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二天早晨,瓦爾特瞪著空無一人的身畔,內心翻攪的不知道是憤怒、震驚還是失望。
他沒有料到,不過才共同度過一個晚上,他竟然對身邊有她的陪伴感到無限的眷戀,無法忍受床旁的位置是空蕩的,彷彿很久以前,這個位實就替裘恩空了下來。
起床梳洗完畢,他走出房門,準備去找那個一起床就不見蹤影的妻子。
穿過一道空中走廊,他對於這棟超現代的建築物感到相當的神奇,整層的樓層相當高,大約有三十層左右,樓下五層樓是一般辦公的地方,六層到十樓之間是電腦資訊集中管理處,十一樓到二十樓則是組織成員接受訓練的場所,二十一樓到二十五樓是組員的臨時休息處,剩餘的五層樓空間則是備用。
特殊情報組織的總部是屬於雙子座設計的大廈,左右兩大廈之間的連接橋樑就是空中走廊,每一層都是這樣設計,另一層也是一樣的設計,只是另一層的第三十層樓是裘恩的休息處,也就是兩人的新房。
屋頂部分,則是設計成空中花園的形式,這個地方,也是惟一不必經由空中走廊便可以左右兩邊互相通行的地方,保護這片空中花園的玻璃是採用雙重式的特殊玻璃,裡層是透明的防彈玻璃,當外層打開的時候,陽光可以透過這片玻璃進入室內。外層也是防彈玻璃,只不過它透明程度不高,從外面看不見裡面,但裡面可以看見外面。
由於坪數極大,室內的設計雖然很有規劃,但是若不知道其組合連接的方式,第一次到這裡的人鐵定會迷路,每一層都沒有路線的指標圖,所以若是沒有人幫忙,恐怕沒有辦法走出這兩棟大廈的其中一層樓。
瓦爾特才走沒多久便遇到莫依,在他的解說之下,他大約地了解整棟大廈的構造,同時也得知裘恩去祭拜她爺爺。
於是他照著莫依的指示,來到裘恩所在的地方,這是一個經過完整規劃的整齊墓地,每個墓地都按照年份排列,不管是諸葛家族還是特殊情報組織的成員,都受到相同慎重的待遇,擁有相同的安息空間。
所以瓦爾特只要走到三年前的墓碑區,他就可以找到裘恩。
果然,他在一個看起來還相當新穎的墓碑前找到她。
她低垂著頭盤腿坐在墓碑的正前方,閉著眼睛的側臉看起來相當的哀戚,雖然她沒有開口也沒有抬起頭來,但瓦爾特知道她知道來人是他。
向死者行軍禮表示他最高的敬意后,瓦爾特學著裘恩的姿勢,在她身旁坐下來。
「為什麼不找我陪你一起來?『火狐』也算是我敬仰的長輩之一。」瓦爾特率先開口。
「我看你睡得沉,不想吵醒你。」其實她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看見她眉間散不去的愁緒,他心疼地把她的頭壓在自己的胸膛上,捨不得地道:「何必這麼在乎當年的事呢?『火狐』的死不能怪你,你別這樣折磨你自己。」
「我知道事情不能怪我,只是一想到爺爺是因我而死,我……我沒有辦法控制那股傷心的感情。」裘恩柔順地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感覺他平穩的呼吸,和沉穩的心跳聲。
瓦爾特聽了她的話之後決定沉默,他知道自己不管對她說什麼道理,也沒有辦法減輕她心底的傷,惟一能做的,就是陪伴在她的身旁,讓歲月和他一起將那道傷口撫平,直到痊癒為止。
放在花瓶里的茉莉花散發著淡淡的清香飄入她的鼻端里,在墓園、瓦爾特的懷抱里,她三年前的記憶再度被引動——
小時候一踏入這個花花世界的時候,她便與槍為伍,與平凡人的生活隔絕。
