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一次遠程採訪(1)

10、第一次遠程採訪(1)

到包河鎮採訪的關於水費的新聞稿件,星期天下午傳真到報社,周一報紙上刊登了,但是要到周二才能拿到報紙。按照記者站的習慣,周一早上所有人員在各個辦公室就位等待點名。蔡老師早早的趕來了。新聞部的人員都到齊了。楊副站長這兩天招兵買馬了,他這個部門總共有7個人了,均是「記者」編製。行部還是兩個主任,行員有6人。目前全站剛好3o個人,按照目前各省級報紙駐漢水記者站從業人員和規模而論,堪稱第一大記者站。到九點,站上同事們逐漸出去。新聞部基本按兵不動。羽老師有些著急,她說今天是一個星期的開始,新聞部五個人連一條好點的新聞線索都沒有,這樣下去不光林站長有看法,楊副站長和行部也都會指手畫腳的。

了一通脾氣,羽老師接了個電話出去了。小龐說朋友開了個花店,想去幫幫忙,也走了。蔡老師、我、小匡三人大眼瞪小眼干坐著。我打破沉默說楊副站長怎麼一下子招了那麼多人,比林站長直接指揮的「記者」都多。蔡老師說那又怎麼樣,法制報法制與建設的業務是全權承包給他的,人員配置,業務往來,經費籌集都與林站長無關,林站長只負責票和公章的管理。至於拉來的廣告贊助等錢款,與林站長怎麼分配,是站上的最高機密,極少有第三個人知道。一句話,楊副站長業務老練,林站長相比之下還嫩了點,所以只好處處讓著楊副站長。相信有朝一日林站長羽翼豐滿后,絕對不會再容忍下去的。

閑聊到楊副站長手下的人員,蔡老師說一年起碼要換一百個人。每個新招來的人,要麼有一定的關係,剛到站上來一般都會好好表現一番,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關係,拉些廣告或者提供一些有用的新聞線索,等到江郎才盡,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不用攆和辭退,自己都會走人的。而且楊副站長招人有絕招,專門到廊之類的風月場所去物色有點姿色的風塵女子。至於這些風塵女子文化程度怎麼樣無所謂,關鍵是她們和社會名流、政府官員、企業主們往往有說不清的關係和瓜葛,讓她們搖身一變以記者的名義去找這些人要廣告和贊助,上述那些人員哪裡還敢拒絕,只有乖乖就範。碰到個別不買賬的,動風塵女子炮製一些某某官員道德敗壞之類的投訴和反映材料,楊副站長在派人拿著這些材料去採訪,鮮有不乖乖投降之人。

這是記者做的事情嗎?我不由得脊背涼。

「這算什麼。今年八月,楊副站長帶著兩個風塵女子轉型的記者去蔡倫縣某單位去採訪。那個單位本來有一點點不光彩的事情被楊副站長抓住了,但是還不至於拿住要害使他們就範掏錢做廣告。招待吃飯的時候,楊副站長讓兩個風塵女子使出在廊的一些手段,勾引得該單位局長書記心痒痒的。再借喝醉了酒,兩個風塵女子一個倒局長懷裡,一個倒書記懷裡。至於有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不得而知,但是該單位做了兩萬元的廣告卻是事實。楊副站長本來就是泡妞的高手,在漢江路辦公時,他就和手下一個叫「於紅梅」的2o出頭的姑娘搞在一起。開始還遮遮掩掩,後來就公然同居了。楊副站長給於紅梅買了踏板摩托車,手機。兩人在一起相處了一年多,最後楊副站長覺得於紅梅已無利用價值,就收回摩托車、手機。於紅梅那姑娘也真夠傻的,年紀輕輕跟這麼個老頭一兩年,還為此墜過胎。她後來到站上找過兩次楊副站長,每次都被楊副站長打的頭破血流老師說。

