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歐聖鈺在得知陸家兄弟私底下所有議出的主意后,就在第一時間內充分展現出他深具威力的「咆哮」功力。
所以在歐聖鈺展露完他的「天賦異稟」之後,陸家兄弟足足有好幾天不敢走近距離他三尺之內的範圍,生怕再次引爆他不輕易表露的暴烈性格。
不過在這次的「風波」中,陸家兄弟倒是一致看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從一開始就被聖鈺強迫住在他房裡的楊蒔蘿,絕非如聖鈺表面上所說的,是個無關緊要的外人,實際情形可能恰巧相反才是哩!
唯一不受「咆哮」事件影響的反而是「身受其害」且被人算計兼加以「利用」的楊蒔蘿。
自從那天她與陸家兄弟有了一番開誠布公的談話之後,她就不再對待在別人的房子里感到不安與不自在。相反的,她從那天起反倒表現出一副比主人更像主人的安適狀,有時還會仗著「傷腳」來吆喝陸家兄弟為她做泡茶、切水果之類的事,反而讓他們真正雇來的傭人晾在一旁無事可做。
半個多月下來,楊蒔蘿的「傷腳」痊癒速度神速,因為每日吃飽睡足、無憂無惱。
本來剛開始幾日,她對歐聖鈺堅持要抱她入睡的行為感到不滿與不安,可是在他明明已慾火中燒卻又始終不曾真正侵犯她的行為看來,她不禁對他有了另一番評價與感動。畢竟她並非青澀少女,即使不曾「做」過,也非常清楚每夜緊環住她的熾熱身軀下腹,那抵在她臀部的硬塊是什麼東西。
等到她習慣他每晚的擁抱,甚至上下其手后,她的睡眠品質更加良好。但她所不知道的是歐聖鈺因欲求不滿而日益凝聚的暴躁,以及陸家兄弟暗嘆神經超大條的她的不知不覺,害他們得代為承受歐聖鈺雞蛋裡挑骨頭的遷怒,及心中所感受到的悲哀。
其實陸家兄弟哀嘆錯了,楊蒔蘿或許神經粗到無法體會一個男人在禁慾之下所造成的「結果」,但是她卻絕對很清楚她與歐聖鈺之間的張力與緊張,已到了快爆發的邊緣了,至於一直沒有爆發的原因,應該就是她在無意間所散發出的拒絕氣息所致吧!
她甚至可以很肯定的說,只要在哪一夜,她稍微顯露出一絲接受的訊息,歐聖鈺絕對會、馬上會不顧一切的撲上她並佔有她。
所以說,歐聖鈺至今一直未曾貿然行動的阻礙,實是因他不願意勉強她所致,即使他已經快要按捺不住,他也不願用強迫的手段來得到她,這些她心裡很明白,不過表面上她仍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她並非心機深沉、愛耍手段,只是尚未想清楚罷了。
她並不是沒有被人追求過,小至拉拉小手、大至擁抱親吻都有;她也談過幾次不痛不癢的小戀愛,只是最後都不了了之,因為她總覺得缺少了些什麼元素,讓她實在無法全心全意且義無反顧的投入感情生活。
試想,有誰可以忍受自己的女友在與自己相處時,總是心不在焉的!
之後,外表看來大而化之的她,親眼目睹好友為夏日的一段短暫戀情而苦了數年,旁人或許看不出來,可是她卻由好友的身上深深體會到何謂里摯又雋永的情感,那是一種與她以往所認知的截然不同的情形,也是讓她不想與任何異性牽扯過深的原因之一。
所幸,好友青青在數年後尋回了那段一直不曾忘懷的戀情,也有了好的結果,否則她八成會陪著青青一同孤老終生,反正一輩子不談情說愛也死不了人,最怕的是不小心所遇非人,那下場多慘呀!
