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紀俊賢每天載她前往那家必須自費的中醫診所換藥,每回動輒上千元的費用貴得令她咂舌,卻也無法否認,他們的秘傳膏藥真的非常神奇,被西醫斷言至少需要休養來周時間才能複員的傷勢,居然敷不到一周就好了大半,就算快步走動也不會感到疼痛。
傷勢穩定了,溫瑞築便迫不及待想確認與鄭金鳳見面的日子,趕在恢復上班的前一天來到紀家。
鄭金鳳見她只身前來,難掩失落的將滿桌玩具收起,好聲好氣地叮嚀她下回別忘了帶孫子一起過來。
「你有孫子嗎?」溫瑞築斂睫笑問,「你應該記錯了吧?」
沒想到她這麼不給面子,一開口就是讓人難堪的質問,鄭金鳳不禁語塞,像只斗敗的公雞般垂頭喪氣,往日的囂張氣焰不知縮到哪裡去了。
「抱歉。」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並非挑起爭端,溫瑞築輕聲道歉,很快地說明來意,「我今天來的目的,只是想做個了斷。」
「做什麼了斷?」難不成她要帶著小雨嫁人?
溫瑞築正想說下去,見梅莉端著飲料走來,她彎唇微笑,禮貌性地打招呼:「梅莉姐,好久不見。」
梅莉放下杯子,假笑道:「溫小姐,怎不帶小少爺回來玩?」
溫瑞築笑而不答,看她送完飲料還站在一旁,便轉向鄭金鳳,客氣地提醒,「伯母,我們不是說好要私下聊聊嗎?」
鄭金鳳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隨口命令:「梅莉,庭院里的草又長了,你去拔一拔吧。」
「是。」梅莉低頭咬唇,不悅地銜命離去,卻是躲在門后偷聽她們談話。
擔心溫瑞築要說的話會令自己承受不住,鄭金鳳端起杯子,迅速喝完降血壓的藥草茶才道:「你可以說了。」
「伯母,我想先問你幾個問題。」見她點頭,溫瑞築才問:「還記得三年前,你把我趕出這裡的情形嗎?」
鄭金鳳點點頭,那是她次生做過最後悔的決定,怎麼可能忘得了?
「是你告訴俊賢,說我拿了你給的分手費去銀行兌現,典當了鑽戒,還賣掉其他值錢的東西,是嗎?」
「你親眼看見我把支票塞進你的行李箱,不是嗎?」鄭金鳳不明白她為何要提起此事。
溫瑞築微蹙起眉,「你不曾要梅莉姐向我收回值錢物品?」
「我沒有!那些本來就是要給你的,我不可能再要回來。」鄭金鳳立刻否認,想要弄清楚她的用意,「你問這個做什麼?」
那梅莉姐是被妖魔鬼怪指使的羅?「這就怪了,當初是梅莉姐跑出來拿走支票和我手上的戒指,還說是你改變心意,要收回那些東西……」
聽到這裡,梅莉心知紙包不住火,把心一橫,惡向膽邊生,快步沖向庭院,隨手抓了一塊石頭便往回跑。
至此,誰說謊、誰是騙子,答案昭然若揭。
鄭金鳳猛然站起,「她真的這樣對你?我叫她來對質……」話尚未說完,她突然身子一軟倒向沙發,整個人暈了過去。
「伯母,你怎麼了?」溫瑞築大驚,著急地上前查看她的狀況。
她突然暈倒,是因為中風嗎?不過她臉部並沒有出現兩邊不對稱的情況啊!還是因為血壓太高的緣故?不對,她也沒有滿臉通紅,這到底是……
急促的跑步聲逼近,溫瑞築下意識轉過頭,但連驚叫都來不及出口,便遭手持石塊的梅莉狠狠擊中頭部,無力癱倒在地上……
「爸比,餓餓。」溫雨澤拉拉父親的手,飢腸轆轆地盯著擺滿桌上的菜肴流口水。
「小雨餓啦?你餓了就先吃,媽咪不會生你的氣。奇怪,你媽咪下午去跟奶奶見面,這時候也應該談完回家了啊。」紀俊賢舉箸夾菜喂兒子,納悶地說著,撥了溫瑞築的手機,等了半天終於接通,接聽的人卻是——
「少爺,出事了!請你馬上帶小少爺過來。」
