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安德玲的寓所里,只見馬凱依一人橫躺在客廳沙發上看小說。當她看得正入迷時,大門被開啟了。她不做他想的以為是安德玲歸來所以不予理會,直至聽聞輪子滾動的聲音,她才跳起。
「雷日璚,」她怒視著正要進房門的雷日璚大喊。死小子,終於出現了喔!
雷因橘停下腳步,轉過身很自然地說:「你好,我回來了。」她的口氣不太好,是因為他沒一進門就向她問好嗎?
馬凱依橫眉豎眼地質問:「你竟然還有臉回來?」瞧他一副沒事人樣,教她怎能不怒火中燒!
「為什麼沒有?」雷日璚甚感不解地反問回去。
「你還好意思問我?」馬凱依咬牙切齒地衝上前頂了頂他的胸膛。「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
雷日璚撫著自己的胸口不知該如何作答,因為他聽不懂馬凱依話意里指的是什麼。
久久不聞回應,馬凱依吼道:「你是啞巴呀?回話啊!」
為了平息她的怒氣,雷日璚和顏道:「我無能為力回答你。」
聞言,馬凱依險些被他氣昏。天……天啊!自己不該懷疑德玲的,她所言句句屬實,而且無過之而有不及。
正當馬凱依詞窮之際,安德玲回來了。
「凱依,看我帶什麼東西……日璚?」突見雷日璚,安德玲霎時愣住。
哈,德玲回來得正好!馬凱依連忙討救兵。「德玲,快,快來幫我出氣。」說著,她跑去拉來定在原位不動的安德玲。
端站在雷日璚面前,安德玲緊張得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你……你回來啦?!」他的黑眼圈好明顯喔,是在飛機上沒睡好引起的嗎?
安德玲不甚肯定的語氣,換來雷日璚自覺有辱的一問:「你不相信我會回來?」她乍見他時的反應已經讓他感覺很不舒服,如今,他更不舒服了。
「沒有。」安德玲飛快地答,心兒怦怦怦地亂跳著。
「沒有嗎?」
沒料到雷日璚會追問,安德玲急忙思忖出一個合理的答覆。「呃……我只是不曉得你何時要回來,所以才會……呃……才會……」
「嚇一跳?」
安德玲點頭。算是吧!不然怎麼形容她的口不對心?
「我有留字條交代去向,你可以打電話來問我啊。」她家電話打不通這事他可以不追究,可這點就不行了。
「我……」安德玲的目光移向一旁被忽視已久的馬凱依。
還在氣頭上的馬凱依直覺地反擊回去:「你不打電話來,我們為什麼要打電話給你?」
凱依忘了嗎?安德玲趕緊扯著馬凱依的衣角提醒電話費未繳之事,可馬凱依並未會意過來。「哎喲,你扯我的衣服做什麼啦?我又沒說錯……」
「凱依!」安德玲慌張地搶白,朝她使了個眼色。
瞥見茶几上的帳單,馬凱依這才收口,而雷日璚也已一目了然,是以,他更想問個明白了。
於是雷日璚又問了一次:「你為什麼連一通電話都沒打給我?」自己因此而惶惶不可終日,現下向她要個解答不過分吧!
「呃……那個……」他留下的那張字條她只看了一眼就被凱依搶去了,她哪記得住上頭的電話號碼呀?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若她記得,她照樣不會打。
德治幹啥支支吾吾的,一人做事一人當,自己認了總行吧!馬凱依當下很有義氣道:「因為字條被我丟到馬桶里衝掉了!」
原來如此,他多日來的疑慮總算有答案了。雷日璚釋懷地想。
滿腹的怨氣未消,馬凱依不覺愧地繼續追討道:「喂,逃走的人是你,你憑什麼……」
又來?安德玲飛快地掩住馬凱依的口,以免她重蹈覆轍。「日璚,你累了吧,快去休息,明天見!」
雷日璚原本還想再說些什麼,可一見到馬凱依張牙舞爪的模樣,便打消念頭依言回房休息去,而安德玲則拖著馬凱依隨後閃進自己的房間。
「德玲,你見色忘友!」馬凱依大聲控訴道。自己一肚子的氣一口都沒出到,都是她害的。
「還說?」安德玲白了她一眼。「你一出口就說錯話,我再讓你說下去,你……不對,是我們,我們就真的會偷雞不著蝕把米了!」她沒瞧見日璚的臉色愈來愈難看了嗎?