歐聖鈺給她的感覺是她從不曾想象過會遇上的情形。
一個小她兩歲的男人已經有點不能讓她接受了,偏偏他卻帶給她一種不曾體驗過的激情感受,那是一種很純粹的肉慾覺醒,是一種她在二十幾年當中,不曾想過自己會有的感覺,而這些幾乎讓人不能接受的感官知覺也大大的擾亂了她一向平靜無波的心緒。
她知道自己終將屈服在她一點也不想拒絕的男性魅力中,但是她的心裡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並非是那種為性而性的人。
所以就在她肯定自己會接受與他發生親密關係的同時,她對他的感覺已昭然若揭,她再也無法欺騙自己,即使他年紀比她小,個性又霸道,脾氣更是暴烈,都不能再讓她用來作為拒絕他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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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當成溫室花朵、躲在冷氣房內吹了一個多月冷氣的楊蒔蘿,終於氣悶的利用歐聖鈺有事外出的這天,努力拖著「殘腳」,由三樓又跛又跳下階梯來到樓下大廳,也將正窩在客廳沙發上、滿臉舒爽舔著手中冰棒的陸家兄弟驚呆了,且還在她等了老半天之後,兩兄弟才由沙發上猛力蹦起向前將她扶坐入沙發上。
「你想嚇死人嗎?大小姐。」陸騰雲抱怨的說,「你不是在三樓看DVD嗎?」
「對啊!你這樣「蹦」下來」陸少麟亦不滿的伸手比畫著,「是打算陷害我們兄弟被聖鈺追殺嗎?」
「緊張什麼?」楊蒔蘿好笑的睨著他們兩兄弟,「這兩天我要到醫院拆掉腳上的石膏,別把我當成嬰兒行不行?我都快要被歐聖鈺那個傢伙給悶死了,難不成你們也想當我的獄警?」
「可是聖鈺出門前還特地吩咐我們要看好你。」陸騰雲忍不住笑了。其實他也沒料到楊蒔蘿會這麼乖巧的順著聖鈺的意思,關在屋子裡這麼一段時間。
「別理他。」楊蒔蘿揮揮手,「我肯待在屋子裡這麼久,除了因腳傷不方便,也該算是奇迹出現了。」她有些自嘲的說道。
想當初老爸將星象館暫時交給她代管,她都受不了束縛的將它丟給棻如去打點,卻不料一個傷腿事件再加上歐聖鈺的霸道,竟然讓她「乖巧」的被鎖在屋內整整一個多月而毫無怨言……
嘖!怎會毫無怨言,她只是不想與那個蠻橫的男人計較罷了。
「所以你今天終於決定要反擊了?」陸謄雲語氣嘲笑,「並且讓聖鈺知道你沒那麼「乖」?」
「也可以這麼說啦!」楊蒔蘿打哈哈,「反正我不想再窩在三樓了!」她捏握著小拳頭揮舞著。
這一個多月來,最讓她感到怪異的就是,她不曾再在歐聖鈺身上看到任何他會遭逢危難的訊息,她甚至還私下主動解開禁制,專心凝聚靈動力,然後仔仔細細地「看」他,結果什麼也沒有看到,害得她開始覺得自己之前心中的擔憂似乎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不過,說也奇怪,那個想盡辦法、不擇手段也要幹掉歐聖鈺的蘇混蛋,竟然會在一個多月的時間裡,連一次行動也沒有,這不是很詭異嗎?難道他正在他的「巢穴」里策畫著更大的暗殺計畫?
「那你打算怎麼做呢?」陸騰雲小心地問,不敢輕忽她的「決心」。
「我打算外出走走!」她斷然道。
「拖著那隻「腳」?」陸少麟怪叫,眼神不屑地睨著她仍舊裹著石膏的腿,「你饒了我好不好,就憑你目前的情況,你能走到哪兒去?」他不客氣的潑下一盆冷水,口中嘀咕著。
她被陸少麟的話堵得有些泄氣。「我……再不濟總也可以到前後院走走吧!」
她不甘示弱地反駁道。
自從得知她現在暫居的這棟房子,正是她家正後方那棟位於山坡上的大房子后,她一直想好好逛逛重新整頓過後的前庭後院,尤其是前院那棵靠近大門口且綠葉濃密的大樹,她更是感興趣,或許待會兒可以到那棵大樹下坐坐,順便吹吹風……
「你有沒有搞錯呀!小姐,現在是七月盛夏,外面熱得要命,你不待在房裡吹冷氣,跑到外面做什麼?晒成人干啊!」陸少麟瞅著她,臉上一副「你八成瘋了」的模樣。
「奇怪,就算被晒成人干,那也會是我,你在那邊喳呼個什麼勁兒?」楊蒔蘿波好氣的白他一眼,眼神中清楚顯示出心情不佳。
