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個周六,是情慾地帶的五周年慶,平時進出高門檻的標準,在今天可是完全打破常規,不僅是俱樂部的會員和全體員工同樂,另外也大方的敞開門戶,讓一些平常人家也能一窺用金錢堆砌之堂奧,並體會權貴之間競逐慾望的遊戲,而且是百無禁忌。
入夜之後,俱樂部內,燈火輝煌、笙歌悠揚。
冷心倚在廳堂一個圓柱上,臉上無歡無喜的觀看現場沸沸揚揚的嘉年華會。今晚進行的節目雖是她一手策劃出來,心裡卻是排斥得很。
她的目光一一投注在會場打扮入時的紅男綠女身上,心裡卻非常清楚這些人事前卯足全力、千方百計的運用各種關係,只是為了索取今天這一場盛會入場證,其實每個人心裡無不是懷著僥倖的夢想而來。
許多女人希望能釣到金主,一夕之間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很多男人也期盼能把到富婆,那麼就可以少奮鬥二十年了。
佇立半晌,從場中的男女眼神交會當中,她看不到眼波碰撞出來的火花,有的只是勾引,以及示意暗夜時的交易。
明知在這裡看不到人的真情真愛,她還是失望的皺一下眉頭,眼神更加冷淡了。
當她要轉身離去時,在芸芸的男女之中,瞥見到一個曾讓她痛心又怨恨的人影。
夏靖平!他怎麼會來?
冷心老大的不高興的瞪視,他正忙著搜獵著艷物,此時身體正逐步貼緊一個火辣女郎。
離那件事也快有一年了,此刻再看到他,心裡雖不再有恨,甚至一點也不再在意了,但厭惡之感卻油然遽增。
以前怎麼會沒有到發現他貪婪醜陋的一面呢?
她不再為逝去的戀情唏噓不已;他也不值得她掛心懷。
冷心睨他一眼之後,要把視線收回來的時候,靖平竟微偏過臉來,目光往冷心這裡望過來,冷不防的捕捉到她。
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伺的糾葛,便撩起長裙,轉身想快步離去,才走不到幾步路,她感覺到手肘被人從后掣住。
「冷心,等一下。」靖平涎皮賴臉的說:「你何必一看到我就走人,太無情了。」
「有事嗎?」冷心冷峻相待,極力想掙脫他的手。
「別這麼冷嘛!」他進一步的去抱她,用挑逗的口吻說:「追好長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我無時無刻都在想你,時間都已經過這麼久,你也該氣消了,我們合好吧。」
說完,他垂涎的湊過嘴唇想一親芳澤。
「放手。」冷心奮力推開他挨近的咸濕嘴唇。「你的女伴在看了。」
「你在吃醋。我就知道你還是在乎我的……」他猥瑣的邪笑幾聲,不斷地把熱氣吹到她頸間。「聽說過了午夜,俱樂部會開放頂級的套房,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弄到一間,今晚我們就在那裡重溫舊好,好好的繾綣一番,到時候你就能明白我的好;我一定會讓你……」
冷心揚手摑他一個耳光。
「無恥!」
「你……」他手撫摸著火辣的臉頰,兇狠的瞪著她。
冷心毫不畏懼的迎著他的目光,她眼裡看到的不是他斯文的外表,而是透視他裡面已扭曲變形的心。
「這一巴掌就算是我欠你的,這下子我們之間總可以扯平了。」他嘔一砸嘴唇,按捺下心中所有的忿怒,只有自認倒霉的分了。
現在的冷心比以前多了一份神秘氣質,讓人一看就心痒痒的。
