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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蕭振人成為刑部尚書風風雨雨的已經過了半年。如今正是22年暮春初夏時節。
當初請朝中人在正皇耳中灌風,讓他執掌刑部,就是為了能名正言順的找出蕭府內,當年害死藏香山庄三十四口人命的真兇繩之以法。如今恰巧蕭振行之事撞入他手,正好給了他打擊蕭府的最好借口!
「壯果。」
「在!」
「你去西屋有沒有看見那個叫李如玉的姑娘?」合上手中書本,振人詢問道。
「回稟少爺,壯果沒有看見。」把書案上的燈挑暗,壯果回答道。
「噢,是嗎?」振人陷入沉思。
「少爺……,」壯果欲言又止。
「嗯?什麼事?」
「西屋的幾位少爺處得並不好。壯果去找五少爺六少爺打聽,都打探不出什麼。兩位少爺一提起三少爺就一臉厭惡,不願再深談。不過,……」壯果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把捕風捉影的事跟少爺說。
「不過什麼?說來聽聽。」振人很感興趣的樣子。
「我聽侍候三少爺的下人們在私下裡聊天的時候,說起……,說起振行少爺在府外有一個小莊園,那個小莊園里有三少爺花大價錢請來的武林高手看護。至於看護什麼,就不知道了。」壯果一口氣把話說完。
「就是這裡了!哼,看護什麼?還不是看那些搶來的女人和珍寶!你沒聽過金屋藏嬌嗎?只不過有人是心甘情願的,有人是被迫的罷了。像我娘就是屬於心甘情願的那種……」
聽少爺提起自己的娘親,壯果不由大吃一驚。自從少爺來到蕭府,被人暗算卧床不起時,大哭大喊要娘親,被蕭王怒叱,並告訴他從此以後他的娘親就是蕭王妃以後,再也沒有聽他說起自己的真真娘親。不過不知為什麼,沒有孩子的蕭王妃並不願聽到振人少爺喚她娘親,於是長久以來,少爺一直都只是叫蕭王妃為夫人。如今聽得少爺提起自己的娘親,倒不知少爺是什麼心思了。
帶著憂心的目光,壯果看向少爺。可憐的小少爺從小就沒了娘親,也不知他是怎樣熬過這些年的。善良的壯果從來沒有想過,他小小年紀就被父母賣作他人奴,被人打被人罵被人作踐著長大的事實,要比做蕭王府小王爺的振人來的凄慘的多。振人少爺還有他來憐,那他呢?誰來憐他呢?
可能明白了壯果眼中的含義,振人無所謂地說,「你不用可憐我。你要可憐的應該是那些明知沒有好的結局,還一心痴想的傻女人。你以為我的父親蕭王只有我母親一個女人么?哼,怎麼可能!光我所知道的就有四五個,更何況那些我不知道的,加上一夜風流的數字……。如果不是那老太婆不讓他娶妾進府對不起寧王的女兒現在的蕭王妃,恐怕他現在的侍妾數字不會少於他大哥蕭治孝。至於我,如果不是他所有的女人加起來都沒給他生出個一子半女,又怎麼會把我給接進蕭府!如果不是老太婆其他的孫子要麼不成氣候要麼太小,又怎會讓我坐上蕭小王爺的位置!」
聽到少爺字裡行間對蕭府眾人的不敬之詞,壯果並不覺得很驚訝的樣子。從小到大聽少爺這樣稱呼蕭府眾人聽地太多了。
「你試著從下人嘴裡看能不能打探出這個小莊園的具體所在,如果不能,就只能盯住蕭振行的一舉一動了。他不可能忍得住十天半月才去一次。只要能找到李如玉的所藏之地,和設法從他高價聘來的江湖人口中,得到他指示放火燒屋,打死人命,強搶民女的證據,不愁治不了他!到時證據確鑿也不怕蕭府的人出面求情干涉。記住,你在打探中千萬不可露出馬腳,知道嗎?」振人不放心的叮囑道。
「是,少爺。壯果會小心行事。那麼還請少爺早點安歇吧,壯果告退。」壯果一低頭,就待出屋而去,被振人一把扯住右臂,
「告退?你要退到哪兒去?留下來陪我!」說完,順手把壯果扯進懷中。
不安的扭動著身軀,壯果不由得衝口而出,「少爺,你也可以金屋藏嬌呀!相信很多女人都會心甘情願讓少爺藏嬌的。」
眯起眼,「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去外面找女人,不要再來麻煩你了是不是?」
沒有感到危險氣氛的壯果依舊不怕死的說,「是呀,少爺。我一個大男人少爺抱起來肯定也不舒服。不如去試試那些千嬌百媚的女子比較好。相信少爺會喜歡上的。」
「怎麼,想找女人了?跟我大談女人的好處,難不成你瞞著我在外偷吃了?」想到壯果竟然把只有自己可以享受的身體拿去給別人共享,雖然只是可能,也把振人給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就憑你這身子?被我睡了快三年的身子?怎樣,抱女人的感覺?射出來沒有?有沒有覺得什麼地方沒填滿?嗯?你這個淫蕩!」一把抓住壯果兩腿間的要害,暗中使勁。一邊使勁,一邊看著壯果的臉問。
疼得彎腰的壯果,用手去推振人緊抓要害的左手,口不成聲的說,「少爺,我……沒有。沒有……抱過……女人,真的。求您,快……快……放開。求……您!」
「你不是說要告退的嗎?現在呢?」振人壞心眼的逼問壯果。
「不……不……退了,不告退了!」
「那你的意思是說,今晚要留在這裡,用你的下面的嘴巴好好侍候我羅。嗯?是不是?」手中繼續加勁。
「啊……,少爺,不!不……」壯果已經無法忍受這種只要是男人都無法忍受的痛苦。
「不?不願意?」兩眼帶笑的看著壯果疼得冒冷汗的臉龐,振人毫不心軟的問。
「不……願意。願意!少爺……」
得到滿意答覆笑開眉的振人鬆開左手,毫不吃力的攔腰抱起壯果往裡間走去。他要讓他的果果知道,天底下可以碰他的只有他蕭振人,而他壯果唯一可以以身相許的也只有他蕭振人。
第二天正午過後,壯果才從床上起身,準備去做少爺交待的事情。
一邊穿衣,一邊想,幸虧任心居除了他以外,並沒有其他僕人留住。侍候的人也少。除了按時來打掃的僕婦以外,就是主屋的廚房按吩咐送來飯菜。否則,這身樣子……根本就不能見人!
