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刺眼的陽光讓裘恩從沉睡的狀態中驚醒過來,從床上跳起來之後又難掩羞澀地將床單裹在身上。

她看了四周一眼,寂靜的空間顯示著這裡已經沒有其他人在。

對自己記憶力有相當自信的裘恩當然沒有忘記昨晚所發生的一切事情,瓦爾特的溫柔還清楚的印在她的肌膚上,再次引發她的羞澀。

不過,羞澀歸羞澀,她就算是因為藥物而身不由己,也不會忘記自己所下的決定。

瓦爾特為了「救」她,而「霸王硬上弓」,在第二天的早晨居然棄她不顧而自己跑掉,以為這樣可以不必負上任何的責任,可能嗎?她「火鳳凰」如果是這麼好說話的人物,還是「火鳳凰」嗎?

伸手撫摸著尚殘留一絲餘溫的空蕩身畔,裘恩的嘴角勾起一抹賊笑。

穿戴好衣服,走出這個專用休息室之後,便看見滿地的慘狀。

天空閃耀著燦眼的陽光,卻照不進這被厚重窗帘蓋住的落地窗口。遠方傳來嗚嗚的警笛聲,與幽暗的室內形成一股陰冷的森然之氣,宛如死者的抗議。

裘恩完全無視於自己所製造的結果,因為討厭被污穢的東西弄髒雙腳而輕輕地一躍,輕而易舉地來到門口。

「去地府里打敗魔王撒旦吧!或許,會輕鬆許多。」冷冷地笑著丟下這句話,裘恩便轉身離開。當她走下樓時,混在驚恐的人群之中看著一批批的警察蜂擁而入。

春天的陽光散發著不屬她應有的熱度,照亮了整個城市,有「犯罪之城」之稱的紐約在今日又記上一筆新的重大犯罪紀錄,也為特殊情報組織添上一筆新的傳奇。

回頭看了一眼混亂的大廳,裘恩的臉上泛出大大的笑容。

帶著暢快的笑意,裘恩那嬌小的身影,漸漸地遠去。

商家櫥窗擺設的電視正播放著「宇宙」集團總裁意外死亡的消息。

記者只是大略地報導了貝朗蒙和波特尼的恐怖死狀,還有警方所列出的可能疑點等等。

而瓦爾特和裘恩的行動宣告勝利,「宇宙」計劃要統一全世界、全宇宙的危機暫時地解除,而真正的危機,才要開始。

眼前最大的災難,來自特殊情報組織的最高領導人——「火鳳凰」

瓦爾特步入中央公園,隨意地找了個陰涼的樹蔭坐下來,看著在他眼前來來往往的路人,陷入沉思。

陽光穿透過樹葉細縫而落到清翠的草地上,形成金黃色的光點躍動著,風兒吹過綠葉,發出沙沙的聲響,伴隨著鳥兒清脆的叫聲,交織成一片寧靜的感覺。

那個有著一頭火紅色頭髮和湖水般澄綠眼眸的女子有可能放過他嗎?撇開他知道特殊情報組織的秘密不談,光是佔有她的處子之身就夠他頭大了,更糟糕的是,他事後才猛然想起——諸葛裘恩還沒有成年!

幾百年前被瓦爾特丟到大西洋的罪惡感此時正佔據他的胸膛,而且還在他的內心裡大肆韃伐他的罪行,被愧疚弄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的他竟然像個軟弱者,倉皇地逃離那個有著美麗睡顏的床畔。

比起知道特殊情報組織秘密的震撼,遠不如他內心所湧起對裘恩強烈執著的慾望,到現在,他還擺脫不掉昨日的記憶。

眼前映照著裘恩被一頭紅寶石發色襯托得更白皙的乳色肌膚,晶燦的綠玉美瞳,耳邊迴響著她天籟般的聲聲嬌喘,手裡還殘留著她柔軟而堅實身體的觸感……上帝!他身體的每一個毛細孔都在吶喊:他要她!

