰得就差沒有到現場搖旗助陣。
「嗯，」杜燕霏冰塊般的臉蛋似是結成凍，讓人看不出半點端倪，除了眼裡跳動的那團火之外。
她們四個人裡面，就屬她永遠都是一字型大小表情，冷淡如霜，唯一能讓她稍稍有點人味的，便是提及戚睿安的時候。
「天啊！他說了，那你怎麼回答？」嚴日嬋開心地大叫。
「這傢伙拖拉了這麼久，總算跟你說對不起了。」蔣幸綾直勾勾篁著對面好友不自然的表情。
其實她大概猜到他之所以不道歉，是在等待一個好時機，因為光是看他放棄國外高薪工作回台，然後又進到好友工作的飯店就足以證明，這男人對燕霏還是很有心。
「他的原因交代清楚了嗎？」蘇伶瑾看見杜燕霏忍不住緋紅雙頰，不禁嘖嘖稱奇。
戚睿安對冰山美人果然很有影響力。
杜燕霏搖搖頭，就是他沒有說明離開的原因，才讓她一直無法真正原諒他。
「燕霏，八年了，你還沒辦法心平氣和的看這件事嗎？」
她又搖了搖頭，「那離婚協議書給我的打擊真的太大。」她被刺傷的自尊心至今還會流血，內心深處更害怕再度被傷害。
別人的事她能夠冷靜，但遇到自己……
那把火從八年前燒到現在，火熱得將她的理智通通燒盡，讓她看不見他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回到台灣。
「你還愛著人家對吧，真是個死心眼的女人。」蘇伶瑾皺皺鼻子，從好友口中的幽怨就可以聽出，她有多在乎這個人。
好友這塊冰山，只在撞見戚睿安時才會自動融化，就算八年前被傷，可心底依然很愛他。
杜燕霏默默不語地喝了口茶，不想回答這問題。
「你不回話答案也很明顯，光是你還在乎他，就足以證明這男人在你心中還是很有份量。」所以她才會氣成那樣。
「燕霏，你想想這很浪漫耶！他八年前或許有不得已的苦衷才遠走他鄉，事隔八年又再度重回你身邊。」嚴日嬋撫著胸口，陶醉的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
她不領情，送她個白眼，這種故事情節電視劇早演爛了。
「日嬋，請停止作你的白日夢。」蔣幸綾伸手戳戳好友的頭，然後轉頭看著杜燕霏，「既然戚睿安沒說原因，那你不會問他嗎？」要不然這樣拖下去要拖到什麼時候？
「我斡么要問他？我又沒有很想知道。」她倔強的仰起小臉。
「如果你不想直接問戚睿安答案也行，那就拐個彎找別人問。」蘇伶瑾靈活眼兒一轉，心中早有人選。
「是誰？」她馬上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這女人分明就很想知道事情真相，為什麼就是不老實呢？遮掩真心實在對自己不好，愛就是要勇敢坦承一切啊！
她有些神秘的笑著，「那你問到答案以後會原諒他嗎？」
杜燕霏吞吞口水，原諒他……她自己也不知道，其實她沒有勇氣聽這個答案，要是很傷人怎麼辦？
他到底是為什麼要放棄他們之間的愛？她害怕他的回答。
看著好友仍在遲疑，她繼續下猛葯，「你必須要有面對答案的勇氣，想想你以前不是不顧一切要嫁給戚睿安嗎？你只要把當時愛他的勇氣拿出來一半就好了。」
杜燕霏聞言沉吟了會，是啊，她為什麼要害怕他的答案，頂多就是知道自己以前被拋棄的原因而已呀！
「你說吧，不論當初的原因是什麼，我想……我仍會選擇原黥他。」她抖著聲音不敢相信自己竟說出了原諒。
或許她的心底還是愛著他的吧：
在心中嘆口氣，蘇伶瑾決定幫好友一把，「找你母親問答案吧，她應該知道所有事情的來能去脈。」
在所有相關人當中，態度最奇怪的就是杜母。她神態自若的面對一切事情，彷佛胸有成竹，這點令人起疑竇。
杜燕霏怔愣地張大眼，她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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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大門，見到是自己女兒，杜母有些驚訝。
「怎麼沒說一聲就跑回來？」招呼她到客廳內坐著后，杜母便到廚房倒了兩杯水，並將其中一杯給她。
「有事想問你。」她不想拐彎抹角。
「哦，什麼事？」杜母喝口水，將水杯放到桌上，瞧女兒神色凝重的樣子，到底想問她什麼事？
她吞了吞口水，鼓足勇氣。
「有關睿安……」她才一開口就抖著聲音。
八年前她死都不願意在家人面前提起的名字，最近卻不斷地提起。