突然想到打掃的僕婦不知有沒有來過,轉頭四望,似乎和昨日沒有什麼變化,看來是沒來了。鬆了一口氣,轉而心想,會不會是少爺吩咐不讓進來的呢?這樣一想,不由對少爺這種無言的體貼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情緒。又想起今天早晨,少爺起床的時候,讓掙紮起身欲侍候的他繼續睡,說不要他侍候。雖然使用的理由讓他面紅耳赤,但少爺這份說不出的溫柔……最後,還是少爺難得的獨自一人去了刑部。
搖搖頭,甩開這種怪怪的感覺。壯果迅速把自己打理乾淨,出門探聽消息。
在經過中廳花園的時候,被正在修剪花草的老花匠陳伯叫住,「壯果呵,你這是去哪兒呢?」
「陳伯,我去西屋找五少爺拿點東西。少爺吩咐的。」壯果停住腳步回答道。
「噢……,我還在想,怎麼壯果也學別人,開始偷懶了。一天到晚,看你跟在小王爺身後,都快忘了什麼時候就你一人過。呵呵,不要太拚命了,偶爾也要注重自己的身子。像咱么做下人的,如果自己都不知道疼自己的話,就沒人會來疼你羅!」老花匠陳伯很是感慨地說。
一點都沒有對陳伯的絮絮叨叨露出不耐之色,壯果笑著聽陳伯拉著家常。這個陳伯可能是年紀大了,嘴也碎,但心頂好。看到壯果就像看到自己兒子一樣,不是問他吃過了沒,就是問他穿得暖不暖。很多蕭府不外傳的秘密都是他告訴自己的。
「我說壯果呀,你在小王爺身邊辦事,可要小心加小心呀。前段時間,也不知刑房的人怎麼得罪小王爺了,每人被重打五十鞭,大冬天的就這樣扔出了府外。可能是孽作太多了吧,仗著自己是老王妃的人,對每個來刑房的下人都沒有留情。哼,這也算惡有惡報!不過,小王爺的心還真夠狠的。壯果呀,你可千萬小心做事,別惹小王爺不開心啊。」陳伯洵洵勸告老實善良不知變通的壯果。
「我知道的。再說少爺也不是那樣不近人情。大多數的時候,少爺都是對我挺好的。」雖然不清楚刑房的人哪裡得罪了少爺,但當初把自己打得卧床不起的人被少爺處罰了,壯果心裡還是挺高興的。但心裡還是有點同情他們的處境的。
正當陳伯說在興頭的時候,從西屋那邊來了一個濃妝抹的丫環,老遠的就喊道:「陳伯,陳伯,三少爺讓你去把他屋前的白玉蘭給修修。」
隨著話聲,人已來到近前,看起來有個幾份姿色的丫環,看到壯果也在,不由得對他拋了個媚眼,嬌聲嬌氣的說:「我說這是誰呢,原來是咱們小王爺身邊的大紅人壯果呀。怎麼,你這個大忙人也有閑工夫跑來和陳伯閑磕牙呀。」
尷尬的笑笑,壯果不敢看丫環的眼睛,低頭看著開得正的花朵,低聲說:「我這就要離開了。等會兒還要幫少爺辦事。」
「哼……」,丫環依舊死盯著壯果看。
看不得這丫環對老實的壯果賣弄風情,陳伯張口說道:「姑娘啊,你這就回去稟告三少爺,說我陳伯馬上就來。吶,你快點回去復命吧,如果等下你們三少爺要找你,找不到人就不好了。」
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丫環臉色一變,匆忙對陳伯說,「那你快點啊。我先回去了。」臨走時還飛了個媚眼給壯果。可惜壯果在昨晚被少爺教育的現在連看一眼女人都不敢。白浪費了丫環的一番情意。
「嘖,真是什麼主子什麼下人。上樑不正下樑歪!」陳伯滿臉不肖,轉而一臉神秘的低聲對壯果說:「別以為人人都像你主子一樣,嚴正不好色。像這個三少爺振行呀,就是一隻專門毀壞良家女子名聲的禽獸!被他糟蹋的女孩子也不知道有多少個。可憐呀!」
壯果心中一動,也降低聲音說,「我也去西屋辦過事,怎麼就沒見過西屋裡有那樣的女子呢?會不會大家誤會三少爺了?」
「誤會個屁!你知道什麼!那三少爺才不會那麼蠢,好歹這也是蕭王府,怎麼樣也要做個表面名聲。人吶,都被他藏到別的地方去了。」陳伯見壯果不信他的話,不由生氣起來。
