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登山的日子終於到了!
林薇菱一大早便起床準備,直到要出門之際家人還不停地關心叮嚀著,「東西都帶了沒?你的體力有沒有問題呀?」
林雄本來不答應她去爬什麼山,可一想起這丫頭破天荒拿了張考一百分的數學考卷回家,若他再拒絕她這點要求就太說不過去了。
「爸,我可以的。」林薇菱小聲說。
「記得打通電話回家呀。」林母也不忘交代。
「對了,姊,你哪來的錢買羽毛衣呀?」林薇菱的妹妹關心的話沒有一句,反倒冒出這句讓她冷汗直冒的質疑。
「對呀,你怎會有這件羽毛衣?」林雄臉色猝變。
「爸,她還有一雙全新的登山鞋耶。」
這丫頭居然猛扯她後腿,林薇菱只能瞪她泄恨了。可是她要怎麼對老爸解釋呢?他的怪脾氣不知道聽不聽得進去?
「你該不會是偷的吧?」林雄不得不這麼懷疑。
「不是,我怎麼可能偷東西。」林薇菱連忙搖頭否認。
「真不是,那就坦白說東西是哪來的。」
「老伴,別逼女兒,讓她慢慢說。」林母可不希望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行,那她就好好跟我說。」林雄拉住女兒的手往屋裡拖,「不說你就別想離開,更別想去登山。」
「可我跟同學約好了。」她很無辜呀!
「不想讓人等就說出來。」林雄雙手擦腰瞪著她。
天,這要她怎麼說嘛!難道要她說是個男同學送給她的?不行,老爸那守舊的觀念肯定會胡思亂想。
但要她面對老爸那張國字臉說謊,真的好睏難呀!
結果林薇菱只能呆坐在板凳上一邊想著藉口,一邊聽林雄說著家規,不知過了多久,大門突然響起輕叩聲,跟著有人喊道:「林薇菱在嗎?」
她著實嚇了一跳,因為她已聽出來叫門的人是誰了。
「我去開門。」當林母將門一拉開,便讓站在門口長相俊逸的賀陽給懾了下,還以為是哪個男明星來他們家了。
「請問你是……」
「他是我同學。」林薇菱沖了過去,擋在賀陽和她母親之間,就怕他亂說話。難道他不知道他已經將她的生活搞得一團亂了,幹嘛還跑來找麻煩?
「對,我是她同學,特地來問問她為什麼遲到了。」賀陽很有禮貌又斯文的問道。
對於眼前這個一反常態的他,林薇菱感到有絲怪異。
「你來得正好,我女兒不去登什麼山了。」林雄聲如洪鐘般地嚷著,幸好賀陽膽子大,沒被他嚇著。
「伯父,為什麼呢?」
「這丫頭不知從哪弄來的羽毛衣和登山鞋,問她,她卻死都不說,我看八成有問題。」他氣呼呼地喊道。
「哦,原來是這個呀。」賀陽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
林薇菱怕他亂說,正想阻止就聽見他說:「那是我們登山社提供的,之前進了一批新衣新鞋,正好借薇菱穿。」
「原來是這樣。」林雄轉向女兒,「你這孩子老實說不就好了,畏畏縮縮的,我還以為你做了什麼壞事。」
「爸,我……」她逸出委屈的淚水。
「伯父,別再吼她了,一個人的膽子會被愈吼愈小,也變得更愛哭了。」賀陽不得不為她說幾句話。
「說得也是。你看你一遇到事就大呼小叫的,孩子從小怕你,哪還敢跟你說什麼。」林母開口幫腔。
「我……」林雄抓抓頭髮。