「那楊副站長有老婆嗎?」我問道。

「老婆有,開的廊。她不管楊龍,楊龍也不管他。」蔡老師說。

「那他做記者以前怎麼樣呢?」我問道。

「好像以前給你說過,介入新聞之前他是賣肉的屠戶。不過他也有些曲折的經歷。上中學時他的學習成績還是不錯的。高考以不大的比分落選。複習過一年,還是名落孫山。有人說他分數沒有達到錄取線,也有人說他被人頂替了。總之落榜后他做過很多雜事。接近3o歲的時候開始賣肉。業餘特別喜歡寫小說。多少也表過一些小文章。曾經談過一個志同道合的女朋友,因家庭條件相差懸殊慘痛分手。他的那個初戀女友,現在就在他手下做記者。叫井秀梅。哪天我告訴你是哪一個.....」蔡老師說。

「現在的楊副站長助理楊金花,也是廊的按摩女。說起來又是背後揭人短處,楊副站長認識楊金花的第一個晚上,在一個招待所被警察捂在被窩裡,只穿著一個褲頭被帶到派出所置留。派出所揚言要拘留和罰款,林站長出面活動,派出所將這對野鴛鴦放了。從此楊金花就死心塌地跟了楊副站長。楊金花有老公,家在南山縣比較偏遠的一個鎮上,她老公長期在外打工。」蔡老師繼續說。

我聽的津津有味,小匡進了辦公室,他對我說:「王老師,林站長叫你過去一下。」

我來到隔壁辦公室。林站長說:「匡老師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情況:他老家巴山縣是漢水著名的煤炭產地。他有一個同學的父親在當地一家煤礦當挖煤工,前兩天煤礦出了事故,他父親不幸被砸斷了雙腿,同時被砸成重傷的還有同村另外一戶人家的主要勞動力。出事以後,煤礦只給了出事的每人1ooo元錢,就不在管了。煤礦當地的鎮政府,縣有關部門均對此不聞不問。應匡老師的邀請,我打算去跑一趟。一來是為受傷者討回一點公道,二來眼下國家有關部門對煤礦安全工作抓得很緊,藉助政策的東風,也許我們還能有所作為呢。」

巴山縣距漢水市區一百八十公里左右,理論上沿1o8國道三個小時可以到。但是實際上這段公路一半以上屬於山地三級公路,坎坷難行不說,危險係數也比較高,幾乎每天都有該段公路上車毀人亡的惡**通事故生。據我們在公路管理局得到的消息,該段路正在擴建2級路,堵車現象比較嚴重。林站長、劉主任、我再三斟酌,覺得此行風險比較大。但是林站長執意要去,也就沒有辦法了。商量的結果是,林站長、我、匡金海三人同去,開麵包車。一會就走。

將站上的事物做了安排,林站長又給該縣的總工會主席打了電話。我們出了。我因為沒有手機,林站長將一部舊的手機給我跨在腰間,說是裝點門面。林站長沒有駕照,我持有過期的駕照,膽子都夠大的。中途我和林站長換著開車,小匡到悠閑,窩在車座上睡大覺。走過了古城縣縣城,就進入了公路修建的施工區,走走停停的。到下午兩點了,還沒有進入巴山境內。算算時間,麵包車已經走了四個多小時了。就這還是因為我們的車上有「新聞採訪」,「新聞熱線」等裝飾字,沿途的施工單位開了綠燈,別的車不放行的路段,給我們放了行。車到了午子縣城,這裡距巴山縣還有8o公里。吃飯、喝水、休息。出得午子縣城十來公里,進入山區公路。好在這段路尚未開始擴建,得以暢通無阻。四點半,趕到了巴山縣城。略微一商量,我們決定先到縣宣傳部。小匡因為是巴山縣人,有些忌諱,到他哥家裡去了。