「噢?是哪裡?」壯果按捺住興奮,繼續追問。
「你問我,我問誰?那種不幹凈的地方,你以為三少爺會敲鑼打鼓滿天下的告訴別人哪。」
「啊,哎……,您說的也是。只是可憐了那些個被搶來的女子。」壯果感到十分沮喪。
「是呀,可憐啊!真是作孽喲!……我聽人說,那地方好像離這裡不遠,三少爺都是入夜了才過去。真希望他晚上走路掉坑裡!」陳伯詛咒三少爺振行。
「好啦,你也別聽我在這兒瞎扯了,去辦你的事吧。我也得去侍候三少爺的白玉蘭,去晚了,說不定就是一頓排頭。」搖搖頭,陳伯催壯果去辦自己的事。
壯果決定把這個消息傳給在刑部的少爺,同時讓少爺同意晚上自己去跟蹤三少爺的事。想到等下就要見到昨晚給他吃了不少苦頭的少爺,壯果的臉變得通紅。就算快三年了,他還是無法適應這種行為。每每想起,都會面紅耳赤不已。
12
來到刑部,發現少爺正在忙著,宋彥宋大人也在一邊時不時地向少爺說些什麼。氣氛有點緊張。壯果不知道此時插話是否方便,只好站在一邊等待。
過了一陣子,振人抬起頭來,看到壯果微微一笑,「你來了?過來。」同時轉頭對宋彥說:「那麼事情就按剛才商定的辦。宋大人還有什麼事情要稟告的?」
「沒有了。下官這就去辦理此事。大人如沒什麼吩咐的話,下官就此告退!」宋彥看到壯果后對他點頭示意。壯果連忙回之一禮。
「宋大人辛苦。」振人點點頭讓宋彥離去。
等宋彥掩上門走後,振人對愣在一邊的壯果一瞪眼:「還不過來!傻站那兒幹什麼!」
壯果不知其意的畏畏的走向振人身邊。被振人一把攬住腰抱坐在膝上,摸摸壯果的臉龐,看他滿身不自在又不敢動彈的樣子,不由笑問道:「還疼不?走過來的,還是騎馬過來的?」
「騎馬過來的。……少爺,壯果有事稟告。……」
「騎馬過來的啊,那肯定腫起來了。來,把褲子脫了,讓我看看。」說著,振人就欲把壯果的身子反轉過來。
「少爺,沒事的!真的沒事的。早上少爺已經幫壯果上過葯了,所以沒事的。」終於理解少爺在問的還疼不指的是什麼時,壯果想從少爺的鐵臂中溜出來。
「叫你脫你就脫!磨菇什麼!」振人虎起臉。
「少爺,這裡是刑部衙門呀。……」壯果可憐兮兮的提醒少爺。
「這是哪裡,不用你說,我自然知道。快點,你是自己脫,還是讓我幫你脫?」振人不耐地拍打壯果的大腿說道。
「少爺,真的沒事……」壯果還想掙扎一二。
「脫!」振人一聲怒吼。
壯果完全呆住。坐在振人懷裡似乎已經無法動彈。只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變換著。
耐不住他的發獃,振人就手把懷中的壯果按倒在書案上。揭開他長衣的下擺,扯掉他的腰帶,一把把外褲和襯褲一起給退了下來[自由自在]。
身體接觸到初夏尚冷的空氣,壯果一下子清醒過來。試圖掙脫時,才發現自己的兩手已被少爺用腰帶反系在背後,如果使用內力掙斷也不是不能行,但掙斷後的後果……,少爺的功力又比自己強得多。壯果悲哀的想,為什麼少爺從來不顧及他的想法把他當人看呢?刑部衙門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有那位大人前來向身為刑部尚書的少爺稟告事情。如果被人看到的話……,難道少爺就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嗎?還是自己卑賤到沒有必要讓少爺在乎的地步?
「少爺……」低低喚了一聲,壯果不在無謂掙扎。
眯起眼,打量著趴在書案上不動的壯果,他要壯果在這裡讓他查驗傷口,不過是為了想見壯果害羞痛苦的樣子。見他一幅認命樣,不由好笑。──你以為就只是察看傷口這樣簡單?你越是冷靜,等下也就越會難過!
