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被煮的青蛙
日子如流水般一天一天地流淌過去,而我的情感世界仍停留在過去的時光里。除了上班,閑暇的時間,我就把自己關在自己的小屋裡,腦子翻滾著過去的畫面,對著電腦不知疲倦地敲字。
楊帆的案子還在審理中,我的小說也在我的宣洩下初見雛形。
分分合合?這讓我想起三國。
我加入到他們的議論中,果然,跟三國的變遷有點雷同。原來,鐵路局又要合了。不知道這該算是新聞呢還是舊聞,因為縱觀鐵路的展史,那就是一個大家族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折騰史。這一次,東鐵也吞併了一個弱小的鐵路局,緊接著,東鐵內部也開始小段合併成大段,小領工區合併成大的車間,他們的口號是要把企業做大做強。於是,各個段花費巨資剛剛修建的辦公樓以及相關的設施廢棄了,一幢幢豪華奢侈的辦公大樓,像一個個曾經在類似於「八大胡同」的地方熱鬧風光的頭牌,現在卻無人光顧和搭理,那裡有很多閑置的椅子,而很多曾經在辦公室佔據一席之位的幹部卻找不到椅子坐了,他們便閑下來,雖然閑著,但並不少拿錢,而我們卻慢慢地忙起來了。
一切都是在悄無聲息中來臨的,就像在涼水中被慢慢加熱的青蛙,不知不覺地被煮死。
先感到陣痛的是老神經。這天早上,老神經悶悶不樂地接了班,一聲不吭,接電話時,言語中也少了往日的添加劑,空氣中好像有水,沉沉的,很壓抑。登記午飯的時候,老神經狠狠地對著電話說:「給老不要臉的登二兩!」
話筒的另一頭傳來外勤,一個大嗓門女人朗朗的笑:「老神經蔫了?飯也吃不動了?二兩?」
老神經心裡不痛快,沒心情像往常一樣和大嗓門女人逗樂,他沒接話茬就放了電話。
其實,老神經很早就開始不開心了,這是從他們新調來的站長上任以後就開始了。新站長心狠手辣,軟硬不吃,號稱第一殺手。以前車站管理不嚴,違章違紀現象嚴重,新站長上任以後,決定狠剎這股歪風邪氣。
他的第一把火燃起來了,先便從老神經開刀,因為制服了老神經就可以起到殺一儆百的作用。第一次查崗,現老神經偷懶,讓信號員辦閉塞,考核元。第二次查崗,逮住老神經和信號員互換位置,又考核元。按平時,老神經犯的這些小錯誤不算什麼,但站長的考核是有史以來最嚴厲的,扣就扣唄,氣大沒有權大,老神經也就認了,沒想到前兩天,老神經作業時用語不標準,又被站長現,於是,在這天接班的點名會上,老神經史無前例地挨了站長的罵:「……有的職工太不自覺了!那麼大年紀了,說他吧,要顧及面子,不說吧,他一而再,再而三犯錯誤,真是給臉不要臉……」
站長是個有語言暴力傾向的人,老神經被他的這番暴力襲擊得沒了臉面,氣得腮幫子鼓鼓的。
點完名,大家都激他,說他平時嘴那麼厲害的,今兒咋派不上用場,莫不是有欺負弱小民族的愛好吧?要不怎麼在站長面前就英雄氣短了呢?
老神經覺得沒辦*和這幫弟兄們一般見識,他自認為自己還是一個頗具涵養的人,他絕不會像一個粗俗的人那樣,在會上和站長大吵大鬧,搞的臉紅脖子粗的。他不和站長爭鋒相對,不是因為他怕站長,而是因為他實在不欣賞站長動不動就張嘴罵人,那種沒文化的家長制的軍閥作風。他更不是一個沒性格的人,只是他不屑於以牙還牙,他要用一種更文明的方式回擊站長,他在尋找戰機,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沉得住氣。
老神經挨罵時,老神經的信號員也附帶地挨了罵,說她手伸得太長,不自量力,為什麼沒幹上值班員,沒當上段長,局長?因為她只有那麼大本事!還是該幹啥幹啥。因此,對於站長,他們是同仇敵愾。
其實,站上很多職工都跟老神經他們一樣對站長同仇敵愾,但小妖精不知是怎麼修鍊的*眼,她一眼就看出站長好色,在別人都覺得是惡魔來了的時候,她覺得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