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君子之約
貓王南宋大翻身
第十一回
君子之約
時光難倒回,這麼一句平凡的話卻一點不假,搖擺把目光和思緒一起移回面前的藥罐,忽然覺一股濃煙撲面而來,差點沒把他給推到在地,原來剛才思緒飛到久遠的從前,手上的柴火卻是分秒未曾熄滅,這會兒灶中的柴火竟然塞滿了那似乎並不大的火爐,整個灶台都籠罩在火燒的熱浪之中,那罐葯看來怕是連鍋也要熏黑了。
搖擺焦急不已,再重新煎藥恐怕又要耽誤病情,深深自責之時,不禁有了一個大膽無比的想法。此時此刻,他內心突然掙紮起來,看似激烈的鬥爭中竟還隱藏著一絲朦朧,不過他終究還是把手放在了藥罐之上,似乎這是必然的結果,是那麼的自然,甚至不需要經歷這一番掙扎。只一會兒功夫,那燒焦的藥罐已然懸空而起,幽藍的寒氣遊走罐身,搖擺終究不顧禁令,在看似並非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在凡間施出了仙法。
待得罐身落下,滿罐的藥味已經撲鼻而至,甚至連神仙也給吸引過來。搖擺正出神與這仙法之中,灶台邊上突然冒出一個滿臉熏黑的人,但見還著著一身官服,卻也給熏得有些黑。
「灶君?你為何……」搖擺想到一半的話似乎說不下去了,片刻之後,兩仙同時大笑。被搖擺熏黑的灶君卻更多的有了憂慮掛在臉上。
「灶君可是有些憂色?」
灶君也不迴避,只指著那藥罐子道:「你這般做,可是……可是為了那刁蠻的女子。」他指著樓上,顯然搖擺熬藥這件事他已然知道一些。
搖擺沒有言語,此刻笑意全無,更多的是埋藏心底的脈脈,終於他只是苦笑一聲,也不知道是對著自己還是什麼,端起藥罐倒在了碗里,和灶君道一聲告辭便走向那個房間,來到那個充滿未知的女子面前。
刁蠻小姐已經安靜地睡著,雖然臉色並不甚好,但那樣安靜的病容,還是讓搖擺不禁如此地欣賞,對他來說,那張臉上或許映著些什麼吧,又或許她就是那個她呢?
搖擺看得出神。刁蠻小姐一聲輕咳悠悠醒來。再次看見搖擺異樣地眼神。她並沒有動怒。或許是沒有力氣了吧。反正她就是一個病中地女子。連病容都是那樣美。
搖擺回過神來。不等她說什麼已經托起她身子。把葯碗放到她嘴邊。那喂葯地樣子突然令她被疾病纏身地身子出一絲顫抖。眼神中滿是一種溫和和一種……
搖擺可是給嚇著了。以為她病情加重。喂葯地度更快了。嗆得刁蠻小姐無奈不已突然咳嗽起來。搖擺更是手忙腳亂。望聞問切忙個不停。那神色好像是在查看自己地珍寶是否無恙。
畢竟只是嗆咳。過一會兒又恢復一往地平靜。刁蠻小姐實在是沒有力氣再說些做些別地什麼了。又安靜地躺下。只是眼睛卻始終盯著搖擺。那目光是如此地怪異。弄得搖擺都不好意思了。
「你……你睡吧。你需要休息。睜著眼睛可是睡不著地。」
刁蠻小姐卻仍然不肯閉眼。還是那樣地目光。搖擺只得吹熄燭火走出房去。卻不知黑暗中地那雙眼眸里仍然是那種眼神仍然是那個方向。
這一夜還很漫長,搖擺下得樓來,整個人似乎一下子跨了下來,也不知忙了好久了。眾人皆是關懷的眼神,搖擺坐到桌邊,街上的雨早已停止,寂靜的街道比雨前似乎更為寂靜,屋檐的水滴落到地上,激起一片漣漪,盪起一點音律,飄進這客棧的廳堂,飄進眾人的耳中。
「雞蛋,我可要麻煩你一件事,希望你可以幫忙。」搖擺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老李反應快登時接了一句開玩笑的諷刺:「喲喲喲,搖擺求人,萬年難得。」
雞蛋也笑道:「我還以為你把我們都給忘了呢,心裡只惦記著那兒去了吧?」說著指向樓上。
搖擺似乎也沒得力氣辯解了,只莞爾笑道:「我可不敢忘記你們,我還沒那膽子呢。」又對雞蛋道:「要是你也不會忘記我的話,幫我去守著那個刁蠻小姐吧,你一向細心,凡間武功也頗為厲害,又是同性,在她房中也方便一些,這個忙非你幫不可。」
雞蛋當然不會拒絕,但還是想洗刷他一下,也正好尋求一些問題的答案:「你這麼關心她,到底是何居心,我至少也得知道守夜的價值吧。」這個問題似乎大家都想問,當下凝神想聽搖擺答覆。
「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找誰要那珠子。」搖擺說得一幅冷漠的表情,但大家似乎都不相信答案會如此簡單,卻也不再深究,以免觸動那什麼久遠的塵封。
夜晚的風卻在雨後卷卷襲來,撩起衣襟兀自闌珊,老B和老李站在月夜的院中,在想著些什麼,彷彿眼中已然不是折彎月亮,而是時光的倒流。半晌,老李才長嘆一聲:「好像又要生什麼了吧。」
