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覺得你好沒禮貌喔!招呼也不打一聲,就把你的兩位好友丟在客廳不管。」
雨只小手緊環在歐聖鈺的脖子上,生怕一不小心跌落地的楊蒔蘿,在他爬著往樓上的階梯時,口中不客氣的叨念著。
「是你說有事明天再繼續討論的,我只是順應你的心意。」歐聖鈺臉不紅、氣不喘地爬著樓梯,就宛若他的懷中無物般優閑。
她氣息一窒,「呃,最……最起碼說聲「晚安」,也好過悶聲不響的甩頭就走。」她強硬駁道。
歐聖鈺突然笑出聲,「小蒔蘿,你還真的是死也不認輸哩!」他快速俯頭閃電般地偷得一吻。
楊蒔蘿驟然驚呆,雙頰泛紅,啞口無言。
這一吻的威力則是持續到歐聖鈺抵達三樓並踢開房門時。
「咦?這不是你的房間嗎?」
「對啊!」歐聖鈺抱著她走進房門,並抬腳反踢上門,然後朝房中央的大床走去。
「但這裡不是客房。下午我已暫借了你的床,總不能晚上再占你的床吧!」
楊蒔蘿擰起眉心,不解地說。
「這裡就是你睡覺的地方。」不容她置喙的歐聖鈺將她放在大床上。
「你的床?」她楞楞地問著。
「對。」
「那你要睡哪兒?」一時沒想那麼多的楊蒔蘿,才剛揚起睫就看到歐聖鈺那飽含深意的眼神。
不……不會吧!他的意思不會是她腦中所想的那個意思吧?
「你……我……你要睡……」過度震驚讓她結巴得很厲害,無法一鼓作氣的說完話。
「你眼睛瞪這麼大做什麼?這裡是我的房間,這張床是我睡慣的床,我當然也是睡在這兒。」歐聖鈺用一副「幹嘛大驚小怪」的眼神睨著她。
「你……」楊蒔蘿氣結地瞪他,「我不答應!帶我到客房去!」她命令道。
歐聖銓充耳不聞,「抱歉,沒有客房,你只能待在這裡。」他口氣強硬道。
有沒有搞錯,別人求也求不來的恩寵,她竟然一口拒絕,實在是很傷他的自專耶!也著實教人氣悶不已。
為了加強氣勢,他雙手抱胸站在床邊,俯頭凝視她滿是反抗的小臉,用著強烈不妥協的氣息迫使她屈服。
僵持了半天,楊蒔蘿敗下陣來。「小人……勝之不武……」她嘀嘀咕咕的話含在嘴裡。
死歐聖鈺,還真是抓住了她怕惡人的缺點哩!難不成還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嗟!她真是不明白,一個二十二歲的「小」男生,竟然能擺出那麼「兇悍」的眼神來嚇人?
「好啦、好啦,隨便你啦!我要去洗澡了。」她賭氣地低吼。睡在一起就睡在一起,誰怕誰!哼!
見她無奈的回應,即使是心不甘情不願,歐聖鈺仍是心滿意足地柔下眼神,嘴角又浮起她已看得非常熟悉的無賴笑容。
「好,我抱你過去。」他興高采烈的嗓音隨之揚起。
XXXXX
「砰!」
某種東西跌落地的暗沉聲響與隨之而來的咒罵聲,從微露縫隙的浴室門內傳出。
坐在卧房一隅休閑椅上的歐聖鈺聞聲驚跳而起,長腿一邁,用著最快速度來到浴室門前,隨腳一踹,浴室間大敞,一幕驚險的境頭映入眼帘──
攀住洗臉台檯面的小手,身軀狼狽的半傾斜,只靠一隻完好的腳奮力支撐,另一隻裹上石膏的腳踝上掛著一件小巧的蕾絲底揮;地上散落的瓶罐很清楚的顯示出被匆忙掃落的窘態。
她的後方則是一池放滿熱水的浴池,熱霧瀰漫。
歐聖鈺先是鬆了一口氣,繼而忍住笑意地上前扶起她搖搖欲墜的身子,並讓她坐在浴池旁石砌的階梯上,還順手將那件誘人的底褲由她的腳踝處扯落,丟在一旁。
他的動作讓原本已覺得丟盡顏面的楊蒔蘿更加模得無地自容,兩頰如火燒般嫣紅。
「我還以為你打算拆房子哩!」歐聖鈺打趣地揶揄她,暗自忍笑,雙目灼灼地落在她不著片縷的肌膚上。
「看人出糗你很開心吧!」楊蒔蘿沒好氣地喘了一口怨氣,一時竟忘了自己身上連一條遮體的毛巾都沒有。
大概是因為不是自家的浴室,所以她才會不習慣的險些跌倒,這不能怪她吧!
