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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棒槌可比你的大。」在大地耳邊留下這麽一句的張朗,快步走到孔老的面前對他一鞠躬,「孔老頭好~~,給你敬個禮,順便放個屁,就算你烏龜,照樣臭死你!」

在娛樂室中凡是不重聽或者戴了助聽器的老人們聽到這句話後「刷」的一聲,齊齊看向發話人。

張朗一臉無所謂外加洋洋得意,這句話他可是在車中揣摩已久。

孔老一臉欣賞外加重逢的喜悅,又聽到了當年的小美人現在的滑頭小生對自己的「新祝福」。

大地一臉尷尬外加對張朗無禮的生氣,一巴掌拍向那看起來很龜毛的後腦勺。

「痛!」被大地的巨靈掌打得差點腦袋離開頸子的張朗,抱住後腦勺不停呼痛。死大地,你想把我打成白痴送進福利院呀。想象如果成真的話,自己的一生還真是悲哀至極,出了孤兒院又進福利院老來恐怕還得再進老人院。我是前輩子做了什麽壞事要輪到如此地步啊~~?

也不管張朗是怎樣抱著正在晃蕩的腦漿胡思亂想,大地不好意思地對孔老說:「孔爺爺,對不住。您知道這小子只是嘴壞,其實他心地還是……還是不是很糟糕的。」本來想說[他心地還是好的],但實在沒有事實依據可以讓他如此信口開河,只好半途想了一個不算貼切的貼切形容。

孔老絲毫不在意的咧開嘴笑著,「沒關係,沒關係。活了這麽多年,我還是頭一次聽到蟑螂會放屁。科學進步,生物也在進化呀。呵呵,咋才三四個月不見,我們的張朗小美人又變得……變得有顏色了哩?」

「顏色?」大地不解。

搖搖頭,孔老苦口公心的對剛站直腰的張朗說道:「人吶,不能太注重外見。你看你,這眼眶青青,腮幫子紅紅,額頭上咋還點了胭脂?真是不象話!你可千萬不要學電視上那小日本,打棒球的也描了眉毛。小心最後成了人妖!」

張朗聽了,不由大怒,「你才化妝呢。看你臉上那黑斑,怎麽畫的!我這眼眶青是大地的拳頭打的。腮幫子紅是大地用掌扇的。額頭上……額頭上哪是胭脂!那是大地的金剛指戳的。」

孔老一聽這還得了,連忙轉身教育大地,在這之前還不忘向張朗解釋,「我這黑斑,是老人斑!」

「大地呀,」孔老語重心長,「教訓自己的媳婦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出手太重,他就會跑了。當年,如果我……,哎,不提我那老婆子。年紀輕輕,尤其要學會忍耐。就算小蟑螂吃完飯不刷碗,女朋友不停的換,開了電視不知道關,睡著了還會打鼾。你也要忍辱負重,善心勸導,怎麽可以用拳頭來說話!我教你功夫,可不是讓你打蟑螂用的。」

大地心底這個委屈呀,他總不能告訴孔老,打他眼眶是因為他在自己洗澡時躲在門口偷看,扇他耳光是因為他半夜爬床。至於他額頭上的一點紅,是因為……因為那混小子趁自己打盹兒時,把嘴巴噘的半尺長來親自己。被他給用手指頂著腦門硬頂回去而留下的印子。哎,難於啟齒呀。

想了半天總算總結出一句:「孔爺爺,這個……家醜不可外揚。」

張朗不願意了,「仇大地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家醜不可外揚!我是家醜嗎?家俊還差不多!還有你這個死老頭,跟你說了幾次,我不是這粗漢的老婆!你根本就是有聽沒有懂是不?看我像是被他壓的樣子麽?告訴你,都是我壓他!」說完,頭髮一甩,擺帥!