自從跟她分開以來,很自然就和冷蓉在一起,但是過沒多久,漸漸地便對她的身體和緊迫盯人的糾纏感到厭煩;之後,暗地裡也跟幾個女孩好過,不過很快的就讓他覺得膩,因此更讓他益發覺得冷心的美好和耐人尋味。
「冷心,看在以前我們好過的份上,不要把我當做敵人。」靖平使出哀兵的姿態,試探性的向她靠近一步。
冷心如驚弓之鳥般的往後退幾步。
「好,好,你不要走,我們就保持這樣,輕鬆的聊一聊。」靖平彬彬有禮的說。「想想以前我們多麼的親密,不論我說什麼,你總是一副專心聆聽的樣子聽我說話。」
「那都是過去的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冷心淡然的堵他一句。
「我可以理解你為什麼會拒我於千里之外,誰叫我做出讓你傷心的事呢!」靖平自嘲一番,無限懊悔的說:「可是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是我最快樂的時光,我真的很懷念。」
他熾熱的注視冷心,她卻撇過臉,絲毫不為所動。
「你……還在房屋仲介公司工作嗎?」冷心想改變話題。
「早就不做了。老頭子生病了,我媽媽來找我,並哀求我回去跟他道歉一聲就沒事了。我雖然是小老婆所生的孩子,可是好歹也是夏家惟一的男孩,現在我跟在我爸爸身邊工作,連大媽也不敢視我為眼中釘了。」他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
「這樣很好啊,恭喜你。」這一次冷心曾發自內心的說。她以前就知道他家世很好,也許年輕叛逆,再加上複雜的家庭環境,認識他時,他正擺脫家庭的安排,信誓旦旦的要靠自己能力闖出名堂。
「真的?我以為你會看不起我。」
「怎麼會呢?能跟親人在一起是幸福的事情。」她記憶中,他好像做每一件事情都不是很順利,經常跟主管意見不和而換工作。
「我就知道你會了解我、支持我。」靖乾熱切的執起她的手。「冷心,我們重新來過,好嗎?現在的我已不是吳下阿蒙了,你想要的東西,我都可以買給你。」
她仍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她想:在這裡工作以來,她早就認清物慾世界,又怎麼會在乎他的東西,而她最在乎的東西,卻是由他親手摧毀。
這時,她感覺到某處有一對眼睛正凝睇著他們,目光憑自己的直覺尋去,在不遠處那對炯炯的眼睛正含笑的看著她。
昊擎舉起酒杯,對她致意。
冷心迴避他,並從靖平手裡抽出她的手。
「你該去陪那個女孩了,從剛才她就一直在找你。」
「跟我跳一支舞。」
「不。」冷心毫不考慮的拒絕。
「那今晚我們……」
「今晚我們就到此為止了。」冷心臉上是認真的表情。
「我不會再放棄你了。現在的我,已經有能力得到我想得到的東西。冷心,你是屬於我的。」
冷心朝他投以可恨又可憐的一瞥,便離開他。
???
午夜十二點,外面的世界,也許也是萬籟俱寂,沉入夢想,但是在情慾地帶,好戲才上場,好菜這時才香辣端上來,為今天帶來刺激的高潮。
此刻現場氛圍有些詭譎、帶有暖昧的味道。
在場每一位男士好像睡獅一樣蘇醒過來,虎視耽耽的盯著自己中意的獵物,伺機下手。
這個頗令冷心對在場女人心存芥蒂的活動之所以會產生,完全是因為紅姐告訴她,想利用這個機會從這些男人身上刮一些錢出來,好替遲緩兒募一些醫療資金,略表微薄心意。
她冷眼看著場中每一個男人摩拳擦掌的物色中意的女孩。
