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雲少祎駕著馬車,依循苗勛的指示,在一幢富麗堂皇的宅院前停下。

苗勛率先躍下馬車,然後協助苗馨兒下車。

「歡迎來到寒舍。」他真心地笑道,手臂往後一擺,「來,爹娘一定很歡迎你們。」

「小勛,你帶馨兒進去,馬車也留給你保管。」

雲少祎跳下馬車,把韁繩遞給苗勛。

「雲大哥,你不一起進去嗎?」苗勛問道。

「不,事不宜遲,我即刻潛回靈山,以免錯過抓人的良機。」雲少祎說道,有點不忍瞧見苗馨兒臉上的失落。

「雲大哥,那你自己要當心。」她沒有開口留他,只是低聲地提醒他。

她可憐兮兮的眼神讓雲少祎情不自禁地伸手撫過她的臉頰,安慰道:「我一下就回來接你,這期間。

小勛會陪在你身邊,你可以逛逛大理城啊!大理城可比靈山村大上許多。」

「我知道,你快回去吧!我這天女雖沒什麼用,但祈福這種簡單的事,還是做得來的。我會每天幫你祈福,讓你平平安安。」她努力擠出笑容。

「雲大哥,府里有許多好馬,我去幫你弄一匹來。」苗勛說道。

「不,我走回去。放心,我有武功,這點路難不倒我。況且一個人也比較好隱藏行蹤。你們快進府里去吧!」雲少祎說罷,轉身往來時路走回去。

苗馨兒站在原處,凝視著他的背影,直到完全瞧不見為止。

「馨姐,你很愛雲大哥?」一直陪在她身邊的苗勛忽然問道。

苗馨兒被他問得一怔,隨即臉頰上浮起醉人的紅暈。

「我不知道。」她囁嚅地說。她從沒想過,愛上一個男人是什麼樣的感覺。

她愛鳳婆婆、愛靈山上的人,那是一種溫暖的感覺。但是對於雲少祎,她也說不清楚,只覺得有時甜蜜得心口發疼,有時又酸得直想掉淚……

如果那種烙在心上、融在血中的依戀是愛情,那麼,她應當就是愛他吧!

「你一定愛上雲大哥啦!」苗勛打量著她,判斷

道,「那樣不是很好嗎?我本來以為你們兩人都是心

不甘情不願地成婚呢!來,馨姐,我們進屋去。」苗勛一邊叨叨絮絮地說著,一邊拉起門環用力敲了敲,沒注意到苗馨兒微微發白的臉龐。

你們兩人都是心不甘情不願……她幾乎快忘記,雲大哥之所以會娶她,是為了幫她的忙,並非真的喜愛她,時日一到,他們便得分道揚鑣。他家中,還有八位美嬌娘等著他呢!

她真是痴了!竟將他的溫柔視為己有,擅自在他們作假的婚姻中放下真心……到時,她該怎麼將她的心討回來?

※※※-

「老爺、夫人,少爺回來啦!」丞相府的管家急匆匆地走到大廳,報告這個好消息。

大理國的丞相——苗思遠,從太師椅中站起,和妻子交換一個欣喜的神色。

「這孩子,一出去就是那麼久,也不懂捎個信兒回來,等會兒一定要好好說說他。」苗夫人語帶怨懟,但是神情卻是無比欣慰。

不一會兒,苗勛帶著苗馨兒走進大廳,一見到爹娘,露出個孩子氣的笑容,跑到他們跟前請安。

「勛兒,你總算知道回來了。」苗思遠板起臉龐,但眸子里卻儘是父親的慈愛。

「對不住,累得爹娘擔心。」苗勛不好意思地搔搔頭,任憑他爹娘上下打量他是否無恙。

隨即,他把苗馨兒拉至身邊,說道:「爹、娘,孩兒此去途中結識一位姐姐,我來給你們介紹。」

此時,苗相國夫婦才注意到隨著苗勛一塊兒進門的姑娘。

「這是馨兒姐姐,她和她的夫婿雲大哥這一路上,對孩兒多有照料,孩兒與她以姐弟相稱。最近幾日因為雲大哥有事要辦,。所以孩兒請她到咱們府里玩玩。」苗勛避重就輕地介紹道,「馨姐,這是我爹娘。」