當她長大到十三歲的時候,她已經具備一般情報員的知識和技巧,甚至開始獨當一面,一手進行危險的任務,一手逐漸掌控組織的所有相關事物。
當年,特殊情報組織仍是屬於T國政府的情報組織,整個組織內部規劃和一般組織沒有什麼兩樣,現在的大廈則是在脫離T國之後才建起的,能在當年從各國的情報組織脫穎而出,原因在於他們本身所擁有的特異能力,能使他們輕易地得到他們所想要的情報,不管難易程度。
特殊情報組織剛成立之初,T國的政府相當信任他們的能力,所以給予他們相當多的特權,讓他們在緊急的時候,可以動用國家的任何一個力量,完成任務。
可是,隨著國際戰爭的地下化,還有國家經濟的穩定,這種單純的信賴關係漸漸地變質。
政府開始想掌控這個擁有許多特權的組織,根據他們的說法是,「情報組織是屬於國家的,『火狐』年紀大了,該由新一代的人接手。」
在那些被權力和金錢所蠱惑的政治家們眼中,諸葛家族已經成為擋住他們美好未來的礙腳石。
「火狐」看出這一點,所以在那些腐敗的政治家行動之前,秘密地將整個組織遷移,並著手轉型的工作,所以當那些吃著人民稅金長大的政治家發現的時候,特殊情報組織已經脫離他們的控制範圍,整個組織所擁有的力量足以毀滅整個T國。
第三任和第四任的總統在嘗到失敗的成績時,便聰明地不再打特殊情報組織的主意,兩者之間還能和平相處,可是當第五任總統上任后,表面上的和平開始有浮動的跡象。
在裘恩以驚人的速度獨自完成一件任務后,諸葛尚德便決定準備退休,在幕後開啟他的晚年生活,等裘恩十八歲,他會將整個組織完全地交給她,而自己則打算去一一實現妻子生前的願望。
遺憾的是,「火狐」的力量就算再怎麼厲害,也沒有辦法預料到自己的死亡日期,更不會想到,他答應妻子的事情,連一件都完成不了。
事情的開端,在五月的某日。第五任總統派了身邊的一個親信官員到特殊情報組織的總部,為了一件國際的恐怖組織事件,指名要「火狐」接任務。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這是第五任總統的陰謀,對於這種將特殊情報組織當笨蛋看待的總統先生,諸葛尚德當然不可能理他。
可是這位總統先生的親信卻不能夠接受這樣的拒絕,他是個剛坐上內閣揆長位子的「年輕菁英」,歷練還很淺,可是對國家的忠誠度相當的高昂,而且對政府和組織之間的關係並不是相當地了解,第五任總統會選他來大概就是因為他的熱血應該可以騙過諸葛尚德。
第五任總統在這位親信背後所設計的陰謀早在這人表示來意的時候,被裘恩看透,以為計謀可以得逞的總統獨自做著他的金錢夢,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親信正狼狽地被諸葛尚德和裘恩祖孫倆「痛宰」。
於是這名親信的腦袋裡想著要將諸葛尚德的獨子和媳婦抓起來好強迫他接受任務。
「請停止你心底幼稚的想法。」諸葛尚德看穿男人所打的主意,「我的兒子和媳婦若是這麼簡單會被你們制服,就不會是『火狼』和『水妖精』。」
裘恩的父母在很久以前曾經風靡於情報界,當兩個人在狀況最好的時候突然宣布結婚的消息震驚所有人,眾人紛紛臆測各種他們隱退的原因,但沒人知道他們不過是討厭情報員的生活而已。兩個人都是流浪顧癖,他閃接管裘恩母親家族的企業后便決定結婚,他們不但宣布退出情報員生涯,「火狼」他同時離開自己終身的家——特殊情報組織。
當裘恩出世,兩人陪著裘恩直到十歲,確定這個孩子有一定的自主性之後,兩人潛伏以久的流浪癖便一點一滴地冒出來,公司的事物全丟給另一位股東掌管,沒有什麼特別的節日,是不可能在國內見到他們的蹤影。