當一個男人喊出個價錢時,即可看到女孩臉上如花的笑容隨之盛開;男情願、女甘願,兩性關係本就該如此。
節目進行最高潮,爭奪女伴的正如火如荼的行進著,現在情緒沸騰到最高點,驚叫聲此起彼落。
「冷心,十萬。」靖平自傲的喊出。
當現場叫出冷心的名字時,她驚嚇一跳,從自己的情緒當中清醒過來。
她怨憤的瞪著靖平沾沾自喜的樣子,胃裡翻起一陣反感。
「冷……」紅姐堆起笑容說:「夏先生,冷小姐不是賓客,並不在此列。現場還有很多美麗的女人正熱切等你,盼能與你共舞,你可不能讓她們失望。請你再說出另一位美麗的名字。」
「不是說今天百無禁忌嗎?今天我就是要她,其他的人……不要。」
紅姐跟冷心相覷一眼。
冷心眼裡滿是難堪和怨尤,她憐憫的眼神哀求著紅姐,紅姐朝她微微的點頭示意,要她放心。
「情慾地帶一向標榜服務男人、尊重女人,所以這裡始終沒有男女糾紛情況發生。」紅姐明白在場眾多人抱著等看好戲的心態,這場面沒有處理好,這幾年累積下來的口碑會在今夜大大打折扣。她從容帶討好的說:「我是不能讓夏先生敗興而歸的,但是夏先生並不是指名點我,我當然沒有權利說我願意,雖然我很想說我願意。」
現在發出一陣笑聲。
紅姐目光很快掃了在場每一位,接著說:「這樣吧,我們讓冷心自己來決定,要或者不要,一切尊重她意願。」
紅姐給她一眼色,鼓勵冷心說出來,不要顧忌到其他因素。
「我不……」她覺得喉嚨彷彿哽塞了,便輕輕的清咳一下之後,才要堅決的說:「我……」
「我再加一個零,冷心小姐。」樊昊擎突然在這個關頭,一開就是獅子大口,又把本來可以冷卻收拾的氣氛再度點燃。
樊昊擎是存心在這個時候進來攪局,冷心恨恨的瞪著他。
唉!這下子更不是鞠躬下台如此的容易打發了。冷心眉頭糾結得緊。
紅姐無奈的看著冷心;不過在這行業打滾這麼久,倒少見如此的大手筆。她饒有興味的打量著樊昊擎。
冷心看著靖平為之氣絕的蒼白;又轉看到昊擎征服的驕傲神情。
此時此刻,冷心真希望自己的沒設計這個活動,雖然很多女人用欣羨和妒嫉的眼光瞧著她,她非但沒有郝思嘉的心喜,反把自己陷入窘境。
樊昊擎一派輕鬆打趣的等著她的決定,可是眼睛卻有一股不容許他人違背的力量。
要想結束這樣的局面,冷心知道她只能選擇,不可能拒絕了。
她深深的吸一口氣,緩緩的吐出來,然後硬僵僵的走向樊昊擎。
在經過紅姐身邊時,她輕扯一下冷心的手肘,小聲的說:「謝謝你,冷心。這樣的結果也不錯,與其落入豺狼的魔掌之下,倒不如撲向獅子懷裡;不過你可以放心,這個人絕對是一隻溫柔的獅子,他不會為難你。紅姐的眼光不會看走眼。」
冷心只是苦苦的一笑。
當她走近他時,他一隻手適時伸出手來接住冷心的手,另一隻手很自然的搭在她的腰上。
冷心全身所有的細胞進入戒備狀態。
當音樂奏起,她隨他翩翩起舞,她知道背後有一道如芒刺的目光直直射向他們。
她有心遠離靖平的視線,但是昊擎卻有意的擁著她,主導著舞步滑到他面前亮相,彷彿是炫耀自己的戰果。
冷心瞪著他瞧,此刻真想抹去他嘴角得意的笑。
「放輕鬆一點,身體才能融入旋律,享受跳舞的樂趣。」昊舉在她耳畔低聲的說,而她腰圍上的手突然加重力道,把她身體緊緊的挨靠著他。
對突如其來的身體碰撞,冷心的心房不由得悸動一下,臉燥熱起來,呼吸急促,舞步也亂了,不小心踩了他一下。
「對……不起。」
昊擎給她一個不在意的微笑。
說也奇怪,這個笑容竟可以安撫她紛亂的情緒。
隨著輕柔的音樂,她不知不覺陷入他羅織而成的溫柔網裡。
???
