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寒簫帶著明月,迅速地向距離最近的北城門遁去,卻發現街上出現大量的官兵,拿著火把將整個街道照得通明,他們個個騎著快馬,風一樣地奔往各個城門。
看來是出不了城了,即使真能硬闖出去,帶著明月這麼個毫無武功的姑娘,也必定逃不遠,很快就會被抓住。只好先在城中找個地方藏身,再做打算。但是,什麼地方才能避過李睿的搜尋呢?
突然,他靈機一動,迅速帶著明月朝萬花樓的方向奔去。
二人偷偷跳入了玉玲瓏的房間。
這玉玲瓏是萬花樓的花魁,一個人獨佔了一間大房。她接客一般都在外面花廳,內房是不允許任何人進入的。暫時躲在她的內房裡,倒還算安全。
二人偷偷潛進她的內房,由於明月心情慌亂,無意中碰翻了花架上的花瓶,砰的一聲,花瓶落在地上,碎片飛濺,驚醒了熟睡中的玉玲瓏。
寒簫反應極快,迅速撲上去,搗住了她的嘴,掏出隨身匕首,橫在玉玲瓏的脖子上。
玉玲瓏剛從睡夢中醒來,猛然見雪亮的匕首橫在頸上,嚇得魂飛魄散,忍不住尖聲高叫,但嘴被寒簫搗住,只能發出模糊的聲音。她一邊掙扎,一邊睜大雙眼驚恐地瞪著他。
「你不要出聲,要是出聲的話,我就殺了你。聽明白了嗎?」寒簫森冷地說。
玉玲瓏恐懼萬分地連連點頭。
寒簫放開了搗住她嘴的手,卻從懷裡摸出一粒藥丸強行喂入她嘴裡。
玉玲瓏手胡亂揮動地掙扎著,卻在喘氣間,將藥丸吃了進去。玉玲瓏驚恐地放聲尖叫:「死小子,你給我吃的是什麼?」
寒簫氣急敗壞地迅速搗住她的嘴,惱怒道:「叫你不要出聲,你還叫!再叫我就真的殺了你。」
玉玲瓏嚇得連連搖頭,示意不敢出聲了。
寒簫放開她,冷冷道:「我剛才給你吃的是穿腸散,只要你這段時間乖乖聽我的吩咐,我離開的時候自然會給你解藥。你要是不按照我所說的去做,一個月後,你就會腸穿肚爛而死。聽明白了嗎?」
玉玲瓏一聽這話如五雷轟頂,搗住嘴,失聲哭了起來。
明月實在是不忍心了,走上前細聲安慰道:「你別哭了,我們不會傷害你的,你不要害怕。」
玉玲瓏這才注意到她,驚愕得連眼淚都止住了,「你……我見過你,你是鎮北王府的小郡主!怎麼會深更半夜跑到我這兒來?」
她這話勾起了明月的無限心事,明月黯然道:「我和鎮北王府再也沒有什麼關係了,你不要再這麼稱呼我了。」
玉玲瓏看看明月,又看看寒簫,恍然大悟地說:「原來你跟這小子私奔了呀!你們是逃到我這兒來避難的,是不是?」
寒簫沒否認,也沒承認,只是冷冷道:「你要是夠聰明,就守口如瓶,要不然的話,就等著死無葬身之地吧!」
玉玲瓏嚇得忙不迭地直點頭,「我一定守口如瓶、二定守口如瓶。可是你也一定要遵守諾言,把解藥給我。」
寒簫盯著她,「只要你照我的話去做,我自然會把解藥給你。現在,睡到外面的房去,把你的床讓出來。」
自己的性命捏在他手裡,玉玲瓏哪敢不聽,慌忙抱著自己的東西出去了。
「明月,你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我坐在門邊的凳子上守著,有什麼事我會叫你,你放心睡吧!」寒簫柔聲道。
明月感激地點點頭,「寒簫,是我拖累了你,本來你是自由自在的……」
寒簫看著她,阻止她說下去:「傻瓜,和你在一起,我高興還來不及,說什麼拖累不拖累。」
明月愧疚地避開他的眼神,心裡亂成一片,開始懷疑自己這樣的選擇,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人生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痛苦、這麼多的無奈?明月心裡難受異常,根本無法安眠,直睜眼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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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明月和寒簫躲在玉玲瓏的內室不敢出去。