「哪有!」歐聖鈺立刻喊冤,「我可不希望你一個不小心又「二度」受傷,那我可是會心疼的。」邊說著曖昧的言詞,他的雙眼可沒忘紀多幫自己爭取一些「福利」。
咦?看他那副賊眉賊眼的樣子,他又在打什麼主意?楊蒔蘿順著他的目光,眼瞼一垂,這才猛地發現一事。
天啊!她竟然一絲不掛的坐在歐聖鈺面前而毫無知覺,難怪他要用那種「獸類」的目光看著她……
「你你你你還不快點出去!」臉上的溫度彷彿已達到可煎蛋的程度,她忍不住破口大罵,「你果然是個沒禮貌的傢伙,你沒聽過「非禮勿視」這句話嗎?」
腳上的石膏讓她無法及時起身找東西遮住自己光裸的身子,情急之下只好以手遮住上身,未受傷的腳縮起,雙眼則是努力的瞪著他。
豈料,她這副極力遮掩的動作卻產生了更加誘人的效果且落入歐聖鈺的眼中,他發現她此時羞紅的臉頰與不自在的遮掩動作,讓他原已升起的慾火更加火上加油,熊熊燃燒起來。
反正既己將她的全身看得一清二楚,且他又不想待在浴室外頭擔心她是不是又會一不小心再摔倒一次,乾脆……
他伸手抱起楊蒔蘿,充耳不聞她的抗議咒罵聲,徑自將她放進浴室里,並將她的「傷腿」擺放在一處不易沾到水的地方。
「你到底在做、什、么?」楊蒔蘿咬牙切齒,又羞又怒地問。看著他任意擺弄自己腿時臉上那種適意的表情,更是令她心中大大的不平衡起來。
好歹她的身材也不算差吧!結果他似乎連多瞧她一眼也不願地將她當成木偶般擺弄,這……太傷人了吧!
「準備幫你洗澡。」他邊回答邊將她妥善的安置在浴缸里,接著二話不說快速的將身上衣褲脫下,只留下一件堪可遮「物」的緊身內褲。
「你做什……」怒斥聲驀地消失,震驚的楊蒔蘿的眼正好對上歐聖鈺下半身那「一大坨」內褲幾乎都包裹不住的男性象徵。
老……老天……她怎麼會以為他
楊蒔蘿突然發現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至於歐聖鈺則是不管她在發什麼呆,大剌剌地跨過階梯坐入浴池,面對著她,並伸長手抓來澡巾,開始搓洗起她柔嫩又富彈性的肌膚。
「好柔細的肌膚……」他喃喃讚歎,澡巾由她肩部而下,撫上她胸前挺俏的凝乳。
她驚喘一聲,猛地回過神來,身軀驀地緊繃,被他煽情的舉動驚得差點尖叫出聲。
「呃……我……我自己來……你別……」她頓感呼吸不順,口齒不清地推拒。
由他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性感張力與令人不知所措的肢體語言,在在迷惑且攪亂了她清明的思緒。
她靦覥嬌怯的神情以及言不及義的緊張語句,展現出與平日口齒犀利的不同面貌,也在無意中流露出女性嬌媚的風情與動人的體態,再一次牽動了歐聖鈺浮動的心緒,性感的雙眸眼底更顯灼熱,下腹間傳來的躁動需求令他咬緊牙根,對她在無意間的舉手投足造成他強大的反應感覺怠到十分震驚。
原本隔著澡巾拂弄她胸前的大掌乾脆放開手中的障礙物──
結果,奇迹似的,她推開了纏在自己身上的兩隻手臂,不過她也因使力過大,反而造成自己失去平衡且毫無支撐點的身子往後仰去,而這一牽動,甚至將她原本擺放妥當的「傷腳」一併挪動。
頓時,她猶如一隻被頭下腳上丟入水裡的小動物般,兩隻小手揮動,頭部先往水裡栽……
反觀在毫無心理準備下被推開且身體後仰的歐聖鈺,在極短的瞬間恢復平衡,而即使慾火尚未消褪,他仍是反應迅速的伸手穩住楊蒔蘿即將「溺水」的上半身。
「你沒事吧?幹什麼突然做那麼大的動作?難道你忘記你現在「不方便」!」
他重新將她「傷殘」的腿擺放妥當,氣息仍是粗重。
心跳依舊狂亂的楊蒔蘿,糗得滿臉通紅,一方面想起幾分鐘前自己對他的愛撫所產生的反應而感到羞愧,另一方面則惱怒於他如此大膽誘惑她的行為。
「你……你可以出去了嗎?相信區區一件洗澡的小事,還不至於難倒雙手健全的我!」她垂下眼睫嘲諷他說,可惜語氣有些微弱。
突然她身子一僵,因為她為閃躲他的眼神而垂下的視線,正好透過浴池澄澈的水而清楚無礙的對上他下腹那被緊身內褲所包覆、而今已因亢奮而「探出頭」來的男性驕傲上。
老天!即使只看到一部分,也足以讓她感到震驚。原來男人的「好傢夥」長得竟是加此的巨大與「可怖」!