苗馨兒怯怯一笑,朝他們屈膝為禮:「馨兒見過相國、夫人。」

她向來鮮少與人群接觸,這些該有的應對禮儀,還是雲少祎和苗勛在路途中教她的。

「好,好。」相國夫人笑著扶起她,和藹地說,

「馨兒姑娘遠道而來,咱們丞相府應當好好地招待招待。老爺,你說是不是?」她回頭望向丈夫,卻見到他臉色怪異地盯著苗馨兒。

「老爺?你不舒服嗎?」她有些擔心地走到苗思遠身邊。

與他夫妻近二十年,可從沒見過他露出這樣的神情。

「啊……呃……沒事、我沒事。」苗思遠回過神,狀似不經意地帶過方才的失態,露出一個男主人應有的笑容,說道:「既然勛兒已經認馨兒姑娘為姐姐,咱們就算是自己人了,當然應該好好招待。」話雖這麼說,但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正視苗馨兒的眼瞳。

「我瞧勛兒和馨兒姑娘勞途奔波,大概也累了,不如讓他們先回房梳洗,稍事休息。」畢竟是夫妻連心,苗夫人當然感覺得出丈夫的不對勁,於是說道。

「來人啊!去把府里最好的客房整理整理。」苗思遠下命令道,「勛兒,趁著下人整理客房的空檔,不如你就帶馨兒姑娘在府里四處走走,認識環境。」

「遵命。」苗勛拉起苗馨兒的手臂,「爹,娘,孩兒先行告退,等晚膳時再同你們聊。」

說罷,拉著苗馨兒一蹦一跳地往外走,害得苗馨兒只有尷尬地朝相國夫婦點頭為禮。

苗思遠的視線落在苗馨兒的背影上,眼神複雜難明,腦海中浮現一張折磨他近二十年的絕美嬌顏。

太像了……太像她了!雖然她沉靜婉約,而馨兒純真可愛,但是那身無法掩飾的出塵脫俗……

怎麼可能有如此相像的兩人?莫非……莫非她們是母女?!

然而,若真是母女,她怎麼可能讓馨兒靠近大理城?天女,是不得下山的啊!

「老爺,那馨兒姑娘,有什麼特別的嗎?」苗夫人將丈夫的表情—一看進眼裡,靜靜問道。

「不,沒有什麼特別,只是好奇勛兒怎麼認識她的。」苗思遠垂下眼眸,「夫人,我還有些公事待辦,先到書房去了。」

苗思遠匆匆丟下幾句話便離開大廳,留下兀自疑惑的苗夫人。

※※※

苗馨兒的小屋內,雲少祎半卧在床榻上,雙手環胸,彷彿正在小憩。

他刻意在外逗留兩天才返回靈山,而且是正大光明,不,應當是說「氣急敗壞」地直衝大堂——

「馨兒失蹤了!」他一進門,便對滿臉錯愕的鳳婆婆和古長老喊道,「我們才剛離開大理,馨兒就忽然不見蹤影。」

「大理?」鳳婆婆臉色一白,顫巍巍地走到他面前。「你說,馨兒在大理失蹤?你們在大理有沒有遇到什麼人?」

雲少祎略帶驚訝地望著她。他只不過是隨口胡謅一個地名,怎麼鳳婆婆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

這倒有趣了!他斂去眸中的懷疑,回答道:「沒有,一路上,除去在客棧住宿用餐之外,我們根本沒離開過馬車。」

「怎麼會呢?若沒有遇見他,馨兒怎麼會無端失蹤?」鳳婆婆失神地低喃,卻逃不過雲少祎的耳朵。

「鳳婆婆,你說遇上誰?」他問,黑眸牢牢盯著她。

「沒……沒有。小夥子,這不關你的事。」鳳婆婆面容一整,斂去方才的驚慌,「現在怎麼辦?馨兒定是被人制住,否則她一定會想法子回來。」

「鳳婆婆請勿擔心,我已經派人四處尋找,相信不用多久,便會有結果。」雲少祎深蹙著眉頭,安慰道。

鳳婆婆聞言,眼神銳利地望向他,打量一陣后開口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鳳婆婆長年居住在靈山,久未涉世,所以晚輩的名號不提也罷。」否則,光是聽見他的名字,就應當知道他是誰了,「晚輩只能保證,一定會找到馨兒。」