「既然如此,那麼您是答應讓她跟我一道去啰?」賀陽笑著問道。
「好吧,不過她沒登過山,一切就拜託你了。」這回林雄把嗓音壓下幾度。
「還有,如果遇到什麼困難,一定要想辦法打電話通知媽呀。」
「媽,手機在山上往往不通的,我不一定可以打回來。」林薇菱解釋,怕母親等她的電話。
「放心,有我在,她一定會平安歸來。伯父、伯母再見。」賀陽對兩老點頭致意后,牽著薇菱的手走出大門。
走了一段距離后,他指著前方街角,「他們都在那裡等著你呢。」
「我……我真爬得上奇萊山嗎?」她好煩惱喔。
「凡事都得訓練的不是嗎?」
「可是……如果我真爬不動呢?你們會不會丟下我不管?」她可不想陳屍在荒郊野外。
「絕不會。」賀陽斬釘截鐵的回答。
他的答案讓林薇菱有一些安心,硬著頭皮跟著他們幾個男生踏上她頭一次的奇萊山之旅。
林薇菱從沒想過自己也能登山,而且是登這麼高的山。
昨夜在奇萊山莊休息了一晚,一早又開始練腳力,雖然現在還在半山腰,可是她已經很滿足了,但相對的,體力也漸漸不支了。
「能不能休息一下?我不行了。」她兩腿早已不聽使喚。
「也好。」賀陽看她臉色不太好,於是對前頭喊道:「阿飛,休息一下吧。」
「哦。」前頭四個男人停了下來,各自找了塊空位或大石坐定。
「我們到底還要爬多久呀?」
林薇菱拿起水瓶正要喝水卻被他阻止,「你一路拚命喝水是不行的,一方面會增加重量,另一方面水是很重要的補給品,絕不能在這時候喝光了,除非找到山泉水或有水源的地方才行。」
「可是我好渴。」她連說話都有氣無力了。
「賀陽,讓他喝吧。」鐵旗看不過去地說。
賀陽想了想,拿出自己的水壺,「你喝我的,自己的得留一些。」
「什麼?」她不懂他為何要這麼做。
「是我逼你來的,你絕對要好好的。」他扯開嘴角,「再歇會兒就要動身了,我們得趁天黑到達南峰營地。」
賀陽有點後悔了,當初他是嫌她膽小怕事,這才逼她一塊登山練膽子,而且他對自己豐富的登山經驗自豪,但眼看她的體力……還真不是普通的差呀。
「哦。」她點點頭。
就在十幾分鐘后,他們發現山風突然轉強,似乎透露著怪異的訊息。
該死,看來氣象局的天氣預報似乎不準,先前他確定是好天氣才敢帶她來的。
「老大?」其餘幾位也是登山老手,一見這狀況立即回頭看著賀陽。
賀陽眉頭一蹙,「快,你們快走。」
林薇菱看著他們緊張的表情,像是也預測到了什麼,緊張地問:「到底怎麼了?可不可以告訴我。」
「沒……」他對她眨眨眼,「窮緊張什麼?走快點就好了。」
他話才說完,林薇菱就看見其他人背起背袋與用具疾速往前奔,「是不是我連累了大家?剛剛如果繼續走就好了。」
「想那麼多幹嘛?快……」賀陽握住她的手,腳步不曾停歇。
林薇菱跟著加快腳步,可不過半個小時后,她又氣喘吁吁了,甚至腳還好疼呀。但她知道她絕不能連累大家,即便快走不動了,她還是用儘力氣移動雙腳……可是好累、好痛,她忍不住又掉淚了。
握著她的手的賀揚,明顯感受到她的疲態,再覷了眼她臉上的淚痕,於是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上來吧,愛哭鬼。」
「你這是……」
「背你呀。」他沒好氣地說:「快,別跟丟他們了。」
