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長長的廊道,濃重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丁逍磊微皺著眉頭,堅毅剛強的一張臉,隱藏了他的感情。只有那糾結的眉心及雙眼不時閃過的焦慮、愧疚讓人知道他的心並非外表那樣的淡然。守在這走廊盡頭的手術室門外,他就如同一尊讓人不敢親近的礁石。駭人的嚴肅、冷硬的臉皮及那獨特的王者氣勢,一點也不像與他相同守在門外的兩人,他們那謙和的紳士氣質及儒雅的外貌,在和他這單看其長相,實在難以分辯是黑道或白道的人相比就顯得較為親切了!

「別太擔心了!」摯友那微弱的反常,在冷天傲眼中已是他所不可估量的風暴了。儘管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他卻看得出,在逍磊那冷漠的面具下,有一顆如何翻湧的心。手術室內的人,是他們三兄弟呵護備至的小妹,而做為二哥的逍磊,卻沒能盡其所能的保護她。這讓逍磊如何不心生愧疚、如何不心焦?

「不如,你先回去如何?」杜予威也上前了兩步,那張俊美出色的臉,因為這些突發的事件,而顯出一絲疲憊。算上今天,他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合眼了。而此刻秋憶又仍在手術室內。就算讓他真的躺在了床上恐怕也難以入睡。秋憶……事情仍舊沒有結束,接下來的挑戰該會更加嚴峻吧!

因為杜予威的話,丁逍磊終將目光從某處不知名的聚焦地移了回來。他冷眼掃過杜予威,那張靜寂的臉上,仍舊是一潭死水。

「你知道我不可能聽你的。」他只是平靜地說。但其語氣中的堅決,則是不容質疑的。

「算了!」冷天激拍了拍杜子威的肩。「就讓他留下吧!看到秋憶安然無恙前!現在勸他回去,只是徒勞。」

杜予威還想說些什麼,但急速由遠而近的慌亂步伐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放眼望去,丁逍磊的特別助理白翔,正以百米跑的驚人速度飛奔了上來。杜予威將身子倚靠在牆壁上,唇際掠過一絲許久未見的笑容。天空中鬱悶的氣息太濃重了,來點兒調劑總是會令人愉快的。另外兩個人也發現了白翔,冷天傲只是溫和地退後一步,獨留丁逍磊以他獨特的方式,來「請走』白翔。

看著來人漸行漸近,丁逍磊那本暴露於外的些微情感也在瞬間被冰封進了心底深處。他冷眼看著白翔粗喘著大氣來到身邊,唇際扯起一絲冷笑。

「總……總經理!」急剎車停在丁逍磊身邊,白翔大力地喘了幾口氣,然後以標準的立正姿勢來抑制住自己此刻的失態。

丁逍磊沒有說話,仍舊像雕像一般無二。惟獨那冷淡眼神中閃過的無形利器,讓白翔打從心底倒抽了一口冷氣。老天爺!他惹到他的衣食父母了嗎?其實,他,他,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一邊是他的頂頭上司,一邊又是他頂頭上司的未婚妻。哪個他都惹不起,這可叫他怎麼辦才好呢?

躊躇了半晌,他總算再次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總經理,我……我剛接到丁夫人的電話。她說石小姐要出國去了,要您今天晚上一定要回去才行。」

「夫人?」丁逍磊淡淡的聲音中充滿著不信任。

「是夫人!」白翔吞下一口口水,當下心臟跳慢一拍。該,該怎麼辦?他就知道這個方法一定行不通的。但是石小姐就是這麼一意孤行,他也沒辦法。到時出了事情,石小姐,千萬可別怪我把實話說出來呀!

看著白翔的反應,冷天傲和杜予威均視以淡然一笑。果不出所料,看樣子石琪是不打算放過丁逍磊這條大魚了!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丁逍磊的聲音中沒有怒意,但凡是和他相處過的人都會明白,那並不代表他有多麼的寬容大度。相反的,那僅只代表了危險!而且,也從未有人真正見他暴跳如雷過。

「總,總經理……』他就知道一定會露餡的,他就知道……只是,現在他該怎麼辦呢?