坐在椅子上,伸手扒開那緊繃臀部中間的隙縫,壯果的身子抖了一下。
一片血紅色,看來是磨得不輕。用食指戳了戳那緊閉的小孔,果然,壯果疼得身體一陣收縮。
拿出隨身攜帶的療傷藥膏,用手指挑出一坨,往那受盡折磨的小孔抹去。清涼的藥膏讓壯果的身子隨即一緊,之後就放鬆了下來。
振人用左手撫摸著壯果,同時右手指以變成深紅色的小孔為圓心,慢慢的在周圍細嫩的皮膚上打著圈圈……
13
解開捆住他雙手的腰帶,幫他著好衣衫,拿出手巾幫他擦了擦嘴角,又喂他一口茶水,眼看壯果已經平靜下來。這才提起:
「你方才說有事稟告,是不是蕭振行的事有了頭緒?」
收斂起自己的情緒,離開書案三尺遠,低眉垂首地說道:「是的。聽府里人說,三少爺的小莊園離蕭府並不遠,基本上都是在晚上過去。而且……確實藏有人的樣子。」
「嗯……,不遠又能在夜間來回的,大概也就是那幾處地方了。除了官員府第,大戶人家的宅院,能稱上莊園的……」振人展開放在書案上的捲軸,瀏覽了一番。
「就是這裡了!」敲敲捲軸,振人展顏說道。得知小莊園的存在後,一到刑部便傳來宋彥,讓他到禮部察看土證,把蕭府周圍的大戶人家全部做了個調查。剛才壯果來之前,宋彥已經坐轎從禮部回到刑部呈上這幅捲軸。這宋彥年紀雖大,辦事倒也麻利。
開口對遠離自己三尺外的壯果說道:「你不用去跟蹤蕭振行了,只需埋伏在那個莊園門口,確定他是不是進出該莊園即可。等確定后,在設法去踩踩底──最好是白天去。那蕭振行如果都是夜間才去的話,夜晚的守備也應該比晝間強。」
看著表情木然的壯果,振人心想自己是不是玩得有點過火了。轉念又想,不管自己做什麼,果果應該不會……。不管了,他既然沒有出口抗拒,那麼即表示果果他也是喜歡的。人嘛,都是這樣,嘴巴上說著不要心裡還是想要的。
「是。壯果今晚便去。莊園的具體位置是……」暗自驚訝少爺行事的速度,但仍舊習慣性的什麼都沒問,只是準備領命。
「在這裡。……你站那麼遠怎麼看得見。過來。」宛如召喚自己養的一條狗似的,對壯果招招手,示意他站到書案前來。
刻意忽略心中的那份痛楚,壯果靠近那張他其實恨不得一掌擊碎的書案,低下頭看少爺手指的地方。──那是一張以蕭府為中心,方圓五百里書有各大府第名稱,擁有人名,詳細地址的地圖。
敲敲名為攀枝台,擁有人叫王勇的府第所在,振人撇去心頭不知為何突然湧上的慌亂,正色對壯果說道:「你今夜前去,切忌不可深入該地。只要確定蕭振行有到該莊園就成。知道了嗎?」
「壯果知道了。」
「吃過飯了沒有?」振人忽然問起。
愣了一下,「還沒……」
「正好我亦感到腹飢,一起出去吃點什麼吧。」說完,振人起身。
五月了呀,離上次黃河發大水正好一年時間。不知道是短還是長的一年,倒是發生了不少事情。而自己也已跟在少爺身邊十七個年頭了。等這次三少爺蕭振行的事了,便向少爺提提看讓自己歸鄉的事吧。本來還想再等幾年,但……他不想去恨少爺。
當年把自己賣到藏香山庄父母的臉已經很是模糊。但壯果並沒有為此而怨恨他們,他還記得自己尚有一弟一妹,小弟弟在自己離去時,還在繦褓中。妹妹也只剛學會跑步而已。家中實在是無法支撐了,才把自己賣掉。也許爹娘是想讓自己的孩子能過得更好吧。希望爹娘把自己賣掉的錢好好利用,讓弟妹過上暖飽的日子。如果自己能歸鄉的話,便回去好好照顧他們。善良的壯果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趴在攀枝台莊園門外的一棵參天大樹上,注意觀察著該庄來往人等。
此時天色已近二更,微微發黃的月色柔柔的籠罩著沉寂的大地。調皮的小星星們也不甘示弱地展示自己的存在,雖然比不上皎潔的月光,但也毫不氣餒照樣發光。只是這麼點月光加星光,對習武十四年的壯果來說,已經足夠讓他看清周圍的一切。
天色明明已近二更,通常的人家早已吹燈安歇。但奇怪的是,攀枝台內宛如夜間營生的花街柳園一樣燈火通明。是為了等待即將到來的三少爺蕭振行嗎?