雖說男女授受不親,但是眼下的情況已不能再讓她這麼矜持了,林薇菱只好拋開赧意趴到他背上,「你可以嗎?」
「安啦,要背大象或許有問題,不過像你沒幾兩肉,根本沒感覺。」賀陽說謊,前方是上坡路,就算再輕也是種不小的負擔。
「那就好。」
一開始她有點懼意不敢太貼近他的背,可後來她真的好累又好睏,居然在他溫暖的背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賀陽賣力的向前大步走,突然山上竟飄起細雪,本來應是很美的畫面卻因為山風來得太快而無心欣賞,若不早點抵達營地,等路被雪所覆蓋,到時就會寸步難行了。
「我……我好冷……」林薇菱突然開口。
「我知道,再忍忍。」他也好累,沒有一次登山會讓他這麼疲憊的,或許是因為這次壓力比以前都重。
突然,賀陽煞住腳步,看著前頭已被山風帶來的細雪所掩過的路,一個不慎很可能會摔落山谷。
「你怎麼不走了?」她抬頭問道。
「可能……過不去了。」雪勢突然轉大,若冒險過去倒不如留在這兒等雪停。
「什麼?你的意思是我們得死在這裡?!」林薇菱猛地抬起頭,望著眼前的皚皚白雪。
賀陽眯起眸,「什麼死不死的,有我在,老天是要不了你的命。」
「不,這只是安慰我的話對不對?你一定可以走的,如果你能活命就別理我,趕緊離開吧。」說完,她想從他背上下來。
「別動。」他回首睨著她,竟還開得出玩笑,「你喲,是不是怕被人發現跟我一塊死在這種地方,你的一世清白就毀了吧?」
「你!」林薇菱張大眼。
「被我猜對了吧?」他仰首大笑,「放心,我不會當你我是在演電影,像劇中男女主角面臨生死抉擇時說些感人肺腑、賺人熱淚的渾話?」他頓了一會兒,看著不停飄落的雪花又說:「是我拖你來的,我也向你和你家人保證過沒事,拜託你能不能就信我一次。」
老當他是混混、痞子,真氣人呀。
她垂首不語了。
賀陽四處找著可以藏身的地方,突然看到一處洞穴,雖不是很深,但總比在外頭承受風雪侵襲好。
「走,進去那裡面。」他背著她走進洞穴中,將她放在乾燥的地方。
「風雪好像愈來愈大了。」她看著外頭說。
「昨晚氣象報告也沒說天氣會變化得這麼快。」他站在洞口看著外面的天候。
「你不進來嗎?洞口很冷的。」林薇菱雙手緊抱著自己。
「這才是剛開始呢。」他苦笑,突然想起第一次登山時遇到的驚險情況,當時還好有經驗豐富的登山隊長帶領,這才能逢凶化吉,可今天……
「你這是什麼意思?」林薇菱站起來走向他,呼出口的熱氣變成一片白霧。
「待會兒夜深了會更冷,冷到你無法想像。」賀陽轉身走進洞里,開始找乾草生火。「你也別說話了,儲存體力要緊。」
聽他這麼說,她的心更亂了,回到角落只能裹緊羽毛衣,淚水再次滑下臉頰。
「喂,別哭了,要你儲存體力,淚水也是一種呀。」真受不了她,不管什麼時候都可以擠出眼淚。
「你……你怎麼一點都不怕?」她好怕死在這地方。
他扯開嘴角,「怕也沒用是不是?再說可以和愛哭鬼一塊過夜也不錯,我想沒有其他鬼比愛哭鬼更恐怖了,你可要保護我喔。」
鬼?!林薇菱嚇得發抖了。
「喂,沒想到你還真怕鬼。」他搖搖頭,瞥了她一眼,發現她已雙唇發白,再也說不出話了。