陸騰雲在一旁看她有越來越冒火的趨勢,趕緊出聲打圓場,「香草,那這樣好了,反正現在外面陽光還太強,你就在屋裡先吃點東西、吹吹冷氣,等傍晚陽光沒那麼強時,我們兩兄弟再免費當你的「轎夫」,陪你到前後院逛逛。」
「真的?」她懷疑的睨著他,心中有絲納悶。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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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斜陽少了一些熾熱,卻仍是光線強烈地照射在每一個角落。
在陸家兩兄弟的「鼎力」相助下,楊蒔蘿舒適的坐靠在大樹粗大的樹榦,懶洋洋地微眯起眼,看著庭院里的花草樹木皆被夕陽的餘暉染成金黃色,而不時吹拂而來的微風也消去了不少暑氣,讓坐在濃密樹葉陰影下的她感覺更加愜意,也一吐一個多月來無法自由行動於心中所堆積起的悶氣。
可惜老天似乎不太樂意看到她太優閑,就在她開始感到有些昏昏欲睡時,離大樹沒幾步遠的大門進門處傳來熟悉的男性嗓音。
咦?是歐聖鈺的聲音,哇!口氣似乎很不悅唷。原本有些想睡的楊蒔蘿立刻一掃昏然,好奇地張大眼一瞧,卻在瞬間腦筋突地清明,因為她看到一個女人正站在歐聖鈺身旁,而且還貼得很近。
突然──
「你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的?」歐聖鈺口氣嚴厲地質問,臉色極端冷冽。
「我跟蹤你回來的。」女子語氣驕矜、理直氣壯的回答,「剛剛我在敦化南路的一棟大廈前看到你上了車,我就一路跟著你來到這裡。聖鈺,為什麼你從畢業典禮之後就不曾來找過我?害得我被朋友嘲笑──我不管,我要你給我一個交代!」
「我不記得我曾經找過你!」歐聖鈺冷哼一聲,對她一副興師問罪的態度感到可笑。若非今日台北市區發生了一次車禍導致市區交通大亂,他也不會輕易的被人跟蹤而不自覺。嘖!真是太粗心了!
「可是你沒畢業前,我們每天都在一起啊!」女子不甘示弱的辯駁。
「是嗎?」她自己天天跑來教室找他,拚命纏住他的情形,就叫做兩人天天在一起?呿!他只是懶得理她而已,她還真以為他對她有意啊!
坐在不遠處大樹下的楊蒔蘿雙眼大睜,驚嘆地看著站在大門口處的女子使盡渾身解數的糾纏著歐聖鈺,耳中則是津津有味的聽著那女子「硬拗」的言詞。
原來歐聖鈺這麼受歡迎啊!女人都追到家裡來了。楊蒔蘿忍不住在心中酸溜溜地忖著,感覺心中有那麼「一點」不舒服的波動。
而大門口處的情形卻在歐聖鈺的一聲怒斥下,進入最高峰。
「閉嘴!你給我馬上離開,從此不要再讓我見到你!」早已不耐煩的歐聖鈺不想再與她多說,直接開口攆人,眼底隱隱浮現暴怒的神色。
該死的花痴女!
「你怎麼可以趕我走?你好沒良心,枉費之前我們這麼恩愛……」
「你給我閉嘴!」暴戾之氣由眼中射出,歐聖鈺冷到極點的嗓音與眼中的神色形成一股氣勢驚人的殺意。「我不曾約過你、不曾親過你、也不曾睡過你,你說那是什麼屁話,我勸你馬上離開我的視線!」
「不要,我……」女子雖懾於他渾身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可是他俊美優質的條件讓她仍是不甘心放棄的想再努力一番。
「還不滾,或者你想等我親自動手?」銳利光芒由他滿是暴怒的眼神中射出。
「你……你……驚恐浮上女子的眼底,她欲言又止,終究因害怕而退卻,重重地一跺腳,忿忿地轉身離去。「你會有報應的!歐聖鈺,你這個無心無肝的混蛋!」女子離去前尖聲的咒罵回蕩在昏黃的夜空之間。
「真是無妄之災!」歐聖鈺咕噥的自語,轉過身正想回屋裡時,銳利的眸光立刻發現坐在不遠處樹下,臉上掛著似笑非笑表情的楊蒔蘿。「你都看到了?」
他大步走向她,明知故問。
「一句不漏。」楊蒔蘿俏皮的回答,眼中閃著有趣的光芒。
「好戲?」他揚眉,眼神威脅。
「馬馬虎虎啦!有點虎頭蛇尾的感覺!」她故作沉思狀,眼中泛起笑意。
「有人來糾纏你的男人,你一點也不在意?」歐聖鈺感到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看到他被別的女人糾纏,她為什麼一點也不生氣?
