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卓卿知道自從遇上商覺青那個死女人後,他的暴力行為就減少很多,但是他一見到莫里斯,便剋制不住地想先揍那混蛋一頓。但,顯然有人動作比他更快。

陸怔還未開口便一拳擊上莫里斯。

砰一聲,他就這麼癱倒在地上。

「說!小腰在哪裡?」陸怔冷冷地瞪視著他問。

卓卿有些發愣地看著他冷然的側臉,他從不知道這個永遠進退得宜、冷淡自持的男人會有這一面。莫里斯驚魂未定地搖搖頭,艱難地開口問道:「你說什麼?」

「小腰在哪裡?」一把將他拎起,陸怔身上的冰寒之氣更加逼人。

莫里斯的神情在瞬間變得複雜。

「小腰?小腰不見了,我也不知道啊。」他力持鎮定地回答。陸怔閉了閉雙眼,剋制自己想再揍他一拳的衝動。

「小腰不在別墅,她究竟在哪裡?」

莫里斯張大了嘴,表情馬上轉為驚駭。

「怎麼會?我走的時候她還在呀!」

這一刻,時間彷彿靜止。

卓卿回過神,揮拳要逼莫里斯說真話。

「不。」陸怔伸手攔住了他,深吸一口氣,看著莫里斯的雙眼,緩援地開口:「我相信他。」

卓卿冷靜下來,收回了拳頭。他看莫里斯驚慌失措的樣子的確不家是作戲。

「還有什麼人知道小腰在那兒?」陸怔平靜地開口。從現場的情況看來,他可以確定小腰是被人帶走的,因為她若是存心要逃,一定會在現場留下「到此一游」的痕迹。

「你該死的為什麼要綁架朱小腰?」卓卿孫狠狠地朝莫里斯大吼。

接下來,在莫里斯激動的解釋下,陸怔明白了他軟禁她的動機。他無奈的一嘆,只覺得這個老傢伙真是瘋狂。

「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策書的?」陸怔狐疑地看向他。他不認為眼前這個人有能力一個人完成這件事,他是為藝術而瘋狂沒錯,但不可能這麼理性地計劃這一切。

莫里斯搖搖頭。「那棟別墅不是我的。我一開始並沒有計劃要把小腰關起來,是有人提供別墅,並提示我怎麼做。」他當時一心想著要勸服她,所以絲毫不覺有異。

陸怔心裡一驚,連忙追問:「對方是什麼人?」

「日本人。」莫里斯坦白道。他好害怕小腰就此受傷害,他是想軟禁小腰一陣子,勸她回心轉意,可不想害她呀。

陸怔諍默不語,心裡漸漸有了答案,一股厭惡痛恨的情緒湧上心頭。為什麼他們總是自以為是地干涉他的生活,肆意傷害他所愛的人?

卓卿擔心地看見陸怔的眼中慢慢凝聚著風暴,他趕緊轉移話題,向莫里斯間道:「你為什麼一直向我們灌輸朱小腰已遭遇不幸的想法?」

「我看你們找得這麼辛苦,想讓你們先死心啊,你們就不用老是這麼擔心她了。」他囁嚅著低頭回答。

老天!這男人活了五十多歲,腦子是用來幹什麼的?卓卿無奈地翻翻白眼。

回程的路上,陸怔不解地問卓卿。

「你怎麼會懷疑到莫里斯身上?」

他聳了聳肩,「我說過,你可以不懷疑小腰相信的人,我可不一樣。你想想,一個愛才如命的老師,會這麼希望自己的愛徒遭到不測嗎?」陸怔點點頭,懊惱自己的大意與疏忽。

「你現在打算去日本找人嗎?」

「嗯。」陸怔將眼光投向車窗外,片刻問眼神變得冰冷。

有些人就是不懂什麼是不能做的事,他要教他們明白這一點。

☆☆☆

下了飛機,陸怔和卓卿走出機場,只覺一股淡香逸人鼻中。

一名絕艷的女子笑盈盈地出現在他們面前,那股香氣在她身畔若隱若現。

「天!」卓卿發出痛苦的低吟。

他以為已經永遠消失的赳星,這麼多年後竟然平空出現在他面前。「請問……」陸怔有禮地出聱。眼前的女子很面熟。

「我是……」她向前邁一步,流露出萬種風情。

卓卿打斷她的話,沒好氣地為陸怔介紹。

「她是小狐,和我、商覺青一樣,以前和朱小腰是一掛的,人稱『色魔』,你別靠她太近。」「幸會。」陸怔有禮地向她打招呼。

「幸會。」小狐毫不隱藏自己對他的欣賞。

「喂,你怎麼會在這兒?」卓卿雙手抱胸,不客氣地問。這個女人一出現准沒好事。

「讓我儘儘地主之誼?」她充耳不聞,一逕對著陸怔說話。

「不了,我有急事。」他微微笑著婉拒。

「和家族有關?」小狐笑盈盈地朝他眨眨眼。

陸怔一愣,明白了這個女子不簡單。

「是。」他坦白道。

「那麼,請跟我來。」她比出邀請的手勢。

「我擔心小腰的狀況,想迅速解決問題。」這女人也許有滿大的能耐,但他還是不願多拖延一秒鐘。

「放心,她死不了的,除了我之外,我不會允許別人玩完她。」

小狐滿不在乎地揮一揮手。

「跟她走吧。」卓卿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表情有些無奈,「這女人色歸色,又來歷不明,不過,她剛才那句話是千真萬確的。