馬凱依不以為然。「哼!少說得那麼冠冕堂皇,捨不得就直說。」
安德玲搖搖頭,不得不點醒她:「你好像也忘了,是我們先不告而別,不是他先逃走喔!」
「啊……」馬凱依頓時清醒。
「啊什麼啊!你這豬頭!」安德玲敲了她一記腦袋瓜。連累自己也表現得像個蠢蛋一樣,丟死人了!
可馬凱依仍舊心有不甘。「明明是他錯在先……」
「這事無關對與錯,是他惹你大小姐不開心,所以就變成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安德玲平心而論。
「難不成就這樣算了?」
安德珍以呈上貢品作為回答。「你的最愛。」
馬凱依登時眉開眼笑。「謝謝德玲!」看在海鮮粥的份上,這筆帳暫且記下,待自己想到更好的法子再找他一併算清。
「德玲,他真的很嚴重耶!」馬凱依邊吃邊說。
「什麼?」沒頭沒尾的,鬼才知道她指的是啥?!
「他的病啊!」
「你見識到了?」安德玲挑眉。
「嗯。」
「很厲害吧?」
「何止?他一句我無能力回答你就把我打敗了。」
安德玲聽了竊笑不已。「早就知會過你了,誰教你不信。」難怪凱依的腦子會如此不靈光,被氣到頭昏昏、腦脹脹了嘛!自己是過來人,很能體會她那種嘔到直想掐死他的感受。
馬凱依努努嘴。「誰會相信這世上真有這種人存在?枉費他長得一表人材,真是暴珍天物。」
「應該說老天是公平的。」所以從古至今才會沒有完人,只有賢人。
這時,馬凱依將吃剩的海鮮粥推給她。
「你又不吃了?」每次都這樣,
「我怕胖。」說畢,馬凱依起身往浴室走去。
「瘦得像根竹竿一樣還怕胖?」安德玲小聲地咕嚷著,無可奈何地拿起湯匙解決剩下的半碗。
當馬凱依再現身時,她即意有所指道:「我現在完全相信了。」
「相信就好,以後別再生他的氣,免得氣死自己。」安德玲再一次叮囑。若能再學她,氣過就算那更好。
「人家指的又不是這個。」
「哦?那是什麼?」將垃圾收拾好后,安德玲極有興趣地湊近聆聽。
「他說自己沒有女朋友那件事。」
安德玲驚訝萬分。「為什麼?」
「因為他的病啊!」戀愛中的女人特別笨,這又是一例。
「這跟他的病有什麼關係?」
「沒人受得了嘛!」馬凱依開始分析道:「你想想,像他那種沒神經的人,沒被他氣死就屬萬幸了,誰還願意跟他在一起?」當然,迷戀他到一生失去自我及不在乎他的病的人除外,而德玲……根據種種實證顯示,她該是屬於後者吧!
「沒有嗎?」
「拜託,你別一副花痴樣好不?看了我很想吐耶!」這麼簡單的推理,竟然還需要她詳細解說?
安德玲不覺嘟起嘴來。除了這一點,日璚樣樣好,凱依太看輕他,也太看不起身為女人的她們了。
「不認為啊?」
見安德玲未搭腔,馬凱依再度發表自己的看法:「女人都是希望被愛、被寵的,而他正好缺乏這項能力,所以,愛上他的女人若不能坦然接受這點,最後必會選擇離開他,追尋下一個更適合自己的男人。」
「你就這麼肯定?」
馬凱依就雷日璚的生活環境接著道:「在西方社會裡,女人不須依附男人生活,享受性愛、離婚全都是稀鬆平常的事,什麼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歹勢!這套理論對她們而言狗屁不通。」
「你不能以一概全,西方也有中國人、西方女人也有美德!」安德玲提出抗辯。
「對,可你不妨再想想,西方也講門當戶對,以他的條件,能接近他、配得上他的女人有誰肯屈就?」附註:這女人還得他看中意才行。
「總會有人肯的!」日璚只是不擅於表達愛意而已,他並不像凱依說的那樣,沒有愛人的能力。
「好,就算有人肯好了,但會長久嗎?」德玲是聽懂了她的意思沒?付出是對等的,一旦燃起愛情花火那一方的火熄滅了,結果可想而知。
安德玲答不出來,因為這個問題彷彿是在針對她現時的處境而問。
「德玲?」她剛才不是還很憤慨的與自己爭辯嗎?怎麼突然安靜下來,還一臉哭喪樣?