發生什麼事?」
「老闆娘和溫小姐本來在談事情,可是她們不知為何突然吵了起來,老闆娘拿起電話就往溫小姐頭上砸,溫小姐當場血流滿地,老闆娘自己也暈了過去,到現在都還沒醒來。少爺,我好害怕,你快點來好不好……」
聽見母親和未婚妻出事,紀俊賢渾身僵冷,心亂得忘了質疑她的說詞,抱起兒子就往外沖,火速開車回家。
「唔……」溫瑞築緩緩蘇醒,頭臉的濕黏感和疼痛讓她很快想起昏厥前發生的事,連忙閉緊眼睛,安靜地聽著那對男女對話。
「都是你害的!要是三年前你肯聽我的,馬上開車過來撞她,那她就算不死也會流產,現在就不會跑回來找那個老女人對質,害我混不下去了!」梅莉氣呼呼地指著男子,噼哩啪啦就是一頓斥責。
男子瞠大無神的昏睡三白眼,不甘示弱地回嗆:「當初是你拍胸脯保證一定能爬上那小子的床,說當上少奶奶會給我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我才甘願冒被吊銷營業執照的風險,讓你捏造徵信報告,結果呢?你居然笨到拖我下水,這下子不殺光他們全家都不行了!」
殺光全家……媽呀!他們究竟是怎麼惹讓這對煞星的?溫瑞築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才有可能逃出生天。
「明明就是你自己無能,還敢把責任全推到我頭上,是不是男人啊你!」
梅莉氣得猛推男子一把,他踉蹌的退了幾步,腳踩進一攤血里,留下清晰的帶血腳印。
「X!」男子大驚失色,憤怒地甩了梅莉一巴掌。
梅莉緩緩轉回被打偏了的頭,用足以媲美「七夜怪談」女王角貞子那雙飽含怨念的恐怖凸眼瞪住他,抿著一絲長發的嘴角咧起一抹陰森森微笑……
鈴鈴!
「你……現在想怎樣?」男子被可怕的瞪視和突來的手機鈴聲嚇得渾身發毛,不敢再對她動粗,只好放低姿態詢問她接下來的打算。
梅莉從溫瑞築的包包里搜出手機,一看是紀俊賢打來的,便立刻走向廚房,頭也不回地指示,「我去打電話叫他帶小鬼過來,你先把她們綁起來,待會兒我去開門,你從背後制伏他……」遊戲還沒結束呢,她這些年來隱忍的痛苦,很快就要連本帶利討回。
天啦!女煞星還想湊齊紀家人才動手……溫瑞築越想越害怕,忍不住發起抖來。
小雨,媽咪就算拼了命也一定要救你!
「X,我他媽招誰惹誰了,居然惹到這個冷血女魔王……」男子嘀咕著找到繩索,將鄭金鳳的手腳綁起來。
神啊!請你讓這個人以為我受傷太重跑不了,別讓他綁住我,啊…。
神明似乎聽到了她的心聲,男子在傾神想綁她時,瞥見沾染血跡的鞋子,眼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下,隨即轉往廁所別鞋去了。
在他轉身瞬間,溫瑞築整個人放鬆下來,全身微微顫抖,但過沒幾秒,她就嘗到從天堂掉到地獄的絕望。
回到客廳,梅莉發現她沒被綁,生氣地質問:「你為什麼不綁住她?」
男子從廁所探出頭,不耐煩地回道:「她都已經血流成這樣了,跑不了的啦!」
「你根本不知道這個賤女人的厲害!」梅莉拿起繩索,像在捆叉燒肉那般該她牢牢綁緊。
嗚嗚……她怎麼這麼倒霉……
「他馬上就來了,你很快就能解脫了。」看出她已清醒,梅莉森冷地說著,硬是撬開她的牙關,塞進一團布。
解脫什麼?不會是……梅莉想殺了她吧?
梅莉湊近她,瞠大雙眼,咧出恐怖的微笑,「我會讓你親耳聽見,他有多愛我。」
「唔……」她在說誰?俊賢嗎?不可能的!要是會愛,他們近水樓台,早就打得火熱,不會等到——
不,現在不是想這種事的時候,她得想辦法警告俊賢,千萬別中了這兩人的計,否則弄得不好,真的會變成滅門血案啊!