遠處出現了一盞搖搖晃晃的燈火,到了跟前才發現那是一頂四人抬的轎子。燈火會搖晃也是因為抬轎子時產生震蕩的原因。
壯果剛高興就快有所發現,就發現轎子並不如他所想的一般在門口停留,而是直接抬到了莊園內。
壯果呆住,怎麼辦?沒有看到轎中人是誰!那要怎麼回去向少爺復命?但少爺又說不准他夜探攀枝台,他到底該怎麼辦呢?想到回去以後,少爺可能會借口自己辦事不力,而……
如此一想,再也沒有猶豫,反正只要自己小心,入得庄內一看見三少爺便退出。憑自己的功力,應該不會打草驚蛇才對。
為防萬一,掏出一塊方巾蒙住臉,只留下一雙清澈的雙眼視物。翻身一躍,越過攀枝台插有倒刺的高牆,進入庄內。
借著月光照射下物體的陰影,壯果順著牆沿,向停轎的地方閃去。躲過一個巡邏的人,又躲過兩個看似僕婦的女子。他發現這個莊園的無論是亭台樓閣還是花草樹木,其內部構造很像是三少爺在蕭府所住的西屋。西屋他是去過好多次的,路怎麼走都已記在腦中,這倒方便他探查攀枝台了。
不是很費力的,找到了停放轎子的小院子,如無錯此處應該是三少爺今夜的落腳之地了。
進入院子,閃身藏在假山石的陰影下,探頭向燈火輝煌的廂房看去。緊閉的門扉前,站著一個神色懶散的青面中年人。壯果見此人兩側太陽穴高高鼓起眼閃精光,猜他大概就是蕭振行請來看護攀枝台的武林高手之一。
正在焦急要如何才能靠近廂房打探,突然,
「是誰?」青面中年人面朝壯果的方向喊道。
壯果大驚,莫非我的行蹤已經泄漏了嗎?正在考慮是否要現身時,就聽身後傳來,
「沈爺,是我。奴家小翠啦。真是!那麼凶……,也不怕把人家嚇壞。」隨著話聲,一個身穿丫環服飾的女子從壯果躲藏的假山石側走過。
原來是聽到丫環的腳步聲,我還以為……,偷偷抹了一把汗,壯果這才定下心來。
「喲,原來是你。我們攀枝台一朵最香的花兒小翠姑娘呀。你不去侍候你的主子,在這兒閑逛什麼呀?」青面中年人露出好色的表情,伸手欲摸小翠的臉。
「沈爺,你又不是不知道,奴家這段時間哪能比得上剛來的幾位姑娘受寵呀。哎,爺只知道嘗新鮮,早就把小翠給忘到不知哪兒去了。」嘴上說的委屈,表情可全不是那回事。抓住在自己臉上揩油的手,移到自己飽滿的胸部上,小翠嬌笑著。
「沈爺,其他大爺現在都在自己的屋裡快活,怎麼就沈爺一個人在此身受寒風冷露呀,小翠看了好心疼。」
慢慢的揉弄著高高的乳房,叫做沈爺的青面中年人陰笑著,「嘿,還是你這丫頭有良心。知道要過來看看。沒辦法,今夜輪到我值夜。如果不是的話,沈爺也想和你這個小浪蹄子開心開心。」
小翠也盪笑著,引誘道:「沈爺,現在爺正在屋中快活,哪會顧及外面有沒有人值夜呀。吶,走啦,陪陪小翠嘛。」
聽聽屋內的動靜,沈爺似乎也經不住小翠這樣挑逗,一把摟住小翠朝正在守候的廂房的右側行去。可能是去找今晚的愛巢吧。
心中暗嘆,壯果待叫沈爺的青面人摟著小翠打開一扇門進去后,才從藏身的假山石下走出。貓著腰,小心翼翼的接近剛才青面人所站的廂房。看看周圍,確定沒有人後,用口水沾濕手指,把白色厚紙所糊的窗子點了個洞,湊眼看去。
14
壯果出攀枝台,跑出近五裡外,再也無法忍受胸中的翻騰,跪倒在一個老柳樹下大吐特吐。
壯果從未去過花街柳巷,也不知道夫妻間夜間是怎樣相處的。他所有的性經驗都來自比他小了六歲的少爺,雖然大多數的交和都讓他感到痛苦,但他總告訴自己不要去想太多,他是少爺,你是奴僕,侍候他本就是你的本分。加上少爺處在蕭府那危機四伏的環境,如今又身為掌管天下刑法的刑部尚書,肯定有許多不為人知的壓力和緊張。不喜歡尋歡作樂的少爺,只有在他身上如此做才能發散壓抑的情緒。他壯果如果拒絕了少爺的話,那麼少爺豈不是連發泄的場所都沒有了嗎?
是的,他壯果一直都在可憐自己的少爺,可憐他年幼失母,可憐他沒有玩伴,可憐他感覺不到親情的滋潤。而小少爺從年幼時起一直都纏著他,拿他當兄長,當玩伴,當作自己最親近的人。對這樣的少爺,他無法把對他的感情限制在只是單純的主僕關係上,他把對和自己年幼分離的小弟弟的全部感情也放到了他的小少爺身上。因為如此,他才能一直忍受少爺那樣的行為,在他眼中,那就像是一個不會表達感情的小弟弟的任性一樣。雖然那很痛,很難受,但只要沒有人知道,他大概會一直忍受到少爺娶妻不再對他依戀為止,再向少爺提出離開的請求。
可是今天午後在刑部的那一幕,讓他感到了從所未有的恐懼。少爺完全不顧是否會讓人看見他那可恥的樣子。在那如此神聖的執法大殿內讓他做那只有在和少爺的私人空間時,才曾做過的行為。也許會被人看見的害怕,張大人就站在離他咫尺地方的事實,讓他羞恥到極點。白晝堂堂的刑部那種嚴肅的氛圍,讓他感到似乎好像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正在鄙視著他。可是少爺完全忽略了他的心情……
他開始認識到也許少爺已經徹底的變了,從他十四歲那年起。少爺別說已經不再把他當親人看,甚至可能已經不再把他當人看!