下午,玉玲瓏一臉氣急敗壞,閃身進來。
「你們倆要害死我了,鎮北王府貼出告示,說郡主被人綁走,凡是告知郡主下落的賞金十萬兩,知情不報者將處以極刑。現在大街小巷都被官兵仔細盤查,連一隻蒼蠅都躲不過,要是他們查到這兒來,我就完了。」她惱怒低聲道。
明月焦急地看看寒簫。
「你放一百個心,他們即使查到這兒來,我也有辦法對付他們,我們絕不會被人發現的,你不要急。」寒簫傲然一笑道。
玉玲瓏雖然牢騷滿腹,但自己性命捏在寒簫手上,也只能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寒簫,你真的有辦法?」明月擔心地問。
寒簫點點頭,「我會一種短時間控制人心神的功夫。不過功力不深,對那些武功高的人沒用,但用來對付這些來盤查的普通官兵,綽綽有餘。」
聞言,玉玲瓏控制不住心中的惱恨,譏諷道:「你這麼厲害,怎麼不帶郡主逃出去,還賴在我這兒幹什麼?」
寒簫這人最受不得別人的氣,一聽這話,眉一挑就要發作。
明月趕緊推推他,示意讓他到外面去。
明月對連累了玉玲瓏深感歉疚,誠懇地說了許多道歉的話。
玉玲瓏氣慢慢平了,再說凝於明月的身分,她也不敢對她無理。她無精打采地道:「唉!反正就是這麼一回事了,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們都只能靠老天幫忙了。今年我是真倒楣,不但有性命之憂,現在街上戒嚴,也斷了我的財路,再過大半月就是正月十五,到那時,那些痴心妄想成為鎮北王妃的千金美夢破滅,就不會再重金來請我了。」
明月一愣,突然憶起她第一次來萬花樓的時候,顧三娘對她說的話——
「原來你是想讓她指點你一二呀!看來你也知道她曾被鎮北王爺欽點過。你是不是也來向她討教,什麼曲子才能討鎮北王爺的歡心?想因此榮登今年元宵花仙的寶座,成為鎮此王爺的王妃?」
當時明月不明白這話的意思,現在她懂了。
她隱藏住受傷的眸子,低頭問:「你……你被我哥哥欽點過,是嗎?你……你們……」
玉玲瓏沒注意她的表情,爽快道:「郡主,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別人都以為我是唯一和王爺有過肌膚之親的女子,因此到處有大戶人家的千金請我去指點她們,其實,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鎮北王爺早就有心上人。那些想攀上龍門的女人,都是在妄想。什麼成為今年元宵花仙,就會被王爺欽點為王妃,都是屁話。」
明月震驚地看著她,顫聲道:「你怎麼知道他有心上人?」
玉玲瓏面露得意之色,「我當然知道!一年前,王府大宴外邦貴賓,我有幸被邀去獻舞。我當時心存妄想,想要獲得王爺青睞,好一舉攀上龍門,就在衣服上薰了我無意中獲得的異邦香料,這種香料能強烈激發男人的情慾。果然,宴會上所有男人都對我顛倒不已,包括鎮北王爺。」
聞言,明月臉色有些變了。
玉玲瓏回憶著,「宴罷,王爺留下了我。我萬分興奮,使出渾身解數來勾引他,結果在緊要關頭,他竟控制住了自己。我當時又失望又奇怪,沒有男人能忍耐住這種情慾之火,我冒著觸怒他的危險,大著膽子問他,沒想到他卻沒發火,只是淡淡回答了一句:『我從身到心,都不能背叛我心愛的女人』說完就命人送我回來了。」
明月渾身輕顫,淚涌了出來。
「唉!要是哪個男人能對我這麼痴情,就是販夫定卒,我也會嫁給他。郡主,我一直很好奇,從來沒聽說過王爺對哪個女子有愛戀之情,不知道到底是哪個女子這麼好命,能得到像他這樣出色的男人的一片痴心?」
明月目中含淚,臉色蒼白地輕聲道:「這個女子也沒這麼好的福氣去擁有他的深情,她……她已經死了很久了。」
玉玲瓏詫異地嘆息不已。
明月等她出去后,跌坐在床邊,掩面垂淚。
她一向知道哥哥對自己很好,但沒想到他竟如此一往情深。
她何其有幸能得到他的似海深情,而又何其不幸和他擁有一半相同血緣。
上天是怎樣地捉弄人啊?