該縣宣傳部長李曉琳接待了我們,寒暄一陣,既沒有請我們吃飯,也沒有安排住宿的意思。林站長和我尷尬的待了不到半個小時,問了縣總工會的辦公地點就從宣傳部出來了。縣總工會和宣傳部在一個院子一棟樓里。工會辦公室一個姓林的副主席接待了我們,林副主席說一把手黃主席不在。又是氣氛冷淡地聊了幾句,時間已經接近六點了。十一月底的天黑的早,此時外面已經模糊一片了。林站長問林副主席縣城那裡有合適的賓館,林副主席說帶我們過去。

在縣城較高位置的「新華賓館」門前停下車,看了看房價,標準間18o元。問賓館幾星級的?回答不帶星級。不帶星級的標準間18o元,價格比漢水市區都高。林站長略微遲疑,他問我:「王老師,我們住嗎?」

我知道他話是說給同行的林副主席聽的,中心意思希望總工會買單。可是林副主席卻說:「我們巴山縣比較偏僻,基礎設施展緩慢一些,所以物價比較高。新華賓館的價格還是比較低的。要不,住15元一個床位的招待所。」

聽了這話,林站長很不悅。他掏錢登記。林副主席說:「你們先住下,等黃主席忙完了我在和你們聯繫。」

說完他走了。

林站長生氣地說:「這麼小氣的巴山縣,我還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王老師,以後多挖掘這個縣的負面新聞,多點批評報道,好好整整他們,讓他們知道工人報的厲害。」

我連連點頭附和。

進了房間,設施還可以,房間蠻大的。給小匡打電話,他很快就來了。問他去那裡了,他說去看他嫂子去了。我笑著說:「看你嫂子?你哥不在家嗎?」

林站長說:「他哥在下面的一個派出所當所長,去年我接觸過。」

我忙問是怎麼回事?林站長說:「去年年初的時候,有人找到我們投訴,說巴山縣一個派出所刑訊逼供,把一個嫌疑人手臂給打殘廢了。派出所不僅不給醫治,還矢口否認,並且以妨礙公務的名義,將到派出所理論的受害人親屬用手銬銬起來。我當時帶著蔡老師,租了一輛車到派出所採訪。後來經過層層關係的協調,派出所報銷了租車費,訂了2o份《法制與建設》雜誌,另外買了點土特產,此事就不了了之。匡老師他哥,就是這個派出所的所長。」

小匡笑嘻嘻地,一言不。

林站長接著說:「那個派出所所長有次到漢水市區開會,請我吃飯,帶著匡老師。當時匡老師在另外一個非法駐漢記者站做記者。認識我以後,他就到我這裡來了。那時我還沒有接下『西部工人報』,單純做『法制報《法制與建設》的業務。」

小匡依舊笑嘻嘻地說:「認識和跟著林站長真沒錯。」

這兩人彼此恭維一番后,商量晚飯怎麼吃。林站長意思是那會看見賓館斜對面有家麵館,去吃碗麵條就可以了。小匡則堅持說既然到了他家門口,盡地主之宜,請我們吃飯責無旁貸。於是乎跟著小匡來到一家相對普通的飯店。巴山縣最有名氣的土特產是熏臘肉。要了半條熏臘豬腿,幾樣配菜。酒也要了一瓶,是地產知名品牌「兵馬俑」。折騰了一天,再加上林站長今天沒有受到巴山縣應有的尊重,心裡很不痛快,所有也放開肚子喝了不少酒。我和小匡都有些酒量,一瓶酒很快就見了底。小匡執意又要了一瓶,這下我和林站長都招架不住了,他就用碗把酒一分,自己的碗里比我們多些,林站長還是給小匡碗里倒了一些過去。乘小匡上衛生間的機會,我把碗里的酒全部潑掉,換上白開水。林站長鏡片後面的小眼睛樂開了花。小匡回來,大家把酒一飲而盡。

三個人暈乎乎地回到賓館,酒精折騰的每個人又困又乏,齊齊倒床上了。只有兩張床,不可能讓小匡擠林站長床上去。好在小匡一**坐在我床邊的地毯上,將頭趴在床沿上,以為他就這樣睡著了,那知道他很快掙扎著要站起來。聽他喉嚨里的痰響聲很大,知道要下蛋了。我勉強爬起來,將他往衛生間拖,他還是忍不住先吐了,把我的腳上弄得一塌糊塗,地毯上也開了花,滿屋子異香撲鼻。

