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數日後,司沐辰的傷勢已經痊癒。

這些日子,水凝艷每日都會到他的房門口,但總是在外頭徘徊一陣之後又離去。

而他,則是躺在榻上,等候她推門而入。然後,在她終未進房時,感到一股失落感襲上心頭。尤其是她上回說喜歡他之後,司沐辰發覺自己更是想念她的陪伴。甚至,想再度親吻她。

司沐辰坐在房內的茶几旁,手上把玩著一樣精巧的機關器械,那是他在休養的期間特別做來給水凝艷防身之用。

忽然,他往門口望一眼,露出微笑。

水凝艷又來了。她的腳步雖輕,但還逃不過他的耳朵。

不知道這回她會不會進來?司沐辰心中想道,已經漸漸習慣的期盼感又開始蠢動。

總算,門扉無聲無息地開啟,水凝艷纖細的身影出現在門邊。

「站在門邊做什麼?」司沐辰對她招招手,說道:「進來吧!我有一樣東西。給你。」

「給我?」水凝艷驚訝地說道,關上門,在他身邊坐下。

自從那天親密的接觸后,她回去愈想愈覺羞愧。

她是哪根筋不對?竟然告訴他她喜歡他。

而且……而且還……還吃他豆腐。

爹在天之靈若是知道,恐怕會死不瞑目吧?

所以,她逃避自己,也逃避他。只能每天在他房門口徘徊,以稍解相思之苦。

但是,今天她終於還是忍不住,推門瞧他一眼。

沒想到他還有東西要給她。

「你看。」司沐辰把躺在掌心的小東西遞給她。

「這是什麼?」她接過來,左右研究著這個還不到巴掌大的小東西。

「記不記得我們上回脫逃時,我撒出一道粉塵?」

見水凝艷點頭,他繼續說道:「這就是裝那些粉塵的東西。有沒有看見這個小孔?把粉末倒入這個小孔,然後從這邊一按,粉末就被鎖在裡頭。」他詳細地示範給水凝艷看。

「你把這給我,那你以後怎麼辦?」她問。

「這是我另外做給你的。」

「謝謝。」水凝艷撥弄著手中的暗器,心中的暖意直透入四肢百骸。

他親手為她做的呢!她要好好珍藏一輩子才行。水凝艷暗自把它當成某種定情物。

「你可以將它系在腰間或袖內手腕上,在危急的時候或許能救你一命。」

「你已經可以算得上是高手,為何還要在身上帶個暗器?」水凝艷問道。

她自認武功不弱,司沐辰又更在她之上,除非是碰上嶺南四霸那種高手,否則一般武林中人還奈何不了他們。

況且,嶺南四霸如果跟他們一對一地打鬥,也不見得討得了好。

「以防萬一吧!而且它是我基於好玩才做出來的,所以就一直帶在身上。這回是我第一次用它,不就發揮效用了嗎?」

水凝艷點頭,當場便要把它系在自己的手腕上。無奈只能騰出一隻手,無法綁帶子。

「我來幫你。」

司沐辰接過帶子的兩端,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纏繞兩圈,然後打一個結,仔細地不讓帶子勒住她,讓她覺得不適。

打結的過程中,司沐辰的手多少會觸碰到她細緻的手腕內側,每一次觸碰,水凝艷的心跳便會漏掉一拍,面色也漸趨嫣紅。

將帶子綁好后,司沐辰並沒有立刻收回手。

反而,像是無法抑制般地,用大拇指的指腹輕輕摩挲她手腕內側細緻的肌理,愛憐地輕撫著白皙肌膚下若隱若現的青色血管。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麼做,但就是被她柔嫩的觸感所迷惑,不願放開她的手。