這一晚,明月在身心極度疲累中,模糊地睡去,但剛入睡,就又被可怕的夢魘纏住。
夢中她又和李睿纏綿在一起。
然而她發現李睿背後,出現一個可怕的大黑手,抓向李睿。
「哥哥,放開我,亂倫是不可以的,天譴降臨了,你看到沒有?快放開我!」她使勁地哭喊著。
但李睿根本就不聽她,依然抱著她,深情地吻著。
「明月!明月!」有人在推她,明月淚流滿面地從惡夢中驚醒,發現寒簫臉色蒼白地站在自己床前。
明月用手搗住臉,哭泣不止。看來她一生都擺脫不了這樣痛徹心扉的痛苦了。
然後,她聽見寒簫咬牙切齒地道:「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明月詫異地抬起淚眼,不知道他要殺誰?
寒簫俊美絕倫的臉上是一片陰森的寒氣,他咬牙切齒道:「我要殺了你哥哥!」
明月大驚失色地看著他,他……他怎麼沒頭沒腦說這樣的話?
難道……自己在睡夢中,已經無意中透露了心裡的秘密?她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不顧一切地叫道:「你不可以殺他,你要是想去殺他,就先殺了我!」
寒簫驚訝得倒退幾步,受傷地瞪了她半晌,然後像風一般轉身消失在她眼前。
明月失聲痛哭,她從來就不想傷害任何人,卻身不由己地傷害了身邊所有愛她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明月心中閃過。
寒簫呢?他不會真的去殺哥哥吧?明月驚慌萬分地要衝出房去。
猛地,她止住了腳步。
寒簫正靠在房門邊,神情複雜地看著她。
明月退後幾步,慢慢垂下頭,低聲悲戚地說:「寒簫,你現在知道了,我不是個好女孩,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你走吧!不要再管我了。」
「你別說傻話,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你不明白嗎?我要帶你走,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自己。」寒簫粗魯地道。
明月驚愕地抬起頭,直望到他的眼底。
良久,她垂下眉,幽幽地說:「你以前說過,你的簫聲可以讓人忘記一切,你就為我吹奏一曲吧!我想忘掉一切。」
「你真的想這樣?這樣一來,你除了我以外,再也不會認得其他人。你真願意這樣?」寒簫詫異道。
「我願意。」明月幽幽道。
寒簫仔細打量她一會兒,沉聲道:「我不需要你這樣來報答我,我說過,你不欠我什麼。」
明月凄然地搖搖頭,「我不是要報答你,我只是想忘掉自己的痛苦,難道,你不想幫我?
寒簫心頭狂跳,私心強烈地涌了上來。讓明月的世界只有他一個人,這是多大的誘惑呀!
他思忖半天,緊盯明月道:「你不後悔?」
明月用力點點頭,不讓自己說出反悔的話。
「好!我答應你。」寒簫盯著明月,緩緩把寒玉簫放在了嘴邊,霎時,一曲奇異的旋律飄了出來。
明月悲傷地閉上眼。也許這樣對大家都好!然而簫聲卻戛然而止,明月疑惑地睜開眼。
寒簫臉色蒼白,神情變幻不定。半晌,他如同負傷的野獸一樣,悲哀叫道:「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不能這樣對你。」說完,轉身沖了出去。
明月望著他的背影,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是失望,還是慶幸……
寒簫直到晚上才回來,他依在門邊,深深地望著等候他的明月,絕美的臉上是堅定和自負。
「明月,我仔仔細細想過了,我不能把你變成一個失去自己的失心人,我會用自己的心來讓你忘掉——那個人,我一定做得到。」
明月百感交集地望著他,自己真的忘得掉嗎?但她卻不忍潑寒簫的冷水,只是嘆息一聲,對他微微一笑。
突然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
「好深情呀!想不到號稱冷血無情的十三公子,原來這麼多情呀!哈哈哈!」
聞聲,寒簫臉色劇變,連忙擋在明月身前。
剎那間房間里跳人了五個黑衣人。為首的一人,身形消瘦,一臉兇相。
一見這些人,寒簫心裡暗暗叫苦,但臉上仍不動聲色,冷冷道:「七郎他可真是惦記我呀!還派了你們這些狗雜種來,真是有心。」
「主人對你這個兄弟關心得很,要我們好好地送你上路。」黑衣人尖聲冷笑道。
