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花薔沒有放棄最後的希望，她知道自己被拖進暗巷裡的唯一結果，那三個男人早肆無忌憚地討論著先後順序。

她不會讓他們如願的！

花薔用身體撞他們，試圖讓自己有一點逃脫的空間。

「賤女人，想逃！」

隨著一聲怒罵，花薔被甩了一巴掌，她整個人像是被丟出去的球般被甩至牆上。

痛……她的臉、她的頭……好痛……

花薔咬著牙吞下申吟，她得乘著機會快逃。

「賤女人，還想跑。」她硬是被人揪住發給拖回去。

「放手！放手，放開我……」她的頭皮似乎快要被整個拔起，疼痛到淚水迅速累積。

她不能哭，她得想辦法逃。

「臭男人，你們是性無能啊，才會強迫女人！」

花薔的嘴硬又換來惱怒的男人一掌。

「我呸！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屈服。」血從嘴角流下，花薔倔強地揚高下顎。

「再逞強啊，看你逃不逃得掉，你這賤貨上次竟然用高跟鞋打我，哼，不教訓教訓你，難消我心頭之氣。」上回被花薔打慘的男人壓她至牆角，開始動手脫她的衣服……

就在她快放棄的時候，驀地，壓在她身上的重量消失了，那個企圖非禮她的男人發出凄慘的叫聲，他被人狠狠地揪起丟至一旁。

翟宸怒氣高張，向來掛在臉上和煦的淺笑已被怒意所取代。

該死的男人，竟敢碰他的女人！

翟宸毫不客氣地補送一腳給躺在地上哀號的男子，然後他轉身惡狠地瞪向一旁嚇到快尿褲子的兩個男人。

「不……不要……」沒用的兩人跪地求饒，其中一個卻趁翟宸不注意，抄起地上的空酒瓶攻擊他。

如果是尋常人也許早就被突如其來的灑瓶給擊中了，但翟宸是受過正統武術指導的人，他敏銳地感受到對方的動作，他在對方還沒砸下酒瓶前先撂倒了他。

三個人渣就只剩下一個了。

「求求你，饒了我吧。」對方被翟宸的氣勢駭著，不停地磕頭求饒。「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他顫抖地掏出錢包奉上。「還有那個女人也讓給你……那個女人我們還沒用過……啊！」

一聲慘叫，說錯話的人被翟宸一腳給踹倒在地。

在確定三個孬種都無力反抗后，翟宸旋身步向屈著身子縮在角落的花薔。

此時的他已收斂全身的怒氣，脫下西裝外套憐惜地覆在她的身上。

感謝上帝！翟宸放鬆了下來，還好一切都來得及。

「薔……」他溫柔地輕喚，大手撫上她的頰。

花薔毫無知覺，她茫然地望向翟宸，不知道他是誰，驚駭的淚水不停地落下。

她終究是個女人，即使骨子裡的個性再好強、再潑辣，遇到這樣子的事情所有的堅強都崩潰了。

翟宸好心疼。「薔……」他輕輕拭去地奔流的淚。「來，我們回家。」

他扶起縮成一團的花薔，心憐不已她眼底滿布的驚慌。

「薔，醒醒……」他有些害怕她此時的模樣。「看看我，我是翟宸埃」

他憐息地撫弄著她的嫣頰，企圖喚回她的神智。

意識逐漸侵入花薔的腦海，縱使眼前還是一片闇黑，耳中似乎聽見有人在喚她的名。

有人來救她了……那個人是……花薔眨眨眼，還是一片模糊，她又眨眨眼。

「翟……宸？」眼前的人好像翟宸，還是她的幻覺？

「是的，是我。」謝天謝地，她終於恢復意識了。「薔？」

他看著她嘴角緩緩扯出一朵如花的笑靨，然後眼一闔，安心地昏厥在他懷中。

翟宸及時將她癱軟的身軀攬起，滿是不舍。

在這一刻，他完全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因為從不曾失控的他在看見三個雜種無賴欺負花薔時，他唯一的想法是——殺了他們。

※※※

「醒了？嗯？」翟宸的語氣萬般地輕柔，彷彿怕驚嚇到她。

夜還沒結束，四周仍是漆黑，床頭暈黃的小燈是唯一的光線來源。

翟宸一直守在床邊，一步都不曾離開。

「你……怎麼會在這？」腦袋一片模糊，翟宸怎麼會在她的房間？她是不是睡胡塗了？

「這是我家，我的房間。」翟宸的聲音依舊溫柔無比。

「你的房間？」花薔頓了頓，還來不及疑惑自己怎麼會出現在翟宸的房間，她開始發顫，似乎想起來昏厥前的事情。她的顫抖越來越明顯，拉著絲被的小手死命地握緊，呼吸變得沉重，臉色慘白。