「凱依,我會不會也是同樣的下場?」安德玲由感而發。
馬凱依呆了三秒,然後才噗啦一聲笑出來。「你發什麼神經啊?我們討論的是以前,是他現在有沒有女朋友,不是未來。」
「可是你言之鑿鑿地說了那麼一大串,不是有意影射我的將來嗎?」
話聲剛落,又聽見馬凱依大笑三聲。「你真的好愛、好愛他對不對?」
「好像是。」
「什麼好像是,是根本就是!」頓了會,馬凱依再道:「我單純的在就事論事,你卻覺得我話中有話,不只露出難過得快要死掉的樣子,還問出一個愚蠢至極的問題,你想笑死我呀?」德玲若不是愛慘了他,又怎會對號人坐下。
「我已經這麼可憐了你還取笑我?」安德玲扁嘴道,不再懷疑自己深愛雷日璚的心。
馬凱依忍不住擰了她的巧鼻一下。「你喲,贏了半顆了還不知道!」
安德玲全然處在狀況外。「贏?贏什麼東西半顆?」
「贏郎心啊!」馬凱依點明。
「有嗎?」
「怎麼會沒有,剛才雷日璚變臉了不是嗎?」說畢,馬凱依的腦子突然萌生出一個既可出氣又可助她的絕妙點子。
「你也看出來了?」日璚雖還未到發飄階段,可也快了!只要讓凱依再胡鬧下去的話。
「你以為我的眼睛長假的啊?」
「那還不是因為你……」
「錯!」馬凱依暗爽地打斷。「是因為你。第一,你進門的反應令他很失望;第二,你的不信任令他很不悅;第三,你沒打電話給他令他很懊喪,三者加在一起,他的情緒才會失去控制。」否則,像他這種出口制力」級棒的人,想看到他臉上的表情產生變化?下輩子吧!
「凱依,你觀察得還真仔細,佩服、佩服!」哪是這樣啊?凱依又在說笑了!
「過獎、過獎!我只是眼觀四方、耳聽八方罷了。」看出安德玲不把她說的話當回事,馬凱依認真道:「你太低估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了。」
安德玲擺擺手。「你想得太多也太美了,我可是很有山自知之明的。」往自己臉上貼金?還是省省吧,免得到時候弄得灰頭土臉那就難看嘍!
質疑她的判斷力?不打緊,咱們日久見真章;再者,為求效果,她還是別把話講得太白,免得德玲因護郎心切,壞了她的大計,那豈不太得不償失了!馬凱依心想著改變話題:「你今天比較晚回來,繞去哪裡了?」
「沒,是方大哥晚歸。」隨著談天的內容,安德玲的心情跟著轉。
「方家又不是沒其他人在,你幹嘛等他回來才走?」
「無所謂啦!」
馬凱依不滿地瞪著她。「喂,你別老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我是介紹你去方家當家教,不是當保母。」做兩份工作領一份錢,很吃虧耶!
「順便嘛!」方大哥給她的薪水十分優渥,偶爾噹噹保母也無妨啊!