而即使不屬於特殊情報組織,但「火狼」依然還是諸葛家族的人,即使他已經退出情報組織,但是他們都沒有忘記以前的嚴格訓練,諸葛家族也不允許有任何人可以任意地傷害自己的家人,所以即使是經驗豐富的殺手,也很難傷害到他們夫妻。
那個親信聽諸葛尚德如此說后,身子僵了僵,呆愣了半晌,才吶吶地告辭離開。
他離開之後,裘恩在諸葛尚德的默許下,動手修理T國第五任總統。
原本以為T國總統在受過教訓之後應該會有所收斂,哪裡想得到他竟然對付諸葛尚德。
當裘恩發現的時候,整個事件已經到無可挽回的地步,為了救那個被捲入這個事件的女孩,她奮不顧身地在槍響的時候朝女孩飛撲過去,哪裡曉得,諸葛尚德也發現這個事件隱藏著一個可以重挫特殊情報組織的巨大陰謀,明知道這是個陷阱,但為了救裘恩,「火狐」再度出動,執行他最後的任務。
當槍聲響起的時候,裘恩抱住女孩,諸葛尚德則是將兩個女孩納入他的羽翼下,成功地救了人,但卻賠上自己的性命。
那顆子彈不但穿過諸葛尚德的心臟,也打入裘恩的心臟,受害的女孩保住生命,可是特殊情報組織里的重要人物,失去一個,另一個陷入性命垂危的昏迷狀態。
當年若不是有莫依的搶救,即使裘恩的父母及時趕回來,恐怕沒有辦法阻止T國總統的魔手,也不能挽日裘恩的年輕生命。
諸葛尚德去世的那天,正是茉莉花香最濃的時候。
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的裘恩意識在真正的清醒后,受到強烈打擊的她在瞬間將能力爆發出來。
而下落不明的總統,最後被人找到遺骸。
那些知道特殊情報組織更實面貌的政府幕後官員在回想的時候,都會對「火鳳凰」的力量感到恐懼,清楚地知道「火鳳凰」和特殊情報組織都不是他們招惹得起的人物。
那天裘恩在釋放強大力量后,又陷了重度昏迷,任憑眾人怎麼呼喚都喚不醒,直到她父親告訴昏迷的裘恩,諸葛尚德喪禮在哪天,她才奇迹般地在喪禮前一天清醒過來。
拖著傷勢未愈的身子,裘恩硬是參加諸葛尚德的喪禮。
當看到棺木的那一剎那,很少落淚的她哭了,她抱著棺木,聲嘶力竭地哭喊著,在場的人看到這一幕,每個人都是熱淚盈眶。
就在喪禮舉行到一半的時候,新任的總統帶了眾多官員前來祭拜。
當領路的人還沒有踏進門,裘恩便已經站在門口,阻止他們前進。
「是誰說你們可以進來的?」她斜眼睨視著來人。
「總統先生想過來表示政府的歉意。」對方有理地道。
「你們的歉意就像是一片樹葉,有什麼意義?」裘恩冷哼。
「好強烈的諷刺啊!小女孩,父母沒有教你對長輩要有禮貌嗎?」第六任總統從人群中走出來。「面對一群不知道感恩的老鼠之輩,我沒有禮尚往來的規矩。」
「小女孩,聽你的口氣,諸葛先生是你的親人嗎?」總統沒有生氣,反而親切地問著。
「他是我的爺爺。」裘恩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曝光。「問夠了嗎?可以回去了!」
「我還沒有祭拜呢!」總統好笑地看著她。
「你得了老年痴呆症了嗎?你已經祭拜過了。」
「我想你記錯了,我都還沒有進去呢!」他的笑容已經有些僵硬,「小女孩,你不會是打算把上一任總統的錯誤記在我的頭上吧?這對我不公平。」
「T國的政治家就是這點奇怪,隨著時間慢慢地走過去,所謂的慘痛教訓也跟著時間的過去而被遺忘,然後再一次重蹈覆轍,再一次發現自己的錯誤而低聲下氣地請求受害者的原諒,可笑!」她聲音嚴厲地道,綠色的眼眸深沉得看不見底,