水凝艷低頭,著迷地望著他的手在自己的手腕上移動,當初曾感受到的燥熱酥麻感再度湧上,輕微的顫動竄過她的嬌軀。

四周的空氣開始變得熾熱,彷彿隨時都能爆出火花。

不知是否因為氣氛的關係,水凝艷臉色微紅,美麗的杏眼散發無限的嫵媚,微微抬眼瞧他。

純真和嬌媚的混合,教人直想一口吞下肚。

吻我……吻我……她在心中不斷喊道。

她真美……司沐辰的腦中忽然出現這個想法。

她一直是美麗的,但是,以前的她,從未美得讓他心動。而如今,她卻美得令人心醉。

司沐辰用手輕輕支起她尖俏的下巴,黑眸凝視她嬌艷欲滴的紅唇,緩緩俯身。

他要吻她了!水凝艷垂下眼帘,緊張又渴望的窒息感讓她呼吸急促。

正當他們四唇即將交觸的一剎那,殺風景的敲門聲毫無預警地響起。

兩人倏地分開,同時瞪向門口。

「什麼事?」司沐辰清清喉嚨之後,朝門口問道,平靜的神色中藏有一絲懊惱。

「司公子,我家主人有急事請少主到大廳一趟。」門口通報的人說:「如果水莊主也在的話,請一道至大廳。」

水凝艷和司沐辰奇怪地對視一眼,現在賓客都已經離開,雲少禕會有什麼急事找他們?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司沐辰說道。

聽見那人離開后,司沐辰對水凝艷說道:「我們去瞧瞧少禕在耍什麼把戲。」平靜的語氣,好像剛剛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

「你不能把方才的事當作沒發生,你想吻我,我感覺得出來。」水凝艷在出門前轉身面對他說道。他粉飾太平的冷靜讓她有些著惱與傷心。「上回你可以說是我害你喪失理智,但這次不同,你知道的。」

話畢,她率先離開房間,也不管他是否跟在身後。

她並沒有在跟他慪氣,只是不願再這麼不清不楚下去。

司沐辰的黑眸閃過複雜煩亂的神色,跟在她身後離開房間。

他知道他們之間有某種東西改變了……

只是,他不知道該如何接受這個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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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大廳,迎接他們的,是一股凝重的氣氛。

雲少禕坐在廳心的位置上,臉色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發生什麼事?」水凝艷上前問道,明白若非事態嚴重,雲少禕絕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今天早上我接到一個消息。」雲少禕等他們兩人坐妥后說道:「昨天夜裡,極天門上下十多口,全都在客棧遭人殺害。手法跟前幾起血案一模一樣。」

「怎麼會……」水凝艷蹙起眉頭,暗暗為那些人感到哀悼。

「顯然那個傢伙比我們想的還聰明,他並沒有靠近滄溟府,而是在目標回程時伺機下手。」雲少禕生氣地說。

他們終究是失敗了,仍然有無辜的人丟掉性命。

「那現在你有什麼打算?」水凝艷問:「雖然這次沒抓到他,總不能就這樣讓他逍遙法外。」

「這是自然。」雲少禕說道,然後轉向司沐辰。「沐辰,你的傷勢如何?」

「已經痊癒。」

「那好,我們可以分頭進行。」雲少禕似乎心中早有定計。「沐辰你可以與武林各大門派聯繫,把大家的力量凝聚在一起。」

「那我呢?」聽見司沐辰要四處奔走,水凝艷趕緊問道。

「你?看你是要回瀲灧庄等消息,還是要跟著沐辰一起行動,都隨便你。」雲少禕眨一下眼,說道。

「我……反正瀲灧庄有宇哥哥,我才不要那麼快回去。」水凝艷瞪他一眼說道,視線故意避開司沐辰。

「我想也是。」雲少禕意有所指地瞧一眼司沐辰。

「少禕,那你呢?你又要做什麼?」司沐辰裝作不明白他的眼神,問道。

「我打算親自跑一趟西南碰碰運氣,說不定能發現一些線索。」他冷笑道,眸中閃著獵取的光芒。

「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吧!如果真的遇上那傢伙怎麼辦?」水凝艷說道:「不如咱們三人一起去。」

「你真是笨啊!我難道非得跟他動手,不能暗中打探嗎?我可不像你,搞不清楚狀況就衝上去打架。」雲少禕嗤道,暗中隱隱感到得意。

他大概是世上惟一一個罵水凝艷笨的人吧!