「既然你都這麼說,我就信你一次。」鳳婆婆有些疲憊地走出大堂,「我得去召集所有的祭司,看看我們的力量能不能感應到天女的所在。」

不到半個時辰,所有的人都知道天女失蹤的事。

既然他的目的已經達到,現下他就悠閑地躺在床榻上,等魚兒上鉤。

驀地,他察覺窗外傳來隱隱的腳步聲,腳步非常輕巧,顯示來者武功不弱。

雲少祎仍然沒有張開眼睛,唇邊浮現一抹狡獪的笑。

這傢伙八成就是上回放冷箭的人吧?他在心裡猜測道。

那人在屋子周圍搜尋了一圈,然後很小心地往屋內瞧,看見雲少祎睡得正熱。

不過,他還是沒有膽量進屋,便飛快地離開了。

雲少祎輕鬆地從床榻上躍起,理理衣裳,輕悄地跟在那人身後一段距離之外。

那人在靈山村村郊一間頹敗的土地廟停下,雲少祎怕被他發現,所以隱身於附近一株大樹上,一動也不動。

接著,他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

「怎麼?發現什麼沒有?」

這聲音他好像在哪兒聽過?窩在樹上的雲少祎想

道。他輕輕地挪動一下身子,往那女人看去。

是她!雲少祎在看清楚那名女子的面貌之後,感到十分驚訝。她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和靈山的人互通消息?

難道,她告訴他關於梅赤霜的消息,也是另有所圖?

放低身子,他屏息傾聽。

「我在屋子四周繞了一圈,一切如常。」那人的聲音粗獷低沉,「你認為那姓雲的在說謊?」

「那姓雲的把她捧在手心上,與她片刻不離,怎麼可能讓她失蹤?不知他在玩什麼把戲!」琵娜冷冷地說道,「他有沒有懷疑你?」

「應當沒有。我和他甚至不曾說過話。唉!你放手吧!別再陷下去了。」哈坦徒勞地勸道。

或者是心理作用,今晚的琵娜,讓他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可愛的妹妹到底上哪裡去了?

「繼續給我盯著那個姓雲的。如果有機會,就把他給殺了。」艷紅的唇吐出冷血的語句,「至於苗馨兒,就交給我來處理。」

「琵娜……」

「別再說了!」她輕輕撫著被衣袖遮蓋的手腕,

「我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說罷,轉身走回靈山村。

哈坦低頭,深深地嘆了口氣,也快步離開。

雲少祎躍下枝頭,一臉深思地望著靈山村。

方才他偷聽見的對話,讓他想直奔大理丞相府,確定馨兒安全無虞。但是,他得先知道那女人是誰,才有目標可防。

琵娜……他聽見那男人是這麼喊她的。她到底是誰呢?他努力在腦中搜尋這個名字,卻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他還是先回靈山,或許,鳳婆婆會知道那名叫琵娜的女子是何方神聖。

※※※

「琵娜!」鳳婆婆臉色一變,失聲喊道。

「是,我聽見那個男人是這麼叫她的。」雲少祎點頭說道,「看樣子鳳婆婆知道她?」

天一亮,他就直接找鳳婆婆密談。可是沒想到,他才說出「琵娜」這個名字,鳳婆婆立即臉色大變。

「她說她要對付馨兒?」鳳婆婆憂慮地瞪視他,濃濃的擔心表露無遺。

接著,她嘆出長長的一口氣,說道:「她是馨兒的表姐,是個心高氣傲的女孩兒。從馨兒出生開始,她便恨馨兒入骨,因為若是沒有馨兒,天女之位就是由琵娜繼承。後來,她企圖對馨兒下毒,所以才被驅逐下山,永世不得踏回靈山一步。唉!怎知她還是不放手。」

雲少祎注意到風婆婆說的是「馨兒」而非「天女」,可見她一定很擔心,畢竟,馨兒是她一手帶大的,對馨兒的感情自是非比尋常。

「這麼說來,要查出與琵娜互通氣息的男子,並不困難。」他把苗馨兒上次遇襲的事情告訴鳳婆婆,

「我是跟蹤那個人下山,才會聽見他們的對話。」

「靈山的內賊我會處理。」鳳婆婆睿智的老眼對上他的黑眸,「我猜,馨兒沒有失蹤,而是被你藏起來了吧!你現在惟一要做的,就是趕緊回到她身邊保護她。琵娜不是一般人,她精於下毒放蠱,這方面,靈山上沒有人能及得上她。」