「有什麼好在意的,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很討厭她,喔,還有,別說你是我的男人這種話,免得引人非議。」她提醒道。
歐聖鈺似笑非笑的斜睨她,「小蒔蘿,敢情你已經忘了這一個多月來,我們夜夜共枕而眠的事實了?」
她雙頰驀地漲紅,「喂,你講話不要那麼露骨行不行?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她怒瞪他,「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說法很容易引起別人誤會的。」
「這是事實,還怕別人知道。」歐聖鈺不以為然的睨視她,就著夕陽的餘暉,仔細端詳她的神情。
楊蒔蘿翻了翻白眼,「一半的事實。沒錯,我們是睡在一起,可是我們並沒有……並沒有……」她有些礙口,語氣支吾。
「做愛。」他介面道,神態自若,毫不尷尬。
「對!」她低吼,「所以你別老是說你是我的男人之類的話。」
「要不是你的傷腳礙事,而我又不想在這種情形下匆促行事,你早就是我的女人了,這一點我不相信你不明白!」歐聖鈺肆無忌憚的梭巡著她身軀的曲線,不容她否認的直言宣告。
楊蒔蘿嗤鼻冷哼一聲,惱怒於他狂妄的昭告。「自大狂!」她啐道。
歐聖鈺似是贊同的輕笑出聲,大手一伸,將她柔美的嬌軀攬到自己的腿上。
「我要是不夠自大,你也不會喜歡我。」
「臭美!誰、誰喜歡你,這種不要臉的話你也說得出口。」聽見他厚顏無恥的話,她不禁怒氣全消,還忍不住笑出聲的嗔罵。她實在無法對一張迷人又魅惑人心的俊臉發脾氣。
嗚……看來她也是屬於那種貪好男色的膚淺一族成員,唉。
看著她眼底的懊惱,他性感的雙眸泛起溫柔的神色。「不是說要趁我出門的時間,看上一整天的DVD?」
「整天悶在三樓,想出來透透氣。」說到這個她就有氣,明明就是他自己有事要辦,偏偏還假好心的幫她租了一大堆片子回來,說是怕她無聊,實則是變相將她關在三樓,不讓她亂跑的借口。
「悶?」他納悶的看她,「那是誰在今天早上告訴我說她要看片子看到老、看到死才肯罷休的?」他雙眸諷笑的看著她。
「我哪有這麼說。」她耍賴不承認。拜託,那是氣話好不好!他竟然還當真,有沒有搞錯呀!
「說謊的小孩。」他輕斥地以口覆上她甜美的紅唇,舌尖輕舔他已然吻上癮的唇瓣,鐵臂收緊,擁緊懷中讓他越來越眷戀的嬌軀。
淺嘗輕舔的吻在瞬間燃起熊熊大火,歐聖鈺忍耐許久的心緒使得這個吻顯得饑渴又熱情,就像是初次體驗男女纏綿的青澀少年般衝動。
就如同這一個多月來,他的大手在熟悉的胴體上來回滑動,口手同步地撩撥她纖細敏感的感官知覺,帶領她再一次體會那潛藏在體內的生理慾望。
「嗯……」壓抑的低吟聾由紅唇間逸出,大手隔著絲滑布料在她柔嫩微微攏起的雙腿之間滑搓,讓她體內的熱潮再次失控的亂竄。
漸漸陷入欲潮昏茫狀態的歐聖鈺,重重吸吮著她柔膩的唇瓣,大手愛不釋手的在她身上滑動,直到他的大手在無意間觸碰到她的膝蓋處……
他全身一僵,放開她紅腫的唇瓣,將頭埋入她的頸肩處,胸前因深呼吸而上下起伏。
天!她腳上的石膏再不拆掉,他就快要被逼瘋了。就為了她行動不便的腳傷,害他一個多月來禁慾又禁慾,美味的食物擺在眼前,能看不能吃,簡直是一種不人道的待遇,更何況禁慾對一個老是「半途煞車」的男人實在是太殘酷了。
該死!