梅莉抬頭滿看時鐘,迅速拉上所有窗帘,然後拿一條浴巾蓋住那攤血,並按紐打開大門,冷著臉命令男子:「你在幹嗎?還不快幫我把她們拖到沙發後面藏好!」
「好啦……」男子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出浴室,把她們拖向沙發後方,隨即躲到門后埋伏。
引擎聲傳入屋內,溫瑞築心一陣慌,拚命祈禱紀俊賢有把兒子托給保姆,而且也不會輕易中了他們的奸計。
「媽!小築!你們在哪裡?」紀俊賢用力推開門,還來不及看清屋內的狀況,即被一棍擊倒。
下一分鐘燈亮了,梅莉蹲在他身旁,柔聲問他:「少爺,小少爺呢?你怎麼沒帶他來?」
「梅莉,你這是做什麼?」紀俊賢一手撫著疼痛的後腦勺,眯眼盯著她,不解地問。
「你兒子呢?我不是要你帶他來?」她追問。
「帶他來幹嘛?」盯著神色詭異的女傭看了一會而,紀俊賢細想和她通話時,破綻百出的說法,便心知有鬼,擔憂母親和未婚妻的安慰,只好見機行事。
「少爺,我……」與那深邃黑眸對視,梅莉竟像情竇初開的女孩般垂下羞紅的臉,無措地扭絞染血的圍裙。
發現她身上有疑似噴濺的血跡,紀俊賢簡直要發瘋了,是母親還是小築遭受到攻擊?她們是否還活著?他心急如焚,恨不得殺了這兩人,但在還沒確定她們是否還活著的情況下,他也只能與歹徒假意周旋。
「莉兒,你喜歡我多久了?」從她的反應,紀俊賢猜她喜歡自己,便大膽地從她身上著手,試圖扭轉局勢,「叫我俊賢,傻女孩,喜歡我為什麼一直不說?」
梅莉一聽,整張臉漲得更紅了,羞答答的說:「俊賢……」
男子見情況有異,狐疑的衝出去一看,迅速將溫雨澤從車中抱出,再衝進屋內,得意地說:「他說謊,小鬼明明就在車上!」
「俊賢?」
眼看兒子落入歹徒手中,睜著圓滾滾的黑眸看著梅莉,紀俊賢心頭一緊,仍佯裝若無其事回道:「我哪有說謊?我本來就沒說沒帶他來啊!」
「梅莉,你想先從誰開始殺起?你的情敵、阻撓你的老女人?還是……」
一直以來都是梅莉也求於他,主動投懷送抱,現在馬上她因別的男人而一臉嬌羞,讓男子感覺很不舒服。「乾脆先宰的這個始作俑者,讓她們生不如死……」
男子的提議令梅莉有些不悅,伸手抱過溫雨澤,冷冷地命令:」不,你去把他們拖過來。」
「才拖過去又要拖過來?拜託,那個老女人很重耶!」男子不滿地抗議。
梅莉瞠大雙眼,陰狠地瞪住男子,嚇得他不敢不從。
「小築,你流了好多血,你要不要緊……」紀俊賢心急地轉過頭,未婚妻額頭上的傷令他看得好心疼,再看到昏迷不醒的母親,更是難掩傷心地問:「媽怎麼了?她……」
「唔……」溫瑞築嘴裡被塞了布團,只能搖頭回應。
「別緊張,她只是喝了我特製的葯車茶,睡得正香呢!」梅莉微笑回答他,坐在沙發上逗弄不知所措的溫雨澤,柔聲道:「俊賢,我偷看過你小時候的相簿,這孩子真的好像你呢!」
紀俊賢聞言不禁萬分懊悔,他真是瞎了!兒子跟他明明就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他竟不肯相信小築的清白,無視她的痛苦,害她傷心絕望。
他是罪有應得,他願意代替家人受死,只求他們三人能逃離魔掌……
「你想怎樣,說吧。」
「媽咪!爸比!」溫雨澤不耐陌生人久抱,進來這麼久,父母依然躺卧在地,小人兒隱約感到不對勁,不依地抗拒起來。
抱緊懷裡的稚嫩小娃,梅莉幽怨道:「俊賢,你知道嗎?從我來紀家工作的那天起,我就愛上你了,但是這麼多年來,你始終不願多看我一言,你可知道我有多傷心?」
冷靜觀察了一會兒,紀俊賢看出發號施令的人是梅莉,更加積極討好她,「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居然沒發現你的心意,這樣吧,你先放他們走,我再來慢慢彌補你好嗎?」
「然後讓他們逃出去報警,把我們抓起來是嗎?」男子不屑地接話。
他真想踹死這個雞婆男!「莉兒,我是真的想補償你呀!」
梅離伸手指著溫瑞築,嬌羞道:「那你願不願意當著她的面說你愛我?」
「當然願意!」只要你馬上放他們走!