「我想,你一定還記得我說過的話了。並不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吧!」丁逍磊轉過身,將目光停在手術室的門板上。不知道裡面的情況怎麼樣了,他用幾不可聞的嘆息聲來指責自己的過失。

「當,當然。您說在手術結束前,不可以,不可以有任何事情來打擾您……」他,他是被逼的呀!

「回去告訴石琪,如果她再找人來跟蹤我,別怪我不客氣!」他輕淡的口吻,讓白翔嚇了一大跳。天,他怎麼會幫助一個隨時隨地跟蹤總經理的人傳話?而且,他怎麼不知道有人跟蹤總經理?這,這些全是他的疏忽!「總經理……」

「不要讓我再看見你。」丁逍磊轉身看了一眼白翔。「你可以離開了!」

「我……」白翔還想懺悔一下自己的過失,卻讓走上前來的冷天傲打斷了他的話。

「逍磊知道你的心意,而且你的職責也並非保鏢,你不必自責太深。先回去吧!公司里還有事情吧!」冷天傲的聲音像是輕風一般輕易撫平了白翔深深的內疚。終於,白翔在無限的歉意中離去了。後悔呀!他白翔發誓,下次絕對不會再為石琪跑腿了,可惡!

看著遠走的白翔,杜予威將一抹不以為然的微笑掛上了唇邊。「要是你再不遣走他,相信再過不足兩秒,他就將會成為我們逍磊的沙包了!」他略帶玩笑的聲音,有著一絲嘲諷。

「他只是在某些事情上少根筋罷了!」冷天傲以溫和的口氣說,並沒有給人要損白翔的感覺。不過,其實他就是那個意思。

「讓這種人做自己的特別助理,也只有逍磊才能夠想的出來!」杜予威玩笑的道。不過說起在工作上,白翔的能耐,就連他也不得不為他喝彩。

「好了,我們不如談談『冥王』。如果我猜得沒錯,計劃才剛剛開始,我們大家要小心一點。」冷天傲的話引起了另外兩個人的共識。

「這個倒是不用擔心。逍磊布置的安全措施己經完全啟用了。況且秋憶這裡還有『赤火』在,下面就只差引『冥王』上鉤了!其實讓我吃驚的是,『冥王』為了那串假『透天』竟然真的開槍狙殺秋憶。看來那串假的『透天』在『冥王』心目中已經是瑰寶的化身。而我們的第一計劃顯然已經成功了!」杜予威條理分明地做著自己的分析,並因此覺得不負秋憶所託了。

「我們的第二步計劃啟動時機己經成熟了,就最近幾天吧!由我出面如何?」丁逍磊那根本不是疑問,而是徹底的肯定。儘管語氣輕淡得幾不可聞,但其中的確定,讓兩位摯友明白事情已經定下來了,他們還能說些什麼?

「那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等一切就緒我們就開始行動。」冷天傲做了結,某項高度危險的要件,就這樣被定了下來。

——狗狗之家(外)

「戀風,你就不要再哭了好吧!」林妮妮再次止住腳下的步伐,立身於阮戀風的面前,以高八度的音量提醒著阮戀風的失態。

唉!她早就知道會出這種事情,但戀風也該注意一下場合才好呀!哭成這個樣子停在狗狗之家的外面,像個剛剛失去心愛芭芘娃娃的小朋友似的。這樣子也太遜了吧!還害得她也快要被感染到了!

「戀風!」她真的要抓狂了!

「妮妮!我……我……嗚……我……」阮戀風把她那張清秀的俏臉哭得像什麼似的,沒法子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她也不想哭哇!可是她就是忍不住!一想起她的小磊磊被送到了這種地方,她就好傷心,好難過呢!她們人狗相處了這麼久,感情融洽得不得了,現在可能要分開很長很長的時間,或者就要永遠也不能再在一起住了,她,她……就是會傷心難過啊!