楊蒔蘿發現自己即將有罹患心臟病的可能,假如她老是看到一些不該看的「畫面」。
扶住她的大掌在感覺她身子突地散發出的緊張感后,隨即就了解造成的原因,他的唇立刻勾起一絲邪笑,語氣戲謔的問著,「怕了?」
「笑話!」她不自在的別開視線,暗罵他的口無遮攔,「你又沒比別人多一隻眼或多一條腿,我有什麼好怕的!」她硬聲反駁。
「你在顧左右而言他唷,小蒔蘿!」戲謔意味濃厚的語調藏在他調侃的言詞中。
「你閉嘴啦!我鄭重警告你喔!不準再在我的名字前面冠上那個「小」字,我又不是你豢養的寵物!」她氣惱的仰頭瞪他,迎向他的圓眼眼底有著重新燃起的怒焰,一副他再多說一句,她就不與他善罷干休般。
歐聖鈺好整以暇地觀賞佳人火冒三丈的俏模樣,被她那雙充滿著光彩的眼眸所惑。也許是她那真誠無偽的處世態度與大而化之的嬌愍個性,才會讓他在迷惑之餘硬是將她「擄」來,先鎖在身邊,留待時間慢慢釐清自己異常的反應。
不過他沒算到的是自己對她那股來勢洶洶的慾望,他差點就利用她此刻的「不便」而強行佔有她,這種行為實在太不像他了!
「喂!你到底聽到我說的話沒?」楊蒔蘿口氣不悅地道。
哪有人用那種詭異的眼光看人,她被他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覺得自己宛若被捕鼠板粘住尾巴的小白鼠。
「好吧,今天我就讓你自個兒洗。」施恩口吻的話語由歐聖鈺充滿興味笑容的嘴裡冒出來,「不過,如果你又被我「聽見」你有什麼不小心的行為時,我就親自進來拎你出浴。」
隨著他撂下的話語,他終於不再「為難」與「騷擾」她,且很好心的離開浴池。
「反正……」他瞥了浴池中的她一眼,「咱們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洗鴛鴦浴。」挑釁與嘲弄的話丟出后,他抓起一條浴巾,悠然的走出浴室,留下身後慢一拍才聽懂他話中含意的楊蒔蘿破口而出的咒罵聲。
XXXXX
隔天早上,面色不佳的歐聖鈺抱著神清氣爽的楊蒔蘿下樓用早餐。
用完早餐,歐聖鈺將楊蒔蘿「放」在客廳沙發上,並低聲警告了她幾句話后,才放心的轉身上樓,去「忙」他口中所謂的公事。
嗟!編謊話也編得高明些,明明是一個畢業在即的大學生,哪裡來的什麼狗屁公事,他以為他是什麼大公司的大老闆嗎?
楊蒔蘿眼神狐疑兼不以為然地看著歐聖鈺的背影消失在樓梯上方。沒關係,
等他再次下樓來時,她再來看看他要如何自圓其說,到時……
「聖鈺怎麼了?一大早就擺著那副大便臉給人看。」在一旁觀察很久的陸騰雲開口問道,語調中飽含濃濃的調侃味。
他仔細看著楊蒔蘿的表情,心中確定經過昨夜,聖鈺和她之間應該還是「非常清白」才是,而這一點,由她那張猶如無辜小綿羊的表情可以確認得知。
這麼說,聖鈺一大早就面色不佳,就是活生生的「欲求不滿」的標準範例了。
「我哪兒知道,誰曉得他在不爽什麼!」楊蒔蘿收回朝向樓梯看的目光,隨口答道。
奇怪了,她這個被人當成「抱枕」且被抱了一夜的人都沒有發作了,歐聖鈺那個臉皮比城牆還厚的傢伙有什麼好不爽的,嘖!