「好!我們的事就在今天好好清算一下,不過,這位姑娘是鎮北王府的郡主,你們要是敢傷害她,鎮北王李睿不會放過你們的。」寒簫沉聲道。
黑衣人哈哈大笑,「原來,這姑娘是鎮北王府的郡主呀!正好主人想和鎮北王爺結成親家,等郡主和主人生米煮成熟飯,鎮北王爺也只好當我們主人的大舅子了。多謝你提醒,我才能為主人立下這樣的大功勞呀!」
寒簫氣得臉變了形,隨手抄起桌上的碗,朝黑衣人擲去。
趁黑衣人手忙腳亂之際,他打滅了房裡的燈火,迅速帶著明月飛身竄出。
黑衣人被他的舉動弄個措手不及,惱恨跺腳。
不過他再狡猾,今晚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他一揮手,五人迅速追了出去。
寒簫專挑小巷走,想藉著複雜的地形擺脫掉這些人。但他帶著明月,行動遲緩,眼看這些人追上來了。
「寒簫,別管我了,你帶著我是逃不掉的。」明月焦急道。
「你把我當什麼人?我死也不會丟下你。」寒簫惱恨道。
明月嘆口氣,知道勸他也沒用,喃喃道:「好吧!我們倆就同生共死吧!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寒簫心裡一震,他本來就是毫不在乎生死的人,聽明月說要和自己同生共死,熱血頓時湧上。
「好,我們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眨眼間,五個黑衣人已經團團圍了上來。這回他們也不多話,上來就動手。
寒簫一邊和這五個人纏鬥,一邊分神照顧明月。突然,他看見有一黑衣人持劍朝明月揮過去,已來不及解救,他想都不想,飛身為明月擋住這一劍。
這柄劍直插入他的身體,鮮血頓時汩汩流出。明月驚呼一聲,撲上去扶住他。
寒簫把劍拔出,用劍拄在地上,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明月慌亂地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襟,壓住他的傷口,但血依然如泉湧出。
怎麼辦?怎麼辦?明月急得六神無主。
突然,她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顫聲道:「你……你受傷了?」
明月抬起頭,這才發現剛才圍攻他們的黑衣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不知從什麼地方來的一伙人,用刀劍架住。
她看見為首的兩個人,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其中一人正是哥哥李睿。
李睿明顯瘦了一圈,俊美的臉上神情憔悴,雙眼因疲累過度而布滿血絲,正用極度傷心憤怒和嫉恨無的眼神,瞪著她和寒簫。
只聽寒簫冷怒道:「你走開,我不要你管。」
明月這才看見,為首的另一個身穿白衣俊美的年輕男子,正滿臉焦急來到寒簫身邊。他看見寒簫滿身的血,驚得臉色煞白,似乎寒簫身上的那一劍,是砍在他身上。
寒簫想都不想,對著他就是一掌,嘴裡怒道:「滾開。」
白衣人沒防備,被寒簫擊中,倒退幾步,痛苦地皺眉,嘴角一絲血流了出來。
寒簫一愣,沒料到自己居然能傷他。但他也毫無歉意,只是桀騖不馴地狠狠瞪著他。
這人再度迅速來到寒簫身邊,寒簫還想阻擋他,但電光火石間,就被這人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這人從懷裡掏出一些藥粉,迅速為寒簫止住了血,手腳靈活地為他包紮好傷口。
明月暫時忘掉自己的處境,擔心地問:「他傷得重不重?會不會有危險?」
白衣人用一種讓她不解的眼神打量了她一下,然後溫和地說:「你放心,他沒有傷到要害,死不了。」
接著就見寒簫惡狠狠地瞪著他,吼道:「該死的,放開我,你陰魂不散地跟著我幹什麼?」
「老主人臨終遺命,讓十三公子接位。在下只是遵從老主人的遺命,竭盡全力輔佐十三公子。」白衣人平靜地說。
寒簫冷笑不止,「誰都知道,在那個早就該下地獄的死老頭生前,大權早就落到你的手上,現在老頭死了,你不是正好可以稱心如意地奪權了嗎?你還要我這個傀儡做什麼?」
「十三公子誤會了,我一片忠心,日月可鑒,我只是一心遵從老主人囑咐,扶佐十三公子而已,哪有什麼奪權野心?」白衣人冷靜地說。