馬凱依冷哼一聲,算是給她又記一次警告。「劉伯打電話給我說你叫他別等你,那你怎麼回來?」
「方大哥載我回來的。」提及此,安德玲忍不住埋怨:「凱依,可不可以請你別再勞煩劉伯了,我被載得很不好意思耶!」
工家劉伯很樂意。」話說某一日,她因故無法送德玲回家,劉伯耳聞便自告奪勇,於是他從此擁有雙重身份——她父親的專屬司機及她的後備司機。
「話不能這樣說啊,你沒空載我,我可以叫計程車,很方便的嘛!」其實,她從一開始便拒絕讓凱依接送,怎奈至今仍停留在申請階段。
「我家就在方家隔壁,更方便。」
「凱依……」
「很晚了,我該回家了,拜拜!」此一時、彼一時,馬凱依很放心地離開,留下安德玲獨自在閨中嘆聲連連……
***
經過一整日的思維,馬凱依終於組織出一個完美的計謀,於是她便趁著安德玲外出打工之際,前來找雷日璚一試身手。
此刻,她正站在安德玲家門口前,在深呼了一口氣后她輕巧地開啟門扉,確定了雷日璚在家,她才心喜地推門而入。「嗨!日璚兄。」
身後突然傳來馬凱依很有禮的問候聲,驚得雷日璚頓時從沙發上跳起。「你好!」他絲毫不敢怠慢道。
今早,安德玲向雷日璚片面的解釋過昨夜之事了,所以他決定一見到她就問人,以免她的怒火再度爆發。
盯著雷日璚有意離開的腳步,馬凱依問道:「你要去哪裡?」她才剛坐定他就急著走,怎麼,當她是會吃人的毒蛇猛獸啊?
「沒有,我只是……」該如何作答好呢?
「只是怎樣?」
雷日璚深思熟慮后才答:「不想打擾你。」他這麼說,夠卑下了吧?!
「可是我想打擾你。」馬凱依拍了拍沙發,示意他坐下。「可以嗎?」
他能說不可以嗎?雷日璚暗惱著乖乖坐下。唉,誰教她是安德最要好的朋友,他萬不可因一己之私而吉安德難做人。
「首先,我為昨晚的行為向你道歉。」馬凱依一臉誠懇。
「我麩帽消受。」雷日璚惶恐至極道。這小妮子怎麼如此反覆無常,事隔一日判若兩人。
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再次面對雷日璚的用辭不妥,馬凱依已能用平常心對待。「謝謝你大人不計小人過。」
「哪裡,是我該向你致謝才是。」
馬凱依露出一個特大號的笑容。「也就是說……我們和好了?」
雷日璚配合地點點頭,儘管他覺得他倆這一段談話很無厘頭。
「日璚兄……」
「不敢當。」若自自己再讓她凶下去,難保待會兒不被她凶回來。
馬凱依聳肩。「那日璚可以吧?」
「可以。」
馬凱依換個姿勢又笑著說:「我有點事想跟你談,可以直說嗎?」
「可以。」恐怖、真的好恐怖,她笑得愈燦爛,他就愈感到膽戰心驚。
「你再回來的目的不是為了要觀光對嗎?」仿若正談及1件無關緊要的事般,馬凱依的語氣十分平淡。
她果然是笑裡藏刀!雷日璚更加小心應對。「你為何會做此想?」
馬凱依假裝思考了一會兒。「因為德玲已騰不出時間當你的導遊。」
「我可以找別人。」
嗯,好答案!算他過了第一關,可還有第二關,馬凱依再道:「給我一個你必須與德玲同住的好理由。」
「我在台無親無故,是安德好心收留我。」
馬凱依不得不為此言鼓掌。「你花三十萬買一顆好心,真是太划算了!」
雷日璚啞然。他太大意了!她與安德情同手足,他早該猜到她亦知曉此事才是。
不聞他回應,馬凱依自顧自的又說:「我和德玲的感情很好很好,我走左邊她絕對不會走右邊,我說一她絕對不會說二,你覺得你是順從我好呢還是對抗我?」
「你……」這女人擺明了在要脅他。
不願再多說廢話,馬凱依斂容道:「我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至此,雷日璚先前畏懼她的心結已不復存在。「請。」他倒要看看她葫蘆里賣得是什麼葯。
「你會留下來、會執意住在這裡,是因為安爺爺托你照顧德始對不?」馬凱依求證道。
「誰告訴你的?」雷日璚有些吃驚,但並不覺意外。
「德玲。」他默認了,太好了,
由此可知安先生在與自己談妥條件之前已向安德提過此事。雷日璚緊接著問:「你還知道些什麼?」
「你父親欠安爺爺人情,派你來還。」馬凱依故意一一全盤托出所知。
實情雖與安先生的說法不一,可也相通,就讓她們這麼認為吧!雷日璚心想著又聽見——
「你還有問題想問我嗎?」
「需要我開口問嗎?」很明顯地,她今晚前來是有所為而為,自己等著接招便是。
喲,挺上道的嘛!「德玲拒絕了,不確定你是否知情。」馬凱依使出撒大網捕金龜之計。
聞言,雷日璚立時語出責難:「你套我話?」
「少說得這麼委屈,是我願打、你願挨。」她是有恐嚇他沒錯,可若他不鬆口,自己也拿他沒辦法不是嗎?