如今,他又看到了……,看到了蕭振行那禽獸是怎樣糟蹋那可憐的女子的。那行為,那過程,那侮辱性的言語,都似曾相識。是呀,那都曾經在他身上發生過……
原來,他壯果也只不過是蕭府小王爺的一個耐得起折磨不會反抗的玩物而已。那女子還有他人相救,被人同情。可自己呢?被人知道了,除了嘲笑就只有辱罵了吧。那些女子被糟蹋了,會曉得狀告蕭振行。他被少爺那樣玩弄了三年,也從未曾想過去向誰狀告他的行為,真是何其下賤!所有的只不過是自己自找的!自以為是的同情權傾天下的蕭小王爺,手握生殺大權的刑部尚書,結果一切只不過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罷了!他同情少爺,少爺又何嘗同情過自己?哪怕只是可憐一條跟隨了他十七年的狗!
從沒有覺得和少爺之間的行為是那樣的可恥,那樣的不可入目,那樣的骯髒!
對!骯髒!就好像自己吐出來的東西一樣骯髒且臭不可聞!
等蕭振行──(他已經不想再稱呼那樣的禽獸為三少爺)的案情一結束,他就向少爺提出離開蕭府。
好了,蕭壯果,你給我站起來!回去向少爺稟告你所看到的一切,讓此案件快速了斷。你也好早早請去。快點給我站起來!]壯果對跪倒在柳樹下的自己呵斥,逼著自己忍住噁心,扶著樹身站了起來。
一路乘風回到蕭府任心居,被寒冷的夜風吹拂得波濤洶湧的心情也暫且冷靜下來。
上得二樓,在門口略一整衣,剛準備舉手敲門,就聽得裡面傳來少爺的聲音:「是壯果嗎?進來吧,門沒有鉍。」
「是。」聞聲推門而入。
正在挑燈夜讀的振人抬起頭來,「怎麼樣?看到蕭振行了沒有?」
施了一禮,盡量不往少爺看,低著頭答道:「啟稟少爺,看到……三少爺了。」
合上卷宗,劍眉微挑,「果然不出我所料!既探得那攀枝台是蕭振行的藏嬌處,現在只要確定李家的孫女是不是藏在其中即可。沒有確實證據也不好派人搜屋,……嗯,看來還需白天再去詳探一番。」
「少爺……」壯果猶豫著不知是否該把所看到的告訴少爺,略微一想,接著說道:「不知那李家姑娘長的什麼樣子?」
「怎麼,你有看到什麼?」振人立刻反應了過來。
壯果組織了一下言語,把今夜所行經過和破窗看到地人物說了出來。但對於所看到的行為他並沒有詳細地描述,只是提到那屋中女子的外貌和蕭振行也在其中的事實。說話時,他盡量不讓自己暴露出對看到的場景的厭惡,以及從而生出的對少爺略微冷淡的情緒。
聰明的振人一下子就感覺到壯果字裡行間與往日微微的不同,到底是哪裡不同,他也說不上來,只是覺得他的果果好像離他有點太遠了……,不若往日語氣中時時顯露出來的……關懷?但是仔細見果果的眉目表情,又看不出什麼不對,是否是在刑部的那一幕呢?但壯果離開刑部時也沒有多大變化呀。何況,下午的情愛和往日的也沒有多大差別呀,相反今天還沒有讓他身子受傷。到底是什麼原因呢?會不會是自己多想了?想了半天,也只想出一個可能性──莫非有人在果果面前說我的壞話了?──是哪個混蛋?說了我什麼壞話?
「少爺?」壯果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嗯?啊!」振人從發愣中醒了過來,才想起還沒有回答壯果剛才提的問題。
「從你形容的樣貌看來,你看到的那個女孩很有可能就是李如玉。倒是可惜了一個好好的女孩子。」嘴巴上這樣說著,表情上連一點憐惜的感覺都沒有。只要不是他的果果,任何人的死活都跟他完全不相關。
「既然能夠確定李如玉就在攀枝台,那剩下的就簡單了。等拿到李大埔親戚鄰居的口證以後,便帶人去搜查。等人證物證俱在,我還怕他能飛上天不成!就算是當今正皇來求情,我也不會放過他。更何況正皇巴不得蕭王府出上個什麼事來,好讓他有借口削減蕭王的勢力。」
頓了一頓,看著幾乎一直低著頭的壯果,皺皺眉說道:「你今夜就早些睡了吧。今晚不用你侍候了。」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等壯果告退後,振人繼續伏案草書,他也希望讓這個案件快點了斷。好進一步打擊蕭府,追逼當年害死其母的主謀。至於感到壯果與往日的不同之處,他把這歸結為這些天讓果果太累的緣故。他決定讓他好好休息幾天,晚上也暫時不讓他留下承歡。
對果果,他一直都以為他的果果是了解自己對他的感情的,否則也不會以一個堂堂大男人的身份接受自己的情愛要求長達三年。他相信,不管自己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果果都不會棄他而去。現在,他還不能堂而皇之的向果果表達自己的感情,也不能在別人面前保護他。但等蕭府的事了,他會讓他的果果幸福一輩子的。他堅信!