「八成是兩人吵架了。」陸少麟走進客廳,順口插上一句。
「亂講!誰跟他吵架,我才沒那麼沒風度哩!」楊蒔蘿白他一眼,立刻反駁,
「你們別管他是不是在生氣,我倒是有事想問你們。」
「有關昨晚我們討論的事。」陸騰雲瞭然的揚眉,眼神坦然。
「對。」她點點頭。
「你問吧!反正已經讓你知道我們的來歷了,也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陸騰雲爽快地道。
「好。」一覺醒來,昨夜未曾想到的疑問一一浮現,她自然是要毫不客氣的問個清楚。「你們知道在一個多月前,我曾經在一間百貨公司碰上聖鈺,而且還向他提出警告嗎?」
「一開始他並沒有告欣我們,直到他受了傷后,才跟我們隨便提了一下。」
「那是因為他不相信我的話對吧!」她斜睨陸騰雲,語氣嘲諷,「他是不是認為這是一個發花痴的女人為了引起他的注意而編出來的謊言?」她眨眨眼,不待對方有任何回應,隨即又嘲諷的開口,「你不用回答了,我看你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了……不、不,別想替他辯解,你別忘了我家是做什麼的,我從你那兩隻眼睛里看到「心虛」兩個大字。」
「楊小姐……」
「叫我香草吧!我的朋友都是這麼叫我的,別楊小姐長、楊小姐短的,真受不了。」楊蒔蘿快速打斷他的話,白眼一翻的糾正著。
「嘎?」陸騰雲一楞,繼而點頭,「好,呃,香草……」
「聖鈺第一次受傷的事就別再討論了。」她再次打斷他的話,「我再問你,那天在機場,我們談話之後直到今日,聖鈺有沒有受過傷?」她緊接著問。
「沒有。」
「我就知道!」楊蒔蘿驀地大叫,「我就知道我這次的骨折又是被別人拖累所致,難怪大哥和棻如要罵我是笨蛋,狗改不了吃屎。」她大嘆。
「哪有當大哥的罵自己的妹妹罵得這麼難聽的。」陸少麟在一旁咕噥著
「還有更難聽的呢!」楊蒔蘿撇撇嘴,接著再道,「好吧!既然上回在機場你們並不相信我,那麼為何這次我們再見面,你們的態度竟然大大改變了?」
「那次在機場,我原本只是半信半疑。」陸騰雲深深看了她一眼,「可是就在那次我們談過的兩天後,發生了一件事……」他將飛機失事的事以及事後他所做的調查結果詳實的道出。
「什麼?」她白了一張臉,不敢相信竟然有這種自私殘暴的人。
那個蘇易鄱簡直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變態!
「該死一萬次的蘇混蛋!他應該被千刀萬剮的!」她忿忿不平地破口大罵,表情氣憤的怒瞪陸家兄弟,「你們那個神跡島的人不是個個都身手不凡,為什麼不聯合起來將那個蘇混蛋找出來,然後就地正法?」她怒聲問,心中急涌而上對歐聖鈺安危的恐慌情緒。
陸騰雲露出一抹無奈的表情,「香草,你以為我不想抓到他嗎?昨晚我不是說過,蘇易鄱擅長藏匿躲避,並非一時半刻就能找出他的行蹤及落腳處,即使找擁有追蹤能力的同伴來也一樣,更何況我們雖然知道是他想殺聖鈺,也已經確定無誤,可是畢竟沒有可茲證明的真憑實據,因為蘇易鄱至今尚未在我們面前露過面,目前針對聖鈺所做的攻擊行為都是他派人動手的。」
楊蒔蘿默默聽完后,火氣已然消失。「就這樣?你們就這樣乖乖在家裡坐,然後等那個混蛋沒事就派三、兩個殺手前來暗殺聖鈺?」她不敢相信地問。
「誰說的!」陸少麟不甘示弱地反駁,「現在我們把你帶來了,要抓到那個蘇易鄱已經是指日可待了!」
「我?」楊蒔蘿驚訝地張嘴,「什麼意思?我又不像你們身懷異能,哪有辦法抓到那個蘇混蛋?」
陸騰雲瞪了心直口快的陸少麟一眼,繼而轉向楊蒔蘿。「你聽我說,香草,自從這回聖鈺逃過墜機的災劫,我們又查出你受傷的事實后,就百分之百確定你所說的話絕非謊言……」他欲言又止,似是思考著該如何解釋才能讓她明白。
「何不幹脆直說你們要我住到這裡來的真正原因?我想絕不是僅僅只是要我安心休養這麼簡單對吧?」楊蒔蘿直指核心地問。
「事實上,聖鈺是真心想接你來此好好休養的。」陸騰雲眼神真誠的替好友辯解,「他並不知道我和少麟私底下的討論。」
「言歸正傳吧!」她直率道。「少扯那些有的沒的。說吧!你們打算怎麼「利用」我?」
好吧!反正自己目前是「傷兵」,且又是「寄人籬下」,姑且就先忍耐一下聽聽對方的說詞好了。
「別說得那麼難聽,我只是想,既然你有能力可以看出聖鈺是否會遭逢災劫,那我們就可以在你看出之時,先做準備,然後再想辦法誘蘇易鄱現身。」陸騰雲也不隱瞞的將自己的構想說出。
「怎麼誘?什麼辦法?」覺得有絲不對勁的楊蒔蘿,口氣狐疑的追問。
「呃……起碼每次你看出聖鈺有災劫時,我們就可以預做準備。」陸騰雲有些心虛的別開眼。
「每次?預做準備?」楊蒔蘿益發狐疑的盯著他,口中無意識的自語,腦中百轉千回。
為什麼她總覺得陸騰雲的話有蹊蹺?