不知是今夜的第幾首舞曲。
舞場上的男女,隨著一曲終了,又少了一對。
冷心慵懶的將頭枕放昊擎的肩上,手眷戀的環抱著他,身體攀附著他軀幹,閉上眼睛,隨他的帶領而擺動。
「我們離開這裡好嗎?」昊擎呢喃的說。
「嗯……」冷心根本沒有聽他說話,只是發出囈語一般的低吟。
昊擎身體不動了。
冷心仰起頭,一臉迷茫的注視他。
在昏黃的燈光下,他的柔情好像滋潤劑,一點一點的滴落到她眼裡,使她感動。
這是被她刻意遺忘的感覺。
「走吧。」昊擎執起她的手,朝著屬於他的皇宮走去。
冷心完全被他所魅惑,沒有多想的就隨他步上深宮曲徑。
在爬上一道迴旋梯,金卡在一扇大門一刷,赫然出現一條長長的紅毯之道,這才是真正的通往人間頂級享受的情慾地帶。
「啊!」不知怎麼搞的,當那扇門在她身後合上時,才走沒有幾步路,冷心的腳歪扭了一下。
「怎麼了?」
「不知道,好像鞋子……」冷心說著就彎下腰檢查鞋子;原來橫系在腳背上的細帶子鬆綁了,才致使腳滑離鞋子,扭了一下。
昊擎眼睛卻盯住她因低下身後,胸前浮現若隱若現的乳溝。
冷心本想重新繫上,但隨之想到這雙腳蹬著這細酒杯跟的高跟鞋已經一整天,早疲軟不堪了,便索性脫下鞋子,赤足接觸柔軟的地毯,一時輕鬆解放的暢然。
當她拎起高根鞋,抬望眼,正和他的熾烈的眼眸相對。
她的臉頰被他眼裡的火給烘燙了。她循著他的目光往下一探,才發現自己裸露一大片的酥胸,於是趕忙把直下垂掉的領口拚命的往上提高。
昊擎的凝睇許久,對她「手提金鏤鞋,今宵好向郎邊去」的嬌羞,嘴角曖昧向上一揚。
「瞧你現在這副德性,好像期待又害怕的趕去後花園跟情郎私下幽會。」
「你……」她又羞又忿的瞪他一眼,剛才腳一扭,彷彿把她從夢遊之境給喚醒。「今天應該到此結束,我也該回去了。」
「回去?你要回那裡?難道你想自貶身價,回到那個男人身邊。」
「我只回到我屬於我的地方。」冷心一臉不悅的回他的話。
「小姐,我想你搞錯了吧!相擁而舞只是一個前戲,一百萬的代價現在才真正要享用,希望你會讓我感到物超所值、不枉這個數目的滿意才是。」
冷心覺得被侮辱了,怒氣衝天的揚起手,就要朝著他那滿口荒唐、一臉邪惡的臉打下去。
「這可是不行的。」昊擎及時抓住她的手。「我不是那種會站著不動讓女人打嘴巴的男人。」
她冷冷的瞪著他。
「我也不是男人付錢就得要陪他上床的女人。」
「但是,你一旦接受我那一百萬而走向我的時候,就必需有這樣結果的覺悟。」他從她手裡接過高跟鞋。「我不贊成男人花錢找女人;可是在喊價的過程當中,你這雙眼睛熱切的向我發出求救的信號,我不是鐵石心腸,才出價把你從那個男人身邊拉出來。」
「我沒有!」
「你不是善於掩飾,就是不敢正視自己的慾望。」
「我只忠於自己的感覺。」她急急的為自己辯解。
「如果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話,我可能會相信你說的話。」昊擎睇視她的冷傲。「要是你真的對我沒有絲毫的慾望,我絕不勉強你。」
昊擎不再跟她站在廊上嚼舌根了,徑自往他的後宮走去。
冷心仍佇立不動。
他回首。「不敢?怕被自己內心的熱情,瞬間就融化你好容易才冰封起來的欲心望。」
「我會讓你明白,你的一百萬在我的身上是得不到任何快樂。」
冷心撩起裙擺,抬頭挺胸的率先走在他的前頭。
???