如此對一名女人有著強烈的渴望是瓦爾特從來不曾有過的經歷,就像是擁有心愛的玩具一樣,捨不得讓玩具離開自己的身邊,那是一個孩子心態的強烈獨佔欲。

他拒絕自己對裘恩不斷升起的好感,否認自己對一個未成年的女孩有了成家的念頭,但他不能否認,「火鳳凰」這三個字對他有多麼大的影響力。

在沒有和裘恩認識以前,他對這個只有十六歲的少女有著不一樣的看法。她應該是自信而且具有知性美,敏銳的觀察力里具有無法摧殘的堅強意志,不但熱情,而且還具有魅惑人心的外表,領導能力強,備受眾人的愛戴更是她的優點之一。以上這些,就是他對「火鳳凰」的看法,可是當他見到真正的「火鳳凰」。那個如同混世魔女轉生的裘恩打破他所有的設想。

她孩子心性重,沒有他所希望的知性美;她的確有著魅惑人心的外表,可是在熱情的火焰下卻隱藏著冰山;領導能力強,卻有一種帶點強迫式的命令;有敏銳的觀察力;她很任性,常常不按照牌理出牌,隨自己的喜好做事,一旦決定一切,就沒有打算來更改,連旁人也勸不聽。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裘恩一點都不符合他的理想伴侶人選,但為什麼他偏偏對這樣的女孩心動?,

不!他才沒有心動,他只是覺得這樣的女孩很稀奇而已,一定是這樣的!

瓦爾特抓了抓頭髮,半自棄似地站起身。

將被自己抓亂的頭髮重新梳整,再拍掉褲管沾上的草屑,重整過自己心情之後,便往「雨果」的總部前去。

在瓦爾特的身影遠去之後,原先他靠著思考的樹後走出裘恩的身影,她看了一眼他離去的方向,本來沒有表情的精緻臉龐突然綻出淘氣的笑靨。

那是一個充滿陰謀詭計的淘氣笑容。

出國時的心情是帶著一份感傷,如今回國時,是帶著一顆雀躍的心情回來。

踏上故鄉的土地,才剛走入大廳,裘恩馬上被眾多組織成員團團包圍住,各式各樣的關懷聲立即淹沒她嬌小的身軀。

臉上帶著快樂的笑容和眾人彼此討論這次的驚險之旅,同時也轉移陣地往組織總部而去,手上的新通訊器更是沒有一刻停止過,熟悉的聲音和面孔充斥在她的眼前和耳畔。

當她踏入總部大門的時候,她臉上的笑容斂起,耳畔的關懷聲音馬上恢復寧靜,那些跟隨著她的夥伴們不舍地一一擁抱過她后,乖乖地認命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等人群散去,她身邊只留下鷹人、芷藍、莫依、青龍和梅麗貝露。

「你變得不一樣了。」上下打量著她,芷藍帶著快樂的神情下了這個結論。

鷹人沒有說話,不過從他的眼中可以看出他心中的欣喜和不舍。

「看樣子我們該著手準備婚禮了。」懂得讀心術的青龍很確定地道,他的話嚇到另外兩個反應較慢的人。

「準備婚禮?!裘恩?!」梅麗貝露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

莫依的反應比較直接:「是哪個笨蛋自己跳入獅子的嘴巴里?」他誇張地喊著,喊完之後才降低音調道:「『雨果』的『藍琉璃』?」

「莫依,你也是這麼認為嗎?」裘恩一臉純真地笑看著他,「果然,跳進獅子的嘴巴總比掉入豺狼的血盆大口裡要來得好。」

「豺狼?」莫依當然明白她指的是「宇宙」,當然還有可能是暗指別人,這個瓦爾特.亞麻瑞恩似乎很受同性的「喜愛」。

「是啊,獅子比較好吧?起碼比較正直而且不會有小人作風。」裘恩臉不紅氣不喘地稱讚著自己。

「哦!我的上帝!裘恩,你才十六歲而已,有必要這麼早決定終身嗎?」梅麗貝露還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我很確定我的想法,這個決定,可不是隨隨便便的輕率決定。」裘恩難得露出認真的表情道。在談話的同時,眾人已經搭乘電梯,直達頂樓的中庭花園裡。