眾位老人齊聲「噢」,原來如此,這兩個小夥子是這種關係呀。看來老來也是要進老人院的了。──沒有子女撫養嘛。

「你在胡說些什麽!張朗你給我閉嘴!你再給我開一次口,我就……我就不再做飯給你吃!」大地急道。

眾位老人齊聲「啊!」,原來真的如此。沒想到看起來比較男人味的大塊頭,是在家做飯的那個。看來被壓也是沒有錯的了。

沒想到越解釋抹得越黑,大地氣得直跳腳,不由埋怨起孔老來:「孔爺爺,你也別跟著阿朗一樣瞎胡鬧。什麽叫小棒槌和他那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和張朗啥關係呢。」

「哎呀,叫習慣了麽。誰叫張朗那小子小時候長的那麽水靈,又一天到晚跟在你屁股後頭,你還有事沒事都護著他,我才以為他是你小媳婦啊!否則,這小子的屁股早就被我打爛了,還等到今天!如今想教訓也力不從心羅。」孔老面不改色地說。

「您想教訓他,就請。張朗那小子絕對不敢躲的。」大地連忙說。

「少來了。我要真揍了他,你小子不半夜跑到這兒來,把我的頭髮拔光才怪!」說著,孔老很是珍惜的摸摸自己僅剩無幾的芳草。他這樣說,可是有前車之鑒。想當年,也不記得是為了啥事兒,打了小張朗一頓屁股,結果讓小張朗跑回去向大地哭訴,等第二日教完大地基本功以後,累得在自家小院里打盹,醒來後發現頭髮被大地拔了一小撮,──怪不得,我說睡覺的時候頭皮咋這麽疼哩。

確實做過其事的大地不好意思地抓抓腦袋,沒辦法,看阿朗哭成那樣,實在是心疼得不得了!才作出此等欺師滅祖的不良事。

手腳無處放的大地總算想起自己帶來的東西。拎起地上的禮品袋,掏出裡面的禮物,呈給孔老看。

「孔爺爺,天還冷,這雙手套您先用著。這頂帽子您也戴著。還有,這是補身體的人蔘丸;補血的糖漿;開胃的山楂;美味的龍眼;新鮮的水果。還有,開口梅;烏龍梅;香草梅;廣澳梅;甜糕;年糕;雞蛋糕;還有,啊,一個西瓜。上次您說冬天裡想吃西瓜,這次就特地買來了。另外,我還帶了五盤京劇磁帶;三盤黃梅戲磁帶;一盤昆戲磁帶;啊,對了,還有您喜歡的南京鹽水鴨;南京松花蛋;南京鹵燒;南京鴨四件;南京小吃,袋裝的放熱水裡熱一下就能吃了;還有一包南京雨花石。」

陳列完所有的禮物,大地喘口氣對孔老微微笑。不知孔老是否滿意。

看著擺滿一桌子的東西,眾位老人一臉羨慕。一位老人忍不住對孔老說:「你咋生了這麽個好孫子呢!也不見你兒子來。我要有這麽個好孫子,別說是搞什麽斷袖龍陽的,就算他從孫子變孫女,我也要啊!」

孔老聽了哈哈笑。

這個老人對面的老人則板起面孔,嚴肅地說:「那像什麽話!如今的年輕人,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男人愛男人。女人愛女人。真真不象話!那孫子都不用抱了?那種都不傳了?」

說此話的老人左側的老人出聲反駁:「我沒到這裡之前,是在大學教社會學的。這個同性戀呀,也有同性戀的好處。」

「啥好處?」

「減少世界人口的爆滿,降低糧食不夠的危機,提高婦女社會的地位。」

另外一個老人也接著說:「是呀,你沒見電視上,當年掃蕩中國的日本鬼子也到中國來開,那個什麽演唱會!不再喊[死拉死拉],都改喊[愛意洗大陸]。你瞧,連日本鬼子也知道改用[愛]來掃蕩中國大陸了。你咋還這麽死板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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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死的蟑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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