「薔？」翟宸發覺她的不對勁。「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不……」那個臭男人的唇曾經碰觸她的身體，好噁心……花薔忽地掀開絲被跳下床，衝進浴室里。

「嘔……嘔……」她不停地反胃。

翟宸擔心地跟著進入浴室，見花薔跪在地上抱著馬桶乾嘔，那模樣似乎想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才甘願。

「薔……」見她這樣，翟宸的眉和心都凝成一團，他撫拍她的背。「事情都過去了，過去了。」

他將吐到筋疲力盡的花薔打橫抱出浴室。「別再想了，我在你身邊，你現在很安全。」

翟宸輕啄一下她的額，幫她將絲被拉高。「閉上眼睛再睡一下。」說完，他起身。

「不要！」花薔攫住他的手腕不讓他離開。

「放心，我只是到浴室擰條熱毛巾幫你擦臉。」翟宸露出安撫的笑。「乖，我馬上回來。」

花薔遲疑了許久才鬆開於，眼底仍有殘餘的驚駭。

當翟宸手持毛巾回到她身邊時，那驚駭才稍稍地褪去。

翟宸輕柔地拭著她蒼白的小臉，毛巾的溫熱滲透她的臉頰，那一絲絲的溫暖才讓她稍微感覺自己是真的安全了。

她不願回想那股梗在胸中的噁心感……她安全了……她安全了……她一直反覆不停地告訴自己。

但就在翟宸將毛巾下滑至她的頸窩處，那份努力想遺忘掉的噁心感又驟然回升。

她倏地起身揚起雙手緊緊攬住翟宸，恐懼不曾遠離，除了在他的懷裡她才能感受到心安。

「抱我……」花薔貼著他的胸懇求。她需要他的擁抱來消除那個臭男人留在她身上的氣味。

當翟宸聽懂花薔「抱我」的真正意思，立即搖頭拒絕。

「不，薔，你會後悔的。」她正處在意識模糊不清的狀態下，她根本不知道她所要求的是什麼。

「求求你……」她懇求的語氣支離破碎。

花薔不顧一切地貼到他身上，只求他答應。

「薔！」翟宸想推開她，但又怕一用力會傷了她。「薔，冷靜點，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那個該死的狗雜種！竟敢傷他的薔到如此地步，當時真該殺了他的！翟宸萬般地心疼，但他仍無法答應薔的要求。

就在一推一拒間，花薔崩潰了。

她伏在枕頭上泣不成聲。

就算她是一時的神智不清好了，想用最爛的方法拭去那個臭男人烙在她身上的印記，但她沒辦法啊，唯有這麼做，她才能遺忘那令人噁心想吐的感覺。

「薔……」翟宸不知所措。

忽地，花薔又開始乾嘔，然後她又跳下床衝進浴室。

她要洗掉身上所殘留的污穢，那教人作惡不已的骯髒……

※※※

翟宸知道花薔在洗澡，那潺潺不停的水聲證明他的想像，但問題是她把自己關進浴室里都一個多鐘頭了，這教直在外頭徘徊的他擔心得不得了。

礙於禮教，他又不能進去……

除了水聲，他聽不見任何的聲音，他怕薔在浴室裡頭昏倒了。以她的情況是有可能……

終於，翟宸的恐懼戰勝禮教，他扭開浴室門的把手。

「薔！」

在蓮蓬頭卜，她全身赤裸，而且逕自刷洗著自己的肌膚，絲毫不在意翟宸的闖進。

「住手，薔，快住手！」翟宸也顧不得一切了。

花薔死命地刷洗自己，她全身的肌膚都已泛紅，而她卻還一副非刷下一層肌膚不可的拚命模樣。

翟宸向前箝住她的雙手抵在牆上，用身體壓制著她，阻止她再繼續傷害自己。

他氣瘋了，花薔這麼地傷害自己……

「放開我！放開我讓我洗……我是那麼的臟……」她哀求著，無助的啜泣擰痛翟宸的心。

「別說傻話，你一點都不臟。」翟宸不准她再傷害自己，即使是言語上的也不行。

「我好臟……」

翟宸用唇堵住她鄙夷自己的話語，他用身子將她禁錮在他和牆壁之間，任憑水柱沖刷兩人。

他的吻來勢洶洶，用舌撬開她緊抿的唇，霸道地與之糾纏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