「你腳上的石膏到底什麼時候才要拆掉!」歐聖鈺抬起頭,居高臨下的怒瞪她,充分顯示出再一次緊急煞車的挫折與惱怒。
「呃……嗯?石膏……」她搖搖昏眩的頭顱,終於聽明白他的話,「咦?你不是知道這個星期四我就要到醫院拆石膏了,幹嗎?你明知故問啊!」她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代表著之前被攪亂的神智已恢復清明。
嗟!這個死歐聖鈺,老是不分青紅皂白,不看時間場合的偷襲她兼偷吃她的豆腐,一個多月下來,她發現自己已不像一開始的慌張失措,反倒是開始將他的這種偷襲行為視為平常。
看來壞習慣是很容易上癮的……
「到時我陪你去!」他說道。看來禁慾的後果就是讓他的「智商」退化。
「喔!」楊蒔蘿橫了他一眼,眼中彷彿寫著「我哪敢說不好啊」般。
「對了,剛才在大門口跟你鬧了老半天的那個女人我好象在哪裡見過,有些面熟……」她的習慣是,事情發生時她亳無知覺,可是事後等她腦中一清明,她就會「想」起很多疑點,當然,此時也不例外。
「你應該算是見過她吧!」歐聖鈺有些悶聲道。
「是嗎?」她蹙眉思考,「什麼時候?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可是我看她又挺面熟的?」
他不耐的回道,「笨!你第一次警告我將有血光之災的那天,在百貨公司里曾見過她一面。」
「啊!是她呀!」她恍然大悟,眼神一亮,「就是那個臉上抹得像盞「青紅燈」,罵人像潑婦的女人啊!」她先是直點著頭,突然間眼神一轉嘲諷的斜睨歐聖鈺,「我說歐先生聖鈺,你之前挑女朋友的眼光好象差了一些喔!」她語氣間不自覺的流泄出一股微酸。
「吃醋啦?」面色一喜的歐聖鈺微俯下頭啄了她的唇角一下,因聽出她話中的酸意而心中泛起愉悅。
「才怪!」臉色微赧,她口出惡言,「你少在那兒自說自話了。」
歐聖鈺瞭然的綻出一抹邪笑,眼神仍是欣喜的。「沒關係,總有一天你會承認的。」
「誰理你!」她眼一瞪。
「不管你是不是吃醋,我還是要鄭重跟你解釋一下,我跟那個女人毫無關係,之前在學校時也都是她主動來糾纏我的,我從來沒約過她,真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說得一副好象我們關係匪淺的模樣。」說著、說著,歐聖鈺的語氣中反而流露出疑惑不解。
「誰教你要長得一副人見人愛的白馬王子模樣,被人追上門來也不稀奇!」她批評道。
雖說打死她她也不願承認自己心中隱隱泛出的酸味是來自於嫉妒,但是歐聖鈺語氣認真的解釋,倒真是安撫了她心中的波濤。
為什麼會這樣呢?她不敢探究。
「那我是嗎?」他立刻追問。
「是什麼?」楊蒔蘿瞄著他。沒頭沒尾的,誰懂他在問什麼?
「是你的白馬王子嗎?」順著她之前的話語,他藉機探問。
她驀地瞠大圓眼,「你別害我把下午吃的點心全吐出來好不好?我還白雪公主哩!」
「是你自己說我長得一副白馬王子模樣的!」歐聖鈺心裡老大不舒服。瞧她那是什麼表情,看著他的眼神就好象看到一坨屎……
楊蒔蘿先是翻了翻白眼,接著又忍不住笑出聲。
「拜託,那是諷刺你的話耶!我的媽呀!你真當我在讚美你喔!自戀狂。」
沒錯,歐聖鈺的確長得俊美又性感,活生生就像是一「只」白馬,甭說別的女人,連一向擁有清明理智的她都很想不顧一切的撲上去,並將他據為己有。
當然,自己這些綺思是絕不能告訴他的。他的個性早就是極端自大狂妄了,難不成自個兒還要去錦上添花,讓他更加臭屁嗎?