讓他趴在馬桶上繼續。我開始簡單收拾。

林站長睡了一會醒了,他說這麼冷還把窗戶都打開,趕緊關上,開一會空調。他喝了床頭柜上我給他預備的涼開水后,把鼻子使勁吸了吸,說:「什麼味道?」

他搖搖晃晃地到了衛生間,小匡還趴在馬桶上。看看馬桶,裡面被嘔吐物塞滿了。林站長叫我和他一道,用力將小匡的頭從馬桶上挪開,就著水龍頭裡的自來水給他灌了一些,如此過了半個小時,他醒了。醒后的動作是要出去。我問他出去幹嘛?他稀里糊塗地說他哥不在家,他去找嫂子。他說嫂子太漂亮了,他哥根本配不上.......

我站起來,一腳將他踹到在地毯上。他蠕動幾下,開始打呼嚕。

屋裡味道實在不好聞,我要來車鑰匙,抱著一床被子在車裡睡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開始商量採訪的具體步驟。林站長意思先到縣煤炭管理局去了解一些情況,再到要去的天池鎮。而小匡則說天池鎮很偏遠,當天無論如何也趕不回來的。林站長則說盡量當天趕回來,他要儘快趕回漢水市區,還有事情呢。賓館房間沒有退,預備晚上回來住。乘服務員還沒有進房間,我們飛快地鑽進車走了。

找地方每人喝了兩碗稀飯,這才來到煤炭管理局。沒有想到的是,報社廣告部的一個大個子男人捷足先登。這個傢伙拿有國家煤炭安全監督管理局駐西部特派處負責人的手諭,縣煤炭管理局的羅局長已經基本答應了8ooo元的廣告。這個人笑吟吟地同我們打了招呼走了,說是到別的單位去了。

我們同羅局長開始就煤炭安全生產方面的形式、現狀展開討論,不點名地說了我們掌握的該縣最近出的幾起煤礦事故。羅局長和局裡其他人則堅決否認,說國家開展煤礦安全生產大整頓以來,局裡會同縣公安、經貿、法院等部門,數次深入產煤區,依法關閉、炸毀、封存了不少小煤窯。截止到現在,還沒有接到煤礦生產事故的報告。羅局長還說剛剛在廣告上支持了報社,希望在新聞報道方面,手下留情,互相支持一回。林站長則堅持說廣告和新聞報道是兩回事情。就這方面的問題爭論與僵持。過了一會昨天見過的縣總工會林副主席帶著一個年齡4o多歲矮胖的男人來到羅局長辦公室。矮胖男人還沒有進門就嚷嚷:「那位是西部工人報的林站長,昨天太忙,失敬失敬。」

矮胖男人原來是縣總工會黃主席。黃主席性格豪爽,嗓門也高,不由分說就和我們三人稱兄道弟起來。在煤炭局的話還沒有談完,黃主席硬將我們拉扯到了他的辦公室。在黃主席辦公室落座沒有幾分鐘,林站長電話來了,他接了,我聽見他說「馬社長什麼事?」。然後就是一連串的「好好好、是是是」。同黃主席的閑聊無非是工會工作啦,同市上、省上上級工會的關係等等,以及地方窮,要多做正面報道等。黃主席還主動給介紹了一個當地名氣很大的建築公司王老闆,稱王老闆目前剛剛當選縣勞動模範,下一步還想當市勞動模範,此時工人報正好給他做點宣傳擴大影響。林站長對此比較感興趣。黃主席給王老闆打過電話后,我們前往建築公司。