不得不正視，他又再度介入她的生活，甚至不停攪亂她平靜的心，掀起一波又一波洶湧的波浪。
就是那股狂潮，逼促她前來向母親問個明白。
「睿安啊！」杜母只是笑笑，眼瞟向坐立不安的女兒。
她準備好知道真相了嗎？
母親的自然神態，令杜燕霏感到吃驚。
「媽，你知道八年前的事情始末對嗎？」她此時才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自八年前到現在，母親從未罵過一句，或者埋怨過一句有關戚睿安的事，莫非她真的知道些什麼？
「嗯，我當然知道啊！」女兒發生了什麼事，做媽的怎麼可能會不清楚，更何況當初她還有插一手參加決策。
母親的話令她一時不敢相信，她茫然的看著母親的慈祥笑臉，母親竟然知情而不告訴她？
「那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她忍不住抓著母親的手，如果早點告訴她，她也許……也許就不會那麼傷心。
「就算告訴你，你也無法理解當時的狀況。」她那時哭叫成那樣，任誰說話她都聽不進去吧！
杜母嘆口氣，有點同情女婿，他當初的好意竟被女兒記恨到現在。
但，現在真的是告訴女兒的好時機嗎？這點連她這個做媽的也沒把握。
「為什麼不了解，我是他的妻子，他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母親居然和戚睿安一起聯手瞞著她？她簡直不敢相信。
原來大家都幫著戚睿安一起瞞著她，看她哭到幾乎數度昏厥，卻還是狠下心不告訴她原因到底是什麼？
「媽，最好你有足夠的理由，可以幫著戚睿安一起瞞了我八年。」又怒又氣，她最深愛的人們居然欺騙了她這麼久。
「理由當然足夠，你以為媽會這麼傻，幫著女婿騙自己女兒？」她笑著凝視自己的心肝寶貝。
「為什麼騙我，為什麼不告訴我實話？」
「你冷靜想想你當時的狀況跟情緒，就算是對你說實話又有用嗎？」
她啞然，大眼緊瞅著母親。她的話說得沒錯，但也不能瞞著她什麼都不說。
「如果說了沒用，那我就算每天把實話對你說上一百遍，你也還是不會相信，或許還會懷疑媽騙你，是吧？」
垂下眼，明白母親說的不無道理。她那時年輕，又正在氣頭上，不論誰對她說什麼，她一定都無法接受。
「可是也不能騙我那麼久。」
「如果早告訴你實話，恐怕就不會有現在這樣一個事事得意的杜燕霏在我眼前了，按你的性子，你一定會衝去找溶安，然後繼續不顧一切的跟他在一起。」大家都是用心良苦為她好。
她這女兒看來外表冷漠，總給人處事成熟的印象，實則不然，她就像是個小孩，對愛情還有極大憧憬，如果讓她知道了事實與溶安的行蹤，一定會馬上飛奔去他身旁，那張離婚協議書豈不是一點效果也沒有？
「如果他要離婚的原因夠正常，的確是這樣沒錯。」她老實點頭，沒有反對母親的話，算是理解母親為什麼要幫忙戚睿安。
「那他為什麼要離開？」她依然不明白當初他離開自己的原因。
「唉，因為你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你知道嗎？連老公對你的付出你都不能了解。」杜母冷靜的道，順手拍拍女兒的手背。
經過了八年，如今女兒自信滿滿，舉手投足都散發出成熟魅力，這些全是戚睿安以他的痛苦換來的。
不得不佩服他的決定，當初如果沒有選擇一走了之，恐怕現在他們的愛也將變質，變成只有怨、只有恨。
像被雷劈到一樣，杜燕霏傻在原地，她是個不合格妻子？
怎麼可能？她家事樣樣都是盡心儘力在做，煮飯、洗衣、整理家務，有哪件事她沒有做好的？
再說，戚睿安對她付出了什麼？離婚是他先提的啊！
「你確定你想聽答案嗎？」杜母心裡猶疑著，畢竟解鈴還需系鈴人。不過她若不說，以睿安的個性恐怕寧願被記恨一輩子，也不會為自己辯駁吧！
「要，我要知道。」杜燕霏堅決地表示，今天她非要得到一個答案不可。
她一定要知道戚睿安為什麼要離開她，這答案她其實渴盼已久……
「原因就是你當時還太小，人家不忍心毀了你的大好前程，本來以為結婚能夠給你一個好生活，但沒想到你的性子還不夠定，再加上你天天待在家，不讀書也不走入社會，長久下來也不是辦法……」杜母滔滔不絕地開始講起，不時還損女兒兩句。