六個知心好友踏入這個由各式各樣美麗花朵所組合成的圓形空地上,隨意地找了個位置坐下,接著由莫依開口帶入正題——

「你想要結婚我們當然都不反對,可是……有麻煩的恐怕是『藍琉璃』吧?」莫依雙手環胸,面帶微笑地看著裘恩,「『雨果』不是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嚴禁組員組織家庭。」

裘恩聽了挑起眉看他。

莫依見了不安的嘿嘿兩聲。

「沒空和我聊天!」裘恩開心地替他接了下面的話,「那你去忙你的吧!我的婚禮你恐怕也沒有時間參與,既然如此,我相信即使缺少你,我們一樣會過得很快樂。」

「啊、啊,你怎麼這麼忘恩負義呢?」莫依哪裡肯放過可以整倒裘恩的機會?馬上諂媚地道:「美麗可愛活潑大方的裘恩妹妹,婚禮是多麼重要的人生經驗啊!少了個聰明的我陪襯,豈不是黯淡無光了嗎?」

「既然如此,那麼這個重責大任就交給你了。」裘恩慎重地笑看莫依一臉上了大當的模樣。想要整她?恐怕沒有這麼輕鬆吧?在婚禮來到之前,她會好好地「利用」這些人。

凍人的冰冷氣候漸漸地脫下裘恩冰寒的外衣,露出溫暖的顏色。淺綠色的嫩芽露出黑色的地面,為白色的世界里添上暖暖的春意,融化冰凍已久的心房,重新冒出青翠的愛之芽,釋放的心隨著暖風輕唱著愛之歌,溜過春神靈巧的雙手,編織出美麗與幸福的情網,網住每個動心的人們。

在這愛意蕩漾的春之季節。

當裘恩他們正熱烈地討論著婚禮以及其他事情的時候,完全沒有想到另一位當事人正遠在A國,等著慘遭他「欺負」的女主角登門找他「理論」。

瓦爾特捺著性子等啊等,等過了兩個月的時間之後,季節從嫩綠轉到草綠,高掛在天空的太陽像發瘋般不斷地將高熱射到地球上,燠熱的溫度令在路上行走的路人紛紛發出抱怨的聲音,但依然揮灑著汗水在這高溫的天氣下前進著,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事情的不對勁。

為什麼沒有和他聯絡?已經兩個月過去了,以她的個性而言,沒道理不來找他。

享受著冷氣吹拂的舒爽,身為這間辦公室的主人,心煩意亂地沒有在這低溫的室內,品嘗著香醇熱咖啡的興緻。

一個麻煩還沒有解決,另一個麻煩隨著跟來,光是一個裘恩就夠他受的了,可是他沒有想到,如今還要面對夥伴們超乎平常合作關係之外的感情問題。

晴空般藍色的眼眸此時光芒微黯,轉成帶點深藍的顏色,表示其主人心中的不愉快。

「珊娜……」瓦爾特無奈地喊著坐在他對面,臉上帶著期盼眼神的女人,「我很抱歉沒有注意到你的心事,可是你別忘了,身為『雨果』這個組織的你我,是不允許結婚組織家庭的。」

珊娜是直屬瓦爾特指揮的工作夥伴,她精通電腦與偽裝,是個相當優秀的內勤夥伴。

「我沒說一定要結婚啊!」珊娜淺綠色的眸子里閃著水光,看起來沒有平時的強悍,反而增添女人的嬌弱柔媚,「我只是希望你能把我當作今生的惟一。」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珊娜。」瓦爾特盡量用著溫和的口語拒絕,但很明顯地,她臉上所呈現的蒼白可以知道,他的話還是傷害了她,不過,不能因為一時的心軟而對她付出一個他給不起的承諾,可是,心裡卻有一個真心想要付出承諾的女子……