驀地,她瞠大圓滾滾的眼。「我懂了,你要在每次聖鈺有災劫,也就是蘇混蛋派人來暗殺他時讓他逃過災劫。依你所說,那個蘇混蛋有著甚高的自尊心,那麼他必定不能接受連連暗殺的失敗戰績,然後他就會被逼得親自前來動手,屆時你們就可以利用他露面的時機將他逮住。我說的對嗎?」
「太棒了!」陸少麟贊道,「你是怎麼猜到我們的想法的?」
楊蒔蘿投給他嘲諷的一瞥,轉向陸騰雲,「說實話,你的計畫滿不錯的,而你對好友真誠護衛的忠心友誼著實令人感到欽佩,只不過……」她丟給他一抹冷笑,「有一點我不太明白,陸先生,你就這麼有把握,在我替歐聖鈺左擋一次災、右頂一次劫的過程中,我不會在你們尚未逮到蘇混蛋之前,就先升天了?」
「香草,我們沒有這個意思。」眼神有些狼狽的陸騰雲試圖解釋。
在她這篇嘲諷的話語未出口前,他並沒有認真想過,這個可以看出聖鈺是否有災劫,且可以替他擋去災劫的女子,在替聖鈺承擔災劫時可能會遭逢的磨難與後果。
此時,由她口中所說的話才提醒了他這一點,也讓他心中升起了一股愧疚之意。是的,他實在是太欠思慮了。
思及此,陸騰雲抬眼看著楊蒔蘿,正想開口卻被她揚起的小手阻止了。
「別一臉沉重了,我並不怪你為朋友所做的努力,歐聖鈺有你們這種好朋友,還直一是前輩子修來的福哩!所以,你也別跟我道歉了。」她驀地笑了,之前的冷眉冷眼仿若未曾有過。
「呃……香草,你的意思是……」陸騰雲發現自己很難跟上她乍然驟變的心緒,只覺得一頭霧水。
「我的意思是說,你想的方法可行,就這麼做吧!」她白了他一眼。
陸騰雲一楞,「你同意?」
同時間,陸少麟也驚訝的揚眉,「你剛才不是說什麼升天的話?」
「不會啦!很久以前,我爸曾為我卜上一卦,說我只要向人示警就逃不過為人擋災的後果,但是不論是擋多大的災,都不至於有性命之虞,所以之前的話是唬你們的啦!」她笑笑再說,「不過,呃,這個擋災之後,受傷大概是免不了,到時這個醫藥費……嘿嘿,我可是不會客氣的喔!」
陸家兄弟目瞪口呆的聆聽楊蒔蘿樂觀又「阿莎力」的攬下替歐聖鈺承擔災劫的責任,心中同時浮現一個疑問──
她到底是正義感充沛?抑或只是愚勇?
真的會有人自動替一個非親非故的人承擔災劫?她是不是腦筋「透逗」了?
難道她不曾想過,即使命中注定她在替人擋災劫時,絕不丟掉小命,可是在不會丟命的同時,她難道就不會因承受過重而導致殘廢、半身不遂,甚至是植物人的後果?因為這情況也不代表喪命啊!
唉!陸騰雲突然覺得頭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