歐聖鈺聞言臉一垮,「你喔!一天不損我,你的嘴巴八成會癢得受不了。」
她就不能說上兩句好聽一點的話,讓他心裡舒坦些嗎?
「怎麼,受不了了?」她斜睨他,「可以,我很好商量的,你只要彈彈手指,將我送回「近在咫尺」的我家,你就不會再聽到我的嘮叨聲。」她滿不在乎的伸手在空中畫著圓弧。
說到這點,她心中也有怨氣要出,剛住進這裡時,歐聖鈺死也不肯告知這裡的地址,而自己也實在太迷糊的任人欺壓而不自覺。
直到她在此地住了半個多月後的某一天,歐聖鈺大發慈悲的抱著她逛逛他家的前後院,才好死不死的由後院的一隅樹縫間,認出了近在咫尺的自家屋頂──那個屬於星象館獨有且造形奇特的紫色屋頂。
那時她才明白自己身處的地方,就是以前她每回上山時為抄捷徑必定會經過的屋子。
既然大家根本是鄰居,那麼歐聖鈺為何一徑堅持要她留下來?他其實大可每天走一趟星象館讓她「看一下」他就行了,並不需要將她擄來才是。
不過他既不肯吐實坦白,她也乾脆學習鴕島的精神,兩人就這麼打混下去好了。
「你休想!」歐聖鈺立即色變,「你給我乖乖待在這裡,少打歪主意!」他命令道,霸道的語氣隱含著不知名的怒氣。
「只是建議嘛!」她發揮「識時務者為俊傑」的精神,免得惹火「暴怒雄獅」。
嘖!真是不好玩!他的脾氣真是不好,隨隨便便一句玩笑話就差點惹怒他,並招來無妄的「殺身」之禍,還是趕快轉移話題吧!
「對了,你今天的「戰果」如何?「你」的公司一切都還好吧?」
之前她一直以為歐聖鈺只是富家子弟,所以才會靠父母的餘蔭住在這麼一棟大房子里,過著優渥的求學生活。
想不到事實根本就不是如她簡單的頭腦所想象的,歐聖鈺根本就不是一個單純的學生。他早不知多久以前就完成他想要學習的課程,而在此他念了一年大學,純粹只是太過無聊,好玩所致。
實際上,他在五年前就以實驗的性質買下一家電子公司來經營,五年下來竟然成為國內數一數二的大企業,只不過他一直隱身在後,別人無從得知罷了。
之後他又為了好玩,開了幾家酒店及俱樂部,也不知是運氣好,或是他真的有才能,這些店的營業額竟然也以倍數成長。
當她由歐聖鈺及陸家兄弟口中得知這些事情時,她真的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壓下心中的驚訝與不敢置信,這簡直是嚇死人的消息。
人長得俊,能力強,身家豐厚,又有超能力……天啊!這種人真的存在嗎?
「只不過是小問題,早知道就用電話、電腦解決就好了,害得我被人纏了一整天,幾乎不能脫身!」歐聖鈺口氣不悅的抱怨。
「哈!」她立刻嘲弄的看著他,「誰教你這個「藏鏡人」這麼懶惰,一年去公司不到三次,也難怪人家一見到你就趕緊巴著不放!」也不想想,要不是他有那麼一位特優的管理人代管他的公司,他豈能如此逍遙自在的過著悠哉的生活。
歐聖鈺忍不住苦笑,「我知道呀!你沒看我乖乖他被他「巴」了一整天,一句話也不敢……」
「喂!你們倆要談情說愛,可不可以等吃完晚飯再談?我可不想陪著你們餓著肚子在這裡喂蚊子!」
一臉不悅的陸少麟突然出聲打斷兩人的交談。
什麼意思嘛!這麼大個兒的人杵在一旁老半天,他們竟然連一點感覺也沒有,真是太藐視人了嘛!
咦?什麼時候天色全黑了。
歐聖鈺與楊蒔蘿兩人在一楞之後猛地笑出聲,並看著陸少麟忿忿離去的背影。
「來吧!去吃飯了!」歐聖鈺在笑完之後,抱著楊蒔蘿由地上站起。
「嗯。他不說我還不覺得肚子餓哩!」她打趣道。
「你等著在餐桌上看他的臭臉吧!」
「嘖!誰怕誰啊!」
「你喔……」
夜風次拂,笑罵聲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