「我從來不給自己製造可以讓敵人有機可趁的弱點,同時也不想付出自己的感情,身為一個情報人員,多餘的感情對我們而言,是個致命的弱點。」

「可是瓦爾特,我有自保的能力啊!」珊娜不相信自己這麼輕易地就被三振出局。

「問題是你現在的態度和語氣能夠證明什麼?」瓦爾特冷著眸子譏笑她的柔弱,「珊娜,別替自己的軟弱找個倚靠者,起碼我不會是那個人,不可能的事情我從來都不會花腦筋去記它或是想辦法改變它,除非我的想法有所改變,否則,就算到時候解禁,我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也不會是你。」

「你真的很冷血。」珊娜的臉上寫滿失望。

「不冷血怎麼坐上這個位置?」瓦爾特不為所動地擺出「請走」的手勢,「看樣子你似乎不太想留在我這裡辦事,需要我幫你另外安排去路嗎?」

「我暫時還不想放棄這種好像是天生具有的默契的夥伴關係。」珊娜收拾起破碎的心,站起身一反剛才柔弱的模樣道:「我們還是朋友吧?」

「我是個公私分明的人,珊娜。」瓦爾特將下巴靠在交握的手背上,以認真的眼神告訴她,「你我之間的信賴關係,並不是你一廂情願就可以繼續的。」

珊娜愣了愣,才低聲回答道:「我等著你的考驗。」

刻意壓低的聲音里有著消沉,挺直的背脊說明她的故作鎮定,看著這樣的她的背影,瓦爾特心中也有難以言喻的沉重。

他知道自己的作法是正確的,可是他就是沒有辦法釋懷,因為感情的事情,他又損失一名好夥伴。

瓦爾特的哀悼沒有超過三分鐘,珊娜才剛離開,哈倫修長的身影沒多久便出現在瓦爾特的辦公室門口。

「你這個危害男女的禍害,又毀了一個優秀的情報員,她哭了。」前一句是哈倫的結論,后一句則是他判斷的主因。

「很遺憾,珊娜的職位,我還是比較喜歡女性來執行。」瓦爾特振作起精神,打算開始和眼前堆積如山的公文奮鬥。

「看那些白紙黑字的無聊東西遠比不上身歷其境還要有趣得多。嘿,這裡有封你的信。」

哈倫遞給他一張印有一隻站在火焰中的不知名飛禽的精美印刷信封,他收走珊娜之前留在瓦爾特桌前的杯子,替自己新泡了一杯香醇的熱咖啡。

「這是什麼!」瓦爾特瞪著那個類似代號的圖案好半晌,這才問道。

「我不知道,你自己不會拆開來看。」哈倫悠閑地喝著咖啡,淺藍色的眼眸裹閃耀著好奇。

瓦爾特並沒有馬上拆開,他看著那張奇怪的圖案,心中總覺得這個好像是代表著某個他很熟悉的人。

他將信封湊近鼻端,淡淡的薔薇香味馬上竄入他的嗅覺神經,刺激他的記憶。

「火鳳凰」?!

裘恩的身上總是帶著淡淡的薔薇香味,美麗而多刺,高傲的氣勢不輸給嬌艷的玫瑰。

這是她寄來的信嗎?那麼,這張圖……難道就是她的代號?

瓦爾特緊張地動手拆開信封,被精緻的封面所包裹住的,是另一張印刷精美的紅色卡片,卡片的中央,還大大地印了個中文。

瓦爾特曾經學過中文,所以他知道這個字是個「喜」字。

結婚?!

裘恩要結婚了?!