冷心垂頭,一顆心顫抖抖的坐在一張四柱上掛有帷幔的大床。
浴室的門打開了,昊擎身著一襲白色浴袍出來。
他把手輕放在冷心肩上。「浴室裡面的設備不輸五星級飯店,可以讓你享受洗澡的樂趣,剛才應該找你一起洗鴛鴦浴。」
冷心給他一個白眼,便逃進浴室。
「我不急,你可以慢慢來。」
昊擎在她身後清朗的笑了幾聲;他似乎以看她發窘如處子、受驚如白兔為樂。
他一副好性情的舒坦斜躺在床上,一邊喝著紅艷艷的酒,一邊試按著手上的搖控器,這個精密的盒子裡面暗藏著巧妙機關,興緻高昂的打開上面的控鈕,首先對面一幅大型的宮女嬉戲圖突然卷上去,出現一個大熒幕,下面的柜子自動也打開,裡面竟是珍藏來自各國的春宮電影。
昊擎一哂,隨意點選一部「冷宮春色」影片。
接著,他一一的將房間里所暗藏的玄機攤現出來:隱藏在天花板的一片鏡窗赫然顯現、壁上的燈光頓時轉換暗沉的色調……這個房間一改原先的面貌,完全以取悅男女交歡所設計。
過了許久,冷心仍然待在浴室裡面不出來。
昊擎還是好整以暇的伏躺在錦帳柔軟大床上,新奇的把玩放在這房間一個錦盒裡的各式保險套,一點也沒有想要催促她的意思。
又過了好久,冷心才輕悄悄的打開浴室走出來。
她被房裡突變的氣氛嚇了一跳。當目光往床上望去,看到昊擎伏趴在床上,而放在一旁的酒約略喝去三分之一了。
她以為他沉睡了,這才放心的走過去。
耳旁傳來一陣男女淫聲浪語,心為之一震,側身轉看去,熒幕上二條赤裸交疊身軀正奮力猛浪扭戰,她嫌惡一瞅,小心的從他手上拿起搖控器,胡亂的撳按著,只想讓眼前的影像和聲音趕快消失掉。
「左排第二個鈕。」昊擎突然開口說話。
消失也消聲了,房間又恢復剩下她跟他二個現實中的人、以及心跳聲和溫熱的氣息。
「我……以為你睡著了。」
昊擎翻轉身體,正面對著她,戲譫的笑說:「失望了?」
冷心故意忽略他的話意,避免落入他的話語陷阱之中;然而,他赤裸裸的目光、以及房內散發出令人暈眩、發熱的恍如彩霞的燈光,卻讓她感到渾身不自在起來。
「可……不可以把房內燈恢復平時的光線。」冷心覺得快被溶化了。
「這樣很好:在柔美的燈光之下,你看起來可愛、容易親近多了。」昊擎輕鬆的用手肘略為撐起上半身,手掌支頤著半張臉,斜眯著眼的說:「可否請你幫我倒一杯酒,謝謝。」
她皺眉的瞅向那快喝掉一半的酒瓶,忍不住的勸說:「你喝多了。」
「這點你可以放一百個心,我不至於借酒亂性,到目前為止,你的貞操還是操之在你的意願上。」
「你……」冷心惱得想說什麼來堵他這張笑臉,但隨之又決定閉口不搭腔,擺出一副拒人於千裡外的表情,不再給他耍嘴皮、不停地用雙關語來撥弄心弦的機會。
她有意倒滿滿的一杯,最好這一杯能醉倒他。
今晚他的每句話在在都使她全身細胞浮躁、神經緊張,再這樣下去,她就要應付不下去了。
「也替自己倒一杯。」昊擎提醒一句。
冷心只替自己倒半杯。她選擇離他最遠的床角坐下來,細細的獨自品嘗手中的酒。
半晌,昊擎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隨著這一段沉靜,房間的氣氛輕緩溫和起來,冷心本是提高警覺的心情也慢慢的放下來。
不知什麼時候,他坐到她身後,動作輕柔的拿開她手上的酒杯。
冷心驀然一怔,驚慌的看他。