「算了算了,跟你這種人說不通的。」林妮妮以無奈的神情來表達自己的心境。唉!說來這都要怪租房給戀風的那個老太婆,說什麼如果想要住過去,就不可以養小動物的。而戀風呢!雖說非常捨不得小狗,卻還是要為那個老太婆說話,還要她也跟著尊重那個房主一些才好。唉!現在連她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幫哪一邊了。這個戀風呀,還真叫人頭痛呢!

「生……生氣……」阮戀風一臉擔憂的,以她那張絕對楚楚可憐的淚臉看著林妮妮。她,她不是故意要讓妮妮生氣的。如果有可能,她也是不想哭成這個樣子的。被別人看笑話,她真的不想這樣……妮妮……嗚!

一對上盯住自己的這張臉,林妮妮馬上豎起了白旗。看看阮戀風那讓人聞者傷心、見者落淚的樣子,還有她那寫滿了歉意的芙蓉面……這要她如何苛責她呢?良久,林妮妮還是放棄了。呼!林妮妮吐出一口氣,道:「你別這個樣子了,我沒生氣,真的!」她還能怎麼說?這個讓人歡喜讓人憂的戀風呀!「真的?」在聽到林妮妮的保證后,戀風的那張臉才總算露出了一抹笑容,「那……那以後……」

「放心,以後我會再陪你來這的。到時候小磊磊己經長很大了。說不定它都不會再認得咱們了!」

「不!它……它一定會……」因為林妮妮的話,阮戀風急了起來。不可以!她和小磊磊可說是同是天涯淪落人,錯,是人和狗!它不可以忘記她,絕對不可以!天!她不該把小磊磊送來這種地方的,說不定它真的會不再認她了,或者它在這裡的日子會過得很苦,再或者它會被其他狗欺負……無數的可能性讓她在躊躇間收回了想要繼續前進的步子,她想要回去,也許還能及時搶救出即將受苦受難的小磊磊……

「戀風,你要幹嘛?」看著阮戀風將身子轉回小狗之家的方向,林妮妮馬上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說中了阮戀風的心事。是呀!戀風有著十分坎坷的身世,同小磊磊頗有同病相憐的感覺。她又怎麼受得了小磊磊不再認得她?真是烏鴉嘴!林妮妮在心底咒罵著自己。

望了一眼林妮妮,阮戀風又抽泣了兩下。「我想……磊……我想……」

「你想去接回小磊磊?」

看著戀風對她輕點了一下頭,林妮妮嘆了口氣。「戀風,你聽我說。小狗狗在這裡會過得很好,你不要太擔心了。那裡面的工作人員不是說如果你想將小狗帶回家的話,隨時歡迎嗎?況且你現在帶小磊磊回去,要怎麼跟房東太太說呢?」

「這……」她確實無法交代。

看出戀風的心已經在動搖之中了,林妮妮再加一把勁的道:「而且,我們可以經常來看小磊磊呀!這樣子它就不會孤單,過多久它也都會認得我們了。你說好不好?」她試著徵求阮戀風的意見,心中已經有了七八分的把握,畢竟戀風根本沒有其他的方法。

「嗯!」阮戀風過了好久才重重地點了點頭。是啊!她根本就沒有別的辦法,除了這樣做她還能怎麼辦呢?她在心底對她的小狗深深致歉。

「好了,別再想了,我們快走吧!花店還有事情要做呢!」拉了阮戀風的手,林妮妮腳下的步子馬上加快了起來。不可以再在這裡停太久了,否則她可不敢保證戀風是否會改變注意。

一直被林妮妮像腳下生風一般地拉著跑,阮戀風那不太健壯的身子,終於頂不住了。跑了十幾分鐘,林妮妮被迫讓阮戀風停了下來。

「呼!」林妮妮吐出一口氣,然後挺直了腰干,看著就在她不遠處的阮戀風。

「我……跑不動了!」喘著粗氣,阮戀風在呼氣間將話吐了出來。

「哈!看樣子你的說話能力又回來了!」林妮妮打趣地道。笑容掛在了臉上,覺得帶著戀風跑步好處還真是不少。不但可以讓戀風不要再去想小狗是否過得好的問題、還可以讓她把眼淚吹乾,忘記她剛剛還在哭。當然,更重要的是,她們如果跑回店裡去,可是會省下不少錢的。哇!這樣一舉數得的事情,一定要多多做才對。

「是呀!」阮戀風在林妮妮的提醒下,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可以說上一句完整的話了。呵!這種感覺真是太好了。不哭的感覺呀,真棒!