「怕的話就靠近我一點。」沒想到這種拿鬼嚇女生的爛招他也會用上的一天。
林薇菱吸吸鼻子,慢慢朝他移近,感受到火的熱力,才讓她好過一些。但是好景不常,這樣的溫暖持續不了多久就被外頭的狂風驟雪給打散了。
賀陽見她抖得厲害,脫下雪衣披在她身上,「你穿吧。」
「可是你……」她訝異的看著他。
「我是男人,不怕冷。」他深吸口氣,做著運動讓自己自然發熱。
「才怪,老師說女人的脂肪比男人厚,比較不怕冷。」她氣他睜眼說瞎話。
「哇塞,真難得!你什麼時候對人體的生理結構這麼了解?」他竟然還有心情取笑她。
林薇菱看著他,忍不住又哭了,「為什麼要裝呢?你明明也很擔心,明明也很害怕,明明也很冷對不對?」
「傻丫頭!」他搖頭一笑,坐下來生著火,不能讓火熄了。
林薇菱坐在他身後看著他微微顫抖的身體,知道他很冷,一定很冷……她脫下雪衣披回他身上,「我不要。」
「你!」他皺眉瞪著她。
「我不要你死……如果……如果你死了,我想憑我一個人也走不出這裡。」
說穿了,她還是為自己的未來著想,害他感動了幾秒鐘。
「你呀,倒是挺會算計的,我不冷,你穿上。」
「騙人,你都在發抖了,還說……還說不冷……」好冷!雪衣一脫掉,她整個人開始打顫,連說話也說不清楚了。
「愛哭鬼,你怎麼了?」他拍了拍她的臉。
「我……我……」她好想說話,可是已經僵得動彈不得。
「既然這樣,我們就一塊穿吧。」他迅速脫光身上的衣物,並在她意識不清下褪下她的衣服,將部分衣物鋪在地上,兩人裸著身體緊緊相擁的坐在上面,再把雪衣、羽毛衣牢牢捆紮在身上。
他們抱在一起,一起發抖、一起受著冷風煎熬,一起為生命與天對抗……不知過了多久,力持清醒的賀陽也因為抵不住寒氣而昏睡過去。
天亮了,風雨也停了,冬日的曙光微微在東方綻出笑臉。昨晚的一切仿似一場夢魘,完完全全不存在的夢魘。
賀陽首先張開眼,當他看清洞里的一切,以及旁邊枯枝灰燼,這才想起昨夜驚險的一幕。
看著與他緊緊熨貼在一塊的林薇菱,他不禁擔心地伸手輕觸她的鼻息,並感受一下她的體溫,這才安心地喚著她,「愛哭鬼醒醒,天亮啰!」
見她仍動也不動,他撇嘴一笑,伸手拍拍她的臉頰,「喂,別裝睡了,是不是因為我的身體讓你亢奮,捨不得離開呀?」
賀陽半開玩笑的嗓音直在林薇菱耳畔響著……好吵哦,現在真的好溫暖,她不想起來,一點都不想。
「喂,鬼來啰!」他附在她耳邊故意裝出陰陽怪氣的聲音。
林薇菱輕蹙眉頭,強迫自己張開眼睛,可當她好不容易睜開眼,賀陽那張帶笑的臉就近在咫尺,不禁嚇了她一大跳。
「你怎麼……啊!」他……他們竟然脫光衣服抱在一起,還貼得這麼緊!
「別掙扎,會冷。」賀陽伸出雙手摟緊她。
「我不能……」她就算冷死也不要跟他抱在一起,如果被別人看見了,她還要不要做人?
「你再亂動,是想誘惑我嗎?雖然你的咪咪不大,但也算是吧?」他稍稍推開她一些,果真一陣寒風灌了進來。
「放心,我們雖然相擁而眠一整夜,可我這麼做是為了救你我,不是蓄意吃你豆腐啊。」他扯開唇露出笑容,「我想他們就快來救我們了,該把衣服穿上了。」
賀陽先坐起身,他盡量小心不讓冷風襲向她,直到他把衣服穿好后才對她說:「躲在外套里穿上衣服,否則會著涼的。」
「你……你能不能離開?」他還在那做什麼?