「你用什麼保證不會有下一次?用什麼來確定你不會犯下相同的錯誤?就算你真的不會,你能確定下一任總統不會對我們虎視耽耽嗎?」
「小小年紀能有所見解的確很好,非常有潛力。」總統收斂起笑容,視線擺在裘恩身後眾人的身上,「不過你的觀念還是有所偏差,可以找你的父母談一談嗎?他們應該是組織的下一個接棒人吧?」
裘恩聽了之後,面無表情地舉起左手往旁邊一指,瞬間,總統的座車突然爆炸,並引起熊熊烈火。
「特殊情報組織的下一個繼承人是我。」她冰冷的眼神連總統看了都覺得背脊發冷。
「我『火鳳凰』說的話、下的命令,沒有人會質疑。」裘恩可沒有那種好心情可以和這個剛上任的白痴總統瞎扯,眼前爺爺的喪禮才是最重要的。
再說,她根本不想再和T國扯上任何關係。
總統一接觸她冰冷的眼神時,改喚她的代號,「『火鳳凰』,要接手管理一個組織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簡單不簡單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著你這個外行人來決定我的一切。」裘恩的口氣很不耐煩。「『火鳳凰』,特殊情報組織好歹也還是歸我所管,請你在意一下你的態度。」總統也被惹火了。「你說誰歸你管?我怎麼不知道有這件事情?」裘恩斜眼睨視著他。
「『火鳳凰』,你別太過分!」
「過分的是誰,你心裡還不夠清楚嗎?」
「你知道你這麼做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嗎?」「如果你有興趣當希特勒,請你找白痴的自願者當猶太人,至於我們特殊情報組織,可沒有這麼偉大的情操。」
總統說不過裘恩,只好將怒氣往旁邊的眾人發泄,「你們呢?你們不怕失去自己的家園嗎?」
「如果怕,當初這個組織也不會成立。」這個時候,年方十九歲的莫依自動站出來當眾人的代言人。
「博士!」總統啞然失聲,他忽略這個組織還有裴莫依可以當靠山。
「T國的國籍對我而言並不是很重要,它只是我的出生地證明而已,在國際上多的是國籍證明等著我,特殊情報組織里的成員也是,如果你要將整個特殊情報組織趕出T國,對不起,我要和他們一起進退。」
莫依很清楚地表達自己和眾人的立場。
「博士,我沒有這個意思!」明知道說這話等於是讓剛才的威脅失效,但是為了留住這個等於是國寶級的天才少年,總統被迫作出選擇。
可是他心眼一轉,想到一個折衷的辦法,因此他轉而面對莫依殷勤地道:「博士,新的繼承人年紀還小,我怕她經驗不足而不能夠好好地保護博士的安全,可否讓我重新安排最好的保鑣保護你?」
「我討厭和槍在一起生活。」意思就是他討厭個性又冷又硬的保鑣,「而且,你看不出『火鳳凰』的實力,你要我怎麼相信你的眼光?」
「啊?」總統愕然地想解釋卻又找不到任何適當的句子。
「你有什麼權力和身份來質疑我這個繼承者的身份?」裘恩這個時候插進話來,她眯起的綠眸迸出冷冷的殺機,及腰的波浪長發好像隨時隨地都可以燃燒起來,「需要我這麼直接地請你滾嗎?」
「你……你怎麼可以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再怎麼說,我可是你的上司!」
「是嗎?我爺爺怎麼沒有告訴我這件事惰。」「你不要在那邊耍脾氣,『火狐』居然把情報組織交給一個未成年的女孩去瞎鬧,簡直是愚蠢!你們都不會覺得很奇怪嗎?」
「滾!」裘恩真的是氣極了,他的話無疑是質疑爺爺的能力,她哪能忍不這口怨氣?銳利的視線直射那個自以為是的總統,能力隨著視線釋放。