不管蕭振人是怎樣的天資聰慧,善於察顏閱色。他畢竟還只是一個剛滿十七歲的大孩子,更何況他除了果果以外,再也沒有過其他人,可以讓他揣摩愛人的心理。所以,他完全忽略了此時壯果的自卑心理,導致了以後讓他差點後悔終生的後果……
15
刑部眾人開始加快收集蕭振行的罪證,在收集過程中竟然發現蕭振行的罪孽是越收集越多。除了李家一案以外,又加強搶家傳珍寶致死人命,妓院爭風打傷京州府伊之子,強搶強買民家女子更是無法數計,甚至連攀枝台也是從一富家公子那兒霸來改建的,可憐那富家公子狀告無門,竟落到街頭乞討的地步。這一切,無非是蕭振行仗著自己是蕭府三世子的頭銜,眾人懾於蕭王威望,連掌管京都治安的京都府伊自己都暗中吞下打傷其子的仇恨,他又怎會為其他老百姓出頭得罪蕭振行!
得知這一切的蕭振人命下屬不要放過其任何一條罪狀,有人證收人證,有物證收物證。他不想給蕭振行任何翻身的機會!
緊鑼密鼓的搜查悄無聲息的展開了……
從刑部大牢中出來,振人的臉色非常不好,他剛剛得知了一條可以影響他情緒的消息。加上這兩日不知怎的,壯果對他的態度也不若以往,雖然也是照常噓寒問暖,但總覺得那語氣間,缺了什麼。
竭力按下心浮氣躁,翻閱宋彥剛才呈上的蕭振行所請看護攀枝台的江湖高手人名單。他需要先知彼,才能在衝進攀枝台搜查時,減少刑部人員的傷害。其中有不少是他親自培養多年,從那邊調來幫助自己的能幹人才,他不想讓他們有何損失。
「大人,從這份名單上可看出什麼?下官對於江湖事不甚明了,只是聽調查的兄弟說,這幾個看護都算得上一流高手,是嗎?」宋彥坐在下首,抬頭詢問振人。
搖了搖頭,「不用擔心,真真的且能買動的高手,早就被幾位皇子收歸帳下。蕭振行能請到的只是一些江湖中二流的下三濫,不足為憂!……我擔心的是,來自蕭府的阻攔。早上,我父王突然派人傳話,讓我今天早點回去。我怕,他大概是聽到什麼風聲了……」振人面帶憂色,他的勢力現在還不能與蕭王相抗衡,在一切還沒有浮出水面之前,他並不想現在就拼個魚死網破。這不是他要的。他可不想與蕭府同歸於盡!
「嗯……,蕭王的人脈確實廣泛,如果聽到了些什麼,也不奇怪。怕就怕蕭王為了蕭府的面子,伸手阻擾。到時,如有蕭王插手進來的話,所有的事情都會變得相當棘手。」宋彥習慣性的摸摸自己的長須,嘆聲說到。
「所以,不能給他有插手的時間。宋大人,你立刻傳令下去,命眾家兄弟加快收集罪證的速度,能收多少是多少。明日戍時(現19-21)帶上刑部所有高手,我們夜抄攀枝台!」振人毅然作下決定。
「是!宋彥領命!」宋彥歷盡官場風波,自然知道這次行動不成功便成仁。蕭振人有可能失去蕭小王爺的地位,而自己和張豫很有可能失去的是生命。得罪了蕭王,還想活命那是不可能的了!