水凝艷正想還嘴,司沐辰卻開口道:「少禕,你這一趟能在兇手下個月做案前趕回來嗎?」

「應當可以。我們一定要密切保持聯繫,如果我發現兇手的行蹤,會立即通知你們,到時我們再圍捕他。」

「你何時出發?」司沐辰問。

「等你們這兩個賴著不走的客人離開,我就可以啟程了。」雲少禕開玩笑道。

「那麼,我會先回絕塵谷一趟,再前往各派。」司沐辰迅速瞧了一眼水凝艷后,又加了句:「我已經很久沒有跟我爹娘請安。」

所有人都知道,那句話是解釋給水凝艷聽的。

「水丫頭,你沒有去過絕塵谷吧?那裡的景色可是美得沒話說喲!趁這機會,趕緊問問沐辰要不要帶你去瞧瞧。」雲少禕在一旁推波助瀾地說。

水凝艷猶豫了一會兒,看看雲少禕,又瞧瞧司沐辰,話已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最後,還是司沐辰說道:「如果水姑娘願意,在下很樂意請水姑娘到寒舍一游。」

客套疏遠的話語,讓水凝艷覺得他離她好遠好遠。

眼前這個男人,跟那個深吻過她的男人,真的是同一個人?

「那麼我就到絕塵谷叨擾幾天。」水凝艷垂下眼帘說道。

彆氣餒,她鼓勵自己,跟著他就是了!

終有一天她會得到他的心。

雲少禕不動聲色地看著兩人一來一往,有趣地想,這兩人大概都已經身陷情網啦!果然如他所料。也只有他們兩個,才配得上對方。

他打破兩人間的沉默,說道:「既然大家都已說定,不如各自回房,明天一道啟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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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司沐辰的房門響起輕敲。

「請進。」他應道,心中猜想可能是水凝艷。

結果,推門而進的是雲少禕。

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感驀地湧上司沐辰的心頭。

「怎麼,看到是我而不是水丫頭,失望啦?」雲少禕嬉笑地說道,與白天沉穆的表情完全兩樣。

「你胡說什麼!」司沐辰輕斥,卻愕然發覺自己有一絲心虛。

「唉!咱們一起長大,世上大概也只有我能瞧出你心中在想些什麼。」雲少諱坐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臂膀。「所謂旁觀者清,你已經對水丫頭產生感情,或許你自己還不願意承認,但是不久你就會發現這份感情是無法否認的。」

「你煩的事還不夠多,現在還來擔心我的感情。」司沐辰揚起唇角說道。

「你和水丫頭都是我關心的人,水丫頭的個性和一般軟趴趴的姑娘不同,她想做的事,會盡一切力量去達成。愛情也一樣,一旦她愛上你,她不會忸怩做作,反而是用所有的機會表達她的感情。」雲少禕直視好友的眼睛。「我相信你也感覺到她的直率感情。所以,我只是來給你補上臨門一腳而已。」

司沐辰無語,靜靜回想起和水凝艷相處的每一刻。

她老是出現在他的身邊,用她美麗的眼眸溫暖他的心,用她智計百出的腦袋將他弄得暈頭轉向……

就是那些「示好」,讓他一寸寸貼近她,開始注意她,視線不自覺地隨她移動,腦中愈來愈常出現她的笑容。

直到今天聽見雲少禕說出來,他才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水凝艷已經悄悄鑽入他封閉的心中,使他明白什麼是牽挂,什麼是期盼,什麼是暖暖的柔情……

「一開始,我只是覺得她讓我感覺自己是重要的。」他在摯友面前卸下防備,緩緩說道:「後來,也不曉得怎麼著,那種被需要的感覺,已經被單純跟她在一起的愉悅所取代。」

只有雲少禕知道,在冷漠的外表下,司沐辰曾經是個渴望父母注意的孩子,只因他有一對個性古怪的爹娘。

絕塵穀穀主和夫人皆是性情冷僻、個性偏執,不但對司沐辰如此,即便是夫妻之間,也是相敬如「冰」。

雲少禕靜靜聽著,心中為司沐辰感到高興。

他記得小時候,司沐辰總是拚命地達成他爹娘的要求,用盡一切努力,懇求他們的關注。

但是他們總是有更多的要求、更多的挑剔。他真不明白,世上怎會有這樣的父母?

