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漫長的等待

我和二平再一次走進房間的時候，楊帆的母親情緒已經平靜了，她坐在床上還在默默地流淚，楊帆的父親走過來歉意地對我說：「孩子，剛才對不起啊！不要生你阿姨的氣，她這幾天因為傷心過度，再加上昨天那家人來鬧我們，你阿姨也是被氣糊塗了。其實，我們早就聽我們家楊帆說起過你，你是個好孩子，你阿姨錯怪你了，這幾天，你為了楊帆的事跑了不少路，辛苦你了！謝謝你！」

我又走過去對楊帆的母親說：「阿姨，你也別太傷心了，生這種事情，我心裡也很難過，如果因為這件事，再把你們身體弄壞了，我心裡就更難過了！我想，楊帆也不希望這樣，如果你心裡不好受，你罵我兩句沒什麼，只希望你們想開點，保重身體，否則，我的負罪感就更重了。」

著，聽著，我的淚水也早已下來了，我陪著阿姨一起流淚，我說：「阿姨，楊帆的業務很好，他是個有本事的人，你不用替他愁，他會有個好出路的。」

就這樣，我們一同流著淚，訴說著跟我們兩個人的命運都休戚相關的一個人，漸漸地，感覺我們之間的心理距離慢慢地拉近了，好像我們是一對同命相連的母女。

楊帆的案子因為比較複雜，要牽扯到屍體解剖等一系列相關問題，等案子完結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而死者的家屬又不停地來騷擾楊帆的父母，於是，他們決定回新疆去。在想方設法地讓二老在拘留所和楊帆見了一次面后，我和二平把他們送到了車站。上車時，看到他們在人群中相扶相攜又孤寂滄桑的背影，車啟動時，看到他們臉上流露出的那種寂寥無奈的神色中摻雜的焦慮，我再一次感到愧疚難當。

接下來的事情便是律師要忙的了，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等待。在這段漫長等待的日子裡，我學會了忘卻，學會了放棄，也學會了沉默。我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再像以前那樣沒心沒肺，無憂無慮了。在單位，雖然，大家當著我的面不說什麼，但我心裡清楚，我也成了大家的一個笑料和談資。能給我安慰的是二平，還有小神經，老神經，哆唻咪。有時候，小神經會帶著我出去散散心，然後，在我大部分的業餘時間裡，我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面對電腦在鍵盤上敲字，我要把自己的情路歷程寫下來，將那一段浪漫而溫馨的日子化為一段段生動美麗的文字，讓我那刻骨銘心的愛以另一種方式永恆，我不想因為浪人的情變而否定那一段美好的日子，因為她是那麼浪漫而又美麗，僅僅珍藏在心裡還遠遠不夠，我要讓世人見證：我們，曾經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