「那麼祭祀大典那天的毒粉,說不定也是她的傑作噗?」他自言自語道,忽然一陣不祥的感覺攫獲住他。

他想見馨兒,瘋狂地想見她。

「鳳婆婆,既然您那麼說,晚輩就先走一步。」

說罷,他幾乎可說是衝出門去。

下毒,他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放蠱」,他卻一點概念也沒有,印象中只覺得那是某種邪惡致命的把戲。

馨兒……他腦海中清晰地描繪出她的笑顏。

他知道,這輩子,他是不想放她走了。

※※※

「馨姐,你笑一笑嘛!來,你看你喜歡哪朵花,我幫你把它別上。」

相國府的花園裡,苗勛跟在苗馨兒身邊,兩手各拿著一朵花,在她眼前晃來晃去。

「小勛,為什麼雲大哥還不回來?」她嘆一口氣,問道。

相國府是很富麗堂皇沒錯!可是花園裡的小橋流水、奇花異草,都沒辦法將她的心思拉離雲少祎身上。

「馨姐!雲大哥才離開沒幾天,恐怕現下才剛到靈山而已。」苗勛無可奈何地搔搔頭。

這些天他已經儘力讓馨姐分心,可是無論他做什麼,她都是一副閨中怨婦的模樣。

「喔。」苗馨兒垂眸應道。

才幾天嗎?怎麼她覺得他好像已經離開好久好久了?

她每天清醒的時候想著他,睡著的時候夢著他,他好像已經融入她的骨血,甩也甩不去。

為什麼他在身邊時,沒有那麼深刻的感覺呢?

而且,她注意到,苗相國好像不怎麼喜歡她,他總是盡量避著她。就算偶爾遇上,也只是匆匆點頭而過。

「馨姐?馨姐?」苗勛輕輕搖晃她。

「什麼?」苗馨兒眨眨美眸,問道。

「我帶你出去四處逛逛可好?咱們大理城有許多好玩的東西喔。」苗勛又想到新把戲。

「就像靈山村的市集一樣?」苗馨兒問。

「對,可是比那還要熱鬧很多很多,到處都是商家。」苗勛點頭,活靈活現地描述道。

苗馨兒聽得有些心動。

「走啦!我們從後門溜出去,免得到時又有一堆護衛跟在後頭礙手礙腳。」說完,他拉著她往後門跑。

苗馨兒愣愣地被他拖著跑,心想也好,或許出去透透氣,可以稍稍減輕對雲少祎的思念。

悄悄溜出門后,苗勛帶她直奔大理城最熱鬧的大街,街道兩旁各色各樣的商店,果然吸引了苗馨兒的注意。

「小勛,那是什麼?」

「還有那個呢?那是什麼?」

苗馨兒興奮又好奇地向苗勛問東問西,一雙美眸沒一刻閑下來。這會兒,反而是苗馨兒抓著苗勛四處跑。

苗勛見到她的笑容,心情也跟著飛揚起來,樂得跟著她東瞧西瞧,回答她每一個問題。

當他們走近一個算命攤時,苗馨兒又好奇地問:

「小勛,那個人桌上又沒擺東西賣,坐在那邊做什麼?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排隊?」

「他是個算命仙,可以批出人們的命運,聽說算得很准。」苗勛說道。不過,他向來不大相信命運,所以對算命不感興趣。

「真的?我也想去瞧瞧,好不好?」說不定他可以算出她和雲大哥的未來……

不會吧!苗勛悄悄翻個白眼。堂堂天女,祭司之主,竟然想跑去算命?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啊?

然而,他還是跟著她走到算命攤旁排隊。

好不容易輪到他們時,算命先生眼睛忽然一亮,定定瞧著苗馨兒半晌,才道:「是哪位要算命?」

「是我!」苗馨兒應道,一臉期待地望著他。

「姑娘,你非一般常人,你的命不是在下算得起的。」算命先生淡淡地說,「不過,你眉心隱隱發黑,近日最好小心為上。」

苗馨兒聽他說不能算命,小臉露出失望的神色,從椅子上起身。倒是她身邊的苗勛露出驚訝的神色。

看來這算命先生還真有點道行,竟然能瞧出馨姐的與眾不同。那麼,他說的「小心為上」,又是所指為何?