「怎麼樣,這運動好處多多吧!」林妮妮抬高了下巴故意以高傲的口吻說。

「挺不錯的。」阮戀風隨聲附和道,接著輕笑出來。林妮妮,這位大小姐的算計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好吧!那麼我們接下來就慢步回去,如何?」

「我沒意見。」說著,阮戀風率先往前直走過去。

輕鬆地趕上阮戀風,林妮妮將手臂搭在了阮戀風的肩上,從後面瞧,林妮妮那高挑的身段,以及她那削得極短的髮式、中性的衣著,配合著阮戀風那嬌弱的身材、柔順飄逸的長發,簡直就是俊男美女的絕配!羨煞了路過的男男女女。

不去理會眾多的目光,林妮妮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戀風,你上次的投稿怎麼樣了?」

「還好啦!」阮戀風回以了甜甜的一笑,「情況還可以。不過主編說我還可以寫出更好的作品來,他讓我繼續努力。」

「那你打算如何繼續努力呢?是否還要同上次一樣?」如果戀風決定計劃照舊的話,她倒是沒意見。那是因為她從未想過戀風的跟蹤技巧那麼的純熟。要不是同她好友多年,她都要懷疑戀風是否曾經是什麼特務組織的一流人物了!

「你知道我並不喜歡同人群接觸,這種方法可以帶給我許多的方便。妮妮,你認為呢?」

「我當然沒意見。而且,你的能力我可是見識過的。想不放心也沒理由哇!現在,我除了祝你好運以外,還能做些什麼呢?」聳聳肩,林妮妮很自然地說。

「當然是什麼都不用做,只要等著看我的書出版就好羅!」阮戀風頑皮地眨了眨眼睛,笑道。

「我總不能什麼貢獻都不做,不如,從現在開始,我就每天都替你加油如何?」林妮妮巧笑道。

「求之不得!」倆人相視而笑,一路灑下淡淡溫馨。

嗯!阮戀風之所以要去跟蹤,其中自是大有原因的!主要的情況是……

阮戀風,女,20歲。在去年高考後,她沒有再繼續念大學,反而是同好友林妮妮一起開了一家花店,取名『佳藝花坊』。而在此期間,她開始嘗試著寫作。以她浪漫的性子和時時可能傾瀉的情感,言情小說自是她的首選。之後,接連兩次的投稿,終於,她的第二份稿子,經過了審核,出版了!雖然沒有造成什麼轟動之類的,但她的寫作之路卻也是真正的邁出了一步,前途無量啊!

不過說到她那第二份稿子,也就真的同跟蹤這檔子事扯上了關係。說實在的,戀風現在都不太明白第一次跟蹤一個人一整天,那股子突然冒出來的勇氣到底是哪裡來的。後來,她因此而將人物刻劃得相當不錯。也就有了昨天在狗狗之家的那段對話。第三次投稿,她決定找一個像極她所寫男主角的人物來跟蹤,相信一切都會與第一次無異的順利。她祈禱著!

「唔!」吐出一口氣,她看了看頭頂上的那個大太陽。「如果擁有一個相當開朗、願意同人交往的個性,此刻是真的不需要在這裡曬太陽的。」她有感而發的自語。心裡有些氣憤。不太明白自己幹嘛就是不能真正的融入人群中,為什麼每次一碰到人多的地方,自己總是不能自已地要逃開!那種彆扭的感覺,唉!