瓦爾特瞪著那張卡片,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接受這個突來的消息。

「哎呀!是紅色炸彈耶!」哈倫好奇地把頭伸了過來!「老大,是哪個紅顏知己啊?」

「不是紅顏知己,是裘恩。」瓦爾特掩飾住自己內心的震驚,將卡片遞給哈倫看。

「裘恩?」哈倫接過卡片看了下,便交還給瓦爾特,「老大,我不太會中文,還是別看了。」

瓦爾特將卡片收進抽屜里,問:「哈倫,你除了幫我送信以外,還有什麼事情嗎?」

「嗯,是關於最近在調查的事情,我總覺得有問題。」

哈倫將他的困惑提出來,瓦爾特針對疑點的部分問了問,又和哈倫討論了大約有三個小時之久,哈倫才離開他的辦公室。

等哈倫離開之後,瓦爾特才拿出抽屜的信封和自己的西裝外套,離開辦公室。

找了個幽靜的咖啡廳坐下,瓦爾特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重新打開那封信。

打開喜帖,他這才發現新郎的名字是空白的。

瓦爾特在心底偷笑,這個喜帖原來只是寄過來嚇他的啊?真是的,害他緊張得要命。

不過,看了接下來的文字之後,他的心情可一點都輕鬆不起來,該死的裘恩,她居然打算隨便填個男人的名字結婚,她是拿婚姻當遊戲嗎?居然……居然用這種方式結婚,不怕以後受傷心痛嗎?

瓦爾特恨不得能馬上飛去她身邊阻止這種一點也不聰明的婚禮,可是,到了那,他要用什麼樣的理由來阻止她?和她結婚嗎?

這個諸葛裘恩!居然使用這種方法來讓他進退兩難,可是,光是想到裘恩有可能投入別的男人懷抱的時候,他心裡就有烈火在燃燒,發誓要將那個男人碎屍萬段!

不行!光是這樣想就令他受不了,他得出國一趟。

下了決定之後,瓦爾特立即動用特權,安排機票。

可憐的瓦爾特一點都沒有想到,自己的情緒反應就是所謂的「嫉妒」,更沒有想到裘恩準備了個「豐盛」的驚喜在等待著他!

時間可以倒轉嗎?答案是可以的,可惜的是,以現今的科學能力而言辦不到,所以只能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作白日夢。

瓦爾特怎麼也沒有想到,裘恩居然會用這種方式強迫他和她結婚,更誇張的是,連前來觀禮的A國總統也舉雙手贊成。

這大概就要怪自己為什麼要將裘恩真實身份說出來的多嘴了,裘恩會表示她不在乎就是代表她另有計謀,她太了解總統對特殊情報組織轉著什麼樣的心思,為了將特殊情報組織納入自己的權利之下,如果裘恩要「雨果」,總統大概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鐵定是爽快的答應。

特殊情報組織并吞了「雨果」,不過是把兩個同性質的組織合併成一個,只要都是效忠他這個A國的總統,他都沒有損失。

而裘恩所寄給他的喜帖根本就是引他上勾的餌,新郎的位置從來都不是空懸著的,那個位實只為他一個人而留。

那天下了飛機以後,他立即受到特殊情報組織成員熱情的招待,慎重而有禮地將他安排在卡特農飯店裡,可是不管他怎麼表示,那些負責招待他的成員就是沒有替他引見裘恩,反而介紹其他的成員給自己認識,到婚禮的前一天,他才被帶到特殊情報組織的總部里。

本來還很高興,總算及時在裘恩結婚以前阻止她做傻事,卻沒有仔細去想這些天來的待遇以及其他成員特異的舉動。直到毫無預警的失去意識,等醒過來后,愕然地發現自己竟然成了新郎?!自從「宇宙」事件后,在那個有著奇怪嗜好的組織里所受到的挫折感再度充斥在瓦爾特的四肢里,怎麼也沒有想到會中了裘恩的詭計,被迫從眼前這個籠子跳到另一個籠子里!