王老闆還算客氣,拿出宣傳過他的各種書刊讓我們看。我們提出做點正面宣傳,他表示可以。林站長報價一個整版,聽說五萬他表示承受不了。討價還價,定下了做八千塊錢相應版面的宣傳。我們提出簽合同,這個王老闆搖頭說:「在巴山這個地方,我的信譽是最好的。幾十萬、幾百萬的工程,都是張嘴一說就算數,從來不用簽什麼合同。這樣吧,我先付給你們1ooo元的定金,其餘的待稿件寫好,刊登出來在付清餘款。」

說完他馬上從兜里拿出1ooo元遞過來。我接過,林站長要給開票。王老闆一揮手說「哪來那麼?嗦。不用了!」

又略微採訪了他一些事迹。有人來找他,我們也就乘機告辭了。黃主席設了飯局在等我們。到了飯店包間一看是火鍋,林站長最不愛吃火鍋,所以癟嘴。我們3人,總工會的黃主席、林主席,五個人開始吃火鍋。喝的是很廉價的五斤一壺的黃酒。黃主席是活躍分子,將原本氣氛冷清的場面弄得笑聲不斷。整個吃飯時間不到一個小時。黃主席要陪我們去巴山縣革命烈士陵園等處參觀,我們推說還有事情,竭力拒絕了。我們三個人在車上商量對策。林站長說剛到黃主席辦公室的時候報社馬副社長就打來了電話,肯定是煤炭局的羅局長打電話給報社廣告部那個人的,廣告部那個人又打電話給馬副社長的。馬副社長的意思對方既然已經答應了報社的廣告,有關負面的事情暫時就不要採訪了。

我到不覺得什麼,此時返回也無所謂。小匡竭力慫恿還是去礦區採訪。林站長趴在方向盤上思索了幾分鐘答應了,提出的條件是快去快回。出了巴山縣城往南開車,是上坡路,當地土名叫「大毛埡、小毛埡」。從埡底到埡頂,落差不低於15oo米。公路在山間盤繞。上到一半,有交警攔住去路,問我們是不是來採訪的。聽交警說前面一輛拉液化氣的大罐車從上面的公路翻到下面公路上了,佔據了公路的一多半。液化氣還有泄露的跡象,非常的危險。消防等部門正在排險和施救,過往車輛禁止通行。好說歹說,我們的麵包車在其他車輛羨慕的眼神中破例繼續前行。到了出事地點,我拿出相機,裝模作樣拍了幾張照片,將交警、消防武警廉價讚美幾句,我們又被放行了。至少已經堵了兩公里的車。麵包車在車隊中爬行。看著車窗外深不可測的山谷和路況極差的公路,我的心懸在了嗓子上。上了埡頂,我們舒了口氣。埡頂正在修二級路,表面路基看樣子已經完工,只等澆築水泥路面了。麵包車還是很顛簸。一路走著瞅著,怎麼也沒有現到天池鎮的路口。一直到看見公路上方橫著的一塊大牌子,上書「萬源人民歡迎你」。這才知道走錯了路,跑到四川了。掉頭,想問個人,這埡頂上一戶人家也沒有。好不容易看見一個補輪胎的窩棚,我下去問了,才知道從剛上埡頂的那個地方往下行就是到天池鎮的路。

原來路口被黃泥沙石掩埋一大半,怪不得我們沒有看見呢。鄉鎮土公路,簡易和難行可想而知。更何況這裡是一個產煤區,土公路年久失修在加大貨車的碾壓,路況更是滿目蒼夷。一直是下坡。林站長踩住剎車不敢松,車一點點的滑行。最陡的路段,我還要協助拉手剎車。下行三公里,看見一個媒檢站。過了媒檢站路況稍微好了些。我們這才看見周圍山坡上到處都是挖煤洞口,到處都是煤棄渣。小河溝里的水也是黑乎乎的。比較平坦的幾處小山窩裡,也有幾家看起來有點規模的煤礦,看得見鐵軌和高壓線。下行7公里左右,到了有數百畝面積的一個山間盆地。盆地人煙還很稠密。下了車,看看四周高聳的群山,真有點到了世外桃源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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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喉之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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