單身騎著自己的愛馬火焰回到蕭府──他今晨把壯果留在蕭府監視蕭振行的一舉一動了。
剛回到任心居,正準備找壯果問話時,就發現客廳里坐著一個他極度不想見的人──堂妹蕭玉琴。
已經跨進客廳,想要裝作沒看見亦是不可能。只好不冷不熱地叫了一聲:「小妹,你怎麼來了?」
蕭玉琴一看振人回來,連忙迎上前去,福了一福,綻開如花的笑顏甜甜的說道:「四哥,您回來了。小妹過來給你請安的。看你這段時間忙得很,想必身體也變得勞累不堪。怕那個跟隨注意不到,特地送了些補品過來。……這是小妹親手做的,還請四哥一定要……嘗一嘗。」
斜眼瞄了一下放在桌上的瓷盅,淡淡地說:「多謝小妹厚意,只是我不需要什麼補品。我的身體狀況,壯果也都能照顧得到。這幾日,他熬了不少東西讓我服用,說句實在話,這類補品我已經吃怕了。不如,小妹拿去給老奶奶吧。她會很高興的。」
似乎已經料到振人會如此說,蕭玉琴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幽怨哀戚,「不瞞四哥,小妹也自知不討四哥的喜歡,只是……,小妹的心意……,想必四哥也明白。……如今,……恐怕以後小妹再也不會來惹四哥的厭,老奶奶說給我找了……,嗚嗚,所以,還請四哥看在我們兄妹一場的份上,喝了這盅銀耳餚,算是滿足小妹最後的心愿,嗚嗚,……難道這也不行嗎?」
皺皺眉頭,他實在不習慣看女人哭。蕭玉琴許了人家倒是可以讓他耳根清靜不少。
「四哥……」,蕭玉琴哭了個凄凄切切,梨花帶雨。
煩得拿起那盅所謂的補品,仰頭一飲而盡。
從手絹的縫隙中,偷看到振人喝下了那盅銀耳餚,捂著臉露出喜色。果然,三哥房裡的丫環說得沒錯,男人就怕女人哭,一哭就什麼都肯答應了。
放下手中瓷盅,不悅的說:「好了,我喝也喝了。你也就別再哭了。」要哭,就給我滾到外面哭!別在這兒讓我看了心煩。
「……四哥,你就不能陪我說說話嗎?看在我就要……」還未說完,便被來到客廳外的下人打斷。
「小王爺,王爺有請。王爺讓您立刻去他的書房見他。」
一聽此言,振人從未覺得蕭王的傳喚可以像今天這樣,讓他感到喜悅。
「速速回報父王,說我立刻就到。」
「是。」下人得命離去。
轉身對蕭玉琴露出無可奈何的神色,「小妹,不好意思。看來今天是沒時間陪你說話了。等下次,……,呵呵。」乾笑兩聲。
「小妹知道了。……不過,我可以在此等四哥把事情辦完回來。四哥,那你快點去辦事吧。」蕭玉琴體貼地說道。
無奈的一嘆,死女人,還真難纏!
「隨便你,只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辦完。」說完,轉身離開任心居的客廳。
快步走到蕭王所住的觸天樓,來到書房外,咳嗽一聲。
門被打開,小書童把他引進書房。
蕭王顯然已經等他多時,微有怒容。
「參見父王。孩兒振人給父王請安。」
「坐。」蕭王揮手示意振人坐下。
「你知道這次我為什麼要喊你來嗎?」蕭王目射精光的問道。
「孩兒不知。」振人裝傻。
「哼!你會不知道?你做得好事別以為我不知道!怎麼,認為自己翅膀長硬了,可以飛了?別以為你現在做了刑部尚書,就可以為所欲為。如果,我想讓你做不成,也不是多困難的事!」蕭王威脅自己的兒子。
振人不動聲色的回道:「父王,孩兒明白父王的意思。只是……,孩兒這麼做,也有孩兒的道理。」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小書童。
蕭王會意,揮手命小書童出去。
待小書童掩上門離開后,振人才繼續接著說:「孩兒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惹得父王生怒。但是,孩兒所作的每一件事都是以蕭府的利益為準,考慮著如何做才能更加增大蕭府的威望,許可權。絕對沒有對蕭府,對父王有不利之處。」
「噢?照你這麼說,對付自己的兄弟也是為了蕭府的利益羅?」蕭王顯然是知道了。
「是的。」振人神色鎮定。「父王也知道天下人是怎麼說蕭府的。當今正皇又一直在找蕭府的錯處,以便對付父王。如今,京城裡鬧得沸沸揚揚,說的全是蕭府三世子怎樣霸田佔地,強搶民女,奪人珍寶,害人性命。如果只是平常老百姓倒也好,但其中還有不少涉及到各大官員。如果這些官員惱羞成怒,不顧父王的面子,來個聯名上書。到時就不是蕭振行一個人的問題了。而變成了父王和整個蕭府的危機。這些,父王有沒有想過?」
蕭王神色變得開始緩和,「說說看,你有什麼打算?」
「很簡單,剔除蕭府的禍害,保持名聲,提高在百姓當中的威望,同時收攏各大官員。」繃緊身體,振人接著說道:「父王也教過孩兒,要懂得變不利為利,適時地丟駒保帥,必要時還要做到大義滅親!丟掉一個作惡多端,只會給蕭府找麻煩,不能為蕭府添力的蕭振行,可以換來文武百官的敬畏,老百姓的愛戴,也能堵上正皇的口。如此一舉三得之事,如果不做的話……」
看了一下蕭王的臉色,繼續說服:「何況,現在有一個大大的機會,可以讓我蕭府再掌當年父王所有許可權。……北境現有匈奴犯亂,欲侵我大亞王朝。如若蕭振行之事處理得宜,得到正皇的認可,便可以讓百官推薦讓我蕭府出人,擔任征北大將,重握兵權。如此的機會……」
蕭王把身子靠到椅背上,閉上眼睛說道:「就按照你所想的,去做吧。」
蕭王亦不是獃子,他能在被削減了一半勢力的情況下,也照樣威震百官。自然有他行事毒辣的地方。不過是丟掉一個和他無關緊要的無能侄子,就能換來自身大大的利益的話,他根本就不會在意自己的兒子是否要殺他的堂兄,他在意的只是自己的勢力範圍可不可以再加以擴張,手中權力可不可以握得更多。
得到蕭王不會插手的保證,振人總算能安下心來。一放鬆,才發現自己竟然出了一身熱汗,奇怪,我有緊張到這種程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