被欺騙的屈辱,責怪自己疏忽大意的憤怒感佔滿他整個心胸,尤其是當總統連反對的意思都沒有表示的時候,那種不被尊重的輕視感更是如同火上加油,沒有當場發作還真的是歸功於他的修養太好。

本來想當場拒絕婚禮的進行,可是當裘恩挾帶著一身烈焰席捲向他的時候,他反而深陷入她那雙綠湖之中,不可自拔。

她很美,這個事實他從來都沒有否決過,可是今天經過特別裝扮后的她,那份揮灑著自信的美麗,更是燦爛奪目,彷彿天地的星光都集中在她一個人身上。

當結婚進行曲響起,紅毯的另一端,在父親的陪同下,一身珊瑚紅的新娘出現了。

比紅寶石耀眼的波浪髻發挽起一部分,鬢髮製成無數個小漩渦,而漩渦的中心則是選擇鮮黃色的花朵為代表,再綴以白色的亮面緞帶,製造出大方俏皮的浪花。

沒有被挽起的頭髮則經過細心的整理后形成規矩的波浪披散在身後,襯托出她小小的身子,卻灑落一地的狂放與熱情。

珊瑚紅色的亮緞禮服包圍起形狀美好的胸脯,露出她線條流利的肩線,讓瓦爾特不由得想起那晚的記憶。

他到現在還有撫摸她柔軟嬌軀的觸感殘留在手中。

珊瑚色的禮服襯著她的綠眸,耀眼的硃紅色和白皙的肌膚相互輝映,那一身的紅就像是一把吃人的火焰,美麗且危險。

沒有捧花,也沒有用薄紗將臉蓋住,裘恩就這樣沒有帶著多餘的綴飾隨著音樂聲來到他的面前。

看到這樣的裘恩,再加上那晚的記憶,瓦爾特只覺得剛才的怒火與羞辱都在她所散發的火焰當中燃燒殆盡,站在神壇前的自己,只是一個期待滿懷的——快樂新郎。

從裘恩父親的手中接過她的小手,雖然隔著手套,但緊握的手依然感覺得到彼此熾熱的體溫,一同在烈火之中燃燒著。

兩人視線接觸的剎那,裘恩緩緩地綻開了一朵羞澀的笑靨,嚇到毫無心理準備的瓦爾特。

記憶中,裘恩很少有這種小女兒嬌態的笑容,平常不是笑得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就是深不可測的笑,還有殺人時,那種宛如墜入地獄寒冰里的冷笑。像今天這樣的笑容,瓦爾特第一次見到。

面對這張羞澀的笑靨,難得一見的姿態反讓瓦爾特從內心深處升起一股非常強烈的保護欲,只想拋棄一切,專心地守護這張難得的笑容。

一切都照平常的婚禮舉辦著,誓言交換、互戴戒指、接吻等細節瓦爾特幾乎都不記得了,惟一清楚地刻在他心上的是裘恩那燙人的肢體接觸,漾著溫柔的綠眸,還有那張羞澀的笑顏。

等到起鬨鬧洞房的人群都離開,房間里就只剩下他和裘恩的時候,他才猛然發現自己原先預定的計劃根本就忘了實行。

裘恩已經換成一襲寶藍色的新款旗袍,坐在床沿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他,旗袍開衩的地方露出誘惑力超強的美腿。

「你似乎很得意地看見我像個白痴一樣中了你的計,甚至還被你的美色所迷惑,連當場拒絕你的勇氣都消失了,是不是?」瓦爾特幾乎是賭氣地說著。

「我沒有,我以為你是為了想對那天負起責任而來的。」只要是認識裘恩的人,尤其是還參與今天這場婚禮計劃的人都知道,裘恩是睜眼說瞎話。

「別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相信你。」瓦爾特可不吃她這一套,上了太多次當之後,他學會了不要太過信任她。

太早相信兩人的立場是相同的,沒有設防的結果就是成了她小手裡的玩具,哭笑不得,不過,是他的錯覺嗎?裘恩的臉上剛剛好像閃過一絲的黯然?

「我聽我的成員說,你認為我這場婚禮只是個遊戲?」大概真的是他的錯覺,裘恩哪有可能會讓自己的心受到傷害?而且她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剛剛一定是他看錯了,瞧,裘恩現在不是笑得很狡猾嗎?