後來,司沐辰漸漸封閉起自己的心,長年的壓抑,造成他現在冷漠的性情。

或許他自己沒感覺,但是成年後的他,性格跟他爹娘幾乎如出一轍,惟有遇上水丫頭之後,才稍稍得以窺見他以前溫暖的個性。

或許,水丫頭能夠填滿沐辰心底的空洞,讓他重新活出自己的生命。

「你看,你是真的愛上水丫頭了。」雲少禕一拍他的背脊,微笑道:「回絕塵谷的一路上,你可有機會好好發揮,兄弟我也只能幫你到這裡,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努力。」

「努力什麼?」司沐辰被雲少禕拍得一怔。

「努力把她娶進門啊!你本來就是她的未婚夫婿,你娶她,沒有人會反對的啦!」

娶她?他還沒想過那麼遠,畢竟,他才剛剛面對自己的感情而已。

「而且,水丫頭無論家世人品都是上上之選,相信你爹娘也會滿意的。」雲少禕繼續說道:「好啦!天也晚了,你明天一早還要啟程,早些休息吧。」

說完,他推門離開司沐辰的房間。

沫辰,希望你和水丫頭有情人終成眷屬。他在心中祝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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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的官道上,水凝艷騎著「疾風」,跟在司沐辰身後,出奇安靜。