寒簫根本不信,只是不停地冷笑。
明月雖然對他們的話不太理解,但也知道寒簫的來歷不太簡單。
她憑直覺地感到眼前這儒雅的白衣男子,是出自真心地關心寒簫,但不知道為什麼,寒簫好像對他敵意很深。
突然,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
「十三公子,有張傾國傾城的臉真是佔便宜。不但把老主人迷得團團轉,立你為主,連位高權重不為任何女人所動心的白護法,也寧願放棄到手的權勢,傾倒在你腳下。真是了不起呀!」被人抓起來的那個為首的黑衣人譏諷道。
寒簫雙目噴火地瞪著他,嘴裡瘋狂叫道:「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把他碎屍萬斷。」
明月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麼寒簫一聽別人誇讚他的容貌,就會臉色大變,衝動得想要殺人。
白衣人臉色也變得鐵青,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殺了他們!」
只聽幾聲慘叫,明月嚇得背過臉去,渾身發抖。
寒簫注意到她的反應,卻苦於被人點了穴道,動彈不得而無法安慰她。
他暴躁喊道:「放開我!」
白衣人沒理他,轉身對李睿拱手道:「王爺,對不起,我擅作主張了。」
「我們老交情了,你不用客氣。」
李睿沉聲道。隨後,臉上陰晴不定地盯著明月,「月兒,你還不過來?」
明月渾身一僵,低垂著頭,卻不動彈。
「她不會跟你走的,她要跟我走。」寒簫大叫道,雙眼噴火似的瞪著李睿。
李睿陰森地盯著他冷笑,「跟你走?你以為憑你也帶得走她?」
寒簫渾身冒火地對白衣人叫:「該死的,你放開我。」
「你喜歡她是嗎?」白衣人平靜的臉上突然冒火了,粗魯地拉住寒簫的衣領,手指著明月咬牙道,「你自問保護得了她嗎?今天要不是我們趕來,你們倆早就命喪刀下了。」
寒簫雙眼噴火,恨不得用眼光殺了他。
白衣人繼續冷笑道:「你恨我?恨我又有什麼用?你能把我怎麼樣?你現在只能乖乖聽人擺布。你要是有能力,就把我們都踩在腳下呀!
寒簫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拳頭握了又握。
「好!我跟你走。你別後悔,總有一天,我要把你們這些人踩在腳下,讓你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惡狠狠地咬牙切齒道。
白衣人盯著他,「好!我等著這一天。」他伸手解開了寒簫的穴道。
寒簫回頭握住明月的手,痛苦地道:「明月,我真沒用,保護不了你,你等我,總有一天,我會回來帶你走的。」
「寒簫,你不要回來找我了,我是個不祥的人,你跟我在一起,沒什麼好處。你自己好好保重、好好生活,這位公子是真心對你好,我的感覺不會有錯,請你相信他。」明月含淚搖頭道。
寒簫冷冷哼了一聲,陰森地瞟了白衣人一眼。
白衣人儘管心痛如割,臉上卻平靜得毫無表情。沒想到竟是眼前的女孩,得到了他從不向人開啟的心,而自己卻……
明月垂淚繼續道:「你答應我的,不要隨便殺人,要做到喲!不要來找我,你……你明知我對不起你。」
寒簫渾身一僵。
「忘了我吧!以後你一定會遇上比我好千百倍的女孩的。」
寒簫激動道:「不會,我絕不會忘記你。我一定會來找你,「走!」他如同風一樣,頭也不回地跑了。
白衣人使個眼色,手下的人立刻追了過去。
李睿望著寒簫的背影,看了白衣人一眼,「這小子以後會把你踩在腳下,你帶了一隻猛虎回去了。」
「我知道,我會等著那一天。那是我欠他的。」白衣人微笑道。
「王爺,多謝你手下留情,留他一命,這份恩情我銘記在心。日後王爺有什麼吩咐,只要傳話下來,在下必當竭力達成。」
「看守好那小子,如果他再踏入我的地盤,不會有命再離開了。」李睿森然道。
「在下明白。後會有期!」白衣人點頭拱手道,便帶人離去。
李睿回頭,神色陰沉地盯著明月,沉痛道:「月兒!你實在太傷我的心了。」
明月心中湧上一陣難忍的疼痛,連日來沉重的心事,再加上今天飽受驚嚇,讓她徹底崩潰了。她只覺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在她失去知覺之前,感覺自己倒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