咦!她突然將眼睛瞪得奇大。哈!那個男人……不就是她所要找的類型嗎?皇天不負有心人!哈,看他給人的感覺,臉上沒有笑容,非常僵硬的面部線條。而且他有一雙相當冷漠的眼,那眼裡像是注了冰,沒有一絲的情感,卻也相當的犀利!他也擁有十分漂亮的鼻子,又挺又直讓人羨慕。然後他有一張薄而性感的唇。只是那唇似乎也沒有溫度……他的整體給人一種『絕非善類』的大哥大感覺,光是看到走在他左右側人群敬謝不敏的樣子,就足夠讓人感到他現在這個樣子是多麼叫人不寒而慄。但是,他甚至都沒有做過些什麼!人們總是先入為主的看人阮戀風當然明白,而她則討厭那種沒經過任何調查就胡亂猜測的想法!

想到這裡,她對他的興趣自是又多了幾分。

幾乎沒有經過怎樣的思考,她己經將腳步尾隨在了他的身後。從後面看,他挺拔又壯碩的,絕對是女性千挑萬選后所傾慕的那一種。或許是因為他本身太過冷淡的原因吧——他那樣的一張寒臉,才沒能讓女士們追著滿街跑。不過,她相信一定還是會有許多的女人喜歡他的,這種樣子壞壞的男人,在某些方面更能佔據女孩子的心。暗戀他也不一定呢!

她在心裡不住的做著評價,時而還偷笑一下自己天才的想像力。畢竟像她這樣的一個小說作家,每天不幻想出一些自編的小情節,時間久了,說不定腦袋會在不知不覺中秀逗掉也說不定呢!

而走在她前面的那個男人——丁逍磊,則在知道後面有人跟蹤的情況下,依舊沒有改變過臉上的表情,只是那雙冰住的眼,漸顯出一抹寒光!

後面的女人……她的跟蹤技巧果然很高明,若不是他擁有異於常人的敏銳觀察力,恐怕到現在他還不清楚那個石琪根本沒聽進他的話。他可是說話算話的人。既然石琪依舊我行我素,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而首選開刀的對像,當然是跟在他身後的那個女人了!他在心底冷冷地一笑……

在經過一處鮮少人走動的岔路時,丁逍磊身形一側,轉進了一處死角。在這裡,是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同身後的這位女士聊一聊的。而徑自在自己的思緒中打轉的她,雖然跟得十分小心,卻萬萬沒有發現,被她跟蹤的人有何異狀,這一切似乎是她活該的!

引領著阮戀風走了幾步,丁逍磊突然轉過身來。嚇得阮戀風當時就是一愣。有點思考不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直到丁逍磊那張冷冽的臉突然靠近她時,她才陡的清醒過來。老天!她被發現了嗎?不!不會的!誰說過跟在別人身後就一定是跟蹤?而且他也不一定會認為她是在尾隨著他的腳步。對!沒錯!她需要鎮定一些。

「先,先生。您有什麼問題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就先走了。」她試著讓這話聽起來再自然也不過了。但,只有老天爺才知道,跟這樣一個渾身充滿危險味道的冷淡人物相處,會是多麼的心驚肉跳!更何況她現在還很心虛。如果有漏出什麼馬腳,也絕對值得原諒。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依舊以冷淡的眼神審視著她!

她想,她是快死去了。至少他的眼神中的那抹犀利已經讓她想到了生不如死這句話。她必須馬上離開才行。她的男主角,呵!果然不是一般人吶!「那麼,我先走了。」她試著吐出這句話,並迅速地移動身子,想尋著來時的路馬上消失。這個男人,她惹不起。

「我以為那是往回走的路,小姐要走回頭路嗎?」嘲弄的口氣顯露於外。

回,回頭路?「當,當然不是,只是一時間把方向弄錯了?」也許走到他的前面,他的懷疑就會被消除了吧!「我當然是要繼續往前走的。」她說著再次移動身子,下定了決心要走在他的前面,可是……

呃!她是不是眼花了?怎麼可能前面的路,那只是一堵牆?她說要走到他前面去,那豈不是說她想要去撞牆?這,這要她到底該怎麼走?

「小姐可以往前走了!」看到她一時怔愣在了那裡,丁逍磊以極其輕蔑的語氣道。

「我……我有東西要回家去取,不如先生您先請吧!」她可不可以乞求上蒼,現在馬上帶她離開這裡?