「沒錯,我到現在還是覺得這場婚禮就像是小孩子玩遊戲一樣,沒有真實感上瓦爾特篤定地說。

「即使我說我和你結婚,並不是因為那天晚上的緣故,你相信嗎?」

「不相信。」

裘恩一氣,大喊:「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回答。」瓦爾特還不至於會被她的嗓門所壓倒。

「不!你沒有!」裘恩的話直指著他的內心深處,「如果你有認真地思考過,你就會發現自己的感情,可是你沒有,現在的你就好像是沒有感情的木頭娃娃!」

「很好啊!如果你對這樣的我這麼不滿的話,可以,我們離婚。」瓦爾特倒是樂得輕鬆快樂。

裘恩氣得渾身發抖,「知道你有這麼多的缺點,我卻依然和你結婚,那我現在還可能會因為討厭這些缺點而離婚嗎?瓦爾特,如果你打算當一輩子的白痴丈夫就去當,在你沒有仔細地想清楚以前,我不會離婚,更不會讓你碰我!」

瓦爾特一把拉住準備往外走的裘恩,將她困在自己的懷抱中動彈不得。

「以你的力量,有辦法掙脫我嗎?」

「用這種類似強暴的方式佔有我,你的格調還真差。」裘恩冷語譏笑著。

「難道我得使用誘惑的手段?」瓦爾特的右手拉下她的拉鏈,粗糙的手指摩掌著她細緻的肌膚。

懷中的嬌軀因為他的舉止而變得有些僵硬,可見她的感覺相當地敏銳。

「很舒服嗎?」他故意將聲音放得溫柔,貼緊的身軀可以清楚地知道他高脹的慾望正抵著她柔軟的身軀。

「瓦爾特,你使用這種方式來讓一個女人屈服,不覺得是件很丟臉的事情嗎?」裘恩的話就像是一盆冷水,對著他當頭淋下去。

「不是丟臉,是小人。」瓦爾特的手指滑進她的衣服,順著背脊的線條滑入她更深的敏感地。

當他的食指探入的時候,裘恩硬是吞下那到口的驚喘,閉著雙眼,緊抿著唇抗拒瓦爾特在她體內製造的熱浪。

可是,當第二根指頭也進來造反的時候,那種接近痙攣的快感打破她脆弱的防線。

脆弱的呻吟聲從她柔嫩的唇瓣逸出來,瓦爾特知道自己成功了。

他不可能永遠被她牽著鼻子走,他有他的自尊,裘恩這種幾乎破壞男女之間立場的方式讓他打從心底排斥,想要打敗她就只有靠他男人本身的優勢。

「瓦……瓦爾特,你不能這樣做,這樣……這樣你會永遠都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裘恩的聲音不但破碎而且還帶著哭泣。

「我要怎麼做,不需要你的指導!」瓦爾特有地至氣她到這種地步都還能保持著一定程度的理智,更氣的是,自己的身體竟然已經忍不住地在呼喊著要!

為什麼裘恩的身體對他有這麼大的誘惑力!她只是個被誘惑者啊!她會覺得不滿足是正常的,為什麼自己也覺得只有這樣還是不夠呢?內心一直渴望著被她的柔軟所包圍,需要有個證明、有個可以寄託心靈的地方。

將裘恩身上的衣服一把扯下,幾乎為她白皙的肌膚而發狂。

這是他第二次碰她,可是似乎每和她有一次親密的接觸,就愈被她的美麗所迷惑,深深陷入而沒有辦法脫離。

裘恩就像是一個散發香氣的美食,愈吃愈上癮,戒都戒不掉。

那雙充滿侵略的手改變了,變得溫柔,像是一張寬廣的水面,將她細細地包圍。

這個口是心非的男人!裘恩微笑著在心裡搖頭,在感情方面,他的身體永遠都比他的理智還要聰明。

明知道他的動機不單純,可是面對他的柔情對待,裘恩也放開女人的矜持,和他共同攀上最高巔峰。

當他將生命的源頭灑入她體內的時候,第一次,她覺得自己這一生總算是充實地度過。

回應著他的碎吻,裘恩滿足地閉上雙眼,進入甜美的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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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難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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