」小狐的確是能夠在談笑間讓對方灰飛煙滅的女人。

陸怔不能確定他們是否在開玩笑,也沒心思多想,不過,自從這位叫小狐的女子出現后,卓卿身上緊繃的氣氛消失不少,這一點至少可以確定她是值得信賴的。

「那我就打擾了。」陸怔客氣地朝她點點頭。

反正小腰是在那些人手裡,他放心不少,至少他們所謂的「貴族意識」讓他們不會傷害她,他們的目標只在於要他屈服而已,如今他只想讓小腰儘快依復自由,再給他們一記痛擊。

★★★

比起上一個被軟禁的地方,朱小腰不得不承認這裡的環境好上許多,至少她不必天天吃速食麵,喝礦泉水。

可是,就這麼把她晾在這個小院落,將她當成透明人一樣,對她視而不見,也太令人鬱卒了。

「啊!」她大喊一聲,煩悶地在榻榻米地板上躺著。

昨天她還在法國,今天就睡在日本,她是很想環遊世界啦,但可不可以換一種舒服點的方式?「對不起,打擾了,可以進來嗎?」

門外傳來溫柔有禮的聲音,說的是略微生硬的英語。

「請進。」朱小腰在心底呻吟,無奈地讓對方進來。

她最怕和日本人打交道了,日本話除了「莎喲那拉」以外,她是一句也聽不懂,而日本人說的英語又讓她不敢恭維。門被緩緩地拉開,三個身著和服的女人出現在她面前。

朱小腰注視著她們。看樣子,中心人物是那個文靜的女孩於。

三個人各以不同的方式,或含蓄,或直接地將她上下打量個清楚,自始至終二目不發。

三分鐘后,朱小腰目瞪口呆地目送她們離去。

這幾個神經兮兮的女人憑什麼帶著一臉「勝券在握」的表情,莫名其妙地一走了之!她不是呆瓜,這短短十幾個小時內,她不斷聽到有人大聲地用英語說著什麼未婚妻呀、新少爺呀、台灣女人哪、高貴的某某小姐呀、老爺親選呀……之類的話。總而言之,他們的英語雖然很破,憑她天才的腦袋還是大概猜出事情的始末。陸怔是他們所謂的新少爺,老爺為他挑了個未婚妻,她這個台灣女人自然是多餘的物品,而剛才進來的三個女人中,最年輕的那個文靜的女子應該就是未婚妻某某小姐,情敵的眼神她是不會看錯的。「媽的!」朱小腰用力拍一下地板。

欺負她電影、小說看太少啊,這麼老套的情節也敢出現在她面前?還有,不是她嫉妒喔,她是不懂什麼叫貴族氣質啦,畢竟那是太古早的名詞,要她說,一個人若處於非自然的「貴族狀態」就不美,不美就投氣質,剛才那個女孩子就屬這種人。

反正不管怎樣,路邊的野花總比人造花來得美吧?嗚……只是好不甘心哪,她居然在這兒像動物園裡的猴子一樣被人評頭論足!

★★★

東京一間大飯店裡。

小狐一臉輕鬆地看向陸怔。「所以,這就是你的計劃?」

「是的,而且我已經著手進行了。」他冷靜地回答,眼睛不曾離開面前的筆記型電腦。

他的各路朋友們顯然已做好出擊的準備,這些金融高手和他不一樣,個個是好戰分子,逮著這一次爭奪大集團控股權的機會,他們自然不肯放過。

「會不會太狠了點喲。」看了看電腦螢幕,小狐懶洋洋地開口,神情卻是十足遊戲的味道。

「拜託,你這隻笑面狐狸少假慈悲了。」卓卿不客氣地揭開她的真面目。他也曾是被她輕鬆「玩」過的人,舊仇新恨湧上心頭,他氣憤難平啊!「我只想把事情做到最漂亮。」陸怔抿了抿唇,始終密切地盯著電腦瑩幕,不時興各方聯繫。

「科技的發展真是快速呀,只要坐在這裡運籌帷幅,就可以集合世界各地的力量大玩一場。」小狐聞聞地修剪著指甲,又補充一句,「但是,殺這小小一隻溪,用得著牛刀嗎?」

他只是微一挑眉,沒有回答。

對方知道拿他唯一的弱點來威脅,他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陸恆青,還有他的父親,最大的弱點就是重視事業勝過一切,既然如此,他就針對這個弱點予以痛擊,誰教他們傷害了他所愛的人。「不留任何餘地嗎?」小狐試探地問,似乎是為那隻待宰的雞求情。