「哦?」他輕挑起一邊的眉頭,淡淡的疑惑從他口中輕輕吐了出來。「我不認為這是一個好借口。」

「什,什麼意思?難道你……」他早就知道有人跟蹤他嗎?那不就是說,讓她出這種糗的操縱級人物就是他?那麼,就這樣看來,他是不可能善罷干休的了!

看著她漸顯蒼白的面孔,他僅止於以平淡的語氣說道:「一切就如同你所想像的一樣,小姐!」

啊!她好想大叫一聲,但她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她好想自己現在只是在做夢,但在她輕捏了自己的肩膀后,那種痛讓她明白一切都是枉然!根本就跟做夢沒什麼關係。而老天爺一定沒那麼好心來救救像她這麼脆弱的生命。真是!眼前這個男人怎麼會越看越可怕呢?他明明連個臉色都還沒變呢!「咳!」她輕咳一聲,以確保自己不會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這位先生,我其實很抱歉打擾到了您。請您千萬不要多想。我呢!真的既不是什麼私家偵探,當然更不可能是什麼小偷之類的啦!我之所以會出現在您的身後,那是因為,我是寫小說的,而且覺得你同我所寫的男主角十分的相似,才會冒昧的跟著您,想要多收集一些您這樣性格人物的資料。真的!請您一定要相信我,那麼現在,請問您應該相信我了吧!」她瞪著她那雙水汪汪美麗的眸,以期待的神情直盯著他。

會編故事的女孩!他不以為意地在心底說,壓根沒將她那一長串的『故事』放在心上。

「怎麼樣?」看他半天都不出聲音,她再次問。心中那股因不確定而產生的壓力已經減少很多。如果他願意以思考來判斷她所講的,那麼她相信,她獲釋的機率就大大地升高了。

她問,所以他淡淡地回答她:「我只能說你的故事編得十分精彩。」

「故事!」她倒抽了一口冷氣,不敢相信第一次向別人解釋這種事情的結果,竟是聽她解釋的人根本就不相信。委屈的水氣漸漸蒙上了她的雙眸,她討厭被人冤枉,非常討厭!

看著她那令人生疑的戲劇性的變化,就算他曾經想要去相信她,現在也完全不可能了。

「你的眼淚並不能代表你的清白。」她聽到他以譏諷的語氣說,不由得怒火中燒。他以為,他以為他是誰?可以這樣子侮辱她?況且,她並不是想以此換取同情。她所說的一切全部是真的,這個壞蛋!溫柔如她,也只想到了壞蛋兩個字來形容害她淚雨連連的這個傢伙!嗚!成天安份的當個乖寶寶果然沒什麼好處。

「看來你對我的話並不以為然。」看到她倔強的昂起臉來迎視他,那串串淚珠仍舊掛在她因怒意而漲紅的小臉上,他只感到不可思議。這樣的一個女孩子應該沒有迎視他的勇氣才是,她的樣子看起來並不強壯。

「是……是……」算了!她表示放棄。讓她在哭泣的時候講完話,這根本就不可能!

剛剛鬥志還很高昂的她,現然只是無奈地低下了頭。這情形在丁逍磊看來,無非是投降認輸的代名詞。

「如果你已經不再頑抗的話,就回去告訴石琪,讓她不要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不知是哪根神經錯了位,本來計劃好的嚴懲在他重新注意到她臉上的那些晶瑩時,就消失了。依舊是冰冷如昔的聲音,冰雕一樣不曾改變過的面部線條,他的心境卻似是有了些改變,或許是這女孩剛剛那倔強的樣子讓他佩服吧!

石琪?有一刻她疑惑了。之後在看見他轉身離去的背影時,她知道他一定是誤會她同那個石琪有什麼瓜葛,才會這樣肯定她是在演哭戲來博取他的同情。如果真是這個樣子的話,她更應該對他解釋清楚才行!那向來執拗的個性,讓她再次尾隨著他的腳步前進了去。只是這一次,或許是一生難忘的追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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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你,需要「你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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