「那你說啊!」梅莉嘟起嘴,嬌羞地催促。
「好,我……愛你。」死女人,等我脫困你就知死!
梅莉聞言,雙眼瞬間噙滿淚水,感動地抬手試淚,「能親耳聽見你說愛我,我真的好開心,不過……我知道你是騙我的,都是因為這個賤,只要她不存在,你就會真心愛上我了。」
她放下不斷尖叫扭動的溫雨澤,起身走向櫥櫃,將工具箱拎到他們跟前,饒富興味地說:「鐵鎚、鋸子、老虎鉗、電鑽……有這麼多的工具,先試哪個好呢?」
「莉兒,你想做什麼?」這個變態女人該不會想用這些東西對付他們吧?
紀俊賢和溫瑞築不約而同這麼想。
「這麼多工具放著不用多浪費,我想來物盡其用一下。」梅莉左手拿剪刀右手拿鐵鎚,笑著轉向他,「俊賢,你覺得我應該先拿誰試驗?你媽?還是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你別這樣……」紀俊賢瞪著她,心裡恨恨地想:我誰也不選,我要親手凌虐你到死!
「你不選,那就由我來啰!」梅莉壞心地說,「先用剪刀好了,我一直很想知道,如果剪斷腳筋,是不是真的一輩子都不能走路了?」她將銳利的剪刀移向溫瑞築的腳,發出森冷的詭笑。
不要!溫瑞築驚恐地蜷起身子,害怕的閉眼顫抖。
「不要!」紀俊賢看得心驚肉跳,想也不想地開口阻止。
「不要剪她的腳筋?好吧,反正我忍那個老沒有很久了,先治治她也好!」直到他開口制止,梅莉才停下動作,卻刻意讓鋒刀劃破溫瑞築腳踝的肌膚,還將它湊近唇邊,伸舌舔去血跡,接著轉向鄭金鳳,「我下手很快,你甚至不會感覺到痛。」
「住手!」紀俊賢大吼。
「不然,用老虎鉗把小鬼的手指頭一根一根耨下來好了。」咦,小鬼呢?
「幹什麼吃的?連個小鬼也看不住!」梅莉生氣地怪罪男子,「去把他找出來!」
「是你自己要開他,干我屁事啊!」說要殺掉他們的是她,趕快殺一殺就是了,他可沒時間陪她慢慢玩!
男子心裡不爽,仍轉身進廚房找尋溫雨澤。
「你到底想怎樣?」受不了家人受到的威脅,紀俊賢瞪眼怒吼。
「我恨不得馬上殺了她們,可我不想讓她們這被好死,我要折磨她們,要你親眼看著她們痛苦而死。」
「你!」紀俊賢氣得不知該說什麼。
「不喜歡剪刀可以說嘛,幹嘛用那種恐怖的眼神瞪我呢?」梅莉故作天真地嬌嗔,從工具箱拿出一張砂紙,摟著將溫瑞築口中的布團掏出,跨坐在她身上,對著她的左頰輕輕繞圈摩挲。
「啊!」溫瑞築嚇得全身緊繃,不由自主地尖叫,這才明白對方拿出布團的用意。
紀俊賢又心疼又憤怒,陰鷙地瞪著梅莉嗆道:「住手!你沖著我來就好,別對她們下手!」
摸摸他的臉,梅莉柔聲說:「我才捨不得虐待你。」接著轉向溫瑞築,繼續用砂紙凌虐她,「賤女人,給我叫好聽一點,就像你跟俊賢做的時候叫得那麼淫蕩,也許我會放過那小鬼……」看你怎麼再用這張臉去勾引他!