他還來不及細想,又被苗馨兒扯去看別的東西。

才走一小段路,苗馨兒忽然顛躓一下,然後就見一個不知打哪兒來的小乞兒往她身上撞去。

「小心。」苗馨兒本能地伸手扶小乞兒。可沒想到手肘內側突然感到一陣刺痛。

小乞兒頭也不回地跑開,只剩苗馨兒一臉錯愕地待在原地。

「他為什麼要撞我?」她困惑地問苗助。

「大概想偷你身上的銀兩吧!所幸你身無分文,算他運氣不好。」苗勛沒理會那個小乞丐,大理城中有不少這種小扒手,「馨姐,他那一撞,沒弄傷你吧?」

「沒事。」苗馨兒揉揉手肘內側,方才的刺痛已經消失。

「那就好。」苗勛放心地說,「看看天色,咱們也該回府了。否則,爹娘又要開始擔心。」

※※※

誰知道,苗馨兒竟在回府的第二天,毫無預警地昏倒,嚇得苗勛急召大夫過府瞧瞧。

可是,大夫把脈把半天,卻看不出有何異樣,只好留下幾帖補身的方子給他們。

大夫離開沒多久,苗馨兒悠悠醒轉,守著她的丫頭連忙稟告苗勛。

「馨姐。」苗勛推門而入,邊走邊喊。

「我沒事。」苗馨兒的聲音從床榻上輕輕傳來。

「馨姐,你現在覺得如何?哪裡不舒服?」苗勛問道,眸中露出擔心的神色。

「我……我也不知道,只覺得胸口很悶,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她回想當時的感覺,說道,「但是,現在又很正常,沒有任何不舒服。」

苗勛打量她還算紅潤的臉色,點頭說道:「沒事就好,可能是染上一點小風寒。馨姐,這幾天你就好好休息,免得到時雲大哥回來,怪我們待客不周。」

「抱歉,累得大家擔心。」苗馨兒不好意思地笑笑。

「馨姐,你好好休養,我先出去,不打擾你了。」

苗勛才踏出苗馨兒的房門,就被苗相國喊住。

「爹?」爹現在不是應該在宮裡嗎?他頗為訝異地喊道。

苗思遠把兒子拉到一旁,輕聲問:「他還好嗎?」

「呃?您是說馨姐?她還好,可能是受了點風寒吧!」他更加訝異了。

打從第一次見馨姐之後,他爹就一直刻意避開她,他還以為爹不喜歡馨姐呢!沒想到,爹還特地跑來詢問馨姐的情況。

「是嗎?那就好。」曹思遠神情飄忽地應道,

「我還有些公事要辦,告訴你娘,今晚我會晚些回府。」

說完,他匆匆離去。

奇怪,爹大老遠跑回來,難道就為了問一句「她還好嗎」?苗勛莫名其妙地搖搖頭,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

兩天後,雲少祎出現在相國府的大廳。

「晚輩雲少祎,見過相國、夫人。非常感謝您們這些日子對馨兒的照顧。」他客氣地對坐在主位的苗思遠及苗夫人說道。

「雲大哥,你總算回來了,馨姐成天念著你呢。」苗勛笑道。

「雲少祎……」苗思遠忽地眼睛一亮,沉聲問道:「敢問閣下可是滄溟府府主,雲少祎?」

「正是在下。」雲少祎大方地承認。

「雲府主親來大理,所為何事?」

苗思遠客氣的口吻,讓苗勛感到訝異。聽爹的口氣,雲大哥好像是個了不起的人。

「來大理,是為追查最近一連串的滅門血案。來相國府,則是要領回我的愛妻。」雲少祎笑道。

「馨兒姑娘是你妻子?」靈山怎麼會跟滄溟府扯上關係?還是,這一切都是他自己想太多?馨兒根本就不是靈山的人?

「相國為何懷疑?」雲少祎似乎也隱隱覺得有異,重新打量眼前斯文挺拔的男人。

「呃……聽聞滄溟府府主尚未娶親,所以……」

苗思遠隨口搪塞,藉以掩飾自己的失言。

「爹,他們成親還不到一個月呢!」苗勛脫口說道。

苗思遠還想問些什麼,卻忽見一個丫環匆匆忙忙地奔進大廳,也沒注意大廳里多個陌生人,便喊道:

「不好啦!馨兒小姐又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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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掠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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