「你看，人家是多有心的在待你，而你卻拚命怨恨人家，他也很可憐吶，一個人跑到國外，過著沒有你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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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不要原諒他？
在她知道所有的真相后？
「為什麼不開燈？」戚睿安打開客廳電燈，才發現杜燕霏坐在沙發上，動也不動的怔怔出神。
光線突然射入原本適應黑暗的瞳孔內，頓時讓她瑟縮了一下，整個人也跟著有反應。
他回來了？
「今天我去二課，其他人說你請假請了一整個下午，身體不舒服？」他走近她身旁坐下。唔，她的臉色確實有些糟。
他不假思索的用手直接摸上她的額。還好，沒有發燒。
她瞪了他一眼，把他關心的手給拿下。
一股氣直往上沖，眼前這男人問也不問，就自以為是的幫她決定了往後的路。
夫妻本來不就該是有話互相坦承的嗎？
為什麼他什麼都不跟她商量？難道在他心中，她還是那個青澀的學生？
「怎麼，要不要去看醫生？」也許不是發燒，是肚子痛？他記得她以前常常鬧胃痛不舒服，考試期間發作得更頻繁。
他的氣息靠她好近，只要一呼吸就可以固到他身上慣有的淡香，幽幽細微的香氣，沿著鼻子竄進心房。
惹得她酥麻一陣又一陣，不能抗拒他的接近。
「或者哪邊不舒服？」見她不說話，他有些擔憂。除了她眼底那團火光，說明了她有些生氣外，其他的無從得知。
她是塊寒冰，不喜人家靠近，於是把自己包得好緊好緊，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融化掉。不過沒關係！反正他對她的愛熱情如火，他是不怕死的敢死部隊，誓言要將她給化開不可。
他輕笑，臉龐離她更近了些。
「我沒生病。」她臉上仍是那層冰，見他瞬間靠近，呼吸倒抽了一下，心跳快得不像話。
嘆了口氣，他為何還是那樣溫柔，讓她狠不下心憎恨。
承認吧，其實自己自始至終從沒恨過眼前這個男人，相反的，還非常愛……
「既然沒生病，那我去煮一些東西給你吃好嗎？」他輕輕摸著她的臉，只要她不生氣，就算是瞪人也很美。
「嗯。」她點點頤，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時光一下倒回到八年前……他是她最愛的老公。
他的溫柔呵護，全為她一人。
「吃面？」從廚房傳來詢問。他打開冰箱，依現有材料看來，似乎只有煮麵比較方便。「還是你想上餐館？」雖然有些晚，不過還是有些餐廳有營業。
「吃面就好。」她來到他身後，幽冷眸光直盯著他。
就算生氣，但還是愛。
尤其在母親搬出整整兩大箱，八年來與戚睿安的書信往返記錄時，她的眼淚當場忍不住掉下。
老公，她最愛的老公。
抱著那些信，她讀了又讀，一字一句細想他是如何在異鄉外地思念著自己，每對信末還都會提醒母親一定要好好照顧她的身子。
她邊看邊自責，不了解真相還一心恨著老公，怪他拋下自己還跟她離婚，如同母親說的，她真是個不合格的妻子，不能體會他的苦心。
「你在這邊坐著，我來弄就好。」見她站著，他連忙要她到餐桌旁坐好，不忍她像罰站似的多站一會。
她不多話，依他的意思乖乖坐定。
「今天你下午沒上班，人事部公布了一項新的命令。」他埋頭專心烹煮食物，一邊與她聊天。
「唔。」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與他應對。
「我看我煮清淡點好了，免得你身體不舒服還吃太油。」他回頭問。
「好。」她不自覺露出微笑。
微勾起的嘴角，馬上引起戚睿安的心跳呼應，怦怦怦怦地，她在笑耶！他的小冰山對他笑了？
他眨眨眼，沒看錯吧，她竟然對著他笑？這算是生病時的嬌媚表現？如果真是這樣，還真是個額外收到的驚喜。
他開心地將面端上桌，掩不住的喜悅躍上眉梢。
「對了，客廳桌子上有一個喬安絲寄來說要送你的禮物，今天才剛收到的。」
一提到喬安絲，杜燕霏唇邊的笑立刻止住。
「喔，這樣啊。剛煮好，小心燙。」他遞上筷子及湯匙，一心忙著照顧她，根本沒對那禮物多做理會。
眼角瞥了他一下。
某人還在細心地端來熱茶，體貼地將熱氣吹散。
她垂下眼，輕哼了聲。
原不原諒，不用說她心裡早有了主意。
只不過，她非得也讓他嘗嘗痛苦不可。
哼！誰教他欺騙她欺騙了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