總統和其他官僚只覺得迎面有股強大的壓力襲來,等他們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時,才驚恐地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不是剛剛他們站立的門口,而是距離有二十公尺遠的停車場前。
『火鳳凰』,你打算背叛國家嗎?」總統雖然害怕,但他還是不相信整個事情會演變到這種地步。
「我沒有背叛國家,是國家背叛我,背叛特殊情報組織。」裘恩的怒火清楚地傳到他們的心中。「滾!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們,特殊情報組織從此以後只保護T國的人民,拒絕保護你們這些只會拿人民稅金吃喝玩樂的醜陋官僚,」
「好個『火鳳凰』!」總統狼狽地站起來,「我會等著,等著看你們特殊情報組織毀滅的那一天!」裘恩才沒有那個耐性等他說完,頭一轉,她嬌小的身影便消失在人群里,回到她父母的溫暖懷抱。
看著用茉莉花布置的靈壇,原本硬是撐著未痊癒身子來送行的她在轟走總統一行人之後,像是力氣已經耗盡似地,在司儀喊禮之後,便在父親的懷中失去知覺。
裘思再度被送往醫院急救,可是當她再度清醒的時候,她卻拒絕說話、拒絕聽、拒絕每一個人的關懷。
看到裘恩這副模樣,裘恩的父母簡直是心痛極了,當莫依確定裘恩的身體已經痊癒后,隔天,裘恩的父母和她從醫院裡消失,消失在茉莉花綻放的季節。
回想著那段時間,父母為她做出的付出,裘恩真的是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表達她的感激,她只能選擇清醒,選擇面對未來的一切。
回到組織以後,她沒有讓任何人知道她去了哪裡做了什麼,那段時光是她和她父母共同擁有的美好回憶,她只想細細地保存在心裡。
可是她的變化卻逃不過幾個好朋友的眼裡,其他人或許不會發現她在春天時的情緒變化,可是她的那些好朋友卻在第一年春天到來的時候都發現了,體貼的他們會找很多事情讓她忙,讓她忙得忘了時間的過去。
一雙溫柔的手輕撫著裘恩的臉龐,將她從恍惚中喚醒。
抬起眼,她沒有防備地掉入溫柔、湛藍的海洋里。
「我沒事。」她嘴角勾出淡淡的微笑。
「我知道你沒事。」可是看到她這麼難過的模樣,瓦爾特也跟著心痛。
他怎麼老是忘了裘恩還未成年的事情?就算她再堅強也有一個限度,雖然很氣她那強硬的手段,還有對他心情的忽視,可是這一切不愉快一旦看到她那脆弱的模樣,強烈的反感化成無止境的心疼,疼得他手忙腳亂。
「願意接受我成為你的妻子了嗎?」裘恩的聲音里充滿希望。
被她這麼一問,瓦爾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現在他已經沒有那麼排斥這場婚姻了,對她獨斷的行為也沒有那麼生氣,而且,裘恩是他妻子的這個事實感覺起來還不錯,看來,自己註定會栽在這個小魔女的手中。
「我接受了。」他微笑地開口。
裘恩激動地伸手環住他的脖子,主動地獻上自己的唇。
瓦爾特愉快地接受她的主動,在這個時刻,他發現自己這顆不願意被感情束縛的心,在不知不覺中,深深地陷入由薔薇所編織出來的情網裡。
結束這個甜蜜的吻后,裘恩抬起小臉,用清脆的聲音清楚地道:「我愛你,瓦爾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