「對不起,我無意打擾你的沉思,可是實在我無法不正視你安靜坐在那裡的樣子,很……令人憐愛。」昊擎一改譏諷口吻,溫柔和善的說。
她被他的突如而來的柔情迷了心竅。「你……用不著對我道歉。」
胸口一陣急促,她不能跟他靠得這麼近了。
冷心略想移離身子,昊擎的手早已輕擁著她。
她眸子有些濕潤凝望他,身體無法動彈,可以說是她一點也不想動。
「冷心,」昊擎舉手撫摸她的臉,低聲的說:「你漠然的表情、你冷淡的言語,這些全都是你偽裝出來拒絕男人而已。我知道,你可不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女人,你的唇是熱的……」說著,他的唇已經吻住她微顫的唇瓣,給她一個溫柔的熱吻,沒有第一次的霸道。
他一隻手悄悄的伸入她的浴袍里,她一震,躲開他,微顫的注視他。
昊擎一笑,緩緩的把浴袍向兩旁拉下。
「你的心也是熱的!」他低頭吻她心臟所在位置。
冷心不禁的倒抽一口氣,卻還是不能緩和她急促的跳動。
他燙燒的唇,好像親炙她的心扉,他溫熱的氣息,直接吹拂她的心房。
冷心覺得全身酥軟,雙手急急的掐住他的肩胛。
昊擎停下嘴上動作,抬頭瞧她情迷的樣子,眼角挑情的向上揚起。
她的目光直直觸碰到他敞開的胸脯,隆起的胸肌隱隱伏動著,彷彿聽到卟通的心跳聲,雙頰更加灼燙。
昊擎滿意的一笑,身體向前傾,兩人激情的倒在床上,交纏著……
冷心閉上眼睛,愉悅的享受昊擎的舌尖帶來的快感。
他的眼睛欣賞著他底下柔美玉雕的胴體,然後俯下身,雙手覆著她雙峰,溫潤的嘴唇吻著她散亂的髮絲、光潔圓滿的前額,緊閉的眼瞼、高挺微俏的鼻頭、小巧如珠的耳垂,最後她豐盈紅艷的唇瓣。
在她全身沉浸在軟軟麻麻的親吻之中時,他的手出其不意的滑到她平坦的小腹,再往下直來到她大腿內側……
「冷心,張開眼睛。」昊擎在她耳畔說著。
冷心聽從微啟緊閉的眼睛,卻被天花板上鏡子反映出自己雙靨嬌紅、雙眸痴迷的神情嚇了一跳。
「看到自己的模樣了?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迷人,不是任何金錢買得到的……」
她沒有聽到他熱切的話語意,只看到他眼裡征服的快感,一時之間她覺得被他玩弄了,於是端坐起來,連忙穿起浴袍,冷冷瞅著他說:「到此為止。」
「我們配合的很好不是嗎?至少從你愉悅的呻吟聲是這樣告訴我的。」
「我承認你經驗豐富,很會……挑逗女人,可是那只是身體自然的反應,我不是自願的。」
昊擎若有所思的注視白色被單里顫動的身子。
「從你的吻當中,我還以為我們是相互吸引呢!」說著,他也在她身旁躺下來。
冷心仍蜷縮在被裡,一句話也不說。
「你何必刻意去壓抑這份感覺。」昊擎從她的背後擁著,把臉抵在她的背,低聲的說:「你是絕對安全的;我樊昊擎想的東西,從來不用強奪取來。」
冷心繃緊全身神經全力防備著,動也不敢梢動半下。
不消多久,她聽到身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確定他睡著了,才完全卸除警報,也沉沉滑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