「我不想讓他們以後還有機可乘。」陸怔的聲音十分冰冷,「這一次,我要趕盡殺絕。」卓卿打個寒顫,他不敢相信陸怔會有這麼陰冷決絕的表情。

「那麼,我有一個小小的提議。」小狐不為所動地線續修指甲,仍是一派輕鬆的模樣。「羽山家和高田家的關係向來密切,若干年前還是姻親呢,羽山正人的前妻正是對方的大小姐。」接著,她嘆一口氣,懇切地望向陸怔,「你知道,這樣的關係畢竟令人有些尷尬,最好能夠起危機會斬斷兩家的一些牽牽絆絆……資金方面,我們無限度支援。」說完,她微笑看著他。陸怔心領神會地淡然一笑,舉起茶杯對她一敬,「好,合作愉快。」

他不介意多一個強大的後援,這其中究竟是誰利用誰,追究起來並沒有意義。「合作愉快。」小狐笑得更加開心了。

「好一招借刀殺人。」卓卿在一旁喃喃自語。

小狐這女人向來危險,他是知道的,可是看起來一向無害的學弟為什麼也……一時之間,卓卿為自己在商界冷厲的名聲而深感冤枉。

他不就只是多了一張冷酷的臉而已嗎?可不是真的這麼無情呀!

☆☆☆

這個世界的力量是很不均衡,但分散的力量若聯合起來對付另一個力量,總能證明團結力量大的道理。

三天之後,陸怔獲得高田集團的控股權,轉手將其低價賣給羽山集團。

羽山正人與高田集團的大小姐離婚後,兩家的相處大概出於一種虧欠的心理,羽山家總處於劣勢。不過,從現在開始,情勢逆轉,這盤棋該如何下下去,就看羽山家的意願了。

事情告一段落後,陸怔隻身一人來到高田家要人。

這個地方,住著一個與他血脈相連的人,卻從未謀面,沒有養育之恩,投有骨肉親情,只有勾心鬥角,現在,他還多了個顛覆的罪名。

可是,這又怎樣?不理會那個男人和談的要求,也不理其他人指責的目光和房罵,他只在乎一個人、一件事。

「小腰在哪裡?」他只問這一句。

「這裡!」

衝破僕婦的簇擁,朱小腰自人群中向他飛奔而去。

陸怔張開雙臂,緊緊地盯箸她,只覺倏中忽地一沉。

她雙手抱緊他的脖子,雙腿夾緊他的腰,嘴狠狠地吻住他的嘴唇。

在旁人眼裡,朱小腰不像是在和人親熱,倒像是謀殺。

但這兩個忘了所有盡情擁吻的人,顯然很習慣這個姿勢。

一刻鐘之後,陸怔抱著朱小腰,一言不發地欲轉身離去。

「陸怔。」身後的聲音喚住了他的腳步。

他回過頭,靜靜地看著那個他該稱之為父親的男人。

高田眼神複雜地看著他,閉緊了雙唇。

看看倏中死抱著他不放的朱小腰,陸怔滿足地抬起頭來,深深看向那個離他僅一米之遙,卻是那麼陌生的男人。

「謝謝您的生育之恩。」

沒有諷刺,沒有敵視,只有真切的謝意,陸怔朝他深深地一鞠躬,接著轉身大步離去。

走出了這個探深的院落,他知道,他心中某些東西已真正地放下。

★★★

「我要好好地大吃一頓!」

車子里,一陣激情的擁吻過後,朱小腰大聲地說。

「好。」緊緊地摟著她不放,陸怔寵溺地回答。

「馬上好不好?」她撒嬌地親一下他。

「再等一下下,嗯?」他輕聲要求道。

他需要再多一點時間確定她真的回到了他懷中。

失而復得的感覺讓他狂喜,也議他惶恐,深探地呼吸著從她身上散發的幽香,他想,他恐怕得花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能克服這種普經失去她的恐懼。「受苦了吧?」他心疼地摸摸她略顯清瘦的下巴。

「嗯!」她用力點頭。

他的心猛地抽痛,喉嚨難過地梗住。

「我吃了好幾天速食麵,又吃不慣日本菜!」朱小腰大聲補充說明自己所受的「苦難」。「還有呢?他們還傷害你哪裡?」陸怔心裡的怒氣又開始凝聚,他從來捨不得小腰受一丁點的苦。「沒有了,除了吃不好、不自由外,他們沒對我怎樣。」她坦白地道。

事實上,無論是在法國還是日本,她都受到相當的禮遇。

除了那三個死女人莫名其妙的拜訪以外!她不悅的皺起眉頭。

「怎麼了?」看見她這表情,他緊張地追問o「投什麼,只是好俄。」朱小腰苦著一張臉說。

決定了,她要隱瞞這件事,不議陸怔知道還有人覬覦他。

「回去后我做菜給你吃。」依依不捨地坐正身子,陸怔一連發動車子,一邊溫柔地說。

朱小腰眨眨眼,「不要吧,你的廚藝很普通呢,我們還是去餐廳吃大餐吧。」

「喂,原來你一直挑剔我做的食物啊?」他一臉不懷好意地向她伸出魔爪。

「不要啊,你怎麼惱羞成怒啦!」

已經發動的車又繼續停在路邊,打鬧聲從裡面隱隱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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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親小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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