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嘴硬
「啊…」傷口太過猙獰,連我自己都被嚇得驚叫起來。華服男子看了也是一皺眉,「你們徽王府的人怎麼都一個樣?」他的話讓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都一個樣?
這話的言外之意,除了我還有其他人也受了傷?
「走,找個人給你治傷。」男子說著就拉起我的胳膊,大手順勢扶上我的腰肢,一股熱流從我的腰間傳入,我全身卻像掉進冰窟窿里,透心涼。這個身份高貴的男子究竟是何人?他與我素不相識,為什麼要對我如此厚愛?
我慌忙推開他的身體,小臉紅到了耳根,「不!我不去!」我斷斷續續的說著,推開他后單腳跳向牆根,身子貼在牆上。日前曾聽婢女們小聲議論過,王府看似森嚴壁壘,實際卻沒有不透風的牆,是不是的會有些陌生人混進王府,為非作歹。怕不是今日叫我遇到了吧?
「別緊張,我只是看你的傷很嚴重。」男子見我緊張得面如紙色,柔聲說著,「喲,瞧我都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齊玉,是皇帝的御前侍衛長。」他溫和的笑著,見我依舊一臉提防,又從腰間取出一塊巴掌大小的金牌。
我接過金牌,半信半疑的看了看,他的身份確認不假,但他為何對一個陌生人如此熱誠?
「呵呵,我看到你一瘸一拐的從舞陽軒出來,臉上還有淚痕,覺得你可憐巴巴的,需要我的幫助。」齊玉像是讀得懂我的心思,爽朗的說道。
我忍不住又凝視他的雙眼,漫天的雲霞在他的眼中投下蔚藍色倒影,只有清澈如溪水的眼睛才能將雲霞收入眼底。「我見你傷的挺重,剛好想起我有一個朋友很會治療外傷,所以想帶你去。」齊玉見我一動不動的望著他,清俊的臉上浮起兩朵淡淡紅暈,他摸了摸鼻子,說道。
「不必。」我剛想說好,但已被人搶了先。我聽到那陰冷的聲線,渾身挑起雞皮疙瘩,心下思量,為何每次他都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別人背後出現?
齊玉的臉也是一僵,瞬間換上輕鬆笑臉,「行雲,原來你在府里啊?我還以為你出去了呢。」鳴司的臉陰沉,哼了一聲,作為回答。陰森的眼神從齊玉陽光的笑臉轉移到我的身上,我感到一股陰風從我背後吹起。
只好將頭埋得低低的,剛才舞陽軒內的那一幕,我還記憶猶新。
「你的腿何時傷的?」鳴司將視線移到我血肉模糊的膝蓋,眼中陰鷲減去一半,他不動聲色的問著,齊玉聽完卻像現寶藏一樣看了看鳴司,又看看我,困惑的抓抓頭頂。
「回王爺,是奴婢不小心弄傷的,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小聲說道,一雙眼睛始終不願抬起,想要遮擋,卻記起褲腿已被從中扯裂。鳴司聽聞,嘴角隱約**,腦中已將線索鏈接。
「齊玉,你先去舞陽軒里等我。」鳴司轉向齊玉,冷冷的說道。齊玉只是「哦」了一聲,便順從拔腿離去,走了不遠不放心的回頭張望。
「方才傷了為何不說話?」鳴司仔細看了看傷口,仰臉不悅的問道。
「奴婢不敢,奴婢自知命賤不比旁人金貴。」我冷艷回敬,若非因他我又怎會被驪姬記恨?這傷口又怎會出現?此時又來假惺惺,不如事前多替我想想,手下留情,放我一馬。
鳴司眉頭一皺,「日後本王准你不說奴婢二字。」我愣了愣,有些吃驚的望著鳴司,他的瞳仁黝黑不見底,宛若古井照月,讓人猜不清他心中所想。
「奴婢不敢。自古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長幼有序,尊卑明晰,才能長治久安。主子是主子,奴婢是奴婢,孰奴婢不能奉命。」我不卑不亢的說道,話音剛落,鳴司出不屑的冷哼。
「尊卑?本王還以為你不分尊卑呢。這幾日本王與你相遇,有哪一次你真正將本王當成主子?」鳴司抱起雙肘,有趣的將我上下打量,舉起被我抓傷的手,調侃道。
傷口還在往外冒著血水,而我卻還在逞強,嘴硬的活像煮熟的鴨子。鳴司心中有些不快,他倒要看看,我能撐到什麼時候。
「這…奴婢還是新來的…請王爺恕罪…」我在心裡罵道,不是他三番四次挑撥我,招惹我,我又怎會頂撞他?此時居然惡人先告狀…
我只覺一股邪氣從身體里升起,衝到頭頂,血液被頂散,頭腦一片雪白。
「唔…」我下意識攀住柳樹,一手扶著額頭。
這一中午,我頂著大太陽拖著傷腿在王府穿行,怕是中了暑氣。雖然已是夏末,但影都的太陽依舊**,尤其是午後時分,太陽無情的炙烤讓人呆在房裡依然感到燥熱,更別提走在路上。
「我看你還逞強。」鳴司急忙扶住我的身子,我全身軟綿,用不上絲毫氣力,只好任他抱住,嘴裡卻出抗拒的音節。
「不要你碰我…」鳴司的脊背僵硬,雙眼陰鷲的望著我,我表情痛苦,眉頭緊鎖,嬌俏的鼻子皺起,額頭上全是汗。
「都病倒了,還要嘴硬!」他有一瞬間想要將我扔在原地,負氣而去,但又不忍見我又是傷又是病的如此狼狽,只好將我打橫抱起,朝最近的殿閣走去。
蘭苑,小牧的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