頭頂上艷陽高照,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汗珠順著她的雲鬢滑下,浸入衣衫。

行了好一段路,司沐辰終於忍不住問:「你這會兒又是怎麼了?」

「我在等你跟我說話啊!」水凝艷在他開口問話時,露出今天第一個笑容。

今晨他們離開滄溟府之時,水凝艷就打算做個小小的試驗,看看如果自己一直不跟他說話,他會不會主動開口。

如果會,她就還有借口繼續留在他身邊。

如果不會……那麼縱是百般不舍,她也必須斬斷情絲,回到自己從前的生活。

所以,當他說話時,水凝艷心中揪緊的結登時鬆開,身子頓感虛脫。

「天氣熱,你要不要找個地方歇歇?」司沐辰無可奈何地搖頭問道。殊不知他現在的表情像是面對一個愛撒嬌的情人。

「好哇!」她笑開了臉,任誰都可以窺見笑容之中的甜蜜。

這是一個戀愛中的女人。

瞧見她的笑,司沐辰心中一陣激蕩,平日淡漠的黑眸悄悄流露出暖暖的溫柔。

他上前牽起「疾風」的韁繩,領著她往官道旁的涼蔭走去。

微風將水凝艷身上的淡淡幽香送入他鼻端,讓他想再度擁她入懷,親吻她誘人的唇。

水凝艷躍下馬背,挑了塊平坦的大石坐下,然後拍拍身旁的空位說道:「來,這邊分給你。」

司沐辰依言挨著她身側坐下,雖然沒有觸碰到她,但卻足以感受到她的體溫。

「你這樣貿然帶個不速之客回絕塵谷,你爹娘會不會不高興啊?」水凝艷問道。

她是剛剛才想到這個問題。

他爹娘聽起來不太像是和藹可親的人,絕塵谷又以難以捉摸著稱,即使她是瀲灧庄莊主,說不定也會被轟出門。

司沐辰顯然也沒有想到這個可能性,遲疑一會兒,才說:「應當不會,更何況我們也不會在谷中待太久。」

聽起來,他好像也沒有什麼把握,水凝艷不禁在心中苦笑。

不過沒關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水凝艷畢竟也是出身名門,應當不會太惹人厭才對。

一陣沉默之後,她又說:「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靠那麼近,是什麼時候?」

司沐辰望向她,微笑道:「是我帶你去看崗哨的機關時,對不對?」

那時她的靠近就已經帶給他異樣的感覺,但是沒有現在這般深刻動人。

現在,即使她不在身邊,只要一閉上跟,他也可以清楚地描繪出她的美麗容顏。

「你記得?」她高興地說道:「當時我還尷尬得要命,我從來沒有跟任何男人靠那麼近過……誰知道現在……」她忽然住口不說,臉上浮現美麗的紅雲。

司沐辰凝望著她,滿腔的柔情翻湧奔騰,幾乎漲滿他的心。

言語在此時已顯得無用,更何況他從小學習壓抑自己的感情,早已忘記如何表達。

「你為何那樣看我?你知不知道,我……」水凝艷被他瞧得心慌意亂。

「噓……」司沐辰制止她繼續說下去,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別說話,閉上眼睛。」

昨天他想了一整晚,決定不管以後他們會如何,他都要踏出第一步。

水凝艷毫不猶豫地乖乖閉上雙眼。

然後,她感到一雙修長溫暖的手,輕輕包覆住她有些冰涼的柔荑。

她嬌軀一震,緊緊地握住他的手,一股熱流湧上眼眶。

她不是在做夢吧?他竟然會牽她的手。

「艷艷……」司沐辰輕喃她的名,在心中練習過無數次之後,他終於喊出她的名。

水凝艷覺得她的心漲滿了幸福的感覺,俏臉上浮起羞澀又甜蜜的笑,輕輕應了聲:「再叫一次。」

「艷艷。」司沐辰靠近她,在她前額印上一吻,然後是合起的眼睫羽、嬌俏的鼻尖、嫣紅的雙頰,最後,停在濕潤的紅唇上。

蜻蜓點水般地輕啄之後,他離開她的唇。

水凝艷失望地睜開雙眼,才驀地記起,他們現在可是在官道旁,隨時都會有人經過。

天啊!她竟然忘情到在路邊跟他親吻!真是瘋了!

她屈起膝蓋,把燥紅的臉龐埋入腿間,但是小手乃然牢牢握著司沐辰的手。

「剛剛沒人經過。」司沐辰說道,有點好笑地看著也的舉動。

「我知道,可是還是覺得很丟臉。你以後一定會瞧不起我了。」水凝艷的聲音悶悶地傳出。

「為什麼?就算要怪,也應該怪我,你什麼事也沒做啊?」司沐辰鬆開與她緊握的手,改成環住她的腰。

隱藏多年的豐沛情感,好像終於找到一把開啟的鑰匙,正在一點一滴地釋放。

「你放手啦!」水凝艷纖腰一閃,嬌嗔道:「看你對一切總是冷冷淡淡,誰知竟然是個對姑娘動手動腳的登徒子。」

「我對你早就不是冷冷淡淡。是你要我面對改變的,怎麼這回又罵我是登徒子?」司沐辰一邊喊冤,一邊又把手放回她的腰上。

「哼!無賴。」水凝艷橫他一眼,卻不再掙扎,眼波帶笑地說:「不要以為我喜歡你,就可以由得你隨便亂來。」

司沐辰聞言微笑,說道:「那麼,咱們把那場比武招親當真如何?」

話才說完,一個不愉快的念頭閃過他的腦中——

如果他爹娘反對……

「我是說過那場比武招親不算數,至於你要怎麼想,我可管不著。」水凝艷低頭嘟囔道,俏臉微微泛紅。

「或許我們應該感激嶺南四霸,若非他們……」司沐辰的話被水凝艷的驚喊打斷。

「嶺南四霸!」

「你想到什麼?」

「我們已經把所有靠近滄溟府的人統統過濾一遍,卻獨獨沒有將嶺南四霸列入嫌疑人選之中。」水凝艷站起身子,踱步說道:「正因他們傷了我們,所以直接把他們當成另一個敵人,而沒有將他們和血案聯想在一塊兒。但是,誰說兇手一定只能有一個人呢?」

司沐辰心個一凜。

的確,誰說兇手一定只有一個人?經水凝艷這麼一說,他也認為嶺南四霸的嫌疑最大。否則,他們為何一得知水凝艷的身份,便欲置之於死地呢?

「如果真是嶺南四霸,那麼他們顯然已經得知我們引他們現身的計劃,否則不會殺掉站崗的弟兄,更不會想殺你。無緣無故,他們不可能故意招惹瀲灧庄。」司沐辰說道。

「既然你也認為如此,我們乾脆現在就去逮他們,就算他們不是兇手,也可以報上回的一箭之仇。」水凝艷的冒險精神又蠢蠢欲動,雙眸發亮地站在他面前。

「我們先回絕塵谷一趟,我再陪你去找他們,好不好?」司沐辰溫柔地笑道。

「好。」她點頭,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尖。「我忘記你想先回去跟你爹娘請安。」

「走吧。」他站起身子,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朝在一旁休息的馬兒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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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攬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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