這個變態女人居然偷看他們做愛?紀俊賢更火大了,恨自己太粗心,這被多年來都法發現這個瘋女人的真面目。
「啊,唔……」溫瑞築疼得閉眼輕吟,努力發出淫蕩的呻吟,心想只要兒子能脫困,她就算被毀容也無所謂。
梅莉卻握著砂紙猛甩她一耳光,瞠目發狠道:「你是病入膏肓還是兩腳踏進棺材了?叫那種聲音能聽嗎?」不等紀俊賢阻止,她放下砂紙,拿起鐵鎚,對準腳踝故意做出猛力揮擊的動作。
看準攻擊的時機,紀俊賢趁梅莉疏於防備,猛然將雙腳縮向身體,利用彈力使勁一蹬,一氣呵成的動作令梅莉失去平衡的倒向工具箱,口裡發出疼痛的哀號,不斷的在地上打滾,並試圖拔出插在腰后的螺絲起子。
紀俊賢不敢耽擱,立刻抱起溫瑞築往庭院跑,並將手機交給她,要她報警後繼續躲在原地,鄭重交代道:「我一定會把他們救出來,你乖乖待在這裡,千萬別跑回屋裡,知道嗎?」
「可是……」溫瑞築拉住他,泫然欲泣,怕兒子有危險,也擔心他一去不回。
「別怕,我一定會救出他們!」紀俊賢看著她,真誠地說,「親愛的,我還想跟你多生幾個寶貝,還要一起白頭偕老……相信我!」說完,他用力吻了下她的唇,便轉身奔回屋內。
溫瑞築擔心得眼淚直流,鹹鹹的淚水刺痛傷口,讓她記起紀俊賢交代的事,忙不迭的打手機報警。
回到屋內,紀俊賢打開燈一看,地上只有一攤血,梅莉早已不見蹤影。他先將母親拖向門外,邊在心裡盤算警察抵達的時間,邊彎身撿起利剪當防身武器,確定廚房沒人之後,邊開始朝二樓前進。
紀俊賢謹慎地前進,逐一搜索房間,卻見那名男子倒卧血泊,背上還插著一把尖刀,想來應是遭到同夥襲擊而死。
他深怕兒子已遭不測,揪著心走入下一間房,最後才在母親的床下找到兒子,梅莉卻像是人間蒸發般的不見蹤影。
聽著遠遠傳來的警笛聲,他鬆了一口氣,放下剪刀,抱著兒子急奔下樓,冷不防地腳下一拐,整個人朝地面俯衝,幸虧他平時就有運動的習慣,落地時抱緊兒子翻滾,僅有些許疼痛。但下一秒,一把尖刀抵住咽喉,梅莉湊近他耳邊,抖聲威脅:「別出聲,帶我去找那個賤女人,要是害我被抓,你跟你兒子也別想活了!」
「我知道了。」紀俊賢抱著兒子站起,那把刀順勢移向他的腰際,威脅地逼他前進。「受了這麼重的傷,你該去的地方是醫院才對吧?」他隨口問,聽著她急促的喘息聲,忍不住暗忖她還有多少力氣應付一個體能極佳的男人?