「是啊,他的內心深處,雖然是個秘密,我們卻也還知道一些的,只是不知道他放得下嗎?」
「放不下卻又如何,這次,我想他已經找到答案了吧。」
兩個男人就這麼嘆息著什麼,好像是人生已經走過漫長歲月,而床榻前守夜的雞蛋,大神,沙皮狗以及搖擺,似乎也是在想著同一件事情,只不過大家的角色不一樣罷了。
清晨的陽光總是那樣的一種氣息,刁蠻小姐剛剛起床,搖擺已經跨了進來,雞蛋早就補瞌睡去了,兩個黑眼圈倒真是人如其名,兩隻眼睛腫的跟個雞蛋似的,只怪這刁蠻小姐說了一晚上的胡話,頗為神傷。
「你等了很久嗎?」刁蠻小姐忽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令搖擺頗感意外又不知怎樣回答,刁蠻小姐撲哧一笑,精神倒是大大好轉,看來搖擺的用心良苦煎藥治病還是很有成效的。
「我記得昨晚上有個滿臉熏黑的人喂我和葯,你知道是誰嗎?」搖擺神色尷尬,顯示不願承認自己的所作,此時兩人似乎又回到了對峙狀態。只是救人一命的功效還是很大的,不一會兒兩人已經是溫和的目光對視笑著,刁蠻小姐在想著什麼,彷彿也是掙扎一番,還是說了出來。
「謝謝你。」
這三個簡短的字在此時的搖擺聽來,是那樣的珍貴和燦爛。
「啊?你說什麼」搖擺沒有反應過來,刁蠻小姐卻極是不悅,一皺眉又要火,好像自己好不容易才說出來的話真是白說了。搖擺卻忽地神情大悅:「你還是謝謝你自己挺過來了吧。」
「先告訴我,是不是被百草門揚州分堂趕出來了?」搖擺的問帶著另一種溫暖的感覺,刁蠻小姐雖然沒有說,搖擺還是從她失落的眼神里看了出來。
「喂,臭小子,我可不欠你什麼,你把我從地獄弄出來,卻又把我投入另一個地獄,你以為淋雨好玩兒嗎?這次算你歪打正著把我醫好了,我也就不追究了,咱們互不相欠。」刁蠻小姐的平靜終究是很快便散去,但搖擺卻也從容笑對,似乎這一切早在他意料之中。
「那現在我想欠你一個人情,不知大小姐可否賞光借寒珠一用?」
本來刁蠻小姐的脾氣說一不二的,但這次她卻也毫不猶豫,把寒珠放在桌子上,有點嬌氣的聲音:「世上僅此一顆,不許弄丟,否則拿命來賠。」
搖擺弄得有些神了,今日這刁蠻小姐一會兒出乎意料一會兒又意料之中,不知她到底要搞什麼名堂,這才覺,原來這女子還是那樣令人摸不透。刁蠻小姐突然一幅老江湖作風:「本小姐縱橫江湖也有些時日了,這道義二字我還是懂得,咱們雖然互不相欠,卻也是相識一場,我見你有難,倒也不能坐視不理,就算是路邊的野狗餓了,我也總得伸一把手不是。」搖擺剛慾火,卻突然無奈地笑了一笑,拿著珠子走出門去,降到門口時突然想起什麼,轉身將一樣事物扔給刁蠻小姐。
陽光透過窗戶照耀進來,**冰晶折射出藍中帶白的光芒,真是攝人心魄地美麗。「你的令牌被那賊人拿了,我這個雖然沒你的好,不過算作是向你借珠子的抵押吧,免得你什麼時候又要不滿。」搖擺對直走了出去,顯然這令牌是刁蠻小姐新的護身符。
「嘿,我們就來個君子約定吧,這令牌我先給你保管著。」刁蠻小姐說出這話自己也覺得奇怪,或許是她這樣慣了吧。
「好,到時候你可別找借口說你不是男的就不算君子。」搖擺的聲音從走廊上悠悠傳來,刁蠻小姐不禁撲哧一笑,燦爛的陽光照在燦爛的臉上,是那樣的動人心魄。
「喂,既然是約定,我總得知道你的名字吧。」
「我叫雲紫蘇。」兩人的聲音彷彿是隔著時空在傳送。
搖擺來到樓下房間同大家商議救人事宜,老B活像是見著比神還神的人一般:「這麼難搞定的人你都擺平了?」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老B同志在仙界還不是人見人愛,我也不是什麼爛貨,是有本事的人。在人間想要換取東西講求的是真心,你也是凡人出生,難道不懂?」
「搖擺動真情了,哎呀媽呀,那大小姐的脾氣,你真想好了?」老李這話表面上雖然有些不滿,心下卻是當真欣慰得緊,出人意料的搖擺沒有回罵,眼中是一種溫和中帶點無法自拔的情緒。
沙皮狗和雞蛋見狀同時附和:「早想好了,我是有本事的人嘛,怕什麼?」大家笑成一片,搖擺卻又恢復那種掩飾的口氣假意威脅道:「老李那點事我還稀得說呢。」還沒等老李話,心情先擺手道:「什麼事?沒什麼,沒什麼。」眾人先是驚愕不已,隨即又笑成一片,真是好輕鬆的氣氛。最後還是大神正經道:「等把人救出來大家再慢慢開心吧,我有一個壞消息,本不想說的,可是願不隨我。」眾人均覺大神真是掃興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