雷日璚也不否認。「你願意助我一臂之力嗎?」他在原地踏步已久,不如求助於她,或許會有新的契機出現。
嘿嘿,誘捕成功,馬凱依當下快意地接受他的請求。「願意啊,但是得你先付我報酬。」先探悉敵情,以利自己做出最有效的攻擊嘛!
「我能力所及否?」
「一定及、一定及!」馬凱依賊賊道。
為求早日完成使命,雷日璚斷然應允道:「說出你要的報酬吧!」
「你現在有沒有女朋友?」
「沒有。」
「那你以前有沒有交過女朋友?」
「有。」
「幾個?」
問問問連三問,雷日璚不得不反問:「你問這些做什麼?」她不是要報酬嗎?怎麼老問些有的沒的?無聊!
「這些就是你該給我的報酬啊!」
「哪有人要這種報酬?」雷日璚剋制不住地大叫道。
「不管,我就是要這一種!」馬凱依耍賴。「快回答我,幾個?」
雷日璚認栽地默數許久。「對不起,我數不出來。」明知不該與她打交道的,偏偏……唉,覆水難收啊!
「怎麼會數不出來?騙人!」他是多到數不清?還是少到不好意思說?這兩者之間差別很大耶!
「我沒騙你,我是真的數不出來。」這時,雷日璚更加後悔求助於她。
「為什麼?」
雷日璚被她追問得心煩不已。「因為交往的時間都很短,我根本就不記得了,哪數得清啊?這個問題跳過!」
「好嘛!」馬凱依接著問出一個更辛辣的問題:「有沒有做過愛?」
雷日璚難以置信地瞠大了眼。「你……」
「有還是沒有?」馬凱依臉不紅氣不喘的再問一次。
「有!」雷日璚吼了好大一聲。瘋了,他鐵定是發瘋了,不然怎會跟一個女孩談論如此私密之事?!
「有就有吼那麼大聲做什麼,你想嚇死我呀?」馬凱依不停地拍著胸口數落著。
無視於她花容失色的叫罵,雷日璚問道:「你問夠了沒?」他的心臟快不甚負荷了!
馬凱依搖搖頭。「分手的原因是什麼?」
「不知道。」幸好她沒問他與幾個人做過愛,否則他定會一拳把她捶昏,好讓自己獲得解脫。
「不知道?」馬凱依想了想,此話等於是——「都是她們先離開你的嘍?」
「對!都是、全都是。」
「你從沒想過或是問過她們……」
雷日璚不待她問畢而搶答:「沒有、統統沒有。」真搞不懂她,這種事情有什麼好想的?問原因?多此一舉!
就說自己是個女諸葛吧,看,都被她料中了呢!快找德玲邀功去,「今天的報酬就要到這裡,我還有事先走了。」馬凱依喜形於色道。
「等等!」雷日璚喚住她。「我還沒付清嗎?」不會吧?!他都已經把自己的隱私拿出來變賣了還不夠呀?
「嗯,真懂得察言觀色,不愧是塊當律師的料。」馬凱依讚許著,一步步往門口走去。
雷日璚趕緊再道:「你幫我的事……」
「別急,你明天就會收到貨了。」
雷日璚只聽清楚這兩句話,門便合上,於是他呆愣在原位想著。貨?什麼東西呀?幫他需要用到貨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