用刀尖戳了下他的腰,梅莉沒好氣的催到:「省省你的同情,走快點!我可沒有那麼多美國時間跟你耗。」
「是。」經過躺在門外的鄭金鳳身旁時,紀俊賢用眼角看了下她的狀況,便加快腳步走進庭院,以免梅莉遷怒,加害於她。
「賤女人,你兒子在我手上,馬上給我滾出來!」眼看警車就要開進大門,梅莉暗叫不妙,逼紀俊賢加快腳步走進樹叢,「叫她出來!不然我就讓你兒子沒爸爸!」她忽然變得激動起來,急欲與情敵同歸於盡。
「小雨快跑,去找媽咪!」經過轉角的時候,紀俊賢一面彎身放下兒子,一面告訴他,趁他奔離的同時,順勢抬腿狠踹梅莉的腹部——
「呃……」
梅莉被踢飛的同時,利刃脫手飛出去,不偏不倚的刺進紀俊賢的右胸,他痛到腳軟,仍硬撐著不肯倒下,陰驚的黑眸死盯著梅莉,就怕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像電影中的壞人一樣永遠打不倒——
「小雨!你怎麼出來的?爸比在哪裡?他也沒事吧?」溫瑞築一看見兒子,眼淚邊控制不住地決堤,抱緊了他,她欣喜若狂,去由難掩擔心。
就著庭院燈的光線,溫雨澤看見母親臉上微沁著血點的臉頰,不安地說:「媽咪痛痛。」
「只要小雨平安,媽咪就不痛。」說完,她急切地追問未婚夫的下落,「爸比呢?他在哪裡?」
溫雨澤轉身指向背後的方向。
「小雨,你待在這裡別亂走,媽咪馬上回來。」溫瑞築柔聲命令,沿著花崗岩步道走著,心越揪越緊,在親眼看到警察抓走梅莉時,總算是放下心來。
她先回頭抱起兒子,卻遍尋不著紀俊賢的身影,忙不迭的拉住一名警察詢問,才知他受了重傷,趕緊搭上救護車陪同前往醫院。
插在右胸的尖刀令人怵目驚心,溫雨澤嚇得哭個不停,溫瑞築抱著兒子好擔心未婚夫的傷勢,他為了他們母子脫險,自己卻受了重傷,這舉動足以贏回她的信任,她也想和他白頭偕老,一起生養孩子啊!
「俊賢,是你說要永遠在一起,你不能丟下我們母子不管啊……」輕觸他的手臂,她低聲呼喚,豆大的淚珠不斷滾落臉頰。
「我會沒事的……」紀俊賢拿下氧氣罩,微喘著氣,語無倫次地說著,「小築,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知道我沒資格請求你的原諒,但是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我……失去你,我將一無所有,看著小雨的份上,你能不能當我是迷途羔羊,施捨一次機會,救贖我可憐的靈魂……」
「俊賢……」他已經無助到連「迷途羔羊」都拿出來用,她真是不知該說什麼了。
他伸手探入褲帶,取出一隻小絨布盒,將它遞向她,示意她打開來看。
「這是我親手設計的款式……三色寶石代表你,我,和當時還在你肚子里的小雨,全世界就只有這麼一隻,我一直帶在身上,就算恨你入骨,也捨不得毀了它……」
「俊賢,它好美!」溫瑞築驚呼,雖然救護車裡光線昏暗,卻掩蓋不了那枚戒指散發的光芒。
「小築,『我永遠愛你』這句話不會只是說說而已。我想一輩子疼你,愛你,我要和你共度生命中的每一個晨昏,我還要永遠牽著你的手,一起走到老……」
遲來的求婚誓詞,讓溫瑞築感動的熱淚盈眶。
紀俊賢拿起戒指,微笑地問:「你願意……嫁給我嗎?」
「願意,我願意!」溫瑞築喜極而泣,主動將無名指伸入戒環,窗外忽明忽滅的光線照在彩色寶石上,像一朵月光下的美麗花朵,因愛而盛放,傲然綻開。
紀俊賢一直記得,當時她是為了安撫急著在孩子出生前結婚的他,故意出難題:只要他找到對他們來說最有意義的婚戒,她便會答應立刻結婚,但前提是不要有昂貴的材質,例如鑽石。
於是,他採用晶瑩剔透,價格也平易近人的紫水晶、橄欖石和藍色月光石,託人切割成心形,組成一朵異色花戒,搭配極簡曲線的戒環,充滿童趣的俏皮款式將未婚妻的纖纖玉指烘托得更為高雅秀氣,讓他越看越滿意。
「俊賢,我一定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溫瑞築銜著淚說著,傾身印上承諾之吻。
這是她期待已久的願望,灰姑娘擁有玻璃鞋,而她有愛人親手做的美麗婚戒,教她怎能不感動?
紀俊賢彎唇微笑,溫柔黑眸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的新娘,他願意用擁有的一切,換她凝眸一笑,因為——
「親愛的,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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