他撇嘴一笑,「外頭風大,我才不呢。」
林薇菱鼓著腮幫子,像提防什麼似的瞪著他,不情願地躲在外套里慢慢把衣服穿上,一時有風灌進來,冷得她直打哆嗦。
「快換吧,不要只顧著躲,冷到我可不管。」他不會不知道她視他如狂徒。
好不容易穿好衣服后,她忍不住問:「昨晚的事,你會不會……會不會……」
「當然會了。」
「什麼?」
「別緊張,我的意思是當然會保密呀。」他這話一出口,林薇菱明顯地鬆了口氣。
「啊!他們在這裡……他們在這裡!」鐵旗先發現這個山洞,走進一看,他們果真在這裡。
「天呀,你們沒死……」阿飛趕緊捂住嘴,「我的意思是你們都還好,那我就安心了。」
「還說呢,昨天是誰逃得這麼快?居然把我們丟在後面。」賀陽睨了他們一眼。
「我們在營區擔心你們一整夜都沒睡呢。」張大牛開口道。
「對了,我們還要繼續爬嗎?」這才是林薇菱比較關心的。
「當然了,既然都爬到這兒,也經歷這麼多危險,不沖達頂峰多不甘心。」賀陽從背袋中找出乾糧,「大家都還沒吃吧,吃了立刻動身。」
「什麼嘛!」林薇菱懊惱地說。突然一塊乾糧扔過來打到她的頭,氣得她噘起嘴,「會痛耶。」
「哈哈……」賀陽大笑,可沒人發現他心裡流轉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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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賀陽一行人終於回到家,他開心的不是可以成功攀登到頂峰,而是看見林薇菱那丫頭在看見山上美景時所浮現的驚喜表情。
「你總算回來了,媽都快急壞了。」見兒子平安回來,賀母立即上前問:「那晚我聽氣象說山上突起大風雪,是不是真的?」
「媽,我不是已經回來了嗎?您就不要擔心了。」賀陽瀟洒地坐進沙發里,「媽,爸呢?我想告訴他我的答案。」
他決定留在台灣完成高中學業,至於未來可能也不會離開,畢竟他有自己的人生要過,不能依附父母一輩子。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放心她。
「你爸他……他……」賀母臉色變了,眼眶也泛紅。「你爸前晚突然昏倒送醫,醫生說他平日太過操心勞累,可是他已經頂下大陸的工廠,不能不去呀!賀陽,媽希望你能分擔你爸的責任。」
母親的話讓賀陽說不出自己的決定,心裡跟著躊躇了起來。「現在爸人呢?」
「還在醫院。」
「哪家醫院?我這就去看他。」他迅速起身。
「媽正好要過去,就一道去吧。」賀母拿起一袋換洗衣物。
他們搭上計程車,直奔醫院。
見過賀碁之後,也聽過醫生的報告,知道今後只要多多關心賀碁的營養和身體,就無大礙。
賀陽原本要留在醫院照顧父親,可賀母說他剛回來要多休息,催他趕緊回去。離開醫院后,他並沒有回家,而是來到林薇菱的家門外。
出去購物回來的林薇菱正好看見他站在門口,嚇得停在路邊偷偷看著他,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待了一會兒,正要離開的賀陽眼角餘光突然掃到她,不禁勾起嘴角,「都一塊在鬼門關走過一遭了,你還躲躲藏藏的幹嘛?」
「我……」她後退一步,「我不要再去登山了,你還來做什麼?」
「真這麼怕我呀?」他咧開嘴,笑得很放肆。
「我覺得我們以後……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面了。」這五天的經驗雖然可以供她一輩子回味,可這樣的經驗太恐怖了,現在甚至以後她都不願意再嘗試。
賀陽眯起眸,「傻瓜,讓你這麼怕我,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許吧,我的劣根性是很重、超級重。」
她皺起眉,「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沒什麼,不過愛哭鬼,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他徐步走近她。
「什麼事?」她想了想又趕緊搖頭,眼眶泛紅地說:「上次是登山,這次該不會要潛水吧?我是旱鴨子,百分之百的旱鴨子。」
「喂喂喂,你適合去寫小說喔,誰要你潛水,我只要你少掉點眼淚。」他伸手拂去她的淚。
「呃!」她趕緊捂住臉。
「希望我們下次再見面時,你已經改掉這個壞毛病了,OK?」對她眨眨眼,他轉身吹著口哨離開。
林薇菱覺得有些奇怪,他今天為什麼跟她說這些話呢?不管了,只要他不要再逼她做任何事就好了。
深怕又被他堵上,她趕緊躲進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